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东风托付旧情怀(史上最虐男神争爱,天界神妃之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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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月圆惊变

  紫薇宫

  天帝正在饴弄娇儿,小昙华粉妆玉琢,象是玉团做成一般,虽还在襁褓之中,看上去已是眉清目秀,聪明娇美,果然是兼得天帝和李天妃二人外貌之长。引得天帝不住跟着小小孩儿咿咿呀呀学个不住。

  昙华格格笑个不停,他也心怀极畅。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孩子特别投他的缘分,对于舜华重华,他更象是严厉的君父,君王的威信多过父亲的温情。而炎华自小没跟着他长大,他只觉深深遗憾,对他始终抱着一份亏欠的心态,如同王母对待重华,因为到底是他们大人的感情连累得孩子们从小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跟着母亲,天伦有缺,性格上跟着他的重华有些过分谨小慎微,自然是他的严厉和从小在尔虞我诈,朝不保夕的环境里造成的。跟着王母的炎华却又过分大大咧咧,全然不屑人心险恶那一套,他不见得一点不懂,却是不愿意懂。也完全没有身为天之子的自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为着心底的一点愧疚,对炎华却总是比两个哥哥要松懈很多,却因此那小子更加肆无忌惮,每常让他头疼不已。

  如今有了小小昙华,他只觉老怀大慰,这小宝贝直似他的开心果和忘忧草,他竟除了上朝一刻也不愿放下。也因不舍得孩儿跟他哥哥一样缺了爹娘,他从前那套用于朝廷的平衡之术驾驭二妃,到得目下,竟渐渐有些绷不住了,让昙华同时见父母的机会远多于没有孩子的摩珂天妃,天帝也知这样必生怨望,总想着弥补弥补,却又着实不敢在昙华在身边的时候,召摩珂侍寝。

  他忘不了,当日,摩珂一出手就是要昙华命的西天秘术。他的心里也实在恼恨这个女子,见她的时间便越发的少了。

  这一日,是中元佳日,月亮在窗外格外的亮。昙华格格笑着,他还不懂得说话,整天都笑呵呵的,因此天帝更觉看到他便心情畅快。

  窗上的明月更亮,仿佛发出妖异的光芒。

  昙华格格的笑着,捧起天帝的手,左看右看。天帝的手掌很大,一张手足有昙华脑袋那么大,他的指节很长。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月色凄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风灯摇摆不定,夜风吹过树梢,窗棂上沙沙做响。

  天帝惊觉的望向窗外,却没发现那个如玉般的孩儿,小小的昙华,他的脸越发的白,低着头,一双眼睛只看着地上,似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天帝的目光。

  天帝望向窗外的时候,昙华依旧发出格格的童稚的笑声,一双粉嘟嘟的小手不停在空中乱抓,跟平常的婴儿一模一样。但他忽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却象暗夜里的钻石,亮的惊人。他笑呵呵的捧着天帝的手,笑呵呵的往嘴边送。

  原来绝不该有牙的地方,赫然长着两颗尖利的黑色的牙,在闪烁的风灯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小小孩童忽然尽量大张着嘴,往天帝的手上狠狠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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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咸古国

  璇玑的大袖如流云般袭上天空,明月照在银白色的大袖上,显得格外的圣洁肃穆。大袖下,他的眼魅惑而妖异。他的手势忽而如飞鸟冉冉而下,忽而如猛兽咆哮出笼,忽而又如天空中的云朵,悠闲自在,忽而又如水中的波涛,悠忽而来,迅速而去。他的身体圆转如意,轻盈而充满妖异的气息,但他的一张脸却始终庄严而肃穆。

  炎华认得他的脚步跳的正是出名的禹步,他跳的节奏明快,情绪热烈,却又盘旋飘逸,婀娜多姿。

  炎华并没见过巫舞,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却能确定,这是一支标准的巫舞,他是太阳坠落所化的金乌被王母吞入腹中而诞。上古十巫创造巫舞,原就是为了沟通人神之间。其中最高级的一种便是和太阳月亮星星风沟通,而炎华虽然全不记得前世如何,这些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却让他确信,这便是最为正宗的巫舞,当日一舞动天下的那个人,叫做巫咸。

  璇玑正在做的,便是唤巫大法的仪礼。

  天上的月华流转,月色如银,巫山巫峡中,远远传来此起彼伏的清猿的啼叫声,显得格外凄怆而悲凉。云烟苍苍在薄暮的夜空中翻滚,如同有什么恐怖的事物即将夺云而出。

  璇玑的舞跳的更急。

  炎华楞了一楞,忽然开口高声唱道:“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璇玑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长袖一拂,他的巫舞的节奏立即变来每一步都踏在炎华歌声的音节处。

  炎华的歌声苍凉激越,充满着哀伤和骄傲,被炎华唱来,又真挚又炽热,又悲壮又充满着气节和阳刚。这是烈士的祭歌,正是祭奠那些战死的战士的巫歌,是人间唯一流传下来的上古巫歌,因为后世有个伟大的诗人和学者研究出了它,他的名字叫做屈原,这支歌叫做《九歌.国殇》。

  天上忽然黑云滚滚,猛风飘电,一片的山崩鬼哭声苍茫而来。炎华和璇玑对望一眼,立即相背而立,一个仍然高歌,一个仍作巫舞,却已将自己的后背全然相托于另一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会遇见什么,他们只知,有什么东西,快来了。

  明月如练,直直的落在他们头顶,他们却奇异的发现,这月光仅仅只照着他们两个人,他们周围尺许竟也完全看不清,伸手不见五指。

  苍茫黑云中,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鼓声凌空而来,方圆五百里立即鸦雀无声,连猿猴都不再啼叫,连流水都仿佛为之停顿,除了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整个巫山,竟然再也没有半点的声音。

  夔!这是用夔的骨头做成的战鼓声!当日舜帝时,战鼓一响,天地咸服。如今炎华和璇玑听来,确实听到了无比的凛冽和无端的战意,他们的血脉都为之疯狂跳动。尤其是璇玑,在这样的月圆之意,止不住的魔意原已疯狂的滋长,巫舞更是将他自己逼到了一触及发的边缘。而这一声战鼓,璇玑低头不再看炎华,似乎周遭的一切也不再关心。但若是谁如果正在地面上,便会看的到,他垂下的眼,亮的如同钻石,而他好看的朱唇间竟已不知什么时候账出了雪亮的,尖利的獠牙。

  夔鼓已经响了,敲响它的又是谁?云空中长久的沉寂后,忽然响起一个巨大的脚步声,它踏的极重,每一步都象踩在人的心上,仿佛从很远很远的上古一直踏到的人的耳边。

  “轰隆!”

  “轰隆!”

  “轰隆!”

  是谁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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