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东风托付旧情怀(史上最虐男神争爱,天界神妃之三生三世)

  许飞琼痴痴的凌波踏步,踏过瑶池,却也忘了落在地上,一双脚凌空飞过,长裙如同流云一般,美丽已极。明月照在她淡黄的长裙上,即明净又多情。

  重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如同闲庭散步,又似诗兴偶发的佳公子正在赏玩月色。

  重华离许飞琼不过十几步远,许飞琼却痴痴惘惘恍若未见,一忽儿便飞到了一个所在。

  那是一个海棠的林子,有灌木的有乔木的,许许多多品种,有花如雨,又香又艳。这昆仑山的海棠却和人间的不一样,人间海棠多数无香气,但昆仑山海棠花香氤氲,垂丝缀蕊,美颜不可方物。

  其中最美的却又是炎华亲手所种的滋露海棠,滋露海棠花形如古朴典雅的酒樽,绯红艳丽,又开的层层叠叠,最为奇特的却是旁的花需要雨露滋养,它却不用浇水,每当日夜交替,百花垂露之时,它的花蕊会忽然涌出无数水线,如同喷泉一般,煞是好看。当然炎华种它主要是为了做酒樽用,他还是小小孩童时,就羡慕父亲和哥哥可以豪迈喝酒,又听说人间的英雄都须得很会喝酒,他就从舜华军中偷出真正的酒,却才一口就醉倒了三天三夜,且眼泪鼻涕流了一身,那烈酒入喉如同火烧一般。

  王母取笑他,问他还敢不敢偷酒喝,他便一拍小胸脯,说他一定学会喝酒,他要喝遍天下的酒。

  这誓言发下了,他果真一次次试,但小小孩童哪经得住烈酒的烧灼,总是醉了又醉,连喉咙都给太多的烈酒弄哑了,王母看不过去,这才告诉炎华,有一种滋露海棠,做了酒樽,可尝百酒,他小人儿需得用那个练起。

  炎华便自己拿了花锄种了一棵又一棵,晨昏照料,如今却也有百十来棵,海棠成林了。


  海棠花树上滋露海棠开的正好,象是结了满树殷红浅碧的玲珑酒盏。并没有风,那花却簌簌直落,中庭的明月照在花上,也照在许飞琼凌空的身姿上,绰约多姿,又香又甜。

  许飞琼如同梦游一般,双眼失神,却长袖拂地,一朵一朵落花拾取在袖中,一会便拾了满袖。

  重华静静的在旁边看,并不打扰她。

  她便如旁边没人一般,又从袖中拿出银剪刀,修剪花枝。这花虽不需浇水,她却又拿了花锄,每一棵都培培土,一张秀丽绝伦的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神色。

  重华轻声道:“这,竟然就是你念兹在兹要上昆仑仙岛的原因么?”

  许飞琼痴痴一笑,道:“炎华回来海棠花若是败了,会伤心的。”

  重华这才点了点头,许飞琼偷偷心悦炎华,他是许久以前就看出来的。

  他出其不意又问:“你为何害星河?”

  痴惘中的许飞琼仿佛吃了一惊,呆呆道:“没有,没有,我怎会害星河,我又怎会让炎华伤心。”

  重华凝目看了看许飞琼,才又接着问下去。许飞琼被摄了心神,自然不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两个人便这么一个问一个答,直到明月坠入东海,太阳却还没升起,那些绯红的花忽然一起飞珠溅玉,喷出无数的细流,花虽香,那海棠滋露却更是香的醉人,连重华身上都带着这样醉人的花香。
  12点更
  第三十二章

  昆仑山 玉虚宫后殿王母寝居

  天光刚刚发白,王母便从锦帐中坐起,她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是以天一亮便索性起来了,她在天帝面前不假辞色,一点面子也没给。可天帝真正走后,她辗转反侧的却总是桃花林中那个落了满头桃花的师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也不知是梦是回忆,全都涌上她的心头。她的心一忽儿喜一忽儿悲,每一个情绪都是那如玉树芝兰的男子,她也不知她想怎么样,只觉得心头又酸又涩,他竟然没有强行的留下来,虽是为了怕自己更生气,但他就这么走了,她的心里却空空荡荡,玉虚宫的长夜那样的长,玉虚宫的罗床那样的宽阔……

  她不想再想下去,沉声道:“来人,理妆。”

  早已等在门口的神侍们鱼贯而入,她恹恹的看一眼,那清亮的水,不由叹了口气。两百年了,杜兰香依旧只是做的中规中矩,不出错儿,却也很难明白她心中所想,连这盥洗的工具也只是将就而已。她心中默然道:“若是飞琼儿在此……”

  她还没想完,又有一双纤纤素手高举水盆,低着头恭恭敬敬盛在她的眼前。她挥了挥袖,正欲不耐的叫那人下去。却闻见细密醉人的花香。她定睛去看,那玉盆里却并没有花瓣,她伸手掬了一掬,那水轻盈的滑手而下,手指间只剩一滴水珠儿滚来滚去。王母心头一阵惊喜,愁闷了一夜的情绪光闻一闻已舒缓了大半。

  她笑道:“你很好,很懂得本宫,却不知是我昆仑三十六宫中的哪一位?”

  她用了千年的这样的百花露水,自然一上手便分辨出,这是有人新鲜从昆仑群花上一滴一滴收集的朝露。也因其新鲜,质地才如此的轻盈,香气才如此的又醉人又清新。她素来体恤下属,并没有过多余的要求,然而许飞琼在时,上千年她都是被这样不知不觉的照顾着。王母原不觉得,等她和董双城去后,王母才这样的诸事不顺手,她是天后,用什么 也应该。但她自己从没有过骄奢的要求,所以反而一直是她在迁就杜兰香。这两百年过的极之粗糙不顺手,却一朝乍逢旧物,心中更是感念她待若女儿的两个女史。却也不知如今此二人又在何处,过得怎么样……

  她的心中翻起浓浓的牵挂,董双成还罢了,她回自己家族,她的家族神秘尊贵,断不会让她出什么事情。而这许飞琼,却一个人不知流落到何处去了。她的叹息还没落下,一个人盈盈抬起头来,对着她灿然一笑,含泪道:“娘娘……”

  王母一惊,看清面前那个美丽明艳却又不同凡俗的美人,她一下从床边站下了地,颤声道:“你,你,我不是做梦罢,飞琼儿!”

  许飞琼跪伏在地,哭道:“娘娘,飞琼好想你!”

  王母忙扶起她,看了又看,半晌才叹道:“你这些年却去哪了,如何不回来见娘娘。”

  许飞琼泪流了满面,重华却从外间笑着踏步进来道:“娘亲,我昨夜在瑶池边上碰到了许女史,才知道她也同样惦记你老人家,她被人取走了记忆,却还是每年都回这昆仑仙岛,孩儿用碧海潮生箫已经给她治疗了一番,娘亲莫要担心。”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