“垃圾鱼？”
“是呀。变成垃圾鱼，就可以把水里的渣滓、垃圾、烂泥呀等等都清理干净。”
但是，露露习以为常的情况，马壮飞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他确实琢磨了一会儿，挑了一个简单的问题问。
“谁变成鱼呀？”他问。
“学生呀。这书院的学生，凡是有变形能力的学员，都要变成垃圾鱼，跳到湖里清理垃圾。”露露说。
“什么是垃圾鱼？”马壮飞又问。
“你不知道什么是垃圾鱼？”
马壮飞摇着头。
“不知道。”
“哈哈，就是专门清理垃圾的鱼。说也不好说清楚，改天给你抓一条吧，让你看看，你就知道了。”露露说。
湖中有几个小岛。
船向其中一座小岛飞过去。
“那儿就是碧波园。”露露说。
是类似宫殿的建筑。
红砖黄瓦。
只不过，颜色特别鲜艳，瓦是锃亮锃亮地黄，真像是黄金涂在上面。
船直对着大门飞过去，停住，慢慢降落在地上。
露露先跳下船。
“下船吧，欢迎你们来到碧波园。”露露说，像是旅行社的导游。
他们一跨腿就下了船。然后，他们看见露露的嘴动了动，船就开始逐渐变小，直到小得可以待在露露的手掌心，船就飞起来，落在露露的掌心。
露露又念了句什么，船就从她的手掌心不见了。
吴刚他们四个人眼巴巴地瞧着露露。
“真是好船呀。”马壮飞说。
露露冲马壮飞抛了个媚眼。
“好船吧。等你会法术了，我也送你一艘这样的船。”露露说。
马壮飞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马壮飞问。
“当然。绝不食言。”
六子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露露也冲他一笑。
“你们不管是谁，只要学会怎么操作这样的船，我都送你们。”露露说。
六子眉开眼笑的。
“谢谢露露狐仙，谢谢。”六子连连说。
露露狐仙只是点点头。
“谢什么呀，小事一桩。”露露说。
大门很气派。
有点类似宫殿的大门，朱红的颜色，两扇门紧紧地关着，每扇门上都镶嵌了三排金色的圆钉。门口的台阶下面蹲着两只石狮子。
两只狮子的造型倒是跟宫殿的狮子不太一样。
每根毛都雕得非常精细，两只狮子都瞪着大大的眼睛，比较有喜感，有点类似卡通的形象。
马壮飞却牢牢地盯着大门上的四个大字。
那四个字是：碧波荡漾。
笔力特别遒劲。
“好字呀，好字。”马壮飞连连赞叹。
“是吗？这字很好吗？”露露问，她经常见，倒没觉得哪里好。
“非常非常好。是谁写的？”
露露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她好像听别人说过一次。
“呃，好像是叫什么羲之的。”露露说。
“王羲之？”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马壮飞有点难以置信。
“不会吧。你确定是他本人写的？”马壮飞问。
“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马壮飞说，他想搞清楚这个事情。
“应该就是。”露露说，“是我们的元尊天师请那个人写的。那个人很有名吗？”
有名？
马壮飞不想回答露露，只是嘿嘿冷笑。
“元尊天师是谁？”吴刚问。
“哦，是我们金山书院的开山鼻祖，也是我的直系祖先。我么，呃，是他十二代传人。”露露说。
露露露出骄傲的神色。
可是，吴刚他们却没有一点羡慕的样子。
露露有点泄气。
“请进吧。”露露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扇大门吱吱呀呀就打开了。
完全是全自动呀。
他们几个就往里进。
突然，肖玉站住了。
“怎么了？”吴刚问她。
肖玉盯着旁边的一只石狮子。
“我好像看见这只石狮子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肖玉说。
吴刚走过去看那只石狮子。
石狮子的眼睛刻得蛮大，双眼皮也蛮好看的，但是，吴刚并没有看见它眨眼睛。
“你眼花了吧，石狮子怎么会眨眼睛。”吴刚说。
露露笑弯了腰。
“我们家的石狮子当然会眨眼睛。”露露说。
“什么？”
露露就对那头狮子说话了。
“丹丹，给他们眨一下眼睛。”露露说。
吴刚四个人八双眼睛都盯着石狮子的眼皮。
但石狮子却一动不动。
“丹丹，不听话呀，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红红多踩一个月的球。”露露说。
他们立刻也注意到，这个叫丹丹的石狮子和另一只石狮子的区别是，它的左前爪踩了一个石球。
露露的话挺管用的。
狮子马上咧嘴一笑，使劲儿眨起了眼睛。
吴刚他们四个人傻了。
瞧着吴刚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露露乐了。
“丹丹，跟红红玩玩球吧。”露露说。
露露是想给吴刚他们显摆显摆。
这俩石狮子可不仅仅会眨眼睛呀。
俩个狮子得了命令，马上像刚被释放囚犯，撒起了欢，使劲闹起来。
一头狮子用头颠着石球跑，另一个在后面追。
它们都会飞。都会翻腾。都会踏水而行。
露露哈哈大笑。
“让他们俩玩吧，他俩大概也憋坏了，好久没让他们玩了。咱们走吧，爷爷还等着你们呢。”露露说。
吴刚他们却挪不开他们的眼睛。
意犹未尽地盯着两只淘气的狮子看。
“走吧，想看丹丹和红红，以后有的是机会。”露露说。
“他们都会飞？”六子喃喃地说。
“当然呀。我们狐仙的狮子当然会飞。”
“可他们是石头刻的呀。”
“石头刻的怎么了，照样可以飞呀。”露露说。
六子呆呆地看着露露，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露露表达他的惊奇。
吴刚不想让六子这么失态。
“多踩一个月的球是什么意思？”他问。
“哦，他俩只有一个球，那么，球踩在谁脚底下呢，两只狮子就有了争执。还是我解决了他俩的争执，我规定他俩，按月轮，这样，谁都不吃亏了。”
吴刚瞧着露露。
“这俩石狮子听你的？”吴刚问。
“当然呀。他俩是我们家的宠物，从元尊天师开始，就蹲在碧波园的门前了，他们当然听我的话了。我从小就跟他们玩。”露露说。
跟两头会飞的石头狮子玩，这可真是够酷的。
瞧着他们对石狮子恋恋不舍的样子，露露又催他们。
“走吧，爷爷等着咱们呢。以后，你们想和石狮子玩，我叫他俩跟你们玩。”露露说。
吴刚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跟两头几吨重的石头狮子玩，他们可是连想也没想过呀。
但好歹，他们又向门里走了。
进了大门，正对面十米处就是一面巨大的影壁。
但这影壁和寻常的影壁完全不同。
上面有画。布满了整个影壁。
是彩色的。
是一片翠绿的森林，太阳当空照着，一棵大树下面，一个手里拿着把斧头的大汉靠在大树边岔开双腿坐着，哈哈大笑，豪迈雄壮，他面前跪着一只小狐狸，两个前爪合在一起，向那个大汉作揖。
非常逼真。
如果，不是影壁四周有界限，简直就跟身临其境似的。
“这个小狐狸是阿黄吧？”吴刚问露露。
那小狐狸金色的皮毛，几乎跟阿黄一模一样。
露露挺奇怪的。
“你见过阿黄的本相？”露露问。
本相？大概就是指阿黄小狐狸时候的摸样吧。
“见过。”吴刚说，“阿黄捧着书读的时候，是小狐狸的摸样，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
吴刚这么说着，看了看露露穿的那件华丽的袍子。
露露不穿这袍子时，是什么摸样呢，吴刚忍不住这么想。
露露似乎知道吴刚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对吴刚抛了个媚眼，微笑着。
吴刚马上又警觉起来，他控制了自己的思维，脸色也沉静下来。
露露倒有点尴尬了。
她找别的话题了。
“阿黄跟这画上的狐狸很像吧。”露露说。
“是挺像的。”
“像就对了。这画上的狐狸就是元尊天师，是我们的祖先，阿黄当然会和他比较像。我和阿黄可是元尊天师的直系后代。”露露说。
吴刚瞧了一眼露露。
“你的本相也跟阿黄很像？”吴刚问。
吴刚的重点是，露露不穿衣服时，会是什么样子。
露露乐了。她似乎喜欢吴刚这样的遐想。
“哼，不告诉你。”露露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露露诡秘地说。
露露话里肯定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吴刚理解不了。
“这画会动吗？”马壮飞问露露，既然石狮子能四处跑，这影壁上如此逼真的画也许不是呆滞的一片。
“当然。”露露说。
马壮飞更有兴趣了。
“是吗？这画会动？那你让它动动呗，我想看看。”马壮飞说。
露露却摊了一下双手。
“这恐怕不行。这是元尊天师亲自画的，我控制不了。不过，这画确实会变化，怎么变，什么时候变，完全看这画自己的心情了。”露露说。
“画还有心情呢？”马壮飞叫道。
“当然呀。这是元尊天师画的，有很强的法力呢。”
马壮飞却是难以置信。
“它确实经常变化。晚上的时候，那画上的太阳，就会变成月亮。我还见过，那个樵夫站起来来回走动走动，大概，那么一直坐着，他有点烦了吧，他会走动走动，放松放松。”露露说。
画里的人居然会放松放松。
“那人是砍柴的樵夫吗？”肖玉问。
“对呀。要不，他干嘛手里拿着把斧头呢。”露露说。
肖玉想起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你们的元尊天师，干嘛要向一个樵夫下跪呀？”肖玉问。
露露有点不以为然。
居然连这个原因也不知道，在她们狐界，这故事是家喻户晓呀。
“那个樵夫是神仙，我们的元尊天师是拜他为师，才学会了法术。”露露说，“元尊天师为了纪念这个事，画了这个图像，元尊天师是想让我们后代永远记住，我们的法术是从何而来。”
还挺有历史观的么。
可肖玉还是有点怀疑。
“那个樵夫是神仙？不太像呀。”肖玉说。
露露倒蛮奇怪。
“不像神仙？怎么不像神仙呀？”露露问。
“在我们心目中，神仙都是白胡子老头，鹤发童颜，我还不记得哪个神仙是粗壮的樵夫。”肖玉说。
露露哈哈大笑。
“是吗？你们的神仙都是白胡子老头？哈哈，不一样，那真是不一样，跟我们狐仙心目中的神仙形象完全不同。”露露说。
“你们心目中的神仙是什么样子？”肖玉问。
露露指着影壁中的樵夫。
“就像他那样呀。”露露说，“我们心目中的神仙形象就像他一样，壮实，勇猛，还必须得有把斧头。”
“还必须得有把斧头？”
“是呀，神仙怎么能没有魔力强大的斧头呢，没有斧头怎么算是神仙呢。”露露说。
吴刚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就是观念的作用。
他们的天师把神仙画成樵夫的摸样，于是，在这些狐狸的观念中，就把所有的神仙都想象成樵夫的样子，还必须得有把斧头，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嘿嘿。
肖玉他们也笑了。
“魔力强大的斧头？我不记得历史上记载过哪个神仙有把神奇的斧头，你们知道吗？”肖玉说，她看着吴刚他们三个男人。
三个大男人却都摇头。
“但在我们狐仙界，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神仙。我们还有专门的节日纪念他，是我们最重大的节日。”露露说。
狐狸还过节呢，这倒蛮新鲜的。
“最重大的节日？”吴刚问。
“是啊，呃，类似你们的春节。”露露说。
狐狸也知道春节？
“你们的春节叫什么名字？”吴刚问。
“重生节。”露露说。
吴刚重复露露的话，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重生的意思。元尊天师从拜师的那一天起，就算重生了，获得了另一个生命，另一个有法术的生命。我们就再也不惧怕什么了，什么野狼、老虎等等，都算不了什么，我们修炼，于是，我们的寿命也越来越长，远远超过普通的狐狸。”露露说。
这倒真值得纪念。
“重生节是哪一天呀？”吴刚随口一问。
没想到，露露居然也知道阳历。
露露说了个日子。
吴刚心中一动。
“我的生日就是这一天。”吴刚说。
露露特别留意地盯着吴刚。
“你是这一天生日？”露露问。
“是啊。”
“在我们狐仙界，生日是这一天，就会特别吉利，这一天生日，预示着一定会成仙，一定会练成极高的法术。”露露说。
吴刚笑笑。
“可我怎么啥法术也不会呀。”吴刚调侃着。
露露又颇有含意地瞥了吴刚一眼。
“也许你会，但你还不知道。”露露说。
吴刚挺有兴趣的。
“是吗？我会什么法术？”他问露露。
但露露圆滑地笑起来。
“你会什么法术，我怎么知道啊。”露露说。
“是你说我有可能会法术。”
“哦，我那是指我们狐仙。如果，是那一天生日，一般都很吉利，一般都会有很好的根器。就比方说阿黄，阿黄也是这一天生日。他就不错，他可有福呢，一出生，就受到了重视。”露露说。
吴刚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