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墓地里的确是阴气重,我去上班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虽然阳光很好,但我站在墓园里都觉得周围冷风嗖嗖的,可是看我周围的人,似乎都没什么感觉。
刚上班的时候,墓园管理处的领导就给我找了个师傅,让我跟着他干,这人大家应该也能猜到了,他就是后来教我练眼睛的师傅,姓许,光棍一根,也无家无业,平时就住在墓地里。
其实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挺投缘的,因为我是左眼看不见,他却是右眼全瞎,干瘪瘪的塌陷下去,看上去挺吓人。
我还记得那时候许师傅佝偻着背,头发花白,戴个帽子,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阴气,看着就像六十多岁了似的,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一身酒气,一只眼睛直盯着我,盯的我浑身发毛。
当时他看见我的时候,就直截了当的对我说,这里的活儿,你恐怕干不了。
我问他为啥,他对我说,你身上阴气太重,在这里守墓的话,怕是要搅的这里不安宁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然后他又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我一下子就想起公交车那个事了,也没瞒着,就如实跟他说,他皱了下眉说,你这是让脏东西给扑了,而且那东西还挺厉害,幸亏你遇上我了,不然的话,三个月之内,你必然要有一场大难。
我吓了一跳,没想那次事件居然还有后遗症,就问他怎么办,他当时对我说,你先别急,反正你到这里也是来上班的,这样吧,你先跟我熟悉两天,到时候我看看情况,再说后话。
就这样,他带着我在墓园里走了一圈,交代了我一些日常工作内容,其实无非就是清扫墓园,收拾收拾供品,接待家属,有需要的时候,还要负责封墓开墓的活。
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过跟着许师傅几天的工作下来,我就渐渐适应了,说实话这个活没有想象中那么清闲,更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这工作最忙的时候,也就是上午和中午那一阵子,下午就没什么事了,因为我们这个墓地是和火葬场在一起的,而火化通常都是在上午,那边火化了,直接就拉过来下葬了,然后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封墓。
说白了就是拎着水泥桶等着人家下葬完了,我过去用水泥把墓封好,这就算完事,简单得很,然后死者家属一般都会给红包,钱倒不多,但几乎天天都有,这让我心里很高兴,虽然这个活儿说出去不好听,但起码让我告别了一穷二白的日子。
这里面也没什么鬼故事可讲,整个墓园里除了到处都是黑色的墓碑,看上去有点瘆人,别的还真没什么事,前面我也说了,公共墓地其实是最安全的,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适应,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些忌讳,人和鬼相处,也是有一定法则的,只要你不去触犯,那么就不会出事,可要是瞎搞,那就不好说。
举个例子,火葬场里面,通常会有那么一两排不起眼的小平房,门总是关闭的,大家别以为那是堆放物品的仓库什么的,因为那里面摆的,其实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这种尸体就比较忌讳了,因为大家要知道,通常真正的无名尸,找不到死者家属的,一般都是登报,过后几天就会直接火化了,一般是七天,也就更久点的,但绝不会时间太长。
可这无人认领的,就未必是无名尸了,有的是一些重大案件死者的遗体,公安机关不批准,根本不能火化。还有一些是跟家属扯皮的,无非就是存放时间长了,要收存放费,家属死活不肯掏钱,那就只好继续存放冷藏。
而且这种情况下,存放多久的都有,据我所知大概十几年的都不少。
这种地方,就生人勿近了,而且这跟正常的太平间还不一样,太平间是有人值守的,这种地方,连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没事都不会去。一年到头也就打开几次,检查设备,或者是终于有人来认领尸体了,否则谁也不愿意去找那个晦气。
别的不说,那里面的阴气一般人就受不了,而且那通常已经不是普通的阴气了,而是怨气,还是积了很多年,很深的怨气。
这个比较容易理解,虽然是尸体,在那地方冷藏封存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能入土安葬,人家当然是不乐意啊。
很多人来殡仪馆,火葬场,大部分心里都是忐忑的,但其实在殡仪馆那地方,反倒没什么事,因为那里人多啊,每天从早上开始,整个一上午,人都是一群一群的,火化的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人气一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要记住,殡仪馆里面正常办丧事,一点问题都不会有,可是注意千万别随地大小便,要解手就去卫生间,人再多也得排队,如果你想随便找个地方解决,那不好意思,撞邪了也是自找的。
还有,无论在殡仪馆火葬场,还是墓地里面,这是个严肃庄重的场合,不要说说笑笑,不然冲撞了谁家的先人,就算当场不给你报应,过后也得倒点小霉。
我就亲眼见过一位,大概性格就是那样,不拘小节的,下葬的时候在旁边指指点点,跟人吹牛,还嬉皮笑脸的,结果下葬还没结束,他要上一个台阶,腿刚迈上去就跌下来了,在地上摔了一大跤,脚也崴了,肿起老高,阴阳先生赶紧让他去墓碑前赔罪道歉,阴阳先生给他念叨了半天,说的是什么我也没记清,反正一套一套的,过了好一会他这才没事了。
不过我刚去的时候,也因为不懂规矩,出了点小状况,那次我是下午的时候,刚好尿急,去公厕的半路就憋不住了,我就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其实墓地里平时到处都没人,但我得找个远离墓碑的地方,刚好那个地方有个草窝,我也没多想,解开裤子就开始低头放水。
但我这股尿急劲刚刚过去,忽然就感觉后背上压了个人,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我这感觉不会错的,于是我赶紧提起裤子往外跑,可就在那一刻,也不知怎么的,我这两条腿就不好使了,一个劲的哆嗦。
那时候真是从头发丝里都往外冒冷汗,好半天那股劲才过去,我才玩了命的往回跑,回去跟许师傅一说,他问了我撒尿的地方,就拍了我一巴掌说,那草窝旁边是一条水沟,连着墓地里的人工河,你在那地方撒尿,水往下一流,指不定就冲撞了谁,人家这是教训教训你。
还有一次,发生了一个更可怕的事,但那次跟我无关,是一个女的,也不知怎么的,在殡仪馆的一个屋子里没出来,保安也没查出来,就把她锁在里头了。
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了,那女的已经死了,头发是立起来的,两眼发青,手指头上面全是血,指甲都抠掉了。
大家都说她是被活活吓死的,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在殡仪馆里,但许师傅后来跟我说,那个女的是故意的,她躲在殡仪馆里,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结果最后没弄过人家。
我那时候也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大晚上的在殡仪馆还能找什么东西?最后没弄过人家,这人家是谁,鬼么?
总之那时候,我还是懵懵懂懂,一直跟许师傅混了几天之后,慢慢熟了,我就问许师傅,先前他说我被恶鬼扑了,到底会有啥问题?他冲我一笑说,别急,你也来了几天了,今天晚上咱爷俩一起守夜,到时候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那天晚上,他出去打了一大壶酒,非要跟我一起喝,我本来很少喝酒的,不过这次也不好拒绝,于是就跟他一边聊天一边把那壶酒喝了个底朝天,喝的我脑袋发晕,脚底下发飘。这时候外面天也黑了,许师傅站起来抓起一个手电,就喊我跟他一起去巡夜。
我们两个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月亮很圆,走在墓区里,周围似乎有雾,那月光就朦朦胧胧的。不过我却莫名的觉得胸口有点闷,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周围除了一座座的墓碑,就是黑压压的树影,整个陵园里,除了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寂静一片。
走了一段台阶,就正式进了墓区,他也不搭理我,举着手电在四处照,那手电光不时的晃过墓碑上的照片,一个个黑白头像就在我眼中闪来闪去。
我一阵心惊胆跳,酒也醒了一半,心说这工作难怪没人愿意来,大半夜在墓地转悠,真他妈的刺激啊。
就这么又走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在这里待多久了,他说差不多十几年了,我又问他一直都是自己巡夜的吗?
他好像有点喝多了,走路都有点打晃,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说以前还有一条狗。
我又问狗呢?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死了。
他当时语气怪怪的,我心里有点发毛,他忽然又转过头,盯了我一眼,没头没脑的问我:“你看见这墓地里的鬼了么?”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什么鬼,鬼在哪呢?”
他打了个酒嗝,随手往我身后一指,含糊不清地说:“就在你后边呢。”
我又是一个激灵,回头去看,但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墓碑,看着挺瘆人的。
“这也没有鬼啊……”我挠着头说,这时候在我眼里的确没有鬼,除了墓碑之外,连黑雾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看来你这酒喝的还不够。”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对我咧嘴笑了下说:“你小子这眼睛是先天的阴阳眼,瞒不过我,不过也只能看到一些普通的鬼,我这里的鬼要想见到,可不那么容易,要么下点功夫练眼睛,要么你就得再多喝点。”
我当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又惊又奇,他居然能看出我的眼睛特殊,可是这见鬼跟喝酒,有什么关系?练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说:“算了吧许师傅,那玩意见不到就见不到,也不是啥好玩的事情。”
他看了看我,又我今年多大了,我如实回答,说二十三了,他翻了翻眼睛,似乎在算什么似的,对我说:“你小子应该从小阴气就重,在我看来,你正常活不过二十五岁,尤其前几天被厉鬼扑了一次,要不了几个月,恐怕就……”
他一个劲的摇晃脑袋,我后脊梁蹭就蹿起一股冷气,他又对我说:“你要是跟我练眼睛,别的不敢说,几天的功夫就能把你体内的那股凶戾阴气转化了,而且,起码我能让你再多活几年。”
我半信半疑,问他几年之后呢,他说那就看你的本事和造化了。
他说着指了指周围对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从今天晚上开始,瞪大了眼睛给我看着,如果今天你能从这墓地里看到鬼,就说明咱爷俩有缘,我就教你练眼睛。”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去巡夜了,居然不管我了。
我当时也没想到,我只是去一个墓地工作,没想到却因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那天在墓地里坐了半夜,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墓碑,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气,但是,却并没看到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没有东西出来,还是那些东西就在我身边,而我看不见,总之心惊胆战的过了大半夜,后来坐的我双腿发麻,就想起来活动活动,但这一起身,先前的酒劲上来,直冲到脑门,我就觉得眼前一花,胸口一闷,差点就吐出来。
其实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喝酒也是一个特殊的法门,这也是后话,当时我缓了半天才恢复过来,我喘着气抬头要往前走,一抬头就看见天上月光皎洁,我盯着月亮看了一会,正有点恍惚,忽然眼角余光就看见旁边一座墓碑上,隐约有个人脸在看着我。
我吓的蹭的就站起来了,其实以前这种东西也见的多了,可不知为什么,在这墓地里突然看见,还是有点让人胆战心惊。但我随后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点,奇怪的是那个人脸又不见了。
我心里发毛,转身就往山下跑。但没跑多远就一头撞在许师傅身上,他看着我嘿嘿一笑说:“怎么样,见到鬼了吧?”
我吞了口唾沫,连连点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他就点头说,咱爷俩有缘,你以后就跟着我,练个清月眼吧。
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跟许师傅练起了这清月眼,方法步骤我就不再重复了,说实话刚开始练的时候,好奇心还是占大多数的,至于什么续命我根本就没信,老天要真是让我只活二十多岁,难道练个什么清月眼就能多活几年了?
可是练着练着,我就发现了这里面的奇妙,许师傅说了,我先天一只眼睛就是半瞎的,这是很大的优势,所以在练眼睛的过程中,我不但看见了墓地里面原先我所看不到的东西,还发现了人原来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吸收自然界里面的“气”。
那“气”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气”字,说法比较多了,在古代易学,还有道家学说里面,叫做“炁”,很多人应该都见过这个字,但大部分应该不知道这个字念什么。其实,这个“炁”字,和“气”的读音是一样的,而且“炁”字现在基本是个废字,没有人用了,统一用“气”来表达,但这两个字的实际意义可是大大的不同。
古人所讲这个“炁”,以及道家所讲的这个“炁”,千万不要误解为空气或者大气层的气。所以研究中国道家哲学,对于这个“炁”字一定要搞清楚。
这个“气”字,其实有三种写法,繁体字里面的“氣”字,是中国文字自然的演变,这个气中间有个米,代表米谷之气,是吃了东西以后的呼吸,营养进去的这个吸收功能。
去掉“氣”字中间的米字,那才是空气的气。
道家写法那个“炁”,在古字里面,上头应该是一个无字,下面有四点,中国字四点是代表火,无火之谓炁,借用道家思想,这个就是生命的一种“能量”,并不是空气中的气。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平时都是用鼻子呼吸空气,普通的功法也都是用呼吸之气来修炼,但这只是初步的,在中国道家思想中,真正达到“炁”的境界,那就已经不用呼吸空气了,人的生命跟呼吸也没有多大关系,肉身也只是一个皮囊,那才是气功的最高境界,换句话说,你就成仙了。
这个就有点太高深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许师傅跟我讲了,我记了下来而已,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大家随便看看就行了,用一句话解释,先天的叫做炁,后天的叫做气。
道家常说的一气化三清,先天一气,大家应该都知道,其实应该叫一炁化三清,先天一炁,这样才对。
刚才我说练眼睛,能吸收自然界里的气,其实说是炁才对,说白了,这炁就是灵体所含有的能量,这个不是我乱说,是有科学研究的,如果人的灵体“炁”不足,则表现在肉体上就是多疾病,衰老快,若灵体“炁”充足,则人的肉体健康。
中国古中医里面也有这个说法,人体的经脉穴位其实在灵体上,非肉体上。
所以说,这种练眼睛的方法,就是让自身去吸收自然界的灵体能量,来达到自己修炼目的。
说了这么多,大家一定还比较好奇,墓地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呢?那些鬼为什么比外面的游魂野鬼更加难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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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墓地里面的鬼是最多的,但是相对都比较“懒”,很少出来,而且它们是有居所的,有供奉的,有家人寄托的哀思和想念,有墓地可以栖身,所以它们的灵体,比野外的游魂野鬼要强得多,自然就不那么容易被人看见了。
还有,很多人都以为鬼喜欢四处游荡,找人麻烦,栖身并不是这样的,鬼做为一种人死亡后的存在形态,其实大多数已经没有了生前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只是靠着灵体的本能存在于这个世界。
它们喜欢安静又阴暗的地方,墓地无疑是最佳的长眠场所,所以说墓地里是很安全的,只有一些鬼魂会在无意中受到打扰的时候,才会从坟墓里出来,看看是谁打扰了它们的平静。
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本能反应,这时候的鬼魂呈现的大多只是一种绿光状的气体,这是因为墓地里面存放骨灰的原因,大街上的鬼就没有这种状态。还有一些能力强的灵体,能够显形出生前的样子,这就是比较厉害的了,但是普遍都看不清它们的五官,顶多就是一张模糊的脸孔。
很多坟地里面有鬼火磷光,就是这么回事,是骨头和自然界的一种反应,有人拿这个反对和批判鬼魂的说法,也是有科学道理的,但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以我说,总有一天现在所谓的迷信,是能够用科学的方式来解读的,这两者本来就有相同之处,只不过一个是未知,一个是已知,就好像几百年前布鲁诺说地球是圆,然后被烧死了,可是直到现在地球仍然在转动。
而练习清月眼,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
这个好处就是,练习了清月眼,大大增强了我的“第六感”。
什么叫第六感?其实就是直觉,举个例子,人在路上走,即使环境在吵杂,后面有人靠近,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这就是人的第六感或者直觉 。
还有那些武林高手,古代大将,战场上到处都是暗器冷箭,他们当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其实靠的主要就是直觉,不然就算长六只眼睛八个耳朵,恐怕也没有用,毕竟手只有两只啊。
其实这种感觉也叫做“灵觉”,现在一些表演蒙眼掷飞刀的,也是靠的这个,灵觉练好了,可以扩大人的任何感官,这不是胡扯的,灵觉厉害的人闭上眼睛都能知道你在做什么,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灵觉人人都能练,不过也得看天赋,有的人天生灵觉就强,直觉特别准,这样练起来才有更好的效果,一般人也就增强一下感官,没多大作用。
我在练清月眼的时候,顺便就把灵觉也练了,因为练清月眼的时辰和方法,还有那种状态,和练灵觉很接近,不过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来,有兴趣的朋友也不妨试一试。
其实这个灵觉的练法也挺简单的,才开始练的时候,不用刻意去想什么的,就正常状态,眼睛闭起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脑子放空,什么都不要想。然后慢慢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果天生感觉强的人,直接就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的。这个时间也不用太长,每天个把小时就可以了,就把它当成个业余爱好,入迷就不好了,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这里也有几个步骤。
要练灵觉,先要在安静的环境里感觉心跳,慢慢跟着心跳数数就可以了,坚持练上一个多月之后,即便是感觉弱的多少也能听到心跳了,然后再换个难的,去感受颈动脉的跳动,如果连心跳都感觉不到,那就继续坚持,要是还感觉不到,那就放弃吧,你不是那块料。
感受心脏的跳动,这是第一步,如果你有耐心,甚至可以去感受身体各个器官的动静,感受自己血液的流动,当然这个就太难了,现代社会几乎没人能练成,除非你狠下心去终南山那种地方去静修入道。
说到终南山,我还有两个熟人在那里,这个后面慢慢再说,其实我一直也很向往那种境界,可惜我开始练的就不对,现在就算想去也难了。
再说灵觉,当你在静止状态能够清晰熟练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就算初步成功,接下来你可以继续静修,一是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二是感受周围的环境变化。其实这个很有趣,如果你真的让自己静下来,能够听到很多平时听不到的声音,感受到很多平时忽略了的东西,所谓飞花落叶皆是境界,一条毛毛虫爬行也是可以对环境带来微小变化的。
这个说的就太高深了,想练成功基本属于扯淡,大家看看就好。另外没有耐心静坐的,也可以出去换个环境,比如公园什么的,环境稍微嘈杂一点的,去那些地方感受自己的心跳,或者去尝试着感受体悟外面的环境,感受大自然中的种种能量,相信我,只要你的心静了,绝对会耳聪目明,会有很多新奇的发现。
这就像我们锻炼身体一样,只不过锻炼的是大脑和思维,每个人的身体潜能其实都只开发了一小部分,大脑也是一样,如果你这样坚持练上几年,一定会逐步的扩展你的感官,增强第六感,到时候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你都能听见,想想是不是很有趣?
有人说你这方法是练气功么?我可以告诉大家,原理是接近的,但是没那么复杂,咱们普通人练个耳聪目明也就可以了,气功什么的还是算了,我认识好些人痴迷气功,最后都是练的半途而废,什么也没练出来,这里面的道理太玄奥,现在的骗子又太多,适当开发开发身体就行了,别想太多。
我也曾经看过一些类似的文章,也是教人练各种功法,说什么练成了之后能未卜先知,催眠术,控制五感,甚至控制六识,说什么那些用刀子穿掌心的就是能够控制肌肉,不让自己流血,甚至可以屏蔽痛感,千里眼顺耳风什么的,还有些更神棍的,说自己练成了什么什么功法,千里之外能取人性命,看你一眼就能把你催眠了乖乖听话。
我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只是想笑,这就像中国传统武术一样,的确有其精粹的地方,但是早已被人神化了,看看现在的电影电视和小说就知道了,同理,大家也最好别相信那些听上去就很反人类的神奇功法,那不是骗子就是玩邪路子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说一句,真正有本事的人,绝不会是那些在电脑前跟你吹牛逼的家伙,也不是那些天天跟你传扬各种功法的神棍,那些人不是骗子就是妄想狂。
记住,真正的高人,宣扬和传授的永远都只是“道”,而不是“法”,当你体悟到了之后就会明白,所谓的大道,那是一种精神境界,而不是身体的特异功能,更不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功法。
就像我练的这个阴阳眼,其实就属于是乱七八糟的功法,所以在开头我就说了,这个基本就是旁门左道,大家看个热闹就好,千万别真去练。我不是什么道士,也不是什么术士,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点特殊的经历,现在想跟大家讲讲,让大家对现在网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有个甄别能力,仅此而已。
自从跟了许师傅练眼睛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从此稳定了下来,这份守墓地的工作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工资还不算低,我每天就跟许师傅一起混,白天上班干活,没事就待着听许师傅扯他那些老故事,晚上就去守夜加上练眼睛,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至于那公交车上被厉鬼扑上身的危害,据许师傅说,我在练了半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把那股阴煞之气给吸收了
时间久了,我才发现许师傅还真不是个一般人,他那些故事我都是闻所未闻的,那真是大江南北的稀奇古怪事,他好像就没有不知道的。
就像那个雷击木,他就曾跟我说过,那东西通常都是枣木和桃木,而且真正的雷击木,得是雷击不死的树,才能做为雷击木,可惜大部分人并不懂,找到一个被雷劈开的树,就以为是雷击木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顶级的雷击木,是要春雷,最好是惊蛰日,雷击不死的,那才是极品中的极品,至于其他日子的雷击木,只能是普通的次品。
但也有人,拿高压电缠在树上,人为的制作雷击木,那玩意倒也是带点雷电的属性,可是效果简直等于零,纯粹就是糊弄人的。
还有雷击木的使用,一般都是做神像,或者做令牌,这个普通人家最好不要留,因为你弄了就得供奉,而供奉起来的忌讳又多,又很麻烦,单单上香就有很多讲究。
比如说,你得有单独的房间,还要有神坛,哪怕很小的一座,也必须得有。
这就跟供奉佛像差不多,你得有一个安静点的环境,不能放在闹哄哄的地方。
而且上香的时候,还有规矩,不得衣衫不整,不得口出秽言,还要沐浴更衣,上香还要分日子时辰,总之规矩一大堆,有一点差错还要被怪罪。
所以说,那些喜欢往家里弄法器的,其实是自找麻烦,稍不注意,就先把自己弄了,就算你好好的请来供奉了,将来想要送走更不容易,这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记得许师傅还跟我说过,有一种邪性的法门,叫做童杀咒,很是厉害。先要扎两个纸人,叫做生死童子,然后用猫和鸽子和其它一些动物的生魂,配合自己的血液渗进纸人里面,练的生魂越多,这生死童子的杀伤力越大。
据说,这法门最高级别是用七七四十九种动物的生魂来练,跟这法门比起来养小鬼什么的简直就是弱爆了,但是这练生魂的方法,在建国后就失传了,现在最多练三四种生魂进去,纸人就会受不住崩溃掉,直接自燃了。
还有一种最邪恶的方法,是用死婴的魂魄,加上血液、头发,直接来练,练成之后比动物的魂魄更厉害,不过由于练生魂的法门失传,这种方法通常只能用一个死婴魂魄来练,再多的话,施法者就会驾驭不住了。
不过这是害人的法门,许师傅也只是当故事跟我讲了一点,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其实他跟我说的很多东西,我都没当真,就当是闲着无聊的消遣,我总觉得这些东西太玄,太不真实。
就像那个用死婴魂魄来修炼的邪门法术,要是过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人练,可这现代社会,谁吃饱了撑的会去练那东西?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清月眼刚刚有所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竟让我真的遇到了这种邪门的东西。
那时候我的一个朋友让我陪他去看房子,也就是帮我介绍工作的那个人,我当时正在上班,本来不想出去,但碍于面子还是去了。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是想和女朋友一起租个房子,选来选去的,看中了这里,但是他知道租房子有很多讲究,所以就找我帮忙看一看。
当时我们去了之后,就进屋子去看,房子还挺大的,三室一厅,房东是个单身女孩子,穿着一件肥大的睡衣,头发散落着,看着有些憔悴,但是满脸的清秀,看着年龄也就二十岁左右。
她出租的只是其中一个房间,我走进去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但是走近那房东女孩的房间时,却感觉有点怪异。
我本想进屋子看看,可又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又是房东,直接进去有点没礼貌,于是我就去另外一个房间去看。
这个房间是不出租的,是个空屋子,我当时走过去那女孩也没说什么,可我一推开门的时候,一股阴霉气就冲了出来,这气味很浓,应该很久没住人了,我的朋友也闻到了一点,但他的感觉并不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知道,一个普通人来讲,顶多是闻到一些发霉的气味,其实这也算是正常吧,毕竟空屋子大多数都这也。但我的感觉就不同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阴气很重。
再打量这房间,我发现房间里有一面大镜子,正对着床脚,屋子里挡着厚厚的窗帘,光线几乎透不进来,让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我当时没说什么,转身拉着朋友就往外走,出了门之后我并没多说什么,那女孩就站在门外一直看我,那眼神有点怪异,似乎在怪我多事一样。
她那眼神有点让人心里发毛,走远之后我告诉朋友说,这房子里绝对死过人,最好不要贪便宜,这样的房子千万别住。
朋友摇头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房租又便宜,结果是个有问题的房子。我也很纳闷,这房子既然有问题,那个房东女孩是怎么在这里住下去的,还有,她看上去年龄并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栋房子?
朋友就说了,这个房子也是个朋友介绍的,那女孩叫顾盼盼,是被人包养的,对方是个台商,但是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所以女孩就想把房子出租一间,毕竟一个人住太冷清,那么大的房子,她自己也有点害怕。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惋惜,那么清纯的一个女孩,可惜了。
回去之后,这一整天我脑子里都是想着这件事,怎么都无法静下心,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睡觉了,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朋友的号码,接起来就听朋友急促的声音说:“林涛,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说,他和女朋友小丽从那个房子离开之后,小丽就说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可刚才天黑之后就更严重了,发烧,恶心,已经送到了医院,可是打针吃药都不管用,现在开始说胡话,哭闹,甚至不认识人了。
我知道坏了,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让他不要着急,然后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医院跑。
我打车到了医院之后,直奔病房,进去就见到他的女朋友小丽躺在那里,不住的又哭又闹,手都已经扣了起来,旁边围了几个医生护士,正和我那个朋友商量着,说要把患者转到精神病院。
其实小丽现在这种情况的确和精神病差不多,但朋友也急了,一个劲的说他女朋友根本没有什么精神病,一直都好好的。
我这时走了过去,先是扒开他女朋友的眼皮看了看,就知道她是中邪了,我对那医生说:“我有办法先让她安定下来,但她真的不是精神病发作,你们准备点镇静剂就行,待会我需要的时候,就给她注射。但是在这之前,得先请你们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估计他们也没碰到过赶医生出门的病人家属,不过大概是我的镇定,让他们安了心,于是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医生,看起来像是个说话算数的,他点头同意了,摆摆手让护士出去准备镇静剂,同时让那几个医生也都一起出了门。
那个医生得有五十多岁了,看样子应该也经历过一些这种事,不然要是年轻医生的话,恐怕这时候早就吹胡子瞪眼睛把我赶出去了。
事实上,很多有经验的医生都知道,有些病症他们根本治不了,但又不能直接说,毕竟医生要信奉科学,不可能公开的搞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我看所有人都走了,于是就走到小丽旁边,低下头看了看,小丽这时候好像老实了一点,但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神情很是痛苦。
朋友一直在旁边按着她,不然她早就发狂了,我和她对视了一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但师傅说过,我的眼睛现在基本有了沟通灵体的能力,刚好借着今天的事验证一下。
我就这么和她对视了一会,慢慢的她居然就老实了下来,随后我就从她的眼睛里面,瞳孔和眼白的交界处,发现了一道隐隐约约的黑线。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但那声音完全不像是她的,倒像是个刚刚会说话的婴儿,在牙牙学语。
她说了两三遍,那音调怪异极了,朋友吓的脸都青了,我仔细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说的其实就是一个字:饿。
我抬头看了朋友一眼说:“它说它饿了。”
朋友说:“可是她出现状况之前,我们刚吃了宵夜……”
我摇头说:“不是她饿了,是它。”
朋友愣了下,脸色就变了,呆呆的看着我说:“那这该咋办?”
我问他,最近有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他想了想就说,两个人最近都没干什么,除了上班之外,就是今天出去看房子。
他一提那个房子,我心里就一动,又问他今天看房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想了半天,还是一脸茫然,他说今天看房子你也在场,什么事也没发生啊,就是你说那房子有问题的时候,那个女房东一直眼神怪怪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又问他在那房子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朋友这回略想了下就告诉我说,他女朋友在那房子里,看见一个瓷罐挺漂亮的,就过去摸了两下,除此之外再没有碰过什么东西了。
“瓷罐?什么样的瓷罐?”我忙问他,他回忆了一下说:“就是一个瓷罐子,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些好看的花纹,当时我还想去摸来着,刚好你说那里有问题,我们就跟你一起走了。”
他说到这里我有点明白了,这问题大概就出在那个瓷罐上,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可还不明白,只不过看眼下这个状况,他们招惹的应该是一个小鬼。
其实越是这种小鬼,越是不好对付,因为他们大多灵智还没有开,就已经化成鬼了,怨气极重,看来这次不好办了。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去找许师傅,但是情况紧急,而且他们如果真是摸了一下罐子惹出来的麻烦,应该不会惹到小鬼的真身,也就是说,此时在他女朋友身上的,很可能只是一缕“念”。
这个“念”,大家可以理解为怨念,也可以理解为执念,是一种精神的力量,鬼其实就是因为有了“念”才能使魂魄聚而不散,才能被称之为鬼。
这也算是灵体的一种特征吧,不过我那时候还没什么本事,也有点慌了,朋友忽然出主意说,要不咱们用筷子夹她手指头,我听说这办法能驱邪。
我一听就直摇头,筷子夹手指头的办法,那不是驱邪,那是逼邪物显形的,加入他女朋友身体里真有个小鬼,拿筷子一夹,小鬼是出来了,可是然后咋办?我们几个人绑一起也治不住啊。
再说这里是医院,除了我之外别人可都看不见那小鬼,到时候医院保安再把我当精神病抓起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许师傅说过的一个办法,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我一横心说,你去找一根红绳,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小鬼收了。
其实我也是很冒险的了,当时心里也是砰砰直跳,从小到大鬼虽然见的多了,但是真正跟鬼干架,这还是第一次。
朋友很快就把红绳找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弄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那红绳挺粗的,于是拿过来就套在他女朋友的脚上,喊他一起帮忙,把红绳从下往上勒。
刚开始的时候,他女朋友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当红绳勒到小腹往上的时候,就开始呼吸急促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不断的挣扎,但是这时她的手早已被扣起来,挣扎也无效,朋友吓的手都发抖了,我也是强行稳住,咬着牙继续用力勒。
当红绳快要勒到他女朋友脖子的时候,在看他女朋友的脸已经憋的通红,呼吸困难,就像喘不了气一样,面目也开始狰狞,眼珠子红的可怕。
我知道关键时刻要到了,赶紧俯下身,用我那只刚修炼没几天的清月眼盯着她,距离大概就二十公分,当时姿势很是不雅,就跟我要强行非礼人家女朋友似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那小鬼慢慢的逼出来,用我自己的眼睛去吸收。
许师傅说过,这就是清月眼护身的一种方式,敛阴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通过自身的道行,把一些普通的灵体敛入眼中,当然我也是看出来这小鬼不怎么厉害,否则我也不敢这么干。
我就那么盯着他女朋友,手上也不断加劲的勒着那根红绳,眼看他女朋友的瞳孔突然开始收缩,里面一点黑雾状的东西慢慢放大,我心跳的厉害,知道这是小鬼要出来的前兆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朋友忽然在旁边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快松手!”
他喊的声音很大,紧接着他一把将我扯了起来,我正聚精会神的用劲呢,这一下被他拽了个趔趄,就那么一抬头的功夫,就见他女朋友的眼睛里面瞬间飞出了一个黑影。
等我想要扑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黑影在病房里绕了一圈就不见了,我气的跺了跺脚,回头就喊:“你拽我干什么,就差一点,我就能把它收了,这回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回来。”
朋友也气喘吁吁地说:“你刚才差一点就把小丽勒死了,你自己看。”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红绳已经把小丽的脖子上勒出了深深的一道印痕,她正在那翻白眼呢,都快抽筋吐白沫了。
我一阵无语和后怕,看来这也是天意,我刚才要是把那小鬼收了,现在小丽可能就真被我勒死了,虽然我是为了救人,也是无意,但那也是故意杀人啊。
外面的医生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进来,一见小丽的样子,赶紧上来抢救,其他人则把我和朋友按住了,他们以为我们俩要杀人。
这一下,足足折腾了好一阵子,小丽才醒了过来,我们俩也被随后赶来的警察询问了好半天,才算解释清楚,但是我可没敢说小鬼的事,不然就更解释不清了,我只是说,用红绳驱邪是我家乡的一种方式,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才差点搞出意外。
当然这是在小丽没什么事了的情况下,结果这件事之后,我们第二天才离开医院,回去之后我也没去墓地,反正那工作清闲得很,我一直把朋友两个人送回去,又陪了他们一天,一直到半夜,见没什么事了,这才一个人回了家。
其实这一天我心里都是悬着的,那小鬼当时只是逃走了,要是想回来谁也拦不住,一直到我离开之后,回到家里,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我告诉朋友,如果有任何意外,马上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我回到家里直接就躺下休息了,可怎么也睡不着,同时眼睛里还有点不舒服,这时候想才起来,今天还没去练眼睛。
我爬起来往外头看了一眼,月亮还挺亮的,心思就在家里练一会吧,正这么想着,忽然电话又响了。
我以为是朋友打来的,赶紧拿起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就听一个急促的声音说:“你快来,救、救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仔细一听却不是小丽的声音,我问她是谁,她告诉我,她是昨天我们去看房子的那个房东女孩,顾盼盼……
我顿时就惊讶了,就问她从哪找到我的电话,她说她刚给我那个朋友打了电话,就是为了找我,我问她找我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很虚弱的声音对我说,求求你快来一下,救救我……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我对着电话说,我已经睡了,再说我也不是医生,你要有问题,就赶紧打急救电话。
她还是哀求的语气说,不行医生也救不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你快点来……同时从电话里清晰的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原来她已经有小孩了,我愣了一下,可是昨天白天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的孩子?我正要再说什么,但电话这时已经挂断了,里面只有忙音在嘟嘟的响着。
我蹭的就跳了起来,伸手去抓床边的衣服,但却犹豫了下,我跟她根本就不熟,只是一面之缘,她的孩子出状况了,为什么非要向我求救?再说已经半夜,这个时间她打电话给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由想起了昨天白天的时候,那女孩看着我时候的怪异眼神,心里觉得不大对劲。
可是我这人有两个毛病,一是好奇心重,二是爱管闲事,听刚才她在电话里的语气,真的是很急迫,甚至有些气若游丝。
还有那婴儿的啼哭声,又是那么的清晰,如果我不去的话,可能真的会出事。
我做了几分钟的心理斗争,结果还是没忍住,还是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匆匆跑到街上,拦了一辆车就来到了顾盼盼的家中,来到门前使劲敲了半天,里面都没回应,我急了,往后退了几步就要硬撞,但我正往前冲,那门忽然就打开了,我一个趔趄扑了进去,差点摔倒,再看站在门前的正是顾盼盼。
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顾盼盼衣服敞开着,上半身裸露在外,那雪白的躯体上,此刻却全是鲜血。她一脸惊恐的瞪着眼睛,脸色灰白,满脸的汗水,站在那里摇摇晃晃,正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沉,果然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飞快地问道,同时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就见她房间里的那张床上,床单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从卧室到门前,一路都是带血的脚印。
“救、救救我的孩子……”她似乎已经只会说这一句话,她浑身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看着我的眼神里满都是祈求。
“你的孩子在哪?”我迈步走进了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张床,我走了过去,但见那床上除了满是鲜血,并没有半个人影,我回头狐疑的看着她,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又用手指了指床下。
我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张床,咬了咬牙,一把掀起床单,半蹲下身,就往床下看去。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顾盼盼身上的血在滴落。
床下,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心中疑惑,正要起身,左眼突然猛的一阵刺痛,下一刻,我就看见了一个浑身灰白色的婴儿趴在床下,他似乎在摆弄什么,但此时,却缓缓抬起头,和我对视着。
这婴儿的眼珠全是白色的,鼻子的位置只有两个黑色的空洞,嘴角还在往下滴着鲜血。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婴儿的摇铃。
我看清了这婴儿的样子,顿时大吃一惊,瞬间就想起了昨天那个小鬼,就见那面目可怖的婴儿忽然张开黑洞洞的嘴,一股黑气竟从他的嘴里喷出,然后猛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意识的伸手想要阻拦,但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左眼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我大叫了一声,顾不得去管那婴儿,一下捂住眼睛,痛苦的扑倒在地。
但与此同时,那婴儿却似乎也摔倒在地,发出了一阵大哭,我挣扎着睁开右眼去看,就见那婴儿摔在床前几米开外,正在地上手脚乱动的不住啼哭,就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咬牙爬了起来,心说你这个小鬼,差点把我吓个半死,我还没哭呢,你哭个毛?
但我知道,这婴鬼已经达到了能够显形的程度,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我不由心里发毛,往后退了几步,顾盼盼却冲了上去,扑通跪倒在那婴鬼旁边,满脸痛苦的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抱它,但那婴鬼却张开嘴,狠狠地咬在她的手指上。
顾盼盼痛呼一声,身体都颤抖起来,却还是用另一只手把婴鬼抱了起来,她满脸都是泪水,满身都是鲜血,完全不顾自己的手指还在滴血,却只心疼的看着那婴鬼。
鲜血从婴鬼的嘴角滴落,顾盼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婴鬼却闭上了眼睛,不住的吸吮着她的血液,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已经看的呆住了,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顾盼盼不会是故意害我,否则的话,她没必要用自己的血来喂那个婴鬼。
“你、你不能让它喝你的血……”我上前一步,有心去帮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还能怎么办,它饿了,我又没有奶水……”她声音有些悲哀地说着,我下意识的往她胸前看了一眼,却只见到一片血肉模糊,想必也是那个婴鬼咬的吧。
我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里,小丽被这婴鬼附体的时候,一个劲喊饿,心里浮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个顾盼盼是在喂养这个婴鬼?
“你放弃吧,它现在要喝的是血。”我说道,顾盼盼却摇了摇头,她目光中露出哀婉的神色,却一声不吭。
“它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你的孩子夭折了?可是它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喂养它,你这样做的后果……”我只说到这里,那婴鬼就突然睁开眼睛,露出凶戾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后面的话就硬生生咽了下去,顾盼盼使劲的摇着头:“不,他没有死,我知道他没有死,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来这个世界上找我的,我不能抛弃他,我不能……”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道:“可它现在是婴鬼,它是要害人的,它……”
她忽然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阴测测说道:“要不是你昨天多事,我就找到人喂养它了,这一切都怪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刚才还是楚楚可怜,转眼就像厉鬼一样可怕,恶狠狠的盯着我,我这才明白一切,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我劝她说:“你听我的话,不要再养它了,这个小鬼会害死很多人,你不要在错下去了,它已经死了,你就是养它,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害了自己……”
我刚说到这里,那婴鬼似乎受到了刺激似的,不住的对我射出凶光,死死的咬着顾盼盼的手指,顾盼盼手指上鲜血不断流出,却还在咬牙坚持。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就想把她的手从婴鬼嘴里拖出来,但那婴鬼却在这时突然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可怖的怪叫,猛的扑在我的脸上!
“啊……”
我大叫一声,翻身扑倒在地,就觉得像是有一根尖刺,从我的左眼直刺入大脑,痛的几乎钻心入髓,我抱着脑袋只翻滚了两下,眼前顿时一黑,就疼的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脑子里还是疼的厉害,眼睛就像失去了知觉似的,一片麻木。
我爬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正努力的想看清周围情况,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吓了一跳,再看那原来却是顾盼盼。
她脸色惨白的吓人,跟丢了魂似的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婴鬼果然没了踪影,不知道去向了,屋子里一片狼藉,我的眼睛这时又是一阵刺痛。
我用手捂住眼睛,缓和了一下之后,就见顾盼盼跌坐在地,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说着就伸手来摸我的脸,我赶忙躲开,这女人好像一下子疯了。
我对她说:“你看清楚,我是林涛,不是你的孩子,是你打电话要我来帮你的,现在那婴鬼已经跑了,你身上都是伤,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我说着伸手就去拉她,她现在几乎全身都是血,而且先前又被那个婴鬼吸了不少血,我怕她会失血过多。
但我的手刚刚触到顾盼盼的手臂,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啼哭声。
就是婴儿的那种哭声,顿时,我的脑中又是一阵剧痛,左眼胀的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我拼命捂着眼睛,顾盼盼瞪大眼睛盯着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疯狂的喜色,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
“孩子,我的孩子……”
这女人似乎完全疯了,不住的抓着我,我忍着疼痛挣扎起身,用力推开她,跑到门口打开了灯,屋子里顿时一片通明,再看顾盼盼退后几步,脸色煞白,跌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我,就像傻了一样。
我不住的喘着粗气,心中怦怦跳个不停,说也奇怪,我的眼睛在这时不再胀痛,渐渐恢复了正常,而脑子里那种几乎要爆炸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只是莫名其妙的,脑子里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我看着顾盼盼,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也盯着我,神情慢慢也恢复了正常,却露出怪异的笑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孩子,在你的眼睛里。”
我当时就愣住了,只觉一桶冷水兜头泼下的感觉,浑身彻骨冰凉。
她的孩子,怎么会在我的眼睛里?
我被顾盼盼的话弄的完全不知所措,我跑到镜子前,有些发抖的去看自己的眼睛,就见那只左眼已经红肿了起来,甚至已经无法睁开,但仔细看去,我看到了在我的眼内,隐约浮荡着一丝黑气。
“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低自语,同时也是在问她,她走了过来,身上仍然满是血迹,冷冷道:“别装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么?”
“我自己的事……我有什么事?”我心里一跳,试探着说。
她却没回答,痴痴的傻笑了起来,她望着我的眼睛,神情怪异复杂无比,不住的念叨:“我的孩子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可以活下来了……”
我的眼睛又是一阵刺痛,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依稀仿佛就在我的脑中。
这女人好像已经疯了,我当时一阵毛骨悚然,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没有再跟她说话,转身就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个婴鬼怎么跑到我的眼睛里,接下来,它又会做些什么?
夜风吹在脸上,让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但一想起此时我脑子里有一个婴鬼,我就浑身不寒而栗。
我还是拨打了急救的电话,告诉了他们顾盼盼家的地址,毕竟她流了很多血,而且现在有些神志不清,我既然是来救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放下电话,我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家里,却怎么想都觉得不真实,所以,我蒙上了被子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了。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噩梦不断,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我赶紧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去跑去镜子前看眼睛。
和昨天晚上的红肿相比,现在似乎好了一点,我用手撑开左眼,就见那白色膜体上面,已经笼罩了一层黑气。
当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那个婴鬼,的确钻进了我的眼睛里面。
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帮忙,那就是许师傅。
墓地的工作还是挺清闲的,我大中午的跑去也没人在意,当我见到许师傅的时候,就马上觉得有救了,于是就把我遇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一遍,他听了之后凑过来仔细一看我的眼睛,脸色顿时也变了。
他的眉毛眼看着就拧了个疙瘩,伸出三根手指对我说:“这是童杀咒,你现在阴气入脑,无药可救,三天内,那小鬼就会借你的血肉皮囊,修成气候,到时候恐怕就没人能治住他了。”
“什么,童杀咒?三天?”我大吃一惊,脑袋里顿时就嗡的一下。
“是的,三天。要知道,这种小鬼是最凶戾的,平常上身都能把人折腾死,更别说直接钻进脑子里了,不过,幸好你的眼睛已经基本练成了,清月眼的护身功效起了作用,所以那小鬼才只是进入你的眼睛里,否则你现在多半已经七窍流血,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被那小鬼控制。”
许师傅的表情很严肃,我惴惴不安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三天的时间,能把那小鬼驱除么?”
许师傅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将错就错,反正你也知道,练毒龙眼的方法就是用鬼胎,你要是能练成毒龙眼,就能让这小鬼为你所用……”
我听了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练毒龙眼?那跟作死差不多,本来我这体质就差,真要是练了,我怕不等我练成,就被鬼胎反噬,死翘翘了,就算练成了,毒龙眼阴狠歹毒,练者受到天谴,夭寿不说,更是一生孤独悲惨,我宁可死了都不会去练。
许师傅见我拒绝,又说:“第二个办法,就是找到练这童杀咒的人,逼他收法,从你说的情况来看,那个顾盼盼多半不可能有这种本事,她很可能是被人利用,所以,必须要从她这里想办法,找出那个人。”
这个好像难度也不小,我皱起了眉,半天没说话,这已经有点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再说能练这种邪法的人,本事必然不小,我拿什么去逼他收法?
许师傅看着我,忽然又说:“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最是简单有效,只不过要痛苦一点。”
我忙问他是什么办法啊,他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他说:“把你那只眼睛挖出来丢掉,一了百了。”
我苦笑道:“师傅,你就别闹了,我这眼睛好歹现在还有点用,就算看不见东西,好歹看着也是那么回事,要是挖了,我岂不是就成独眼龙了?”
不过我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许师傅他就是个独眼龙,想到这里我忽然冒出了个念头,他的那只眼睛,不会也是因为什么事,自己挖掉的吧?
他倒并没在意,又说:“这几个办法你要是都不同意,那就只能开坛设法,将那小鬼收服了,但是……”
他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我忙问他开坛设法会有什么危险,他摇摇头说:“危险倒是没有,只不过嘛,要开坛的话,需要一些法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好弄啊。”
我一阵无语,不过我也知道,许师傅以前是干这行的,但具体不了解他到底是干嘛的,他说他不是阴阳先生,也不是风水术士,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心灰意懒,才在这墓地里度个清闲。
所以,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以前用的一些家伙,早都没了,送人的送人,丢弃的丢弃,现在基本是两手空空,除了一个酒瓶子算是他从不离手的好伙伴,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以前的东西了。
看来这件事还不好办,我又问他,如果要开坛的话,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怎么开坛,在哪开坛,我又应该做些什么?
许师傅说,开坛其实也很简单,地点无所谓,但是不能在这墓地里,否则会惊扰鬼魂,至于需要的东西,只有三种,分别是:佛前香,天罗布,雷击木。
我当时听的直发愣,佛前香很容易理解,也比较好弄,雷击木我也知道,可这天罗布又是什么东西?
许师傅并没有给我详细解释,当时就吩咐我马上去弄佛前香,他自己去弄天罗布,雷击木比较难弄,最后再说。
按照许师傅刚才所说的,我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马上跑了出去,来到我们这里的一个寺庙去弄佛前香。
其实这个佛前香,确切的说应该是香灰,就是寺庙佛前供奉的香灰,这个还是比较好弄的,给庙里捐了点钱,又烧了三柱高香,就这么求到了佛前香,我没敢耽搁,马上就往回跑。
结果回到墓地,我又等了半天,许师傅才慢吞吞的走了回来,他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包袱,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进了他住的小屋里面,打开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就无语了。
这什么天罗布,就是一块大红布啊。
许师傅嘿嘿一笑,他看出了我的意思,不急不慌地说:“回头我在这红布上面画符施咒,就是天罗布了,但这需要一点时间,你去门口看着点,别让人过来。”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事情可不是啥光明正大的,尤其又是在这墓地里,这么敏感的地方,要是让墓地的人发现许师傅在这里画符,往轻了说那是封建迷信,严重了那就是在墓地里弄邪术,搞破坏。
我站在了门口,紧张的盯着外面,又回头看过去,就见许师傅从那包袱里又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什么朱砂,毛笔,镇尺,香炉,蜡烛,甚至还有一把刻刀……
看着这阵势,我心里也有点发毛,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许师傅在桌子上铺开红布,把朱砂倒进瓷碗里,拿起毛笔来,脸上神情顿时就变了。原来就是一个整天醉醺醺的小老头,看什么都眯缝着眼睛,而且还是一只眼,可现在那独眼里面,竟似乎闪出了异样的光芒。
接下来,他用镇尺把红布压住,就开始在那红布上画符,动作竟然十分快速,就像一位艺术大师在作画一样,完全不用多加思考,那毛笔蘸满了朱砂,犹如笔走龙蛇一般,开始在那大红布上头画出许多弯弯曲曲的符号。
我当时都看傻眼了,也不知道他画的到底是啥玩意,都忘了望风,直勾勾的看着他在那大红布上面画满了符号,这才放下笔,有点得意的说:“自制天罗布,哈哈,但愿这玩意能管用吧。”
我一听差点哭出来,我对他说:“许师傅,敢情你也不知道这玩意管不管用?”
他翻了个白眼说:“废话,真正的天罗布你以为那么好弄?我这布虽然是普通的红布,但符可是真的,怎么着也能有个七八成的威力吧。”
他这天罗布画好之后,又放了一会,朱砂干了之后,就赶紧收了起来,还好这时候始终没人过来,其实我们也是多虑了,就我们这小屋,紧挨着墓地脚下,又背阴,要不是有事的话,谁也不会过来。
这样一来,佛前香和天罗布就算都有了,我又问他,那雷击木上哪弄去,什么地方有卖的?
许师傅哈哈一笑,对我说:“傻小子,雷击木那种东西,你还敢指望在外面买到?现在市场上卖的,能绑个铁丝给你引雷的那就是良心产品,哪怕用高压电打的都算对得起你,大部分干脆就是普通的桃木枣木,就说是雷击木,反正一般人也区分不出来。”
我挠挠头说:“那这可咋办,真正的雷击木既然那么难得,咱们总不能自己去外头找吧?”
许师傅又翻了个白眼说:“你别说,这次还真得咱自己找,不过算你小子运气好,据我所知,现在就有现成的雷击木,而且就在郊外,但是我也是听说的,不敢保证,所以,咱们爷俩明天得走一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开坛,帮你收了那个小鬼。”
他这么一说,我才稍稍安心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还是有点肿胀,很不舒服,拿起镜子看了看,眼睛里那条黑线似乎淡了些,看不大清了。
许师傅说:“别看黑线轻了,那是那个小家伙正拼命往你脑子钻呢,那种婴鬼虽然没有什么智商,但灵觉和预知感都很强,他知道我们在想办法对付他。”
我疑惑道:“那个顾盼盼家里有一个瓷罐,应该就是养这个小鬼的,但是为啥偏偏要钻进我眼睛里?”
许师傅怪异的笑了下说:“这倒未必是那小鬼故意的,你毕竟练了这么久的敛阴,一般的阴气都伤不到你,所以当时小鬼往你身上扑的时候,你的清月眼发动,很可能就这么给吸进去了。”
我一阵无语,又是一阵头疼,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因为被厉鬼扑身,没办法练了这个清月眼,结果又因为这倒霉眼睛,吸进来一个小鬼,搞的现在命不久矣,要是明天不顺利,我这条小命可就……
我正胡思乱想,许师傅又递给我一块脏了吧唧的玉,让我把这个收好,我问他这个是干什么的,他并没直接告诉我,只说这个是护身的,让我带在身上,平时不要见光就行了。
看他并不在意的样子,我也没当回事,刚把这块玉收了起来,外面忽然有人喊我。
我出门一看,原来是墓地另一个干活的,叫老郑,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我说:“林涛,你咋在这躲着呢,有人要开墓下葬,我这都找了你半天了。”
一听有工作,我赶紧就跑了出去,毕竟这是正经事,不能耽误了,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于是我转到前面墓园一看,一群人在那等着呢,老郑说咱们快过去吧,人家时辰是算好的,马上就快到了。
我知道这下葬的时辰是很重要的,错过了就是麻烦事,赶紧走了过去,这时候刚好那户人家把骨灰盒放进了墓里,阴阳先生念叨了一阵,孝子贤孙上前磕头,接下来就该封墓了。
这其实也没什么,每天都是这点工作,我走了过去,和老郑一起,把封墓的水泥板抬了过去,就准备封墓了。
那水泥板挺沉的,我又着急,下台阶的时候一不留神脚下就踩空了,差点就掉进敞开的墓穴里去。
当时吓了我一跳,这要是掉进去了,可是要惹麻烦的,幸好老郑在旁边及时拉了我一把,这才没出事。
于是我就和老郑一起把墓封好,抹平,免得下雨渗进去雨水,做好了这些之后,对方家属还不错,随后就送上了红包,这个是殡葬行业里有讲究的,算是个老规矩,也没几个钱,倒也不算是违规。
我心里有事,客气了两句,随手接过红包揣进兜里,就回去找许师傅了。
不过我刚走了两步,往兜里揣红包的时候,忽然发现,我刚才放在兜里的那块玉不见了。
我又上下摸了摸身上,的确是不见了,回头往路上看看也没有,再看到刚刚封好的那个墓穴,我心里暗暗骂娘,肯定是刚才封墓的时候,差点摔倒,结果把那块玉掉进墓穴里去了。
这下可糟糕了,虽然我还不知道那块玉到底有什么用,但许师傅既然给我,肯定是好东西,这回可好,还没等看清楚那块玉什么模样呢,丢了。
我懊恼的直挠头,但是也没办法,那户人家还没走呢,再说就算走了,我也不能再去把已经封好的墓穴打开啊,那可是违反规定,让人知道了是要丢工作的。
没办法,我只好先回去,但是回到小屋一看,许师傅也走了,只在桌子上留了个纸条,我拿起一看,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字,让我明天一早去东郊的荒山脚下找他,一起找雷击木。
我本来还想问问那块玉丢了怎么办,这时候也只能捏鼻子拉倒,心想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看来一切都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好在这一天晚上并没出什么事,转过天早上起来,我先看了看眼睛,发现跟前一天差不多,并没有严重的迹象,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是难看,印堂中间也出现了一大片青色的痕迹。
看来那小鬼已经开始吸收我的阳气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穿好衣服就往东郊跑,去找许师傅。
这时候刚好快入秋了,天气不冷不热,山上的树木也还没凋零,我坐车赶到东郊,又步行了十几分钟,就来到荒山的入口,抬眼一看,许师傅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不过今天的许师傅可是满身的装备,我看见他就乐了,就见他手里提了个帆布兜,里面鼓鼓囊囊的,很沉重的样子,而他也是一脸的阴沉,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
我过去打了招呼,他见我到了,也没多说什么,就叫我一起上山,我忙问他,这山上哪里有雷击木?许师傅指了指半山腰一个地方说,那里有一片桃花林,很是有些年头了,如果有雷击木的话,肯定在那里。
我抬头往山上看了看,那里果然有一大片桃花林,不过现在已经是秋天,桃花早已凋落,就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树枝了。
其实我心里也很好奇,不知道许师傅今天都准备了什么东西,如何来取这个雷击木。
我和许师傅一路上了山,走了一段路就发现山上泥泞难行,我这才想起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城里虽然早都没事了,可这山上却到处都是泥坑,一不留神就会滑进去,摔个满身泥。
由于道路难走,我们两个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了半山腰,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进了那个桃花林子,往前看去,这片桃花林是满眼的萧瑟,到处都是飘落的树叶,踩上去软塌塌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似的。
不过许师傅并没在意脚下,他在前面一路往前走,不断的在周围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我就也跟他一起找,我知道,这雷击木无非就是被雷击过的树,而一般树木被雷击后都会有痕迹,只要仔细留心一点,很容易就能发现。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棵树,躯干上黑乎乎的,树枝也是张牙舞爪,被雷击烧灼的痕迹很明显。
我忙叫许师傅:“那里有一棵雷击木,许师傅你看是不是?”
他回头扫了一眼,就哼哼着说:“没错,那的确是一棵雷击木,可是你仔细看看,那树都他妈死了,我先前跟你说过的,你都当饭吃了?”
我再仔细一看那棵树,果然,都已经碳化了,不由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许师傅之前就跟我讲过,这雷击木得是雷击不死,方为雷击木,要是被雷击死了,那就屁用都没有。
还有,雷击木最好是春雷,尤其是惊蛰日的雷,可现在是秋天,那就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一棵就算我们好运气了。
我捏了捏鼻子不吭声了,又跟着许师傅走,这回走了不远,许师傅就停下了,目光烁烁的望着前面,伸手指着一棵树说:“看好了,那才是真正的雷击木。”
我往前看了看,就见许师傅指着的那棵树,看起来比较粗壮高大,而且周围是一片空地,就这么单个的一棵树,再仔细看,地上有好些根断枝,树冠上也断了好几根树干,露出了断茬,整个也是漆黑的,一看就知道,这是让雷劈了的。
但这树看着就并没有死,也就是说,此时我们面前的,就是一棵雷击不死的标准雷击木。
我不由大喜,既然找到了雷击木,这就说明我的小命有希望能保住了,当下我们两个也没废话,许师傅当即打开那个帆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裱纸,又掏出一些糕点和水果,还有一张大红布。
我本以为他拿出来的得是斧子锯子之类的东西,毕竟要取雷击木,肯定是动手砍,用锯子锯,没想到他拿出来的居然是这些东西,又是布又是糕点水果的, 他这是要野餐啊?
我不解的看着许师傅,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愣着干啥,快来把红布铺开,供品摆上,要祭土地山神了。”
“啊?”我当时就愣住了,“许师傅,砍个树而已,这咋还要祭土地山神?”
“废话,这是一般的树么?这是有了灵气的树,所以才会遭雷劈,尤其雷击不死,那就更是难得,你要是不祭拜祭拜,上来就瞎砍,回头丢了一双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他说的还挺吓人,我不敢再说什么了,忙过去跟他一起把红布铺开,供品摆好,想想又问:“许师傅,可咱们只是砍一个树杈就够了吧?又不是砍整棵树,还用这么麻烦吗?”
许师傅忽然乐了,他翻了我一个白眼说:“你小子问题真多,这要是砍整棵树,不但要祭拜土地山神,你还得小心看山的抓你,你这叫盗砍盗伐。”
说着话,供品就摆好了,许师傅拿起黄裱纸,上面已经写好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接下来他把那黄裱纸点着了,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我凝神听了半天,结果一句也没听懂,想来,应该就是祭拜土地和山神的咒文吧。
许师傅念叨完了之后,黄裱纸已经化成纸灰,他随手撒在半空,便起身拍了拍手,从那帆布兜里又掏出一把斧子,递给我说:“这个力气活就交给你了。”
然后他又指着那棵树比划了一下说:“就砍两米长吧,应该够用了。”
我纳闷道:“咱们不就是做个雷击木的令牌吗,要得了那么长?”
他翻了翻眼睛说:“多余的我再做一把桃木剑,这是雷击木,做桃木剑再好不过了。臭小子,就你一天话多,我现在手头什么法器都没有,这还不都是为了救你?”
我不再多嘴了,心想这许师傅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连桃木剑都会做。
闲言少叙,我挥起斧子倒是也费了半天功夫,才把那大树杈砍断,又按照许师傅的吩咐,把那树杈分成两根,各长一米,然后他才走过来,用那块大红布把两根雷击木包裹起来,塞进了那帆布包里。
我小心地问他:“这就完事了?”
许师傅点点头:“完事了,今天咱爷俩运气好,这棵桃树看起来起码有百年以上了,这样的桃树做出来的东西,效果应该不错。”
其实我心里这时候还有点纳闷,这东郊荒山离着城里还挺远的,许师傅是咋知道,这里会有雷击木的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雷击木算是弄到了,我们也没耽搁,随后就回去墓地,我继续忙我的工作,许师傅则在小屋子里,关起了门,叮叮当当的开始制作法器。
这一整天我都是心神不定的,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我跑去找许师傅,就见他已经做好了一块令牌,就摆在桌子上,手里正在摆弄一把快要成型的桃木剑。
没想到他这手艺还挺不错,这半天的功夫,一块令牌,一把桃木剑就做出来了,只是那剑的样子有点丑,不过这是纯手工做的,他也不是木匠,反正大概是那么个形状。
我看他快要做好了,就开口说道:“待会要不要我拿出去上油漆?”
许师傅又瞪了我一眼说:“胡说八道,桃木剑上油漆,那就彻底没有作用了。唉,可惜时间紧迫,不然找来黑狗血浇上去,再暴晒三天,让黑狗血完全渗入其中,那就太妙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似乎对自己做的这把桃木剑有点嫌弃的样子,然后又随手在剑把手上拴上一根红绳,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嘿嘿笑道:“还不错,雷击木的桃木剑,今天晚上就全看你的了。”
我不由暗暗佩服,其实桃木剑人人都知道,但到底为什么用桃木做成剑,而不是杨树,杏树呢?
我把这个疑问向许师傅提出,许师傅不急不忙的给我解释说,桃木乃是五木之精,气在鬼门,能制百鬼,压伏邪气。在百木之中,更是性属金雷,主刑杀,做成剑就更加凌厉,所以自古以来就驱邪诛煞的法器之一,也是很多道士的标配。
这一下,各个法器就算都齐全了,不过就是惨了点,这几样法器里面,佛前香是我去找的,天罗布是他自制的,雷击木是我亲手砍的,令牌和桃木剑也都是他自制的,看着倒是不错,可就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了。
我心里暗暗想,但愿这个许师傅可不要坑啊……
一切都准备之后,时间却过得仿佛慢了起来,我在煎熬中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许师傅又时刻盯着手表,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忽然起身挥手说:“时辰到了,走吧,咱爷俩今天去后山,开坛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