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的诅咒——风水可助人,也可害人!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 我家人又不傻, 刘婷一直都没有找过我,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深夜来访, 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叔勾着我的肩膀道:“ 石墨, 要不然给你这个同学一个面子?”

  我眉毛跳了一下, 三叔这么说话让我心惊肉跳的, 我赶紧摆手道:“ 还是听三叔的, 以后再说吧。”

  “不得不说, 这小丫头随了她老娘, 长的是真的俊俏。” 三叔念叨了一句。

  刘婷不是刘老五的亲妹妹, 是收养的孩子, 这一点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听我三叔这么一说我就来了兴致, 问道:“ 三叔, 你还见过刘婷的老娘?”

  “自然是见过, 不过那时候你三叔我还小, 她啊当年又是有名的大美人, 算了, 不说这个了, 刚你哥来了电话, 已经有了你二叔的消息。” 三叔说道。

  这无疑是我家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 洛阳说大大, 说小的话绝对不小, 我哥竟然真的能这样找到我二叔?

  “那二叔他愿意回来吗?” 我问道, 找到是一个问题, 二叔愿意不愿意回来又是一个问题, 我家谁都知道二叔对爷爷的怨念, 一提到我二叔, 三叔脸上的表情也怪异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说道:“ 你二叔肯定会回来的。”
  ——就算是亲兄弟, 中间的关系也会又差别, 在我家, 我爹是老大哥, 因为对下面的兄弟小时候都很严厉, 所以并不讨好, 三叔跟二叔比较亲近, 对于二叔我很陌生, 不过从小的耳濡目染, 特别是我妈有时候就会念叨, 三叔的脾气很多的都是跟着我二叔学的, 不过就是学到了勇, 没有学到谋, 通过这个我也能大概的推测出我二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二叔还没有入赘别人家之前, 三叔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当年二叔跟我爷爷闹的最凶的时候, 三叔也天天跟我爷爷闹别扭, 至于四叔, 则是在后来一直跟三叔比较亲近。

  三叔跟着二叔学到了勇, 却没有谋, 那么我那个我一直没有见过的二叔, 就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 有勇有谋就是有本事, 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 当年因为坟地的事情被迫入赘, 再后来更是被绝后命局给搞的净身出户, 怪不得二叔会那么的恨我爷爷。

  我对我这个在我家的评价很高的二叔很是期待, 还有一句我以前一直想对他而现在却不怎么敢理直气壮说的话, 就是生男生女是基因决定了, 而非风水。



  ——第二天一大早, 我醒来走出我的房间, 还迷糊着呢, 就看到在我家客厅, 也就是爷爷的水晶棺前面站了好几个人, 我三叔四叔我爹我哥都在那边站着, 最前面站着一个人, 单纯的看五官眉宇就能感觉到亲近。 我几乎一眼就可以断定这人就是我那个十几年没有见过的二叔, 爷爷家的老相框里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而眼前这个人的模样,虽然比照片上要成熟很多, 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就是同一个人。


  第一眼看到这个人, 我就知道为什么我妈会说二叔可惜了, 我三叔为什么会对二叔处处模仿, 他的确是很帅, 照片上是一个英俊小生, 此时是一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兄弟四个他的个子最高, 加上他或许算是唯一的一个城里人, 就仅凭气度而言就非常的棒。
  “老二, 爸一直等你回来, 不管以前有啥对错, 他人都不在了, 不在之后都牵挂着你, 给他磕个头上支香吧。” 我老爹站在我二叔身后道。

  二叔依旧站着, 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他只是盯着躺在水晶棺里的爷爷,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 但是我能感觉到或许会很复杂。 正如他对爷爷的感情。


  ——我老爹他们兄弟四个, 都很孝顺, 农村不管自家老人死活的人很多, 村子里就有很多的例子, 当年二叔和爷爷的别扭, 在家人都支持我二叔的情况下, 其实可以强硬的动掉那个坟地, 少数服从多数不是? 但是我爷爷拦着不愿意, 二叔就没有用强, 这换成不孝的子孙试试, 老子都自身难保了, 你还跟我讲什么风水?

  爷爷的事情, 闹了这么久, 本来谁都不能确定会不会回来的二叔现在回来了, 在我家停尸了这么久的爷爷能入土为安了, 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这时候我老爹发现了我, 对我招了招手道:“ 石墨, 来, 这位是你二叔。”

  我走了过去, 给了这个我第一次见面的二叔一个笑脸, 这是礼貌问题, 二叔扭了一下脑袋, 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哥一眼, 道:“ 石墨, 家里的老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脸上自嘲的笑了一下。
  老二, 在我家是一个禁忌, 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尴尬的字眼儿。 我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二叔话里的意思非常的明显——这也是老二, 跟我一样, 也是被诅咒的人?


  这句话, 我家人都听的明白, 在短暂的尴尬了一下之后, 三叔笑道:“二哥, 富贵都跟你说了吧, 爹就等着你回来, 看, 你一回来, 这三根儿香爹都接了, 别的事儿都过去了, 现在爹妈人都不在了, 过去就过去了吧。”

  二叔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看我, 他的目光再一次的回到了爷爷躺着的那个水晶棺里, 我家人现在都在等, 等二叔现在解开自己的心结, 哪怕是给我爷爷上一支香也好。

  过了许久, 二叔叹了一口气道:“爹, 安心走吧。”
  他埋下了脑袋, 对着我爷爷的棺材鞠了一个躬, 这一个动作之后, 我听到几个人同时舒气的声音。

  “好, 老三老四, 安排一下, 明天给爹出殡!” 老爹也很激动, 爷爷的遗体在家里放了这么多天, 不说敬不敬的话, 家里放个尸体, 哪怕是自己家的亲人, 这种感觉也不会太好。

  二叔回来, 没有上香, 但是好歹鞠躬了, 这件事情, 也算是一个完美的收场, 三叔去门口撒了一把纸钱,放了一挂鞭,对大伙儿吆喝一下,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们走之后, 我走去了我爷爷的水晶棺前, 有些事情, 我真的想搞明白, 那就是在我二叔回来之后, 那三支不正常燃烧的香真的就正常燃烧了吗?

  走过去一看, 答案让我心惊。 本来异常的那三支香燃烧的整整齐齐的。
  这他娘的到底是巧合, 还是宋赐福真的和我爷爷的灵魂, 也就是鬼进行了交流?!
  我的人生观再一次的被颠覆, 我真的已经动摇了, 这么多年我从书本上知道的东西, 到底哪些是真的, 哪些是假的?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个, 很快, 我和我哥富贵就被指派去帮我二叔收拾房子, 二叔回来了, 肯定要有地方住, 家里本来还有空房间, 可是二叔却说他要住爷爷以前遗留的那个小院儿, 这一点没有人拒绝, 这个家的人都感觉对我二叔有所亏欠,这个小小的愿望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相反的, 二叔有这个要求家人还挺高兴——二叔愿意住进爷爷以前独居的院子, 也算是真的接受了爷爷。


  在去爷爷小院收拾的路上, 我问我哥道:“ 哥, 洛阳那么大, 你是怎么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到二叔的?”

  “其实不是我找到二叔, 而是二叔找到了我。” 我哥笑道, 正如富贵这个名字一样, 我哥是一个憨厚的人, 不憨厚的话, 也不会做出跑去一个城市找一个人的举动, 别人或许也会, 但是绝对不会抱很大希望。

  “二叔找到了你?” 我纳闷儿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他忽然就站在了我面前, 而且他似乎已经知道爷爷死了,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爷爷不死的话, 这个家里的人不会想到找他。” 我哥挠头道。

  我这下就更纳闷儿了, 这个我很多年未曾谋面的二叔, 好像还挺神秘?

  “石墨, 你别想太多, 你有文化, 我没有, 我想你应该知道, 这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神诅咒的。 ”我哥劝我道, 他现在对我说这么一句话, 是因为我二叔白天的话。

  “没有鬼神诅咒, 那爷爷的香是怎么回事儿?” 我盯着我哥问道, 我不求他能给我什么解释, 此刻我只是太想找一个问问, 只是问问, 因为我知道我肯定得不到答案。

  “那是巧合而已, 巧合。” 我哥还是笑。

  我没再说话, 因为我们俩已经到了我爷爷的小院, 看到这个熟悉的大门, 我忽然就想到了爷爷临上吊前的那个晚上, 他在这个院子里的诡异举动, 我有点恐惧, 下意识的朝我哥那边儿站了站, 他勾住了我的肩膀道:“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小胆子。”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那天晚上的爷爷有多恐怖, 还有虎子。” 我道。

  “石墨, 那晚上的事儿, 不要堆任何人提起, 也别再提了。”我哥道。 这句话, 我三叔说过, 这一次, 从一向木讷的我哥口里说出来, 好像别有一番味道。

  “为啥?” 我问道。

  “因为我也害怕。” 富贵笑道。

  “滚犊子!” 我踢了他一脚, 他躲开, 去打开了那一道木门。

  黑色的木门, 门上贴了一张褪色的春联, 是宝相庄严的门神。
  回老家, 电脑忘记带了, 今天或者明天恢复更新
  我们进了这道门, 一进门, 也许是心理问题, 我就感觉到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一个百分点, 让我感觉到有点冷。

  我家里人都知道这个院子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么多天以来, 没有人来这个院子看一看, 这里似乎成了一个禁地, 爷爷那天晚上到底在做什么, 是不是跟电视上一样的做法事, 这谁也不知道。

  爷爷已经死了, 毕竟爷爷已经死了, 他的死已经足够的诡异, 我家人还没有时间去接受“更多的东西。”

  那个盛放香表灰烬的火盆依旧在, 那个陶俑的碎片依旧在, 我哥走了过去, 拿起了陶俑的碎片问我道:“ 那天爷爷撞碎了这个东西, 吞了那条蛇?”

  “哥, 不是说了不要提了吗?” 现在虽然是白天, 我身边还有一个人, 但是说起这个, 我还是感觉到有点恐怖。

  我哥笑了笑, 没说什么, 我听到他轻声的念叨了一句:“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听到我哥说这句话的时候, 忽然就打了一个激灵。
  一个我耳熟能详却从没有想到过的名字忽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孙卯。

  稀奇古怪的东西, 爷爷是一个什么人? 他在外人, 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是迷信的,极其迷信的, 但是我家人知道, 其实爷爷不迷信, 不烧香不拜佛。

  他只信一个人, 那就是孙卯。

  爷爷未曾接触过其他的“奇异”的人, 孙卯是唯一的一个, 那么, 爷爷的这个异法, 或者说是他临死前的那一晚上的奇异的举动, 会不会是孙卯教给他的?

  这个想法忽然的就迸发在了我脑袋里, 却被我马上给否决, 孙卯现在还活着的话还有可能, 可是那可是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了。

  我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陷入了沉思, 我是被我哥的一句:“ 是谁!”给惊醒的, 我看了看他道:“ 你瞎咋呼什么?”

  他指了指那紧闭的房门道:“ 我刚听到里面有动静。”

  “谁在里面, 出来!” 富贵再一次的对着房间门叫了一声。
  门在这时候缓缓的打开, 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竟然是二叔, 富贵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 二叔,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句话?”
  “我刚来看看。” 二叔虽然是对我们说话, 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地面上的陶俑碎片, 盯了一会儿, 他对我招了招手道:“ 石墨, 你过来, 那天晚上的事情, 包括你在你爷爷自杀之前的一些事情都告诉我。”

  “二叔?” 我纳闷儿, 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二叔, 而是二叔忽然问我这个太过突然。

  “我多少听你三叔说了一点, 但是他那个人说话有点丢三落四。” 二叔道。

  “石墨, 你跟二叔聊着, 就这么大点儿地方, 我一个人收拾就行了。” 富贵对我说道, 他一边说着, 一边就去拿扫把。

  二叔指了一个地儿, 我们站在那里, 眼前的这个人是我二叔, 虽然我们俩并不是很熟, 可是爷爷的去世, 他有知悉权, 我就说的很详细, 很详细很详细, 爷爷自杀之前一星期的异常我都给说了说。

  “也就是说, 其实在你爷爷自杀之前的一星期, 这个院子里一直都散发出香表味, 他一直都在祭拜, 对吗?” 二叔问道。

  我点了点头。 事实就是这样。

  “你跟我来。” 二叔再次对我招手, 我们俩一起进了爷爷的房间, 还是原来的房间, 里面的一切都还挺熟悉, 可是现在却是如此的冰冷。

  “你看。” 爷爷指了指墙角。

  顺着二叔的手望去, 在爷爷的卧室, 有一半几乎是空的, 以前爷爷的房间可以说是杂乱, 特别是在我奶奶过世之后, 我老娘又跟他的关系在表面上并不融洽, 一个独居的老人是干净整洁不到哪里去的。

  一屋子的杂物, 现在这些杂物却集中在了房间的其中一半, 另外一半很整洁, 爷爷给收拾了出来, 在那一半的地上, 还有一个大铁盆, 盆子里都是灰烬。 香表燃烧后的灰烬。

  这个盆子里很大, 灰烬很多, 都有点像香火旺盛的寺庙的香炉了。

  “二叔, 你的意思是, 爷爷在自杀之前, 他一直都在屋子里祭拜, 祭拜了一星期, 是在这个铁盆里?” 我问道。

  “很明显就是这样。” 二叔点了点头。

  对, 很明显就是这样, 寺庙祭拜的是神仙, 我朝着这个铁盆之前看, 却发现前面空空如也, 爷爷在祭拜着什么, 一面墙壁?

  “石墨, 从小到大, 你有见过那个陶俑吗?” 二叔忽然问我道。
  “没有啊, 要是有见过的话, 那天晚上我就不会吓成那样了。” 我道。不过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问道:“二叔, 难道你在之前见过?”

  按理来说, 我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十多年没有回来过的二叔见过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事实却是二叔对我点了点头。

  “石墨, 有些话你爸, 你三叔四叔包括你哥我都没有说过, 我却现在对你说, 你知道因为什么吗?”二叔对我说道。

  答案肯定不是因为我长的帅, 外人或许会猜因为我是我家的第一个大学生什么的, 但是只有我家的人知道, 答案是因为我跟二叔都是次子, 都是三代之内的次子, 也就是被那个风水的诅咒给诅咒的人。

  “坟地的风水, 咱俩都排行老二?” 我问我二叔道。

  二叔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我点了点头, 道:“ 对啊, 排行老二, 又有什么错呢?”

  “二叔, 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虽然最近经历的很多事情让我的观念给动摇了,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 生男生女不是风水或者其他的什么决定的, 而是基因。” 我道。

  二叔对我笑了一下, 不是嘲笑, 也不算是苦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石墨, 这个说法, 我无数次的拿来骗过自己, 可是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还没有发生在你身上, 你不会明白那个所谓的绝后命局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 生男生女都一样, 有女儿也挺好。” 我嘟囔道。

  二叔却没有再接我的话, 从爷爷堆积如山的杂物里拉出一条小凳子, 坐了下来点了一根儿烟道:“ 我见这个陶俑, 是在十三年前, 我也只见过一次, 那一年, 是我最后一次回石河子村, 最后一次见你爷爷。”

  “就是那一年吗?” 我问我二叔道, 按照二叔的说法, 那一年应该是他跟我爷爷彻底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年。

  “对, 就是那一年, 我记得你那一年还小, 想不到你竟然还记事, 石墨, 你既然记得那一年, 那你可还记得我在临离开村子之前做了什么?” 二叔问道。

  “在爷爷的小院门口, 跪了两天两夜, 之后你就走了。” 我说话声音有点小声, 这是我家一段不怎么愿意提起的事情, 每次提起, 都会感觉二叔非常的可怜。

  “对啊, 是两天两夜, 你们都以为我是因为两天两夜没有起身而你爷爷也没有出来心灰意冷之下走的对吗?” 二叔问道。

  “难道不是?” 我纳闷儿道, 我从小到大知道的版本不就是这样的吗? 爷爷的冷酷无情或者说是偏执逼走了二叔?
  “是因为我看到了它, 看到了那个现在碎掉的陶俑!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第二天晚上电闪雷鸣! 我当时是很绝望, 在半夜下雨饥寒交迫的时候院子的门终于打开, 我以为你爷爷总归是没有到彻底冷血的地步, 他总归还是出来了! 在院子门打开的时候, 我以为一切都会有转机!”

  二叔说这句话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炎热,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情绪着实是激动, 那是一段让人难受的过去, 结果已经注定, 爷爷没有心软, 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在二叔说这个的时候, 我还是没忍住没牵动了情绪, 希望答案不是我已经知道的, 而是爷爷拿了一把伞遮在了二叔的头顶, 希望一切安好! 我身不由己的被二叔带动进入了他的情绪,我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异常的让人可怜!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二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我看到你爷爷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在那闪电的照亮之下, 我看到了你爷爷朝我走了过来, 而他的手里, 像牵着一个孩子一样的牵着那个陶俑! 对, 就是那个陶俑还在走路! 我当时就吓呆了, 完全呆滞, 那个陶俑已经不是一个陶俑, 他可以活动, 可以走路, 甚至可以诡异的对我笑! 放佛在嘲笑我是一个死人!” 二叔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声音变的很大, 我能感觉到他的惊恐, 一个时隔了十三年的惊恐!

  “二叔, 你, 您没看错??” 我瞬间感觉整个后背都有点发凉。

  二叔在说完之后看似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是从他夹着烟还在轻微哆嗦的手我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内心没有他现在表面显现的那个平静。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 你真的感觉我会看错, 还是你只是感觉不可思议而已?”

  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我说不出话来, 二叔的这句话非常的精辟, 我真的是看错了, 还是我只是不能相信?
  联想到我那一天晚上看到的东西, 爷爷对那个陶俑的跪拜,到最后撞向那个陶俑的义无反顾,我忽然感觉恐怖了起来。 而此时, 二叔已经站起了身。

  “我对你说这件事儿, 是因为你跟我都排行老二, 也是因为你跟我都是亲眼所见, 唯独你跟我是亲眼所见, 明白吗?” 二叔说道, 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听到了他跟我哥富贵告别的声音, 之后便是他的脚步声离开了这个院子, 慢慢的远去。


  二叔说话很有水平, 他临走的一句话, 让我心理莫名的难受。

  他告诉我这个, 是因为我们都是排行老二。

  这个陶俑在碎之前, 他跟我是我家唯一的目击者, 也是因为我们俩都是老二吗?
  特殊的事情发生在“特殊”的我们俩身上, 那从小到大我都认为是扯淡的诅咒, 是真的吗?
  我是被我哥从这种“吓傻”了的心境中叫醒的, 不知不觉的, 我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上午, 而屋里的东西被我哥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看你魔怔呢, 以为你没睡好原地睡着了, 就没叫醒你。” 富贵对我笑道。
  “二叔走了?”我问道。
  “恩, 早就走了。”富贵说道。

  ——在这边做了最后的清理, 我们俩回了家, 到家里的时候, 我老娘已经做好了饭, 家人也都准备开吃, 我再看我二叔, 他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跟上午让我感觉我们俩同病相怜很亲近不同, 他表现的异常的淡然, 放佛上午在屋里的谈话是我的一场梦一样。

  他不看我, 而不缺观察着他, 他一直默默的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 我三叔笑道:“ 二哥, 你回来了之后, 刘老五那王八犊子彻底吓傻了, 上午找人给我带了话了, 明天咱爹走的时候, 他准备过来送终。”

  “不要胡闹。” 二叔夹着菜轻声的说道。

  三叔马上闭嘴, 果不其然, 家里最桀骜不驯的三叔最听的就是我二叔的话, 哪怕已经都十几年他们都没有见面了。

  “刘老五怕二叔吗?” 我插嘴问道, 刘老五忌惮我三叔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三叔在我们这边脾气臭的要命, 脾气一上头就会丧失理智一样的找人拼命, 二叔就算是有勇有谋, 却已经十几年没在家了, 刘老五会怕?

  “刘老五算个什么东西? 他红火是因为他的几个哥, 但是就他的那几个哥, 不管多牛逼, 见到你二叔都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叔, 不是因为辈分儿, 那是真恭敬!” 三叔道。

  对此, 我不怎么认同, 小时候的二叔或许因为性格问题是个孩子王, 但是刘老五的家的弟兄在出事前各个都算是人物, 就跟你小时候老是打的一个小屁孩儿, 长大了有成就了, 你就认为他会因为你小时候能打遍幼儿园无敌手怕你吗? 但是我没有说太多, 我把一切都归根在了三叔对二叔的盲目崇拜上。

  对的, 三叔对二叔, 哪怕是到了现在, 还是盲目崇拜, 看着饭桌上的三叔跟二叔, 以前我感觉挺佩服的“枭雄三叔”, 在二叔面前却像个孩子一样。

  吃完饭之后, 他们兄弟几个去了地里, 我们去了地里, 去给我爷爷挖墓坑, 墓坑的地点按照我三叔的意思, 为了恶心刘老五, 干脆就埋在那一块被破掉的坟地旁边, 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在我们自家的自留地里。

  石河子村有自己的祖坟地, 虽然石姓是大姓, 但是现在很少人埋进石家祖坟, 祖坟已经容不下太多的坟地, 还有就是现在的人对埋进祖坟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是把亲人埋进自家的地里, 为什么不埋进别人家的地?——占了人家的耕地, 每年耕种的时候都把坟削一圈儿, 几年下来一块大坟头就成了一个小土包了, 谁愿意自己家的地被一个坟头给占去太多?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 如果想要不害怕死亡, 就去墓坑里面躺一躺, 你会感觉, 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在挖墓坑的时候, 我却没有那么文艺的感觉, 说实话, 爷爷的故去因为死因的诡异和死后的一些事情, 我家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 在挖坑的时候回想爷爷的一生, 坚持, 执着, 可是却没有等来结果, 其实他真的等来了结果又怎么样?

  就算所有的子孙都因为坟地之力变的非富即贵又如何? 无疑是坟头高大些,棺材贵一些? 不还是黄土一抔?

  我现在忽然又想问爷爷一句话, 当年那么对二叔, 现在的你后悔吗?

  ——墓坑在挖完之后, 夏天的天气很是多变, 本来就有点闷热的天在近黄昏的时候更加的闷热, 天色也愈发的黯淡。

  “赶紧回去吧, 看这样子, 估计是要下雨了。” 我老爹道。

  “应该不会吧, 大哥, 你看这今天要是真的下雨了可咋办?” 三叔脸色有点不好看, 我看了看天色, 也感觉十分的郁闷, 为什么一切都要这么的不顺呢?

  在我们家乡这里有一句话“雨淋坑, 代代崩, 雨淋墓, 辈辈富。”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挖好墓坑棺材没有入土之前如果下雨的话, 就是雨淋了墓坑, 就是在昭示着后代会过的异常的凄惨, 家业崩碎。 如果是下葬了之后刚好下雨, 雨淋在了墓上, 代表后辈人会异常的繁华。
  所以我四叔一看天要下雨就感觉异常的担心。 第一是谁都不想来个代代崩的预言, 说实话, 我整个家人对这些封建迷信态度非常暧昧, 因为我爷爷, 因为祖坟的关系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 但是我整个家人实在是害怕流言蜚语, 现在如果真的下雨,整个盯着我们家的村民们马上就会传出来新的版本——你看, 老石头家绝对是要败了, 彻底的败, 这人要是倒霉, 是天注定的, 不然的话早不下雨晚不下雨, 就今天挖好墓坑, 雨马上就来?

  “真下雨也没法子。” 我爸也脸色不好看。 我们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回家, 等到了村口的时候, 雨就这么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今天我们去挖墓坑看到的人就不少, 这一下雨, 果不其然的村民们就议论了起来, 内容跟我们猜的大同小异。 不过好在我三叔在, 他们议论一下, 我三叔一瞪他的牛眼, 人群就马上散去。

  就这三叔还不满意, 他这人最爱面子, 听到人说三道四就要去理论, 我爸赶紧拦住了我三叔道:“ 老三, 人长在别人嘴巴上, 当你面不说, 你还能缝上了不成? 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只要不怕磨破了嘴皮子。”
  我们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 二叔摸了下口袋道:“ 你们先回去吧, 我有点东西落在地里了, 回去拿一下。”

  “二哥, 什么东西? 我去帮你拿。” 三叔马上说道。

  “一点小东西, 你们回去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 二叔说完, 不容分说的转身走了回去, 三叔虽然纳闷儿却也什么都没说, 等到了屋里, 我爹拿了一把伞走了出来道:“ 小雨最愁人, 估计还要一会儿下呢, 去给你二叔送把伞。”

  就算我老爹不给我这把伞我也会找个借口去墓坑那边找我二叔, 在我知道是二叔找到了我哥之后就感觉他怪怪的, 特别是在爷爷的独院我们谈话之后, 我更感觉这个离家了十三年的男人奇怪, 我不会相信他是因为落了什么东西在那里才折返, 因为我的习惯,在临走的时候我检查了地面, 除了些杂草之外不会有东西遗漏。

  我拿着雨伞出门儿, 径直的往墓坑那边儿走去, 在村口的时候, 我看到了二叔站在一棵树下正看着我。

  “二叔? 你站在这里干嘛?” 本来我不是在跟踪他, 但是现在却搞的我像是跟踪一个人被发现了一样的尴尬。
  “我感觉你会跟过来, 走吧。” 二叔说道, 他没有说他为什么认为我会跟过来, 或许他已经说了, 只是感觉。 这也是二叔给我的感觉, 除了在说那个陶俑的时候感觉到紧张无助之外, 他是一个很自信很睿智的人, 一切似乎都算计在内。

  刚下了一点雨, 出了村子的大路, 小路就已经泥泞起来, 走起来很艰难, 二叔的表现告诉我我想的是对的, 他没有东西落在地里, 他是别有用心, 我们走到了墓坑那边儿, 二叔对我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 我希望只有你跟我知道。 哪怕是你爸也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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