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东风托付旧情怀(史上最虐男神争爱,天界神妃之三生三世)

  来了,刚吃饭.
  第七十三章玉箫声动

  王母火急火燎的带了群仙,炎华陪伴在侧,正往昆仑山下赶,一头撞见舜华重华诸人。

  “娘娘万安!”

  “母亲万安!”

  “舅母大安!”

  群仙请安此起彼伏,王母却只顾向重华道:“重儿,你身子可还没大好,怎么谁也拦不了,连外衣都不穿就往山下追,凭有天大的事,你告诉娘,自有娘为你做主。”

  重华伸手握住王母的手,歉然道:“儿子让母亲担心了,是重华不好。儿子实因才醒来就听星河悄悄走了,心里委实放心不下,才追了过去,如今不但追到了星河,你看,连大哥表弟也来了。”

  王母轻轻叹口气,笑向星河道:“傻孩子,你怎地也不说一声,竟悄悄自走了。飞琼来报,重儿那傻子急的跟什么似的,平日里他可是最注重风度仪态的,这下可连外衫都不及穿,就赶下去追你。小两口拌拌嘴,是常有的,可不作兴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星河开始还想解释,听着听着,听到小两口三字,那张脸刷的全红了。半晌,才抬头悄声答:“娘娘,星河再不会了。”

  重华微笑着看她和王母对答,昆仑山南风淡荡,百花在暗夜中盛开,发出奇异瑰丽有如梦境的异香。

  炎华不知在旁说了句什么,直逗得王母哈哈大笑,杨戬追着他直打。重华闲适的轻靠花树,不说话,看着大家,星河眼里却只有重华。

  两人目光忽然相触,交缠在一起,一忽儿也不肯再分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时,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特意留下他们两二人世界。

  重华凝目星河良久,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飘落的黑羽。

  他不出声,星河却悄悄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让人的心都不由彻底软了下来,

  重华忽然叹气道:“明天我请大哥一路护送你到太行山。”

  星河惊跳道:“你,你还是要赶我走吗?你不是特意来接我回山的么?”

  重华不出声,默默的看着遥远的青空。

  星河悲从中来,再也忍受不住,死死抱住重华大哭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重华为什么忽然就不要星河了?”

  瑶池清碧如染,白鸟翩翩,全不被星河的痛苦和疑问影响。

  重华一身白色单衣静静立在瑶池边上,微风轻轻将他的一头黑发飘扬,他的眼望着遥不可及的远处,只留给星河半边好看的侧脸。那张脸如玉如圭,完美瑰丽如同上天最精心的杰作,却也正因为太过完美,丝毫没染上人间的烟火气。草色烟光在他的眉尖鬓上氤氲不去,他不肯再说一句话。

  星河只觉得人生到此,波澜起伏,一忽儿高峰一忽儿波谷,她再也承受不来,如今和那日他叫她走,何其相似。

  原来重华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那,他又何必来带回他,让她被李天尊,张天尊,王天尊带了去,哪怕活剖了大卸八块,也不会比现在更痛。

  原本就损耗了极多元气的她,微微一摇晃,整个人直挺挺往瑶池倒去。

  “星河!”她并没有落入寒冷刺骨的水中,她闭眼前最后看见的是一张天上地下最最好看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犹疑和焦急。

  两行泪缓缓的从星河慢慢阖上的眼帘下滑下。
  星河又哭了,确实有点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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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到底是在和星河闹什么意气?你看看你两,一个瘦的没几两肉,一个小衫儿宽的都快可以做褂子了。”

  星河在万重心事中,微微睁眼时正听得炎华的声音,听起来极气恼,仿佛在质问什么人。翠绿的帷幌在眼前飘动,她看不见和炎华说话的人,却怔怔的眼泪又要滑出,怕惊动二人,才总算强忍住。

  残月穿过薄纱轻轻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屏息和炎华一起等答案,炎华对面那人却默然不语,他总是这样,他不愿意说的话题任是谁也休想从他嘴里听到半个字。

  炎华又说了几句责难的话,却依然如同一个人上演独幕剧,被轻飘飘的留在了风中。他终于气恼的一摔门,走了。

  袅袅天风吹动翠幌上的玉钩,叮叮声不绝,天光凉如碧水,一钩冷月斜斜照在床前,离人无语月无声。

  久的几乎连星河都以为重华已经走了。床前忽然响起天风云露一般的玉箫声。

  也解音律的星河怔怔的听,只觉入耳缠绵悱恻,充满了情意和不舍,长沟流月,百花疏影,昆仑三十六宫只有萋萋复萋萋的芳草和相思复相思的玉箫声。

  银烛飘摇,重门深闭,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箫声渐渐的停了,一只手慢慢的伸出,似是要抚摸星河的脸庞,将触未触之际,却又蓦地收回,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

  重华转身欲走,却被星河牢牢环抱住,她伤心道:“重华,重华,我听的出,你的心中也是有星河的,却为何一直赶星河走,你如此赶星河,星河真不如死了好。”

  说着抽出云深,就猛然往自己咽喉刺去。却被重华一把抱住,不让她的手再能轻易动弹,星河喜道:“你看你看,你谁也骗不了,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自己。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重华你一定要告诉我,刀山油锅星河都愿同你一起分担。”

  重华苦笑,半晌才暗哑道:“重华怎么舍得星河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星河牢牢反抱住重华,再不肯放手:“重华,你不能为着体贴别人,什么都一力承担。星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爱侣的意思,星河觉得就是要并肩站在一起,风雨一起受,刀剑一起挨,哪怕是要星河这条命,星河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好重华,你是不是在那万镜虚空看见了什么,以至唬得只能赶走星河?”

  重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你别逼我,星河,我只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纵是重华没办法照顾你一辈子,只要知道你开开心心的在这世界的另一端,重华便觉得很幸福。”
  第七十四章 赤心相待

  星河垂泪道:“没有重华,星河又如何能够开心呢?没有了重华,星河只怕在这世上活不了几天,只怕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风刀霜剑……”

  重华深深动容,他带着十分的情意殷殷的看着她,好看的春江明月般的眼睛里雾气氤氲,隔了半晌才缓缓道:“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你可还记得李天尊三生问名时说过的话?”

  星河楞了楞,以为重华要提璇玑之事,忙忙解释道:“大哥哥的事,重华是深知的,星河一心所想的只是受人恩惠,应报以涌泉,星河一路护送实是不忍心就这么丢下危在旦夕的他不管……”

  她还未说完,重华已伸手轻轻掩住她的嘴,温柔看向星河道:“傻星河,那件事永远不用再解释,重华深知的,不好的是璇玑,我的星河是白玉一样的人儿。”

  昆仑三十六宫也不知道哪里遥遥传来少女低低的笑声语声,清风吹动,重华轻轻的将翠幌拢上玉钩,妆台上的明镜清晰的照出一双玉人,男的风神如玉,神情似醉,女的娇俏纯真,花堆玉雪,四目相接处,树朦胧,月朦胧,楼台凤阙,瑶池碧波都隐匿在一片的夜色中。

  星河的心渐渐回暖,她的重华,她的重华深知她,相信她,她悄悄的闭上眼睛,掂起双脚,将脸庞悄悄的凑近重华,一张脸,烧的如火如荼。

  重华却往外挪了几步,星河猛然一睁眼,一张脸苍白。重华叹道:“你先听我说完,星河。这个事在重华心里搁得太久,我,我实不愿见着星河有半分的痛苦和损伤。”

  重华顿了顿又道:“李天尊当时说,星河前生,迷茫一片,云遮雾绕,兼有水气氤氲,他看不出端倪,但星河今生后世一片血光,大不吉利,是暴毙横死之相。”

  星河怔了怔,转又甜甜笑道:“我也记得呢,重华当时听了他这话说,天人尚有五衰,谁能不死。如这真是星河命运,重华愿以一生之力守护星河,哪怕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他两都是聪明灵秀之人,隔了这许多时间,竟都将当时诸人的言语说的一字不差。

  星河说的甜蜜,重华却听得一张脸苍白如雪,他的长眉斜斜入鬓,薄唇紧抿,一双眼似醉非醉,浓墨如染,水气氤氲。

  隔了半晌重华才苦笑道:“我,我……真事到临头时,重华却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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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日重华在水中万镜虚空里看到的,其实他早就梦到过,正是九世情丝四个梦之一。他当日心下犹疑,不肯相信,却也没有全告诉炎华。

  他梦中的的确确娶了星河,他却在成亲当日,亲眼看见星河暴毙!

  他原本不过斥为无稽,并不相信。但在水底再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见同样的画面场景,看见星河缓缓仰天倒下,他只觉痛不可挡,他想起璇玑所说,那四个梦是九世情丝的认主仪式,梦见的都和感情有关,不是前生就是后世。他再一次在外祖母常曦留下的万镜虚空中看见星河暴毙,他突然很害怕,他很怕这一切真的会发生,星河真的会因为和自己成婚,死在自己的眼前。

  他赶星河走,只因他万分舍不得,他不愿哪怕有一分可能,那些都是真的,星河会在大婚时死在他的眼前。

  “星河,天意难测,重华仔细想过,你我一日不完婚,那预兆便没法灵验,总之,是你我有缘无分。重华只希望星河这一生平安喜乐,开开心心,以后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夫郎……你忘了我罢。”重华语声惆怅不胜,目光遥接云天冷月,不肯再望一眼星河,似是生怕流出一分的脆弱和不舍。

  “星河又怎么忘的掉重华……”星河静静的目注重华,静静道,“自从那一天,云深帮你选了我,你抱着我去见了你的阿爹,带着我参加了你阿娘的瑶池盛会,我们在一起许许多多的记忆,每一个都有重华和星河。我为你而长高,你亲吻我的本体莲花,我们真正的相亲相吻,你给星河画的画……你说你会将以后的我们所有的第一次全都画下来,星河为你学会的刺绣……这许许多多,重华叫星河如何忘掉呢?”

  重华微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终于默然。

  星河动情道:“重华,星河这一辈子,只想和重华在一起,星河绝不要什么别的夫郎,星河只想和重华成亲,哪怕只一天,那也是星河生命中最好的时光,重华,梦只是梦,幻象只是幻象。星河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怕。纵然真的成亲当日就死,那也“朝闻道,夕可死矣。”余愿已足,重华,求你莫要放手,好吗?”

  重华神色激荡,眉宇间尽是难言的感动。他缓缓环住星河,下颌在她的鬓发上轻轻抚摩,好半晌才道:“星河,你却如何这么好,这么真……你叫重华如何舍得……这一生中,除了母亲幼弟,星河是第三个全心全意唯以赤诚相待重华的人,你若真因重华之故,真因重华之故……”他的语声竟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星河先是一惊,却转而轻轻一笑,虔诚的献上双唇,将她的唇贴在他的上。重华几乎是在颤抖着,他的唇由轻至重,由浅至深,深深的吻住星河。他的舌轻轻的开启她的唇齿,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星河只觉得脑海中的意识象是全都被抽走,她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几乎喘不过气来。

  “重华。”她在他的唇间,低低的唤他的名,细碎的声音连同呼吸一起被他吞没。

  她模糊的想,哪怕在这一刻,她就立即死去,她也非常非常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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