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 二十年前一群冒险者的惊天游戏

  一、二十年前的开始


  在生活如意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二十年前那一段五味杂陈的日子,想起那几天如堕梦境般的生活。多年前我曾对爱人讲起这个故事,故事中的每一个细节,对我而言仍是那么的镂骨铭心。可是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的心却静如止水,好似那从来就不是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故事。我只记得那一天是周末,寒凉如水的夜里,爱人像一只温软的小猫,柔柔地依偎在我怀里,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我从夜里十一点,一直讲到凌晨四点,终于将整个故事全盘托出。闭上眼的那一刻,四周万籁俱寂,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无比急促,仿佛刚刚做完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二十年前,我还不明白生活的意义。但我对那一年的记忆却尤为清晰。大抵因为我那一年参加了一场改变命运的考试,又抑或是由于那一年国家发生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情。至今我的记忆里仍存有那样的映像:我的眼中,以及镜子的深处,那个落榜后,连骨子里都透出沮丧的男人。

  请允许我把时光的指针拨回到一九八九年的秋天,拨回到那个阴霾沉沉的下午。

  秋天,总是令人沮丧的季节。落榜两个月还没从沮丧情绪中摆脱出来的我,百无聊赖地走在洒满秋意的路上。因为落榜,十九年来,从没有过烦恼的我,第一次有了悲秋的情绪。抬头望天时,我的身子里忽然翻涌出一股苍茫之感。这秋季的天空,混混沌沌,好似放置许久已然陈稠的米汤。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涔涔发寒,仿佛被冻在了冰箱里。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其实我所身处的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何尝不是一口吞噬人灵魂的冰箱呢?

  当汪通海迎面走来,一把拽住我手臂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塞满了空如白纸的映像。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必须让我做出选择,我想当时的汪通海对我而言,无疑就是打开那扇窗户的上帝。汪通海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用精明这个词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他念完高一后,主动退学,下海经商,等到我参加高考时,他已是远近闻名的万元户。我后来跟随汪通海跑了四个月的五金生意后,才幡然醒悟过来,落榜后的两个月里,我的痛与苦,是多么的荒诞无稽。

  那年冬天尤为寒冷,蛇去马来,年关临近。年终的庆祝饭局上,我们一群跑生意的人聚在一起,高兴地举杯痛饮。推杯把盏,酒过三巡后,趴倒的趴倒,歪斜的歪斜,哼唧的哼唧,谩骂的谩骂。这时候,醉醺醺的汪通海忽然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露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诸如此类的户外运动在国内才刚刚起步,那年代只有上流社会并且拥有一定知识地位的人才玩得起。我说过,那时候的汪通海对于我而言,等同于推开窗户的上帝,所以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满心以为就是去野外耍上两天,放松放松心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托人给乡下的父母捎去口信,说生意上还有一笔单子要忙,得晚两天才能回家。

  当晚,我七歪八扭地走回住所,没有擦脸洗脚,也没有脱鞋去袜,不知怎地就倒在了床上。整个房间开始绕着我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连灯泡也变成了四五个。我的脑袋沉重无比,很快就昏睡过去。我睡得很死,连后半夜房子里摇晃过都不知道。

  一九八九年,国家很不太平,连地面也跟着不太平起来。四川本不是地震的常客,但那年却发生了好几场比较大的地震。我现在还能记得的,一场是在阳春三月,阿坝州的小金县发生了5级地震,另一场是在盛夏六月,石棉县发生了5.2级地震。当然,那都是在川西川南一带,在川东,地皮还是比较稳定的。但在我们出发前的那一晚,这位不速之客却造访了,尽管我因为喝醉酒而没有任何察觉。但我想,发生这样小概率的事情,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对于第二天的露营来讲,多多少少算是一个不祥的警告。可惜的是,当时的我,并没有这样想。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在冷冽的西北风中,我们如约出发了。
  @来看春秋 2012-3-2 14:03:00
  先顶后看
  希望楼主勤奋填坑
  话说两个帖子同时更,是不是压力很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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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有啊~。~
  汪通海显然早有准备,那年头国内鲜有专门生产户外运动装备的厂家,户外运动的爱好者们,大都是自己动手缝睡袋,拿塑料布搭建简易帐篷,背军用背包等等。可汪通海不知哪里来的神通,那些凤毛麟角的专用装备,竟让他给找齐了个七七八八。

  我上车的时候,除了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汪通海外,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人。

  铁强一看见我,就咧开嘴招呼了一声。他是个实在人,长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在帮汪通海跑生意时,很多脏活累活都是他一个人干。

  另一个男人我却不认识,留着板寸头,国字脸,穿着厚厚的冬袄,坐在贴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玻璃上的白雾被揩去了一片。他一边望着窗外,一边默默地抽烟,白茫茫的烟雾在他的额前打着旋儿,车内积聚了一大股烟味儿。他转过脸来,在烟雾的背后,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汪通海介绍说,这位是唐三,他的一位朋友,也是一起去露营的,大家认识认识。

  我伸出手去,以示友好。

  唐三漫不经心地与我握了,继续自顾自地吞吐烟雾。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望着窗外,显得心事重重。我也望了望窗外,那些不是风景的风景,如惊鸿掠影般一闪而过。我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唐三,总感觉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神秘气质。

  出县城后不久,车内温度升高,玻璃渐渐又被雾住了。唐三伸出手指,饶有兴致地勾勾画画,一个人脸出现在了玻璃上。

  我颇感奇怪,又觉好笑,这等举动,大抵只有玩世的孩童才做得出来。

  等到车经过下一个乡镇时,我再扭头看去,不由得心头大颤。

  玻璃上的人脸已经支离破碎,大珠大珠的水滴沿着划痕滑落,在玻璃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水痕。我当时仿佛看到了一张支离破碎的人脸,鲜血正顺着支离破碎的伤口缓缓地往下流。我晃了晃脑袋,眼前恐怖的幻象消失了。我定了定心神。虽然只是看花了眼——那年代的路都是石子路,极不平整,兴许是车摇晃太厉害的缘故——但是一种淡淡的不祥的预感,却开始萦绕在我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我现在居住在成都,可二十年前,我还呆在家乡的小县城里。从地理位置上来讲,这座县城位于川东和渝西的交界地带,属于穷乡僻壤,从管辖范围上讲,归四川管辖,至于县城的名字,这里我就不提起了。

  汪通海选择的露营地位于县辖区的边界上,那里是未经开发的深山老林。我们的车只能开到当地的乡上,然后通过步行,把行李一件件地搬到十多里外一个孤僻的小村子里。

  那一年我还不满二十岁,一路上萦绕在心头的不祥之感,伴随着推门下车,因为呼吸入肺的新鲜空气,顿时让新奇和兴奋彻底给占据了。

  当时我满心激动,竟忽略了一个近在眼前的重大疑窦。事后想起,我才觉得十分失误。

  按照汪通海的意思,露营的本意是为了放松,给下一年的生意充充电。可令人费解的是,汪通海不选择一个好走的地儿,偏要来如此偏远的山区,怎么看都像是吃饱了撑的。可问题是,我一个人疏忽了倒没什么,颇令人不解的是,当时同行的其他人都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后来我才明白,当时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早已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a121243102 2012-3-2 13:21:00
  先坐个沙发,再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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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
  @如眉新月 2012-3-2 14:18:00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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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来这里取分
  @暗香怡人 2012-3-2 14:23:00
  转到这边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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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掌!握手!
  @阿呆的念想 2012-3-2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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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溃啊。。。
  @墨粉V587 2012-3-2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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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v5!赞!
  我们扛着行李,到达那个小村子时,大概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当时有两男一女等候在沟子口,迎接我们。这三人也是汪通海认识的人,同样是来参加露营的,其中女的叫荆晴晴,瘦个男人叫宋小毛,另一个身材高大些的男人叫史蒂夫·金,是个外国人。他们驾驶的另一辆车,走得早,比我们先到了一个钟头。

  六男一女,这样的组合乍一看没有什么,但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其中意味深长的地方。

  这意味深长的地方在于,每个人都是各不相同的,我的意思是指,每个人的身上都拥有各自的特点,或者说,是各自的强项。

  所以,在讲述二十年前这个神秘游戏之前,我有必要先简单介绍一下这场游戏的七位参与者:

  首先,汪通海不用多说,一个借助改革开放的浪潮发了大财的年轻人,用俗话来说就是暴发户。那年代能成为暴发户的,有三样东西必须具备,胆量,干劲,当然,最不可或缺的还是头脑。单看汪通海的外表,会觉得他很书生气,甚至有些痴呆,但接触深了,就会感受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些深藏在骨子里的精明和狡猾,是寻常人很难具备的。

  铁强,前文已做过介绍,此人身强力壮,满脸横肉,就是不做任何表情,那张脸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典型形象,活脱脱一个黑社会的地痞流氓。可实际上,铁强却是个憨厚无比的老实人,用实在这个词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他的性情十分温和,与他的长相有着天壤之别,他最擅长同时也最乐意做的事,就是干一些搬扛抬之类的力气活儿。

  唐三这个人,当时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一起露营的过程中,我曾偷偷询问过汪通海,得知此人来头不小,曾是四川省游泳队的主力,拿过省游泳冠军,可是毛病也像优点一样突出——日常行为不检点。那年代行为不检点是要出大问题的。当一些问题被捅出来后,连保全都保全不了时,省游泳队只好忍痛将他除名了。除名后的唐三回到县城里,也没有去谋生计活路,依然与烟酒作伴,我行我素地度日。

  宋小毛人如其名,身材又瘦又小,行动轻如鸿毛。他曾经是个惯偷,常年出没于汽车站、菜市场等人群拥挤的地方。但因为他没有加入当地的组织,缺少厚实的靠山,一次在菜市场失手后,遭到现场群众的暴打,混乱中,右手的四根指头被人拿菜刀剁掉了,只剩下了大拇指,不仅如此,被剁去手指头的他,还被抓进去关了两年,前不久才刚放出来。

  荆晴晴是北京一所知名大学的数学系高材生,那年代的大学生十分金贵,而且质量高,不像现在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且大多是劣质产品。荆晴晴只不过二十岁出头,不仅年轻,而且貌美,五官十分精致,属于那年代的标准美女,浑身上下透着那个年代女大学生们惯有的飒爽英姿,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和她套亲近。关键在于,她竟然能和男性开玩笑,即便是过分的带点颜色的玩笑,她也一笑置之,丝毫不会较真。这一点是格外招男人喜欢的。她是汪通海的表亲戚,学校放了寒假,刚刚乘坐火车从北京回来。

  史蒂夫·金,名字很像美国著名的恐怖小说大师,长相也特别恐怖。我曾在一次饭局上见到此人,当时我就惊为天人,那一点都不对称的脸型和五官,实在让人怀疑他生下来时脑袋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挤了。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他是汪通海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能够在中国的土地上看到外国人还算比较稀奇,尤其是在我们那种穷乡僻壤,更是奇上加奇。如果史蒂夫走到大街上去,我相信肯定会有一大帮小屁孩儿,像跟屁虫似地跟在他后面跑来跳去,嬉嬉笑笑。能和一个外国人一起露营,这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后来我还了解到,史蒂夫最大的爱好不是做企业,而是研究地理,他是个地理迷,来到中国的大部分时间不是花在赚钱上,而是花在中国的名山大川上。

  至于我,一个高中念完后没能考上大学,帮汪通海跑五金生意的愣头青,自身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无是处。

  这样七个人组合在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拥有一定的特点,或者说是擅长之处。

  具体说来,汪通海的优势是头脑和胆识,铁强是力气,唐三是游泳,宋小毛是身手敏捷(尽管他是个伤残人士),荆晴晴是数学计算,史蒂夫是地理,至于我,个人对历史很感兴趣,高中时期,只要是关于历史的书籍,不管杂七杂八从哪来的,我都来者不拒,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心醉神痴。我想,这看杂书的癖好,恐怕也是我最终没能考上大学的症结所在吧。

  就是这样七个各具特色的人,相互间还不太认识,身份也不乏奇特之处,有蹲过牢房的混混偷子,有名牌高校的美女大学生,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却在春节期间组合在一起,来到一处偏远的小山村,开始了名义上为期两天的露营生活。

  由此看来,这一趟露营,绝对不会简单。
  明天有事外出,可能晚上才有时间写,求谅解…
  @粉子醪糟汤 2012-3-2 14:34:00
  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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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到这里来支持
  @小杨是坏分子 2012-3-2 15:00:00
  先頂后看,我大力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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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小杨
  @zhangxue6228 2012-3-2 15:41:00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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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
  @专门为说几句 2012-3-2 15:57:00
  从巫村那个追过来的,墨子加油
  [发自iPhone客户端-贝客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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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定不加水
  @来看春秋 2012-3-2 16:37:00
  主角被玩了吗?
  期待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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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仅是被玩
  @悠悠尘归尘 2012-3-2 16:59:00
  @阿呆的念想 2012-3-2 14:01:00
  这不就是说一个人日了他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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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全在说他一个人…………可拍电影,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科幻片苗子~~
  @sarah883qd 2012-3-2 20:44:00
  mark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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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多多mark
  @mjwendy 2012-3-2 20:49:00
  看完巫村,换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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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和巫村一种风格,喜欢就多顶顶哈
  @mopmopmop2010 2012-3-2 21:02:00
  刚看完 《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又来支持楼主的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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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过来不容易啊,感谢中……
  @荣恒的心 2012-3-2 21:15:00
  MARK 一下啊 跟过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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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跟过来不容易…
  回来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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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露营地


  我们七个人汇合后,相互间履行完了介绍认识的程序,就开始进入那个小村子。

  说是小村子,实际上在我看来,连村子都称不上,只是七八户人家稀稀拉拉地聚居在一条山沟里。

  这条山沟是典型的夹皮沟。在我老家,夹皮沟是一个十分形象的词,只需要想象一下,自己趴在一个肥大屁股的下方,放眼望去,那种感觉就出来了。最关键的不在于沟,而在于沟的两边要高低相同,肥胖一致。眼前的这条山沟,就是由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山守左护右。大山上翠竹依依,远远眺望,称得上是竹山,风一吹过,山的皮肤便开始碧波荡漾,十分震撼人心。当然,要称得上沟,自然缺不得水,这样的大山深处,终年的雨量是很充沛的,否则也不会生长着这么多竹子,一条不宽不细的溪流从山沟里流出,滋润着一方田土。

  我们入村时已是下午三点,虽然已过了中午,可仍然有黑乎乎的炊烟从一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这七八户都是由泥巴和干稻草搭建的土坯房,泥墙坑洼不平,有的甚至坍塌一角,主人家也没修补,屋顶上的干稻草都泛着黑色,不知已陈污积垢了多少年,才能积累出这种色泽。

  我们扛着行李走进这条幽静的山沟时,几家的狗都吠叫起来。狗一叫,鸡也就跟着打鸣,正所谓鸡鸣犬吠、鸡飞狗跳、偷鸡摸狗、鸡犬不留、鸡犬升天,在我们造词的祖先眼里,无论吃穿住行,还是生老病死,似乎鸡和狗总是要连在一起的。鸡犬还不够,连圈子里的猪也瓮了几声,怕是以为外面这么闹腾,是主人家要来喂食了。

  动物们闹欢了,自然也就引得人出来。七八户人家的村民们都好奇地走出了家门,有的捧着粗陶碗在扒饭,有的抱了小孩在怀里来回抖动,一个二个透过竹子间的缝隙,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这些村民的穿着肮脏不堪,衣服既破烂又单薄,脸蛋通红,都是被冬天的严寒给冻出来的。他们望着我们,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敌意,仿佛我们侵犯了他们的领地似的。这倒是让我颇为吃惊。对于他们而言,我们这群穿着光鲜的造访者肯定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落差,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但这也不至于要敌视吧。我虽然背了一个重重的军用背包,这让我感觉很累,但因为心里头高兴,一路上原本哼着愉快的小曲儿。可这时候,我连声都不敢吱了。我真担心一出声,就会惹恼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主,冲上来对我们七个人进行惨绝人寰的殴打,并且抢走我们所有的东西。

  汪通海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村民的眼光,他本来走在最前头,这时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冲我们这个方向大摇大摆地招手,大喊道:“宋小毛,你躲后面干什么?快滚前头来带路!”

  “好嘞——”

  我听见身后脚步疾响,还没回头,宋小毛左手拎着两袋子轻便东西,右肩挎着一个红星挎包,已飞快地跑到了最前头。

  “带路?”走在第二位的荆晴晴微微有些吃惊,“不是在这里吗?”

  “不是不是,还有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就到!”

  宋小毛兴高采烈地回答,那娘娘腔的声调,足以让任何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暗暗骂了一声,原来这个小村子还不是目的地。

  此时我的肩头快被军用大背包压垮了,劳累不说,还被一道道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浑身都不自在。这当口,真不知那球日的宋小毛哪来的高兴劲儿,欢颜笑语,还带活蹦乱跳。

  在这一群村民别致的注目下,我们七个人快速地穿过小村子,往竹林的更深处走去。

  大山沟子顺着山体的走势延伸,蜿蜒曲折,很快,身后的炊烟就消失在了大山的背后。
  @墨粉V587 2012-3-3 8:47:00
  二十年前究竟是怎样一个游戏呢。。。
  楼主大大。。作为一个称职的粉。我必须要提点意见。。
  求不生气
  昨晚更的这一段。是不是语言上有点干了。。读起来不那么丰富。。
  好像是急于陈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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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写的是有点着急了,没太注意修饰~意见很中肯,谢谢~
  另,谢谢好喝的豆奶~
  @329樂隊 2012-3-3 0:48:00
  坐鼠标从巫村赶+到这里了,墨子有才!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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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鼠标的你更加有才,哈哈
  @畅游大海的猫 2012-3-3 9:06:00
  从巫村跑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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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很累吧,从巫村跑来都出黑眼圈了●。●
  @甄小仁 2012-3-3 10:09:00
  当年追僵尸道长没留名,长生村去晚啦,这次不能再留遗憾,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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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道长,当年因为复习司法考试没写下去,对不起啦,给每位看过僵尸道长的朋友都道声歉~“前朝墨子”的账号找不回密码,只好重新申了个号。。
  @a001000 2012-3-3 10:22:00
  从,“长生”到“捕尸者说”再到叫魂,一如既往的精彩。看的晚上做梦都梦见故事情节。加油喔。同时更新两边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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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一点无所谓,就是写的有点少。。
  @注册真麻烦0108 2012-3-3 16:18:00
  喜欢楼主~~~最早是从新浪开始追长生村,现在追新的小说。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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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感谢老朋友!!!%>_<%
  @了空无 2012-3-3 19:42:00
  呵呵,早上捧过楼主的长生山
  现在看看楼主这部小说
  急等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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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到来~
  @这日子过得好啊 2012-3-3 20:46:00
  从巫村追来的,墨子文章写的好,人又大气,不留坑让大家跳,顶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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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这话说得我很有压力啊~只要大家顶的多,喜欢看,我就不好意思留坑了。。
  一开始,我们的脚底下还有一条窄窄的路径。这应了鲁迅先生《故乡》中的那句名言: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条路应当是身后村子中那些村民踩出来的。可渐渐地,越往前走,路径就越淡,到了后来,路径就完全被竹叶子覆没了。这时候,放眼望去,满山满野全成了茫茫竹海,若不是旁边就是山沟,还真不容易分清楚方向。虽说已是深冬,可竹子的生长习性奇特,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天,也不容易掉叶子,况且四川的气候相比外面,不算太过寒冷,所以竹叶子仍然翠绿依旧。寒风一吹,竹叶子沙沙地响,又有叽叽喳喳的冬雀儿在林间飞来飞去,对于我这个整日整夜在生意场上奔波劳累的人来讲,倒真有几分心旷神怡的感觉。

  十多年后,我有幸去过一次蜀南竹海,在那里,我又一次找回了当年初入这片幽静竹林时的感觉。

  可是这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后面发生的事,将令我为踏入这片竹林而后悔终身。
  我是个要强的人,力气虽然不大,可偏偏挑选了较为沉重的军用背包来作为负担。从乡上停车,一直到走入这片竹林,大概已走了十来里山路。我累得够呛,渐渐地落在了一行人的后面。铁强停下来,要帮我扛一个编织袋。我喘着大气,摆摆手,招呼着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休息一下。”

  我把编织袋放下来,丢在地上,顺便当坐垫,一屁股坐上去,不打算走了。我靠住一丛竹子,享受山风的吹拂,品味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我们也休息一下吧。”荆晴晴也停了下来。

  汪通海回头看了看大伙儿的状态,很理解地点头说:“也好,那大家就休息一下。”

  我们七个人原地坐下,棉袄领口往外直冒热气,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鼻子就像喷雾机似的,往外喷着一股子接一股子的白气。我瞅了瞅铁强,他的脸色比烧红的炭还要亮堂,就像猴子的屁股那般莞尔,于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唐三从棉袄兜里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根香烟,挂在嘴边,也不问别人抽不抽,就把烟盒子揣回兜里,然后擦燃火柴,用手笼住火苗,点着了烟头。

  “还有多远?”唐三吸了口烟,用很平静的语气问。这是自打上车见第一面以来,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快了!”宋小毛指着山沟子的深处,“再往里走个十分钟,就该到了。”

  “你来过这里?”我看了一眼坐在远端的宋小毛。

  “那当然,我可是海哥的排头兵,不先来这里探一探,确定好有没有危险,怎么敢带你们到这种地方来?”宋小毛显得很神气。

  我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误,真不该向宋小毛提问,他那媲美女歌唱家的声音钻入我耳朵里,刺透到我耳膜的内部,一瞬间令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驰哥,你就屈尊将就一下,这里虽然偏远,可是风景好,山好水好,离城市远,适合放松心情。”

  汪通海虽然是我的老板,可他还是像上学时一样,称呼我为驰哥。我姓古,单名一个驰字,父亲替我取这个名字,自然是希望我在人生路上好好地驰骋一番,干出一番大作为来。可我想,我终究是要令父亲失望一辈子了。

  “没什么事儿,只是有点累,休息休息就不碍事。”我笑着说,“这地方好得很啊,还是海哥会选,在这里耍上两天,那可跟神仙隐士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尽管汪通海称呼我为驰哥,但我的脑筋不笨,还分得清各自的地位,所以不管在什么事上,我对他都保持着十分尊敬的态度。

  汪通海听完这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接下来,我们七个人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休息,储蓄体力。按照宋小毛的说法,我们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要走,十分钟虽然很短,可我们都担负着这么重的负担,不好好休息一下,绝对没有体力来支撑走完最后这段路。

  休息归休息,风景也是要欣赏的。此时身处峻岭深处,唯见竹海浪,不闻人语响,风景确是秀美绝伦。可美归美,到底还是大山深处,四周寂静异常,总给人一种心慌的感觉。

  就在这片带点儿恐怖色彩的寂静当中,忽然,我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丁点响动。

  我原本坐在七个人的最左边,可声音是我的更左边传来的,问题是我的左边根本就没有人。我连忙向左扭头,只见我们来时走过的地方,竹林深处一道黑影一闪,消失在了一丛竹子的背后。

  我猛地站了起来,望着远处那丛竹子。
  @无雪拭城new 2012-3-3 21:18:00
  新人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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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
  “怎么了?”汪通海警觉地问。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的目光没有移动。刚才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似乎是个人。

  “是谁?”这一下大伙儿全都紧张地站起来了。

  “不知道,躲到那丛竹子后面去了。”我指着远处那片竹丛。

  我们目不转睛地观望了一阵,那片竹丛除了被风轻轻地摇动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宋小毛耐不住性子,尖着嗓子问:“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有点不太肯定,想了想说:“你们等一等,我回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铁强向我走近了两步。

  有铁强在,我就更加放心了。我们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回走,尽量不弄出响动。走到那丛竹子跟前时,我举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两个人一起停下来。我深吸了口气,猛地跃出去,想抓个现成的,哪知竹丛背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疑惑不解,抬头四顾,深山竹海,空空茫茫,哪里来的人迹?

  “有人吗?”

  汪通海的声音从三十米开外传来,他这一声嗓音开阔,一时之间,山沟子里满是“人吗、人吗、人吗”的回声。

  “没有。”

  铁强回应了一句。

  “既然没有,那就回来吧,还站在那里磨蹭什么?”

  我们俩只好往回走。我有些疑神疑鬼了,心想刚才应该没有看走眼,确确实实有一道黑影闪到竹丛后面去了,即便不是人,也是其他东西。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如果我没有看错,黑影的确是一个人,那又是谁在跟踪我们呢?难道是刚才那个小村子里的村民吗?

  汪通海见我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就拍拍我的肩膀说:“驰哥,别想太多,兴许真是看错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你说看到鬼还差不多。”他玩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又补充说,“可是大白天的,就算是有鬼,它也不可能出来嘛。”

  我咬了咬嘴唇,又叹了声气,心想,莫非真是自己眼睛花了?

  经此一事,大家没心情再休息了,在汪通海的招呼下,七个人背上了背包,带上了物品,又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步,我又忍不住回头。本来这一回头只是出于漫不经心,哪知竟然清清楚楚地瞧见,就在刚才我检查过的竹丛旁边,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孩子,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的双手捏着衣角,双眼则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们。
  @Drcatalyst 2012-3-3 22:04:00
  一路飞奔而来,留下我的脚印啊,墨子支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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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奔而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来看春秋 2012-3-4 0:06:00
  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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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还在,辛苦,呵呵
  @yaho119 2012-3-4 0:32:00
  一看时间,哟嗬!楼主在线,抓紧回贴,哈喽,你看到我了吗?看这里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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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哈喽!你好吗?你好吗?一时间正准备睡觉,不想竟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你~~~嘿嘿~~~
  @yaho119 2012-3-4 0:28:00
  马克,第一次回复,处子贴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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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分量就是不一样,随手一掂,就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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