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想着,趴在了洗手台上,对小米儿说道:“来,帮爸爸把这玩意给拔出来!”
小米儿挺乖的,跳上洗手台,然后双手扶住弩箭,没轻没重,使劲儿一拔,我感觉心里面好像陡然一空,下意识地闷哼一声,却把小米儿给吓到了,她呜呜哭了两声,望着我叫妈妈,并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再来!”
小米儿得了鼓励,将另外一根弩箭给拔了出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没有等我说话,小东西居然直接趴在了我的背上,小嘴贴着伤口,使劲儿地吮吸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低喊了一声:“不行,这伤口有毒……”
小米儿给我吓到了,愣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小眼睛泪汪汪的,仿佛在说:“我饿,我饿……”
呃?
等等,让我想一下啊——对了,康妮师父给我的纸条上面,可写着蛊胎百毒不侵,专以毒物为食,越是毒性剧烈的东西,对她来说,越是大补之物……
想到这里,我欢喜得炸了,慌忙对她说道:“没事,你吃,你吃!”
小米儿见我同意,这才欢天喜地,趴在我身上再次吸了起来。
我一开始的时候,浑身僵直,两眼发黑,往镜子里一瞧,整张脸都僵直不已,一片青紫,就好像是美剧里面的僵尸一般,然而在小米儿的吸吮之下,没一会儿,那黑色气息顿时就消减了许多,力量也缓缓地涌回了身体里来。
啊……
当小米儿湿润柔软的小嘴唇离开了背上的伤口时,我下意识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感觉精力重新回到了身上来。
而就在此时,我听到公厕的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他们追上来了么?
我回望了一下公厕门口,发现有点点滴滴的血迹存在,知道这帮人肯定是追寻着我鲜血的痕迹找过来的,当下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正犹豫着,小米儿却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出了门,然后带到了旁边的女厕去。
女厕?
因为这公厕是“凹”字型的结构,所以洗手池可以直通男女,我现在跑出去,一定会碰到追兵,而如果躲进女厕,或许可以拖延一点儿时间吧?
这般想着,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进了那里面去。
在我进入女厕的一瞬间,余光处就瞧见了有人从外面朝着这公厕冲了进来。
我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去。
因为倘若此刻女厕里面正好有人,瞧见我冲进来,一声尖叫,我恐怕就得暴露了,而这个时候的我,刚刚处理完伤口,一口气都没有喘匀,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哪里能够跟这帮家伙交手?
幸运的是,这里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我找了一个敞开的格子,进了去,然后关上门。
刚刚关上门,我就听到外面有人说道:“老板,那家伙刚才应该在这里拔出了箭头,你看,这些血液都还没有干涸……”
这时龙泽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弩箭的箭头上,涂抹着墨西哥丛林眼镜蛇的毒液,它能够使人的平滑肌及心肌在五分钟之内停止收缩,使血压下降,也会破坏局部组织引起细胞坏死,迅速昏迷——按理说,他跑不了这么远的。”
先前那人回答道:“老板,据罗平说过,王明的肚子里,可有苗疆蛊胎,那玩意可能有解毒的效果!”
龙泽乔的声音与之前比起来有些嘶哑,此刻也是恼羞成怒地说道:“他一定走不远,赶紧找到他——我已经在英国老板那里垮下了海口,若是拿不到人,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有人提出:“他会不会没走,就躲在厕所里呢?”
龙泽乔喝道:“搜!”
我听到一堆人涌入了男厕,心里发慌,几声砰砰的踢门声之后,那些人返回了来,先前说话的那人晦气地说道:“没人,可能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说道:“咦,那家伙会不会藏身在女厕里呢?”
我摇头,说没有。
龙泽乔有些急了,说你有没有瞧见他畏光、呼吸迟缓,然后爱吃生食……
听到他的描述,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家伙,他知道老鬼血族的身份,但是不太确定老鬼是否和普通的血族一般,所以才会想要通过我来了解老鬼的生活习性。
我哪里会将老鬼的底细给透露出来,于是不耐烦地说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我知道老鬼现在在哪里,不过他生性多疑,外人未必能够接近他,需要我亲自带你们过去。如果你合作的话,就将这些人给撤走。”
龙泽乔眯眼瞧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么肯配合,是不是想着一会儿趁我松懈了逃走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随你怎么想,爱信不信。
他点头,说我信,不过觉得还是把你给擒住了,更加有把握一点儿。
说罢,他居然一扭身,就朝着我冲了过来。
他冲过来的时候,那帮黑西装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弓弩,不过却并没有扣动扳机,显然是想要抓活口。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机会来了。
罗平是无关人等,所以我拿捏住他的性命,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但龙泽乔不同,他是这帮家伙的老大,将他给拿下的话,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这般想着,我浑身就是一阵激动。
然而当龙泽乔冲到我跟前来的时候,我方才发现刚才的想法,不过是一个伪命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我没有办法拿捏住龙泽乔。
这是一个高手。
快,是龙泽乔给我的第一印象,然而并不代表他别的方面就弱——事实上,他不但快,而且手段迷踪莫测,整个人就好像一团雾气,阴气逼人,三两下,就有将我给撂倒的趋势。
龙泽乔的实力,比我高出很多,这是我与他交手之后的感觉,不过我并不示弱,立刻凝神静气,然后将近身缠斗的南海龟蛇技使了出来。
长期被人追杀,每一天都受到死亡的威胁,使得我对于力量的渴求,远远超出一般的修行者。
所以我对于修行和练功,没有一日懈怠。
南海龟蛇技已经被我练得炉火纯青,与老鬼、黄胖子在一块儿的时候,三人没事,就在一起切磋较量,实战经验,并不逊于任何人。
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南海一脉,知根知底,所以如此拼杀,对于这些手段的理解更是透彻。
如今我使出这些手段来,便立刻弥补了我与龙泽乔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成倾轧之势,但是所谓“技近乎道”,南海龟蛇技的玄妙却正好能够弥补住我修为的不足。
两人交手,差不多有了一百多个回合。
龙泽乔的修为明明远超于我,但对我就像是狗拿王八,怎么都下不了嘴,不但如此,而且屡屡被我反逼,差一点儿就给我拿下,不由得气愤不已。
他也是怒了,就在与我战斗得最热烈的时候,突然大声吼道:“射箭,射他!”
什么?
我浑身下意识地绷得笔直,但是脑子却有点儿不好使,因为我根本猜不到他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要晓得,此刻的我与他近身缠斗,根本就不分彼此,那帮人只要一射,我就算是死了,他也跑不脱啊,为什么会下这般同归于尽的命令呢?
就在我挡住了龙泽乔陡然一爪的那当口,利箭已然从好几个方向,朝着我这边攒射而来。
我下意识地移动位置,那面前这人多抵挡,而与我纠缠在一起的龙泽乔,却突然身形一动,紧接着我的面前陡然一黑,那一个男人居然一下子散开,化作了无数扑棱着翅膀的蝙蝠。
什么?
龙泽乔居然也是一个血族?
瞧见这一幕,我一下子就愣了,而此刻的我也是避无可避,被那些弩箭给抵近了身。
玄武金刚劫!
第八章 北上老家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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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家伙本来都已经要离开了,却因为这一句话,再一次停住了脚步。
连龙泽乔都有一些诧异:“不可能吧,那家伙能够拉得下那个脸来?再说了,女厕闯进一男的去,立刻就炸窝了,怎么能够待得住呢?”
提议的人也有一股韧劲,说生命垂危的人,哪里会在乎什么廉耻?
简单一句话,终于让龙泽乔也同意了,开口说道:“李洲,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就赶紧过去瞧一眼吧,瞧完我们还得去附近找寻呢,快点……”
那人一阵无语,说为什么是我?
龙泽乔说难道我亲自去么?你不知道我对大姨妈过敏么,快点,快点……
传统思维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这帮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却在女厕所的门口给困住了,想必也是觉得闯女厕所这名头实在不好听,太过于损害江湖名声。
江湖名声这东西,说起来很虚,但有的时候却又实用无比。
外面一阵纠结,不过那个叫做李洲的男人终于妥协了,迈着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然而他刚刚进来,正好有人上完厕所出去,瞧见了他,顿时就是一阵尖叫。
与此同时,厕所外面也传来了惊惶的女人呼喊声。
通常情况来说,女厕所的人气,远远不是男厕说能够比拟的。
在一阵尖厉叫声的刺激性,即便是血族,也不堪其扰,龙泽乔带着一伙人匆匆离去,害怕这些崩溃的女人报警,到时候可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我蹲在那坑位上,黑着脸熬了许久,终于感觉到女厕不再忙碌,便让小米儿先去探了究竟。
在小米儿探知无人之后,我方才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段糟心的经历。
离开之前,我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搭乘了出租车,离开了老家县城,然后朝着彭城市里开去。
到达彭城市内之后,我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诊所,买了些医用药品,然后找了家宾馆,在小米儿的协助下,自己包扎妥当,待一切完毕之后,我躺倒在了宾馆的大床上,睡了一觉。
累。
我太累了,特别是与龙泽乔的交手,每一刻都是那般的心惊胆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死亡,若不是我的南海龟蛇技已经练到了极为纯熟的境地,只怕未必能够跑得出来。
那个龙泽乔,定然是外国血族在国内安插的重要棋子,要不然不可能有这般的厉害。
我在宾馆里一觉睡到天黑,半夜的时候给饿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睁开眼,想着接下来我该如何办。
我想了许久,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给了黄胖子。
电话打了很久方才接,而且拨通之后,那一头传来了奇怪的喘息声,我一开始听得不是很明白,过了一会儿,作为过来人的我立刻就醒悟了,直接对他说道:“胖子,你特么的完事儿了打回来,我真的有事。”
结果那边直接就没有声音了,黄胖子嘿嘿笑道:“老王,我看电视呢,啥事?”
我一阵无语,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我被伏击了。”
什么?
听到我的话,黄胖子那边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问我说老王,到底咋回事?
我将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黄胖子气得几乎要炸了,说骂了隔壁,祸不及家人,这是最根本的江湖道义,那帮狗日的居然做出这种龌龊事,简直是太可恶了;不行,老子去查一查,看看这个金镇信息事务所,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问他怎么查,他说慈元阁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买货卖货的机构,也有大量的人手在做情报收集工作,通过他们,应该可以快速知晓的。
我点头,说好。
黄胖子问我现在在哪里,要不要到金陵来,跟他一起追查?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拒绝了他,我告诉他,说追查之事,他一个人就足以,我在旁边根本就帮不上忙,两人保持联系就是了;我呢,想要去一趟东北老家,看看我父亲是否有去过那儿——即便是我父亲没去,也可以确定一下我老弟的情况。
对于我的决定,黄胖子表示了遗憾。
他比较喜欢集体活动,毕竟朋友在,就可以唠嗑,没事在一起还可以跟我请教南海一脉的手段,不过他这边的任务也极为重要,离不开人,于是只有作罢。
跟黄胖子打过电话之后,我出了宾馆,在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一张移动卡,装进了从龙泽乔手下抢来的手机里去。
我把现在的号码发送给黄胖子,完了之后,用手机定了一张前往东北的动车票。
我于次日出发,踏上了前往东北的寻亲之路。
上车的时间是在下午一点,我出现在车站的时候十分的小心,总是走在死角处,然后不断地打量着。
小心总没有大错,在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中,却是发现了一个昨天在老家县城对我参加围捕的龙泽乔手下,我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反跟踪,在车站厕所附近找到了穿着严实、戴帽子和口罩的龙泽乔。
这家伙白天也能够出来活动,这情况挺出乎我意料的。
因为在我的想法中,吸血鬼,或者说是血族,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在阳光下行走的,容易被太阳光里蕴含的极阳之力给灼伤,但是没想到只要包裹得严实,不让皮肤裸露在太阳光底下就成。
瞧见这个,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我与老鬼曾经同生共死过,也相互毫无隐瞒地坦诚相待,所以我比普通的修行者更加了解这种物种,也越发晓得一点,那就是事实上,其实有很多他们的同类,隐藏在人群之中。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之后,这些外来物种离我们,已经不再遥远。
我一直耐心地在暗处等待着,然后快到了出发的时间,方才随着人流涌入,紧接着上了车,没有给对方留下多少反应时间。
不过尽管如此,通过检票口时,我回望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发现了。
我有一种被勒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过即便是被发现,这大庭广众之下,对方未必能够赶得及。
坐在座位上,我抱着小米儿,静静地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那帮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呢?
过了一会儿,我想起了龙泽乔手下那事务所的名字来。
金镇信息。
顾名思义,这应该就是一个靠贩卖消息闻名的公司,所以调查和跟踪人的这些手段,他们应该是专业的。
我这般想着,终于算是自我安慰了一把。
我刚入江湖,跟这帮老狐狸比起来,到底还是嫩了一些,不过我也有足够的信心,那就是假以时日,我定能够将这帮觊觎我们的王八蛋,给一网打尽,让他们后悔今日得罪了我。
我并没有一路直行,而是在下一站就立刻下了车。
在此之前,我已经用手机定了另外的一班车次。
之前的车是直接前往东北的黑省,而这一回,则是前往辽宁。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在那站点等了两个多小时,之所以如此折腾,主要我还是害怕对方在黑省也有势力,若是我一下车就被盯上了的话,恐怕问题可就麻烦了。
多折腾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在车站候车厅,我坐在了角落的座椅上,闭上眼,突然间几百字的口诀就从眼前一阵掠过。
我下意识地跟着默读了起来。
这是我在家里老木柜子下面找到的轩辕诀,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十分的古怪和拗口,各种不适应,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读起来,却感觉还像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仿佛我上辈子就已经知晓过一般,而与此同时,丹田之内的气息,也随着口诀的路径在流动。
这是一种完全区别与南海降魔录的心法。
按理说,有着南海降魔录基础的我,对于此心法应该是有本能排斥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就是觉得一阵顺畅,就好像是天生的本能。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这种修行之后的感应,似乎在与我的血脉在交互辉映。
有一种让我想要哭的感觉。
一套口诀背诵完毕,我不知不觉竟然运行了两个周天,睁开眼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才发觉我差一点儿就错过了列车的时间。
我吓得后背出汗,匆匆忙忙地跑往检票口。
坐上车的时候,我暗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孟浪了,居然在这候车厅里就自顾自地修行了起来,简直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回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切,仿佛是本能一般,根本就由不得我自己来做主。
我不断地深呼吸,感觉自己好像还沉浸在了刚才的意境里。
轩辕诀到底是什么法门,为什么会刻在我爷爷留下来的老木柜子里呢?
难道说,我爷爷的身份很不一般?
我脑子有些乱,而这个时候,我的肩头突然被人猛地一拍,紧接着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哎,你是准备当做看不到本小姐,对吧?”
第九章 中途遭遇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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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着对方望了过去,瞧见了一张让我魂飞魄散的脸。
这个人是……洛小北?
是的,这个与我隔着过道相对的年轻女子,却正是之前我们在湘湖岳阳碰到的那个漂亮少女,当时的她和自己姐姐在一块儿,只因为黄胖子在人群之中多看了她姐姐一眼,目光太过于猥琐,小妮子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非要教训黄胖子一下,虽说后来双方没有打起来,但是她事后还安排了鱼头帮的人对我们进行了监视。
也正因为这个,使得我们最终认识了张威,从而在他表哥那儿得到了启明胎太岁的消息,最终使得小米儿得以苏醒过来。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感激这女人。
事实上,我对这个神秘的女子一直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毕竟能够随手调动地头蛇鱼头帮的庞大力量来对付我们,她的背景就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这样的人,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更何况,鱼头帮的秦长老战死,张威反叛,这一系列的事情倘若追查起来的话,百分之一百地落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当初我、老鬼和黄胖子三人一番血战,这才将秦长老给击毙于洞庭湖畔,他还仅仅只是一个执法长老,倘若鱼头帮真的追究起来,绝对不比龙泽乔这帮人轻松多少。
在瞧见这女子的一瞬间,我先是一惊,继而想起之前我们见面时,是有过装扮的,她未必能够认得出我来。
这般想着,我心怀侥幸地沉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认识么?”
洛小北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我们不认识对吧?”
我摇头,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姑娘你了。
她嘿然笑了,然后站起了身来,朝着我旁边的那名乘客说道:“大哥,我跟这人认识,好久不见了,遇到了聊聊天,咱们能不能换一个位置?”
坐在窗边的那位大哥不知道是不是一上车就开始瞄美女,瞧见这个清新脱俗的小女子居然主动跟自己讲话,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等听完了,这才一脸郁闷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十分有绅士风度地说道:“当然可以,乐意效劳。”
说完,他扭着肥大的屁股,从我身前走过。
走到过道上的时候,这位大哥回头望了我一眼,一脸的不爽,想必是有些郁闷为什么认识这美女的,是我而不是他。
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怎么就被那小美女给瞧上了呢?
平心而论,这位洛小北小姐虽然不如她姐姐那般美艳动人,而且身材发育得着实欠佳,不过小脸蛋儿倒是一脉相承,十分的精致,而且还有这几分青苹果的青涩,着实是个小美人儿。
不过那大哥并不了解我内心之中的痛苦,若是有可能,我还希望洛小北纠缠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这并不是艳遇。
洛小北从我的身前走过,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之后,扭头过来,然后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在这里跟我装大尾巴狼,真的以为将那黑框眼镜给摘掉,然后洗一把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姐姐我可还是从小就看过无数幻境的,就你这点小伎俩,能够瞒得过谁?”
我苦笑,说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姑娘你啊,真巧啊,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这是去哪儿呢?
她挥了挥手,说你别跟我废话,你那两个同伴呢?
我说什么同伴?
洛小北秀眉一竖,朝着我瞪眼,说你别跟我废话啊,又跟我装一问三不知是吧?就是那个色眯眯的胖子,和满脸冰冷、跟谁欠他几百块钱的家伙。
我说哦,是他们啊,我不知道啊,后来大家散伙了,各走各的路了,怎么,你找他们有事儿么?
洛小北眼睛眯了起来,狭长,挺美的,不过却透着一股寒冷。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再跟我打马虎眼,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们做的那点儿丑事给捅出去?”
我的眼睛一下子也眯了起来是,说洛小姐什么意思?
洛小北听到我叫了她的姓,突然笑了,说哎,这样子才有点儿意思,男人嘛,敢做就得敢当,别特么唧唧歪歪,弄得跟个软蛋一样。不过说句实话,你们三个还真的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啊,不但策反了鱼头帮的小喽啰,弄死了莽山的黄溯,而且还把邪灵教派驻到鱼头帮的秦王龙给干掉了。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手笔,完全让人意料不到啊……
听到她将这秘辛之事一一说来,我顿时就心惊肉跳,说这种话你可别乱说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洛小北恼怒了,说明人不说暗话,鱼头帮的人找我的时候,我可是有意帮你们隐瞒了。
什么?
她并没有跟鱼头帮的人讲起我们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我将信将疑,说你既然有权力随意指挥鱼头帮的人,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为我们作隐瞒呢?
她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回答,若是低下头来,望了我怀里的小米儿一眼,说这是你的孩子?
我点头,说对。
她眼睛亮亮的,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小米儿的脸,说好可爱啊,真的呢……
小米儿有点儿不喜欢这个女子,扭过脸去,不让她摸,洛小北摸了几下,结果都没有摸着,脸顿时就黑了,说你家的娃娃好聪明啊,这么小就知道认生了?
我淡淡地说道:“小孩子的眼睛,往往比大人更加明亮,你说呢?”
洛小北哈哈一笑,说也对。
她略微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突然对我说道:“你这是去哪儿呢?”
我说去东北老家,她诧异,说你是东北的啊?我摇头,说不是,我爷爷以前是是东北抗联的,后来随大军南下,就留在了南方,我爸和我,都在南方生下来的,理论上来说,我应该算是南方人。
她点了点头,说南方哪儿的?
我低下头,故意说道:“江浙一带的。”
洛小北笑了,说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坦诚,你这样子,让人真的很难跟你沟通呢。不过呢,本小姐现在手上的人手紧,正缺人,所以倒也不想多做计较——这么的,你呢也先别回什么老家了,跟我走一趟,帮我一个忙,回头办妥了,咱们两个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事呢?
洛小北凝望着我,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你也可以拒绝,我无所谓,回头就打个电话给姚雪清,告诉他杀了他鱼头帮执法长老秦王龙的人,我好像还记得,而且其中一个,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敢?
洛小北嘻嘻一笑,说我又什么不敢的?你可能不太清楚姚雪清这个人,绝对是睚眦必报,而且正好前段时间他在洞庭湖跟人争夺真龙失利,憋着一肚子的火呢,你说他要是听到了那三个蟊贼的消息,会不会大发雷霆,千里追杀呢?
我说鱼头帮的势力横行荆楚一带,却未必能够蔓延到这北方来。
洛小北哈哈一笑,说你说得对,鱼头帮未必能够伸这么长的手,不过你可知道,你们杀死的那一位秦长老可是何人?
我说他不就是鱼头帮的执法长老么?
洛小北摇头,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邪灵教佛爷堂的人,是邪灵教掌教元帅小佛爷安插在鱼头帮的党羽,而鱼头帮则是邪灵教的一脉分支——现在你懂了么,就算是为了给小佛爷一个交代,姚雪清也必须要将你们的人头取下来,才能够解除小佛爷对他的怀疑……”
什么,鱼头帮是邪灵教的一脉分支?
天啊!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些难过。
我们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就招惹上那么多的仇家,而且就连邪灵教这种恐怖的庞然大物,也给折腾了进来。
我想了许久,突然睁开了眼睛来,盯着洛小北说道:“或许我还有一种方法。”
洛小北笑了,说你讲。
我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刚才所作的一切假设都再没有存在的根据,而我也不用胆战心惊,受你指使了。
洛小北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来,轻轻一按,然后说道:“我很欣赏有野心和勇气的年轻人,不过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再过十几年再说吧。”
感受到洛小北手臂上那沉稳的力量,我没有再妄动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问道:“那好,你说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洛小北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一两年前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影响巨大的逃狱案,邪灵教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被击毙了,别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但其实他只是下落不明而已,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
我一愣,说那人叫什么?
她想了想,对我说了两个字:“风魔!”
第十章 荆门找寻踪迹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风魔?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脑子一愣,继而突然想起了之前师父曾经跟我胡侃过的江湖往事,下意识地低声喊道:“你要找的,是邪灵教十二魔星?”
洛小北笑了,说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一点,不错,就是他。
我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离这个疯狂的女人远一点儿,然而被她一瞪眼,我又坐了回去。
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要跟这种疯女人硬着干,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见我这般知趣,洛小北嘿然而笑,说别那么害怕,不过是一个风魔而已嘛,瞧你吓得小脸儿发白的样子,真可爱。别紧张,现在的风魔跟以前的风魔,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在白城子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还能够留着一口气在就好了。我之所以找他,不为别的,而是他有我外公的一样东西,所以我势在必得。
你外公?
我愣了一下,说你外公是谁?
洛小北望了我一眼,说我外公的身份呢,比较复杂,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只是少个人帮忙跑腿而已,真不是让你去干什么拼命的事情,毕竟像你这样抱着一孩子,也实在没办法做些什么,对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心中其实也差不多能够明白。
这个洛小北的身份不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秘辛的,特别是她对那邪灵教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就连鱼头帮隶属于邪灵一脉这种隐秘事情,她都拈口而来;更有甚者,说起鱼头帮帮主,她都是直呼其名。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方才能够有如此儿的底气呢?
我对这个女子越发地猜不透了,也不愿多想,知道自己当真是倒了血霉,没事中途换什么车,搞成这个样子,还被人给捏住了小辫子,怎么蹦跶都不成。
懊恼了好一会儿,我方才问那我们到哪一站下?
洛小北说津门。
此津门并非荆门黄家的荆门,而是祖国首都的门户,四大直辖市之一的津门。
确定了行程,我便准备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没想到这女子却是个话痨,一脸好奇地问我,说对了,你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地就冒出来的吧,说一说吧,你什么来历?
我不想透露自己太多的信息,便下意识地胡编了一句:“我啊,我们村子以前有个破庙,我拜了那破庙的庙祝当师父,随便学了点小手段,不值得一提,你可别指望我能够帮你大忙,能力有限。”
洛小北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说能够把秦长老这样的佛爷堂精英干掉,你就别谦虚了。
我说真不是我干的,我就在旁边打打酱油而已,真正干活的,是另外两个人,尤其是那胖子,你别看他一身赘肉,可厉害着呢。
洛小北似信非信地望着我,说是么?
我瞧她一副瞧我不起的模样,不由得兴奋了,当下也是将我自己给一顿贬低,说得几乎一无是处。
我原本以为她会就此打消主意,另寻他人,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她嘿然而笑,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高手从来谦虚,你若是夸夸其谈,我或许就真的打算换人了,而现在你却如此谦虚,我可算是放心了……
我日!
科技日新月异,动车飞速前行,中途转了一次车,不知不觉便到了津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说话都带着相声口音的城市,哪儿都觉得新鲜。
离开了车站,洛小北问我有没有钱,若有的话我们就打的过去。
我之前工作时存的钱随着银行卡的丢失而冻结,也没有时间去重新补办,兜里的这点儿钱,可都是黄胖子的接济,哪里能充什么大款,被问到这话儿的我不由得一阵头疼,说大小姐,你自个儿身上不带钱的么?
她瞧见我是一个穷光蛋,不屑地撇嘴,说你等着,别走啊。
说着话,她就消失到了人群中,而没有等几分钟,小女子就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重新找回了来,说有这本事,还用得着随身带钱么?
我苦笑,说你没事偷人家的钱干嘛啊,人丢了,不知道得多着急呢?
洛小北拽着我到大街上打车,然后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下手也是挑人的,刚才瞧见一大胖子,脑袋大脖子粗,脖子上挂着一大金链子,满眼色眯眯的,这种人丢一两回钱包,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说话间,她已经将里面厚厚的一扎钱给掏空,然后将钱包随手丢在了旁边的垃圾箱上,说至于证件什么的,我拿它也没用,可不就给他留着了?
我口中不再说了,但总觉得她行事邪里邪气的。
这样的人,我若是有机会,定然得离她远一些,要不然总感觉会有惹火烧身的危险。
一路上我都抱着孩子不说话,而小米儿也装作普通婴儿,乖乖的,闭着眼睛睡大觉,洛小北打到了车之后,带着我们来到静海区下面的一个镇子。
那附近有一个很宽阔的大湖,下了车,她便在湖边不断地扫量着,似乎在看风水,又或者做些什么望气的事情。
我闭口不言,在她身后紧紧跟随,想着如何摆脱这个可怕的疯女人。
其实我有很多机会逃走,不过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因为把柄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倘若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一般,将我们那天的身份给报上去,麻烦可就随之而来。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我跑没跑,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连累了黄胖子和老鬼。
不逃走,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灭口。
只是这女子别看只是稍微地露出了一点儿手段,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却十分不同,总感觉是个小恶魔,开开玩笑还可以,倘若是我真的敢对她动了什么不轨的心思,转手之间就能够把我给灭了。
如此想想,仿佛真的只有帮她完成任务的一条路可以走,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会不会出尔反尔、得寸进尺,对我不依不饶吧?
我暗想着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就拼了老命,跟她同归于尽得了。
我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跟着走了大半个时辰,洛小北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水洼子附近,蹲在地上,然后开始从身上的小包里面不断地掏出些小玩意来,有罗盘、定星图、司南针和八卦铜镜,另外还有七块磨得圆润的龟甲。
我瞧她那小包并不算大,也不知道如何能够塞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洛小北摆放整齐之后,双手合十,先是往东天方向认真地拜了拜,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阵子,紧接着她将那七块龟甲轻轻往空中一抛。
龟甲落下,零零散散,她一脸严肃地观察着,不断地那罗盘来勘测,目光在龟甲和定星图上面来回移动。
我在旁边看着,脑子乱糟糟的,颇觉得奇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卜卦?
这玩意,能准?
洛小北口中不断地计算着,这时间颇为漫长,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终于将地上的这些东西给收了起来,然后站起了身,对我说道:“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这地面上的老大,是哪一位?”
我说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
洛小北一阵抓狂,说明面上的那是市委书记,我直接百度就知道了,还要问你?
我说我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哪里能够知道?
洛小北一瞪眼,说你不是有那么强的策反能力么,鱼头帮这么严密的组织结构,都被你策反得骨干叛变,这地头池塘小,总共也没几条大鱼,还推脱个啥咧?
我说你摸摸索索算了大半天,这是算出了那风魔在当地老大的手里了?
洛小北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先找到人再说吧。
我没有办法反驳她,于是琢磨了一下,决定按照从下到上、以点带面的方法进行找寻,首先我来到了镇子上最热闹的茶馆,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找到那最能侃的茶客,问他这一带有没有比较厉害的算命先生,或者神汉之类的人,我有大难,就想找人解一下。
那人是当地有名的八卦王,一下子就给我出了好几个主意,我将这些人的名字和地址记下,然后前往找寻。
第一个,的确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神棍,根本就没有踏入圈子,我一试就知晓。
不过第二个就有些意思了,多少也懂一些,就是口风严实,说什么都需要拿钱开道,我问洛小北要钱,小娘们抠门得紧,在一旁抱着胳膊,就是不说话,而那算命先生瞧见我们没钱,立刻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准备赶我们离开。
这会儿我也是来了火气,左右打量了一下,瞧见他这香堂里人不多,于是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算命老头的脖子。
紧接着,我朝着旁边的八仙桌猛然拍了一掌。
那八仙桌陡然间就塌了下去,化作许多碎片,而我则对这惊慌失措的老头儿说道:“还要钱么?”
算命老头的眼中闪过怨恨的神色,报了一个名字:“津门大侠温半城。”
嚯,温半城,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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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魔藏身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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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半城!
这名字霸气得一逼,而我却知道,一般叫出这样名字的人,必然不是什么能够成气候的角色。
因为他太不低调了。
洛小北有一句话说得好,高手从来谦虚,因为不谦虚的高手,死得通常都很早。
打听清楚了算命老头口中那温半城的地址之后,我出了香堂,对洛小北说道:“喏,人我已经帮你给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洛小北不屑地说道:“什么啊,那糟老头子不一定讲的真话——没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歹毒么?”
我笑了,说他是指望那温半城能够帮着他报仇,毕竟在这一片混,像他们这样的家伙,肯定是有交过份子钱的,回头他打个电话,我们又找上门去的话,那家伙自然得为难我们,报了一箭之仇。
洛小北沉吟了一番,说你讲得也对,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这般贸然找上门去,实在是有些欠妥。
我问那咋办?
她说不然的话,我们晚上去吧。
晚上的话,我们就得找一个地方待着,洛小北刚刚得了一笔横财,囊中阔绰,便带着我们找了一家不错的馆子吃喝,席间她突然问起了一个问题来,说王明,你这女儿不哭不闹,我也就不说了,一路上就没有看你给她冲过奶粉,换过尿布,搞得我都怀疑了——她到底是不是个活物啊?
她拿小米儿来开涮,我自然不给她好脸色,说这事儿就由不着你来操心了,还是多想一想晚上该怎么办吧。
洛小北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架势,毫不在意。
这小妮子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由着性子点,阔绰极了,我反正是不花自己钱,也不心疼,待菜上齐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毫不客气,而且还是风卷残云的气势。
瞧见我这般凶狠,洛小北急了,一边使劲儿吃,一边招呼我,说哎呀,你这人能不能别像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饥荒贼一样,给你姐姐我留一点儿……
到底是修行者,不但气力大了,胃口也变得深不可测。
服务员上菜来的时候,那眼神就好像看两个装逼犯,没等过一会儿,回来收盘子的时候,恨不得给跪了。
那足够十人份的盘盘碟碟,基本上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而这时的我,还抱着一罐汤再喝,瞧见那服务员快要惊得掉下来的眼珠子,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爽!
吃过饭,洛小北毫无女神风范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剔牙,一边对我说道:“老王啊,看在你跟我外公同姓的份上,我提醒一下你啊,暴饮暴食对于一个正常的修行者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你看那些有成就的道士,大多好几天才吃一顿呢,这是在净化身体里面的杂质,懂不?”
我说既然这样,那你还跟我抢,貌似你吃得最多吧?
洛小北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就是好几天才吃一顿啊,吃多点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说你其余的时间我不知道,这两天,一路上你可没少吃,正餐零嘴无数——对了说句真的,你有一点可是真的羡煞旁人呢……
她说什么?
我说你吃这么多,也不见胖,跟一柴火妞一般身材,实在是让人羡慕得紧……
柴火妞?
洛小北的眼睛一下子就好像带了火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嘴一撇,说不理你了,吃得有点儿撑,我去上一个厕所……
说着话,她就扭着腰肢,一摇一摆地离开。
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先生,是否买一下单?”
我愣了一下,说我有一朋友还在卫生间,等一会儿再买。
服务员笑容满面地说道:“先生,你的朋友刚才有事,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
我擦……听到这消息,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过了许久,这才面无表情地叫服务员把账单拿过来,仔细一算,发现把这顿饭钱付完之后,我连北上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了。
我黑着脸离开了饭店,结果刚一出来,就瞧见之前被我欺负的那个算命先生,正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瞧他那顾盼自雄的状态,明显是找到了强援。
我不敢与这地头蛇硬碰硬,直接转到了巷子后面去,结果洛小北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冲着我笑。
我气得胃疼,正要找她算账,算命先生那帮人就从不远处呼啸而过,洛小北笑颜如花,对我说你一大男人的,真的计较啊?
我说是,怎样?
她说那好,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叫了,你看看那帮人到底是过来追你,还是追我?
我苦着脸,说小姑奶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说罢。
洛小北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玩笑到此为止,我实话跟你说罢,两年前被关押在白城子监狱的风魔、魅魔逃狱,魅魔得以逃脱,而风魔被人击毙,但是我有消息表明,他并没有死。”
我诧异,说如果没有死,那又怎么样?
洛小北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风魔死了,所以连同他的事情也一样冰消瓦解,但是我外公当年交了一个东西在他的手里,对于我接下来的谋划至关重要,所以我必须找到他。”
我说那现在该怎么做?
洛小北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够帮我找到风魔,从他手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便不会报出你们几人的事情,并且任你离开!”
我伸出了手来,说君子一诺,快马一鞭。
洛小北伸手,与我轻轻一碰。
她的手,有些冰冰凉的。
两人离开,没有跟这一帮地头蛇打照面,到了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找到了算命老头给我们提供的地址,那是位于湖边的一处大宅子,明面上是一处封存的古建筑,不过却被用来当做了高档会馆,招待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我和洛小北来到了会馆外围,打量了一下这宅子,发现果然是地头蛇,周遭的防卫都很严,门岗哨位齐全,高墙大院。
从外面看,根本就搞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入夜时分,不断有好车开进了这处大宅旁边的停车场,我对车的研究不深,但是知道那车牌号能够有一串相同数字的,肯定都是牛人。
这不是有钱就能够办得到的,必须要有过硬的关系才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一直在树上观察的洛小北滑落了下来,对我说道:“他们在换岗了,趁着这时间,我们赶紧溜进去。”
两人早就瞄准了一处院墙,匆匆赶到,洛小北的身手极好,脚尖轻点,三两下就翻上了墙头。
她在上面停留了一秒钟,对我说道:“有电网,小心点!”
电网?
温半城的这么一个大宅子,居然能够配备得了如同监狱一般的设备,想必真的是有着大秘密。
洛小北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让她翻下墙,然后身子如蛇,攀爬而上,很快也翻上了墙头,紧接着即将一用力,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到了里面的院子里来,洛小北在黑暗处招呼我,说不错啊,背着一孩子,你都能够翻过来。
我嘿然而笑,也不多言。
两人朝着黑暗的地方一阵摸索,很快就来到了中间的院子里,这时才瞧见所谓会所,却是一个风月场所,只见一个个年轻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高开叉的旗袍在院子里穿梭,不时进入不同的房间里去,里面又传来一阵阵的莺声燕语。
我这辈子哪里见过这般高档的风月场所,不由得眼睛发直了,忍不住地朝着那些妹子雪白的大腿上面瞄了过去。
结果没有看两眼,洛小北便使劲儿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假的!”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即便是假的,人家也是有着满满的诚意嘛,对不?”
洛小北瞧见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她的胸口,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走,应该就在这里了。”
这时的她已经摸出了一个罗盘来,紧紧握在手中,一路疾走。
两人行于暗处,再加上这儿是外紧内松,倒也不妨事,一路就来到了后院的假山处,洛小北在这里停下,看了一眼罗盘,瞧见那儿的指针疯狂转动,脸上露出了喜色,说就在这下面,没想到啊,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她喜不自禁,刚要往前走,结果下意识地身子一矮,然后拉着我躲在一旁去。
我们刚刚躲好,就瞧见四五人用着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从假山小径那儿缓步走了出来。
我余光瞟了一眼,瞧见那中年男人梳着一个地中海的发型,一身儒雅恬淡,而眉目之间,却有着杀伐果断儿的狠厉,心中猛然一跳,想着这人,莫非就是温半城?
是个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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