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笔录---一个法医为你讲述那些不敢公之于众的灵异诡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命难违

  深渊中刺骨的寒风让我慢慢清醒过来,其他人也都渐渐苏醒,韩煜和太子都伤的不轻,不过居然还活着,云杜若和南宫怡并无大碍她们帮忙把太子和韩煜搀扶起来靠着山壁坐着。

  我爬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手臂上多了一条很奇异的纹路,连接在我肩膀上那处护身结界的地方。

  “这是什么?”我走到韩煜和太子面前诧异的问。

  他们两人看了半天也摇头不知,那纹路如同是烙印在我手臂上的,用手触摸还能感觉到灼烧的疼痛,想必是除掉宗灵七非时留下的印记。

  我忽然记起昏迷前看见的那些模糊画面,我告诉他们在昏厥前我依稀看见有一个女人出现过,宗灵七非被冥焰湮灭后掉落一颗血红色的珠子也被那女人拿走。

  “朱雀……”太子捂着胸口若有所思的说。“你看见那女人的样子了吗?”

  我摇摇头。

  “知道这里的还能来这里的就只剩下朱雀了,她利用徐婉君召唤宗灵七非,并且引我们来这里……不!不是引我们。”太子的目光看向我平静的说。“是引你来这里才对。”

  “朱雀知道我们不可能是宗灵七非的对手,她召唤宗灵七非的目的只有一个,想借你的手杀掉宗灵七非。”韩煜忧心忡忡的点点头说。“可见你能驾驭冥焰的事朱雀是知道的,她很清楚只有冥焰才能杀掉宗灵七非。”

  “目的呢?这个叫朱雀的神秘女人为什么要引容彦来这里杀掉宗灵七非?”云杜若疑惑的问。

  “应该是为了容彦昏迷前看见的那颗珠子。”南宫怡想了想说。“朱雀想得到的那颗珠子,并且也明白只有容彦驾驭的冥焰才能除掉宗灵七非,这就是朱雀的目的。”

  可惜的是韩煜和太子都不知道我描述的那颗红色珠子是什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终于了解完所有的事,如果不是那石台上清晰可见的裂痕,我都不敢相信曾经在这里和幽冥鬼王生死相搏过。

  我们走到另一条通往地面的路,南宫怡通知军警将地下还活着的克隆人全都救出来,不过这一切不可能公之于众,从道理和伦理上讲他们的存在会引起恐慌和混乱,存活的克隆人被秘密安排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合德医学院到此为止所有的迷雾都散开,当然我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真正主宰一切的神秘女人朱雀,太子和韩煜被送去治疗,我牵着云杜若重新回到操场上的长椅上。

  经历过这么多事我突然想起在鬼市遇到的那人,他送我风铃告诉我要珍惜眼前人,或许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体会到什么叫珍惜,云杜若应该是累了她蜷缩在长椅上,头依靠在我腿上睡着,我看着她眨动的睫毛,目光落在她从来没取下的那串风铃手链上,夜风中那手链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我抚摸着云杜若秀美的脸颊如果可以我真想永远就这样和她安静的坐下去。

  整整一夜云杜若像婴儿般甜美的睡着,是那样的安心和惬意好像只要我在他身边她永远也不会担心什么,天快亮的时候云杜若在我怀中缓缓睁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在想什么?”

  “想家了。”我拨开她额前的长发笑着回答。

  “你有多久没回去过?”云杜若应该是很少听我提起这方面的事,饶有兴致的在我怀中问。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事实上我都快忘了到底有多久没回去过,我忽然有些冲动。

  “要不……你陪我回去看看。”

  “好啊,反正这案件结束了,应该可以休息一下。”云杜若兴高采烈的点点头。

  云杜若从我怀中坐起来,她应该是对我的任何一件事都很好奇,让我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她去找南宫怡把时间安排好,等到韩煜和太子的伤好了,她陪我一同回去。

  难得见到云杜若如此开心的样子,我笑着点点头,她愉快的转身离去身后回响起悦耳的风铃声迎着清晨的阳光听着特别惬意。

  我回去换衣服的时候目光落在肩膀上的那道奇异的纹路上,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见过鬼市的那人,我穿好衣服一个人去了鬼市,在深巷的柳树下那人竟然在,他依旧编织着手中的风铃,微风袭过旁边的柳树上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铃声甚是动听。

  我虽然没见过这人几次,可总感觉我和他很熟悉,他抬头看我一眼淡淡一笑。

  “来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却给人一种莫敢仰视的威严,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却感觉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一样,那样的随意和淡定。

  “你知道我要来。”我也很随意的坐到他旁边。

  “我说过,只要你不死我们就还会见面。”那人的笑容都透着威烈。

  “你真的什么都能算?”我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坐在他身边就感觉是和老朋友在聊天。

  “你这一次又想算什么?”那人笑的很愉快。

  “帮我算算将来会怎么样。”我点燃烟轻描淡写的问。

  那人忽然停了下来,久久的看着手里编织的风铃,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落寞和黯然。

  “算将来……将来让你算出来又能怎么样?”

  那人喃喃自语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给自己说。

  “既然我能知道将来是什么样的,我就可以避免一些不该发生的事,至少……”我苦笑一声侧头看那人一眼。“至少我能活的长一点。”

  “知道不代表你能改变,天意难违……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那人慢慢放下手中的风铃,目光又落在旁边的那面铜镜上。“我能算出将来的事,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别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韩煜说你是高人,我之前不信但现在信了。”我深吸一口烟好奇的问。“对了,问你名字你不肯说,那你告诉我,你多大?”

  “……”那人迟疑了一下,不是在思索而是在想,一个连自己年纪都要想的人活的也真够糊涂,那人好半天才淡淡的回答。“忘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年纪,可我看他的眼神居然他说的是真的,一个连自己年纪都能遗忘的人,想必他能记住的事并不多。

  那人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中透着看尽世事的淡泊和沧桑,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以他的年纪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他如此的心如止水。

  “我曾经和你一样试图去改变将来会发生的事,结果……”那人抚摸着面前的铜镜声音有些低沉。“结果最后我发现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不过你比我好的多,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何去何从你还能自己决定。”

  “选择?我选择什么?”我茫然的问。

  “比如选择回家看看。”那人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回答。

  我一愣手中的烟差点掉落,我虽然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回答我,可我才决定想要回家的事他居然也能算到,看样子他言尽于此并不打算再说下去。

  我挽起衣袖把手臂上那条奇异的纹路露出来,他曾经为我测过彦字,说彦字拆开是疏影横斜伴六出,日影横斜是指日晖被阻隔难至,加一个六字变是冥,彦同焰,合在一起便是冥焰。

  我面前这人说我是具有冥焰之人,冥焰是阴火能烧尽一切恶邪,冥焰加身天生便有噬鬼杀魔的能力,可见他是知道冥焰的事。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是高人一定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我指着手臂上的纹路问。

  “看来宗灵七非已经被你杀了。”那人瞟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我一惊没想到他单凭看我手臂上的纹路竟然知道宗灵七非的事,诧异的问。

  “这纹路和宗灵七非有关?”

  “我上次给你测过彦字,拆开是疏影横斜伴六出,既然是六出,你需经历六次生死一线的磨砺。”那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很严峻的看着我。“如今你已经经历过第一次磨砺,这纹路是道法中的铭文,说明你已经吸收了宗灵七非的能力,如今你可以运用他的一切能力!”

  “我能运用宗灵七非的能力?!”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震惊不已。

  “你当然不能成为宗灵七非,只不过你在下一次应敌的时候你能召唤宗灵七非,可这也说明你以后会面临更强大的对手,还有一点要提醒你,宗灵七非是鬼王,除非你遇到用道法的对手否则你无法运用宗灵七非的能力。”那人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郑重其事的说。“你手臂上的纹路只是开始,但不是结束,当你手臂上有六条这样的纹路时……”

  “六条?!”我猛然站起身,我当然清楚手臂上出现六条纹路意味着什么。“到时候会怎么样?”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承诺。”那人威严的问。

  “记得,帮你把镜子的主人带回来。”我点点头回答。

  那人的头已经埋下去,专注的编织着手中的红绳,淡淡的说。

  “等你手臂上有六条这样的纹路时,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今天第二卷完结 明日开始更新第三卷,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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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出了个小差,走得太匆忙没带电脑,心里着急也没来更新,今天回来了!!!!
  第一章 灰飞烟灭

  韩煜和太子身体恢复的情况很不错,半个月后韩煜已经可以下地活动自如,经过深渊的生死与共后他们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太子喜静养病这段时间总是喜欢去忘川小栈,店铺的生意韩煜很久没打理门可罗雀倒也落个清闲。

  太子喜欢坐在店铺里泡上一壶清茶看佛经,韩煜就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画道符,而我和云杜若会经常偎依在门槛上晒一下午太阳,银月就蜷缩在我们脚下一同慵懒的享受着惬意的宁静。

  日子好像又趋于无聊的平静,最辛苦的是南宫怡她还要处理合德医学院案件的后续和交接,本打算带着云杜若一同回家去看看,南宫怡也说事情她一个人能处理,让我们随时可以走。

  我和云杜若约定等太子和韩煜伤好之后就出发,韩煜闹着要一同去,太子说要回寺庙拜见主持方丈让韩煜随行,韩煜死活都不肯非要和我一起,他的意思是想看看我家人从某种程度上讲韩煜是好奇。

  我是百鬼送子刑克至亲,韩煜没有说明白但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命大居然没被我克死,我无言苦笑便提议让大家和我一同回去。

  他们最终是答应了我的邀请,明天启程我们在等南宫怡回来,我心里很忐忑毕竟真的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不知道再一次见到那人他的气是否消下去,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想问他,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把我养大的那个人。

  当南宫怡回来的时候我刚摸出一支烟,还没来得及放在嘴角眉头就皱了一下,南宫怡是很自信的女生她从来不把心情写在脸上,这一点她和太子很像处变不惊给人很沉稳的感觉。

  可我却在她脸上看见了焦灼,合德医学院的事已经彻底了解,她脸上有这样的表情只可能有一种情况。

  “我们怕是走不了,刚接到电话有案件需要我们处理。”南宫怡尽量让语气平缓可依旧掩饰不住她的歉意。

  半个月的轻松和悠闲顷刻间荡然无存,韩煜和太子各自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和云杜若直起身看着南宫怡,大家心里都清楚能让我们接手的案件不会有简单的。

  案子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距离这里很远,南宫怡说收拾的行李刚好能用上怕是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银月被一起带上和我们出发,三天以后我们才赶到案件发生的地方,负责接待我们的是警员梁小城,二十多岁很精干英俊同时也透着沉稳和睿智。

  我们从车上下来粱小城很热情,只是看见窜出来的银月整个人就不好了,他说自己怕狗韩煜解释银月是狐狸也无济于事,粱小城应该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派来接手案件的人居然还能带着一条像狗的狐狸,他怯生生的始终和银月保持着距离,他的样子就如同我看见蛇。

  粱小城说让我们先休息一下,等第二天在把案件具体的情况向我们陈述,南宫怡说事不宜迟想尽快了解所有的细节。

  “案件发生在永宁村,距离这里还有五个小时车程,是一个偏远的村子当地民风淳朴平日里连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少有发生,最大的争端顶多是邻里间口舌不合。”粱小城坐下来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五天前永宁村却发生了三起凶案,我们接到报警后立刻赶往现场,可却发现这案件……有点……有点怪。”

  粱小城的表情有些茫然和疑惑,我递过去一支烟粱小城摆手说不会,我点燃烟平静的问。

  “有什么奇怪的?”

  “凶案的目击者描述凶手将三根尖锐的木桩从被害者后背插入从前胸透出,并把木桩竖立在地上,三名受害者活活痛死。”粱小城翻开案件档案从里面拿出现场勘查的照片一一放在我们面前。

  “有人目睹了凶案的过程?”云杜若若有所思的问。

  粱小城点点头。

  “就是说有人认识凶手或者说有人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南宫怡问。

  “行凶嫌犯当场被抓获……”粱小城皱着眉头焦灼的回答。“事实上嫌犯并没有逃逸,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留在案发现场。”

  我听完粱小城的讲述后深吸一口烟,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诧异的问。

  “既然物证人证都有了,嫌犯也被当场抓获,那剩下的就是审问动机结案,这案子似乎已经算是告破了,让我们接手是处理什么?”

  “嫌犯就是用这三根木桩杀人的?”韩煜指着一张照片插话进来问。

  那张照片中三根木桩斜斜的插入地中,前端被削的锋利尖锐,我看了一眼照片眉头随即皱起,按照粱小城的描述这三根木桩是凶器,我勘查过很多现场几乎大多凶案现场都会存在的一样东西我却在这张照片中没有看到。

  “为什么木桩上没有血?”我皱着眉头问。

  “不……不知道。”粱小城摊着手很无奈的回答。

  按照粱小城描述的嫌犯行凶经过,这三根木桩从受害者后背插入从前胸透出,势必会击穿心脏导致大量出血,木桩以及现场的地面上会有很多血迹才对,可我再看了一遍照片竟然丁点血迹也没发现。

  “既然嫌犯已经被抓获,受害者尸体你们也应该带回来。”我掐灭手中的烟头认真的说。“我想看看尸体。”

  我说完后粱小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房间里良久处于安静的状态,我看见粱小城搓揉着双手好半天才抬起头彷徨的说。

  “没有……没有尸体!”

  我们顿时面面相觑的一愣,完全不明白粱小城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亲口告诉我们凶犯行凶的过程,而且凶犯并没有逃逸一直留在案发现场直到粱小城他们赶到,既然有人目睹了这一切,怎么可能没有尸体?

  “就是因为没有尸体所以我才把案件上报,接到的指令是这个案件交由你们处理。”粱小城继续搓揉着双手说。“这案件奇怪就奇怪在没有尸体。”

  “怎么可能会没有尸体,不是有目击者吗,会不会是凶犯行凶后把尸体处理掉毁尸灭迹,凶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三个人,尸体总不可能不翼而飞吧。”韩煜大为不解的问。

  “你去的时候就没看见尸体?”太子平静的问。

  粱小城点点头。

  “那目击者有没有说过尸体去了什么地方?”太子疑惑的问。

  “我们当时就询问过目击者,但是目击者的描述有……有些离奇。”粱小城欲言又止的回答。

  “目击者是怎么说的?”云杜若问。

  “目击者说凶案发生在凌晨,是路过的村民看见凶犯和三名受害者打斗,确切的说是凶犯在追逐猎杀那三名受害者,凶犯拿着木桩分别将三名受害者刺死并插入地中。”粱小城从档案中拿出笔录看了一眼继续说。“可是受害者的尸体却……却在木桩上离奇的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我一愣震惊的看着粱小城,一时半会不明白灰飞烟灭是什么意思。

  粱小城整理了一下思绪告诉我们,目击者当时怕受牵连就躲在不远处的草垛中目击了整个行凶过程,尸体在木桩上犹如被燃烧的灰烬风一吹纷纷扬扬的飘散离奇般消失在木桩上。

  粱小城也不相信尸体会不翼而飞可勘查现场显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事实上尸体也没有被毁尸灭迹的痕迹,如果是被烧成灰烬怎么都会留下痕迹,但现场根本没有燃烧的迹象,目击者描述那三具尸体就好像是纸灰拼凑成的。

  “……”我愣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在尸体消失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其他事?”

  “没有!”粱小城斩钉切铁的回答。“我为此也反复问过目击者,据目击者描述凶犯在行凶后就坐在旁边好像是在等什么。”

  “难道行凶者知道尸体会灰飞烟灭?可是……不可能啊,凶犯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云杜若抿着嘴喃喃自语。

  “哦,我记起来了,目击者说尸体开始并没有在木桩上消失,而是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到尸体上的时候,三具尸体才灰飞烟灭的。”粱小城补充的说。

  阳光?

  阳光怎么会让尸体消失?

  “既然没有尸体那三名受害者的身份确定了吗?”南宫怡问。

  “确定了,这三名受害者都是扶桑人,背后有一个很大的财阀资助来中国考古研究的,这三人在永宁村停留多日好像是在探寻什么东西。”粱小城点点头回答。

  “扶桑人?考古研究?”南宫怡舔舐着嘴唇诧异的看看我们。“永宁村有什么遗迹或者发现什么陵墓?”

  “没有,永宁村很偏僻当地村民以伐竹为主要生计来源,从来没听说过永宁村有什么考古发现。”粱小城很肯定的摇头。

  “既然是考古那凶犯的行凶动机会不会是见财起意杀人。”云杜若若有所思的说。

  粱小城翻开另一份档案推到我们面前,语气极其肯定的说。

  “凶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钱财杀人!”

  <图片2>



  第二章 富甲天下
  见粱小城如此确定我们都对凶犯产生了兴趣,粱小城带我们去见被抓获的凶犯,隔着审讯室的双面镜我们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凶犯,五十多岁的样子,即便是在被审问腰却挺的笔直,花白的头发和隐约可见的皱纹让那人看上去有些迟暮,但他的眼睛却依旧明亮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敦厚和正气。

  面对坐在他对面审问的两名警员,那人似乎一点都没有畏畏缩缩,反而不苟言笑心无旁骛的直视警员的眼睛,如果不是警员穿着制服很难分清到底是谁在审问谁。

  哐当!

  我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透过双面镜看着里面那人,我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他……他就是你们在现场抓获的凶犯?!”我一把拉住粱小城吃惊的问。

  “是的,当场抓获。”粱小城点点头很诧异我如此慌乱。

  水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审讯室里的人,警员和那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双面镜,他们虽然看不见我们,但我一种久久的看着那人的眼睛。

  “怎么了?”云杜若见我失常小声问,她的手碰到我手背惊讶的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回答,这个案件现在在我心里最离奇的已经不是什么尸体不翼而飞或者灰飞烟灭之类,最让我诧异的是如今坐在审讯室中的那人怎么会变成凶犯。

  “你刚才说凶犯不可能见财起意杀人,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否定这个杀人动机?”南宫怡认真的问。

  粱小城翻开档案告诉我们,在抓获凶犯后根据从他身上搜出的东西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不过凶犯的身份和这个案件一样很扑朔迷离,事实上凶犯是不可能存在的人,换句话说凶犯很早就应该已经死亡才对。

  “凶犯很早以前已经死亡?”韩煜诧异的看着粱小城打断他的话。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凶犯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是核对他的指纹发现在二十年前一起文物毁坏案中找到了他的资料。”粱小城从容不迫的对我们说。“二十多年前凶犯和另外一名同伴毁坏一副刚出土的文物字画被抓获,后来证实文物是赝品才被释放,他的资料仅仅在拿起案件中出现过寥寥数笔,我们是根据凶犯留下的资料继续摸查才发现他离奇的背景。”

  “你们都了解到什么?”事实上到现在我也很想知道坐在审讯室中那人的一切。

  粱小城心平气和的对我们说,凶犯是军人出身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因为擅自枪杀俘虏被军纪处置下令枪毙,粱小城为此专门核实过凶犯在军队的档案,证实凶犯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被枪决,但事实上凶犯却一直还活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从那以后凶犯就如同一个没有身份存在的人,但最让粱小城震惊的是凶犯从那以后的经历。

  在毁坏文物被抓获又释放后,凶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文字记录,但五年以后凶犯却摇身一变成为秦皇集团的掌舵人。

  “秦皇集团?!”南宫怡一听这名字猛然抬起头先是看看粱小城,然后目光又转向审讯室中坐着的那人。“他……他就是秦皇集团的……”

  “是的,凶犯的确就是秦皇集团的董事长,我知道这个事实后也一样很吃惊,所以我说他为财杀人的动机绝对不可能成立。”粱小城点点头回答。

  “秦皇集团是干什么的?”云杜若见南宫怡如此惊讶好奇的问。

  “秦皇集团富可敌国,真正的富可敌国,什么地方都有秦皇集团的产业,若是为财……谁会有他的钱多。”我深皱着眉头缓缓的回答。

  “你也知道秦皇集团?”南宫怡好奇的看着我,估计在她心里我除了知道死人外,其他的我似乎都不感兴趣。

  我无力的苦笑,是啊,谁会向我更知道坐在审讯室中那人。

  “凶犯的确可以称为富可敌国,他的财富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也不清楚这些财富是怎么积累来的,但秦皇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文物经营,可以说秦皇集团拥有的文物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而其中以明代为主,几乎涵盖了整个明朝的所有稀世珍宝全都在秦皇集团。”粱小城看着档案认真的说。

  “凶犯拥有这么多文物,指不定就是靠盗墓起家的,如今死的又是考古的人,说不定真是在永宁村发现了什么,双方争夺最后凶犯见财起意杀人也是有可能啊。”韩煜据理力争。

  “他从来都没把钱放在眼里,事实上他一直都认为钱财是身外之物,他怎么可能为了钱去杀人。”我白了韩煜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他真贪图钱财何必大老远跑到偏僻山村杀人,他要认真经营秦皇集团他说富甲天下谁敢说个不字。”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凶犯一样,你天天都是和死人打交道,连凶犯的面都没见过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韩煜不以为然的和我抬杠。

  “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秦皇集团虽然的确迅猛崛起,而且凶犯富甲天下,但真正让人记住的却是凶犯的善举,他把赚来的钱几乎大部分都用来从事慈善事业。”粱小城也有些疑惑的看着韩煜说。“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凶犯……凶犯是一个很受人……尊重的人!”

  韩煜听完无言以对,我想他是不明白既然是受人尊重而且善举不断的人怎么会变成凶犯。

  “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背景资料吗?”太子心平气和的问。

  粱小城收起手中的档案脸色变得焦灼,继续对我们说下去,凶犯的背景很复杂而且又很离奇,他除了是一个没有身份同时富可敌国的人外,他和黑帮有很深的关系,只是到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在调查凶犯的背景时发现泰国的海外华人黑帮都听命于凶犯,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就不得而知。

  不关是海外就连国内的洪门弟子见到他也要尊称一句太爷,原因是凶犯手中持有一枚能号令洪门弟子的铜钱。

  “他……他和黑帮还有关系?!”我更加震惊的张着嘴。

  “不是有关系,确切的说是他掌控着洪门黑帮!”粱小城回答。

  “铜钱?什么铜钱能有这么大用处?能号令洪门弟子听令于她?”韩煜诧异的问。

  “洪门是由少林五祖创立原本是用来反清复明,后来演变成民间的组织,那枚铜钱非金非银并不珍贵,正面铸着洪武二字,背后右边有天下二字,左边有太平二字。”太子如数家珍的对我们说。“合在一起就是洪武天下太平,这枚铜钱为洪门信物至宝,谁持有就能号令洪门内八堂、外八堂听命,违者诛之莫敢不从,而持铜钱者就是洪门龙头老大,按辈分要称太爷。”

  “洪门的龙头老大?!”我瞠目结舌的回头看看审讯室中坐着的那人,好半天口都合不拢。“他……他居然还是黑帮龙头?”

  “所以说这个人的背景极其离奇和负责。”粱小城无奈的叹口气说。“我们联系审问了三天,也没见过这么能扛的人,硬是一个字没说过。”

  云杜若之前搞刑侦的审讯技巧也很在行,她提出想单独接触一下凶犯,粱小城点点头把审讯室中的警员叫了出来,云杜若整理好衣服调整状态走进审讯室,我们在外面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事,事实上我第一次对云杜若失去信心,我想她同样也不会让那人开口。

  “人证物证都有了,你也被当场抓获即便你不说话也不代表你能脱罪,坦白从宽希望你能认清现……”

  “水。”那人居然开口了,不过就说了一个字。

  云杜若被那人打断而且还是从容不迫的打断,似乎他根本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意自己做过什么,很沉稳的看着云杜若。

  云杜若估计是没想到那人会如此镇定,迟疑了一下后转身给那人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

  “太凉。”那人再一次打断云杜若的话,这一次他说了两个字,依旧是漫不经心可却透着一脸刚正不阿的正气。

  云杜若应该是想发火了,她的性格我当然了解,估计从来没有嫌犯在她面前如此挑衅过,我在外面看的都有些想笑,云杜若最终还是忍住深吸一口气转身重新倒了一杯。

  “你为什么要去永宁……”

  “还是有点凉,我年纪大了不能喝太凉的。”那人竟然再一次打断云杜若的询问,把水杯又重新推了在云杜若面前。

  啪!

  云杜若重重把手中的笔拍在桌上,估计是真怒了,想必她审讯过很多嫌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高调和从容的对手。

  “你给我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如今还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你真以为拿你没办法!”云杜若义正言辞的加重语气说。

  我却在外面笑了,所有人都看向我,事实上审讯室中那人若不想开口即便刀架在他脖子上,我想他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云杜若那些话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我转身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走进审讯室的时候云杜若还在气头上,见我进来无可奈何的递眼色示意对面的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我坐下的时候,那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坚毅的目光中忽然有一丝柔情一闪而过,我双手把水杯递到那人面前。

  “爸,您喝水。”

  第二章 富甲天下

  见粱小城如此确定我们都对凶犯产生了兴趣,粱小城带我们去见被抓获的凶犯,隔着审讯室的双面镜我们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凶犯,五十多岁的样子,即便是在被审问腰却挺的笔直,花白的头发和隐约可见的皱纹让那人看上去有些迟暮,但他的眼睛却依旧明亮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敦厚和正气。

  面对坐在他对面审问的两名警员,那人似乎一点都没有畏畏缩缩,反而不苟言笑心无旁骛的直视警员的眼睛,如果不是警员穿着制服很难分清到底是谁在审问谁。

  哐当!

  我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透过双面镜看着里面那人,我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他……他就是你们在现场抓获的凶犯?!”我一把拉住粱小城吃惊的问。

  “是的,当场抓获。”粱小城点点头很诧异我如此慌乱。

  水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审讯室里的人,警员和那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双面镜,他们虽然看不见我们,但我一种久久的看着那人的眼睛。

  “怎么了?”云杜若见我失常小声问,她的手碰到我手背惊讶的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回答,这个案件现在在我心里最离奇的已经不是什么尸体不翼而飞或者灰飞烟灭之类,最让我诧异的是如今坐在审讯室中的那人怎么会变成凶犯。

  “你刚才说凶犯不可能见财起意杀人,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否定这个杀人动机?”南宫怡认真的问。

  粱小城翻开档案告诉我们,在抓获凶犯后根据从他身上搜出的东西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不过凶犯的身份和这个案件一样很扑朔迷离,事实上凶犯是不可能存在的人,换句话说凶犯很早就应该已经死亡才对。

  “凶犯很早以前已经死亡?”韩煜诧异的看着粱小城打断他的话。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凶犯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是核对他的指纹发现在二十年前一起文物毁坏案中找到了他的资料。”粱小城从容不迫的对我们说。“二十多年前凶犯和另外一名同伴毁坏一副刚出土的文物字画被抓获,后来证实文物是赝品才被释放,他的资料仅仅在拿起案件中出现过寥寥数笔,我们是根据凶犯留下的资料继续摸查才发现他离奇的背景。”

  “你们都了解到什么?”事实上到现在我也很想知道坐在审讯室中那人的一切。

  粱小城心平气和的对我们说,凶犯是军人出身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因为擅自枪杀俘虏被军纪处置下令枪毙,粱小城为此专门核实过凶犯在军队的档案,证实凶犯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被枪决,但事实上凶犯却一直还活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从那以后凶犯就如同一个没有身份存在的人,但最让粱小城震惊的是凶犯从那以后的经历。

  在毁坏文物被抓获又释放后,凶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文字记录,但五年以后凶犯却摇身一变成为秦皇集团的掌舵人。

  “秦皇集团?!”南宫怡一听这名字猛然抬起头先是看看粱小城,然后目光又转向审讯室中坐着的那人。“他……他就是秦皇集团的……”

  “是的,凶犯的确就是秦皇集团的董事长,我知道这个事实后也一样很吃惊,所以我说他为财杀人的动机绝对不可能成立。”粱小城点点头回答。

  “秦皇集团是干什么的?”云杜若见南宫怡如此惊讶好奇的问。

  “秦皇集团富可敌国,真正的富可敌国,什么地方都有秦皇集团的产业,若是为财……谁会有他的钱多。”我深皱着眉头缓缓的回答。

  “你也知道秦皇集团?”南宫怡好奇的看着我,估计在她心里我除了知道死人外,其他的我似乎都不感兴趣。

  我无力的苦笑,是啊,谁会向我更知道坐在审讯室中那人。

  “凶犯的确可以称为富可敌国,他的财富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也不清楚这些财富是怎么积累来的,但秦皇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文物经营,可以说秦皇集团拥有的文物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而其中以明代为主,几乎涵盖了整个明朝的所有稀世珍宝全都在秦皇集团。”粱小城看着档案认真的说。

  “凶犯拥有这么多文物,指不定就是靠盗墓起家的,如今死的又是考古的人,说不定真是在永宁村发现了什么,双方争夺最后凶犯见财起意杀人也是有可能啊。”韩煜据理力争。

  “他从来都没把钱放在眼里,事实上他一直都认为钱财是身外之物,他怎么可能为了钱去杀人。”我白了韩煜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他真贪图钱财何必大老远跑到偏僻山村杀人,他要认真经营秦皇集团他说富甲天下谁敢说个不字。”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凶犯一样,你天天都是和死人打交道,连凶犯的面都没见过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韩煜不以为然的和我抬杠。

  “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秦皇集团虽然的确迅猛崛起,而且凶犯富甲天下,但真正让人记住的却是凶犯的善举,他把赚来的钱几乎大部分都用来从事慈善事业。”粱小城也有些疑惑的看着韩煜说。“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凶犯……凶犯是一个很受人……尊重的人!”

  韩煜听完无言以对,我想他是不明白既然是受人尊重而且善举不断的人怎么会变成凶犯。

  “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背景资料吗?”太子心平气和的问。

  粱小城收起手中的档案脸色变得焦灼,继续对我们说下去,凶犯的背景很复杂而且又很离奇,他除了是一个没有身份同时富可敌国的人外,他和黑帮有很深的关系,只是到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在调查凶犯的背景时发现泰国的海外华人黑帮都听命于凶犯,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就不得而知。

  不关是海外就连国内的洪门弟子见到他也要尊称一句太爷,原因是凶犯手中持有一枚能号令洪门弟子的铜钱。

  “他……他和黑帮还有关系?!”我更加震惊的张着嘴。

  “不是有关系,确切的说是他掌控着洪门黑帮!”粱小城回答。

  “铜钱?什么铜钱能有这么大用处?能号令洪门弟子听令于她?”韩煜诧异的问。

  “洪门是由少林五祖创立原本是用来反清复明,后来演变成民间的组织,那枚铜钱非金非银并不珍贵,正面铸着洪武二字,背后右边有天下二字,左边有太平二字。”太子如数家珍的对我们说。“合在一起就是洪武天下太平,这枚铜钱为洪门信物至宝,谁持有就能号令洪门内八堂、外八堂听命,违者诛之莫敢不从,而持铜钱者就是洪门龙头老大,按辈分要称太爷。”

  “洪门的龙头老大?!”我瞠目结舌的回头看看审讯室中坐着的那人,好半天口都合不拢。“他……他居然还是黑帮龙头?”

  “所以说这个人的背景极其离奇和负责。”粱小城无奈的叹口气说。“我们联系审问了三天,也没见过这么能扛的人,硬是一个字没说过。”

  云杜若之前搞刑侦的审讯技巧也很在行,她提出想单独接触一下凶犯,粱小城点点头把审讯室中的警员叫了出来,云杜若整理好衣服调整状态走进审讯室,我们在外面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事,事实上我第一次对云杜若失去信心,我想她同样也不会让那人开口。

  “人证物证都有了,你也被当场抓获即便你不说话也不代表你能脱罪,坦白从宽希望你能认清现……”

  “水。”那人居然开口了,不过就说了一个字。

  云杜若被那人打断而且还是从容不迫的打断,似乎他根本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意自己做过什么,很沉稳的看着云杜若。

  云杜若估计是没想到那人会如此镇定,迟疑了一下后转身给那人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

  “太凉。”那人再一次打断云杜若的话,这一次他说了两个字,依旧是漫不经心可却透着一脸刚正不阿的正气。

  云杜若应该是想发火了,她的性格我当然了解,估计从来没有嫌犯在她面前如此挑衅过,我在外面看的都有些想笑,云杜若最终还是忍住深吸一口气转身重新倒了一杯。

  “你为什么要去永宁……”

  “还是有点凉,我年纪大了不能喝太凉的。”那人竟然再一次打断云杜若的询问,把水杯又重新推了在云杜若面前。

  啪!

  云杜若重重把手中的笔拍在桌上,估计是真怒了,想必她审讯过很多嫌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高调和从容的对手。

  “你给我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如今还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你真以为拿你没办法!”云杜若义正言辞的加重语气说。

  我却在外面笑了,所有人都看向我,事实上审讯室中那人若不想开口即便刀架在他脖子上,我想他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云杜若那些话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我转身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走进审讯室的时候云杜若还在气头上,见我进来无可奈何的递眼色示意对面的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我坐下的时候,那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坚毅的目光中忽然有一丝柔情一闪而过,我双手把水杯递到那人面前。

  “爸,您喝水。”


  第三章 父子重逢
  云杜若的表情不言而喻,我想站在外面的其他人如今应该都和云杜若现在的反应一样,她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手指着对面被审讯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人叫萧连山,是我的养父也是把我从家赶出来的那人,我曾经和云杜若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他,如果一定要我对他评价我能想到的只有慈父两字。

  只不过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而且还是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固执,我想我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他的影响,只是他和我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多年,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了解他,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对于我来说,对面坐着的父亲就如同谜一般深邃,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去接触过他的过去。

  对父亲的了解我仅限于让他富甲天下的秦皇集团,事实上秦皇这个名字是他起的,但我怎么看他都不是肤浅浮夸的人,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取一个这样俗气的名字,每次我提到秦皇两个字他总是充满了惆怅和敬仰,到现在他也没有回答过我,但我能感觉这两个字似乎对他有着很特别的含义,包括我母亲也是这样。

  他向来对钱财没什么概念甚至有些不屑的意思在里面,可偏偏造物弄人他却是富可敌国的人,我从来没去想过这些财富是如何来的,今天听粱小城讲述他的资料才意识到他有着我完全不了解的过去。

  号令天下洪门的龙头老大……

  向他这样敦厚忠实的人居然和黑帮有牵连,这让我做梦都没想到,打我记事起我们一家都住在香江,虽然一衣带水可他似乎从来不愿意踏足这里的土地,好像这里有什么是他不愿意在面对和回想的,可他却出现在这个荒芜偏僻的小山村,而且……

  还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三个人!

  我再不了解他的过往但我绝对熟知父亲的品性,他怎么可能会杀人,他的一生都在做着受人敬仰尊重的事,即便是固执但从不于人结仇,若说这二十年来唯一和他有仇的,那应该只有我一人了

  我似乎一直在忤逆违背他的意见,他一直把我视为己出,可我却一次又一次顶撞和叛逆的让他无言以对,我想我是唯一能让他无可奈何的人。

  “听说你当了法医,没想到法医现在还要查案,真是难为你了。”萧连山看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父子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固执似乎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爸,本打算回去看您的,接到通知让我们接手新案子,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您。”我埋着头不敢去直视他目光,那是不辞而别的愧疚。

  “你……你爸?!”云杜若吞咽一下口水很尴尬的问。

  “对,这是我爸。”我点点头下意识的拍着云杜若的说转头对萧连山说。“爸,这位是我同事,云杜若。”

  萧连山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我牵云杜若的手上,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说。

  “还真是长本事了,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妈天天在家念叨你,这么久居然也不回去看看,怎么……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我一愣连忙松开云杜若的手,头埋的更低支支吾吾的说。

  “您别这样说,一直就想回去看您和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我也是想做点成绩让您看看,我原本是打算带杜若一同回去的。”

  “云杜若……”萧连山看了云杜若一眼若有所思的问。“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叫云杜衡?”

  “你……”云杜若刚一开口发现这关系好尴尬,她应该是混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坐在对面的人。“您怎么认识我和我哥?”

  “这么说云成雨是你父亲?”萧连山现在已经不理会我,注意力全在云杜若身上。

  “您……伯父您认识我爸?”云杜若吃惊的问。

  我也跟着很震惊的抬头看向萧连山,认识云杜若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她父亲叫什么,没想到萧连山竟然知道。

  “别叫我伯父,辈分乱了。”萧连山端起水气定神闲喝了一口淡淡的说。“云成雨见到我都要称一声太爷,你叫我伯父……呵呵,那云成雨该管你叫什么。”

  我一愣这才意识到曾听韩煜提及过,云杜若和云杜衡的父亲好像也和黑帮有关,云杜衡之所以叫太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听萧连山口气想必云成雨也是洪门的人,这关系我半天都没绕清楚。

  “这么大,当时你就这么大。”萧连山把身体往前靠了靠,在云杜若面前比起两根手指意味深长的说。“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你就这么大点,真没想到时光荏苒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如今轮到你来审问我了的,哈哈哈,有点意思,估计云成雨这些年过的也不舒坦,明明混黑道的却有一个警察的女儿,我想他日子过得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

  “您……您抱过我?”云杜若和我一样完全很陌生的看着萧连山。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条玉缺吊坠的项链,你哥也应该有一条。”萧连山不慌不忙的问。

  云杜若一怔从胸口拿出一条玉缺项链,我之前从来没见她拿出来过,可那吊坠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萧连山声音老成的告诉云杜若,这玉缺原本是一块玉佩,其中一半留给了我。

  听到这里我也拿出一直带着的项链,可这明明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为什么萧连山手中还有另一半,难道萧连山是认识我父母的?

  萧连山并没有在意我脸上的疑惑继续说下去,云杜若和云杜衡满月,云成雨下帖恭请萧连山,见这两兄妹惹人可爱变认为干儿干女,并将剩下的半边玉佩一折为二分别赠予云杜若和云杜衡兄妹。

  “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义父才对。”萧连山意味深长的笑了。

  云杜若听完目瞪口呆下意识回头看向双面镜,她应该是在看外面的云杜衡,事情转变的太快云杜若那儿反应的过来,我忽然想起云杜衡第一次见我时目光也是落在我胸口的项链上,当时他的表情很诧异,想必是认出我胸口的项链他也有一条,后来他还问过我项链的来历或许云杜衡早就猜到我和萧连山的关系。

  “义……”后面一个父字云杜若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明明是审讯嫌犯却变成这样的场面,云杜若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好了,叫不出口也不要勉强,叫我萧叔就可以了。”萧连山心满意足的说。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出现在永宁村?”我帮云杜若打圆场并把话题转移到重点。

  “没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你也够意思了,我任由你在外面胡作非为闯下那么多祸,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萧连山瞪我一眼冷冷的回答。

  “爸,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还可以回去慢慢说,可……可现在是发生了凶案,人命关天啊,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怎么帮你。”我无奈的叹口气声音焦急的说。

  “你帮我?亏你说的出口,你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要真想帮我你明天就更我回去。”萧连山加重语气依旧是老生常谈,看得出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接受和认同我的职业。

  “萧……萧叔,我们也是想把情况了解清楚,现在是三条人命的凶案,而且还有目击者和物证,所有的一切都能证明您……您涉及到凶案。”云杜若一本正经的对萧连山说。“我和容彦也是想帮您,但你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全说出来。”

  “目击者?目击者看见什么了?”萧连山不以为然的反问。

  “爸,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再固执了,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你杀了人,而且还是三条人命,您就是再富甲天下也总不可能只手遮天吧,何况您一直从小教导我与人为善悲天悯人的,我当然不相信您会杀人,可是总要有证据吧。”

  “这是打算给我讲证据啊。”萧连山淡淡一笑端起水杯很平静的说。“那我们就谈谈证据,你们既然说有人看见我杀人了,我杀了谁?”

  “三名考古研究的扶桑人。”

  “尸首呢?”

  “……”我和云杜若一愣,这本是我们该问萧连山的问题,如今被他反问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们都说是凶案,那总得有尸首吧,尸首都找不到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了人,你们不是要讲证据吗?”萧连山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看着我和云杜若。“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而且连受害者都没有,你们认为这还是凶案吗?”

  很明显萧连山并不想把他知道的告诉我们,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他虽然固执但从来嫉恶如仇,绝对不会作奸犯科,更重要的是他向来都是视死如归的人,他只要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不会从他口里听到一个字。

  双面镜传来被敲击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我让萧连山先坐一会,我和云杜若连忙出去,粱小城急匆匆的告诉我们,刚接到一位位高权重的公安部高官电话,她以自己的地位和人格担保萧连山不可能犯案杀人,若是证据不足就立刻释放。

  “什么高官这么大的权利?”韩煜好奇的问。

  “方亚楠。”粱小城回答。

  “方部长?!”云杜若都愣住惊讶的说。“她……她怎么会突然关注萧叔的案件,她和萧叔认识?”

  “萧连山二十多年前破坏文物就是被方部长抓获的,听说后来萧连山救过方部长的命,但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南宫怡把手里的档案递给我们疑惑的说。

  “你爸到底是什么人啊,黑道他是龙头老大,白道还有高官出面用仕途担保。”韩煜一脸苦笑的看着我。

  第四章 恰似故人来

  事实上萧连山说的也没错,没有尸体无法认定他杀人,根本没有有效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行凶的事,可毕竟有很多人都看见和描述出当时案发的情况,萧连山只能被列为嫌疑人的范畴,为了搞清楚整件事的真相,萧连山可以被释放但不能擅自离境。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帮忙办理手续,云杜若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萧连山那让她不知所措尴尬的身份,一直畏畏缩缩跟在我身后,韩煜和太子还有南宫怡去整理这个案件的资料准备接手开始调查。

  我把萧连山接出来时在他脸上看不见丝毫异样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的结果,扭动了一下身体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我好云杜若跟在后面,刚一出门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捂住我眼睛清脆欢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猜我是谁。”

  我笑了,那声音让我感觉到亲切和开心,已经很久没听见这声音,这种场面总是会出现在我记忆中,我翘着嘴角拍了拍眼前的手。

  “小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你也知道我长大了啊,你一走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哥。”

  从我身后走到面前的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的辉映下像平静的大海,美丽而幽静的包容一切,秀气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组合在一起,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只是她还是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妹妹一样,永远都看不见她安静的时候,我看见云杜若畏手畏脚的缩在一边,连忙给她介绍。

  “这是我妹妹,顾小小,这位是我朋友,云杜若。”

  顾小小本来是挽着我的手,听我这么一说意味深长的笑了,转头对身后的人说。

  “妈,您现在该明白咱哥为什么这么久不肯回家了吧,这乐不思蜀的哪儿还有心思惦记回来看您啊。”

  我听见顾小小的喊声这才抬头看见一直安静的站在对面的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让她看上去高贵自信,透着慈祥的目光是那样温暖,我记忆中她年轻的时候和顾小小一样的漂亮动人,只是我真的太久没见到她了,她笑起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皱纹,原本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中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夹杂的银丝。

  我鼻头一酸眼睛忽然湿润,我想象过无数再见到她的画面,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会哭,甚至连无数次都想好的话顿时忘的干干净净。

  “妈……”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她的声音同样也是哽咽的,依旧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只不过现在她要踮着脚才能够到,我低下头埋在她肩头那一刻我能体会到久违的温暖和开心。

  她甚至都没有责备过我半句,事实上从小到大不管我做错什么事她都没有责怪过我,总是很慈爱的包容我的一切,我相信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改变,但这份亲情却会越发深刻。

  “这是我妈,顾安琪,你叫她顾姨就可以了。”我想起云杜若招呼过来给她介绍。

  “好俊的孩子。”顾安琪拉住云杜若的手满心欢喜的上下打量。

  “你就不感觉看的眼熟?”萧连山走到顾安琪旁边,他对顾安琪说话永远是一个声调,只有在她面前萧连山才会显示出柔情的一面。

  “……”顾安琪听萧连山这么一说,重新认真看了云杜若几眼,在萧连山面前她同样都是一副娇小可人的样子。“我认识这孩子?”

  “你怎么会不认识,云成雨满月酒那天,你抱着这丫头都舍不得丢手,死皮赖脸要认这丫头当女儿。”萧连山指着云杜若轻柔的顾安琪说。


  “云成雨!”顾安琪一愣缓缓张开嘴惊讶的说。“云成雨是你爸?”

  云杜若怯生生的点点头。

  “那还真是巧了,连山你看这是缘分吧,当年我就喜欢这丫头,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居然和容彦碰一起了。”顾安琪久久拉着云杜若的手不肯松口。

  “我才是您亲生的女儿,瞧把你乐的,这看见我哥还有干女儿,眼睛里都没容我的地了吧。”顾小小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顾安琪调皮的说。

  “你要真让我省点心就对了,我还真后悔有你这个亲生女儿。”顾安琪慈祥的轻轻掐了掐顾小小的脸。

  “曾经有人对我说,我这辈子福禄双全大贵之人,命中有一女一子,合起来刚好就是一个好字,女是你己出,子为义子。”萧连山淡淡苦笑无奈的说。“这哪儿是好,我送你出国学管理,结果你偷偷在国外学了七年周易,另一个呢……”

  萧连山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他的意思依旧是在责怪我没听从他的安排。

  顾小小调皮的吐着舌头嘟着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我妈也是学周易玄学的,而且出类拔萃玄学界谁不认识我妈,我学周易怎么了,也没见您说过我妈半句啊。”

  “你要学周易何必背着我偷偷摸摸在国外学七年,老祖宗的东西你居然在外面学,说出去我这张老脸都挂不住。”萧连山向来拿顾小小没有办法,从起名就能看出来,他让小小随顾姓可见萧连山和顾安琪感情有多好,从小萧连山对这个女儿都是言听计从视若珍宝,无力的苦笑着说。“你真要学让你妈教你不就完了,何苦跑那么远,在你心里我有难么顽固不化吗?”

  “好了,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就不能开心点吗,你这性子怎么越老越拗。”顾安琪拍了拍萧连山肩膀浅笑着说。

  “哎,全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这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将来我就看你能笑的出来不。”萧连山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

  “您还没完没了的,见不着哥吧您又在家想的不行,这见着了您还是板着脸,我就说哥是您吓跑的,您要再这样指不定以后就看不见哥了。”顾小小走到云杜若身边挽着她胳臂自来熟的笑着说。“爸,您可想清楚,哥现在可是有人惦记着的。”

  云杜若脸一红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我瞪了顾小小一眼。

  “小小你怎么说话的,爸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是我不懂事……”

  “哥,你就别自己说自己了,谁不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以前你做什么爸都是管着你,其实我知道你也喜欢周易玄学的,只是爸不让你学这些,哥,我支持你。”顾小小没心没肺的笑着。

  “住口!”萧连山皱着眉头呵斥顾小小,没见他对顾小小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让他学是为了他好,你知道什么,你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咳、咳、咳……”

  萧连山太用力剧烈的咳嗽起来,曾经在我记忆中他身体一向都很好,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他早已不复当年,我瞪了顾小小一眼示意她别再说话,走上去搀扶住萧连山平抚着他后背。

  “爸,您别气了,是我不好,是我没听您和妈的话。”

  “连山,好点没,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脾气,难道看见容彦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顾安琪一边关切的安抚萧连山一边笑着用亲和的语气责备他。

  “妈,不关我爸的事,其实你们不让我当法医的原因我现在都知道了。”我歉意的埋着头轻声说。“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事,我知道你们一直担心我的认知有问题,怕我遇到完全不能处理的事,但我真的清楚和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之前没有接触到的东西,您们也是为了我好,但我现在可以处理和面对这些,爸、妈,我真的什么都懂了。”

  “……”顾安琪先是看看萧连山,她慈祥的脸上透着焦虑和黯然慢慢转头看我,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容彦……其实,其实我和你爸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怎么了?”

  韩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和太子还有南宫怡应该是已经处理好案件的接管事宜,估计是老远就听见萧连山对我的呵斥,他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

  我还没开口萧连山转头时看见韩煜,整个人愣在原地,旁边的顾安琪看见韩煜嘴角蠕动一下,从来没见过他们如此震惊的反应,两个人久久看着韩煜表情很激动和感慨。

  “闻……”

  萧连山刚说出一个字,我就看见顾安琪拉了拉他衣角,萧连山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激动慢慢黯然下去一丝惆怅写在他脸上。

  “我……我脸上有什么?”韩煜被他们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是?”顾安琪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问我。

  “这是我朋友,韩煜。”

  “韩煜……韩煜,好,好,好。”顾安琪连说三声好,让我都有些茫然。

  萧连山仰头深吸口气转身默默离开,顾安琪看着韩煜慢慢很小声的喃喃自语。

  “天命难违,果然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妈,您认识韩煜?”我好奇的问。

  顾安琪回头看看萧连山落寞的背影,抿着嘴无力的摇摇头。

  “他长的很像你爸曾经一位生死与共的故人……”
  第五章 天龙臂

  韩煜这应该是第三次被人说长的像另一个人,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好奇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萧连山和顾安琪对闻卓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好像徘徊在真实和虚幻之间,萧连山转回身子走到韩煜面前,目光落在韩煜身上那把桃木剑上。

  “你是学道之人?”顾安琪慈爱的笑了笑问。

  “是的。”韩煜难道正经一次,想必是顾安琪和萧连山的表情让他好奇。

  “你的道法是谁教你的?”萧连山的神情和目光都充满了无限的情义。

  “我是在阴庙长大的,道法都是我师傅教我的。”韩煜翘起嘴角挂在一丝不羁的微笑。

  “你师傅是方想。”萧连山目光看着韩煜翘起的嘴角指头轻微的颤抖一下。

  “您……您认识我师傅?”韩煜一愣诧异的问。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萧连山深吸一口气和顾安琪交换眼神,两人都欣慰的看着韩煜,萧连山重重一巴掌拍在韩煜的肩头,他险些没站稳,然后听见萧连山豪爽的声音。“你小子……最终还是兑现了承诺,哈哈哈。”

  韩煜茫然的回头看看我们,他应该是不明白萧连山口中的承诺是什么,他想问其实我也想知道,不过萧连山和顾安琪似乎都没有打算再说下去。

  我们送他们回下榻的酒店,一路上萧连山让韩煜坐在他身边兴高采烈的闲聊,好久没看见他这样发自肺腑的开心过了,只是好几次把韩煜叫成兄弟,搞的我坐在前面有些尴尬。

  顾安琪拉着云杜若和南宫怡聊天,她和萧连山都尽量不提及我,似乎我变成多余的人,事实上我也不敢多说话免得又惹萧连山生气,一声不吭的坐在前面。

  小小好像对太子很敢兴趣,她本来就是不认生的女孩,在她的字典里根本没有矜持这两字,或许是对太子的身份好奇,一直不停在问太子关于佛家的东西,太子的淡定我们都见识过,可我却在他脸上第一次看见手足无措的样子。

  就连手中从不离身的念珠如今也落到顾小小手中,太子之前在我们面前的淡泊完全荡然无存,他好像拿顾小小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几次我看见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装作没看见心里却苦笑,生死相搏都没见他皱下眉头,坐在顾小小身边却如坐针毡,看来太子这修为也不咋地。

  “小小,他身上有纹身,满臂都是挺好看的,让他给你看看。”我看着窗外火上浇油。

  纹身?俗家弟子能纹身?什么样的纹身?纹的什么?

  在顾小小一连串的问题下,太子无言以对的舔舐着嘴唇,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几次差点笑出声来,这哪儿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太子,真是一物降一物在顾小小的面前,他居然内敛的脸红。

  顾小小最拿手的就是磨人,连萧连山那样固执到骨子里的人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何况是内向不善言语的太子,很快顾小小就得偿所愿的让太子露出那只满臂纹身的手。

  “金刚经啊。”顾小小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抬头露出惊醒的目光乖巧的说。“你居然有天龙臂。”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天龙臂?”太子一愣腼腆的问。

  “哥,他手臂上的金刚经不是纹上去的。”顾小小看向我笑盈盈的说。“外公说修八部天龙者若悟佛宗,身铭佛印可渡千万劫难终见佛身,哥,这可是得道高僧才会有的佛印,你这朋友将来能修天龙八部。”

  “……”太子现在的眉头皱的很紧,估计是没想到顾小小能说出这些鲜为人知的事。“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没看出来啊,你佛家修为不低嘛。”顾小小一边帮太子穿衣服一边笑嘻嘻说。“不过你这天龙臂是有佛印没有佛性,要经磨砺待到佛印金光你方成正果。”

  太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顾小小,我估计应该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帮他穿过衣服,也不知道是因为顾小小一语中的,还是太子从来身边除了云杜若外就没再亲近过其他女生,他哪儿像什么得道高僧,我怎么看他都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

  太子还是很诧异顾小小怎么能知道这些,事实上不是顾小小说出来连我们也不清楚太子这条佛印手臂的来历,顾小小知道这些我想和外公有关,她是萧连山和顾安琪的独女,两人对顾小小宠爱有加特别是萧连山简直把她当掌上明珠。

  萧连山和顾安琪对我和顾小小的关爱其实是不同的,或许我是养子的缘故,他们对我完全是近乎于溺爱的程度,在我记忆中小时候但凡做错事被训斥的都会是顾小小,他们向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一句重话,萧连山一直打算让我接管他所有的事业,只不过我对那些事情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作为养父母他们对我可以说无微不至无可挑剔,只是我最终还是忤逆违背了萧连山为我铺好的路。

  我和顾小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兄妹感情都很好,长大后每次我和萧连山发生争执,她总是会站在我这边想方设法从中调解,后来想想我让萧连山生气是从我开始喜欢上玄学。

  顾安琪是玄门世家,外公顾连城更是玄学泰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喜欢上看一些玄学方面的书,而且领悟的极快,可被萧连山发现后他极力阻止甚至一反常态对我大声呵斥。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顾安琪一向对我慈爱但也劝说我不要碰和玄学有关的东西,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为此我和萧连山大吵一架,但最终我还是妥协并且再也没接触过那方面的东西。

  我想后来我遇到韩煜和他一见如故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方面的缘故,那个时候顾小小天天跟着我后面,我放弃的玄学却吸引了她,顾小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醉心玄学,她从小天质过人悟性极高颇像顾安琪在这方面的造诣。

  顾小小开始是偷偷的看玄学方面的书籍,后来被外公顾连城发现,从小她就深得外公喜欢,风水堪舆相占之术尽传于顾小小,外公顾连城在香江很有名望而且博古通今,可惜他一向不喜欢我,至于原因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在顾连城的教导下顾小小在玄学方面的造诣慢慢竟能和顾安琪并驾齐驱甚至还有青出于蓝之势,这让顾连城大喜过望,事实上顾安琪一直都知道顾小小学玄学的事,虽然嘴上反对可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

  不过萧连山似乎对玄学极其的抵触,他知道这些事后大发雷霆,顾小小因此负气出走去了国外,不过看现在的状况估计萧连山也慢慢接受了顾小小学玄学的事实。

  “杜衡,你和杜若满月的时候,我们都去过当时你父亲云成雨说你们两人的名字是一位相师所取,并观面断相说杜若日后必定穆桂英挂帅,统兵带将之人,而说你他日若入空门能修八部天龙。”顾安琪欣慰的笑了笑和蔼的说。“看来当年那位相师也是前辈高人,一语中的说出你兄妹二人将来之事,成雨这命真是好,一儿一女一门双杰。”

  “妈,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和我哥难道就不好吗。”顾小小偏过头嘟着嘴不满的说。

  “好,当然好了,我和你们爸不求其他的,你们兄妹平平安安就好。”顾安琪这话应该是对我说的,她用慈爱的目光看向我。

  我下意识埋下头,忽然发现承受不起那充满期盼的目光,一直在辜负他们的期望可从来没想过要悔改。

  “你这个是什么?”顾小小的声音清脆的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头看见顾小小的目光落在太子的两手内侧,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青龙和白虎的烙印。

  “我是俗家弟子,出少林必须闯过木人巷,这烙印是闯关的证明。”太子腼腆的回答。

  “你好厉害啊,木人巷我听外公说过,能闯出来很不容易,这烙印可是硬生生被烫上去的。”顾小小用手摸了摸太子那两处烙印,然后抬头一本正经的问。“痛不痛?”

  我看见太子喉结蠕动一下,他应该是在吞咽口水,被顾小小搞的他拘谨的不知所措,顾小小现在是心无杂念但太子我想他已经做不到心如止水了。

  “不……不痛。”太子红着脸小声说。

  到酒店太子如释重负原本是想着到此为止,可顾安琪说难道团聚一家人吃顿饭让其他人也留下,云杜若和南宫怡点头答应,萧连山和韩煜谈的很投机,难得看见萧连山如此开心的样子,唯独太子如临大敌般止步不前。

  “我就不去了。”太子在我耳边小声说。

  “杜衡哥,我一直学玄学,对佛家的事知道很少,你教教我。”顾小小完全没察觉到太子脸上的窘迫,笑嘻嘻乖巧的说。

  我淡淡一笑拍拍太子的肩膀很无奈的摊摊手说。

  “我这个妹妹我也拿她没办法,你好自为之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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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忠孝仁义

  晚饭后我泡一杯茶毕恭毕敬送到萧连山面前,他已经很久没理我了,我见韩煜陪着他聊天心情欢愉,想借此契机心平气和好好和萧连山谈一下。

  “爸,您看哥对您多好,到现在都还记得您喜欢喝绿茶。”顾小小聪慧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茶递到萧连山手中。

  “不指望你对我好,你能对自己好就行了。”萧连山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爸,这里都不是外人,我是您养大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父子同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您虽然现在被释放可是你终究还是卷入了凶案。”我站在他面前态度诚恳的说。“您能不能把事情都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萧连山偏过头冷冷的说。“反正你现在也长大了,我和你妈说的话你也可以不听。”

  “爸,您就不能好好和我哥说话啊。”顾小小拉着萧连山手嘟嘴说。“哥不是也是为了您好。”

  “容彦,你爸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他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安琪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和蔼可亲的说。“何况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很显然这一次连顾安琪都在刻意隐瞒我什么,他们好像对发生的凶案一点都不在乎,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担心。

  “妈,爸涉及的是凶案,而且现在是出了三条命案,我当然相信爸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这不是我们一句相信就能说明问题的。”我拉着顾安琪的手认真的说。“您让我帮帮爸,您们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我一定能还爸一个清白。”

  “你就省省吧,还我清白,我需要有人给我证明清白吗,我这一辈子行的正坐得端,是非曲直还轮不到你帮我证明。”萧连山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你真样帮我,就别在添乱,你做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我嘴角蠕动一下忽然发现面前的这个老人好陌生,甚至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完全没体会我的感受和想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在他眼中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眼,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只想做出的成绩向您证明我是对的,可我做什么您都不会认同和赞许……”

  “容彦!”顾安琪见我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和萧连山说话,加重声音阻止。

  “我要说,我今天全都要说出来,从小到大您都在为我铺路搭桥,可是您从来没有问过我那些是不是我喜欢的,我为了让您开心一直妥协的去迎合您,可您从来就没满意过。”我据理力争把压抑在心底的话一吐为快。“我想成为您的骄傲,可最后落在您眼中我却是一无是处。”

  “哥……”顾小小估计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说,陌生的看着我。

  “好,好的很,说下去,我倒也想听听这些年你憋在心里的委屈。”萧连山挥手打断顾小小,喘着气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顾安琪焦急的拉着我衣袖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可能是憋屈在心里太久,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声音更重。

  “从小到大但凡是我有兴趣的您都不会允许,我想学玄学,您就百般阻止甚至不惜搬空妈书房里的所有和玄学有关书籍,我想做我喜欢的事,可您从来没支持过我任何的决定和想法,为什么?为什么小小就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我甩开顾安琪的手大声质问萧连山。“后来我明白了,因为我终究不是您亲生的!”

  啪!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觉头有些眩晕,但此刻我的心更痛,这巴掌并没有让我清醒,我张着嘴用茫然和无助的目光看着顾安琪,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呵斥过我一句,更不用说打我。

  可这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我脸上,我下意识伸手去摸肿痛的脸颊,云杜若和其他人都站起来他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顾小小捂着嘴她都不敢相信顾安琪会打我,就连萧连山的嘴角都抽搐一下,刚才对我的愤怒荡然无存留下的是心痛和惊讶。

  我呆然的看着顾安琪,曾经在我心中那样慈爱的人,我无法接受被她的斥责因为那是一种让我失去一切的绝望,顾安琪不由自主回退一步,她茫然的看看自己打我的那只手,我想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手指缓缓弯曲的抖动,目光中充满了懊悔的歉意颤巍巍的向我伸过来。

  我摇着头决绝的冲了出去,像一个负气离家的孩子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遗弃,因为我知道他们对我太好,即便丁点的反差我都无法接受。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濛濛细雨,我冲入雨中冰凉的雨水透进衣衫,我捂着脸却感觉心里更冷,直到我手心感觉到柔弱的温暖,回头才看见追出来的云杜若,她牵着我的手陪我站在雨中,她甚至都没有安慰过我半句,她懂我知道我现在难受想要的就是片刻的安静。

  我握紧她的手就如同一个溺水者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害怕失去更害怕被最爱我的人遗弃,冰凉的雨水让我渐渐开始有些清醒,云杜若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感觉那颗没有温度的心正在缓缓的复苏和融化。

  我牵着云杜若坐到屋檐下的长椅上,她轻柔的抚摸着我红肿的脸颊。

  “痛吗?”

  我摇摇头,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拿打火机的时候云杜若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别怪顾姨,你说出那样的话其实真正伤心的是他们。”

  “我知道。”我点燃烟深吸一口点点头。“是我太冲动了,我没顾及他们的感受,事实上我说了一句最刺痛他们的话。”

  “你也知道啊,冷静一下你该回去给他们道歉。”云杜若淡淡一笑宽慰的说。“对了,我看的出顾姨很疼你的,可是萧叔虽然在你面前很冷淡,可他是打心眼看重你,刚才顾姨打你不是因为你说错话,而是因为你辜负了萧叔对你的付出,你一句气话无情的抹去他对你的恩情,可见顾姨也知道你在萧叔心中有多重,只有最在乎的人才能伤害到自己,你伤了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抿着嘴懊悔的埋下头。

  “萧叔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感觉他挺和善的,怎么你就和他处不到一块去呢?”云杜若好奇的问。

  他是什么样的人……

  想起来我还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评述过萧连山,虽然他的经历和过往我现在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但对于他的品性倒是再熟悉不过。

  “知道什么叫忠孝仁义礼智信这话的意思吗?”我吸口烟答非所问的看着云杜若。

  云杜若疑惑的点点头等我说下去。

  “不懂也没关系,你问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人基本就是根据这七个字刻画出来的。”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烟雨蒙蒙的前方告诉云杜若,对家国萧连山任何时候能挺身而出,挪到古时候的乱世给他一把刀他就能到精忠报国的岳武穆,这是他的忠,孝就不用说了,向萧连山这样的人百善孝为先。

  从我记事起身边认识萧连山的人都是对他充满了尊重,那和他的财富无关,是他与生俱来就有一颗与人为善仁爱的心,他的仁爱几乎贯穿了他整个人生的轨迹,而且也深深的影响到我。

  关于义,这一点我倒是接触的比较少,萧连山朋友虽然多可是深交的却很少,不对!应该是没有,至少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二十年从来没听他提过任何一个朋友,这一点让我很奇怪,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没有互为知己的朋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义,若有事相求他势必会两肋插刀。

  礼应该是谦让的意思,他本来就是很敦厚老实的人,待人接物都有礼有节,至于智……这方面萧连山就要差点了,他是那种完全没有心机的人,根本不会有计谋但就因为如此,在我眼中他却是大智若愚的人。

  “信就不用说了,爸他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重信守诺从不食言。”顾小小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她笑盈盈的走到我们身边对云杜若说。“总之呢我爸除了那固执的脾气是改不了,其他的无可挑剔的好人。”

  “爸和妈现在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

  “还能怎么样,你走了爸在后面怪妈怎么能打你,他就那样当面什么不说,背地里还不把你心痛的要死。”顾小小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哥,你别担心了,韩煜好像挺会哄爸的,他在上面劝着呢。”

  “我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是我做错了,过会我上去给爸妈道歉,小小你别管我先去陪着他们。”我认真的对顾小小说。

  “我不管你谁管你,哥,你不就是想知道爸为什么来这里嘛,他不肯说为什么你不问我。”顾小小坐到我身边笑了笑。

  我和云杜若立刻来了精神看向她。

  “小小,你知道萧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云杜若急切的问。

  顾小小乖巧的笑着点点头。


  第七章 价值千金的书信
  顾小小说事情的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个时候她刚回来不久,萧连山和顾安琪都很高兴天天陪着顾小小,直到有一天萧连山接到一个电话,是从一个典当铺打来的也是属于秦皇集团下属的产业,说是有人拿着一封信来典当,而且一开口就要上百万的现金。

  “一封信典当上百万?!”我眉头一皱深吸一口烟诧异的问。

  “然后呢?”云杜若也惊讶的问。

  顾小小继续对我们说下去,然后典当行的朝奉认为那人是疯子当然不理会,把信还给他让他离开,可那人说什么都不走硬要说那封信价值连城,让朝奉找一个有眼力的人来。

  本来这些事情在当铺天天都会发生,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萧连山放下电话面色很焦灼,可能当时她在场的原因,萧连山明显有些话不愿当着她面说出来,只对顾安琪说了一句。

  明十四陵。

  “明……十四陵?!”云杜若疑惑的看着我半天才诧异的说。“我就听过明十三陵,怎么还有明十四陵?”

  我也很茫然的摇头,从来没听说过有明十四陵,我和云杜若都看向顾小小等她继续说完。

  “我当时也和你们现在这样,我还以为是爸说错了,结果妈听见这句话之前还在和我拉家常,立刻脸色都变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顾小小一边回忆一边说下去。“爸告诉妈这话是典当信的那人说的,妈当时就喃喃自语说了一句,怎么会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我追问下去。

  “我也想知道啊,很明显爸妈并不想告诉我。”顾小小摊着手很无奈的说。“你也知道爸很久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在接到这个电话后立刻让人送他去典当行,妈也忧心忡忡让我在家等着,她陪爸一同去。”

  “不用说,你磨人的本事爸妈也拿你没办法,应该是让你跟着去了。”我弹着烟灰苦笑。

  “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到底什么是明十四陵,爸不想带我去的,是妈拿我没办法,呵呵。”顾小小调皮的笑着。

  我掐灭烟头让她继续说下去,顾小小告诉我们,她和爸妈到了典当行后,拿信来典当的人被安排在接待室里,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浑身酒气落魄的男人,萧连山问他要典当什么信,那人把信交给萧连山,还说了一句,能找到明十四陵,信上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的。

  萧连山一听那人提到明十四陵脸色立刻就变了,让顾小小先出去,而这一次顾安琪的态度一样很强硬,顾小小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因为好奇一直躲在门口偷听。

  “小小,你都听到了什么?”我好奇的问。

  “毕竟是关着门,我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谈话的内容,好像意思是说爸和妈找到了传闻中的明十四陵。”顾小小一边回想一边说。“我确定是明十四陵!而且爸妈居然没反驳和否认,只是问那人还知道什么?”

  “爸妈找到明十四陵?”我眉头皱的更紧,这个从未出现过的陵墓和爸妈有什么关系。“然后呢,你还听到什么?”

  顾小小说她听了没多久,顾安琪就从房间出来,顾小小连忙躲到一边,等顾安琪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钱,等到接待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拎着那袋子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的时候那男人指着手里的袋子说爸妈花这点钱买下这么大的秘密绝对物有所值。

  “那人在用什么秘密要挟爸妈?!”我震惊的看向顾小小,在我心里萧连山光明磊落,他绝对不会是那种有秘密需要去掩饰的人。

  顾小小说刚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等那人离开后,接待室的门没闭合拢,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去听,才发现其实并不是那酒鬼要挟萧连山顾安琪,而是他们真的用巨款买下了那封信。

  顾小小说她透过门口的缝隙看见顾安琪拿在手中的是一封很久远的信,看上去想必有些年头了,信纸都泛黄和老旧,但顾安琪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表情很震惊,隔得太远顾小小看不见书信上的内容,不过顾小小从小接触文物这方面的知识她掌握了不少。

  她看那书信的纸张,色泽柔和面净白有,上面的墨汁浸透很具韵味,纸面泛着细细的褶皱,应该是挂在风口吹拂过,这是元代特有的生宣,这封书信距今少说也有五百多年,居然还能保存如此完好。

  “就是说……爸妈拿巨款买了一封五百多年前的书信。”我眉头皱的更紧挠了挠头诧异的说。“爸妈对文物一向很有见地和眼光,可即便是五百年前的书信也不至于价值这么多钱吧?”

  “我还没说完呢,精彩的还在后面。”顾小小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继续对我们说,听谈话内容买下这封信的人其实是顾安琪,萧连山也是很疑惑顾安琪为什么这么唐突,结果顾小小听见顾安琪告诉萧连山,之前他们找到的明十四陵已经算是令人震惊的宝藏,可是比起另一座宝藏来说,明十四陵就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明十四陵不是陵墓?是一座宝藏?!”云杜若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陵墓也是宝藏,后来我断断续续听爸妈提及过明十四陵,据说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防止明朝衰败灭亡,下旨让刘伯温需找一处机密的地方,将大量金银珠宝运入埋藏,并要求历代接替皇位的帝王必须每年将国库两成秘密运入宝藏囤积,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而埋藏的地点只有在位帝王知道,直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传给下一位帝王。”顾小小兴奋的样子像拿到压岁钱的孩童。

  “每年……每年国库的两成运入宝藏……。”听到这个数字,我目瞪口呆的和云杜若对视一眼。“明代二百七十六年……”

  “一个王朝所有的财富堆积在一个地方……那……那该有多少金银珠宝!”看云杜若的样子她现在估计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这座宝藏就是明十四陵!”顾小小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哥,我想咱爸妈一定是找到了这处宝藏。”

  “等会,你刚才说妈的意思还有比明十四陵更大的宝藏?”我反应过来吃惊的问。

  “是的,妈的确是这样说的,当时爸也很惊讶,问妈是什么宝藏,妈说那个宝藏和明十四陵一样,原先以为只是一个传闻,但现在可以确定,那座宝藏和明十四陵一样是存在的。”顾小小点点回头。

  “书信……难道那宝藏和书信有关?”云杜若反应过来急切的问。

  “对,妈把那封从酒鬼手中买下来的书信递给爸,说宝藏的秘密就在那封书信之中……”顾小小说到这里很惋惜的叹口气嘟嘴说。“本来我还能继续听下去的,结果不小心发出声音被爸妈发现,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钱财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顾小小口中描绘的明十四陵里面的财富多的难以想象,那可能是我迄今为止听到过最大的宝藏没有之一,可顾安琪却说还有另一座远比明十四陵还要庞大的宝藏,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宝藏能和明十四陵相提并论。

  “你知道有什么宝藏比明十四陵大吗?”我茫然的问问身边的云杜若。

  “我一直以为宝藏就是用来糊弄人的,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宝藏的存在。”云杜若一脸苦笑很无力的回答。

  “那爸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认真的问。

  顾小小对我们说,在从酒鬼手中买回那封书信后,外公顾连城也被请过来,三人关在房中不知道谈什么,不过看的出爸妈的表情中似乎并没有喜悦的神情,顾连城甚至都没让功夫和顾小小闲聊,走的时候面色凝重焦虑,萧连山和顾安琪一言不发忧心忡忡的在房间坐了很久。

  半个月家里突然有人到访,来的居然是三个扶桑人,还带来一样东西顾安琪看了一眼后更加震惊,然后和萧连山带着三个扶桑人进屋密探,不过最后萧连山的态度很强硬,顾小小回忆那次会面最终不欢而散,萧连山怒不可歇的让三个扶桑人滚出去,临走的时候萧连山还指着扶桑人呵斥。

  说只要他不死,那地方你们休想踏足!

  “扶桑人?”我忽然想起发生在永宁村的凶案消失的尸体就是三名扶桑人,看来萧连山在之前就和他们有过争执,可以萧连山的性格怎么会去杀人?

  “然后呢?”云杜若继续问下去。

  “爸呵斥完扶桑人后没多久,一个星期前他说要来这里,妈不放心他一个人就陪着一同回来,他们磨不过我只好也带上我,一天晚上爸单独出去就再没有回来。”顾小小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然后……然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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