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202x年3月7日凌晨4时15分左右,北京,民航局空中交通管理局总调度室。
调度室用来监控国际航班的一块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罕见的异常情况:一架原定从东南亚的M国飞往上海的国际航班信号若隐若现,并且开始偏离航线。雷达管制员没有迟疑,立即将情况报告了民航局负责部门。
值班调度员开始不停呼叫该航班,但是没有任何回应,4时22分,这架航班的雷达信号在屏幕上彻底消失。
此时,调度室内忙成一团,有不停继续呼叫航班的,有立即给M国邦那空中管制台联系的,也有启动紧急事件程序,即刻向有关部门汇报的……
4时35分,民航局的负责人以及军方和国务院应急处理小组成员相继赶到,他们来不及寒暄,便被值班人员引进总调度室。
负责当天调度值班的严主任面带忧虑地向众人介绍,这架国际航班隶属M国,是由波音777-200机型执飞,于202X年3月7日凌晨2点14分由M国的达旺机场起飞,预计今晨7点15分抵达上海浦东机场。该航班运载230名旅客(其中中国公民有150余民)及11名机组人员。
而根据经验,所谓“失踪”实际上就是“坠机”,飞机发生了空难,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坠机现场和搜寻到遇难人员而已。
飞机失事,无论在哪个国家甚至在国际上都是头等大事,因为不像其他交通工具,事故发生,还有可能会有较多的幸存者;飞机如果失事,不但机上所有乘客及机组成员会全部遇难,失事飞机也可能造成地面建筑及人群造成较大范围的伤害。
赶来的一帮人中,职位最高的是国务院应急处理小组的宋秘书长,他直接代表最高层来了解和协调处理相关善后事宜。此人约莫50多岁,身穿藏青色夹克外套,内穿一件灰色衬衣,虽然也是急匆匆从家中赶来,但是发型纹丝不乱,表情也较为平静,一副处变不乱的表情。
他听完值班主任的快速汇报,环顾下四周,低声问道:“和M国那边确认过了么?飞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刻意回避了“空难”这个词,希望得到明确的答复。
严主任显得有些慌乱,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很多情况他也不清楚,但是一群人围着他,偏偏希望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所谓“飞机失踪”,就意味着飞机可能已经坠毁,已经发生了空难,后面就是看到底坠毁在哪里,有多少人遇难,好有相应的处理办法来应对。
但是,这次,严主任实在是很难给出明确答复,因为就在这些人来之前的十分钟内,他已经发觉这次“飞机失踪“有着很多不寻常的情况出现。
首先是这架飞机按照常规航线是自南向北飞行,但是根据雷达监控显示,飞机在凌晨3时55分许开始向西偏离航线,然后逐渐向西开始偏离飞行。
这让在场的人十分困惑,因为根据民航管理通则,正常航班从A地飞往B地,首先是根据飞行计划在“飞行管理统”(FMS),提交飞行计划中指明的地点,通过计算机来引导飞机从一个点飞到另一个点;其次,航线明确后,值班飞行员向所在公司提出油量申请,一般保险起见,大部分航班的加油量是单程用油量的1.5倍,但是无论加多少,飞机油耗都是巨大的,哪怕偏离航线5分钟,也会消耗掉近9%的油耗。
此次航班是从M国飞往上海直线距离4200公里左右,3月7日凌晨2时11分从M国的达旺机场起飞,预计于3月7日的早晨8时15分降落于上海的浦东国际机场,飞行时间为6小时。而波音777型客机油耗大致是7吨/小时,按1.5倍用量计算,所携带油料大致为60吨油左右,但是考虑降落机场天气及空中管制等特殊情况,因此,飞行员对于航线的偏离还是慎之又慎的,因为万一油料不够,飞机降落时候遇到突发情况,那就是一场灾难,因此任何一名飞行员都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当然,极少情况下,飞机在常规飞行中,如果空中交通指挥员通知飞行员更改航线,以躲避某些天气现象或其他航班,飞行员也会临时偏离下航线,一旦紧急情况解除,就会立即修正航线,保持原来航线飞行。
而遇到这样情况,主驾驶飞行员会在在一块单独的屏幕上键入一个新的航路点,这块屏幕称为“draft boar板(草稿板)”。确认输入无误后,他会按另一个按钮将这个航路点输入到飞行计划既有的序列中。
常规做法是与主驾驶与副驾驶口头确认航路点,之后再按另一个按钮指示飞机飞向那里。一般改变航向时,飞机会倾斜到20度左右的舒适角度,并进行转弯改变航路,这样乘客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和不舒服感觉。
但是奇怪的是,雷达监测显示,此架航班竟然做了近乎90度的转弯飞行,简单说就是干脆改变了目的航线,严重偏离了原定航路。
经过与M国ATC(空中交通管制中心)以及过境国ATC仔细复核,确认彼此都没有下达对航班改变航路的任何指令。这点让调度室所有人都心头一凉,因为按照国际惯例,这种突发性的大幅度甚至是完全改变飞行航路的航班十有八九是遭遇了“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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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但是让人费解的是,以往案例里,飞机的驾驶室基本是与客舱封闭的,劫机犯即使通过某种措施进入到驾驶舱,飞行员也是有足够时间按下SS级(特急)求救信号,信号直接会传到ATC,代表飞机被劫持。
当时客机以巡航高度为34000英尺(10363米),时速为450节(每小时833公里)的飞行速度飞行。凌晨3时45分,班机离开M国空中管制区域。
凌晨3时46分,飞机由过境国Y国的ATC(空中交通管制中心)接管,当时Y国ATC的空管员通过甚高频(VHF)无线电进清晰听见当时的机长莫名其妙用英语说了句“why so serious?(干嘛那么严肃?)” 然后飞机就开始逐渐偏离原定航线,空管员急忙通过无线电呼叫驾驶员,提醒其已经开始偏离航线,没有得到回应,此时地面管制雷达的一次监视雷达上,航班的回波开始若隐若现,二次管制雷达开始向飞机发出一个个闻讯信号,这些信号刚开始还得到了回应,飞机的自动答问机报告了飞机的航班号,机型,机号,飞行高度,飞行速度,出发地,目的地等信息,但是大约5分钟以后,地面与飞机的甚高频无线电呼叫开始没有任何回应,一次雷达扫描不到,二次雷达问询也不回答,地面管制人员彻底失去了与飞机的联系。
宋秘书长耐心听完严主任的汇报后,皱着眉头问严主任:“你觉得飞机出现什么情况了?是坠毁了?还是被人劫持了?”严主任斟酌了半天,吐出了一句话:“我觉得,在还没有明确信息情况下,按照此类情况,只能算是失联了吧。”
“失联?”宋秘书长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沉思了一会指示说,如果到了飞机该降落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的话,就暂时按“失联”报吧。
众人一片默然,因为大家都心里清楚,这只是个措辞,但是飞机究竟怎么样了,都不清楚,虽然民航系统有类型情况的处理预案,但实际上,由于航班是国际航班,人员国籍分散,情况也复杂,后面该怎么公开信息,怎么处理飞机上那些乘客家属知道消息后的激动情绪,怎么应对公众对此事件的反应,这都是要相关领导给于明确指示后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做完指示,宋秘书长招手找来自己带来的工作人员,伸手要过一部保密手机,转身走远几步,看样子是准备向有关领导汇报,刚拨完几个号码,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冲着严主任问道:“对了,你刚才说那个机长在失联前说了句什么?”
“why so serious?”严主任赶紧回复到。
“这是什么意思?”宋秘书长有些困惑。旁边有人悄声翻译了下,“意思是干嘛那么严肃?”
“干嘛那么严肃?!”宋秘书长轻声跟着念叨了几遍,转身对严主任说:“这是你们的专业术语?”
严主任摇头表示不是,“那是什么意思?”宋秘书长彻底糊涂了,他觉得这个细节不搞清楚,他也没法向领导汇报。
这时有个80后的年轻调度员鼓足勇气说:“我知道!”众人一下将目光投射到这个白白静静,戴着眼睛,有些腼腆的年轻人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这是蝙蝠侠电影里,那个小丑的经典口头禅。”调度员非常自信地解释道。
“这是搞什么名堂?!”宋秘书长实在想不通这架飞机的机长在即将失联的时刻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和他驾驶的飞机失联有什么关系么?他信念一动,急忙折返回来,急切地询问严主任,有调查过飞机的机组成员情况么?
严主任一脸茫然,因为这是一架M国的航班,他们当务之急是先设法弄清楚机上的中国乘客情况,可针对性对这些乘客的亲属做好解释和安抚工作,至于机组情况,他们实在还没精力去了解清楚。
看见众人一片茫然表情,本想发脾气的秘书长想到此刻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况且整件事情也不是调度室工作人员的责任,他也暂时没什么头绪,抬头看了看调度室内的挂钟,时间也已经过去20多分钟了,他必须向更高级别的领导立刻汇报这里的情况,于是,他轻声叮嘱陪同的民航总局负责人设法和M国的政府联系,争取尽快弄清楚整个机组成员情况。总局负责人赶紧点头,并亲自送秘书长到电梯口,严主任也跟在后面护送领导离开。
此刻,时间已是清晨5时,调度室内人员仍在紧张忙碌着,值班人员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呼叫一次该航班,同时监控雷达以失联坐标为基点扩大了扫描半径,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第三节
送走宋秘书长,回到调度室,严主任这才注意到刚才随同秘书长进来的,还有两名身穿军服的军方人员,起初他还以为是秘书长的随从警卫之类人员,回过身来才发觉他们没有随秘书长离开,依旧严肃地注视着工作人员的操作。
严主任注意到他们的军衔都是校级,但是脖子上挂着的内部通行牌却是A级,而且能直接进入到属于一级管控的总局调度室,这一定属于较高级别的军方人员了,于是严主任微微侧身瞥了一眼他们左胳膊上的臂章,上面写着“总参谋部”,
心里略微有些疑惑,因为工作关系一般接触的都是总参作战部的人(属于国家空中交通管制委员会编制),这两个人却从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安排他们来的?
正困惑着,局领导也返回了值班室,他见两名总参的同志还站在那里,赶忙冲上去和他们热情握手寒暄,严主任见状心里多少有点嘀咕,因为按级别来说局领导再怎么说也是部级干部,怎么会那么主动和两个校级军官热情招呼呢?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局领导已经将两位军人拉到了他面前,轻声告诉他这是总参X局的同志,严主任当过兵,这才缓过神来,因为内部早就听说过这个总参X局,专门从事电子通讯、分卫星情报分析、密码破解等工作,属于军方的情报部门,听完介绍打量了下众人,两名军人一名年纪大点的是个大校,年纪轻一点的是个中校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两人微微冲着严主任点点头,大校便凑近局领导耳边悄悄嘀咕了什么,局领导听后点点头,拉着严主任小声问道:“部队的同志受军委领导委托来我们这里协助我们工作,他们想清楚地确认飞机在失联以前,是否真的大幅度偏离了航线?”
严主任清楚这个问题是整个失联事件的核心,也是事关最后事件定性的关键,他思索了下,考虑到对方也是行家,他向两名军人招了招手,带领他们来到调度室一处标记有“INMARSAT(国际海事卫星通信系统)”的监控台前,考虑到局领导并不是业务领导,严主任细心地解释道:“这是我们的海事卫星通信系统,我们常规判断飞机是否偏离航线,除了雷达监控外,实际上还有卫星的辅助判断,而这个卫星判断实际更精确点。”
总参的同志因为都是搞卫星通讯的,他们一看就明白了,一旁的局领导显得很茫然,严主任见状急忙解释:“每架正常航行的飞机与卫星以及卫星与地面接收站之间其实都有种我们称为‘hand shake '的脉冲信号,我们称呼为‘握手信号',这是根据‘多普勒效应'理论研发的一套卫星定位系统,简单点说,就是通信卫星与地球之间的相对位置是固定不变的,而失联航班飞机在空中向北或向南运动时候,都会与卫星发生相对位置变化。飞机在不同位置传输‘握手信号',经卫星传输到地面接收站时,就会发生信号脉冲强度与预设强度之间的微小差异,通过比对模拟场景,就可以来判断飞机的速度和航向。”
严主任解释了大半天,局领导似懂非懂,但是他看见总参的人没有提出疑问,显然是已经认可了严主任的解释了。
这时,年轻点的中校看了看机器,忽然抬头问严主任:“严主任,请问下,飞机最后失联时候的脉冲频率偏移值是多少,这个数据是否可以确认飞机真正改变了目的地航线?”
严主任这下明白对方是真正的行家,因为“握手信号”识别的关键正是通过对信号脉冲频率偏移的数据做对比得出的。
但是处于谨慎考虑,一般最后的偏移数据还要和国际海事卫星组织的数据相互检验才能得到准确无误的结论。
见到严主任有些尴尬,局领导见状,希望帮他解围,他试探性咨询那位年纪大点的大校:“咱们军方的雷达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是不是也帮忙确认下?”
大校一听,就知道这位局领导果然是个业务外行,但是毕竟对方是个部级领导,他犹豫了下小声解释道:“事发突然,此次航班只是例行在空军方面有个备案,我们的雷达并没有对它实施24小时监控,而我们自己的远程警戒雷达平时搜索目标太多,你们也知道,就连你们这里的飞行雷达数据也是军方提供的;平时我们并不监测哪架航班的飞行,除非是你们这里提出请求后,我们才开始对事发空域做雷达搜索。”
那位中校接着补充道:“而且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事发点是海上,Y国的远距离雷达还不如我们先进,M国的ATC恰好又刚刚脱手对航班的监控,整个地方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区域,飞机究竟是偏离航线还是突然坠毁了,这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严主任点点头,对方解释的是客观实情,但是紧接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飞机失联,而且这是M国的航班,虽然上面有很多中国公民,但是常规来说,这是国家空管委以及民航局、民政等单位的事情,加上事发地点距离国境还有几千公里,怎么会那么短时间里,就把情报部门的人招来了呢?要来也应该是空管委里负责具体协调工作的人,虽然都是总参下属机构,但是明显这两个人不是这个体系的人,他们究竟是干嘛来了?
哈,蛇大仙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您的刘公公形象实在令人难忘。
第四节
就在金主任还有些犹疑时候,突然门口出现了一群人,来的正是金主任的熟人,局里的空管局的孙局长陪着国家空管委的代表还有一些不清楚身份的人走进了总调度室。
在中国,真正对飞行进行管控的不是民航局(早先还称为民航总局,改制后归属到交通部成为了下属的一个副部级的局),而是由国务院、中央军委等部门组成的空中交通管制委员会,这是中国空域管制最高机构。日常工作是由总参谋部里的作战部承担,办公地址也设在总参谋部内。
来人彼此间都很熟悉,也没多招呼,就相互沟通上了。
因为很快就要到航班降落的时间了,现在浦东机场此航班的状态已改为了“延误”,需要尽快对这趟失联的航班给个解释,来安抚家属和应对媒体。但是该怎么说,怎么应对,大家莫衷于是,也还要等那位秘书长向上面汇报情况后,再统一口径来发布消息。
就在这时,“空管委”的一名负责人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了电话,然后面容很快就变得惊异和焦虑起来,他急切地追问电话里的人:“消息确实么!向上面也汇报过了?”似乎得到可靠的保证后,他默默地挂上电话,沉默不语。
现场一片寂静,谁都清楚这个电话必定和此次事件有关,也必定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了,只是因为不清楚情况,加上这位负责人职级较高,谁也不敢上前贸然追问什么。
过了几分钟,这名负责人似乎缓过神来,他声音低沉但是清晰地告诉大家:“有情报显示,我们追踪的这架飞机在失联后依旧在向西飞行,目的地不详,现在所有途径国家以及美国人都进入了一级战备。”
这番话透露了两层意思,一是飞机在失联时候并没丧失动力坠毁,二是飞机确实改变了原有航线,但是究竟飞机是被劫持了,还是被人为地改变了飞行航线,还是不清楚。至于各国进入一级战备,也能理解,自从“911事件”后,很多国家都加强了对航空器以及重要城市领空的管控,以防同类事件再次上演,如果这架失联航班企图靠近某个国家的城市,在无法验明其目的和身份情况下,各国空军都有权利将其直接击落。而民航客机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误入某国领导被击落的惨剧比比皆是。
最先来到调度室的那位大校听到这消息,他下意识地走到标有国际航线的监控大屏幕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电子屏上标记有失联航班的信号已经从原来的红色变成了闪烁的白色圆点,他转身问了下陪他一起来的中校,此次航班携带的油量后,用手中的电子触控笔以白色圆点为中心画了个圆圈,然后点着这个圆点转身告诉大家:“按照这个轨迹,飞机携带的燃油如果是60吨左右,那么即使按经济飞行速度,飞机只能向西或者向南飞行,因为一方面继续往北飞行就会进入一些国家的空防领域,随时有可能被击落;而向西和向南,则大多为公海,既避免了被击落的危险,也脱离了监控,或者说监控极为有限的领域。既然情报显示飞机还在继续飞行,现在是清晨5时34分,预计此架次飞机还能继续飞行大约3个小时,那么我们需要测算飞机这3个小时内可能途径的地方有哪些,以及最后的降落地址有哪些适合的机场?”
这个问题也是大家所考虑的,话音刚落,人们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这次事件实在蹊跷,以往的案例中:飞机如果因故障坠毁,那么飞机上的通讯以及飞机每隔一段时间发回来的故障代码都会有所预警;即使被人劫持,机长也有足够时间通过预设的按钮代码将被劫持信息传达给ATC……但是这次飞机竟然没有任何理由和提示就大幅度转向飞行,实在是匪夷所思。
金主任也在沉思,前面那位大校同志所说的情况他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敢往下深想,以他多年工作经验还没碰到这样奇怪的事情:一架国际航班在没有通报情况下,莫名其妙改变航线飞向不明目的地,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而假设飞机没有收到劫持,那是谁在操控飞机?正常国际航班上都有专门的“空警”,他发现这个情况了么?而国际航班上的机组成员都有着较为丰富的飞行经验,飞机做近乎90度的转向飞行,他们不可能不察觉出来,如果察觉了,又会怎样呢?
第五节
7点15分,浦东机场,原本等候在机场的客人开始发现四周的保安以及地勤人员开始逐渐增多。
身穿M国航空公司制服的航空公司代表开始挨个轻声细语地和一些在等候航班的亲属沟通,登记其所要接的是亲人还是朋友,并将等候其他航班的客人悄悄带离,安排到其他区域等待。
有准备接M国航班的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此时航班状态栏一栏依旧显示“延误”,而中英文播放的航班信息并没说明此航班将在几时能到达浦东机场。
其他航空公司的职员以及一些空勤人员已经获得同行间的小道消息开始窃窃私语。
种种迹象终于让准备接机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围住身穿制服的机场人员,也不管是不是M国航空公司的代表,急切地想知道航班情况。而那几名M国航空公司的代表早被一群情绪激动的人团团围住,被质问航班情况和真相。
那几名M国的航空公司代表只是几名二十来岁的女生和男生,丝毫没有应对眼前这样局面的经验,他们手足无措地不断念叨着:“请大家冷静,航班可能遇到突发状况,所以时间会有所延误,具体信息请大家随时等候机场方面通知……”
这时甚至已经有情绪激动的前来接机的航班亲属揪住航空公司代表的衣领要求她们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边,机场的保安和一些原本观望的地勤人员见状,不得不急忙上前解围,但是这样的劝解根本无助于事,反而使得越来越多的原本平静地亲属开始焦虑起来,也纷纷涌了上来,要求机场方面给予解释。
现场变得有些失控,这时外围身穿黑色制服的机场警卫人员训练有素地拉起警戒线,排成队,将看热闹的人和情绪激动的人群隔离起来。
而在一旁观望的人群里,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投过困惑和不解的神情后,摇摇头,似乎见多了这些因为航班延误而和机场方面发生冲突的场景,他没什么兴趣,拖着手里的行李箱,正准备向国际航班的登机口走去。
他叫徐度,这次是准备去巴厘岛度假的,现在非常希望能去个暖和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他之前在零下20多度的地方整整忙碌了一年,受够了每天身穿防寒服工作的状态,好不容易熬到了一年一次的轮休,他便乘坐雪龙号几乎穿越了大半个地球回到了上海。
没错,他工作的地方叫南极。自从1984年开展南极科学考察以来,中国已在南极建立了长城站、中山站、昆仑站三个科学考察站。其中,长城站和中山站是常年科学考察站,分别位于西南极南设得兰群岛乔治王岛和东南极拉斯曼丘陵地区;昆仑站目前则是度夏科学考察站,位于南极内陆冰盖的最高点冰穹A地区,也是南极内陆冰盖最高点上的一所科学考察站。
但是他的研究专长并不是研究冰雪气象或者冰川水文之类,而是病毒学。
他毕业于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这是全美排列前茅的医学院,毕业后随即进入美国NCID(National Center for Infectious Diseases国家传染病中心)工作,这是隶属于CDC(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一所传染病研究中心。
就在四年前,他收到自己导师上海交通大学的邹子卿教授邀请,回国参与一项秘密实验项目,因为项目非常吸引人,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进入了位于卢湾区合肥路上的中科院BSD病毒研究所,这是一所破天荒的由中方和法国第三方研究机构共同合作的病毒研究机构,而吸引他的那个项目是个至今还属于绝密的研究项目。
大约在10年前,俄罗斯的《真理报》就宣布位于南极的科考站在南极某超深度冰层找到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神秘病毒”,这种病毒由于毒株非常奇特,一旦扩散,论是人还是动物对它都没有足够的免疫力。由于该病毒“休眠”在南极永久冻土带的底层,暂时还不会对地球上的人类形成威胁,因此全世界大多数人对它潜在的危害性一无所知,但是随着南极冰川融化速度的加快,当全球气候变暖到一定程度时,这种未知病毒会立刻复苏并四处散播,地球上成千上万的物种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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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消息传出后,引发了很多国家的兴趣,组织了很多探险队怀着各种目的进入到南极深处,希望找到这个藏有“神秘病毒”的区域,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随后,一支由俄罗斯、法国和比利时三国成立的联合考察组在进行了秘密勘测后,于这处冰层获取了某种具有生命形式的病毒样本。而令科学家惊奇的是,这些富有生命力的有机体,竟然依然活跃,而这个超过3000米的冰层至少也有几万年的历史了。
换句话说,这种病毒可能早在人类诞生前就出现在了地球上了。
不久以后,一场突然性的神秘传染性疾病SARS开始在全世界蔓延,其中中国是重灾区,但是由于中国政府的有力管控使得此次灾难最终化险为夷,并为病毒研究提供了众多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法方某研究机构开始与中方接洽,秘密将找到的“神秘病毒”部分毒株交到中方研究者手里,开展联合研究工作,这其中就有徐度曾经的导师邹子卿教授。
徐度出于职业敏感,意识到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好在虽然自己身在NCID,但是可能因为是华人关系,自己只是从事基础性的病毒研究工作,这对于从事了十多年病毒研究并渴望有所突破的徐度来说,是极为枯燥和乏味的工作,当他向研究中心提出辞呈后,NCID只是象征性地挽留了下,就同意了徐度的请辞,毕竟这些年来美国的类似徐度这样的华人精英太多太多了,并不在乎少他一个,反正他也没接触过什么高级点的项目。
徐度很快就办好手续,回到了国内,在导师的安排下顺利进入BSD病毒研究所参与了X课题组的研究工作。
但是因为研究工作进展缓慢,考虑到病毒的环境要素需要现场去采集,因此根据课题组指派,他在位于浦东的国家极地中心接受了大半年的极地特训后,就随当年雪龙号历经90天左右时间到达了南极。
上船后,徐度才知晓自己所乘坐的这艘船其实早先是前苏联解体前建造的一艘破冰船,苏联解体后以2000万左右美金出售给中国政府,随后又按中方要求重新改造,经过近20年的改造,这艘船已经是中国最大,最为著名也是最为先进的极地科考船只。出于安全考虑,船只的航行速度不快,一般只有15海里左右。
到达南极后,徐度就被安排进了昆仑站,这是位于南极内陆冰盖最高点上的科学考察站,主要任务就是冰芯钻探、天文学观测以及冰下山脉地质钻探等科学观测计划,受条件因素制约,该站不像长城站为永久考察站,仅为夏季站,只在南极的夏天12、1、2月的夏季开展科考工作。
而这次奔赴南极的主要任务就是秘密从法方提供的坐标位置再次提取冰岩样本,考察周边环境,并侦测“神秘病毒”活跃状况等。
在考察过程中,他和其他队员时常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远远观察他们的行动,甚至有时就有直升机在他们不远处盘旋观测。
科考队的领队瞥了一眼后就鄙视说道:“又是这帮子美国佬!”徐度也并不意外,因为在极地中心,里面的人就告诉过他,美国人的科考站是整个南极站里人数最多,也是最大的的一个。里面的人数有超过150余名科学家和后勤人员,但是让徐度吃惊的是一名负责安全的人员告诉他,美国的南极考察站成员大部分都是双重身份,他们既是科学家也是分别隶属美国不同情报部门的情报人员,这在整个南极科考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过,徐度曾在美国工作过,他也清楚,实际上这些所谓双重身份的科学家很多时候只是为了领取两份薪水,毕竟世界上有20个国家在南极洲建立了150多个科学考察基地,虽然根据国际公约,南极洲不属于哪个国家,但是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每个国家都在悄悄地进行各类有关南极的开发和探测工作,同时也在提防和窥探着他国在南极的各种考察活动。美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达国家,为保护自己利益,有着警惕和间谍般行径也属正常。
刚刚提前发了第二季的故事了,以证明我还是很勤奋的:)若是觉得看的不舒服,可以进入微信公众号观看吧。
昨天误将写好的第二季的 第七第八节发出,恳请诸位自动忽略吧。
第一季 第七节
徐度拖着自己的商务行李箱,因为箱子里有些想在飞机上看的资料,他没有寄存,直接带在了身边。
因为距离起飞时间也近了,他打算尽快登机好坐下来,安心休息下。
于是他快步穿过候机厅长长的过道,找到自己的航班登机口,捏着机票冲着检票口走去。
刚将票子递给检票口的空勤小姐,她用巴枪扫了下票上的条形码,屏幕跳出的一串代码让她略微迟疑了下,然后很客气地告诉徐度旁边稍微等下,说他的票有点问题,然后她抄起手边的步话机轻轻低语了几句。
徐度有些不解,自己的票是网上订购的电子客票,然后来机场换的登机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几次询问检票的空勤小姐,她都是略带歉意的告诉徐度,稍等一会,很快就有她的同事赶到来处理这个问题的,并不会耽误徐度的行程。
就在徐度很无奈地盯着其他旅客缓缓登机,剩下他孤单一人伫立一旁有些忿忿不平时候,远远他看见一辆白色的机场专用的微型电动通勤车载着3个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驶来。
很快,电动车在他身边停下,下来的两个人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他的师兄,也是邹子卿教授学生,现任BSD病毒研究所副所长的陈沛然,以及极地中心负责安全保卫的钱处长,开车的人没见过,他并没停车,而是保持驾驶状态,静静望着徐度。
钱处长迅速和检票的空勤小姐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十分自然地接过徐度的行李箱示意他和他们一起离开。
徐度明白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才让这些人急切地来到机场找到他。
他悄悄摸出手机瞥了一眼,因为之前就设定为了飞行模式,估计这些人早将自己电话打爆了吧。
陈沛然环顾了下四周,轻轻扯了下徐度的衣袖,再次示意徐度赶紧上车离开。
三人刚坐稳,电动车就疾驰而去,当稍微远离了人群时候,钱处长客气地向徐度介绍开车的人:“徐老师,这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臧杰处长,很抱歉,打乱了你的休假计划,实在是事发突然,具体情况,等会我们再详细和您解释吧。”
徐度无可奈何地笑笑:“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到底什么事情还要陈大所长和你钱处长亲自来找我?”
陈沛然和开车的臧杰都没说话,依旧表情严肃地盯着前方。
穿过长长的过道,电动车终于在机场一处僻静的用玻璃幕墙隔出来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当徐度走进去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导师邹子卿教授也在现场,四周还有几位年纪稍大满脸官威的官员正在悄声商量什么,见徐度他们进来,便四散而开,静静看着徐度。
徐度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
邹子卿教授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有些抱歉地说:“实在抱歉啊,耽误你的休假计划了吧?非常对不住啊,小徐。如果不是迫不得以,他们也不会这样仓促地将你请来了。”
导师话说得很诚恳,徐度路上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他笑笑表示理解。
邹子卿教授问他登机前是否发现今天机场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徐度思索了下,将刚才看见的延误航班引发的混乱情形简单描述了,邹教授面色凝重地告诉徐度,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那架状态为“延误”的班机已经失联了,目前状态不详,估计一会的通告就会正式宣布了,那么多的安保和地勤人员就是怕宣布后,现场的接机亲属会有意外和过激反应。
徐度心里有些咯噔,任何即将乘坐航班人听说了任何有关航班坠毁或者失联的消息,心里都有种恐慌和不安。
但是他不明白这和把他那么着急地找回来有什么关系?
他的师兄也是他的直接领导,BSD病毒研究所副所长陈沛然上前递给他一份文件资料,厚厚的卷宗让徐度差点没接稳。
陈沛然说:“老徐,还记得一年前派你去南极考察站做研究的事情吧。”徐度有些没好气地回复到:“当然,这前前后后不都向您这个大领导请示过了么?”
陈沛然没在意徐度的怨气,他斟酌了下,用眼光询问性地向周围几位官员模样的人扫视了一圈,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他习惯性地吸了下鼻子开口道:“老徐,情况是这样,这架失联的航班上有我们一直在寻找的A病毒的毒株。”
第一季 第八节
徐度听后,心里猛地一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代号“A病毒”的病毒正是几年前俄罗斯人宣称的所发现的神秘病毒,但是几乎没有哪个国家有着完整的毒株予以研究,虽然BSD研究所里有着少量来自法方提供的毒株样本,但是这种“A病毒”由于属于人工培养,几代培养后,病毒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作为针对性研究已经没多大意义。
因此,BSD才决定让徐度带着设备直接去南极做现场采集和研究工作。
而徐度到了南极后,发现这些古老的病毒确实古怪,在电子显微镜下,病毒体积只有300纳米左右,在已知的病毒中,体积属于中等,而结构不像大部分的病毒形状都是球形,而是一种呈现放射状的镂空环形,颜色也不似其他病毒那么单一黑色或者红色,而是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诡异的彩色光环。
根据BSD研究所的报告,大约3年前,当那些国家的联合考察队从一处超过20万年的冰川里钻取的冰芯里发现这种病毒,很难想象他们的愕然和震惊。而更令他们骇然的是,这种病毒在被提取后送到了科考站的实验室里,可能是里面温暖的环境,迅速让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病毒迅速地复活了起来,快速地繁育,大大小小的病毒体在短时间内就充满了整个培养皿。
而经过仔细辨认后的毒株,科学家们确认在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能与之有相类似生命力的病毒,经过对医学小白鼠做的活体实验表明,这种病毒十分凶残,可以几乎在宿主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里同时生存。
通常来说,病毒也好,细菌也好,要么生活在宿主的呼吸道里,要么生存在消化道里,同时侵袭宿主的两大生存系统的病毒和细菌极少(当然,也并非绝无仅有,例如结核杆菌)
而通过对此病毒的动物性跟踪实验,让科学家们毛骨悚然的是,这种病毒不但同时侵袭了宿主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而最终会侵入脑神经系统,但是它并不会立即杀死宿主,而是借此保持某种微妙的平衡,让宿主不是立即死去,而是变得焦躁和无意识。
法方一份资料显示,当对实验室猴子做了病毒植入实验后,被实验的猴子,开始出现不明原因发热和吐血情形,瞳孔放大充血,眼球运动失调,咽肌痉挛,呼吸急促,情绪狂躁,极富攻击力,体力也似乎比平时增强了许多。
但是让实验人员不解的是,染上A病毒后的猴子虽最终都难逃一死,但是时间却有差异,短的只有几日,长的一到两周,毫无规律可循。只是感染初期都有短时间发热,吐血的现象出现,基本感染后5日内都会有症状出现。
只是让实验人员束手无策的是,目前已知的任何病毒疫苗或者抗生素均对此病毒无效。
当徐度加入到BSD研究团队后,其研究所的病毒毒株因为已经经过几年的培养性实验,从结构到毒性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了更好地研究这种病毒,经过有关部门同意和协调,徐度这才踏上了南极的土地,去实地研究这种病毒。
当时的考察站的特殊冰柜里还存有含有病毒毒株的样本,里面的病毒依然蛰伏在其中,可能独特的气候环境使得这些远古的病毒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几乎是无尘空间的南极冰川对它的存活十分有利。
虽然零下几十度的环境对于很多生物来说,是个禁区,但是对于微生物来说,却是极好的母体环境。比如阳光、紫外线、水、各种酶以及化学药剂等等,都可以致其于死地。
在厚达几十米的冰川里,阳光里的紫外线几乎很难穿透,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温差,非常适合远古微生物的存活。有资料记载,科学家们已经能够从1000多万年前的冰层里分离出了活的细菌,在一些远古的永久冻层里甚至还有很多从未发现的微生物存活,这一记录还在不断刷新着。
而让科学家焦虑的是,有很多明显的证据都表明,某些突然消失的文明或者国家很大程度上就是某种不知名的病毒侵害所致,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小东西能造成比原子弹更加可怕的伤害。
比如黑死病,最初出现在1338年中亚的一个小城市里,短短两年后就开始从中亚向欧洲蔓延,到1352年,20年不到的时间,它把整个欧洲变成了人间地狱,造成了超过2500万人的死亡,是当时整个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
而人类从未能真正战胜病毒,甚至很多时候就是在莫名其妙间,才发现病毒悄悄溜走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们何时又会卷土重来。
第一季 第八节
徐度听后,心里猛地一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代号“A病毒”的病毒正是几年前俄罗斯人宣称的所发现的神秘病毒,但是几乎没有哪个国家有着完整的毒株予以研究,虽然BSD研究所里有着少量来自法方提供的毒株样本,但是这种“A病毒”由于属于人工培养,几代培养后,病毒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作为针对性研究已经没多大意义。
因此,BSD才决定让徐度带着设备直接去南极做现场采集和研究工作。
而徐度到了南极后,发现这些古老的病毒确实古怪,在电子显微镜下,病毒体积只有300纳米左右,在已知的病毒中,体积属于中等,而结构不像大部分的病毒形状都是球形,而是一种呈现放射状的镂空环形,颜色也不似其他病毒那么单一黑色或者红色,而是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诡异的彩色光环。
根据BSD研究所的报告,大约3年前,当那些国家的联合考察队从一处超过20万年的冰川里钻取的冰芯里发现这种病毒,很难想象他们的愕然和震惊。而更令他们骇然的是,这种病毒在被提取后送到了科考站的实验室里,可能是里面温暖的环境,迅速让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病毒迅速地复活了起来,快速地繁育,大大小小的病毒体在短时间内就充满了整个培养皿。
而经过仔细辨认后的毒株,科学家们确认在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能与之有相类似生命力的病毒,经过对医学小白鼠做的活体实验表明,这种病毒十分凶残,可以几乎在宿主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里同时生存。
通常来说,病毒也好,细菌也好,要么生活在宿主的呼吸道里,要么生存在消化道里,同时侵袭宿主的两大生存系统的病毒和细菌极少(当然,也并非绝无仅有,例如结核杆菌)
而通过对此病毒的动物性跟踪实验,让科学家们毛骨悚然的是,这种病毒不但同时侵袭了宿主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而最终会侵入脑神经系统,但是它并不会立即杀死宿主,而是借此保持某种微妙的平衡,让宿主不是立即死去,而是变得焦躁和无意识。
法方一份资料显示,当对实验室猴子做了病毒植入实验后,被实验的猴子,开始出现不明原因发热和吐血情形,瞳孔放大充血,眼球运动失调,咽肌痉挛,呼吸急促,情绪狂躁,极富攻击力,体力也似乎比平时增强了许多。
但是让实验人员不解的是,染上A病毒后的猴子虽最终都难逃一死,但是时间却有差异,短的只有几日,长的一到两周,毫无规律可循。只是感染初期都有短时间发热,吐血的现象出现,基本感染后5日内都会有症状出现。
只是让实验人员束手无策的是,目前已知的任何病毒疫苗或者抗生素均对此病毒无效。
当徐度加入到BSD研究团队后,其研究所的病毒毒株因为已经经过几年的培养性实验,从结构到毒性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了更好地研究这种病毒,经过有关部门同意和协调,徐度这才踏上了南极的土地,去实地研究这种病毒。
当时的考察站的特殊冰柜里还存有含有病毒毒株的样本,里面的病毒依然蛰伏在其中,可能独特的气候环境使得这些远古的病毒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几乎是无尘空间的南极冰川对它的存活十分有利。
虽然零下几十度的环境对于很多生物来说,是个禁区,但是对于微生物来说,却是极好的母体环境。比如阳光、紫外线、水、各种酶以及化学药剂等等,都可以致其于死地。
在厚达几十米的冰川里,阳光里的紫外线几乎很难穿透,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温差,非常适合远古微生物的存活。有资料记载,科学家们已经能够从1000多万年前的冰层里分离出了活的细菌,在一些远古的永久冻层里甚至还有很多从未发现的微生物存活,这一记录还在不断刷新着。
而让科学家焦虑的是,有很多明显的证据都表明,某些突然消失的文明或者国家很大程度上就是某种不知名的病毒侵害所致,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小东西能造成比原子弹更加可怕的伤害。
比如黑死病,最初出现在1338年中亚的一个小城市里,短短两年后就开始从中亚向欧洲蔓延,到1352年,20年不到的时间,它把整个欧洲变成了人间地狱,造成了超过2500万人的死亡,是当时整个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
而人类从未能真正战胜病毒,甚至很多时候就是在莫名其妙间,才发现病毒悄悄溜走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们何时又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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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俄罗斯《真理报》独家披露一条令世人震惊的消息:1999年,一支科学考察队在南极大陆的永久冻土带下,发现了一种前所未知的“神秘病毒”,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对它都没有足够的免疫力。由于该病毒“休眠”在南极永久冻土带的底层,暂时还不会对地球上的人类形成威胁。目前,全世界大多数人对它潜在的危害性一无所知。
然而,美国科学家发出警告,如果全球气候持续变暖到一定程度,那么这种未知病毒可能会复苏并四处散播,地球上成千上万的物种将面临灭顶之灾。
困惑:神秘病毒来自何处
在只有企鹅才能生存的南极大陆,“休眠”在永久冻土带底层的神秘病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科学家对此众说纷纭。
猜测一:史前细菌
一种理论是,这种病毒可能是一种史前细菌,是地球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前的产物,它曾经肆虐地球,并灭绝过史前生物。后来,地球上温暖的季风在将热带和温带海水送往南极冰带的同时,无数矿物质、浮游生物及各种动物尸体也随海水来到南极,并被深深冻结在南极渺无边际的冰川里。与此同时,依附于这些动物尸体上的致命病毒也同样被冻结在南极冰层中。
猜测二:天外来客
20年前,一部好莱坞科幻电影《南极怪物》曾风行欧美。影片讲的是在南极科考基地里,一颗陨石的降落带来了一种神秘的外星病毒,人类一旦感染上,就会变异成外星生物并向人类发动攻击。有趣的是,一部分科学家也将南极神秘病毒跟天外来客联系起来,他们怀疑南极病毒很可能来自一些外星球陨星或小行星。美国科学家认为在木星16颗卫星之一的“欧罗巴”卫星上存在着一个类似于南极永久冻土带地下4公里处的地下湖。“欧罗巴”上应该存在着一些未知的细菌生命,南极洲神秘病毒很可能来自那里。
猜测三:纳粹生化武器
另有一些专家认为,这种病毒是纳粹德国运往南极基地的生化武器。事实上这种说法并非捕风捉影。在1938年以后,纳粹德国突然对南极洲大感兴趣,先后组织两支科考队飞往南极,拍摄大量南极冰带的照片,并将数千枚印有纳粹标记的金属旗子分散在南极大陆上。据美英情报机构的档案记载,二战末期,一艘代号为U-530的德国潜水艇于1945年4月13日离开基尔港前往南极洲,到达后,船上16名成员在南极洲永久冻土带挖了一个冰窟窿,将他们随船带去的箱子埋进这些窟窿里。一些科学家怀疑它们是化学武器。
威胁:极地冰川融化加剧
南极是地球上气温最低的地方,在这里,热能无法聚集,太阳的辐射能量有80%被冰和雪反射掉,内陆地区的平均温度即使在最温暖的季节也只有摄氏零下20度左右。
南极冰川的命运引起了科学家们的极大关注。由于人类的生产生活使大气中二氧化碳含量急剧增加,如热电站、大锅炉、运输工具等在燃用越来越多的矿物燃料时,会向大气层排放大量的二氧化碳,造成了全球气候的变暖。专家们的研究表明,大概到2100年,地球某些地方的二氧化碳浓度将达到最高值。而要清除这些浓度达到最高值后的“多余”的二氧化碳气体,将需300—500年的时间。
专家们认为,全球气候变暖将在21世纪达到高峰,南极地区的温度据估计将上升到10摄氏度左右。在此之前,人类对南极冰川融化速度加快的担心,只是局限在海平面上升会淹没更多的陆地这一方面。但最近的海洋和气候学家的研究表明:冰川的融化,将会释放出被冻结的许多恐怖病毒。这些病毒眼下被关在南极冰川的“魔瓶”里,一旦有人启开瓶塞,人类可就要遭殃了。
这绝非危言耸听,因为许多万年来,地球上温暖的季风总是不知疲倦地把热带和温带的海水送往遥远的极地冰带,无数的矿物质、数不清的浮游生物、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都被深深冻结在南极和北极渺无边际的冰川里。而与此同时,依附于这些物质上的许多曾经肆虐地球的病毒,也被一同冻结在冰层中。由于气候极其寒冷,这些病毒即使经历几万年,可能依然保持着生命力。
这一点不久前在格陵兰岛上得到了证实:当研究冰层物质的科学家们,从冰川和冰原深处取出大约13000年前的冰层样品时,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古老的冰芯中竟然释放出了一种能够攻击植物的细菌病毒。这引起了一些科学家的极大忧虑,因为它表明一旦环境和温度条件许可,这些冻结在极地冰川中的病毒和细菌就会再度活跃、繁殖和传播,甚至发生变异,引发大规模的疾病和灾难,从而导致物种灭绝。
人类正以破坏环境使地球变暖的方式,慢慢地给自己的脖颈套上了吊索。
研究者发现,在这些古老的冰层中所隐藏的病毒种类相当繁杂,如各种怪异的流感病毒、骨髓灰质病毒、天花病毒等,另外还有许多至今尚未探明的病毒。
对这些可能重见天日的病毒,美国纽约州锡拉丘兹大学斯塔摩尔教授指出:“尽管还不能确定有多少病毒会再次返回到现代文明社会中,也不能确定这些再次飘流到我们身边的病毒中有多少会威胁人类的生存环境和健康,但确定无疑的是,这一切将会发生。”
俄勒冈州立大学的病毒学专家加尔文博士对这些病毒的极大危险性更是深信不疑,他认为:“人类健康的自我防御机制,不会预见到那些在人类社会中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的病毒会重新出现,因此针对这些病毒的抵抗能力很脆弱,一旦传染发生,就可能导致大规模的疾病流行。”为了说明这一危险前景的可能性,加尔文还援引了一种能够引起痢疾状腹泻的病毒,这种病毒每隔几十年便在沿海地带出现一次,而它的栖身场所就是南极和北极的冰川。
当然也有一些科学家认为,这些病毒已经在冰底埋藏了很长时间,它们的生命力和传染性不会像从前那样强烈,真正的危险可能会非常遥远。然而,这些科学家也承认,从理论上讲,谁也不能武断地说,这些重见天日的古老细菌和病毒不会再次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第九节
很多人都知晓温室效应,知道温度抬升会造成南北极的冰川融化,进而造成海平面上升,影响到一些沿海的国家和城市。
但是根据美国2010年美国气象学会(AMS)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0)共同编制的一份公报显示,未来的30年里,可能根本不需要等到海平面上升淹没城市,不断融化的冰川所释放出的未知病毒就足以夺取数百万人的生命。
在厚达几十米甚至数百米的厚厚冰盖下,沉浸着无数未知的微生物和病菌:有的是数百万年前就隐藏住海冰中的细菌病毒,有的甚至是来自外太空陨石所携带的外星病毒,由于独特的自然环境,它们被深深地掩埋了起来,静静地等待这苏醒的一天。
这些细菌病毒大部分是无害也是低毒性的,但是其中也难免藏有未知的杀伤力巨大的病毒,所以很多国家科考站在进行相关性实验时候,都是做了最高级别防护措施的,就是在离开南极时候,也都做了足够的隔离措施,这和登月或者是进入外太空的宇航员返回地球后都要有一段隔离期的性质是一样的。
事实上,不要以为南极冰川还远在天边,还没什么问题。就是在人类生存的环境里,欧洲的阿尔卑斯山,中国的青藏高原的冰川都同样存有未知病毒,随着气候的变暖,随时都有释放的可能。拿青藏高原举例,其年平均气温以每10年0.4摄氏度升高,而冰川融化正以年均130平方公里的速度缩小,预计到2050年,大约三分之一的冰川会消失掉,而到2070年,这个数字会达到75%以上。
病毒的历史比人类的历史也久远的多,甚至它也是各种生命的老祖先,考古学家甚至在距今一亿年前的动物化石里分离出了病毒的痕迹。
而某种意义上,病毒也是一种活物,它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繁衍,但令人害怕的是,大部分的病毒一定要在活的生物体内不断复制,而这些复制是以吞噬生命为代价,从这个角度,将这些病毒比喻为贪婪的“食肉动物”也并不为过。
徐度他们所发现的这种A病毒,是一种由薄膜和蛋白质构成的微小囊状物,包含有一条以上的DNA或RNA链,病毒学家将其归纳为一种模糊不清的“生物”,大部分情况下,处于细胞外的病毒仅仅是平静地等待着那里,一旦有什么活体的健康细胞接触到这些病毒,这些花环状的病毒就会立即环抱住健康细胞,把它包裹起来,开始新的一轮复制。
这些病毒在细胞内不断复制自身,直到最后细胞里塞满了病毒并发生破裂,新的病毒就从被摧毁的细胞里溢出,再去寻找新的可以复制的健康细胞。但是这种病毒并不“希望”杀死它的宿主,因为那不是它的最大利益,会影响到它的生存,它会尽可能地保持宿主体内机能的某种平衡,直到找到新的活体宿主。
A病毒的内部遗传密码是一条RNA单链,这类分子被认为是最古老和最粗糙的生物编码机制。早在几十亿年前,地球诞生不久厚达原始海洋里就可能包含相当多的基于RNA链的微观生命形态,这意味着这种病毒可能和地球的年龄一样古老,也意味着人们知之甚少,防不胜防,也更加令人恐惧。
在电子显微镜下,这些病毒构造简单,自我复制的过程呈辐射状,对待目标冷酷利落,犹如分子级的鲨鱼一般。
但是唯一令人欣慰的是,这种病毒的存活并不稳定,极易在过热和紫外线的照射下就逐渐死去,可能是还不太适应世界,而实验也表明,这种病毒暂不具备空气中传播的能力,仅限血液、体液等接触性传播。
因此徐度他们将病毒采集后就要放置在专门的标有国际生物危险警告标志的铝筒里,以保证病毒的稳定。
但是让徐度他们也很头疼的是,A病毒与其他病毒不一样,稳定性很差,采集到的病毒经过几个月或者半年左右的培养时间后,可能是密闭环境的关系,病毒的毒株和毒性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因为这些奇异的病毒离开极寒的环境后就迅速开始复苏,张开獠牙,迫切寻找宿主,处于一种高度的活跃期,当没有合适的宿主后,病毒就又开始“冬眠”,其结构开始闭锁,这对于研究者来说就缺乏研究的意义。
简单说,只有活体的宿主体内采集到的A病毒样本才具有非常典型的毒理分析意义。而如果将病毒植入活体的动物中,由于病毒毒性大,不管是小白鼠还是猴子都会在短短几日最长不过一周内就迅速死亡,病毒也开始死亡,这对研究来说,也没有了什么意义。同时,出于安全考虑,死亡的这些动物尸体必须立刻做到焚化或者生物分解等必要防护处理,而大部分交通工具并不具备这样的处理条件。
第十节
徐度惊讶地听见陈沛然的话,有些不相信,若不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面色凝重,又有道高望重的导师在场,他真以为这是师兄和他开的玩笑。
什么情况!?
一直以来,出于安全考虑,A病毒由于性质不明,且具有极为危险的潜在危险性,对于将病毒如何带回大陆进行更细致的研究,各国政府以及科学家都是慎之又慎;同时该病毒结构奇特,在冰冻环境下基本属于冬眠状态,其分子结构趋于稳定,而一旦接触到活体宿主后,病毒立即就像苏醒的毒蛇一般,立即缠绕住宿主体内的任何健康细胞,其辐射状的花环结构复制出微小的病毒颗粒,吞噬和附着在宿主的血管壁,形成大大小小的凝块,切断了血液流淌的毛细血管,阻挡了血液对身体的供应,使得宿主的内脏和大脑都出现坏死点,坏死点扩大后就形成自发性伤痕,皮肤开始变得犹如橡皮泥一样松软,这就意味着轻轻的碰触就会造成出血,最终七窍流血而死。大部分情况下宿主一周内就会死亡,即使没有死亡,也基本丧失意识和行为能力。
为了研究这种病毒的特性,就必须尽量在病毒在宿主体内肆虐的时候来深入研究,而很多病理性实验,光靠科考站的技术和力量还不足以能应付,毕竟科考站的存在并不只是做病毒性研究。
因此,各国得到的毒株大多都是做过病毒培育后的毒株样本,也就是俗称的将病毒样本注射到鸡胚中进行培养,这个鸡胚就是正在孵化中的鸡蛋,至于活体的老鼠兔子猴子之类,出于感染时间和风险考虑,加之运输路途遥远,基本不做运输考虑。
但是通过鸡胚培养后的病毒毒性和在南极发现的差异较大,毒性也不如活体动物效果明显,研究工作大多陷入停顿,否则也不会大老远地将徐度派到南极去做现场研究工作了。
徐度非常吃惊,因为陈沛然所说的“活体毒株”意味着有人将感染了A病毒的活体动物带上了飞机,而失联的只是架普通的客机,应该没有任何专业有力的防范措施,一旦这个活体样本逃脱,将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实际上,在内部范围内,就有过某科考站科学家因操作违规,实验中使用了手术刀(很多病毒实验室,是不需要也不允许使用锋利的手术刀具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有切割需要有时就是剪刀或者更加高级的激光刀具),不小心划破自己的生化防护服,最终导致感染了A病毒,而不幸死去的案例。
徐度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吞咽了下口水,缓了缓神,追问陈沛然的消息是否属实?飞机的失联是否就和这个活体毒株有关?又是谁那么大胆将毒株能带上这架普通航班的呢?另外这个活体毒株是兔子还是猴子?从南极到M国少说也有几千公里,这么长的时间,是怎么保证活体毒株一直存活的呢?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臧杰将徐度面前的那堆资料抽出一本黑色的资料夹,他面无表情地翻开,指着其中一页标有某个人档案的页面放到徐度的面前,那人他认识,名叫李怀明,是国家驻南极某科考站的一名后勤人员,在南极科考站,有着很多他这样的后勤人员工作在各类岗位上,有厨师、机械工、电工等等。
只是让徐度不解的是,这个李怀明只是普通的电子工程师,负责整个南极科考站的通讯与电子设备的维护和保养,怎么有机会和国家一级保密项目,也是属于生化四级(最高级别)的实验搅合到一起呢?再说了,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
还是导师邹教授看出徐度的不解,他愤恨地说道:“还不都是钱惹的祸!虽然A病毒项目属于一级保密项目,但是在南极那样封闭环境下,他本身就有机会接触各种实验设备和资料,甚至实验室的那些个屏蔽门都是他安装调试的,那种地方也没个警卫啥的,顶多有个监控探头,这些对他来说都形同虚设。”
导师的话一半解开了徐度疑问,出于职业敏感,他马上有更大的疑问抛出来了:“那么这个李怀明究竟是带走了哪种活体毒株?是怎么带上飞机的呢?”
而接下来,臧杰的话让徐度吓的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李怀明并没带走什么活体毒株,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毒株!他故意感染了A病毒。”
(第一节完结)
第二季 第一节
两年前某日,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急救室里,一名出了车祸的中年妇女正在紧急抢救中,人已深度昏迷。
伤者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名叫孙招娣,因为前天一直在南极出任务的丈夫李怀明终于回来休假一段时间,当晚夫妻俩亲热个没完,第二天她还早早起来给丈夫和才上小学的女儿做了最爱吃的培根烤三明治,洗洗弄弄稍微比平日晚了些时候才出门,于是,跨上电瓶车急匆匆地朝上班的地方驶去,她在离家大概三四站路外的一家零食店打工,做店员。
因为心急怕迟到,孙招娣的车速比平时快了很多,路过一个路口,因为想抢个红灯,她心急火燎地将手中电瓶车的加速档拧到了最大档,谁知因为没注意,一辆右转的土方车瞬间就将她带倒,并卷入了车底,厚重的车轮因为刹车不及而重重地从她的身上碾压了过去,人当时就躺在了血泊中,不省人事。
路人当即报警,警察又召集救护车来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后,孙招娣已经出现大失血后的休克状态了。
值班医生从孙招娣随身口袋里抽出手机,还好手机是放在怀里,并没有被压到,完好无损,医生拨通了手机里署名为“老公”的电话。
刚刚送完女儿上学,尚在回家路上的李怀明接到电话后,瞬间就觉得浑身冰凉,几乎就瘫坐在了路边。
但是,他意识到这个时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妻子和女儿唯一的依靠,于是他强保持着镇定,用不住颤抖的手招了一部出租车,急忙向医院赶去。
途中,李怀明感觉悲痛异常,大脑一片空白,面容呆滞,到达医院后,还是在司机的提醒下,他才从恍惚中醒来,丢下几十元车费,没等找零就急忙冲进急诊室。
早就等候他的护士,见他赶来,连忙给他诉说了情况,不幸中万幸的是孙招娣双腿被轧,两腿基本是粉碎性骨折,上半身却大致完好,可是因为碾压到腿动脉,失血过多,人一直昏迷不醒。
急救医生建议立即截肢,以最大限度挽救伤者性命,但是手术必须其直系亲属签字才可以,李怀明没有其他选择,他一心就希望医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老婆,他哆哆嗦嗦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还算成功,加上医院及时给孙招娣输了血,人虽然还是昏迷状态,但是基本上从死亡线上爬了回来,只是,从此以后,瘫痪在床是不可避免的现实了。
手术后,孙招娣因为抢救及时,医疗救助也尽力,她逐渐开始苏醒,恢复了意识。
李怀明向单位通报了情况,申请延长了自己的探亲时间,并将女儿托付给了自己年老但尚能生活自理的父母,开始全心全意地照顾起老婆。
虽然肇事的土方车公司在事后垫付了一部分费用,同时通过事故调解也赔偿了一些钱,但是面对未来,李怀明和妻子依旧非常绝望和无奈:毕竟从此后,妻子是个残疾人,无法生活自理,只能靠他人照顾,工作丢了,自不必说,而李怀明相对来说的高工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去南极后,给的生活补贴之类,现在全休在家,这些补贴也就没了,街道或者单位给的一些补助只能是杯水车薪。
而且女儿还在读书,年迈的父母帮忙带着已属不易,自己多少还要贴补点钱给父母;妻子的日常起居和康复处处都要花钱,也时时离不开自己的照料,残酷的现实使得这个近四十岁的男人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然后还得在瘫痪在床的妻子面前表示出开心和愉快的神情,以免刺激到因伤而逐渐变得抑郁的妻子。
为了家庭,这个原本有些内向的男人开始上网找些笑话段子看,好时不时地说个笑话逗逗老婆开心;这个因为工作关系,从没买菜下厨房的他,开始学着做“马大姐”,精打细算地“买汰烧”。
还好,妻子的父母虽然过世了,但是还有个妹妹,彼此感情深厚,经常来帮忙照顾姐姐,搭把手之类。
半年左右后,孙招娣伤情已经稳定,虽然瘫坐在床上,但是也尽量力所能及地帮忙做些简单家务活,李怀明买了部轮椅每天推着她四处转转,晒晒太阳,努力活着。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问题,肇事方给的补偿基本都是用在了孙招娣的康复治疗上,而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属于医保报销范畴,只能自费,比如李怀明总是托人去购买一些国外的义肢,希望能帮助妻子站起来,但是装义肢其实很大程度是取决于截肢者后期的康复训练和配合上,而这些康复训练需要时间也需要费用,太多太多没想到的事情让李怀明实在难以承受,他常常呆坐在某处,回想着这个家庭没出事前的种种美好回忆,幻想着自己的妻子没事,他们全家可以幸福地各地旅游……
随着花销越来越多,各种情况都逼迫李怀明不得不考虑回到原单位上班,去赚取高额的补贴。
于是,他在征得妻子同意后,向单位提出了申请。他原本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电气工程师,甚至在南极那样资源有限的环境下,可以设计和改造了一些电子设备,极大地提高了基地的保障效率,上上下下的同事都非常同情他的遭遇,也极其需要他这样有经验的工程师归队。
随后,他从劳务市场请了名家政阿姨来代替自己照料妻子,也拜托了小姨子经常来家里帮助照看下自己的姐姐,这才恋恋不舍地登船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南极科考站。
第二节
回到基地,好心的领导悄悄借助某个由头将其的级别提升了一级,每月的补助津贴也多了很多,私下,也有同事知道了这个情况,但是心照不宣。
李怀明领到工资后,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非常感激领导和同事的关照,只能以更加负责任的投入更多精力来从事这份工作,来回报单位,同时也尽量去解除自己精神上的疲倦和无助感。
因为他是电气设备工程师,基本整个南极站里各种电控及安保设备都是他全权负责维护,出于工作关系原因,他可以随意进出派驻南极的科考站。
而派驻南极进行病毒研究的徐度因为工作上关系,也熟识这位沉默寡言,总是默默工作的工程师,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彼此间都非常尊重。
徐度所在的站是中国驻南极最大的站点,相对来说,设施更完善点,也才能建立有符合生化P4标准的双重屏蔽门设备以及喷淋系统。
这些系统因为在极端气候下,也难免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毛病,这些设备的维护与更换大部分都是由李怀明来完成的,虽然南极基地还有两三个类似李怀明这样的电气工程师,但是因为工作量都不算大,却涵盖高技术含量,通常都是由技术经验更丰富的李怀明单独来完成。
A病毒此类项目虽对外是保密项目,但是由于李怀明本身就是安防设备的工程师,任何安保设施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
而维护过程中,见徐度和其他同事穿的像个太空人一般从实验室出来,事后偶尔他也会好奇地向徐度他们询问几句,徐度和同事出于客气或者无聊,也会多多少少告诉他一些关于A病毒的研究状况,李怀明也由此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A病毒的情况和秘密,也对其巨大的威力惊恐不已。
每次收到工资,因为他在站里基本没什么花销的必要,他都是一笔笔积攒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邮回家里给妻子看病或者补贴家用。
闲暇时候,李怀明就上网,他分外关注各种有关再生器官以及义肢等医疗康复信息,甚至有的队员也会主动向他推荐和分享一些国内外最新的相关信息。李怀明幻想着有天妻子康复训练成功,可以装上最新款的义肢重新站起来,然后夫妻俩去接送女儿上学放学,一起下馆子吃顿好吃的,这是他们最幸福最开心的事情了。
直到每半年一次的例行的科考站设备检修又开始了,出了任务单后,李怀明将检修设备和必须的生活物资装载到雪地车,准备出发。
李怀明的常驻科考站是处于中山站,实际上,中国派驻在南极的科考站相互之间距离遥远,比如长城站就坐落在南设得兰群岛乔治王岛,是最南边的科考站,而彼此间距离最近的中山站和昆仑站之间距离就有600多公里,早年从中山站到昆仑站做一次物资补给,路上就要1个月左右时间。因为地势和气候关系,不能用直升机,只能用车运输。
运输工具就是雪地车,雪地车有点像坦克,也是大履带代替轮子行进,爬坡能力非常强,有那种硬派越野的架势。但雪地车跟越野汽车不能比的是速度,雪地车行进速度大概在30公里/小时左右,油门踩到底,大概也只能飙个50码。(不过,2014年2月新修建的泰山站,处于中山站和昆仑站之间,这是个后勤保障为目的的科考站,可以极大改善南极科考站补给时间长,物资短缺的状况。)
因此李怀明必须做好充分准备后,才能出发到急需维护的科考站。
和往常一样,李怀明开着红色的雪地车一路驰奔,有时他也很无奈,可能去了现场,当天就可以处理好故障或者保养工作,但是返回或者去新的报修地址又要在途中浪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途中,瑰丽的南极景色美丽异常,白雪皑皑的冰川上间或有几只企鹅或者海象之类的南极动物在那嬉戏玩耍,但是李怀明实在没心情欣赏,他希望早点到达目的地,早点完成任务。
因为南极平均风速17.8米/秒,最大风速可达75米/秒以上,是世界上风力最强和最多风的地区,受风力影响,雪地车在冰原上行驶并不快,几乎是雪白一片的世界,常常使得李怀明感觉似乎是闯入了另一个星球一般,如果不戴着墨镜,在这片明晃晃的白色世界映照下,他的眼睛早就瞎了。
因为习惯了孤独,他开车时候,有时会情不自禁地瞥一眼后视镜上插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那是妻子出事前带着孩子和自己在上海的一所公园里的合影,照片上,妻子如玉,女儿如花,他则一脸满足地微笑地站在旁边……
每当他觉得困倦和疲惫时候,他就喜欢瞅一眼这张照片,他想象着等哪次回去无论如何,哪怕推着轮椅也要和妻子女儿再拍一张全家福照片,女儿那时只怕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就在他一晃神时候,他无意间瞥见远远地白色山丘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移动,他以为那可能是某种动物一闪而过,没有在意,继续手握方向盘向着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