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一阵水花溅到镜子上，在垂直的镜面上成柱流下，花了镜中人的脸。
从张起灵离开之后冷衍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掐住了咽喉，心里有气出不来。
冲了个冷水之后果然冷静了不少。
冷衍看着镜中的面容，虽然很陌生，但那的确是自己。
吴邪......
我真的是吴邪？
我为什么是吴邪......
不管再怎么看，镜子里的人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冷衍干脆走出浴室坐进沙发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手举在头顶将脸藏在手臂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想到今天就是这种结果。
夕阳悄悄的收起尾巴，一点红光也不见。
等冷凌渊敲了十几分钟都没人来开门的情况下只有找酒店服务员用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一片黑暗，通过窗外的都市霓虹能隐隐约约看到点物品轮廓。躺在沙发上的是冷衍吧。
就在他准备开灯的时候。
“别开灯。”
冷凌渊也听话的放下了手，走到沙发背后看着冷衍，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线。
这五年来虽然冷衍不是没有害怕、紧张、孤独过，但是绝对不会把脆弱展示在别人面前，但是从国外回来的这几个星期他变了，变得关心周围的事了，可能就是因为突然关心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所以——快崩溃了吧。
今天解九爷上门来问这些事，肯定是冷衍跟他们一起的时候暴露了什么。
“我来叫你下去吃饭了。”冷凌渊柔声的说。
能在黑暗中看见他在摇头。
冷凌渊又想问他，冷衍先开了口。
“吴邪是谁？”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空旷。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冷凌渊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八年前第一次遇见三爷时身上的气息。
“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年轻人不就是吴邪吗？”冷凌渊故作淡定。
“详细的。”
冷凌渊在黑暗中看着冷衍的后脑皱起了眉，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说“吴邪，老九门第五门吴老狗的孙子，上一任的吴家家主，死于五年前。”
冷凌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全部都说出来了，恐怕是他觉得冷衍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该来的终要来。
“你看见吴邪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死人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完转过头来，冷凌渊突然看着他原本清秀面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冷凌渊何尝不想看见的是以前那个吴邪，但是为了把他留在身边也只有这个办法啊。
冷凌渊看着冷衍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你知道真正的吴邪是在你身边对吧？”冷衍眼神不知不觉的有点严厉。
冷凌渊虽然知道这样的质问总有一天会来，自己也做了很久的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到的时候还是让他措手不及。
“我......”冷衍的眼神就已经很让冷凌渊受不了了，但冷衍眼中的严厉慢慢变成了一种悲伤，顿时把冷凌渊心痛得。
走到沙发前将冷衍拥到怀里，冷衍也让冷凌渊这么抱着，如果是不久前的冷衍肯定还会想不需要什么依靠，但是现在真的很害怕被抛弃了，这五年冷凌渊给了他一个不完整的家，但是从没有让他担心受怕过，冷衍也硬不起心来责怪这个瞒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现在就没有冷衍，更没有吴邪。
冷凌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中人的短发，让夜色在他们之间放肆。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冷衍闷闷的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冷衍以前不是没问过冷凌渊自己的来历，但是冷凌渊都是说的在哪里突然发现的然后就救回来了。
其实冷凌渊说的也不是完全撒谎，有一些是真的，只不过地点、机遇不对。
“五年前，冷家还处于一般家族的时候，必须拿出点业绩出来，于是我就接了一个很凶险的单子，是在塔卡拉马干沙漠深处，那是个游牧首领的墓，那次虽然成功的出来了，但是墓里的流沙还是吞了不少兄弟。我们在回程的路上路过塔里木沙漠边缘的时候一个人抱着个东西从沙漠内部走出来，突然又倒下了，如果不是用望远镜看到的话也许我不会发现你。”说着冷凌渊更用力的把冷衍按在自己怀里。
“你的运气太好了。因为折了几个兄弟大家心里都有愧，才想到既然生命那么宝贵所以也不能见死不救，没准你是那几个兄弟的使者，才去沙子里把你掏了出来。如果是平时那帮人根本就不会救一个陌生人。”
冷衍突然也有了一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
“发现你的时候你怀中就抱着那把刀，你全身都是伤衣服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衣服上的血都已经干了，我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吴三爷，其他人才跟着我入行没多久愣是没认出来是你，只觉得你很像我们同行中但已经死去的一个伙计。那个时候我又惊又喜。就赶紧叫人把你抱到车上去，本来想把你的刀拿出来，但是你就是死死的抱着，没办法了就只有叫三个人把你抱上车的，当时我几个兄弟还在嘀咕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那么重的刀带出沙漠的。”
冷凌渊一直抚着冷衍柔软的短发。
“你晕了将近四天，到冷家的时候，我原本想把你抱下车，但是你又抱着刀，也不知道那时是不是我脑袋发热说了一句到家了，你的手就慢慢的松了，我就把你抱下了车。之后请医生帮你疗伤，那时我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通知吴家的人把你接回去，凭我的私心来说我是不想的。所以当你醒来发现你失忆的事实，我觉得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给我的恩赐，我把当年跟我一起把你带回来的几个伙计打发到了国外或者是乡下让他们绝对不能提到那天的事，于是我顺理成章的把你包装成了冷衍。”
冷衍听得很认真，到最后一个字音末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装了太多的东西，好像把这几年的东西一下子全都装进去了，脑袋生锈了来不及思考。
等冷衍反应过来之后。
“那吴家墓地里的....”
打断他。
“可能是长得和你很像的那个伙计竟然一个人从墓里逃出来了，然后被寻找你的人找到了吧。他也受了很重的伤，根本看外形看不出来不同。”
“你为什么......”
冷凌渊知道他要问什么就打断他说“都说了，因为私心。”
“私....”
又打断他。
“我喜欢你。在我八年前第一次在杭州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冷衍从他的怀里仰起头，看冷凌渊的表情。
冷衍慢慢的脱离冷凌渊的怀抱站起来，冷凌渊的视线想火一样的一直盯着冷衍。
冷衍呆了一会，说“凌渊，我感谢你。”
感谢这两个字一出来冷凌渊的心瞬时就凉了大半截。
“我不要求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冷衍看见了冷凌渊眼底的恳求、不舍、悲伤，冷凌渊这个骄傲的男人竟然为了他放下了自己心里为之自豪的骄傲。
冷衍苦笑着说“也许，我的心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跟着吴邪一起死了。”
“就算我回到吴家，那还有我的位置吗？”
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记忆。
冷凌渊突然笑了出来，又把冷衍纳入自己怀里，笑得就像一个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小孩，很难得的笑容。
冷衍感受着冷凌渊带给自己温软，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
算是给自己一条生路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