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前凡是有河就多塔,塔上供上佛家之神,小三两你别在跟胖爷我话里找碴,我也是就事儿论事儿的说,如果我是你太爷爷郭中庸的话,后山之上立道观,这里就肯定会立上宝塔,且不说河边要有宝塔本身就是传说中镇压恶龙的东西,宝塔镇河妖这句话其实就是这么来的,就说这死孩子沟的滔天怨气,刚好又在流沙河尾巴之上,金木水火土,怨气与水最是融合,这死婴的怨气流入沙河水中,沙河以前又是你们整个三里屯儿的母亲河,喝了怨气的水,这人能舒服吗?虽然不会说有致命的危险,长期以往你们三里屯镇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运,这就是你们是整个宜阳县最穷的镇子的原因,就算不说这个,后山之上有道观,这里定佛塔,一佛一道也更好化掉公主坟的龙气,所以我不否认你太爷爷厉害,可是比起胖爷我,还是要差上一点,就那么一点也是差不是?”胖子得意的道。
他这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我真的是听不懂,他说的我也无从反驳,可是可能黄老对我太爷爷的推崇和我心中我太爷爷的印象总感觉是天下第一的风水高人了,被胖子说比他差了一点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儿,就硬着头皮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知道我太爷爷不知道造个宝塔?可能是他没来得及建呢,就被慈溪那老妖婆给灭了。”
“你知道个屁,胖爷我来这里之前,肯定不会打无准备的账,你太爷爷那个人我也多少了解一点,他就是个道家的死忠,读书人信道本身就让人敬佩,他是晚年一人钻研道家典籍成名,不属于任何山头门派,能有后来的成就,必须够执着才行。他不立佛塔,可能就是因为门第之见,要知道自古以来佛道可是不两立的,所以原因就是他对佛教有成见,这个人也是个傻子?有个伟人不是说了黑猫白猫逮到耗子就是好猫?佛道两家在对付齐天大圣的时候就联手了,还扯什么屁的门派之争,而且我跟你说小三两,这慈溪太后可是笃信佛教,照相都要把自己扮成观音菩萨,你说他能爽你太爷爷吗?你太爷爷是个道士杀了也就杀了,可是要是个老和尚,说不定就躲过了那一劫,以此类推的话,他要是立个佛塔请个菩萨,镇压恶鬼婴灵肯定是地藏王菩萨最好,要是这样的话,慈溪太后就算看在地藏王菩萨的面子上,也断然不会灭他满门的。”胖子说道。
他说的我不闭嘴都得闭嘴,我发现要是在风水玄学上跟这个死胖子斗嘴,肯定是他厉害,宝塔镇妖的事儿我也听说过,郑州有个二七塔,说是纪念二七运动的,但是我听别人说过,那个地方以前非常紧,所以那个塔是用烈士婴灵镇压一方恶鬼的,就说道:“成成成,你牛,你天下第一,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在这里也立一个佛塔?”
采砂证好办我知道,可是要在这个水库边上立佛塔,那几乎不可能,因为这个水库现在是保证整个洛阳的供水,是饮水水库,宝塔的话那是风景区,饮水水库这边不能设立风景,生活垃圾会污染水源,所以这个建筑证肯定是谁都没办法拿到,再说了,破个玄关造个宝塔,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不成,代价太大不说,时间也太长,而且现在都没死孩子了不是?以前的那些死孩子哪个不是我们的前辈?对于这些婴灵,堵不如疏,想办法给他们超度吧。”胖子说道。
“超度?请和尚念经?”我问道。
“不是,到底要怎么弄,胖爷我还没想好,别着急,沙场先办,咱们这两天先看好戏得了。”胖子说道。
胖子的话刚落音,我的电话就响了,来电人是虎子,我接到电话的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虎子的大叫声:“三两,你在哪?快叫爱国叔回来,后山这边又出事儿了!”
“啥事儿这么急躁?”我问道。
“昨天不是挖到了黄皮子庙吗?今天可好,直接挖出了黄皮子窝!那漫山遍野的黄皮子,老子可算是见识了,现在大家把黄老头这边全部都给围了,机器都砸了,那些老人们都在找爱国叔,快让他回来!”虎子急切的道。
我挂断了电话,笑道:“刘胖子你真他娘的是个乌鸦嘴,黄老头那边儿出事儿了,他们挖出了黄皮子窝。”
等我们回到村子,早上才散去的村民们现在已经霸占了整个黄老圈起来的地盘,这是我第一次进入,黄老的施工进度不可谓不快,他正在用盗墓贼的方法几乎要挖空整个山体结构,赵八爷说道按照黄老的想法,应该是在山体下面基本挖空的时候,再选择爆破,就是施工不善导致山体塌方,这样的手段是盗墓贼常用的,而这个时候的黄老已经不知去向,地上非常多的黄鼠狼尸体,一个个的被村们们集中起来,那些年长的村民们正在给这些黄鼠狼烧纸钱。
别说现在的黄鼠狼皮不值钱,就是霜降之后的黄鼠狼,老一辈人也不会让捉,这叫吃一堑长一智,那些施工的外来人都已经被控制了,我从其他的村民们口中得知了事情差不多的经过。
早上黄老在给大家承诺之后,因为有警察在场实在是不好再继续闹下去,村民们陆续离场这边又再次开工,可是在没开工几个小时以后在清理了那个黄皮子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洞,洞口不大那些人也没在意。
可是越挖越大,黄老的手下都是盗墓贼出身,以为这下面有墓,他们把那个洞当成了盗洞了,不仅没停还让大家加快施工的进度,这下可好,忽然之间就冒出了成千上百只的黄皮子,而且这些黄皮子跟别的黄皮子不太一样,他们不害怕人,就算是在大白天,也是杀气腾腾的,黄鼠狼进攻不能不反击不是?
有大型挖掘机铲车在,这些黄皮子也占不到便宜,工人们伤了不少,可是一铲子下来也能拍死一片黄皮子,在这个工地上干活的村民们看到这阵势,趁乱跑回去告诉了老人们,这老人们一听那还了得?这是当年的那一批黄皮子啊,等赶来的时候,那些黄皮子可能以为妖孽白天就占不到什么便宜,已经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堆黄皮子尸体。
看了这个我也释然了之前我对爷爷笔记的怀疑,因为这个后山本来很大,从锁头村儿开始,一直快到隔壁的李三庄那么大,在爷爷的笔记中后山之中多黄皮子精。
而这个后山是土山,之前就说过,这个土山可以烧制砖瓦窑,正是这些砖窑把整个后山吃成了现在仅存一座山头的状况,可是以前的那些砖瓦窑吃土那么多年,从未挖到黄皮子,我还以为爷爷的笔记有误,谁知道,笔记中的那些黄鼠狼竟然是群居在了仅存的山头下面。
“道观下藏妖窟,这些黄鼠狼最是通人性,常年听道不成精才怪,我说呢那些黄皮子怎么那么聪明,还知道塑金身成就神格,原来这些也算是得道之妖。”胖子说道。
胖子这么说我又想起另外一个典故,以前李大胆砍伐的那棵大柏树,上面的老鼠精还是什么精来着,据何真人来说也是听道慢慢修行的,而整个后山在三元阵法中的作用就是养妖气。
莫非我太爷爷在建造这个无上观的时候,就是为了助这里的妖精升仙?
何真人说无上观的道法中没有降妖之术,只有捉鬼之法,这些线索夹杂在一起,不得不让我那么推测。
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聪明人?
村民们在看到这么多的黄皮子的时候都慌了,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可怕,他们在慌乱中想到唯一可以救他们的人,不是村长不是警察不是黄老更不是最近在锁头村儿混的春风得意的赵八爷,而是我老爹郭爱国。
郭爱国是当年何真人的徒弟,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他还是郭更臣的儿子,以前虽然是何真人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可是大家把何真人的功劳,也有很大一部分算在了我爷爷头上,不过我按照笔记上面记载的来看这也无可厚非,的确是在很多时候,没有我爷爷的话,何真人的计划也不可能实施,比如说纯阳大阵什么的。
我老爹在刚被叫回来村民们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懵道:“我师傅走的时候我还小,没学到什么仙术。”
这时候赵八爷挡在了我老爹的面前说道:“大家放心,我哥可是得了何真人的真传的,这事儿你放心,绝对包在我哥身上。”
我都被赵八爷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下,谁给你的自信替我老爹接下这么重的担子?他一个养花的哪里有什么驱鬼降妖的本事?
村民们可不管这些,只要有人答应了下来,他们也算是放下了心,可是我老爹就怂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等村民们走到了一边儿,他马上拉住了赵八爷问道:“我说你怎么能这样,你这让我怎么交代?”
赵八爷笑道:“哥,你说我会坑你么?你想啊,出了这事儿,黄老肯定会想办法的不是?黄老虽然对降妖不是很擅长,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他找来几个高人的话,难度不大,他要是把黄皮子治住了,你现在把这事儿应承下来,功劳也是算在你身上的不是?”
“你说的轻巧,要是黄老都拿那些黄皮子没办法呢?”我老爹道。
“那我们不是还有这个自称紫府山的真人刘天赐么?刘天赐要是不行的话,还有三两请回来的林八千,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简单。放心,我会让你吃亏?”赵八爷说道。
他这么说,我老爹不能说什么,可是这什么都不做村民们不放心啊,我老爹没办法,回家找了一些我爷爷留下来的黄纸,用朱砂画了很多符咒,这些符咒都是按照当年何真人留给他的记忆画的,什么作用我老爹都差不多忘了,他画出来也算是给村民们一个自我安慰罢了。
村民们围了一整天的工地,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都撤了,院子里还有一大堆的黄皮子呢,谁敢在那里待?万一晚上黄皮子来寻仇呢?当然大家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黄老回来了。
从出事儿到现在,黄老这是第一次露面,他的车停下来了以后后面还跟了几辆车,我那时候正在家吃饭,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马上跟他们几个一起赶往黄老的工地。
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几个直接从山的背面绕到了半山腰,这个位置基本上可以俯瞰整个工地里的全貌,在圈了围墙开始上无上观的路就被封死,我们能上山,还是沿着一条只有我跟虎子知道的小路。
我们几个就站在那里,来一场坐山观虎斗。
山下黄老的工地里,有一群人,黄老还有一群穿着道袍的人,村民们都说黄老请了一大堆的道士回来做法,看来这事儿也不假,他们再围着那个黄皮子尸体堆指指点点,我们这个位置只是适合观赏,他们具体说的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感觉他们意见似乎不同意,看表情来说的话,有的人感觉轻松,有的人面色凝重,商量了一会儿之后,走了几个道士。
我推测那几个可能是认为这事儿搞不定主动退出了,而黄老在那些人走之后对剩下的道士拱了拱手,之后那些牛鼻子老道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开始施法布坛。
但凡是被黄老请来的道士,肯定不会是什么招摇撞骗的人,他们似乎发现了我老爹贴在工地里的符咒,一个个全给撕了下来,甚至还发出哄堂大笑声,像是在嘲笑父亲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偷看了一下老爹,发现他也没脸红,非常淡定的看着山下。
“走吧,没啥好看的,明早你们等结果就行了,真正有本事的都知道这黄皮子的厉害,正经半瓶子水的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胖爷我赌三斤腰上肥肉,这几个犊子死定了。”胖子说完,爬着山就走,自己走就算了,还招呼我们也走。
我只看过我爷爷的笔记,没经历过那个时代,道士开坛做法的事儿我也算是第一次见,只感觉非常的刺激肯定不愿意走,胖子走后林八千也走了,他们俩是一路人走了就算了,可是接下来甚至我老爹都走了,走的时候也要拉着我。
“算了哥,你回去吧,大侄子没见过这场面好奇的很,你先回去,我陪着他看看。”赵八爷说道。
我老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顺着小路离去。
——想要看降妖肯定要经得起等待,这不是电影一开始就很有看点,下面的那些道士一开始都在四周贴符洒朱砂布坛,一个个的背持桃木剑看起来仙人风范倍儿足,这只是他们的准备工作,可是准备之后他们竟然钻进了小屋中。
我跟赵八爷俩人在半山腰,这个时候的蚊子最为猖獗,不一会儿咬的我一身是包,我跟赵八爷俩人干等着也无聊,就找了个话题道:“二叔,你不怪我把林八千跟刘胖子招来?”
“越乱越好,不过我确实有些担心,刘天赐不是表面上一个嘴巴阴损的道士,这个林八千也不像是为了寻宝的人,这俩人我感觉看不透,所以这心里也不是很踏实。”赵八爷说道。
“我开始没想到他们会来的,真的。”我道。
“没事儿,既来之则安之,图纸只要在我们这里,就没有人能走到我们的前面,不是吗?”赵八爷道。
我们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聊到最后聊到了我最想知道的话题上,就问道:“二叔,其实我特想知道,你在失踪的这么多年,做了什么。又是咋发财的,我想跟你学学。”
“跟我学?”他苦笑了一下,接着道:“跟我学家中人死的死跑的跑?你要说我怎么做到今天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黄老的那个气运鲤鱼的关系吧。”
“对不起,当我没问。”我没想到一问这个牵扯到他的伤心事儿,也是非常尴尬,在自己毁容的至亲丧的差不多殆尽的情况下,唯一的老娘跟着一个知青为了爱情跑了,这对于童年的李二蛋来说,的确是个无法掩盖的阴影。
接下来我不好意思在跟他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漫长的等待竟然让我趴在草地上睡着了,这一睡,竟然比家里睡的还要香甜,睡了一会儿,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也在这个地方睡觉。
可是在我的梦里,我是躺着的,在我趴的旁边有一颗树,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树枝有个人,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且看背影的很像是我的爷爷,我叫了他他也不应我,我就站了起来,拉住一根树枝去抖动这棵树,这么一抖动,树上的那个人就掉了下来。
这人身上穿的寿衣,可不就是我爷爷那时候身上穿的那个?
我心道我爷爷不是已经火化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可是这时候,我却听到了掉到地上的我爷爷,似乎还有心跳声,我知道这是我在做梦,可是我在梦里也着急啊,刚才我竟然把我爷爷从树上给拉了下来,赶紧跑过去抱住了他。
抱住他之后他还是背对着我,我用力的才把他的脑袋给掰了过来,这一掰,差点没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吓了出来,这个人虽然是穿的我爷爷那时候的寿衣,可是他却长了一张黄鼠狼的脸。
此刻,这只黄鼠狼正在对着我诡异的笑,那黄豆般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如同看一个死人!
我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只感觉满身的冷汗,赵八爷看了我一眼笑道:“做噩梦了?没事儿,累了的话再睡一会儿也行。”
我摇了摇头,睡一觉就算了,荒郊野地的再睡蚊子就把我吃了,刚才的梦实在是太过诡异搞的我都有点心神不宁,梦的诡异之处是我醒来的地方就是梦里的场景,我一看,旁边可不是梦里的那棵树吗?
我不由自主的顺着那棵树看向了刚才梦里看到黄皮子脸的我爷爷的地方看去,这一眼,让我几乎惊叫出生,我看到在这个树枝的枝桠之间,有一张黄皮子脸,跟梦里的那只一模一样,正在对着我冷笑!
跟梦里的那只,眼神都一模一样!
“二叔!”我压低了声音,却极力的叫了一声赵八爷,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二叔,你看我们头顶!”
赵八爷看了一眼刚才我看到那只对我冷笑的黄皮子脸的位置,我多么希望我现在还是在梦里,那样的话能有多好?哪怕我再次回头再也看不到那张脸也好啊,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赵八爷在回头了之后浑身也僵硬了一下,从他的反应我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也看到了!就那一张黄皮子的脸!
“三两,不要回头看,站起来,跟我走,切记,不要回头!”他也压低了声音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他几乎是把此刻全身发软的我从地上拖拽了起来爬上了山,从山的另一侧下山,绕了一个弯儿之后,四周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二叔,那就是成了精的黄皮子?”我问道。
“不要提黄皮子这三个字,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也不要问我任何东西,一直走到你家。”他对我说道,我本来以为他应该不会害怕才对,毕竟是从爷爷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似乎跟我一样的紧张。
然后我看到他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那边儿说道:“哥,叫上那个林八千,还有那个紫府山的刘胖子来接我们,要快!”
有他们三个来路上接我们,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可是我看了看赵八爷,这个我最近疯狂的崇拜的男人,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小失落,我曾经幻想过,这个男人或许是跟何真人一样的高人,可是这个幻想在他的慌乱之中破灭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前面出现了几把手电,对面的三个人,正是我老爹他们,胖子看到我的时候,拿手电一直往我这边照,照的我眼睛都给花了。
“小三两你身后是什么东西?”他照了几下之后问我道。
我刚才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心神放松了一下,早就把刚才赵八爷交代的给忘了,此刻胖子一问我身后是啥,我还以为那个刚才我看到的黄皮子还在跟着呢。下意识的就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不要紧,我闻到了一股子骚味儿,而就在跟我的脸近在咫尺的位置,也就是说,我在回头之后紧紧的贴着刚才的那张黄皮子的脸!
我这时候也不用顾忌黄老,吓的一下子尖叫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脑勺上被重击了一下,接下来整个人就失去的了知觉,在我记忆定格的最后,还是那张对着我冷笑的黄皮子的脸。
这是一个厄长的梦,这个梦厄长而复杂,在这个梦里,我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绿色棉袄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光着脚丫子一直在唱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后来我才听到他唱的竟然是,玉林山有个黄皮子,沙河水有个绿娃子,黄皮子不见绿娃子,绿娃子却认识黄皮子,不知道是黄皮子利用了绿娃子,还是绿娃子聪明过黄皮子。
这像是什么谮言,又像是绕口令,在这个梦里,我就站在村口的位置,每天都看到这个穿着绿色的小棉袄的小男孩儿,他每天都围着锁头村儿转一圈儿然后就消失不见。
他从我身边过都不会回头,似乎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我一样。
这个小男孩儿让我感觉非常的恐怖,绿色或许本身就给人非常不安全的恐惧感,我想要醒,却发现自己醒不过来,我只能继续站在那里,继续看着那个小男孩儿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绕口令。
终于有一天,这个小男孩儿不再唱歌了,他虽然还是光着脚丫,可是这一次,他却抱着一个坛子,这个坛子看起来材质像玉一样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是宝贝。
而这一次,小男孩儿似乎不再无视我,而是用他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他走到了我身边儿,然后停了下来,对我眨了眨眼睛道:”哥哥,这个东西我送给你,里面的东西也送给你。“
我不想接,更不敢接,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双手,我像是被这个小男孩儿控制了一样身不由己的伸出了手,接过了这个坛子,这个坛子到了我的手里的时候,让我感觉十分奇怪。
我两只手抱的位置是坛子的两边儿,而这两边儿给我的触感是一边温热一边冰凉,我想要丢掉,可是这个坛子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沾在了我的手上。
我再去看那个小男孩儿,却发现那个小男孩儿已经跑了过去,我听到他终于换了一首歌:
绿小子还是绿小子,黄皮子却不是黄皮子,到底黄皮子变成了老爷子,还是老爷子就是黄皮子。
他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我站在当场愣了很久很久很久,我的身边飘下了落叶,雪花飞舞,然后春草茂盛,我似乎在梦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
穿着绿色小棉袄的小男孩儿还是每天唱着那个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一次的换词儿。
逐渐的,我对小男孩儿也变的不再害怕,甚至我自己都跟着他哼起了民谣,这一次跟我刚才那时候睡觉一样,我明知道这是梦,可是我就是无法醒来。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在梦里我在村子口站了太长的时间,我生怕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个老头,我决定看看这个一直沾在我手上的坛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坛子很好看,坛子口很粗,我的手可以插进去,但是我的眼睛却看不进去,里面一片的黝黑,我伸进去了一只手,我在瓶子里摸索着,渐渐的,我竟然抓住了一个东西。
它有着极致的手感。
光滑,温暖,圆润,如同记忆力幼年母亲的乳房。——我甚至文青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始去享受这一刻的手感。
我摸了不知道多久,我决定把它拉出来看看这个给我极致手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很温柔,我甚至有爱上了它的感觉,我的手逐渐的从瓶子里拉了出来。
我闭上了眼睛,我想要自己一个惊喜。
再睁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对着我似笑非笑黄皮子的脸。
跟我晕倒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被吓个半死,想要立马就把它给甩出去,可是却甩不掉,它对我诡异的笑了一下,用它的尾巴重重的在我的脸上甩了一下,这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全身都痉挛了一下,脑海里闪了一下画面,我竟然从梦中惊醒了起来。
还没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姑娘娇嗔的声音:”你摸过了没有!“
我睁开眼,看到了满面羞红的陈九两,而我的手,正放在她的乳房上。
我躺在一张席子上,在我的四周,点了一圈的黄色蜡烛,像是洞房花烛。
“我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陈九两瞪了我一眼,这个女人变脸也是很快,刚才脸色羞红,现在就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冷冰冰,对我说道:“醒来的时候不错,刚好还能赶上一场大戏。”
“什么大戏?”我问道。
“那个黄老,请了一个真正的高人过来。就在那个工地那边儿。”她说道。
我想要去看,站起来却浑身发软,陈九两可能自己也想去见识一下那个高人,这次主动搀扶着我,我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半,建议你最好少说话,留点力气看戏。”她说道。
我还没到人群,我老爹跟赵八爷就过来接住了我,他们都在人群的外围,摆了个台子往里面看,我想要说话,却被赵八爷制止了一下,他说道:“别说话,安静的看。”
我被他们半抬着上了台子,这才看到工地里的东西,只见一个人,穿了一身黑袍,手里拿了一个太极阴阳镜负手而立,黄老站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的人,正在地上拼命的挖。
“他们找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们找到了黄皮子的老巢,据说那里是黄皮子的老祖宗。”赵八爷笑道。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挖,过了一会儿,那个黑袍的人摆了摆手道:“停!”
他一个人走了过去,接过一个铲子,在地上挖了一会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被他从地里挖了出来,那是一个白玉一样的坛子,跟我在梦里梦到穿绿棉袄的小男孩儿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在那一刻差点晕倒,因为我无法区分,现在的我,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梦境里的东西忽然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种现实与梦境的交织让我在一瞬间不知所措,我在四处张望了一下,用一句文艺的话来说,这个坛子都出现了,那么那个穿绿色小棉袄的小男孩儿还会远吗?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只有村民们,没有发现那个穿着绿色小棉袄男孩儿的踪影。
“三两你在看什么?”赵八爷问我道。
“没事儿,就是看看虎子去了哪里。”我说道,我最近做了三个梦,我在之前也做过各种梦,苍老师神仙姐姐刘亦菲都曾梦到过,也曾经梦到过队友太坑把电脑砸了,更跟很多人一样梦到过暗恋的邻桌女孩儿,可是那都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最近的这三个梦则不同,这三个梦好像都是在给我预兆什么东西。
梦到爷爷让我挠痒,我得到了迄今为止几乎可以改变当今状况的地图。
梦到黄皮子,让我昏迷了一天半,这一天半到现在我是一个空白,到底经历了什么目前我还不知道。可是这一天半的时间,我做了小男孩儿和坛子的梦,现在我却见到了这个坛子,在我梦里出现的坛子。
这一次,是预示着什么?
我在想的时间里,那边的工地上已经有了新的动静,只见那个黑袍人把那个坛子挖出来了以后,没有去开那个坛子,而是在旁边继续拿着那个太极阴阳镜转悠,一边转悠一边掐指算,过了一会儿,他指了一处对黄老说道:“黄兄,挖这里。”
黄老对几个工人点了点头,他们拿着铲子就开始在那边挖了起来,没过了一会儿,那地方就给挖出来了东西,那是一个上面贴满了道教的符箓的棺材。
这个棺材的个头很小,如同婴儿的摇篮一样,但是看形状,这就是个棺材无疑,这个棺材挖开之后人群中就起了骚动,倒不是大家认出了这个棺材是什么,主要是随便指了一个地方一挖就能挖出来东西,这得是多大一个高人?
这个高人挖出了这个小棺材以后,依旧是把这个棺材丢到了一边儿,找了另外一个位置去挖,不一会儿,再一次的挖出了一个小棺材,他这才停了下来,手中的太极阴阳镜在这个时候已经换成了一把桃木剑,他对黄老说道:“开棺材吧。”
黄老点了点头,论开棺的话,他绝对是老祖宗,这个老头就是倒斗起家的不是?黄老拿了一个小撬棍,走过去就要开棺,这个时候我身边儿的刘胖子笑道:“看吧,要出事儿了。”
“你看出什么了?”赵八爷问道。
“你等着看热闹就行了。”刘胖子说道。
黄老打开了棺材,他看起来也是有点紧张,在打开那个小棺材之后马上就跳到了一边儿,那个棺材板翻腾了一下之后,里面忽然就跳出了一个黄鼠狼。
这个黄鼠狼扫视了一下人群,它的脸上带着微笑,似乎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有那么一丝挑衅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大喝了一句:“妖孽也敢如此嚣张!”
他手中的桃木剑,像飞一样的冲向那个刚才还在对着人群笑的黄鼠狼,这一剑非常的快,几乎是眨眼一样的功夫,我再看地上已经有一只被钉在地上的黄鼠狼了。它挣扎了几下嘴巴里吐出一丝鲜血停止了痉挛。
上一刻的嚣张下一刻的死,它似乎给自己的张扬付出了代价,我本身以为这地下的棺材里挖出来的黄鼠狼肯定非常厉害,没想到被一招给制服了,就笑刘胖子道:“就这就是要出事儿了?”
“对,到这时候才是要出事儿,黄皮子要杀杀一窝,而且这两棺一坛里面的主儿,肯定在黄鼠狼群里也是厉害角色,杀了人老大,他的小弟能饶了他们么?宁惹天上神,不招黄大仙。谁不知道这些黄皮子最是难缠?”刘胖子笑道。
人群中在钉死了这只黄鼠狼以后发出了热烈的鼓掌声,这一手跟电视上的神仙似的,御剑杀妖!别说围观的百姓了,就是我现在在心里也把这个黑袍人当成一等一的高人来看了。
“翟先生,开下口棺?”黄老问道。这个黑袍人应该就姓翟,他露出的这一手让黄老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可是这个时候这个黑袍人却摇了摇头道:“下一口棺材一开,坛子里的主儿就跑了,等我收了这个黄皮子精,那个棺材里的东西成不了气候。”
黑袍人再一次拿出了八卦镜,缓缓的走近那个坛子,他走的很缓慢,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那个坛子里的才是正主儿,人群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直等到黑袍人走到了那口坛子之前,拿出太极阴阳镜对准了坛子口,那个太极阴阳镜像是一个宝贝似得要镇压这个坛子。
他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黑袍人脸色一变,把手伸进了坛子当中,下一刻,他的手就拉了出来,手里只有一把白色的猫,此时黑袍人正对着我们,我看到他的脸瞬间变的有些发白。
他站了起来对黄老说道:“黄兄,坏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黄老也一下子就着急了。
“这两个棺材上面贴满了符箓,是被镇压的黄皮子精,而这个坛子里,坛子也是道教大真人的法器,你这个后山的黄鼠狼成精,以前肯定为祸过一方,被这里的高人把三个头领镇压到了这里,这个坛子里的就是道行最高的一个,你看毛发已经发白,这是黄皮子都要超凡入圣了,可是这个坛子里的黄皮子却被人给放走了!”黑袍人道。
“被人放走了?”黄老非常纳闷儿的问道。
“而且就昨晚还在,今天却不在了,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挖出了这个坛子?”黑袍人问道。
“这没有的事儿,昨天晚上出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一晚上都在这里待着,根本就没人来,翟先生你是不是算错了?”黄老问道。
“对不起黄兄,这事儿我管不了,本身以为被镇压多年的黄皮子精要么死要么精气衰竭,这下它竟然逃出去了,如果等它恢复,我自己都不是它的对手,所以黄兄,这事恕小弟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还有,我希望您自己也注意。”那个黑袍人对黄老拱了拱手,根本就不管不顾黄老的阻拦,拨开了人群带着两个助手上了车,汽车扬长而去,荡起一地的尘土。
“得,老妖皮子跑了,这下更热闹。”刘胖子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那个林八千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
黄老今天请到了这个黑袍人,本身表演的意思就很明显,村民们现在拦着他施工,所以他找了一个厉害人物过来,算是斩妖除魔给大家看。
可是现在完全功亏一篑,不仅没表演成功,还释放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出去,有一只黄皮子精跑了出去,依照那个高人的说法,那个黄皮子精被镇压了很久本身很衰竭,现在肯经要精气恢复的。
什么是精气?村民们的想象力发挥了作用,那就肯定是吃人呗?一传十,十传百,黄老非但没让大家放心,反而更加紧张了。
黄皮子要吃人了,这是大家疯传的话,一下子全民恐慌。
以前人们的乡土观念重,也都没什么地方去,上次黄皮子要闹的时候就有人跑路,这一次跑路的人更多。
就在翟先生走后,黄老关闭了工地,我们几个回村儿的时候已经有大批的人打包行李出去避难,锁头村儿的人灵异事儿见的多了,不怕被笑话。
可是这时候,有一个消息传回了村儿,这个消息是什么呢?
有人在村口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穿着一身皮大衣,拄着一个拐杖,方圆几个村子人大多都会面熟,可是这老太太谁都没见过。
这老太太见锁头村儿的人就说,你们村儿的人不用跑,黄大仙不会伤害你们村儿,别人就问为啥,那老太太道:“还能为啥?那黄皮子精就是郭更臣的孙子救的!”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引起轩然大波,大家逃是因为啥?因为黄皮子精逃出来了,那个黄皮子精竟然是我给放的?换做别人大家可能会不乐意了,这人放走了妖精算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大家倒是没找我麻烦,我可是郭更臣的孙子赵八爷的侄子,还是黄皮子的救命恩人,谁敢找我麻烦不是?
大家都算是试探性的问我道:“小三两,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话说这黄老昨天晚上可真的是在那边儿看着呢,你咋就能去把妖怪给放了?”
对此我也是哭笑不得,昨天晚上我自己都昏迷不醒,哪里去放黄皮子?赵八爷他们也都感觉奇怪,我们就一起去往村口,算是去找那个老太太求证,可是当我们到了村口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却不见了。村民们问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我哪里敢应承?就说大家最好还是去亲戚家避避难,住酒店都成,说不定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呢?
当然,作为郭更臣的孙子,因为我爷爷在以前处理灵异事件上的威信,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相信那个老婆子,大家都推测那个老婆子可能就是那个黄皮子精,这也不是无的放矢,第一那个老太婆穿着皮衣,看着跟貂皮似的,第二,那老太太头发全白,那个翟先生在坛子里面拉出来的毛可不都是白色的吗?
还有另外一部分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拖家带口的都给走了,这一走,村子里今天冷清了一大半,等到晚上的时候,甚至都没几家亮灯的,这更像是一个鬼村儿了。
陈九两在下午的时候就回了洛阳,我也是在之后才知道,他是赵八爷专门叫过来救我的命的,而我如果不是有刘天赐在的话,可能现在已经丧命了。
我之前还猜测过或许在我昏迷的一段时间里我梦游一个的去放了那只黄鼠狼精也不一定,直到我知道了就在我昏迷的一天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当时在我叫我二叔赵八爷看那只挂在树上的黄皮子的时候他的确是看到了,可是他看到的黄皮子没在树上挂着,而是在我的悲伤趴着,黄皮子的嘴巴就在我的脖子附近。
所以他当时就慌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拉着我走,并且让胖子去接我,这个紫府山的胖真人还是有一定的本事的,谁知道胖子见到我叫的那一句让我回头看到了黄皮子的眼。
民间有传说,不敢与黄皮子对视,黄皮子那古灵精怪的眼睛能勾魂儿,一看它就会被它给迷了心智,那还是说的一般的黄皮子,那趴在我背上的那一只还是成了精的,就那么一看,我就晕倒了过去,这算是中了黄皮子的法术。
胖子为了救我,说要找一个处女跟我一起睡,毕竟我还是个小处男,有个小处女算是中和我身上的邪气,而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围满了蜡烛那其实就是胖子摆下的法阵,也就是我身体好,这么快就醒来了,按照胖子的估计,我这一睡估计就得睡一星期呢。
这是我这边的情况,而我问赵八爷昨晚黄老找的那几个道士的情况,他叹了口气道:“都死了,黄老蛮的很紧,昨天晚上我们俩跑步之后到底发生了啥除了黄老自己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从火葬场那边得到的消息,今天早上黄老的手下送了几个尸体去火葬场火葬,那几个人都被剥了人皮,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当时火葬场的人都吓坏了,可是有个胆子大的硬着头皮偷拍了两张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接过了赵八爷的手机,翻看了几张图片,好玄没把我晚上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头几张只是恶心,那只是几个血淋淋的尸体,最后面的那张图片在我点开之后,一下子把手机给扔了出去,这一张图片,是一个人脸,人脸上带着笑意,这个笑意我们每个人都不会陌生,那就是黄皮子那诡异的笑脸。
可能是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在这张照片里,我甚至发现那人眼已经变成了黄皮子的眼,正冷冰冰的看着我。
“被黄皮子杀的?!”我问道。
“很明显。”赵八爷点头道。
——这是我第一次身边经历死人,还是被妖怪给杀的,我不知道我心情如何,反正是有点莫名的紧张,那可是几个道士,就这么被黄鼠狼给杀了?
“那要是黄鼠狼找咱们的麻烦,那个刘胖子靠谱吗?”我问道。
二叔脸色凝重的对我低声说道:“看这个胖子的表现,应对是对付这个黄皮子胸有成竹,可是他毕竟不是自己人,他跟这个林八千到底想要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你不应该关心这事儿他能不能办,而是要担心真的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会不会把我们给卖了。”
我点了点头,这是的确,二叔再怎么样也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二叔,可是这个林八千和刘胖子跟我们还不是很熟。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二叔问我道:“所以大侄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太婆应该就是那个黄皮子精,到底是不是你把他放了?”
“二叔你不是开玩笑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再说了,我昨晚可是晕倒了一夜。”我道。
二叔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就怪了,不管咋说,等下你带上你爸妈跟你奶奶,去我那边住,跟刘胖子住在一起,在没给他们地图之前,他就是做样子,应该也会护着我们。”
说完,我二叔就告辞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忽然全身发软的躺在了床上,有一句话我谁都没说,包括我亲爹,那就是我似乎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放了那个黄皮子精的。
对,她可能就是我放的,假如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就在我自己的梦里。我昨晚的梦里。那个穿着绿色小夹袄的男孩儿交给了我那个坛子,而我则在梦里,对,就是在梦里的那个坛子里,掏出了一个黄鼠狼。
西游记后传里有魏征梦中斩龙王,我却在梦中放了一个黄鼠狼。——这算是给我那厄长的梦一个解释,如果我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这个力量的话,我闭上了眼睛,从头去捋顺这件事儿。
坛子里的黄鼠狼在昨晚的时候就嗅到了今天的危险,毕竟不管是作为动物还是一个修炼成交的妖怪,都应该对危险有非常敏锐的直觉,所以有一只黄皮子倒挂在了树上。之后跳到了我的背上让我昏迷。
在昏迷之中,我在梦里放了那个黄鼠狼精。
——那个林八千今天在工地那边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非常奇怪,当时的我不明白,现在想来的话,可能林八千知道是我放的黄鼠狼?
我梦里做的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个人真的有二叔猜测的那么厉害?
我决定去找这个林八千谈谈,不管现在的算是盟友的关系中我是否有发言权,可是他这个人毕竟算是我拉来锁头村儿的,他那种连我的梦境都看透的感觉让我异常的恐怖。
——为了应对今天晚上可能出现的黄皮子吃人事件,我跟老爹准备听赵八爷的搬到他那里去住,也算是有个照应,可是我奶奶却死活不同意,道:“你爷爷就是我的胆,去啥?我在这个房间睡了大半辈子了,换个地方睡不成,再说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肉都臭了,黄鼠狼也不稀罕吃了。”
我奶奶在我家里现在也算是说一不二,她不去,我老娘肯定也不去,我老爹就对我说道:“三两,你一个人过去吧,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再说了,你可是黄皮子的救命恩人呢,应该也没啥事儿。”
本来我家人都不去了我也应该不去,在家里保护我老娘跟奶奶,可是我太想去找那个林八千求证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了,就一个人抱着铺盖跑到了我二叔家。
到了他家里的时候,我还没找到林八千的,在我铺床的时候,那个刘胖子就跑到了我的房间里,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我吓了一跳,道:“你想干啥?”
“小家伙儿,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为啥那个老太婆会说你放了她吧?”胖子小声的跟我说道。
“嗯?”我装愣道。
“别跟我装傻,我不信你会不明白,胖爷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你当真以为破黄鼠狼的邪术得要个黄花大闺女?胖爷我是看你对陈九两那个小丫头有意思,故意帮你呢,咋样,花姑娘的感觉咋样?”胖子道。
我一听也明白了,看来不是我有魏征的能力梦里去放掉黄鼠狼,而是我被这个死胖子给控制了放掉了黄鼠狼,估计从昨晚这个胖子看到我故意引我回头,就是给我设了一个局。
“你他娘的算计我?”我骂道。
胖子搓着手道:“啥算计不算计的,帮你的同时也算是帮咱们,不是都跟你说了,这黄鼠狼是只能示好不能得罪?让那个老黄皮子欠你一个人情还不好?”
我一想也是,梦里放掉了黄鼠狼精的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对我真的没什么坏处,可是被人算计的滋味儿还是让我非常不爽,我就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啥?”
“胖爷我想问你,你在梦里,有没有看到小孩子,不管是啥小孩子都行。”胖子道。
“你连我梦里梦到了一个穿绿棉袄的小男孩儿都知道?!”我诧异的看着胖子,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本来是我自己的秘密的,这可不是暴漏了?
“穿绿棉袄?!操!”胖子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怎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个孩子跟妖怪似得,什么来头?”我问道。
“这个你先别管,梦里那孩子说了什么了?!你快告诉我,能不能进公主坟,就看那个孩子的了!”胖子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一看胖子着急就偏偏不说。
“我操你大爷,你放心,胖爷我对三清祖师发誓,对公主坟儿里的宝贝不感兴趣,我跟林八千,就是找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你快说那个孩子说了什么,信不信胖爷我抽你?”胖子急的抓耳挠腮的。
我也没再坚持,毕竟我也想知道那个小孩儿的民谣是啥意思,就道:“开始那个孩子一直在唱‘玉林山有个黄皮子,沙河水有个绿娃子,黄皮子不见绿娃子,绿娃子却认识黄皮子,不知道是黄皮子利用了绿娃子,还是绿娃子聪明过黄皮子。’后来给我抱来了那个坛子之后他改了口,继续唱‘绿小子还是绿小子,黄皮子却不是黄皮子,到底黄皮子变成了老爷子,还是老爷子就是黄皮子’我可都跟你说了,这些话到底是啥意思?”
胖子听完独自在那边儿念叨了一会儿,道:“小三两,你老实告诉胖爷我,你爷爷到底埋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