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我是一个被苗女下蛊的“负心人”

  第四章 诡异,谎言
  老奶奶说起前面两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听到第三个名字,我整个人就愣住了神。

  李静静?

  这不就是昨天跟我在酒吧里聊天的那几位姑娘么,她们怎么就出事儿了呢?

  我扶着额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就觉得有些难过。

  我多少也能够猜出来了,她们之所以出事,却是因为问我的缘故,一定是那丽江十三镖的人觉得她们与我有联系,就掳走了去,试图从她们的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

  毕竟那娇艳女子之前可是瞧见了她们和我待了好一会儿的。

  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而那老奶奶则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还真的跟你有关系啊?”

  我瞧见她露出了戒备的神色,连忙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她们跟我呢,算是认识,昨天还一起在酒吧聊过天,我估计绑架她们的人,应该就是我的那些对头……”

  老奶奶紧张地说那可咋办,要不然咱们去派出所里讲清楚吧?

  我摇头,说奶奶,这事儿找警察没用,容我想想啊——这么着吧,我晚上乔装打扮一下,出门去探探风声。

  我回到房间里来,用油彩、橡皮泥和一些相应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涂抹,弄完了之后,差不多就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形象来,又找那熊孩子找了他父亲的一套衣服穿上。

  折腾一番之后,我又打了电话给黄胖子,问他帮我问过慈元阁了没有?

  黄胖子告诉我,说他问了,那边的回复,说丽江十三镖呢,是个不大不小的组织,在滇南当地挺出名的,之前曾经做过镖局,现在主要的营生是做旅游宰客,大镖头石爱平算是滇南道上有名有数的高手。

  我问他究竟有多高,黄胖子告诉我,三四个我加起来,未必能够敌得过人家。

  我秒懂了,听得出来,黄胖子让我不要惹这家伙。

  不过我不惹他,他却惹上了我来。

  丽江十三镖居然这般丧心病狂,连跟我聊过天的无辜游客都不放过,显然是对那份奖金势在必得。

  我如果能够忍的话,在熊孩子家里这儿,有吃有喝,待上个十天半个月,想来也无妨,但是说不定那三个妹子就给这帮肆无忌惮的家伙给祸害了去。

  我总感觉自己该做点儿什么,要不然心里面慌得很。

  我改头换面之后,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回到了房间里待着,闭目修行,如此一直到了夜里,外面一片灯红酒绿,我方才站起了身来,刚刚要出门,小米儿拉住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想要跟我一起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她,说宝贝,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之所以不带小米儿,是因为她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只要一带上她,就容易给人认了出来。

  我叫来了熊孩子顾西城,说你帮我照看好小妹妹,知道么?

  那熊孩子一口答应,说好,没问题。

  我下了楼,老奶奶张罗我吃饭,给我拒绝了,推了前门,我走出了小巷,来到外面的古街,朝着昨天我曾经去过的酒吧走去。

  很快我就来到了那个地方,昨天的那个民谣歌手依旧还在唱着歌子,我走进去晃了一圈,没有瞧见想要找的人,于是便转身离开了,如此在酒吧街上找寻了一圈,突然间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打量着我。
  我不动声色地走往旁边的小巷走去,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我,说老兄,等等。

  我没有回头,后背的寒毛却在一下子竖直了起来。

  这声音我挺熟,就是昨天我趴在墙头的时候,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

  我又走了两步,那人似乎急了,冲上前来,说嘿,老兄,停一下,找你问个事儿。

  我回过头来,一脸迷惘地说啥事啊?

  那是个脸色蜡黄的高个儿男子,他瞄了我一会儿,说老兄,你今天晚上逛了那么多的酒吧,挨家挨户地摸过去,到底找什么呢?

  我笑了,说老子找莫个子东西,犯得着跟你说么?

  我说得不客气,那脸色蜡黄的家伙顿时就黑起了脸来,说怎么说话呢,问你话,你答就是了,非要我使些手段出来,把你给弄得服服帖帖了,你才高兴?

  我左右瞄了一眼,瞧见这儿就他一个人,心中已然没有了那份忐忑,便笑着说那好,你想干嘛?

  那人走上前来,说听说过我们丽江十三镖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怎么了?

  那人指了一下自己,说那就让你晓得一下,我是丽江十三镖的五镖头马良,人称赤兔马,好好合作,就不用吃太多苦头,实话告诉我,是谁让你挨家挨户地找人的,你到底在找谁呢?

  我摸着鼻子,说我找我家大小子呢,那家伙偷了家里面的钱,到处风流潇洒,若是被我撞到了,打不断他的狗腿。

  那人缓步走上了前面来,说你倒是死鸭子嘴硬啊,我都跟你说这么明白了,不肯交代?

  我装作懵懂无知的表情,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人在离我只有三米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我表情不变,而等到对方冲到跟前的时候,朝着旁边轻轻一偏,然后一记十三层大散手,朝着那家伙拍去。

  我这是轻描淡写,开始之前,毫无敌意,而那人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足尖一转,却是绕开了我的摔碑手。

  我一掌拍了个空,那人却是转身一扭,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软剑来,朝着我兜头罩来,口中还冷冷地笑,说想要扮猪吃老虎?你想多了吧,真以为老子是第一天出来闯江湖啊?

  那家伙手中的软剑缠于腰间,柔软得如同面条,然而一旦灌注劲力,却铿然有声,复直如弦,光华散落如雨点而下。

  那人的身法轻快敏捷,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厉害得紧。

  我没有料到对方一上来就如此扎手,却是有些给惊到了,下意识地后退,却见对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骤然收了剑,遥遥指着我,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跟我装糊涂,到底是谁叫你过来的。

  我后背靠着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丽花帮的人!”

  那马良终于恼怒了,说放屁,丽花帮一堆婊子,就没有一个带把的,你这是诚心想要拖延时间对吧?那好,我送你上西天,让你慢慢等着。

  对方手中的长剑一挺,那剑尖摇晃,却是化作万道利光,朝着我的周身要穴刺来。

  这家伙是个高手。

  很厉害的家伙,手中的长剑一起,便连绵而来,让我根本无法硬撼,唯有步步后退,一直到了巷子角落处,突然间我瞧见旁边有一根废旧的钢管,顺手就操了过来,朝着前方猛然一棍子甩了过去。

  那马良瞧见,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一下子又化作了绕指柔,缠着这根铁管,朝着我的握处卷来。

  这人的剑法精妙无比,我知道未必能够抵挡,当下也是将那铁管往后一扯,然后陡然间朝着他撞了过去。

  软剑最厉害的,就是软硬不定,变化多端,但是如果一旦近身到跟前,他未必能够有用。

  果然,我一撞入其中,那马良回剑来刺,却被我一下子就躲开了去,然后按住了他的双手,两人直接就滚落到了地上去。

  那马良不但剑法厉害,而且小擒拿手也是十分了得,当下也是立刻调整身体,想要顶我。

  不过我没有给他机会,使出了南海龟蛇技,一下子就缠住了对方。

  我将左手按住了他拿剑的手,他一开始奋力挣扎,随后我手掌上面的力量不断加强,热力灼发,他的表情就变得扭曲起来,一边闷哼,一边想用另外一只手来掐我。

  对方作战的手段老道,力量却稍逊于我,被我按得死死,紧接着我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告诉我,你们把那三个女孩弄到哪儿去了?”

  那人却一下子认出了我来,咬牙说道:“你是王明?”

  我死死压着他,张开了嘴,在他耳边低声吼道:“快点说,你们把人给抓到那儿去了?”

  马良莫名其妙,说什么把人抓到那儿去了,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说就是昨天跟我在酒吧里聊天的那三个女孩,她们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马良说天地良心,我们绝对没有没有动她们——我们的目标就是你,何必搞得满城风雨呢?

  啊?

  我心中咯噔一响,突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抬起手来,一手刀砍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眼神涣散,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我不放心,又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记。

  完了之后,我这才从他手上搜出了一个手机来,在脑海里回想起李静静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

  没两声就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李静静愉快的声音:“喂,你好,找谁啊?”

  我一愣,说你好,我是昨天酒吧见过的老王啊,对了,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李静静回答,说我们啊,刚刚吃过饭,正准备去玩儿你,你在哪儿,要不要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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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妥协,据点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声音充满了欣喜,仿佛在为我打电话过来而显得有些兴奋,毕竟在这么一个艳遇之都,碰见一个还算是比较欣赏的异性主动讨好,着实是件不错的事情,然而我却惊讶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的心中充满了震惊,脑子一时半会,却是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李静静没事儿,并没有失踪。

  那么也就是说,熊孩子顾西城的奶奶在说谎。

  她为什么说谎呢,而且还讲得那般惟妙惟肖,以至于我连打个电话去确认的心思都没有。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对人的心里研究得很透彻的老东西。

  她骗我,有什么可以贪图的呢?

  我想着,突然间心就是猛然一阵抽搐——天啊,小米儿给我留在了那房子里。

  小米儿之前是想跟着我一起离开的,然而我却考虑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不如将她留在那儿,而我则过来瞧一眼。

  当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考虑,而此刻回想起来,却实在是太白痴了。

  我怎么能够毫无防备地去信任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呢?

  我谨慎了那么久,此刻去栽倒在了一个熊孩子和一个老太婆的手里,着实是有些不知死活啊……

  等等,情况未必如我猜测的那般糟糕,兴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呢?

  我归心似箭,就想着赶紧回去瞧一眼,所以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的任何话语,直接挂断,将手机给丢进来阴沟里,把那人也拖着进了去,顺手将他那把十分好用的软剑给团了起来,然后快步朝着离这儿并不算远的民居狂奔而去。

  我出来很久了,希望不要有什么变故才是……

  我用了两分多钟不到,匆匆赶回了那熊孩子家,瞧见正门紧锁,推了一下,发现进不得,也没有任何犹豫,绕到旁边的小巷,直接翻墙而进。

  我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冲进屋子里,瞧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楼下也没有,楼上也没有,不但那老太婆和熊孩子顾西城不见了,就连小米儿也失踪不见。

  我把熊孩子顾西城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心中突然间就是一阵悲凉涌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不住就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我抽得很用力,因为只有这般,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愤恨之情。

  抽完了耳光,我不断地吸凉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自暴自弃,对于小米儿来说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事实就在眼前摆着,小米儿给人劫持走了,以她的水平,倘若被人拿捏,对方要么是如同良辰大和尚那般的高手,要么就是对于蛊胎习性最为了解的家伙,而如何找到对方,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我没有在楼上久留,而是快步跑下楼,来到了厨房。

  厨房的桌子上,有一桌子的菜,用纱网给罩着,我闻着有一股异味,上前过去一掀,瞧见里面竟然是满盘子翻动的黑色蠕虫。

  蛊毒!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出发之前,那老婆子曾经招呼我吃了饭再走,还好我当时心系李静静她们的安危,所以没有留下来尝一尝,而倘若当时但凡吃了一口,这些虫子,恐怕就落进了我的肚子里了。

















































































































































































































































































































































































































































































































































































































  蛊师,顾西城的奶奶,定然是一个很厉害儿的养蛊人,居然连我都没有能够发现。

  我回忆起来,觉得顾西城肯定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这一点从他房间里的种种布置和言谈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小孩子倘若也能够隐藏得这般深,我也就真的认栽了。

  他显然不是,那么也就是说,只有那老婆子一个人在谋算,而她能够知晓李静静等人的名字,必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既然是这样,她肯定或多或少地跟丽江十三镖有着一些牵连。

  不行,这里不能久留了,我得赶紧离开。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走,重新回到了刚才与那马良交手的小巷,瞧见这哥们还在阴沟里躺着呢,显然是我刚才的下手,着实有些重。

  我心中已然确定了那个老婆子跟丽江十三镖有些关系,也就将找到她的希望,寄托于这人的身上来。

  我过去,顾不得阴沟污水的肮脏,将这人给拖出来,用他的衣服和腰带,将此人给绑得严实,然后拖到了另外一处僻静的角落,狠狠扇了两个大耳刮子,把那人给弄醒了过来。

  那人一清醒,立刻奋力挣扎,而我则在黑暗中缓缓地说道:“赤兔马对吧,咱好好商量事情,别逼我出手杀人。”

  马良也都胆大,冷声喝道:“这可是丽江,我们的地盘,你敢么?”

  我心系小米儿的安危,作为父亲的责任沉重地压在肩头,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地冷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跟我讨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你知道荆门黄家为什么对我发出江湖通缉榜么?”

  那人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杀了荆门黄家的嫡系子弟黄养天,而当时他死之前,也是跟你一样问我。

  马良被我这凶狠的一句话给问住了,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良久,方才说道:“兄弟,我们只是求财,没有必要闹得你死我活的,这样,你放了我,我尽量游说十三镖的兄弟不为难于你,你看如何?”

  我说咱们先别谈这个事情,我问你一个人。

  马良说谁?

  他这么一问,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连熊孩子顾西城奶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晓,心中越发气愤,不过却还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描述起了那老婆子的容貌,以及她家的住址。

  完了之后,我说她知道昨天在酒吧跟我交谈的那三个女孩儿的性命,应该是跟你们的人有过交集,告诉我,她是谁?

  马良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听你的描述,那人应该是五毒教的西花婆子。”

  五毒教?

  我眯起了眼睛,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玩意?

  马良说五毒教最早发源于玉龙雪山的一群苗人,之前很辉煌的,后来得罪了大理段家,然后就没落了;他们行事很隐秘的,大部分人都隐居在深山里面,足不出户,不跟外人交流,也只有我们这些本地人,才能够知晓一二;至于西花婆子,跟我们十三镖打过交道,毕竟在这个鬼地方,总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偶尔也会找她帮着解蛊……

  我说这个老婆子很厉害,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炁场浮动呢?

  马良说怎么讲呢,这老婆子修为一般,你若是要偷袭,很容易就能够把她给撂倒;但若是她有所准备,嘿嘿,我相信你绝对会后悔成为她的对手。

  我说别说废话,告诉我,她现在最有可能去哪儿。

  马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五毒教在白沙镇那边有一个联络点,那老婆子如果劫持了你的女儿,恐怕会到那儿去。”

  我问明了具体的地址,站起身来,有些犹豫如何处理面前的这人。

  马良显然也猜测得出我的心思,有些慌了,说王明,你可别过河拆桥啊,我刚才还给你出谋划策,回头你一剑杀了我,这事儿可不仗义。

  我说你刚才挥剑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马良哭丧着脸,说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荆门黄家的人在通缉榜里面说你修行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只以为是块肥肉,放着钱不挣,那岂不是傻子,所以才会出手的;早知道你这么强悍,就不趟这浑水了。

  我冷笑一声,说真当我是无依无靠的江湖杂鱼呢?实话告诉你,我是东北天池寨黄金王家的人,你们若真的抓了我,送到荆门黄家去,那几百万是得了,就等着回头的报复吧。

  天池寨?

  这个时候,我也只有拉起虎皮扯大旗,借借威风。

  马良是老江湖,隐约听到一些传闻,下意识地抽了一口冷气,说骂了隔壁,荆门黄家真害人,你们神仙打架,让我们这些人遭什么殃啊?

  不管如何,这人是杀不得的,我想了一下,问他,说你有车么?

  马良说有。

  我问了他停车的地方,然后对他说道:“这事情与你无关,你不搀和,能捡一条命;这样子,你给我指路,带我去白沙镇,若是我能够找到那老婆子,放了你也无妨。”

  得了我的承诺,马良倒也尽力,绕了路,带着我来到停车场,并把钥匙交给了我。

  我把他捆在副驾驶室里,然后开车,一路朝北,在马良的指点下前往白沙镇,因为有老司机在,所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那一处据点,我将车灯关着,缓缓从那门前走过,突然间后背一挺,眼睛就眯了起来。

  远远的,我瞧见了在那一栋小楼的门口,有一个人。

  那个人却是熊孩子顾西城,他蹲在门口哭泣,而旁边则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劝他,不停地摸着他的脑门,而那孩子就是不乐意,两人吵了一阵,顾西城突然站起身,一边抹眼泪,一边朝着马路这边冲了过来。

  好机会!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第六章 真汉子,恶婆娘

  ********************************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在瞧见顾西城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就是一阵狂跳。

  事到如今,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就是这熊孩子的奶奶西花婆子掳走的小米儿,这事儿其实挺难办的,毕竟有这么一个把柄在对方的手上,被拿捏着,我很难有所作为。

  但是此刻却不一样了,那熊孩子是西花婆子的孙子。

  为人父母,彼此的心境都明白,那就是宁可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意孩子出事,所以如果我能够把这熊孩子给劫持了,说不定能够把小米儿给换回来。

  想到这里,我油门一轰,直接冲到了那顾西城的前方去,那孩子瞧见黑暗中有车过来,也给吓了一跳,我猛地一踩刹车,打开车门,冲到了顾西城的身边来,他借着余光,抬头来看,惊喜地喊道:“王哥……”

  我没有跟他多说,一把抓着这孩子,就往车里拽去,而追来的那女人则惊声尖叫道:“你是谁,你干嘛呢?”

  我将熊孩子给推上了汽车的前座,自己也挤了上来,把他给推到副驾驶室上,然后关上门,冲着外面喊道:“想要这孩子的性命,就叫西花婆子出来!”

  那女子手往腰间摸去,紧接着朝着我这里一甩。

  我踩了一脚油门,听到后面的玻璃一阵碎,却是不知道她用什么东西,将后车窗给砸烂了。

  我将车子发动,朝前冲了一圈,旁边的熊孩子惊魂未定地喊道:“王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守住小米儿来着,结果我奶奶非要拉着我走;我不肯,她就直接把我给敲晕了,我醒来的时候瞧不见人,就一直闹……”

  我冲他笑了笑,说没事的,不过一会儿王哥可能要拿你跟你奶奶换小米儿,你可别乱动。

  他一脸正义感地说道:“好,我保证不动——我奶奶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跟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马良挤在副驾驶室上,我在前面一个猛甩头,然后折返了回来,这个时候瞧见顾西城的奶奶已经出了屋子里来,而在她的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女人,年纪不一,有的和她差不多大,有的三四十岁,也有二十出头或者不到的小姑娘,总之是老中青三代皆有。

  而在女人的旁边,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脸的蛮狠和凶戾。

  我将车停在了对方的十米之外,然后摇下车窗,提前警告道:“刚才扔东西的那个娘们,我最后说一句,你的手要是再干扬起来,我的剑,就会把顾西城的脖子给刺穿,你信不信?”

  那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个狗日的,你特么的有本事放开我城仔,冲老娘来!一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意思么你?”

  她这般的狂躁让我有些诧异,回头低声说道:“这女人是谁?”

  熊孩子低头说是我妈。

  呃……

  看起来这一家子都是五毒教的人,唯独这熊孩子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想学点儿功夫,都没有人教,难道你们真的不考虑传承,就指望着这孩子考大学?

  我无力吐槽,只是冲着那女人喊道:“这种龌龊事是你们先做出来的——我把女儿还给我,你儿子就没事了。”

  女人浑身发抖,回头望了一眼西花婆子,哭声哀求道:“婆婆……”

  熊孩子的奶奶,也就是西花婆子,她在家里的时候,佝偻着身子,满脸愁苦,就跟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妇人一般,然而此刻表明了身份,整个头都抬了起来,立刻表现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一对眼珠子居然是白色,宛如夜晚的猫头鹰一般诡异。

  她远远地瞧着我,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来,说你让他杀,杀了城仔,我看他手里面还有什么底牌。

  什么?

  那老婆子的话语一说出口,不但那女人愣住了,连我都有些慌乱。

  什么情况,这也太黑了吧,这可是你的大孙子呢,不是说隔代亲,你应该最心疼那熊孩子才对,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呢?

  我心头发苦,却不动声色地笑了,说西花婆子,不错,够狠毒,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瞒得住我,让我吃亏上当。

  那老婆子咧开没有几颗牙的嘴巴笑了,说我其实啥都没干,你却自己跑到了我这里来,这样讲起来,其实都是缘分呢,合该这蛊胎落在我的手上呢。

  蛊胎?

  我眯起了眼睛,知道这老婆子是个识货的人,居然知道小米儿是蛊胎的身份,心中忐忑,却平静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把我女儿还给我咯?”
  老婆子慢悠悠地说道:“之前的时候,就听说独南苗寨的锦鸡蛊苗曾经培育出了先天一脉的大巫蛊胎,不过却给人截了胡;我们在这偏远地方,鞭长莫及,也只是羡慕羡慕而已,没想到居然就送上了门来——小王,你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王明吧?”

  我说你倒是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既然如此,应该知道我的行事风格。

  老婆子笑了,说对,我知道,胆大包天嘛。

  我说对,我就特么的是一条疯狗,别人对我客客气气,我也就以礼相待,谁要是敢没事过来咬我两口,咱就以命相搏,你还别不信……

  那老婆子摇了摇头,说是么,你以为你能够吓得了谁呢?

  我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软剑来,猛然一抖,架在了顾西城的脖子上,然后厉声喝道:“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掰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孙子!”

  我厉声喊道,一副搏命的姿态,然而那老婆子却当做没听到,指着副驾驶室上面的人说道:“你旁边这个,应该是十三镖的五镖头马良吧?”

  我说是又怎么样?

  老婆子指着我身后,说道:“正巧了,十三镖的人找不到自己的五镖头,就问了一下我,我恰好觉得你应该会过来,所以让他们过来瞧一眼……”

  我朝着车子的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却瞧见有七八个穿着紧身衣的人,从街道那边快速地扑了过来。

  顾西城的母亲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哭嚎一声,朝着她婆婆跪倒去,而我则没有半分犹豫,将油门一踩,那车就一下子蹿了出去,然后沿着公路疯狂发动。

  看得出来,那西花婆子完全不在乎顾西城的性命,不但没有想着救他,居然还把十三镖的人都给叫了过来。

  我靠!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心思歹毒的奶奶,就为了一个身外之物,至于将自己的大孙子都给放弃么?

  我疯狂地开着车,在那道路上飞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冲出了白沙镇,然后向北奔行,因为我知道十三镖的这伙人绝对不会考虑到顾西城的性命,甚至连赤兔马马良都未必放在心上,若是被这伙人缠住了,我可连翻本的底牌都没有了。

  一边疯狂踩着油门,我一边回想起那老婆子嘴角浮现的微笑,就仿佛在嘲笑我的懦弱一般。

  这情绪烫得我难受,我忍不住地用余光打量起了旁边死死抓着座椅的顾西城,想着把这小子给宰了泄愤,让那老婆子也尝一尝亲人离别的痛苦。

  然而当瞧见那熊孩子一脸的蠢样,我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下手。

  孩子无辜。

  不管西花婆子到底有多么可恨,但我终究不是与她一般的禽兽,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唉……

  车子离开了白沙镇,一路向北,狂奔了大半个小时,我拐向了旁边的一处岔道,一直来到了一处河滩前,我终于停下了车,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使劲儿地敲打那方向盘,怒声骂道:“我艹、我艹、我艹……”

  如此发泄一番,我走到副驾驶室,把顾西城和马良给拉了下来,扔在河滩上,然后再次上车。

  顾西城以为我抛弃他了,吓得连忙来敲车门,说王哥,你别把我扔下啊……

  反倒是马良如释重负,说傻小子,人是饶了你性命。

  我深吸一口气,对顾西城说道:“小子,你回去吧,我不为难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顾西城愣在了原地,他并非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泪水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里来,冲着我喊道:“王哥,我奶奶和妈妈她们做错了,我去找她们,让她们放了小米儿!”

  他哭喊着跑开了去,而躺坐在地上的马良突然笑了,说王明,你这样的性格,会吃亏的。

  我瞧了他一眼,说没办法,我是人,不是禽兽。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对我说道:“虽然我今天被你折腾了一晚上,还损失了各种东西,但是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你王明,是条真汉子。”

  我耸了耸肩膀,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发动油门,准备离开,而这时那马良突然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告诉你五毒教的老巢——就在玉龙雪山东面的吊水井,如果你想要救回你女儿的话,或许去那儿蹲着,会有些作用……”

  车子陡然冲出,我冲着那个家伙挥了挥手:“谢谢。”

  **********第一更*************
  第七章 吊水井,五毒教

  ************第二更************
  马良的车子是一个很明显的目标,我并没有将其开出多远,而是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儿之后,把它给扔在了野地里。

  下了车,我提着那把精钢软剑离开,然后无力地趴在了草丛中,让那尖锐的草根子扎着自己的脸。

  只有痛,才能够让我烦躁的心情稍微冷静一点儿。

  鼻尖上有泥土的芬香,而我却有一种要哭的感觉。

  我开始想小米儿了。

  真的,我想了,思念像难以遏制的野草,疯狂生长着,感觉她就好像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了,我牵着她的手,好像能够一直走到天荒地老,然而我却愚蠢地把她给丢了。

  我开始反思起自己这些天来所作的事情,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我能够忍辱偷生,留在天池寨,或者跟荆门黄家保持妥协,又或者稍微没有那么嫉恶如仇,对于燕子的这些事情当做没有瞧见,会不会变得好一些呢?

  思索了许久,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倘若我这般妥协了,我也将不是我自己。

  我王明就是这样的性格,永远也学不会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潇洒。

  天池寨王、宋两家满门算计,永远都不会瞧得起我,而燕子的事情,即便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为她而主持公义。

  人就是这样,心里面的坎,很难自我逾越。

  想明白了这些,我重新站了起来。

  既然后悔无用,那就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那五毒教既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子就让你们特么的不得安宁,让你们这些狗日的豺狼虎豹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字剑是怎么成名的?

  他一无名头二无背景,南海一脉的传承在中原毛用没有,还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剑一剑砍出来的?

  人就是这样,只有让自己变得凶悍,方才会少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麻烦招惹。

  我开始考虑是否要去那吊水井。

  马良说那儿是五毒教的巢穴,我也许能够在那里找到我女儿,然而对于这个事情,我还是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首先马良与我之间,属于敌对身份,尽管我把他给放了,但绝对不指望他能够知恩图报,转过头来就帮我,倘若是他故意设的圈套,让我前往哪儿,他好带着丽江十三镖的人去那儿蹲守,问题就复杂了;其次如果吊水井真的是五毒教的巢穴,必然伏兵处处、危机重重,凭着我现在这半调子的水平,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救出小米儿么?

  我没有那个自信,最大的可能,还是将自己给折腾进去。

  思索了好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这是我唯一救出小米儿的机会。

  倘若是我转身向南,一路奔逃,或许能够避开这些家伙的追查,但是却会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女儿。

  我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小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里面的全部,我难以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所以这即便是陷阱,我也不得不跳进去。

  没有太多的犹豫,我拿着从车上放出来的地图,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在山林中快速奔走。

  我需要尽快赶往吊水井。

  越早赶到,我便能够越早进行布置,增大自己逃生的机会。

  一夜奔忙,我在凌晨的时候,踏着风霜赶到了吊水井附近的山梁,这儿崇山峻岭,到处都是密集而险峻的悬崖陡壁,而玉龙雪山就在离这儿并不算远的地方,我一路走,路过了好几个景区地点,感觉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而一直走到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在山林的一角处,瞧见了吊脚楼的踪迹。

  当瞧见穿着蓝黑色苗服的人在村口耕田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这儿,就是吊水井苗寨,五毒教的发源地。

  此刻的我,已经是十分疲惫了,然而却强打着精神,在外围绕了一大圈,确定了这儿进山的一条道路,然后找了一个制高点蹲守着。

  站在这里,能够瞧见山里的进出者。
  临近雪山,即便是有阳光,但是气温也有一些低,不过这温差变化,对于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双手抱着胳膊,像个讨饭的乞丐,蹲在地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困意逐渐就涌上了心头来,于是将耳朵贴着地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和人语,从远处传来,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瞧见有一行人由远而近地走来。

  在队伍的末尾处,我瞧见了五毒教的西花婆子。

  除了西花婆子,我还瞧见了熊孩子顾西城,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清醒,而是处于昏睡状态,被他母亲给背着,而在另外一个老婆子的手上,则抱着小米儿,那孩子也在呼呼地大睡着。

  因为没有擦药膏的原因,我能够瞧见她裸露出来的左手上,有着细碎的鳞甲,五彩光华,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些反射光。

  马良没有骗我,这儿真的就是五毒教的老巢。

  瞧见小米儿的那一瞬间,我有种忍不住跳下去劫道的想法。

  然而我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我强行低下了头来。

  既然知道小米儿在哪里,我就有时间和机会慢慢地琢磨。

  这一行人进了寨子,没多一会儿,夜幕降临了,寨子里家家都升起了烟火,而我的肚子则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我盘腿而坐,平静地修行着。

  如此一直到了月上当头,夜色正浓的时分,我方才开始了行动。

  猫着腰,我在林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着。

  那寨子的前面和左前方是一片开阔地,被开发成了耕田,一览无余,并不适合潜入,但是在右边和后面那儿,则是高低起伏的山林,从那儿过去,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白天的时候,已经有过勘测,所以晚上找寻的时候,并没有那般手足无措。

  然而当我就要接近的时候,突然间却停下了脚步来。

  不对,有东西……

  我侧耳倾听,感觉到前方的黑暗处,不停地传来了嘶嘶的叫声,另外还有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让人听了感觉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一阵接着一阵地冒了起来。

  就在我这般犹豫的时候,突然间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慌忙朝着旁边的一棵树后靠去,感觉那脚步声即将赶到这儿,这树下也并不保险,于是手攀着那树皮,一跐溜就爬到了树冠上去。

  我这边刚刚上了树,就瞧见有三个人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他们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住,望着远处的寨子,开始低语。

  对方说的是方言,语速又很快,我一开始听得并不是很仔细,等他们走近的时候,我方才听到一言半语。

  他们到这寨子里来,是偷东西的。

  短短几句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却知道其中有一个人的儿子中了蛇毒,那种蛇毒十分稀少,只有单叶藏红草作为药引,才能够解毒,但是这玩意,只有吊水井苗寨这里才有。

  那人曾经过来求药,结果人家说这东西是他们最珍贵的草药之一,每一株都费尽心血。

  吊水井苗寨的人,跟他们要二十万一株。

  这个汉子拿不出这个钱来,又不想自己的儿子活活毒死,只有铤而走险,找了几个相熟的弟兄,夜潜苗寨,准备偷一株回去。

  从对方的身手来看,应该也算是修行者,至少是练武之人。

  其实在我看来,修行者如果真的想挣钱,并不是没有路子,只要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一切问题就将迎刃而解。

  但是这几个人,却终究还是拿不出二十万,反倒是让我肃然起敬。

  人活着得有底线,得有良心,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们就有底线。

  总共三人,商量了一下,然后朝着前方缓慢摸去,而就在这个时候,趴在树冠上的我突然间就感觉到左手上面,一片冰凉。

  那是一种细腻而粘稠的触感,从我的指尖缓慢地延续过来。

  这是……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时候,突然间那玩意就朝着我的脸上射来,而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伸手一抓,然后将那东西给按在了树上。

  借着头顶的月光,我发现袭击我的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蛇。

  是蟒蛇,一条足有碗口大,不知长度的花斑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树上垂落了下来,张嘴朝我咬来,当头给我按住之后,它猛然一收缩,身子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将我给陡然缠住。

  那蟒蛇的身上满是滑腻的鳞甲,肌肉一涨一缩,力量在一瞬间就涨大许多,我给缠住自己,胸口的气息就好像给榨干了一般,满脸通红。

  啊……

  那蟒蛇的蛇身收缩不定,力量陡然增大,这时我再也顶不住了,直接从四五米高的树上往下摔落,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而凄厉的惊叫声。

  啊!

  摔得头昏脑涨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词来。

  果然是五毒教。

  毒!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第八章 三雄,密议

  我跟那条大蟒蛇从树上一起摔落下来,砸得头昏脑涨,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蟒蛇却借力一卷,用身子将我给直接缠了起来,然后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产生了巨大的挤压力。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一阵憋闷,浑身的骨头咔咔作响,眼睛也快翻白了,想要挣开这玩意的束缚,结果发现竟然根本没法受力。

  我奋力挣扎,结果被越缠越紧,眼前就是一阵黑。

  就在我与这大蟒蛇在殊死搏斗的时候,前面那几人又匆匆忙忙地折转了回来,瞧见地上的我,不由得惊声喊道:“大哥,这里有一人。”

  吓!

  那几人都给这一人一蛇交缠的情况给吓到了,有人慌里慌张地喊道:“大哥,别管闲事了,我们快走吧,五毒教的人快追上来了。”

  发现我的那人也劝,说对,走吧,那帮人太狠了,给他们知道,就没有好果子吃的。

  两人相劝,而唯一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大哥的人却停下了脚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将手中的一根铁榔头猛然举起,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大蟒蛇的七寸上。

  咚!

  他用的劲儿很巧,似乎很轻,但实际很重。

  猛地一下,我能够感觉到一股鼓荡的炁场之力冲击在背上,紧接着那宛如牛皮糖一般毫无着力点的蟒身突然一下变得僵直。

  这玩意柔韧无比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下手,而它这般一僵硬,继而又变得松弛,我却终于有了办法。

  想起南海龟蛇技的奥义,我将身子一转,变得柔和,然后手从缝隙里滑出,摸到了腰间团起的软剑,陡然一震,紧接着长身而起,将这条大蟒蛇给一下子切成了好几段,破壳而出。

  哇喔……

  有人低声喊道:“是个练家子!”

  那大哥朝着我说道:“别说那么多,三更半夜跑这儿来,又被那大蟒蛇给捆住了的,想必阁下不是五毒教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跟我们走,他们的人追上来了。”

  那人话语豪爽,我也不多磨叽,点了点头,然后踏着一地蟒血往外冲。

  有一个家伙跑到我的身边来,朝着那蟒身里面掏了一把,说这蛇胆别浪费了,可是好东西。

  那人拿了就走,四人朝着林子里一阵狂奔,身后不断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追了我们好几里路,方才停下。

  我们不敢停,一直走到了那边的山坳子里,有一个体型稍微粗壮一些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歇会儿。”

  这是我方才来得及打量这些人,借着月光,我瞧见那大哥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胡渣,长得很粗犷,坐地上那壮汉,一身肌肉。

  还有一个身材很瘦弱,长相也很猥琐,一股子老烟叶子的味道。

  那大哥瞧见我在打量他们,很大方地伸手过来,说道:“我叫金老三,这是马秃子,地上这个是老壮。”

  我擦了擦手上的蟒血,说幸会,王二。

  那长相猥琐的马秃子冲着我笑,说王二兄弟的身手不错,特别是这把软剑,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我没有多问,只是谦虚地说哪里——马老大说笑了,等等,你又不是光头,干嘛叫做马秃子呢?

  地上的老壮忍不住笑了,说他只是上面不秃而已。

  他的笑容古怪,我瞧了旁边的金老三一眼,顿时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笑,说你这情况倒也特殊……

  马秃子尴尬地笑了,而这时金老三则盘问起我的身份来:“王二兄弟,你这半夜三更的,跑到这苗寨子的后山来干嘛,还惹到了人家放养在这儿的缅甸蟒?”

  我之前在树上听过三人的直言片语,知道对方的诉求,与我差不多,也不隐瞒,说五毒教的西花婆子抓了我女儿,我是过来救人的。

  西花婆子?

  金老三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那老东西不是据说在丽江城里隐居起来了么,怎么又干这种没屁眼的事情啊?

  我说唉,其实我抓了她孙子来交换的,结果狗日的老婆子恶得很,居然连自己孙子的命都不管了,害得我没办法,人给放了,自己又跑到这儿过来寻找机会……

  金老三肃然起敬,说老弟你是个讲究人,不过显然你女儿肯定有过人之处,要不然那老婆子不会这么拼的。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在多说。

  金老三往回瞧了一眼,说我们之前踩了几回点,防范都没有这么严格,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三步一哨十步一岗的,马秃子差点儿就栽进去了,今天算是没办法了;王二兄弟,这么的,你要是放心的话,先跟我们回去,咱们到家了,商量一下,回头再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他显然是瞧上了我的身手,觉得多一个人的话,把握说不定会更大一些,便出言邀请我,而我则也想找熟悉五毒教的人为伴,当下也是一拍即合。

  双方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继续出发,朝东而走,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了一条江边。

  那江水汹涌,湍流不止,两边的峡谷险峻,难有平缓处,我们通过了索道渡江,来到了一个阿尼哈都的地方,终于到了金老三的家里。

  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落,总共就十几户人家。

  金老三把我领进了屋子里,我瞧见房子十分破落,是木制的吊脚楼,修修补补,里面的家具也很陈旧,甚至都没有电灯,一盏煤油灯照亮房间。

  刚刚进屋子里,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就迎了上来,期待地拿到没有?

  金老三没有说话,而老壮则闷声闷气地说道:“没有,嫂子。”

  女人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瞧见了跟着走进来的我,讶异地问道:“这位是?”

  金老三介绍,说这是王二兄弟,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他被一条蟒蛇给缠住了,弄了一身血,你去烧一锅热水,再准备一套我的衣服,一会儿给王二兄弟用。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没事的。

  金老三说这怎么行,你浑身黏糊糊的,自己难受,我们瞧见了也不得劲儿。

  那女人点头,朝着厨房走去,而马秃子跟自个家一样,拿了个竹瓢,去水缸里舀了水,满满地喝了一口,站在厨房门口,问那女人,说嫂子,妮儿怎么样了?

  女人说还在发烧呢,一直在胡言乱语,看得我心里难受……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抽泣了,而旁边的马秃子还火上添油,说老大,石门坎的罗婆医可说了,妮儿这身子可撑不过三天,要是再弄不到那单叶藏红草,咱侄女可就没命了啊?

  老壮气呼呼地吼道:“五毒教的那帮狗日的也是欺负人,凭什么一株药,他要二十万,这不是讹人么?”

  马秃子说讹的就是我们这帮人,鲁八婆她们知道我们阿尼哈都这般爷们,跟太上峰有渊源,而以前五毒教跟太上峰有过嫌隙,还火拼过好几回,这一次不拿捏我们,有怎么可能罢休呢?

  老壮火气很大,说实在不行,咱们去干一票……

  他刚要说话,一直沉默的金老三终于发话了,说闭嘴,都跟你说过了,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够干;只要敢做,那报应迟早就会来的。

  老壮这时才发现旁边还有我一个外人,立刻闭上了嘴巴,只是依旧气愤,瞪着眼睛,忿忿不平。

  金老三挺有大哥风范的,从旁边的墙上摸出一杆烟枪来,磕了磕烟灰,说老壮,你老弟大概能够什么时候回来?

  老壮说从这里去太上峰,来回也都三天,算上今天,后天才能回。

  金老三沉默了好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装着烟叶,完了之后,方才看了我一眼,说王二兄弟,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反正我是准备跟五毒教死磕了。

  金老三点头,说也对,要是我家妮儿给五毒教抓了去,老子也豁出命不要了——你有个啥计划没?

  我摇头,说吊水井这儿,我也是听人跟我讲的,说是五毒教的老巢,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原本想着偷偷地潜入到里面去,再慢慢找寻的,结果哥几个先给我趟了一回雷,现在还有些头晕呢。

  金老三左右打量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我说金大哥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我不太习惯这个……

  他终于下了决定,抬起头来,说王二兄弟,你会不会水?

  我说会。

  他问水性如何?

  我说这个很难讲,不过一般来说,憋水里一两个小时,不成问题……

  那金老三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太好了,既然是这样,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王二兄弟,我这里有一条内道,是金沙江的一条支流,一直通往吊水井去的,那儿是五毒教的源泉,如果从那里进出,事情就好办了。

  我说怎么走?

  金老三说潜游进去,不过我这两个兄弟水性不好,如果有你跟我一起,相互照应的话,机会就很大。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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