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具空棺
“嘿,我们是不是被活埋了!”瑶瑶依旧拿手电筒朝着我头顶的方形入口晃动,目光呆滞。
我心下有些黯然,突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着了叼在嘴里猛吸了一口,然后在瑶瑶前面的楼梯上坐了下来。
不管是谁只要是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才是整个故事的主人公,洗具也好,杯具也罢,哪怕命运真是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就算再杯具总能勉强接受,甚至是调侃一番。为什么?因为还没有绝望。
绝望是个可怕的词。其实,就在我从棺材里下来时还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直到瑶瑶将活埋这个事实讲出口来,我才觉得浑身乏力,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在我们头顶的做了什么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了——锄头和铲子都留在上面,两手空空我很难哪怕只是想象如何从这里出去——我们的确被活埋了,一抔黄土就将两个人生生地与人间隔离开来。
我将手里的烟灰弹掉,脑子里浮现出爷爷的脸和在摇曳的烛光下他那双直视前方的眼睛,或许多年以后,才会有人意外地发现,在地底下居然……
等等,我真是太大意了,烛光在大厅里是晃动的,这就是说我们或许并没有被真正地活埋。
我一把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拉起瑶瑶的胳膊,举着手电筒就往青砖通道里走。
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活蹦乱跳,被那没皮玩意追赶的时候,我们更是玩命狂奔,根本不知道通道有多长。这次,扛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约有十几分钟,大厅的入口出现在我面前。
厅里的蜡烛依旧燃烧着,将神坛扶手的镂空映衬在墙上,那些黑影忽左忽右忽长忽短,就像一群亡灵的魂魄簇拥在我们四周。
我不敢放下瑶瑶,只好用嘴叼着手电筒,腾出另一只手来举起蜡烛,贴着墙看着手上火光的变化慢慢地寻找。
在大厅背对着爷爷的方向,蜡烛的火苗终于由闪烁不定,变成朝一个方向飞舞。
我抬头看去,一只鲜血淋漓地眼睛正狠狠地瞪视着我们。
面前的眼睛是个浮雕,不过与大厅里雕刻基本沿用材质本身的色彩不同,这只眼睛被仔细地涂上了颜色,看上去活灵活现。不知道是故意雕刻成这样,还是烛光的原因,我总感觉眼睛始终在朝下看,似乎是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举着蜡烛上前两步,这才发现浮雕所在的地方与两边墙壁的石料不同——应该没有经过精心打磨,如果光线好的话,身处大厅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块突兀大岩石。蜡烛的火焰在这块石头与墙壁的衔接处摇摆得最厉害。
我把胳膊贴上去推了推,感觉不出来有任何反应;又把耳朵贴上去,敲了敲石头表面,也没有听到一点回声。
断龙石——看来这里以前应该有个出入口,可能因为情况危急,爷爷不得以放下了石头;又或者有人从这里拿了什么东西,触动了机关,出口自动关闭。
不过,无论如何,断龙石下有死无生。
我心里浮现出《神雕侠侣》里面杨过和小龙女放下断龙石后准备卿卿我我地在地穴里过一辈子的场景,又看了看肩膀旁边的瑶瑶,这才叹了口气——上苍不公啊!
我悲叹着转过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爷爷背对的神坛一侧的地上一具棺材。棺材盖被掀翻在一旁,棺盖的内侧不满了密密麻麻地抓痕,看上去似乎里面的人盖棺之前还活着,拼命用手抓挠挣扎。不过从痕迹上来看,睡在里面的人指甲也未免太锋利了。
我正在惊讶,瑶瑶却指着另外一边说:“那边还有一个。”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在另一侧的阴暗里也有一具横躺着的棺材,不过看不太清楚棺盖是否打开。
想起之前那无声无息的没皮东西,我心里一阵发毛。难道断龙石上的眼睛并不是在监视着我们,而是……在紧盯着这大厅里想逃出去的恶鬼?我不敢想了,赶紧拉着瑶瑶回到有壁画的墙壁旁——至少在我看来,那里是目前最安全的。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我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眼睛四处张望,背脊紧贴着墙壁,生怕那东西再在背后出现。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张望我的目光总被爷爷的眼睛吸引住:我现在几乎坐在爷爷的正对面,壁画上钟馗的脚下;而爷爷的眼睛却盯着我头上方的位置。
爷爷到底在看什么呢?我越看越感觉他的目光并不是一种绝望或者痛苦的表示,似乎是他在临终前尽一切努力让眼睛不要闭上。
这或许是他的某种暗示?而这暗示的答案就在我头顶上方的百鬼图里?!
想到这里,我将手里的蜡烛交给瑶瑶,让他负责警惕,自己则背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去看那浮雕。
我心里担心着背后,又刚刚亲眼见证了曾经决不敢想象的东西,百鬼图在我的眼里就显得越发鬼气森森。
突然,我看到百鬼图的浮雕里居然有一个男人的造型:这人赤膊上身,头戴毡片,虽然身处恶鬼包围中,却似乎毫不畏惧,怒目圆睁;最重要的是他手里举着一个和我怀里一样大小的印信;他周围的小鬼虽然也有冲他龇牙咧嘴的,但大多数都显露出害怕的表情。
我心里一动,掏出怀里的印信对比了一下——大小完全一致,但壁画上那人的印中的文字是凹陷的,而我手中的却是突出来的。
我用手指使劲按了按壁画上的印信,感觉似乎略松动,心中又惊又喜:看来这多半是个机关;但我拿不准这机关启动会是哪种结局。
正想叫瑶瑶一起来研究一下,就瞅见一旁的他眼睛直瞪瞪地看着前面,手上的蜡烛微微发抖。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最担心的事情来了。于是,横下心来把将印信对准了浮雕,使劲按了下去。
刚感觉按到了底部,就听见面前的墙后传来“咔咔”几声响动;我又左右试了试,然后猛地向右旋转,随着一阵震动,脚下墙根处一块厚重的石头升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洞口。
我丢掉手上的电筒,一把扯过瑶瑶猛地将他摔进了洞去,疼得他大叫一声;刚丢进去,就觉得脑后一阵冷风过来,我想也不想一个猫腰也窜进洞里,跟着听到后面的墙壁上传来类似一排钢钉滑过玻璃黑板的声音。
我生怕有东西会钻进洞里,扯着瑶瑶就往深处爬。爬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轰地一声巨响,巨石落下,洞口被完全封死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感觉向上爬了很长时间,我突然感觉头顶触到了一块活动的板子,一道光亮立刻照了进来。
我把瑶瑶从地道里拖了出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熟悉的屋子里,环顾一圈才明白这是爷爷生前住的卧室——我们又回到了那幢老土坯房里。
这是天已经完全亮了。
我肩上搭着瑶瑶,站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土坯房心情十分复杂——这一趟原指望解开心中的疑惑,却万没想到连爷爷的身世也成了谜团之一。
我看错了吗?点击28000多次?好像早上更新的时候才11000吧!要破3w了吗?今天是肿么了?感谢楼上诸位的回复,刚看了一下再不顶,这贴就要沉到姥姥家去了!点击的人这么多,还请看了前面章节的大大们帮忙回复一下,不要让它被沉到海里。再沉下去,我就要开始给国家地理杂志投稿了!谢谢!
@楼主木有小J鸡 2012-3-2 21:50:00
楼主加油!继续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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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但是关于中间那一段,你邪恶了……
@未完持续 2012-3-3 1:16:00
没有啦!我注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回帖!除了天下霸唱的小说我追着看过,也就你这帖子让我追。要是还有的话,我想我肯定要为了你而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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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肯定还要,我刚回家,现在准备写下一章。
瑶瑶单着一条腿跳很不方便,我扛着他也是累得只喘,两人走走停停;加上在城里走惯了水泥路——从山上的泥道走下来,两个人三条腿,难免摔跟头。一路上瑶瑶疼得直咧嘴,张口就骂点子背。
在一处田埂边上休息完,我一狠心把瑶瑶背到了背上。还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耳旁生风——个狗日的居然开始打呼了。
大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总是无限美好地赞颂我宽厚的肩膀,说这是男人的标志,是勇于承担、可靠的象征;我也无数次地幻想,在我肩膀上睡着的她到底是怎么个模样,尤其是夜里躺在床上,更是想得真切。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肩膀的“处女睡”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献给了瑶瑶。不过,想到这是一个愿意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哥们;况且他也受了伤——虽然被那没皮玩意撕咬的时候以69式倒下——我也心安了。
“睡吧,总算老子还有右肩膀。”我心想。
进了屋,我和瑶瑶的样子吓了姑姑一跳。
姑姑一边帮瑶瑶擦去腿上的泥垢和血污,一边怨我们昨晚出去一夜不归,害她一大早就跑到坟地去看,却发现爷爷的坟旁放着家里的锄头和铲子只不见人影,她还担心我们被野鬼害了。
“爷爷的坟怎么样?”我问。
姑姑不知道我的意思,一边低着头忙着手上的事,一边说她看到了坟上新培的土,爷爷在天之灵会知道我的孝心的。
一进门瑶瑶就醒了,我把姑姑的话翻译给他,他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姑姑,这个东西你见过吗?在坟地边上捡到的。”我把爷爷的印信拿了出来。
“冒看过,”姑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把脸盆端了起来,走到屋外将脏水倒掉,从井里打起凉水走了进来放在瑶瑶旁边,又端详了那印章一阵,接着说,“果样的怪东西,怕是只有四爹爹晓得。”
我背着瑶瑶回来的狼狈样,一路上就被不少村民们看到了,这时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一边围观还一边笑着说我们城里伢子没见过山,两个人晚上出去耍得没了东南西北。瑶瑶听不懂,脸上茫然得就跟展览用的蜡像一样。我倒是知道乡亲们没恶意,也懒得跟瑶瑶翻译,只是跟着赔笑。
这时,已经有好事的帮着把村里的医生请了来。
医生进了门查看了瑶瑶腿上的伤,喝了口姑姑泡上的浓茶,就弄了些草药给瑶瑶敷上,又给他屁股上来了一针,开了几片药把我拉到一边说,本来要缝针,但一来乡下人对这种伤也不太在意,伤口又已经止了血;二来怕以后要留疤,所以就没动手,让我看好他,只要这几天不发烧也就没多大事。
我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他是个兽人。”
送走了医生,乡亲们也大多都散了。我走到屋前的坪上向姑姑打听四爹爹是怎么回事。
姑姑说,四爹爹是乡里专门接丧事的,这周围就他一个人能给死人抹澡;因此,古灵精怪的事情见得多,一般怪事邪门的事村里都去找他帮忙。他人怪,住得也偏,就一个爱好——喜欢喝酒,整天醉醺醺的。
问好了地址,我也顾不得休息,匆忙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出了门。
经过小卖铺,我又买了两瓶酒、一条烟,秤了点花生米之类的点心,就径直往四爹爹家走去。
四爹爹跟我爷爷一样把自己的土坯房安在一处小山岗当间,远离村民聚居的地方。走进门,我就看到一个胖老头正躺在堂屋的竹床上午睡。
我叫了声四爹爹,就把烟酒点心放在堂屋的桌上,掇了条板凳坐到堂屋门口。
过了一会,四爹爹睁开眼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就跟我说,生前爱穿的、爱吃的都要准备好,还要额外准备毛巾和香皂。
我知道他误会了,忙说家里人都好,只是来打听点事情,说完就把印信拿了出来。
四爹爹看着我手上的东西,先是一愣,而后又闭上了眼。
“四爹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知道他肯定了解内情,忙追问。
他闭着眼睛停了半晌,才慢慢地说:“伢子,给死人用的东西拿来给四爹爹看是什么意思?”
我一怔,问他这话怎么说。
四爹爹一翻身坐了起来,手撑着竹床问:“映爹是你什么人?”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蒙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四爹爹也没有追问,反而给我说了一个故事。
他说,还没解放前,这村里有一家娶的新媳妇投了河,捞上来入殓的时候发现那女尸在笑,娘家人就说女儿在报冤,闹着要和夫家见官。
过了几天,有人说晚上在坟地里看到了一个站着的女人的影子;又过了几天,新媳妇的娘家人跟夫家打了起来,骂他们刨坟偷尸泄愤。
从此,村里就开始不安宁,常常半夜里听见敲门声;又有人家晚上楼梯响,像是有人上楼,却见不到人影;到后来村里更是间或有人失踪。
那段时间,不管多热的天,一到晚上每家每户都是门窗紧闭。
后来,来了个外地的铁匠,因为手艺好在村里入赘了,还改了姓。说也奇怪,自从铁匠来了以后,村里的怪事就断了根。
铁匠的媳妇生了个男孩,他就带着媳妇离开村子,说是给爹娘看看。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回来的时候,铁匠在山上安了家,而原本开朗大方的铁匠媳妇变得整天少言寡语,每日都是眉头不展。
不过,铁匠的孩子很喜欢说话,跟小时候的四爹爹等一群细伢子们耍的时候,常常讲自己看到过鬼,吓得小孩子们不敢出门。
铁匠知道了,就把儿子带回去关了好几天,从此再不许他和其他小孩来往。
有一天傍晚下大雨,四爹爹从山上下来,正碰见铁匠绷着脸带着儿子淋着雨,站在屋后的一块空地上,当时那男孩的手里就举着这块黑乎乎的印信。
后来,铁匠的儿子长大了,也娶了媳妇。邪门的是,生了儿子他不高兴,儿子又有了孙子他也不高兴,逢人就说这是自己很倒霉。
不过,孙子过满月的时候,他好像转了性子,天天抱着孙子去屋后的山里耍,但从来不许家人跟着。
这之后,他儿子一家人搬去了城里,从此就很少联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四爹爹问。
我眼睛盯着手里的印信,半天没有吭声。
四爹爹喝了口我送来的酒,又躺回到竹床上对我说:“映爹都管不过来的事情,你个伢子怕莫是要留点神。”
我感觉他似乎还知道些什么,但却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就知道无论如何这次是不会说出来了,道了声谢就往回走。
在姑姑家吃了晚饭,瑶瑶精神了很多,开始不停地给女人打电话。在电话里,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无限夸大,自己的形象也越来越威猛,听着就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英明神武,我差点就尿了裤子——操,回深圳老子没得混了。
我躺在床上,一边听着瑶瑶满嘴跑火车,一边回想着四爹爹的故事。
这时,暖风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野花香气从窗户里吹了进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在我的记忆里,乡下的农居里总是弥漫着难以形容的臭气。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享受。
我手捂着怀里的印信,就觉得眼皮发沉,对床的瑶瑶似乎也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门口木质楼梯上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或许是姑姑吧!”我心想,终于,连灯都没来得及关,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邪血绅士 2012-3-3 11:39:00
楼主多更点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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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编自导自演自写,更新速度只能如此了,抱歉!
才到家,今天工作实在是太累了,各位抱歉,明日再更新!
贴了一个记录我大学时灵异事件的帖子,该贴所述全部基于事实,无任何创作。
作为今天交白卷的交代吧!以前在舞文弄墨看《人尸》的应该看过了,就是当时拿来当引子用的。
再次声明,休息不是断更,自2月18日开写以来本文已近4万字,再次告知大家本文不会太监,后面还有主角要加入。
才到家,今天工作实在是太累了,各位抱歉,明日再更新!
贴了一个记录我大学时灵异事件的帖子,该贴所述全部基于事实,无任何创作。
作为今天交白卷的交代吧!以前在舞文弄墨看《人尸》的应该看过了,就是当时拿来当引子用的。地址是: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techforum/content/16/759279.shtml
再次声明,休息不是断更,自2月18日开写以来本文已近4万字,再次告知大家本文不会太监,后面还有主角要加入。
@楼主木有小J鸡 2012-3-4 21:35:00
毛哥,明早更新否?周末和瑶瑶 二人世界过得咋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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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6点前更新!
@楼主木有小J鸡 2012-3-4 21:40:00
@杂毛哥 2012-3-4 21:37:00
@楼主木有小J鸡 2012-3-4 21:35:00
毛哥,明早更新否?周末和瑶瑶 二人世界过得咋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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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6点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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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没办法,昨晚不是留言说3点才回家吗!
@夏至i 2012-3-5 4:40:00
号外号外!!lz太监啦
[发自iPad客户端-贝客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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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ay,i'm typing right now
第十五章 女人!!!!!!!!!!!!!!!!!!!!!!!!!!!!!!!!
这是自从车祸发生以来,我感觉最香甜的一个梦。
梦里,好像置身于一个满是鲜花的山谷,四周都是浓郁的花香;耳旁似乎还有人在轻轻吹气,不过就连这气息感觉也是香的。
我想转身,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在这花香四溢的地方,我只感觉自己头晕脑胀。这香味太舒服了,太奇怪了,我慢慢地感觉到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双脚脚怎么会动不了?我低头看去,才发现几根粗壮的花茎缠在了腿上。心里一惊,赶忙从怀里掏出爷爷的印信,举在手里,刚刚满地的鲜花都消失了,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块墓地,先前看到的花居然是从墓地里伸出来的死人的手,我的双腿正是被这样的手给抓住不能动弹。
慢慢地,我看到脚底的土开始松动,从坟丘里露出了一张脸,对着我阴恻恻地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脸分明就是瑶瑶。
“这是个梦,这是个梦。”我不断地提醒自己。
睡梦中,我似乎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好像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我的床边。不过,我实在是太困了,根本无法看清楚这女人到底是谁,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再次闭上双眼,就是一片沉寂,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早晨,我被姑姑的声音吵醒,好像她楼下跟什么人吵架。
我一翻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手死死地握着印信,而对床的瑶瑶还在酣睡,推了一会他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穿上衣裤,我急急忙忙地朝下走,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屁股不自觉就往楼梯上坐。喘了好一会气,这才适应过来。
等到下了楼,姑姑已经在忙着生火做早饭了,我靠着灶台问一大早跟谁扯皮。
“晓得哪个缺德鬼咯,晚上在门口贴了个符!”姑姑一边用力摆弄着手里的锅铲一边说。
我走到门口,从地上捡起了一张黄色的符咒。这符跟几天前我房间电脑后面贴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我并不认识上面的字,而且符咒又大多是用黄色纸写成的。我把符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感觉上面隐约还有香气,但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香味。
我拿着走进厨房,就安慰姑姑说,或许是哪个好心人帮我们驱邪。
谁知,姑姑看到我手里摆弄这个,脸都绿了,一把拍到我手上将符咒打落在地,然后赶紧用火钳夹着扔了出去。
看到我一脸惊讶,姑姑吁了口气说,这是以前赶尸招鬼的东西,活人不能乱碰,并且要我赶紧去洗手。
我忙问她在哪里还见过这种符?姑姑没有回答,却反问我什么时候见到驱邪的符咒上盖的是黑印。
我愣住了,脑子里又浮现出当时房间里的符咒,却怎么也想起上面的印到底是什么颜色。
这时,瑶瑶也下了楼,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答话,默默地去井里打水洗手。
在姑姑家住了几天,瑶瑶的伤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一瘸一拐,但走路已经不需要扶了。我们就商量着准备回深圳。
走前的那天早上,姑姑沉着脸从外面回来,告诉我说四爹爹死了,淹死在路旁的河沟里。
那河沟我知道,在来姑姑家的必经之路上;但里面的水蹲下身去才能盖住头顶,在这样的地方淹死,我想不通。
姑姑却说,听四爹爹的亲戚讲警察已经排除了杀人的可能,说是年龄大了又喝醉了倒在水里爬不起来这才死掉的,因为捞起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空酒瓶。
姑姑叹了口气,说四爹爹一生没有结婚,更没子嗣,办后事都没人主动出面;说完她探寻似地看着我。
我勉强撑出一个安慰她的笑脸,心里却隐约觉得四爹爹的死跟我有莫大的关系。
我们的双脚刚踏上深圳火车站的月台,瑶瑶就被一个嘴里喊着“宝宝”的女人尖叫着一把搂住。
我感觉很尴尬,刚要抽身离开,瑶瑶却把我拽了过去。“操,你他妈还男女通吃啊!”我怕刚要开骂,他却手挽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悄声说:“是哥们就帮我挡着,一共来了仨!”
我转头就看见不远处还站着两个身材不错的女生,在月台中的人流里张望。
“你大爷的,就不会少喊两个啊?”我悄声骂道。
“你妹,我受了伤,那晚回短信又回迷糊了……”瑶瑶说。
瑶瑶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我则重新买了手机办了卡住进了酒店。
当晚,瑶瑶设宴请客,电话里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庆祝自己福大命大。
本来说好了就我俩,可是等我到了之后才发现又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相爷——蓄着西瓜太郎的头,一脸无限纯洁的样子,是瑶瑶从大学时培养出来的死党,据说截至吃饭前仍是处男;这也没办法,一天到晚跟着瑶瑶转,稍微好点的都被他挑没了,剩下的估计就算对方脱光了把身体扭成麻花,相爷也会觉得自己亏本。
还有一个,是女人——留着齐耳刘海短发,头发染成深棕色,白皙而略显清瘦的脸让她乌黑的眼睛和双唇显得特别诱人;尽管穿着宽松的衣服,但还是看得出来身材的姣好。
说实话,在损人方面我擅长,一旦涉及赞美,我就觉得言辞枯竭,有心无力。
不过,看到这女人时,我就有点天花乱坠的感觉;当她转过身来一展微笑,我更是觉得双眼翻白,天旋地转……这是我对一切美好事物的第一反应。
“她叫裴丹,是我朋友。”入座后瑶瑶彬彬有礼地介绍。我有一种直觉,瑶瑶越是这么彬彬有礼,内心就越邪恶。
果然,过了几分钟,就收到他的短信:是哥们就帮我的忙,这妞我喜欢!
刚准备回他,就看到相爷也在低头看手机,我明白了这桌饭菜不仅仅只是双簧。
裴丹很大方——说话不扭捏,听着我们去益阳的事情,笑得也很灿烂;不仅是我们这一桌,我感觉今晚她甚至是全餐厅男士们眼中的女主角。
不过,她处事也很得体,尽管瑶瑶无数次想把手放到她肩上,但都被她巧妙地躲过或者挡开了,同时还不断地大杯劝酒。
只是,她偶尔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是夜,瑶瑶大醉!被抬上车还在喊“回什么家啊,去我那吧,我家床大!”
我叹了口气。
发动汽车时,裴丹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一路上,相爷扶着瑶瑶伸过头来说他也想去探险。“不要命了?”我骂道,他却一脸不在乎,说是瑶瑶告诉他,我有一个天官印,大罗金仙也伤不到。
“还不赶紧让我们开开眼!”裴丹也附和着,说完满含笑意地瞪了我一眼。
还开着车,我的手就想往包里伸,但终于忍住了。
看着相爷把瑶瑶扶下了车,我问裴丹去哪里。
她懒懒地侧身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托着腮对我说:“去你家!”
我立即感受到一阵电闪雷鸣天打雷劈般的感觉,一股热流穿过全身,右脚神经质地踩在油门上,车子猛地向前一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