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案中追案
黑暗。又见黑暗。总是黑暗。
为什么又把我关在黑屋子里？
为什么叔叔一来你就对我不好了？
妈妈，我会乖乖的，放我出去吧！
妈妈我怕！我好害怕啊！
爸爸，爸爸，你快回来，救救我。。。。。。
黑暗的卧室，男人猛地由床上弹起，发疯似的奔向墙上的电灯开关。一路由卧室、到卫生间、到客厅、到厨房、最后到另一间卧室，点亮家中所有可以点亮的灯。
他瘫软在另一间卧室门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劫后余生。床上的女人动了动身子，转头冷漠的盯着男人，旋即又埋头睡去。
“对不起。。。。。。做了个恶梦。。。。。。”男人虚弱的说。
次日早会。
专案组讨论了韩冷的分析报告，最终对报告的结论一致表示认可，叶曦便正式宣布重启1.18案卷宗。由于积案组对该案调查情况比较熟悉，在付长林的建议下，积案组警员杜军、姚刚被充实到专案组。
韩冷的分析报告明确指出，1.04案凶手当年曾亲身经历过1.18案的调查，虽然在随后的“画像”报告中，他又进一步给出了凶手的背景特征，但总体来看范围仍然很大，于是他建议专案组按嫌疑大小分三个顺序排查：首先，嫌疑最大的当属当年与被害人尹爱君有过亲密接触的群体。主要是尹爱君的师长、同学、朋友等等；次之，是与尹爱君有过谋面但未有深交的人群。主要有尹爱君古大的校友以及古大周围书店的经营者、工作人员等等——尹爱军热爱文学，她唯一的校外活动便是逛书店；第三档，是那些曾作为嫌疑人被警方排查过的一部分人。
叶曦在韩冷建议的基础上，决定三方面同时进行，并作了分工：重点嫌疑人主要是由韩冷和康小北负责排查；次之的人群由杜刚和姚军负责；第三档嫌疑人群，排查难度最大，范围最广。当年警方曾围绕古大以及第一抛尸现场，对附近的出租屋、单身居住男性、刑满释放人员进行过大规模盘查。时隔16年，这部分人的分布已经相当复杂。那么负责排查的，必须得是一个职业经验丰富、对地理环境和案件细节非常熟悉的、最好是当年专案组成员的老刑警，由他来遵循画像报告有针对性的领导排查，这个人当然非付长林莫属；而叶曦自己则负责衔接各组信息，协调警力。
叶曦最后特意强调，此番开启1.18案卷宗，目的是由调查记录中找出隐藏其中的1.04案凶手，并非要并案调查，两案凶手也决非同一个人。希望各组人员在调查当中保持理性，避免混淆，把精力集中在1.04案上。叶曦心里很清楚，1.18碎尸案对每个刑警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就连她自己若只是一名普通刑警，无需着眼全局的话，可能也会利用重启案卷的机会，挑战一下1.18案。所以虽然作做了此番督促，但作用有多大她心里实在没底，唯有冀望韩冷能在最短的世间内查出凶手，至于同时找出1.18案真凶，她不敢报任何奢望。
散会之后，各组人马立即投入到各自的任务当中。
康小北本以为韩冷会直奔古都大学，但韩冷却要求先去拜访一下报案人——华北路环卫清扫工人沈秀兰。
沈秀兰的情况，专案组先前已深入调查过。她有一个三口之家，丈夫早年是石化厂工人，后下岗自己做点小买卖，有一个女儿目前还在读书。沈秀兰做了二十多年的环卫工人，华北路是她的工作场所，成为两起碎尸案的第一报案人纯属巧合。
韩冷听了康小北的介绍，仍然要执意探访，康小北也不便多说只好驱车前往，半路上路过一个水果摊，韩冷下车买了个果篮，康小北便觉得此行不像是走访嫌疑人，倒更像探访病号。
一位哲学家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那么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同一地点、先后目击过两次碎尸案、成为第一报案人的几率，恐怕也小的可怜。可以想象的到，这种冲击和惊吓，对一个普通人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沈秀兰自年初发现碎尸之后，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很糟糕，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单位也予以谅解，批准她在家先休养一段时间再做安排。
16年后，沈秀兰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旧楼已换新楼，去年年底他们刚动迁回来。房子变大、变亮堂了，与之相比较，夫妻俩脸上的表情明显要阴郁许多。
韩冷和康小北刚进屋时，见到陌生人的沈秀兰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尤为紧张，待丈夫解释两人是警察后，情绪方缓和了些。说话也明显的有些语无伦次，“她男人”为避免尴尬，只好打发她去烧火沏茶。康小北本要推辞，被韩冷用眼神制止了，他正要找机会和“男人”单独聊聊。
“男人”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人，他邀请韩冷和康小北到客厅落座，递上烟，二人表示不会，便自己点上一支默默的抽着。
韩冷朝厨房方向瞅了一眼，轻声说：“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男人先是挤出一丝憨笑，随后无奈的说：“赶上了，没办法。”
“大妈现在身体怎么样？”
“她原先血压就高，心脏也不太好，这回折腾一下，病情有些加重。去医院看了，医生给开了些药先吃着，过段时间等她身子不那么虚了我想让她做个支架手术。”
“大妈这回肯定被吓的不轻，我看她精神头也不太好，她心理上有没有什么不适？”
“心理上。。。。。。？”男人有些不解。
“就是说她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怪异或者激进的举动？”韩冷解释说。
“大叔，韩老师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大妈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跟他说，让他给诊断诊断。”康小北从旁插了一句嘴。
只见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旋即低下头陷入沉思，像是在用力回忆老婆近来的表现，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她成宿成宿睡不好觉，好容易睡着了又会被恶梦惊醒，经常心事重重、慌里慌张的，胆子变的特别小，吃饭也吃的很少，而且脾气大了许多，有时发起脾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道是被韩冷提醒了，还是先前没好意思说，男人突然一股脑说了一大堆老婆的毛病。这也正是韩冷担心的，沈秀兰的症状，很可能是心理受到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这种心理障碍如果不及时诊治，对患者身心的折磨是非常痛苦的，严重的情形，患者会在极度焦虑中以自杀来寻求解脱。
担心吓着男人，韩冷斟酌着词眼，谨慎的说：“我觉得大妈可能是在极度惊吓中，心理受到了某种创伤，我建议您抽空带她去心理专科去看看。”
听了韩冷的话，男人攸地皱起眉头，张张嘴看似要说什么，不知为何却未说出口。
“是经济上有困难的吗？”韩冷问。
“不、不、不！”男人连摇头，“我的生意现在做的不错，还顾了两个伙计帮我，收入挺可观的。”男人顿了顿，“如果像您所说的，那应该怎么治？”
“这得需要您去问诊过，确定了病情才能对症下药，不过通常都是以专业医生的心理辅导，配合服用抗抑郁、抗惊厥的药物来治疗。”韩冷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很抱歉我在本市待不长，不能给您太多帮助，如果您有不懂的地方或者需要建议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挂电话。”
韩冷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男人，男人双手接了过去，像捧着宝贝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充满感激之情。
“刚盖的小区，煤气还没上来，这微波炉烧水就是慢，我去看看老婆子怎么还没把茶沏好。”
“不麻烦了，我们这就走了。”
“是呀大叔，我们还得办案子，水就不喝了。”
男人欲要进厨房催促，被韩冷和康小北劝阻住，接着两人便起身告辞，沈秀兰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用虚弱的声音说：“这就走了？再多坐会吧？”
“是啊，喝口茶再走。”男人也跟着挽留。
“我们真的有任务，改日再来拜访，有事您可以给我挂电话。”韩冷说。
夫妻俩送韩冷和康小北出门，冲着二人一个劲的挥手，待他们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了，夫妻俩脸上的微笑便瞬间被愁云取代。
出门，上车，发动引擎。
刚才在沈秀兰家，由始至终韩冷未提一句案子，他是专程去探望因惊吓过度生病的报案人，希望能力所能及的提供一些帮助。此时明白过来韩冷的用意，康小北心下不禁对他更为敬佩。本想由衷称赞几句，但看韩冷望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专心致志的开车。
一刻钟之后，汽车驶入古都大学。在古都大学他们第一个要走访的嫌疑人，便是尹爱君当年的班主任黄传军。这个黄传军在自己学生失踪了九天竟浑然不觉，实在有失班主任之职。
按惯例，需要和学校保卫科打声招呼，韩冷也正好可以先从侧面了解一下黄传军近来的表现。
还未等韩冷发话，保卫科长上来先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听说那凶手又杀人了？”
“哪个凶手？”韩冷故意明知故问。
“就当年杀尹爱君的那个呗！这附近都传开了，说那人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连环杀手？”
“行啊，我们刑警队还没怎么着呢，你倒是把案子先定性了。”康小北揶揄道。
“都是小道消息，胡说的，胡说的，说错了您二位别介意。”保卫科长陪着笑，“对了需要我协助你们做些什么？”
“尹爱君当年的班主任还在学校吗？”韩冷问。
“在啊！不过他现在不教学了，调到学校图书馆当管理员了。”保卫科长作惋惜状叹口气道，“当年案子出了之后，黄传军因失职被学校从班主任位置上撤了下来，还给了他一个内部处分，自此便没怎么得到重用过。后来他自己的生活也不怎么太顺，结婚没几年便离婚了，孩子跟着老婆过。反正他一直都比较消沉，工作状态总是调整不好，学校只好把他安排到图书馆。”
“他最近有什么反常表现吗？”韩冷问。
“不太清楚，这几年我和他接触的比较少，还是我带你们找他亲自问问吧！对了，你们不会认为是他杀的人吧？”保卫科长问完后，又故作老练的自答道，“噢，破案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这是你们正常的工作程序。真希望你们能快些抓到凶手，学校也能清静些。”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康小北误会了话的意思，没好气的说。
“不，我说的不是你们。。。。。。”保卫科长吸了吸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韩冷笑笑说。
“其实这么多年，围绕尹爱君的传言一直让学校很头疼。”保卫科长眼睛越过韩冷望向远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证明被碎尸的是尹爱君后，与她同宿舍的女生都不敢再回宿舍了，学校只好把她们安排到宾馆先住着，一直住到考完试放寒假。寒假回来，正式为她们调了宿舍，那间屋子便空了下来，可是麻烦却未就此终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尹爱君冤魂不散的传言，开始在学校传播，有同学说半夜里听到那间屋子有人在走动，还有的说听到女孩的哭泣声，甚至还有人听到女孩在唱歌。以至于后来不管是老生、新生、还是老师，没人敢踏进那间宿舍半步，最后无奈，学校只得一直空着它。
“如果说当年的那些传闻，可能是来自一些学生的臆想，或者是因为刮风下雨，季节更替，建筑物热胀冷缩，发出的一些声响给学生造成的错觉，那么几年前却真的有人在那间宿舍里看到尹爱君了，而且不止一个人看到过。”
凌晨四点，一个人在单位写碎尸案，还真叫一个毛骨悚然！嘿嘿！
“什么？尹爱君还活着？！！！”
康小北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窜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韩冷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坐下听保卫科长继续说下去。
保卫科长继续说：“后来，学校在大学城的分校区建成，一些专业和学生从这边主校区转到了那边。由于尹爱君所住的四号宿舍楼最为破旧，年维修成本最高，学校便决定将其整体空置下来，那里便成为一些学生约会、游乐的地方。但大都是白天，晚上便成为禁地，连我们夜班执勤的保安也不敢前去巡逻。
“大概2008年冬天，保卫科新来一个保安，头一次晚上单独巡逻溜达到四号宿舍楼时，看见3楼一间屋子的窗户上隐约透出一丝光亮，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那间屋子就是尹爱君当年住过的304室。新来保安没听过关于她的传闻，便拿着手电走进楼里巡视。在上到3楼后，他隐约听到一阵女声的低吟，好像是两个人在对话，又好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壮着胆子，觅着声响，走到304室门口，举起手电透过门上的方块玻璃向屋内梭巡。在手电光束落到窗边的破铁床上时，他清楚地看见那上边躺着一个女孩。女孩突然将脸冲向门口，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像鬼魅一般，保安顿时吓傻了。事后，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屁滚尿流跑出那栋楼的，愣是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才来上班，不过也没做几天便辞职了。
“无独有偶，保安事件过去三个多月后，一对热恋中的学生，大概被情愫冲昏了头脑，半夜跑到楼里约会，结果就听到楼里有女孩在哭。可能是有人作伴，再加上好奇心，两人牵着手，走到传来哭声的304室。推开房门，就着朦胧的月光，只见尹爱君当年睡过的那张铁床上，一个女孩正躺在上边，双手捂着脸颊在轻声啜泣。与保安看到的一样，那女孩梳着短学生发，身材瘦弱，穿着牛仔裤和红色棉袄，那分明就是传说中尹爱君的模样。两个学生的反应可想而知，不过好在这俩孩子属于没心没肺型，在学校进行了一番安抚后，还能正常的上学。但是此后，真的没有人敢再进那栋宿舍楼了。”
保卫科长叙述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三个人都陷入到各自的思绪中，好一会儿，韩冷才说：“你能带我们去看看那间宿舍吗？”
保卫科长怔了一下，缓缓的点头，“好吧。”
由保卫科往校园中走，经过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保卫科长带着韩冷和康小北穿过学校北门，走进对面的宿舍区。
宿舍区共有四栋楼，灰白色的墙体，棕红色的楼顶，看起来都有很长的历史。随保卫科长走进最深处，便看到那栋周围已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四号宿舍楼。
宿舍大门，是由两扇带着铁把手的红色木门组成，油漆斑驳，玻璃早已不见了踪影。
攥着把手，拉开一扇门，木门一阵咯吱咯吱作响，灰尘尽落。保卫科长挥手驱赶着飘在眼前的灰尘，提醒两人注意脚下杂物，引领两人踏梯而上。幽静的大楼，楼底间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脆，好像在提醒着尹爱君的魂魄——有人来看你了！
@股市大忽悠 2012-3-19 14:00:00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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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每天的顶帖，本人在此非常的感谢，可能开头部分写的一般，故读者不多，我会加油的。再次多您表示感谢。
终于走到304室。轻推房门，又是一阵灰尘落下。水泥地上，尘埃重重，纸张杂乱，大概是当年学生走的时候，把用过的一些书本都扔到了地上。两侧是四张上下铺的铁床，锈迹斑斑，非常陈旧。有的已经塌损，床上大都布着厚厚的一层灰，床架四周拉着蜘蛛网，唯有靠近窗边的一张下铺窗，要干净许多。经保卫科长介绍，得知那就是尹爱君的床铺。
可以肯定，一定经常有人躺在那张床上。会是尹爱君吗？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韩冷站在宿舍窗前，目光落在窗外，暗自出神。
突然，那双眼睛又出现了。那双在华北路抛尸现场出现过的忧郁的眼睛。韩冷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但见屋内其他两人并无异样，便不好多说，唯有在心中纳闷，为什么只有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存在？那到底是谁的眼睛？
走出宿舍楼，保卫科长合上木门，转过头，韩冷冲他递出一张名片，“如果这栋楼再出什么异样，麻烦你给我挂个电话。”
保卫科长正待接下名片，身后的木门突然敞开一条缝，由门缝吹出一阵阴风，将韩冷手中的名片扫落在地，紧接着，名片又瞬间被卷到半空中，飘到远处，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门没关牢吧。”韩冷心下虽也觉得有些邪门，但嘴上仍轻描淡写，接着又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保卫科长表情极为不自然，对着风吹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双手颤抖着接下名片。
随保卫科长回到校区，来到图书馆。
黄传军不在，另一位管理员说他吃过午饭请假出去了，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韩冷便让保卫科长先忙去吧，他和康小北坐着等会儿。
看来黄传军很守时，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果然回来了。
相互介绍，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相对而坐，韩冷开门见山道：“我们是因为最近一起碎尸案，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提到碎尸案，黄传军几乎不可抑止的想到了尹爱君，随即低下头，少顷，再抬头，已是眼角含泪。
他颤着声音道：“当年我太年轻了，第一次做班主任，没什么责任心。如果不是心怀侥幸，早些向学校报告爱君失踪的消息，也许。。。。。。”
黄传军双手捂着脸颊，泪水顺着指缝溢出。韩冷和康小北默默的看着，直到他发泄的差不多了，韩冷递上一张纸巾。
黄传军没去接韩冷手上的纸巾，用自己掌心在眼睛上狠狠抹了几下，哽咽着说：这么多年，我总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我早点报告学校，也许爱君当时还没有死，那是不是你们警方就会把她找回来？我每天都在问，每天都在内心深处鞭挞自己，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好想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韩冷估摸着黄传军现在可能也就四十出头，可是他的外表已尽显老态，头发几乎都白了，脸色发青，像一个身患重疾的病人。韩冷相信他的这份忏悔是真诚的，但并不妨碍他成为杀人凶手。
“为什么离婚。”韩冷平声问道。
黄传军身子颤了一下，声音飘忽的说：“这和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韩冷道。
黄传军表情有些不快，冷着脸淡淡的说：“老婆闲我没出息了，带着孩子改嫁了，就这么简单。”
“你恨她吗？”
“当然，因为爱过，所以才恨。”
“本年1月1日凌晨，至1月4日凌晨，你在哪？在做什么？”
“怎么，你们认为我是那起碎尸案的凶手？”黄传军皱紧了眉头。
“问你，你就回答，哪那么多废话！”康小北忍不住从旁声音厉声说道。
黄传军不快的表情更浓了，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好像用力忍着气，眨着眼睛说：“没做什么，我一单身汉，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休息的时候除了去市场买菜，便是在家里看书。”
“还记得看什么书吗？”韩冷问。
“这个，这个记不清了。”黄传军一把抹去额头的汗。
韩冷无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说你了，说说你们班当时学生、尤其是男生的情况吧。”
黄传军明显松了口气，语气也平和下来，“当年班里一共只有不到10个男生，我只教过他们几个月，具体情况不太熟悉，现在做什么就更不知道了。不过当时的班长毕业后留校，现在在学生处工作，你们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韩冷又盯了黄传军一会儿，掏出名片递给他，“要是再想起什么，麻烦你联系我。”
。。。。。。
@墨庄2011 @yahoo8804 2012-3-19 15:18:00
加油！
多吃点核桃，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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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2位！
离开图书馆之前，韩冷又问了下留校班长的情况，据黄传军说：班长叫刘成，本地人，原来也是科任老师，后来嫌枯燥主动要求调到学生处。在学生处，起初表现不错，之后迷上炒股，工作便不怎么上心，领导对他的意见很大，以致于至今他也只是一个小科员。婚姻状况，目前还是单身，可能是眼光高，学校有几个女老师曾经向他表示过好感，都被他拒绝了。
找到学生处，未经打听，韩冷和康小北很快便识出刘成。
其余的老师都在专心工作，只有他对着电脑起劲，两眼冒光，死死盯着荧屏上的白色K线。韩冷和康小北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他竟没觉察出来，和他打招呼，他也懒得搭理，以为是来找他办事的，极不耐烦的打发两人找别的老师去。
旁边的大姐倒是善解人意，见惯不惯的说：“我们刘老师上午9点半到2点半是不办公的，来吧有什么事儿我帮您二位办吧？”
“不对、不对、下午3点之前都不见客。”刘成大言不惭的附和。
康小北被气乐了，讥诮的对女老师说：“我的事儿，您还真办不了。”说着话康小北直接把警官证挂到刘成的电脑荧屏上。
看到警官证刘成才回过神来，眼睛从电脑上恋恋不舍的拔出来，连声道歉后为二人让座。
“您二位是找我了解尹爱君当年的情况吧？听说那个凶手又杀人了，太他妈的嚣张了。16年前让他跑了，这回你们可千万别放过他。”没等韩冷和康小北出声，刘成便自顾说道。
看来，虽然年初的碎尸案并未有官方报道，但老百姓私底下早已经传开了，而且普遍想当然的认为，是前案凶手又继续杀人。可能是尹爱君的原因，古都大学的师生格外关注这起案子，从保卫科长、到班主任、再到这位留校班长，给韩冷的感觉，好像早已经做好警察来访的准备。
韩冷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你在学生处工作的开不开心？”
韩冷的问题明显出乎刘成的意料，他怔了一下，扭头看看旁边的同事，放低声音说：“我想出去抽根烟，咱们外面说吧。”
刘成一直把二人领导操场旁边的一个凉亭，为二人递烟，二人表示不会，他便自己点上一支。
“你在学生处工作的怎么样？”韩冷继续刚才的问题。
刘成使劲鼓了两口烟，撇了撇嘴说：“混日子呗，领导不待见我，想重要恐怕难啊，不过不忙也好，倒是有时间捣鼓股票。”
“股票做的怎么样？”韩冷顺势问。
“还能怎么样？赔呗！这几年工作的积蓄差不多都赔进去了。我跟您二位说，要是想挣钱千万别炒股，还是想点别的道。也千万别买基金，那更不靠谱，你自己赔了，起码赔个明白，把钱给他们，都他妈的买豪车买豪宅了。我是没办法，套里了不做怎么办？奶奶的，以为打麻将呢，输了就下桌？那可是老子的辛苦钱。。。。。。”提起股票，刘成是一肚子愤懑，滔滔不绝。
韩冷只要知道他赔了就行，不想再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便及时打住，话归正题，“元旦三天休假都做什么了？”
刘成感觉到话味有些不对，瞪着眼睛，警觉道：“你们是来调查我的？你们觉得我是杀人犯？我像吗？太可笑了吧！”
“一点也不可笑，凶手落网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康小北盯着刘成冷冷的说道。
刘成低下头，默默的抽烟，像是要躲避康小北的目光，又像是在尽力回忆。
“快点，不就元旦的事儿吗，用的着想这么长时间？”康小北催促道。
“额，那个。。。。。。1号回我父母家去了，在那儿待了一天，2号、3号，就在自己家待着，哪也没去。”刘成伸出舌头添添嘴唇，显示出对自己说的话不够自信，之后又补充一句，“我自己有房子。”
“有人证明吗？”康小北说。
“我父母可以给我证明，2号、3号。。。。。。”刘成摸了摸后颈，看样子有些谨慎，“我不知道该怎样证明，就我一个人在家。”
“你们班当时有几个男生？”韩冷转了话题。
和黄传军刚才的表现一样，当韩冷把话题转到别人身上，很明显的看到刘成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中文系男生少，总共只有7个。”刘成答。
“你了解他们的近况吗？”韩冷又问。
“知道，知道，我们几个不时会通过QQ联系。”刘成这次答的很爽快，“不过有一个同学前年患癌症去世了，还有两个在国外，一个在外地，加上我本地常联系见面的也就3个人。”
“那两个具体做什么的？”康小北问。
“王伟也是大学老师，在财经学院工作；冯文浩现在做医生。”
“医生！”康小北掩饰不住脸上兴奋的表情与韩冷对视一眼，韩冷未有任何反应。
“学中文的怎么能当医生？”韩冷语气平缓的问。
“他母亲以前好像是中心医院的骨科权威，退休后自己开了家私人骨科医院，托关系把冯文浩送医学院进修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她手下当医生。”刘成答。
韩冷点了点头，说：“女生的近况你了解多少？”
刘成将烟屁股捻灭，弹到远处，做出结束谈话的样子，“女生我还真没什么联系，对了，你们可以找王伟他老婆薛敏，那也是我们同学，当年还和尹爱君一个宿舍呢！她和王伟在一个单位教书。”
“哦，是这样啊。”韩冷想了一会儿，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成，“今天先到这吧，也许以后还会麻烦你，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给挂电话。”
刘成接过名片看到没看便麻利的踹到兜里，“那我先告辞了。”
韩冷点点头，刘成刚欲转身，韩冷突然又叫住他，像是随口一问，道：哎，对了，你现在也35、6了吧，怎么一直不找女朋友？”
“没，没合适的。”刘成下意识的抬手在眉骨上方扫了两下，表情极不自然的说，“我，我可以走了吗。”
韩冷哑然一笑，点点头，示意他走吧。
@股市大忽悠 2012-3-20 12:01:00
擦，回复被删了
我发敏感词了？
看来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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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不透明，谣言满天飞，有人欲盖弥彰，有人趁乱造势，我辈只当看戏。
@墨庄2011 2012-3-20 15:48:00
哟嗬，有更新！
意外的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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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保持每日一更，如果时间充裕也会两更！嘻嘻，对谢支持。
随后，二人又找到几位尹爱君的科任老师聊了聊，从中未发现可疑之人。
离开古都大学，天已经擦黑，韩冷吩咐康小北载他去下积案组，他要取些案件卷宗回去研究。
大概有话憋了挺长时间，车子开出不久，康小北便急赤白脸的说：“我有三个疑问。”
韩冷低头凝神，简洁的吐出一个字：“说。”
“第一个，当年的死者是不是尹爱君？”
“你先前不是已经‘偷’看过卷宗了？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吗？”
康小北愣了一下，随后嬉皮笑脸的说：“嘻嘻，你怎么知道我偷看过？”
韩冷微微笑道：“我刚来那晚你陪我看现场，对1.18案情如数家珍，而且我看积案组杜军和你年纪差不多，估计你们不是朋友便是同学，所以我猜你一定通过关系在重启卷宗之前，已经偷偷看过了。”
“这你也能看出来，我算是服了。”康小北扔下方向盘冲韩冷拱拱手。
“好好开车！”韩冷嗔怪一句。
康小北重握住方向盘，正色道：好吧，就说当年的卷宗。据卷宗记录，当年警方确定尸源，只是通过古大师生的辨认，未做过亲属血配，甚至尹爱君父亲都到局里了，也未让他看过尸体。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古怪？”
韩冷沉吟一下，缓缓说道：“从客观上说，的确有些不够严谨，但也可以理解。可能当时局里觉得有古大的人认尸已经足够；而且对于一个父亲，女儿被碎尸的惨状，耳听和亲眼目睹，感受是绝对不一样的。局里可能担心他看过尸体做出过激举动，节外生枝，那专案组的压力就更大了。”
“那宿舍楼中的尹爱君是谁？”
“那个我现在解释不了。。。。。。”
韩冷差点脱口说出，困扰他的“那双眼睛”。那种莫名的直觉，为什么只在华北路和校园宿舍出现？难倒真的跟尹爱君有关？韩冷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以免让案子更加的复杂。
“说说第二个疑问？”韩冷特意跳转话题。
“为什么我觉得你丝毫不怀疑冯文浩？他的职业应该符合凶手分尸手法专业的特征。还有，你的画像报告中，为什么对这方面也未有体现？”康小北说。
“凶手在繁华区域掳走王莉，于闹市区抛尸，都未有被目击过，这说明：虽然现实中他可能未有很高的成就，但不妨碍他是一个智商高于常人、行事谨慎、思维周密的人。他不会在犯罪现场留下明显的能联系到他身份的信息。所以我认为，专业的分尸手法和工具，与凶手的职业，未有必然联系。当然，目前的画像报告，只是个初期意见，还需要进一步完善。至于冯文浩，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深入调查的。”
“那么黄传军和刘成呢？我觉得这两个人有些问题，说话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而且言辞闪烁，他们俩又都有私家车，也未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据，是不是要再查查？”康小北提出自己第三个疑问。
“你说的对，派两个兄弟盯他们几天看看。”韩冷肯定了康小北的意见，末了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有秘密不一定会杀人。”
@股市大忽悠 2012-3-21 15:53:00
每天一顶，必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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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地狱来电
午夜，被手机铃声吵醒。韩冷迷迷糊糊从枕边摸索出手机放到耳边，含糊的“喂”了一声。
手机里传出一阵重重地喘息，声音缓慢而凝重，忽而完全静默了，但随即便传出低沉的呜咽声，那是一个女孩在轻声啜泣。。。。。。
韩冷瞬间清醒过来，由床上坐起，屏着呼吸，急促的问道：“喂、喂、你是谁？说话啊，你是谁？”
低吟的啜泣声依然由话筒中流出，韩冷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幅画面：昏暗的路灯下，街角孤零的电话亭，女孩手持电话，泪流满面，瘦弱的身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韩冷正待追问，话筒里终于传出女孩沙哑的声音：。。。。。。帮我。。。。。。帮帮我。。。。。。帮帮我。。。。。。
“你到底是谁？要我帮你什么？”韩冷大声喊道，电话那边已是嘟嘟的收线声。
夜，重归肃静。黑暗的房间，韩冷呆坐床头。诡谲的电话，女孩的哭泣，仿佛只是一场梦。
但，通讯记录中分明显示出一个已接电话，是一个手机号码，韩冷猛然醒悟，按下回拨键，一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女声传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早会。
通报排查进展，目前还未发现重点嫌疑对象。叶曦吩咐，各组继续依画像报告，深入细致排查，并再次嘱咐要拿捏好两案的分寸，避免浪费警力。
散会后，韩冷找到叶曦说了昨夜的恐怖电话，叶曦大为吃惊。待韩冷继续道出，有关“那双眼睛”的直觉，叶曦便震惊到无言以对。
韩冷把来电号码抄给叶曦，让她找技术科查一下，回头晚上碰个面，再好好分析分析。
韩冷和康小北开车出发，今天的日程是要继续走访尹爱君的同学——骨科医院的医生冯文浩，以及财经学院的老师王伟、薛敏夫妇。无奈这两个单位，一个位于城东，一个位于城西，恐怕大把时间都要浪费在路上了。
大概十点多，两人抵达骨科医院，不巧，冯文浩正有一台手术在做，一直到中午才和他见上面。
冯文浩是那种标准的“小男人”形象。个子不高，相貌白净，说话温柔谦卑，修养极好。刚做完一台大手术，他看起来神情稍显疲惫，但仍礼貌的将两人请到自己办公室。对于两人的讯问，基本上都有问必答，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他至今未婚，和刘成一样，连女朋友也未有，提起元旦假期的活动，他说白天都在医院值班，晚上都在家待着。他早年丧父，一直和母亲同住，母亲可以给他证明。未等韩冷开口，冯文浩主动拨通电话，把母亲请到自己办公室来。
冯文浩母亲保养的极好，相貌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母子俩长的很像，感情看似也特别的融洽。
可能是担心儿子，母亲给儿子做过证明后，便坐到沙发上，没有要找的意思，接下来回答问题，冯文浩就显得有些拘束，回答讯问也是浮皮潦草。据他说：他毕业之后，除了和王伟、刘成偶尔有些联络外，其余都学都没接触过，女同学的近况就更加不清楚，也实在想不出谁会在后来成为杀人犯。
韩冷和康小北见此便只能告辞。
快要出医院大门时，路过洗手间，两人进去解手。见有保洁工人在清扫洗手台，韩冷便顺口问了声，冯文浩平日在医院的表现。
保洁工连夸冯是好人，但犹疑了一下，操着东北口音道：“他母亲那人不怎么地，特别挑剔，特别强势，冯医生在她手下干，老压抑了！”
“你怎么知道他压抑？”韩冷微笑问。
保洁工瞅了瞅门口，低声说：“我经常会看到冯医生在洗手间里发呆，感觉他宁愿呆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办公室，有一次我还听到他在大便间里抽泣。”
听完保洁工的诉说，韩冷和康小北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康小北也附和的点了一下头。
@yahoo8804 2012-3-22 14:50:00
唉，今天下雨了，还有一些事，心情不好
快点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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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总让人觉得伤感和沮丧。
@股市大忽悠 2012-3-22 15:13:00
又见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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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写的慢了，呵呵更新的不多见谅！
桃林大学城位于城东近郊，是J市由上世纪末开始重点打造的新城区之一，城区内以高档社区和科研文化机构为主，集中了本市数所高校，财经学院也于几年前迁至于此。
韩冷和康小北在教师办首先见到的是下午没课的薛敏。
薛敏相貌普通，体态略显丰腴。面对讯问，她也想当然的认为，警方是想从她这里了解尹爱君当年在校的情况，同时对于讯问她本人的情况表示理解。
“能说说元旦假期这几天你和你丈夫王伟的具体活动吗？”康小北问。
“当然可以！”薛敏几乎未加思索，娓娓说道，“本来和王伟商量1号去我爸妈家探望老人，后来给我妈挂电话，我妈说很快就过年了，别麻烦了，到时候和我哥我姐一起吧。我一想可能是因为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我妈喜欢清静，懒得招呼我们，便干脆和王伟出去逛了一天街。至于2号，3号，没什么特别的。我在家收拾收拾卫生，洗洗衣服，王伟是班主任，学校过完元旦很快就要进入到期末考试阶段，他那两天一直在写期末总结和复习计划。我们俩基本上没怎么出门。”
“王伟这段时期行为有什么变化吗？”韩冷问。
“正常啊，没什么变化。”薛敏爽朗的大笑一声说，“你们不会觉得尹爱君和年初那个什么碎尸案都是王伟做的吧？怎么可能？他连杀鸡都不敢，还别说杀了，就是看都不敢看一眼，他怎么可能杀人？呵、呵、呵！”
等薛敏笑够了，韩冷又说：“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很好啊！”薛敏扬着声音脱口说道，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低声音看似很实在的说，“其实也不能说有多好，和普通家庭一样，有时也会闹别扭，不过王伟脾气好，他总是迁就我。一般都是我发发脾气，他生会儿闷气，很快就没事了。其余的，像什么在外面搞三、搞四的事儿，在我们家根本不存在。”
薛敏的应答，滴水不漏，看不出可疑，韩冷便把话题从他们夫妻身上转到别处，“据说你当年和尹爱君住在同一个宿舍？”
“是啊！”
“在她失踪后、以及确认她被杀害，你们宿舍的女生有没有行为比较异常的？又或者近年，你接触过原来的同学中，有没有精神状况比较糟糕的？”
薛敏想了想，神色忧伤的说出一个名字：“余美芬。”
“余美芬”，这名字好熟悉。韩冷快速在记忆中搜索，噢，对。。。。。。
“余美芬，她怎么了？”康小北插话问道。
“当年正是美芬偷用电热炉煮面，牵连到爱君受处罚的。爱君失踪那几天，她显得很担心，后来她看到报纸上寻找尸源的启示，觉得上面说的很像爱君，便报告了老师。”
“是余美芬最先提起要认尸的？”韩冷问。
“对。挺奇怪的，不知怎么那天她会买份日报，她以前可从来不看的。”
“当日尹爱君负气出去散步，余美芬是不是也在稍后出去了？”韩冷好像捕捉到什么了，口气有些急促。
“对啊。爱君走不久，她也说憋屈，要出去走走。”
韩冷点点头，沉默片刻，示意薛敏接着说。
“认尸后，那段时间美芬心情很不好，她觉得内疚，总是念叨要不是因为她，爱君就不会出去，就不会死等等之类的话。美芬刚来的时候是个话痨，很爱笑，但从那之后，她的笑容就少了，人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大学毕业之后你们还有联系？”
“是。美芬老家在偏远农村，毕业后她不想回去，而且她当时正和冯文浩热恋，所以便留下来应聘到一家出版公司做初级编辑。”
“什么？她和冯文浩是恋人关系？”康小北提高了声音问。
“他们是一见钟情，刚到学校没几天，那时我们还什么不都不懂，他俩就好上了。一直到毕业感情都很好。我们同学都看好他们最终会结婚。”薛敏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哀色更浓了，“但现实远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刚毕业那会儿，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彼此联系不多。大概是一年后，突然有一天，美芬打电话，说想约我出去坐坐。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厅，她脸色很不好，人也非常憔悴，那次我才知道她和冯文浩的恋情很不顺利。倒不是因为文浩，主要是他妈。文浩家庭条件虽好，但他妈对他的呵护和控制，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文浩第一次把美芬领回家时，他妈直截了当的对美芬说，她不会同意他们的婚姻，说美芬是农村的配不上文浩，还说美芬不是她心目中的媳妇等等之类的话。当时文浩的态度还是比较坚决，他天真的以为也许美芬有了他的骨肉，他妈看在孙子面上会同意他们俩结婚。结果当他妈得知美芬怀孕的消息，简直是疯了，到美芬单位大骂美芬是坏女人，不正经，勾引他儿子，用各种手段逼美芬把孩子打掉。美芬在本地没有亲人，又不敢和文浩说，只好找我倾诉，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力安慰她。那次见面一周后，我又接到美芬的电话，跟我说文浩妈突然同意接纳她了，她在电话里很兴奋，但我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果然没几天，美芬哭着打电话来，说文浩妈突然示好是为了骗她打掉孩子，孩子一打掉就变脸了，给她一笔钱，让她不要再纠缠文浩。后来，文浩妈通过国外的亲戚，为文浩在一家医学院办理了留学，并以死相逼文浩遵从她的安排。再后来，文浩无奈出国，美芬得了场大病，还患上忧郁症，工作也没法干了。心灰意冷，她决定回老家，临走前给我挂了个电话道别，自此十几年便再也没有消息。”
随着薛敏的讲述，气氛有些凝重，对于余美芬的遭遇，韩冷和康小北也甚为同情。彼此沉默一阵，韩冷正待发问，走廊里响起一阵下课铃声，紧接着，一个帅气的男子走进教师办。
男人身材瘦高，面色温和，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他腋下夹着书本，径直走到薛敏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声音柔和的问：“这二位是？”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王伟了。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我叫韩冷，这位是我的同事康小北。。。。。。”韩冷主动介绍道。
“这是我爱人王伟。”薛敏介绍道，说完颇为识体的站起身对王伟说，“你和警察同志聊吧，我出去一下。”
王伟点点头，目送爱人走出办公室，眼神温柔、怜爱。
王伟也相当配合，对于自己元旦假日中的活动，以及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些问题，都毫无避讳的给于应答。内容与薛敏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
夫妻俩的口供出奇的一致，像是先前排练过，可能是刘成给他们挂过电话了，他们有所准备。他们是有所隐瞒？还是说的就是事实？假设他们夫妻二人，有一个是凶手，那么另外一个会配合的给出假证吗？按道理应该不会。因为虽然两人表现的很恩爱，但薛敏在刚刚回答询问中，总是直呼丈夫的名字，而不是说我老公，我爱人等等话，显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亲密。
“这夫妻二人的关系也许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美好。”
当汽车驶离财经学院，韩冷透过后视镜望着身后挥手道别的王伟和薛敏，轻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秘密不一定会杀人。”康小北学者韩冷的口气，深沉的说道。
“臭小子，学的够快的。”韩冷笑笑，随即正色道，“派几个人从外围好好了解一下这对夫妻。”
“明白。”康小北咬着亚说，“没想到冯文浩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咱们现在是再回去摸摸他的底，还是先从外围调查一下再说？”
韩冷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去骨科医院，找冯文浩当面对质，看看他的表现。
@股市大忽悠 2012-3-23 14:23:00
今天还没更啊，迟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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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多写点啊，被股市忽悠的心烦意乱，奶奶的又跌！
@北望湘 2012-3-23 11:15:00
加油写啊~人气不是很旺，但是有一批老读者一直在关注，包括我~期待后续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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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人气不旺啊，上火。呵呵，可能是前面有些拖沓，天涯没法改，呵呵，不过总是辛苦仅有的几位朋友帮我顶贴，本人很是感谢！！！
@墨庄2011 2012-3-23 15:17:00
发扬雷先生的钉子精神，使劲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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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多谢！
重返骨科医院，再次与冯文浩会面，韩冷和康小北面色异常严肃，冯文浩亦感受到气氛有变，脸上勉强挂着笑容，一只手一直摩挲着衬衫袖口的扣子，看似些局促不安。
相视沉默片刻，康小北开门见山道：“为什么要隐瞒你和余美芬的关系？”
“余美芬”？冯文浩身子蓦然一震，笑容僵硬下来，随即哀伤布满双眼。他张张嘴，但没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双唇说：“我和她之间的事儿，应该和你们的案子扯不上丝毫关系，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说。”
“有没有关系，由我们来判断，你的责任是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康小北语气稍显生硬。
冯文浩长吁一口气，盯着康小北，视线空洞的说：“好吧，就算我没说实话，那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杀人犯吗？”
“说明你曾经说过的话不可信！”康小北针锋相对，“请再详细叙述一次，你从1月1日凌晨至1月4日早间的活动情况。”
冯文浩眼神迷离着，显然已经被余美芬这三个字搅乱心神，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缓缓说道：“1号凌晨当然在家睡觉，白天到医院值班，一直到晚上8点；2、3号在家待着，啥也没干。至于证明，你们可以调看医院的监控录像，当然还有我母亲，如果你们觉得她的话不可信，那就请你们拿出证据。”
话到最后，冯文浩好像缓过神了，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你。。。。。。”康小北瞪着眼睛，一时语塞，只好转头望向韩冷。
韩冷看似不急于说话，冷眼凝睇冯文浩，少顷，他轻扬了一下嘴角，说：“夹在你母亲和余美芬之间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冯文浩点点头，喃喃的说：“是，好在都过气了。”
“真的过去了吗？你这儿不痛吗？”韩冷指指自己的胸口。
“痛与不痛与你无关，更与你们的案子无关。”冯文浩冷冷的说。
“告诉我，在你和余美芬爱情结晶被打掉的那一刻，你是否会感到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告诉我，在每一个寂寞的夜晚，当余美芬那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面容，浮现在你脑海里，出现在你梦中，你是否会感到悔恨，感到羞愧？”
泪水！夺眶而出！
面对韩冷的追问，冯文浩终于崩溃，泣不成声！但韩冷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你为你的懦弱感到羞愧对吗？失去爱人、失去孩子让你感到绝望对吗？你母亲的强势让你感到愤怒对吗？它们压抑在你心理，变成一颗颗仇恨的种子，膨胀的让你的身躯快要四分五裂，于是你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拯救自己？你想要报复你的母亲，你在王莉身上看到了她当年的模样，对吗？”
“不，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一个人把我抚养成人经历过怎样的艰辛，她把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都给了我，我又有什么不能为她舍弃的呢？而且我和美芬之间，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努力过，但是她拒绝了！”冯文浩颤抖着身子，激动的怒吼着。
“什么？你是说，后来你和余美芬又见过面？”韩冷一脸诧异。
“对！回国之后，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冯文浩吸着鼻子，努力平息心绪，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我历尽艰辛，千里跋涉，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找到美芬，祈求她原谅我和我母亲，希望与她能重归于好。可她对我很冷淡，眼神平静的可怕，我看不见恨，更没有爱，她对我说，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和她便毫无瓜葛了。我劝她回到J市，承诺帮她开拓一份事业，就算做朋友，我也不想她委身在那个穷山村。但是她也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有了事业，她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师，她爱那些孩子。。。。。。”
辞别冯文浩，回程。
车里一时无语，直到汽车驶回招待所门口，康小北才打开话匣，“我觉得冯文浩刚才的情感很真挚，不像是表演。”
韩冷点头，又摇头，“我相信他对余美芬和他母亲的感情，但我也确信他有事情瞒着咱们——对话后半段口气突然变得强硬，是典型的欲盖弥彰的表现。”
“他想掩盖什么？”康小北问。
“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对这个人要做重点调查。”韩冷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累了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晚上吃点好的吧，想吃什么，我请？”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我还有点事儿。”康小北盯着落地窗户有些走神。
“哎，这是怎么了，不是你一贯风格啊！”韩冷戏谑一句，循着康小北的视线望去，发现吸引他目光的，是招待所前台那两个女接待员，“噢，对美食不感兴趣，恐怕是因为对美女感兴趣了吧？”
被韩冷一语中的，康小北尴尬收回视线，满面通红，羞怯地说：“一会儿，夏晶晶下班，我想约她出去走走。”
“好事啊，这是要正式展开追求了吧？”韩冷冲着前台边打量边问，“那两个女孩里，哪一个是夏晶晶？”
康小北指向台子左边，一个身材瘦小，长相乖巧的女孩，说：“就是那个。”
韩冷使劲看了两眼，“不错，是可爱型的，你小子眼光不错。”
“可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我特怕她拒绝我。”康小北支吾的说出一连串担忧。
韩冷猛地转过头，紧盯着着康小北，“初恋？这是你的初恋？”
康小北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羞涩未置可否，随即急促的说：冷哥，你觉得我和夏晶晶有没有戏？”
“这我哪知道。你得问人家女孩，问我有啥用啊！”
“第一次向女孩表达，要是被拒绝，太伤自尊了。算了，等看看再说吧，走，陪你吃饭去。”康小北摇摇头，欲推门下车，看似要打退堂鼓。
“别啊，平时不挺自信的吗？怎么到真格的就怂了。”韩冷一把拽住他，叹口气说，“好吧，帮你试试那女孩，给你增加点自信，你往前台挂个电话，和她聊聊。”
“聊什么？”康小北问。
“随便聊两句，先别说约会的事儿，就问问她几点下班，一般下班之后都有什么安排啊等等。”
康小北拨通电话，按照韩冷的吩咐，装作一副随便的口气与夏晶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韩冷则凝眸注视着夏晶晶的身体语言和面部表情。”
末了，康小北挂掉电话，脑门上已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顾不得擦，抓着韩冷的胳膊，紧张兮兮的问：“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
韩冷笑笑，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有戏！后面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了，不管你了，吃饭去了！”
“等会儿、等会儿，怎么就有戏了，你倒是说清楚啊！你是不是蒙我啊。。。。。。”康小北有些不敢相信，拽着韩冷不让他下车。
经不住康小北一再央求，韩冷只好收住身子，解释说：“那女孩接你电话时，身子前倾，自然地靠在台子上，脚在下面不住的打颤。。。。。。”
“等等，瞎说，接待台子挡着，你怎么能看到她在踮脚？”康小北忍不住打断韩冷。
“不懂就好好听着，瞎插什么话，不用看她的脚，看她抖动的肩膀就足够了。谈话时，对方双腿或双脚不经意的颤动，在微表情中称之为快乐脚，表示她认为她正在得到她想要的。身子下意识的前倾代表她乐意和你亲近。”韩冷解释完，又揶揄了一句，“好了，这回有自信了吧，你是她想要的。瞧你没出息那样，被女孩拒绝一次怎么了，你要有执着的精神，知道追女孩的诀窍是什么吗？死缠烂打加勇敢。”
康小北双手抱拳，一脸郑重的说：“多谢前辈指点，在下感恩不尽，嘻嘻，劳烦您下车吧，别耽误俺约会。”
“你这是卸磨杀驴啊！下回不管你了，重色轻友的家伙！”韩冷笑着下车。
“什么重色轻友啊，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可以约叶队一起共进晚餐，说不定你们俩还能发生点故事。”康小北把头伸出车窗追着说。
韩冷走进旋转门，背冲康小北挥挥手，好像未听见他的提议。
对不起各位，久等了，夜班加感冒，好容易平爬起来！泪！
其实韩冷听的很真切，而且还真有些动了心思，不过教育别人容易，事情真放到自己身上，好像也欠缺份勇气。
韩冷举着手机，瞅着叶曦的号码，踌躇不定。仿佛心有灵犀，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来电的竟是叶曦，韩冷心里一阵狂跳，怔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儿，吃饭了吗？”电话里传出叶曦略带疲惫的声音。
韩冷用力稳了稳心神，说：“刚进招待所，还没顾上吃东西，你呢，要不一块儿。。。。。。”
“我在你房间门口，买了几份小菜。”叶曦接下韩冷的话说道。
“等着，我这就上来。”韩冷忙不迭挂掉电话，冲向电梯。
电梯冉冉上升，大概只用了半分钟便上到5楼，韩冷却觉得时间特别长。他忍不住要快些见到叶曦，尽管他知道这次见面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下了电梯，远远看见叶曦倚在门上冲自己微笑，一股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在韩冷心底涌起，但一瞬间火花便又熄灭了。他不能，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他不知道叶曦是否还是单身？若已然名花有主，那他岂不是一厢情愿，自做多情了吗？冷静下来，韩冷开始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羞怯，脸上一阵发烫。没办法，面对叶曦，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内心充满了莽撞和焦躁，以往的平和、淡然，早已荡然无存，也许这就是爱吧。
面对愣在身前，有些微喘的韩冷，叶曦笑了笑，柔声道：“开了一天的会，胃口空空的，想着你可能也没吃东西，买了几分我们当地的小吃给你尝尝。”
“好啊，我正饿着呢，一起吃吧。”
韩冷用房卡打开门，接过叶曦手上的餐盒，将她让进屋内。
叶曦先洗漱一番，待韩冷洗漱过后，叶曦已经展开餐盒摆在小茶几上。果然都是当地特色小吃：盐水鸭、鸭血粉丝、狮子头、红烧排骨、牛肉锅贴、小笼包。。。。。。
吃饭时两人说话不多，但气氛也不沉默，两人时而会对视微笑，时而又会互相为彼此夹菜，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默契十足。
饭毕，尽管韩冷十分留恋刚才的氛围，但总归还是要说到案子。他将白天调查的情况，为叶曦作了详细的叙述，强调要对冯文浩做重点盯查。
“冯文浩的成长经历和生活背景均在画像报告范围内，职业也符合凶手的分尸特征，他有过挫败的感情经历，而且长年生活在强势母亲的淫威下，生活极度压抑，虽然他表面上表现出对感情的豁达以及对母亲的宽容，但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变态杀手。”
韩冷顿了顿，表情异常郑重：“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人，对1.18案非常重要，与1.04案可能也有牵扯，这个人就是尹爱君的舍友，也是冯文浩的前女友——余美芬。”
听韩冷如此说，叶曦也紧张起来，皱紧了双眉，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韩冷接着说：“当年正是余美芬的过失，让尹爱君负气出走，而其随后也跟了出去；也是这个余美芬，买了份从来不看的本市日报，在夹缝中看到尸源启示提出认尸的；还有一点，在薛敏起初提到余美芬时，我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仔细回忆，原来在卷宗里看过。卷宗记录，当年有学生目击尹爱君曾出现在青鸟路，而那个学生就是余美芬。而且在尹爱君失踪以及确认被杀后，余美芬表现极为反常，性情也有很大变化。所以抛开1.04案不说，这个女人在1.18案中应该是个关键人物。”
“你是说，她很可能看到了最后接触尹爱君的人，也就是凶手？”叶曦一脸愕然。
“非常有这种可能。”韩冷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她当时为什么不对警方说呢？”叶曦问。
“不知道，也许她认识那个凶手，担心冤枉了他；或者是对凶手有某种好感；又或者胆小不想惹麻烦等等。。。。。。”
“那她和1.04案又会有什么牵扯呢？”叶曦又问。
“你曾经问过我，1.04案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人？我当时说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很可能具有某种精神疾病。一直以来余美芬对尹爱君是满怀愧疚的，可能这份愧疚感压抑在她心底，让她承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而失去爱人，失去孩子，对她的人生更是一次毁灭性打击，她甚至为此患上忧郁症，所以从目前接触过的嫌疑人中，最有可能出现精神裂变的人只有余美芬。”韩冷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虽然叶曦一直强调，整个调查的主旨是志在解决1.04案，但对于突然出现的1.18案的重大线索，她也必须重视起来，何况还有可能关乎到1.04案。叶曦考虑了一下说：
“看来我们有必要找出这个人，可她现在在哪啊？距冯文浩与她最后见面至今也有近十年左右了吧，我们要怎么找出这个人？”
韩冷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给叶曦，“这是我向冯文浩借到的余美芬照片，同时也要了她老家的地址。我们分头行事，我去一趟她老家，你把照片复印发到各分局、派出所，让他们帮助协查一下，如果她真与1.04案有瓜葛，那她也可能出现在本市。”
叶曦接过照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顷，抬头说：“家里交给老付就行，我陪你去一趟余美芬老家，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可没法向你们学校和省厅交待。”
韩冷心里暖暖的，但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笑笑。
笑罢又正色道：“如果余美芬真的有精神疾病、是凶手，那么一直莫名萦绕在我眼前的那双眼睛，和骚扰电话很可能都来自她。”
“对了，技术科查过了，骚扰电话来自一个临时的号码，唯一一次通话，便是昨夜和你的通话。距离电话拨出最近的发射塔，位于第一个抛尸现场华北路附近。”叶曦说。
韩冷推了推眼镜，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也许她就是在那儿拨的。”
叶曦也转过头盯着窗外，皱着眉头说：“咱们先不管骚扰电话是不是来自余美芬，假定打电话的人是1.04案的凶手，那么她骚扰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欲要寻求什么帮助？是故意装神弄鬼，想扰乱咱们办案的思路吗？毕竟现在变声器随处都能买到，电话里虽然是女声，但也可能是男的打的。”
韩冷点点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不过从以往一些变态犯罪的案例看，也可能还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凶手确实想寻求帮助。他厌倦杀人，也深怀着重重的罪恶感，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没有勇气投案自首。例如：“连环杀手黄永”，他放过最后一个受害人，并不是怜悯受害人的身世和祈求，而是他厌倦杀戮，希望有人能报告警方阻止他；另一种，便是一种托词。是变态犯罪人，为自己的连续杀人或者即将的杀人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就好像说，好吧，我努力过了，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杀人，不是我的错。”
“既然她有你的电话号码，那么会不会是你曾经走访过的人。”叶曦问。
韩冷咬了咬嘴唇，失神的说：“也，也不一定，她可能从别的渠道也能找到，还有，我在尹爱君宿舍门口，本来要拿名片给保卫科长，不想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了。”
叶曦眨眨眼睛，说：“这还真够邪门的。”
“是啊！这案子太乱了。”韩冷深深的吁了口气说。
“还有更乱的。”叶曦目光突然收紧，神色凝重的说，“龙王山的轮胎印迹比对结果出来了。”
“什么车？”
“省汽车集团出品的菲雅特。”
韩冷好像知道叶曦为何如此凝重了，“和小北开的同款车？”
叶曦点点头，“这款车在本市特别畅销，而且‘省汽’特供给局里600台作为警用车，所以不能排除当晚在你们之前出现在龙王山的是一辆‘警车’！
“如果是警车，大半夜的去龙王山做什么？会不会是组里的其他同事？”韩冷问。
“不会。如果组里其他人去肯定会向我汇报，而且组里只有我一个女的，龙王山的脚印却是有男有女。”叶曦斩钉截铁的答道，顿了一下，抓抓头发又一脸烦躁的说，“至于警车去做什么？与1.04案有没有关联我还真是一头雾水。”
“你别急，也许根本就不是警车。”
其实韩冷说这话是怕叶曦上火，实际上是有些违心的。寻常百姓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找到龙王山的抛尸地点，能够准确找到方位的应该有四种人——对当年1.18案持续关注的狂热分子、1.18案凶手、1.04案凶手、以及警察。
首先剔除1.18案凶手，因为在韩冷看来此案为单人作案。1.04案凶手肯定是1.18案的狂热分子，不排除个别警察也痴迷于该案，再结合轮胎印迹符合警车车型，那么当晚去龙王山抛尸现场的一干人等，身份是警察的可能性最大。关键是那几个警察去龙王山是出于好奇，还是去重温快感的？也就是说，1.04案会不会就是他们做的？当然，在韩冷的分析里1.04案也属单独作案，但，不是还有万一吗？万一韩冷的分析全盘皆错，万一真的是几个警察做的案呢？所以“车胎线索”一定要查。
怎么查？尤其牵涉到内部警员的调查该怎么展开？
虽然由于办案需要，局里和有关部门打过招呼，本市几家主流报纸对1.04案未做过正面报道，但各种小道消息早在社会上和网络上传开了，包括市里领导和寻常百姓对此案都是严加关注，而且由于先前侦破方向有误，局里一些人对叶曦领导的专案组是颇多微词，此时再提出内部调查，恐怕阻力重重，而一旦消息走漏，谣言四起，外界对警界的质疑声可够市局领导吃一壶的，同样也会将叶曦逼入绝境。所以说，大范围、高调的排查是不可行的，也是不可能的。
相对沉默半响，韩冷狠狠心道：“如果是警车去过你准备怎么查？”
叶曦有些失神地摇摇头，咬咬嘴唇说：“还没想好。”
韩冷思索片刻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是内部警员，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技术科先前在用轮胎印迹比对车型，那么紧接着就要展开实际车辆的比对。出于心虚，他们可能会偷偷更换轮胎，而且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们只会到一些小的修配厂换旧的轮胎。这样一来，我们只要抽出一些人手，对一些小汽车修配厂进行排查即可。虽然范围也不算小，但是比起逐一排查警车要小的多，而且局里不会产生异议。”
韩冷又补充说：“最好找专案组以外你信得过的警员，切记要低调行事。”
叶曦猛地抬头，面上一阵惊喜，激动的一时无法言表。她心里很清楚，韩冷在案子上为她提供了一个最恰当的排查策略，而且尤为贴心的是，这是他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结果。
叶曦凝眸不语，眼眸中带丝钦佩，又含着盈盈的柔情。。。。。。
韩冷下意识想移开目光，但又觉不舍，鼓起勇气还是迎了上去。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
。。。。。。。
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韩冷从裤袋里掏出接听，面色突然大变，随即按下免提键，手机里传出一阵女孩的啜泣：“。。。。。。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嘟嘟的挂线声过去好一会儿，韩冷和叶曦才缓过神来，对视着，叶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就是这个电话，装神弄鬼的电话？”
韩冷无声点头，既而抬腕看看表，咬着牙说：“走，去华北路，揪出这只鬼！”
速度！速度实在有些慢！悬疑首尾呼应太难写，格外见谅！
墨庄2011，有劳了！拱手！
股市大忽悠，别动气，龅牙一贯喜欢立牌坊，其实粉丝才是护舒宝，用着了就是宝，用够了扔进粪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