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青年殿下遂收起笑意,换上一脸惋惜,“也罢,棘奴你这头风病来得蹊跷,竟活生生毁掉你这样的英才儿郎。我一直怀疑是哪位皇兄弟动了龙驹手脚,可惜没证据,否则定为你在父皇面前讨个公道。”
  少年汉人瞬间变了变脸色,朝殿下长身一揖:“谢殿下好意,棘奴父子得蒙赵王圣恩,在乱世中有这立锥之地,已是万幸。堕马全是棘奴自诩骑术精湛,太过托大所致,哪敢攀扯上皇子?”
  青年殿下回头乜斜一眼对方,一言不发打马而去,一行人策动马匹,飞奔相随。狩猎人群马匹扬起的草木石灰,兀自卷成一团狂风,在林中人果树间打转,摇得那些人头鲜血飞溅,地上百余伏尸血流汩汩成溪,直比炼狱尸山。狂风撒野,在林中刮上一阵,后竟迅速掉头追向那队胡骑,直如那惨死众汉人的阴魂索命而来。
  那股徘徊摇动的阴风,就是柏素云的元神。
  第一次做自己的沙发,记号!
  面团过奖了。。
  我不想写小白文,流水账、打怪升级。
  我试图把佛道的哲学思想和量子力学结合起来解释生命现象,能不能说清楚,能不能自圆其说还不知道呢。
  作者:乐悠悠凝影 时间:2013-07-09 13:41:00
  喜欢羽蛇神的作品,关注了她,问了一些关于这部小说的想法,感觉真的是很用心的在写,构思也很严谨,持续关注,持续等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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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有你的支持我会更努力滴
  作者:甘露茶庄 时间:2013-07-10 09:37:00

  原以为是一般的玄幻小说,没有想到柏素云真的有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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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活积累,原型没有。不要对号入座
  郁闷了,我发帖子后请一些朋友来看,结果个个都说天涯注册不起,总是出现ID激活不了的情况。。。天涯客服也烂得很
  有2个朋友做了2哥封面,评选一下哪个有味道?

  
  太小了,看不清。重新发。
  
  今天2更
  元神的全息感应
  柏素云趟进棺材后,依白玛多吉的心法而行,入了大光明,心头强烈自我暗示:去齐丽霞的奇特前世,去找寻她的踪迹,去查探因果解我的死劫。默念中,果然看到来到暗冥的色界景色。元神一直往下降,逐渐透光,然后看见尘世模样。
  开始看到的是茫茫河流山川,慢慢飘落山野,心随意动,来去自如,无物能阻。柏素云正恍惚中不知道从何而去,却被那方林中刺耳的尖叫震了心神。心中才一起念,人就到了跟前,原来是一古装妇人怀中幼儿中箭,在惊叫骇哭:“胡人来啦——”话音未落,又是一箭穿心而过,妇人匍匐倒地,把个柏素云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间,一个骑马古代武士飞骑穿过她的元神,一把抓住妇人发髻,一手挥起雪亮弯刀砍下了头颅。目睹血腥砍头的柏素云发出非人的叫声,可是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原来,元神仅是感应,却说不出话的。
  更多的箭矢呼啸穿过柏素云的元神射向四面八方,周围接连响起悲惨的嚎哭,林中还有好些人倒下,然后被斩下头颅堆在一处。求饶声、咒骂声、呼喊逃命声,声声入;树上、地上是淋漓的鲜血,柏素云闭不了眼,捂不住耳朵,也逃不掉让自己不看,她只是一缕元神,生生摄受了这杀戮的惨状,做成一辈子也处理不掉的创伤。
  柏素云徒劳地呼叫,不停地冲到屠夫们面前,用不存在的手去抓射箭的弓,去挡那挥刀的手。她看到了那为首的冷酷胡族青年箭无虚发,也看到那些卷须的武士刀挑人头熟练可比马背叼羊,她也看到那汉家少年箭箭射偏,每每落在失了方向的“猎物”脚前,逼他们折向正确的逃命路线。愤怒使柏素云的元神不停膨胀,在屠宰场上空狂暴地旋转,她要撼动这人果树上的冤魂,去做那索命的无常。她的愤怒刮起强大的阴风,终于阻挡了那外表强悍,内心阴邪的魔鬼青年进一步追魂索命。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不为征服,仅为取乐?柏素云不能相信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屠杀,她不能相信,自己心心念念要来的时空,是这样的存在。她更不能想象,这是齐丽霞生生世世最奇特、最挂念的地方。这一定是入了魔障。“对,是我心性不纯,心法不熟,入了魔障。我要跟着那些恶魔的去向,搞清一切的状况。”
  用人头装饰的邺城城墙
  柏素云飞得很快,看到那些胡人武士们就明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她顺着官道一路飘到城门下:邺城。
  斗大的金色字体两边,是挂满人头的城墙,腐败气味和着凶气笼罩着城头,天空兀鹫盘旋,一部分又转了方向。是了,十里外的猎场,正好有更新鲜丰富的大餐。为了威慑频频起义的秦人,胡羯人用这样的血腥屠杀来弹压。这到底是什么年代?柏素云太错乱,秦汉秦汉,哪朝哪代用人头来装饰强权?
  柏素云高高掠过城门,在空中俯瞰:内城一派繁华景象,街道整齐像棋盘一样,两边商铺林立。胡族男女走在街头言笑晏晏,汉家男女低眉顺眼,行色匆匆。天色渐晚,行人渐少,小贩收摊,店铺快要打烊,乞丐缩在墙根下抱着身子发呆,只有野狗不避他们,时不时去扯一口木讷近痴的人的裤管,以确认是不是新死去的人肉大餐。
  柏素云深深涌起莫名的悸动,如果元神有心,它此刻一定在拼命的跳!她感应到有人的呼唤,那么凄凉,一声一声,忽高忽低哭号一样。她的元神在不由自主地飘,飘向那转角“独一味”酒楼,阵阵酒肉香气吸引可怜的乞丐聚集在墙根下,但还不敢靠门太近。一个胡族刚刚才拔刀要捅妨碍他进去的乞丐,那乞丐见机得快,早跑没影了。
  柏素云飘到酒楼上方,一个老者怀抱一个小女孩哀哀痛哭,老者虽然行乞,衣着尚还齐整,不像其他乞丐那样脏污破烂。怀中的女孩瘦骨嶙峋约莫八九岁,生得琼口瑶鼻,小脸惨白,好像已经断气。只听那老者哀哭道:“夫人啊夫人,老奴无能啊,保不了董家的一线血脉啊!老奴现在连死都不敢死哇,无颜去见地下的老主人哪……今晚,今晚,小姐的身体怕都保不住,死了还要被这些野狗拖了去——”说完,老者脱下鞋子,狠狠地掷向早就觊觎在旁的饥肠辘辘的野狗群,这下动作凶猛,带得怀中小女孩从怀中滑落出来,手臂伸出,小嘴微张。老者一时老眼昏花,见小女孩嘴巴微张,以为是活过来了,欢欣不已,立刻把小女孩揽入怀中,张口在自己手腕上咬下一口,鲜血流出如细线,滴滴灌入小女孩口中。
  正看得揪心,柏素云猛然感到元神巨震动荡,一股无与伦比、不可抗拒的吸力骤然攫紧了她,容不得她有任何反应,就被吸力拽进小女孩的身体里。
  “吖——”柏素云下意识惊叫起来,却听自己发出的是奶里奶气的细嫩声音,心中一紧,却赫然发现一双小手舞动在眼前。口腔里黏黏糊糊的沾满腥咸的液体,吞了口水咽下去的是血。
  她恐惧地抬眼,正对上老者欣喜若狂的老脸。“小姐,小姐,谢天谢地,你活过来了。”老者把手腕伤口对准柏素云的嘴巴,“你吸,多吸点。”柏素云直直地盯着老者的脸,任鲜血流入嘴里,积满口腔后,条件反射咽下去。“我,我居然来这个时空附人家身体上了!”
  柏素云吓呆了。任她千算万算,都没想过是这样的方式附体来解劫。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元神不是通过投胎来变人么?而且她压根也没想过要投胎呀,不过是想用心法帮助元神出窍,去齐丽霞的前世探寻齐丽霞的。她想从齐丽霞唯一探寻过的奇特前世入手,去看看她和累世的因果,了却自己的心愿而已。瞄一眼,就瞄一眼看看情况,她想的就这么简单,哪曾想搞出元神附体的乌龙事体来!
  玩笑开大了呀!元神刚到色界,就碰到人神共愤的反人类大屠杀,继而又莫名其妙地被迫附体了,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天哪,代凤、小蒋,你们快快敲响我放棺材里的引磬,让我出来,让我出来!!再也不玩这入定的玄虚了!天哪,上师,这就是你的心法!”
  柏素云在心里诅咒白玛多吉这妖僧,一千遍啊一千遍。
  这边厢柏素云心里愤恨咒骂,却不想守在傍边的野狗群闻到鲜血开始跃跃欲试,一条饥饿的野狗凑过来想舔她的脸,唬得老者脱下另一只鞋照那野狗当头打去,野狗狺狺叫嚣着退后,又复上前。老者心中焦急,顺手把鞋子掷过去,野狗利索地跳开,鞋子飞到街当中,立时街中响起马的嘶鸣。一声怒喝劈面传来:“好狗胆,竟敢惊了殿下的马!”一个胡人侍卫从马上跳下,气势汹汹冲到柏素云和老者面前,手中弯刀一个横劈,眼见得老者和柏素云附体的小女孩要双双砍成两半。
  柏素云死死盯着胡人弯刀,心中窃喜,死了立刻可以脱离这肉体,元神归位。一切像放慢镜头,砍向他们的弯刀近了近了,却在要碰到他们前拐了弯,不仅拐了弯,还掉地上了——一枚石子飞来,打飞了侍卫弯刀。
  “嗯?”见弯刀落地侍卫大为光火,正要发作,却见一骑人马踱步到老者跟前。“乞丐撵狗、惊马是无心之举。为此要杀他们二人,实则太过。这皇城里头,天子脚下,还是不要滥杀无辜吧。”柏素云正在颓丧,听到这个声音觉得耳熟,转头却对上一个十来岁俊美汉家少年,这不正是那随同魔鬼三殿下人猎的,阻止他滥杀的汉家儿郎吗?
  人猎魔王三殿下也打马过来,眼里尽是狠戾凶气。老者被吓傻了,身体抖个不停,却一直死死护着怀中的柏素云。柏素云眼睛扫向那魔鬼,正好和他对上眼,她用直白眼神呼唤他:来杀我呀,快点啊……他“咦”了一声,应是被柏素云的目光发出的神色所扰动。是啊,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怎会有这样的眼神呢?他见这女娃蓬头垢面,面目被故意涂得黢黑,但看胚子还算标致,过几年一定是个美人。便又一转头,阴阴地说:“这老头倒是活着多余。”
  侍卫听了又复拿起弯刀行凶,汉家儿郎朗声喝道“慢!”他翻身下马来到魔鬼三殿下面前,笑着说:“殿下,方才狩猎之时曾笑棘奴不碰女人,我如今倒是心动了,想跟殿下讨要这个小女孩做个伴。”魔鬼三殿下先是一愣,然后干笑道,“也罢,这么个美人胚子,到叫你占了头筹。这个老头的命也留着吧,看那丫头这幅身子骨,没有亲近的人照顾将息,怕是长不大。你就是看得上也吃不着。”汉家儿郎道:“如此便谢过三殿下。棘奴这就带人回府。这独一味酒楼的烤羊腿,却是邺城一绝,三殿下尽可尝鲜。”
  那魔鬼三殿下点点头,甩手走入独一味酒楼,几个心腹模样的人跟了进去,其他手下人立刻整队走人。
  干脆写成“古代美少女养成记”算了
  叫棘奴的汉人儿郎,走到柏素云他们跟前,看清老者和柏素云的状况,不由皱眉吩咐:“蒋干,取金创药来——”身后一个高大少年应声出列,掏出止血药敷在老者手腕上,并用布带包扎妥当,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看得出来经过严格医护训练,包扎裹紧的地方都在伤口的近心端。
  汉家儿郎重新上马,一抄手就把柏素云从老者怀里提溜出来,打横放在他的前面便策马回府;蒋干则把老者拉他的马,也带领手下赶上去。柏素云被放在马上没跑两步就被颠昏死过去,这副身体本来有病,又饥饿,都死过一次,现在被她附体活过来,这病饿却是去不了的。
  昏沉中,有人往柏素云嘴里喂甜甜香糯的粥,她饿得狠了,虽然精神不济,求生本能还在,贪婪地往下吞咽美味。喂完甜粥,胃中灼烧感被浇灭,然而浑身无力,眼皮沉重,虽然拼命想睁眼,因为她的元神不甘束缚,正在躯体里左冲右突,万一睡过去,就真正附稳融合这副躯壳,那才糟糕。
  柏素云强撑着精神,支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良久,忽听前院传来一声惊呼,“大夫,大夫——”然后院内人声杂乱,好一通忙乱。半个时辰后,一切又都恢复平静。最后,柏素云实在打熬不住,彻底睡过去了。
  天涯太抽风了,注册不了新账户。
  两张封面都不行吗?
  天同凌空

  夜深沉,云收月隐,诸星辉映。西方一幢高楼耸立漆黑大地上,四角的铃铛无风自动,一人在扶栏仰望北方天空。良久,天边外一颗宝石蓝色星子跃出天际,闪闪发亮,一时众星黯淡。那人颤抖着指向那宝石蓝星子:“天同,天同凌空啊!”九州大地东、南、北三方同时有人从沉沉的卧榻跃起,披衣登高,遥望那同一颗蓝宝石明星,又是忧虑又是欢欣:天同星,是周文王的命星。
  圣人出世,是天下大乱然后大治之兆?一位衣衫华贵的老妇面色阴郁,眯缝双眼斜视那跪地的人,道:“九年前贪狼星跃升,你曾说如苏妲己般的妖女出世,将惑乱天下。可哀家看来,区区女子岂能撼动天子江山,这九年天下征战不休,后宫反倒风平浪尽,钦天监职司有误啊。”
  那人磕头不已:“臣等只是据实奏报。如今天下分形而治,这天上星宿沉跃,还不定应在哪家,我朝侥幸也未可知。”
  “罢了,都退下吧。”老妇一挥衣袖,转头用银簪轻捻灯芯,火花如灯如豆,映得老妇的脸色更显冷厉,忽而轻嗤:“妲己么,早随了先王吧。”停一停,又自言自语:“文王?谁人当得,谁能当得?”
  夜色,慢慢晕开,更鼓频传,已然三更天了。
  这具沉重的肉身名唤董秋滢
  再次醒来,柏素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床上,枕头被褥散发出清新洁净的气味,幔帐半开半合,阳光洒在床框上,带来宁静的温馨。床边椅子上趴着老者,她附体之人的忠实仆人。昨晚喂柏素云喝粥的就是他了。柏素云细细打量她现在所处环境,古色古香的家具,木头的窗格,窗前摆放做工精细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落满灰尘的铜镜。看到这副场景,柏素云的心再次冷下去。再收回眼神看她自己,她伸出双手,一双细白削瘦的儿童手臂;又动动腿,却发现自己身长还不到床的三分之二,绝对不到1.4米。柏素云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很痛;再给自己一耳光,啪的一声把老者惊醒了。
  “小姐,你醒了。”老脸堆满笑容,真心的欣慰和愉悦。
  “老伯,我这是在哪里?”柏素云张口问,谁想那老仆听了问话,竟然呆住了,表情活像见了鬼,“小、小、小姐,你会说话了?”
  他这话说得,死去活来的人就不能说话了呀。柏素云顿感不耐,“我怎么不能说话了?”那老仆更惊得从椅子上弹起,长大嘴看着她,好像从来不认识自己的主人一样。
  这下柏素云到有些糊涂了,便拿眼睛看着他,等他自己冷静。
  “小姐——”他伸出手,在柏素云面前左右晃,勾得其眼睛也跟着转:“你到底做什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老仆气喘呼呼地看着柏素云,老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叹道:“祖宗显灵啊,咱家小姐不痴了呀!”柏素云心中打鼓,难不成这个身体的主人倒是个傻子?“你说清楚,我怎么个痴呀?”老仆回过神,就开始哭了,一面呜呜哭,一面不住骂:“夫人,老爷,我真是浑哪,要是早知道我的血可以治小姐的失魂痴症,我就算拼着老命不要,也要用血把小姐喂饱!”
  柏素云冷眼看着他表现,心里思量,失魂痴症是个什么病?精神分裂症?白痴、弱智、脑瘫?总不会是神经症吧。看那老仆哭个不住,忍不住提起话头问他:“老伯,我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们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
  老仆听主人发话,立刻止住哭啼,说:“我是老糊涂了,光顾着自家高兴,却忘了向小姐道喜。”柏素云从床上支起孱弱身子,“先别道喜,还是先说说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禀小姐,老奴是邢台董序家的管家董孓,你是董家的小小姐。我们董家是襄国(今河北邢台)有名的士族大家,有良田四百顷,茶庄、布店、米行数家,家资豪富,远近闻名。”说到此处,老仆四处张望,然后压低声音与柏素云说话。
  不到一炷香时间,柏素云就把这具肉身的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
  这几天有点忙。还有,写到穿越时,原来用第一人称写,后来发现不合适,我需要改一些文字
  原来,这里是胡羯人统治的赵国,对华夏之人十分凶恶,境内不满羯人统治起而反抗的义军被称为乞活军——乞求活路被逼反抗的松散华夏流民的反抗队伍。
  她的肉身叫董秋滢,上面有个大4岁的哥哥。母亲内黄氏乃河南人氏,生的美貌无匹,少年嫁给董序,一时夫妇恩爱和谐。有一个叫郭厚的胡人,眼红董家家业,捏造董序一个资助乞活军的罪名,把他和长子下了狱。为了讨好太子一党,又把董秋滢母亲内黄氏献了出来,太子又转将内黄氏献给当今赵王石虎。其母宁死不从,从高台上跳下自杀。董秋滢哥哥随同父亲下狱,双双死在监牢。
  董秋滢生来身体就弱,她的表现怪异,既不会笑,也不会说话,从不和人眼神对视,父母亲人抱她也没反应。常常整日发呆,不发呆时又像个游魂,谁叫也叫不醒。多方求医,都说是失魂导致的痴症,可能是生董秋滢之时,胡人攻城大肆杀戮惊吓了胎儿。正因为是个痴儿,所以才没被胡人官兵掳了去。
  老仆董孑自来痛惜这个女孩儿,便偷偷带了孩子一路南行,也想学那些流亡秦人,奔南方楚国去。谁想路上兵荒马乱,财物被胡人抢走,还险些丢命。好容易乞讨来到赵国都城邺城,董秋滢却因为风餐露宿,一病不起。柏素云判断在她附身的时候,董秋滢其实都断气了。
  听到老仆董孑介绍,柏素云脑子急转。看那董秋滢的失魂痴症,和现在的儿童自闭症有些相似,但是却少了刻板重复动作这些关键指标。难道,是真的失魂?若是如此,那么她这个元神到不是夺身附体的,却是这个身体的正主回来啦?
  “这董秋滢,难道是我的前世之一?”想到这里柏素云打个哆嗦,“坏了,我这应劫竟然是要身受实证,不是仅仅元神探查一番就完事的!”
  柏素云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急急取了铜镜,用袖子擦亮,细细端详镜中人:乌黑细发,肤如凝脂,淡淡烟眉含春山,眼如星子生辉,琼鼻瑶口,比起现代的柏素云更美。镜中人微微一笑,嘴角牵动,柏素云吓得把镜子反扑在梳妆台上。那微微上翘的唇角,平整圆润的额头,尖尖下巴颏、小巧的耳朵,不正是现代人柏素云的轮廓吗?
  啊呀,柏素云悔恨得直捶梳妆台,搞什么打坐,应什么劫嘛,安生做回心理咨询师,多接几个长程个案,多出去讲课做培训就把钱挣回来了么,干嘛要想不通找齐丽霞的前世啊?
  旁边董孑万分不解,正欲上前问询,柏素云气恨下随手操起那铜镜,狠狠砸在房门上:“我不要做什么董秋滢,我是柏素云。”
  今晚更一点吧。最近看天涯的签约合同呢。
  收拾心情和病体
  “发生何事?”那叫棘奴的汉家儿郎此刻推门进来,铜镜砸在门框后哐当掉地,险些砸到他脚上。他俯身拾起铜镜,用手拭拭本就被柏素云擦干净的镜面,带着宽和的笑,问:“姑娘好像不高兴,是嫌这里睡得不好吗?”董孑见问,抢在柏素云前面跪下磕头,“谢公子昨夜解救之恩。我们主仆二人甚是叨扰。今早发现我家小姐往日宿疾竟然好了,欣喜之极,未免失态。”柏素云一看老人家双膝跪下,匆促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也跟着对“恩人”下跪,还是面子上表个感谢大恩的姿态就可以?
  棘奴却比她反应快捷,早已伸出双手扶起董孑,“老人家休要客气。昨夜相助是举手之劳,我和你们同为华夏之人,怎会见死不救。”
  他自称华夏之人,昨天在猎场上暗里保护那些秦人,也是形同此理,不由对这棘奴生出敬重。念及于此,柏素云走上前来,双膝跪在地上,左右手掌平叠,右手压左掌,举至额头然后徐徐弯腰90°,伏于地上,细声细气道:“董秋滢主仆,连同猎场被救护的华夏流民,谢公子公子大恩。”
  棘奴听她提到猎场救人,双眼闪动奇光,也许是困惑对方如何知道猎场上的事情,须知能看出他射箭端倪的华夏秦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他同样扶起柏素云道:“姑娘勿须如此,只恨棘奴有心无力,不能救得几个。但猎场之事以后万莫和人提起,否则不是谢,却是害了棘奴。”柏素云点头称是。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童子托盘端着药碗和早饭进得房间放于桌上,请董秋滢主仆二人用膳。棘奴道:“昨夜董姑娘昏沉之际已有大夫来诊过脉,是体虚受寒得病。只要将养一些时日,当可大安。”董孑在一旁连连点头,“多亏公子相助,只是我主仆二人逃亡时银两都被强人劫走,无以为报啊。”棘奴却笑笑摇头指着那小童说:“你二人安心在我府中居住,一切不用拘束,所有取用吩咐李据即可。”顿一顿,四下打量一番,踌躇说:“只是我这府中从来不用女子,也无女眷,恐对董姑娘照顾不周,若是……”
  柏素云明白他的意思,忙说:“不劳公子费心,我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一旦身体恢复马上离开这里。”棘奴闻听此言,方欲解释不是要赶她们离开,却见柏素云人已经临窗而倚,侧身打量那院子中来去的仆役和回廊房舍。上午的阳光从中庭穿下斜斜照拂窗栏,对比屋中黯淡的色调,她整个人凸显出金色的剪影,阳光在密长的睫毛和流转的眼波中闪跃,棘奴看得呆了呆,心房一颤,抿了抿唇,道:“这屋子因没有女眷,常年关闭不用,昨夜只来得及收拾出床铺,着实招待不周。我这就着人洒扫除尘,姑娘先且委屈一下。”叫李据的童子应了一声,随着棘奴掩好房门退出。
  柏素云见他们离开,便招呼董孑和她一同坐下就餐。她先端起药碗,一口喝尽,药汤略带回甜,想来都是些红枣、党参、枸杞、当归这些大补的东西,然后夹起一块烙饼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再看桌上,除了粥还有牛奶、小菜。老仆董孑一直没动筷,看着自家小姐动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心中啧啧称奇:“小姐以前可是连饭都不会自己吃啊,如今死中得活,人也好像换了一个,连这说话办事,竟不似9岁女儿,竟然像个男儿,这气度连夫人也是不及的。”
  柏素云淡淡扫他一眼,夹了一块饼放他碗里,示意他先吃饭。心想,别说你们低智慧的古人奇怪,连我这神经科学和生物化学双料学士兼心理学博士的“空行母”都觉着憋屈呢。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清楚,就连是什么猴年马月、哪朝哪代都还云里雾里,等吃了饭,有了精气神儿,再行打算。
  “我这算是穿过来的第二天吧,等到明天,一切都结束了。先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历个险,总不能白来一趟。”柏素云不愧是心理学家,这种时候心态也能够很快调整到位,足见其功力不错。
  饭后,柏素云找到李据,说想沐浴。李据眨眨眼,很快便从里间捧出一男一女两套崭新衣服,说都是公子一早让人出去买的。他告诉柏素云厨房旁边就是澡房,取水方便,而且厨房的灶台上总用炉灰盖着火炭,上面锅里随时温着热水,洗浴却是方便之极。
  柏素云捧着衣衫来到澡房,却见当中摆着一排几口大大木桶,两旁是放衣服的长条木架,还零散放着几把坐凳。地上是岩石铺成,上面开凿明渠引出洗浴的脏水。这洗浴条件勉强看得,木桶应是有人清洁,摸一把没有什么油垢脏污,长条木架跟桑拿房的木架有得一拼,洗头洗身的胰子也都码放整齐,看来这里的主人善于管理后勤,没有女眷的府第,能做到这样洁净相当不错。
  这是那棘奴小屁孩的家?柏素云觉得棘奴身份颇为可疑,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侍卫仆役环绕,还与皇子交好,必是官贵之后无疑,可为何不见棘奴家人长辈出入?虽然好奇,但目前不是柏素云探寻重点,柏素云有小洁癖极爱卫生,冬天也是天天洗澡的。这具董秋滢的身子,想来很多天没洗澡,每天都在大街上流浪乞讨,卫生状况简直惨不忍睹。所以柏素云什么事情都顾不得,第一要做的就是去除满身污垢!
  柏素云正夸棘奴家中澡房管得好,眼睛却突然瞟到这澡房是个没门的!窗户也没蒙上白纱遮挡!可能是没有女眷的缘故,少了这些遮蔽的东西。正犯嘀咕,却见李据匆匆跑来,一叠声道歉:“董姑娘对不住,我是叫你那老家人来这里洗,公子让你用他房中的澡房。”原来棘奴自有用专用的澡房,这才符合他贵公子的身份嘛。
  将军府是三进院的宅子,每进院子都有东西厢房,前院会客待客,中院是公子书房和卧房,中院的庭院也相对较大,棘奴公子平时练武也在这个院,至于后院以前是女眷和家人住。棘奴的父亲是将军,三年前战死沙场,一年后母亲也离世,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后院基本不用。柏素云昨晚住的就是棘奴母亲以前住的房间。李据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府中布局。
  中院正房是棘奴的卧房和日常起居的地方,卧房旁连通的小间就是个单独的澡房。澡房正面没门,侧面开扇门连着卧房,方便主人出入。另一侧门在房屋山墙的位置,供仆人洒扫和送水用。澡房有20多平米,进门处摆着一架松鹤屏风,屏风内侧镶着大面铜镜,正中摆放超大号椭圆形浴桶,一头还装有隔板,用来放胰子、木梳、首饰、澡巾这些零碎。澡房一侧搁置梳妆台,上面一体做着合页式木雕铜镜,抽屉里放着一些像是香料的物品,还有几块气味芬芳的胰子,洁净的澡巾。更难得的是澡房一头空地上放着一个落地的香炉,里面焚烧着安息香,袅袅烟气袭人,这是开窍醒神的好东西,以前柏素云还在精神科当大夫时,常在治疗室里燃放安息香让患者平静。闻着这安息香的味道,柏素云的心也纾缓下来,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人刺激实在太大,正好抚慰一下。她闭目深深呼吸,吐气,差点就想就地打坐冥想一番。
  房门吱呀开启,李据带领几个仆役帮柏素云打来热水,她一一谢过,众仆役从未受人的谢,服侍主人的客人当做是本份,她这一多礼,他们反而受不起,只吓得双手乱摆。李据在旁也是迷惑不解,只这小半天,他都听到柏素云说了不下十次谢谢。从未有人如此待他和那班下人,就算棘奴公子为人谦和,也不曾对他们说一个谢字。
  在李据看来,董秋滢是这几年房中唯一出现的女人,这其中意义非凡。方才还见其他下人聚在一起议论昨晚公子抱进房中的女童到底是何方神圣?看衣着和董孑的形容,倒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而公子却安排那女娃住进了公子母亲生前住的房中,可了不得!又有人猜公子看上了董秋滢,打算做收房丫头,却被李据否定,看公子对女童的言辞举措,哪里是主子对下女的态度。若说是要娶董姑娘,可这女孩最多八九岁,要成亲最早也要过了金钗之年(古代女子12岁为金钗之年,15岁及笄之年)。难道说公子看上董姑娘,提前接回府上养着么。这也太不符合公子的作风,公子受父亲西华侯的影响向来洁身自好,在邺城官贵中大大有名,就连将军府中养的猫狗都是公的!
  不提这班下人想入非非,就连李据心里也打鼓:人人都说公子少年神秀,智勇无双,和将军一样仅十一岁就上战场,一人可挡数十人之威。如今看董姑娘也是个异数,人小口气大,主仆二人都狼狈成那样还端得住架子。不要说她容貌罕见,就连那眼神也不是一个小孩能有的。府中多了这样一个女童,也不知会否生出事端。李据心中一抖,忙往地下呸了呸,暗骂自己晦气,心道董姑娘身体养好就要走人,哪里会出什么事,自己小心侍候就对了。
  今天更一点。明天到8月2号,我在北京带活动,不带电脑不能上网,停更6天。

  洗着澡唱着歌就惹祸了
  正在浴桶里洗得畅快的柏素云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下人们热议的对象,只顾搓洗董秋滢身上恐怕数月未曾去除的污垢死皮。洗澡是最好的养生,对此她坚信不疑,就连陈为民夜奔温哥华的第二天,柏素云醉成那样还不是靠热水来解除宿醉,恢复脑力。想到明天代凤和小蒋就会看到她的邮件“遗书”——自己用邮件定时发送,又用飞信定时功能发短信通知双保险,他们看到定然会敲那引磬,她那时就和这里的一切拜拜啦!真是趟奇妙的元神旅游,柏素云还看到自己有那么一个绝色美人的前世,回去够自己炫耀的。
  再见董孑老人家,再见棘奴公子,还有去他妈的那些反人类猎头族!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哦哦哦哦——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哦哦哦哦——
  潜水艇在祷告。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戴上浴帽唱唱跳跳,哦哦哦哦——
  美人鱼想逃跑。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柏素云得意万分,浑然忘记身在说不清是梦境还是魔障的异时空色界,只顾着高兴把范晓萱的《洗澡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还要手舞足蹈玩水,把水撩得哗啦啦响,全然不晓外面即将发生场阖府骚动。事缘董秋滢老管家董孑早早洗好身体,换上衣服收拾妥当后,还不见小姐人影,不免在府里寻找。走到中院发现以李据为首的几个年轻仆人——将军府中就没有老年人,全是依棘奴心性收用的流浪秦人子弟——正聚在一间屋子的窗户下,支着耳朵听什么,个个神情诡异。
  董孑亦是好奇靠过去,不想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女孩歌声,曲调闻所未闻,活泼有趣,听了使人心肠儿欢欣鼓动,不由自主跟着那节奏摇头晃脑。董孑听到歌声脸色阴晴不定,是小姐在唱?他拿不准。原本董秋滢就没开口说过话,更别提唱儿歌,这歌儿也不像家乡的调——正在琢磨,忽听一声少年清斥:“大胆奴才,聚此作甚?”
  众人唬得尽皆身体一震,转头看见棘奴公子正从府外回来,慌得赶快跪成一排。棘奴看也不看他们,大步走向卧房,却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他清楚听到澡房里传来女孩儿欢歌声,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俊颜又羞又恼,气恨这班奴才如此不长进,偷听女人洗澡唱歌!
  李据等人跪在地上,本想着今番这等下作行为定要被罚杖脊,等一会却不见公子施为。偷眼看去,却见公子脸上动容,一丝笑意萦绕嘴边,似是在细听女童歌声。
  谁说我不更了呀?我7月底到8月初在北京带学生的夏令营,酒店没有宽带,上不了网。我才刚刚下飞机回成都呢
  抓狂啊,现在的孩子的家庭教育。带了一趟夏令营,简直把嗓子也吼哑了还没落到好处。
  @羽蛇神 170楼 2013-07-24 22:05:00
  柏素云捧着衣衫来到澡房,却见当中摆着一排几口大大木桶,两旁是放衣服的长条木架,还零散放着几把坐凳。地上是岩石铺成,上面开凿明渠引出洗浴的脏水。这洗浴条件勉强看得,木桶应是有人清洁,摸一把没有什么油垢脏污,长条木架跟桑拿房的木架有得一拼,洗头洗身的胰子也都码放整齐,看来这里的主人善于管理后勤,没有女眷的府第,能做到这样洁净相当不错。

  现代人到了那个时代也那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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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业力习气”?这个就是
  “公子——”还是董孑打破了局面,指了指那歌声传出的地方,棘奴这才回过神来,被人看到失态不免脸上滚烫,顺势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一个下人身上,那人痛呼滚出几尺远。这个窗外的大动作终于把柏素云惊动,她擦了头发,用块大浴巾正中裹住胸部在内的大半个身子——就像她在现代社会那样,然后人踩在矮凳上,双手推开窗户,探出头去深吸口户外新鲜空气,还没来得及陶醉,却赫然发现窗外跪着、躺着、站着一干男子,全都冲她瞪眼珠子,还不停抽气!
  呃——这是什么情况?
  只听一个老头声音立时嚎了起来。“公子,公子,这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地上众人被这声音提醒,突然极其利索地爬起来,瞬间逃个干净,只剩棘奴公子和董孑两人在场。棘奴飞快背过身去,闷声闷气道:“姑娘,请恕在下管教无方,待会儿定给姑娘一个说法。”言毕朝前院去了。董孑一脸痛心愤怒,骂道:“太不像话,竟然偷听姑娘家洗澡,叫你们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柏素云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自己这样也太过豪放,怪不得人家被吓坏。冲董孑吐了吐舌头,柏素云缩回澡房,去穿那古代层层叠叠的衣服。
  未央书院的老师和学生必备两套礼物,一套西服正装,一套就是汉服,以供不同场合使用。面对那一大堆古代女子的饰品,就算受过穿汉服训练的柏素云也颇有些头疼,毕竟她是崇尚简洁的现代人,要正经全套着汉服打扮还是嫌麻烦。柏素云琢磨一阵儿才把衣服穿好,白底湖绿花朵的连身绸衣,下摆是八幅的裙子,一条墨绿的腰带被她反过来绕在背后结成蝴蝶结,两端做成飘带飘垂在身下。至于头发就不怎么会挽古代的样式,干脆用一条窄丝带把前面的头发结系在头顶,其余头发梳齐整披拂脑后,只分出两绺垂在两耳处。这本是柏素云最喜欢给小女孩梳的头发,现在给自己用了。那些簪子、珠花一概用不上,不过里面有一对滴水形状的镶金玉石耳坠,一时喜爱,加之和衣服也配,就取来戴上。穿戴完毕,在屏风的铜镜前照来照去,自己都爱上自己了。柏素云心中叹息,要是自己有个这样的女儿,该多么好。
  其实我是仙女下凡
  穿戴完毕柏素云回到后院,老远见老仆董孑站在他住的东厢房门口长吁短叹,见着她就快步迎来,跟着她进屋然后关上门朝她作揖,看来是有话想说。果不其然,他刚才见柏素云出浴后半裸身子也不避男女之大防,心中大急,认为小姐出生后痴愚不晓世事,这次意外治好失魂症,就应该接受必要教育省得做出违背教化的事体。
  只听他慨然说道:“小姐,我董家乃是名门望族,纵然是被贼子陷害落魄,这个诗书礼仪也不可荒废。小姐打落地就没法教读书、女红,如今只有老奴勉为其难当个教书先生。”柏素云明白过来这老人家急着要给自己补教化礼仪这些功课呢,若是像她这样白纸一张,在这险恶世道还不被人吃干抹尽。于是扑哧一笑,“你想教我什么?四书五经我没看全,不过主要典籍还是记得的。”老头哪里肯信,只管侧眼看她。
  柏素云顺口背出诗经第一首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董老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小姐怎么会背诗经。
  柏素云想再同他弄个玄虚:明天自己的灵魂又要离开这具肉身,董秋滢重新变成死人,为了这可怜老人不要想不开,就尽量把董秋滢死去活来再死去的过程编成个神话聊以慰藉人心吧,反正仙女下凡都不长久的,童子命就是典型的例子。
  我过几天去尼姑庵短期出家了,今天已经剃头了。圆滚滚的脑袋啊………………
  我已经连续一周没好好睡觉了。。。
  “除了《诗经》,六经大部分我都会背呢。我背《礼记?中庸》给你听。”董孑更是大为骇异,小姐的兄长也才刚开始读《礼记》而已。柏素云看也不看他,将那《中庸》三十三章一一背来。未央书院专门读经,读中外典籍,要求学生三至五年能背包括六经在内的20万字古文典籍,还有10万字的英文《圣经》,以及英文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仲夏夜之梦》,区区《中庸》算什么。
  可怜董孑老人家心脏病要被柏素云吓出来了,他无法理解,一个前一天还是痴痴傻傻的人,第二天就变神童是什么奇迹。有爱的柏素云自然要答疑解惑,神神秘秘告诉他,其实本小姐是天上仙女,因为思凡被罚下人间受苦。但仙人又不是区区肉体凡胎可以消受得住的,所以她那些年魂魄不能牢固住在董秋滢身体里,但一直也没走远,总在身边徘徊。人们见到董秋滢日游夜游的时候就是在寻找仙人魂魄呀。董孑听得有几分明白,柏素云再乘热打铁:“我会背这些经书,都是因为我的魂魄可以在府中学习啊,我是仙人,自然比其他人学得快,懂的多。”董孑恍然大悟,看小姐的眼光都和之前截然不同,满脸的欢欣与敬畏。柏素云又叮嘱他这事要保密,免得别有用心之人来打搅她,他听得连连点头。
  明天我要停一下。因为马上要涉及到历史问题,我得考虑如何修改更加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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