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头世界》---末世心理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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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阿里满脸哭相地环视了一圈,绝望地长出了一口气,闭眼歪头,半坐的身体无力地向后仰倒。“砰砰砰……”忽然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股烟雾在阿里头侧的松针中爆出来。强烈的恶臭扑进阿里的鼻腔,粘滑地贴在喉部,阿里登时勾头捂胸干呕起来。半张开一只眼睛斜瞥着头侧的地面,一大团艳黄刺入眼中。
  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再次袭上来,霍靖等三人也都干呕了几声,而后都闭上眼睛吸闻着着让心头萌生诡异感觉的恶臭气息。恶臭的气味瞬间驱赶了体内的疲乏,连恐惧的心理似乎也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一圈凄厉的嘶叫接连窜起,强烈的躁动如浪涛般在周边涌动起来,四人脑中闪亮着亮白的眩晕,摇晃着身体,僵直颤抖着设想怪物毒牙扎入身体的痛苦情状,闭目绝望地等待着恶魔的疯狂进攻。
  良久,死神似乎一直在踯躅不前,四人并未感受到蜈蚣的攻击,纷纷挺胸瘪嘴疑惑地半睁开眼睛,快速瞥看着周边。借着微弱的火光,见蜈蚣都已退缩到了十多米之外,围成圆圈,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来回游走蹿动,发出狂躁的低低嘶吼声,却再无一只试探着前扑身体冲向四人。
  四人诧异地相互对视,一头雾水地望着周边蠕动的怪物。
  “不、不饿?”赞恩疑问地自语着。
  “不会是……嫌我们不好吃吧?那、那、那就好了……”阿里皱眉觑眼地瞄着四处游走的蜈蚣,突然,使劲吸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恶臭,“砰砰”地敲着脑袋,快速自语着“臭的,香的!香的,臭的!!!对对对!歌里是这么唱的,芳香的气味啊,为我们驱赶恶魔与痛苦……”
  “啊!!!!哈哈哈……”阿里忽然挤眼仰头放声怪笑,迅速将身边的松针拨开,露出了一个小桌面一般的艳黄蘑菇,“他们怕蘑菇!!!他们怕臭味!!!哈哈哈……”回身使劲拍击着身侧的蘑菇,“砰砰”之声再次响起,周边怪物剧烈地蠕动起来,恐怖的“嘶嘶”叫声中充满了恐惧、凄惨的味道。
  阿里干呕着哈哈大笑,抽出身后别着的备用火把,在霍靖火把上点燃,低身掰下一块盘子大的蘑菇,呕意喷涌地耸动着身体,摇晃着肥硕的屁股,手舞足蹈地举着蘑菇走向蜈蚣。“诶、诶、诶诶诶……”蜈蚣骤然怪叫连声,扭曲冲撞,蜂拥着迅速后退。
  原本用看怪物眼神看阿里的三人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五官慢慢向四下散开,心头猛然升起一丝极度的喜悦,骤然在胸腔爆裂上涌,疯狂冲撞着头顶,瞬即封堵住了喉咙。重生的喜悦勾引出强烈的哭意,五官又慢慢聚拢在一起,泪水喷涌而出。猛耸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唇,突然爆出撕心裂肺的哭声,连滚带爬地跳起来,胡乱舞动着双臂嚎声大笑。达妮搂住霍靖的脖子,在霍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笑喊着眼泪奔流。
  霍靖和达妮跌跪在蘑菇前,痴痴地望着娇艳鲜黄中的血红斑点,一丝余烟仍在红点裂口中冉冉盘旋,用手指在余烟中轻轻搅动,用鼻尖缓缓摩挲着蘑菇腻滑的扇面,无限的爱怜在心中涌动着。
  劫后余生的喜悦洋溢着赞恩的全身,疯狂地舞动着鱼枪,向火光外惶恐蠕动着的无数个丑陋至极的爬虫厉声长啸。迅疾地掰下一块蘑菇,紧紧盯住那抹几乎能刺入脑中的黄光,颤抖着呼吸,不住地贪婪吞咽着口水。慢慢将蘑菇放在鼻下,缓缓摇头、闭眼吸闻着能够扎进骨髓的恶臭。突然失心地大笑,手舞足蹈、欢蹦跳跃。
  三人被赞恩的癫狂强烈地感染着,心中的喜悦再次攀高到了极限,高喊哭号、拍胸跺脚,眼泪、笑声在成片的蜈蚣油腻怪嘶声中来回蹿动。
  出门,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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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忽然地面轻动,随即“轰”的一声闷响,火光中窜起一蓬烟尘,四人在耳中炸出轰响的同时,脚下猛然一空,身体急速向下跌落。地面竟然被几人踩出了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大洞。
  几人身体搅拌着飞扬的泥土与松针,顺着洞内曲折的斜坡向下不自主地碰撞滚动。最前端的赞恩身体刚刚在洞道内的平缓地方停顿,随即便被身后滚下的几人撞击着向下滚去,后面的人也被拉扯着继续前扑,片刻之后“砰砰”地相撞着停了下来。
  四人身体挤压攀附在一起,痛苦地扭曲着,身边无数个搅起的灰尘钻入鼻腔喉咙,几人瞬即剧烈呕咳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忽然,霍靖收住声音,急切地拍打着另外三人。赞恩等人渐渐没了声音。收住呻吟的三人惊恐地支起耳朵,耳中仍是一片巨大的呻吟与呕咳的巨大回响,声音好似在一个硕大的鼓中上下左右来回飞窜,地面也在震响中猛烈震颤着。几人紧紧抓住身边的人稳住摇晃的身体,随着蹿动的声响不住地飞舞着眼珠,闭眼咧嘴屏住呼吸,苦熬着声音慢慢消散。
  好在下落期间,霍靖死命地抓住火把,四人眼中才有了一些光亮。赞恩、达妮和阿里紧靠在霍靖身边,跳动的火焰终于给几人带来了一点安慰,使劲咧嘴按压着发出砰然巨响的胸口,偷偷地轻声喘息着。
  见火苗跳动微弱,达妮忍着痛,摸出背包中松脂颗粒,同满脸痛苦的霍靖一起补充了颜燃料,火焰稍微旺盛了一些。
  在上面的黑森林中,几人还能依稀地看到远处巨树的绰绰黑影,可在这里,两、三米的光圈外便是密不透风的奇黑,无论怎样瞪大眼睛,可总是感觉一片无尽的黑暗压向自己,轻轻抚弄着自己的脸庞,在颈后缓缓地哈气。几人浑身毛发一根根地从毛孔中挤出来,僵硬着脖子,向前拱起胸口惊恐地四下张望。突然,火焰发出轻声的爆响,几人立即呲牙咧嘴地浑身颤栗着,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空气闷热潮湿,黏黏地贴在裸露的皮肤上,几人使劲张开嘴巴,小声努力呼吸着,每一口呼吸都能激出一层汗珠。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额头、脸庞、后背缓缓滑下,引起皮肤一窜窜麻痒,似乎有人在用尖尖的指甲搔挠着自己的脊背。伴随着潮热的空气冲入鼻腔中的是类似猪圈、鸡窝的那种腥臊味,腻腻地粘在喉头,搅动着胃部,几人不时地搔弄着身体无声作呕着。
  “阿里,你的备用火把呢?”赞恩用低低的声音问着。
  阿里手中的火把不知甩到哪里去了,摸摸后背,后背的另一支备用火把也不见了踪影。
  “我也不知道。”阿里趴在赞恩耳边偷偷说着,鼻尖被赞恩的头发轻轻刮碰了一下,鼻痒难耐,猛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瞬间周边诡异地四处窜出剧烈地震响,似千百个人在耳畔不住呕咳着。头上的泥土如暴雨般砸落下来,火光中瞬时飞舞着无数个漂移的点点黑影。几人恐惧地捂头堵耳颤栗着靠在一起,目光飞快地瞥着周边。
  震响逐渐减小,最后在一阵绵软悠长的类似轻咳的余音之后,周边恢复了死寂,四人稍感心安。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支火把,赞恩立即给里面补充了松脂,点燃,几人兴奋地无声张嘴叫喊,瞥着无尽的黑暗露出了些许安慰的笑意。
  光感瞬间扩大了起来,周边的暗黑也颤抖地向后退缩,停留在7、8米外的地方,不甘心地与火光扭打,偶尔窜进光圈,瞬间便被亮光驱赶了出去。两只火把的亮度足以让几人看清周边的景物。围着原地转了转,发现所在的地方好象是一个地下洞穴,听回响应是面积非常巨大,几人跌落进来的地方就是大厅的一个侧壁。
  奇怪的是洞穴棚顶并不高,只有三、四米的高度,而且洞中并没有一般洞穴中的那种石壁石块,都是土质的,洞穴内从棚顶伸下来很多粗壮的黄白植物根须,大部分扭曲着深入地下,大的根须上又滋生出无数根小的枝桠,搭接盘绕、纵横交错。
  带着逃离死亡喜悦的四人在洞内摸摸索索,找出了侧壁上的很多小的岔洞,洞内幽深黢黑,不知通向哪里。
  “这一定是上面松树的根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呢?”赞恩疑惑地问着。
  赞恩的声音立即在洞内引起奇异的回响震荡,阿里迅速捂住他的嘴,呲牙咧嘴地低声喊着,“小点声!”
  达妮轻声自语,“不像是人挖出来的,也不像自然形成的。”
  听到这些对话,霍靖与阿里猛然对视,阿里迅速拿出包中的皮卷,霍靖举火同阿里一同观看。
  “难道这就是皮卷上画的树林中涂黑的椭圆部分?”二人脑海同时生出此种疑问。
  二人又忽然对视,觑眼张嘴,身体僵硬地瞥看着亮白树根之间黑洞一般的间隙,汗水喷涌而出,那些黑点!!
  那些黑点难道是那些“吱吱绿眼”!昨夜的恐惧已经深深埋入了二人的骨子里。满脑被被幽灵一般的“绿眼”占据着,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心脏凶猛狂跳,不得不捂住嘴巴、按住胸口,以免巨大的声音引起回响,引来“绿眼”。
  霍靖迅速跑回跌落下来的地方,伸出火把,探头观望,评估着能否爬回去。最后摸着粘滑的洞壁,绝望地摇摇头。
  “蘑菇!它们、它们能怕蘑菇吗?蘑菇呢?”霍靖自语着,在几人跌落的地方拼命寻找着。阿里也意识到了蘑菇的事情,猛向霍靖的火光跑去,被地下的根须接连地绊倒,咧嘴无声狂叫着,坚持着爬到霍靖身边,在地上快速翻看着。
  赞恩同达妮见到二人的一连串动作,也瞬即反应了过来。恐惧再次占据了二人的脸庞,达妮甚至发出了一声颤抖的惊呼。赞恩立即堵住达妮的嘴巴,弯腰举着火把四处查看,火光中树根跳动的影子偶尔闪出一块块黄白的光感,激得赞恩的汗珠似波浪般一阵阵地涌出来。
  “我、我、我还有一块蘑菇。”赞恩呼吸颤抖着,拉着达妮跑向霍靖与阿里。达妮的布裙被忽然被拉住,心头猛地一紧,死命一拽,却又被拉了回去跌倒在地上,“啊!”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拼命地蹬腿拉着衣裙,赞恩也拉住达妮的布裙使劲一拉,“呲”的一声,二人仰倒在地,一半布裙急速缩回到黑暗中。
  听到叫声的霍靖与阿里握刀跑过来,冲着黑暗拼命挥舞着,耳中除了达妮惊叫声引起的波涛般的震响,并无其他声音。霍靖擎刀慢慢向前伸出火把,发现达妮的一块布裙挂在一根手臂粗的弯曲树根上。
  “哎呦……吓死我了,是树根。”霍靖抹着眼角的汗水回头拉起达妮,仍旧极度恐惧的达妮一下扑到霍靖怀中,抑制不住地低声哭泣起来。
  阿里愁眉苦脸,低声轻叹着,“唉,没找到蘑菇。”
  “我这还有一块。”赞恩捡起地上的蘑菇,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
  霍靖与阿里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猛地凑到赞恩身前,两头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二人连哭带笑地捂着脑袋,眼睛四处飘忽忍受了一会儿大厅中似鼓点一样的轻微震响。
  霍靖迅速将那块盘子大小的蘑菇分成四块,分给众人,心中祈祷着,“但愿那些“吱吱”怪物也怕蘑菇。”
  阿里看到手中的蘑菇,使劲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闭眼喘着粗气,放心拍了拍胸口。忽然,满脸苦相地瞥着另外三人,声音露出难以抑制的颤抖,“如果它们不怕呢?应、应该会怕吧?你们说是吧,应该会怕吧……”撇嘴向身后的黑暗瞥了一眼,浑身一激灵,挺胸窜到霍靖身边,背靠着霍靖,方才放心地喘了几口粗气。
  “数字,我们按照数字或许能出去。”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猛扎了一下霍靖,一把抓过阿里手中的皮图,抖动着呼吸把图举在火把前辨认着数字,“22、49、81!是什么意思?”另外三人面容瞬间闪过一丝安慰,随即翻眼捂头冥思苦想起来。
  “什么意思呢?!22……”赞恩一边低声自语,一边“砰砰”地敲着脑袋,周边瞬时传出跺脚一样的“哐哐”震响。阿里窜上去,拼命拉住赞恩的胳膊,低声狂喊着,“别敲啦!”而后半哭一般的表情四下瞥着周边蠕动着的黑暗。
  细致的达妮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侧壁上的洞,数量绝对够得上81个,便低声喊道“侧洞!”
  话音未落,不知那个侧洞中传来一声巨大阴森诡异的“吱吱”嘶叫,周边登时炸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轰鸣。声音在左耳、右耳、脑中、心里来回蹿动,似无数个“绿眼”趴伏在身上啃咬嘶吼着。四人登时面色苍白地紧靠在一起,胆战心惊地向四下张望,头上的泥土再次疯狂地掉落下来,细小的颗粒砸击裸露的皮肤,激起身体一阵阵麻痒。几人拼命擦蹭、扭动着身体,霍靖与赞恩手中的火把不住摇动,火光随之大幅度地摇晃起来,面前的无数条根须都是瞬间活了一般,不住地蠕动着。
  恐惧接近极限的四人紧闭着眼睛,猛烈地喘息着,将手中蘑菇远远地伸出去。阿里发觉自己的心跳声过于巨大,立即用手压住胸口,满脸哭相低声安慰着,“轻点!轻点!求你,轻点……”
  回音终于带着悠远的余音消失了,四人仍僵硬地伸出蘑菇站立了很久。心绪稍定,霍靖使劲晃了晃头,让自己集中精力考虑问题。“侧洞数量够吗?从那里算作第一个呢?”
  见几人都慢慢稳定了下来,便弯腰低声说着,“我和达妮一组,你们二人一组,从这个落下来的洞开始,查侧洞的数量。”
  二组人探头探脑地分头清点,过了不久便有了结果。共有122个洞口。
  “看来这数字指的就是侧洞,从哪一个开始数起呢?我的意见是从我们掉下来的洞开始数。”
  “同意!”三人弯腰齐声低喊着。
  “先向右边数看看结果。”
  四人躲避着侧洞里射出的蠕动的暗黑,迅速地清点起来,结果令人失望,第22个洞口只有椅面大小,而且里面是向内收缩的,绝无可能让人通过。
  立即反向数了起来,左侧第22个洞口出现在四人眼前,足有一人多高,可以并行2个人的宽度。洞内一阵阵阴冷的风吹出来,令人不自主地寒战着。
  “有风,就应该是通的!”阿里又闪着智慧的火花。面向洞口享受着冷风扑面的清凉,一团暗黑发出低低的啸声扭曲着钻进眼中,黑凉的感觉瞬时窜过胸腔窜到了后背,阿里登时激出一身冷汗,闭眼仰头无声大叫着跳到了一边。
  突然,又一声“吱吱”怪叫在身后的黑暗中炸响,无数个油腻的回响在耳边忽左忽右地爆开,四人滚爬着窜到洞壁边,拼命贴靠着身体,使劲向前伸出蘑菇,闭眼拧头躲避着腻滑的声音对脸庞的抚摸。
  回响稍落,霍靖偷偷半张开眼睛瞥了一下周边,见并没有那些“绿眼”出现在面前,便猛烈喘息几次安稳了一下恐慌的心理,“快走吧,别再耽搁了,行动!”
  内容截取:
  夜晚降临,圆月当空,无处不在的月光却照不亮人们灰暗的心情,高度戒备的双方不时传出呜咽的哭声。浓浓的凄婉哀号在空气中摇荡,浸透了山川大湖、染灰了皎洁明亮的天空。
  山上的人们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颤抖,互相堆挤在一起,可妖孽般的劲风仍是钻进每一个缝隙,残忍地掠走人们仅存的那点热量。偶尔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夜幕,颤抖的心中瞬即激发出难抑的哀伤,搂头依偎、无助相靠,一片低声的啜泣随风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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