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祸得福》——我在东莞打工那些年的离奇经历

  想到那个跳楼的家伙曾经跟我一样在这间小屋子里看大门,我就忍不住发憷,浑身都不舒服,这一刻,我盯着那张照片看着,已经完全被那张照片上的眼神给吓住了。
  我已经忘记了徐璐飞还没走,只是记得他似乎喊了我两嗓子:“哥,你咋了哥?真是奇怪,这咋还不说话了?那我先走了。”
  这小子傻乎乎的拉着叉车‘咯楞楞’的远去,我却还傻乎乎的坐在那里,看大门,这小子也是看大门的!
  我僵硬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传达室,此时我怎么感觉看哪里都像是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一般。
  能想象那种畏惧心理的感觉么?就是抱着别人的遗像在一个屋子里对视着,怎么看都会觉得那照片上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而且越看越觉得那双眼睛跟活得一样。
  就是这种感觉,让我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变得无比清醒,浑身都麻酥酥的,把椅子拉到了墙边,背靠着墙坐着,还会感觉屁股下有东西一般。
  我越来越紧张,伸手把自己口袋里的那包芙蓉烟哆哆嗦嗦的掏出来,塞了一根进嘴里,点燃后狠狠的抽了几口,等烟进入肺部,脑袋有些疼痛的时候,总算是缓解了一下恐惧的心理。
  我终于明白为啥阎老头离开的时候说我留着这包烟有大用了,这简直就是缓解恐惧的良药啊!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连抽了三根之后,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子粗涩的烟味,嘴巴都快抽干了,口渴的要命。
  因为缓解了一些恐惧的心里,我也沉静了许多,连续吼了两声之后,感觉胆气回来了一些。
  我亦步亦趋的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水壶,准备倒杯水喝。
  (大家别笑,那个环境下是真的害怕)
  就在我在饮水机旁接了水准备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又吓了我一跳,我手一抖,一杯水直接落了下去。
  我悲催的裤子,又一次湿了!
  我用手胡乱拨了两下水,抬头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咦?不是这部电话?
  那是?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发麻,赶忙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名字——丁胜峰!
  玛德,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按通了接听键,听到对面一个囫囵不清的声音:“科儿(我小名,他们都这么叫我)迈?给我送钥匙回来!哇……”
  接着是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我去,这是喝多了,想想也正常,打从我来到东莞,丁胜峰这小子就没消停过,每天都是大半夜的才回来,每次都喝的伶仃大醉的,我甚至以为这小子是不是出去专业陪酒去了。
  可是 瞧他长得那副德行,除了那一身西装看着像个人样,谁要他陪酒,那肯定是眼睛长驴毛了。
  等我再对着电话喂喂喂的时候,对面已经挂了。
  我再拨过去,直接显示关机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传达室的门,尼妹啊!老子现在在上班啊!这是要翘班去给你送钥匙么?
  我不由得十分气愤,没这样的,老子第一天上班就翘班,这跟我认真工作的态度不符啊!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爱咋滴咋滴,大不了你丫的就睡地板!
  我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从床上摸了几张纸巾擦着自己裤子上的水。
  擦着擦着,我又开始犯嘀咕了,丁胜峰这小子喝得这么多,万一睡地上被人偷了,抢了怎么办?
  毕竟是带着我出来的兄弟,他真让人偷了,我们也没好日子过,有那钱还不如让他请我们吃饭了。
  再说了,这都十点多了,我这里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大半夜的到这来偷东西那真是自己找罪受,更何况,这里还是出了名的鬼厂,谁来这干嘛啊?
  从这传达室回到我们住的地方不过二十来分钟,来回我跑快点就半小时,想来半小时应该不会出多大事吧?
  至于仓库里的那些废料,就算对方想偷,半小时也搬不干净啊!
  再说了,万一的万一,有人来查岗了,我就说我去上大号了总行吧?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兄弟,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帮兄弟。
  把仓库的钥匙和手电拿在了手里,我连传达室的门都没关(琢磨着有光亮,贼也不敢来),直接就跑了。
  不曾想,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不过走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再次惹上了麻烦。
  我离开传达室,便拼命的往住的地方跑。
  不过十来分钟,我就满头大汗的跑回了住处,一路狂奔上楼,刚刚进了楼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酒气,上了楼就发现狭窄的楼道内,一团白花花的窝在我们的房间门口,脑袋枕在楼梯上,睡得那叫一个香,这家伙不是丁胜峰又是哪个?
  这货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那件黑西装被他挂在了楼梯扶手上,倒是省的洗了。
  “你大爷的。”
  我推了他一把,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似的,毫无所觉。
  我上前对着丁胜峰的屁股踹了一脚,发现这家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门是向外开的,他这么躺着,我根本没法开门。
  万般无奈,我只好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挪到了一边,然后把门给打开了,不曾想开门的时候拉得有点急,丁胜峰这小子的一根手指给卡在了门底下,把这小子疼的,‘嗷’一嗓子就醒了过来。
  还好,这小子及时的抽回了手指,也不知道醉成了个啥鬼样,反正只是把他疼醒了,这小子揉了揉手指,似乎没啥事的样子,然后又看了我一眼:“咦?你咋回来了?被开除了?”
  听到被开除这俩字我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才被开除了呢!乌鸦嘴!不是你打电话给老子,让我给你开门的么?”
  “呃?是么?”
  丁胜峰挠了挠头,顺手在口袋里摸了又摸,摸出了一串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带了钥匙啊!”
  我靠!
  我看到那串钥匙在我的面前晃荡的时候,别提多特么憋气了,我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都不解气。
  “你大爷的,你就作吧!快点滚进去睡觉去。”
  我骂了一句,把门上的钥匙拽下来,转身要走。
  丁胜峰挠了挠头:“我咋不记得我给你打电话了?”
  我恼怒的骂道:“你特么看看你手机记录!”
  丁胜峰摆摆手:“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
  这小子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门里揍,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对着我长大了嘴巴。
  ‘哇’的一下,丁胜峰这个王八蛋,居然吐了老子一身。
  我背靠房门,连躲都躲不开,各种被喷。
  这小子吐一次还不行,也不知道这会是怎么了,哇哇吐起来止都止不住,我好好的一件白衬衫,就在这小子的臭嘴下彻底遗臭万年了。
  这可是老子花了二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的,今天去上班,专门穿的新的衣服,真是流年不利。
  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强撑着把这王八蛋拖进了屋子丢在沙发上,看着我自己一身脏兮兮,这混蛋居然一点也没沾上那些腥臭之物,我这个火大啊,真心想拿鞋底抽他一顿。
  三下两下脱了上衣丢进洗手间,刚刚买的新球鞋也满是污秽,直接踢掉换上人字拖,说实话我也没两件衣服,拉开背包翻了半天,哪一件看着都是满满的土腥味,愣是没一件能穿得出门的。
  我恼怒的一抬头,看到阳台衣架上晾着几件绿色的厂服,不由眼睛一亮,这都是李宪彬那小子搞回来的,说是平时没衣服穿可以将就一下,实在没人穿当抹布擦地也是好的。
  别笑,那时候真的穷,李宪彬这小子还是蛮靠谱的,我就属于那种一套衣服闯荡四方的主,看到这厂服,心想反正是上班,不穿厂服穿啥?
  直接扯下了一件一套,略小,总比光着好。
  我正准备再找双鞋子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
  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买了个报警器,每次它一响我都心惊肉跳的。
  这一次电话响,我更是提心吊胆的,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个时候是等于在外逃状态,能不害怕么?
  关键是我摸出电话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手机号!
  我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用上手机的也屈指可数,这谁啊,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我没好气的按下了接听键,还没能开口,对面的戾气比我还重:“谢科?十分钟之内如果你不出现在传达室,那你就直接滚蛋吧!”
  这声音,好熟悉啊!
  我抬起脑袋愣了愣,然后打了个抖,这尼玛是有病吧?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总往废料仓库跑啥啊?
  十分钟后,我一手提着自己的人字拖,浑身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了传达室的门口,双手扶着膝盖,吞噎着唾沫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十分钟,我,我到了!”
  站在门口拖着叉车的徐璐飞很钦佩的看着我,同时还带着点同情的神色。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则是用一种很瞧不起人的眼神看着我:“上班时间睡觉,衣衫不整,还擅自离岗,你明天不用干了。”
  我立刻喊冤叫屈起来:“你不是说好了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传达室就不开除我么?”
  那女孩眉头一皱:“你……”
  ……
  沉默,很长的一个沉默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的让这女孩倾倒了(这是我自恋的想法),反正她很不爽的捡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
  我发现这丫头是真胆大,我刚才一路跑过来都觉得这条路阴森森的,她居然连续两次都是自己走的,还不害怕……
  看到女孩走了,徐璐飞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我身边,对着我竖起了个大拇指:“哥,你真牛,你问问咱厂里谁敢这样对她说话啊,就连总经理都让她三分呢。”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就是黄毛丫头么?有啥可怕的?”
  徐璐飞啧吧啧吧嘴:“行,还是你厉害。”
  我很蛋疼的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徐璐飞吐了一下舌头:“这小妮子把钥匙丢这了,这不喊我跟她一起过来拿钥匙么?”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拖个叉车干啥?就你这小身板,真碰到鬼了你能把这玩意抡起来是咋滴?”
  徐璐飞推了我一把:“别瞎说,我这还要回去呢,你这不吓人呢么?”
  “徐璐飞,你在那干啥呢?”
  女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我去,我还以为她真不怕呢,看来也是不敢走夜路啊!
  徐璐飞赶忙跟我摆了摆手,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我重新回到了传达室,先倒了杯水喝了,然后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么一跑,热得我受不了,坐在这里有风扇吹着那股子热意都很难受,东莞的夏天,那种闷热感大家应该都了解,电风扇吹着都淌汗,身上腻得难受。
  我热得实在受不了了,便把衣服一脱,出去到厕所后的那排水龙头处,准备洗个凉水澡。
  便在我走出传达室的时候,我看到水龙头的方向,似乎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我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这一次,不是睡着了!
  有贼?有贼!
  想到有贼,我顿时来了精神。
  今天是上班第一天,遇到了这么多事,我正没地方撒气呢,结果现在出了贼,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贼来触霉头,他不怕被抓么?
  身为看大门的,防火防盗是首要工作,如今来了贼,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哼哼,小贼,今天落到了小爷手里,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我小心翼翼的迈步,冲着那个人影冲了过去。
  这家伙还东瞄西瞄的,根本没发现我,我更加的来了劲头,心中盘算着是饿虎扑食呢?还是用剪刀腿,活着干脆抡王八拳。
  眼看着我就要跑到水池的时候,我看到那身影突然一矮身,蹲了下去。
  小样的,还是挺警觉的嘛!
  这水龙头是双排的,我立刻跳上了那一排水龙头向后面看去。
  这一眼,我双腿一软,险些载下去。
  我看到一老头,正蹲在地下,仰起头向我看着,那笑容,跟鬼似的,在微弱的余光下简直吓死人的节奏。
  “阎,阎叔?怎么是你?”
  我吃惊的看着那老头,没错,他就是之前看大门的那个老头阎叔。
  “嘿嘿,臭小子,警觉性还可以啊!”
  阎叔起身,背着双手,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脑瓜崩:“还不是你个臭小子,第一天上班就擅离职守,还跟人小姑娘耍流氓,我不回来看看,我的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耍流氓?”
  我几乎都要哭了:“我,没有啊!”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感觉脸上热乎乎的:“不是,那,那真不是耍流氓!”
  阎叔摆摆手:“行了,说这些都没用,人小姑娘告到我这来了,我总要有个表示不是?既然我来了,这里就不需要你了,你回家睡觉去吧!”
  “哦”
  我应了一声,接着愣道:“啥意思啊?开除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头,咋感觉话里有话呢?
  阎叔冷哼了一声,让我觉得真好像被开除了一般。
  接着这老头话锋一转:“那什么,我看你小子警惕性还不错,出来混也不容易,开除这种事我就替你圆了过去,你今晚先回去睡觉吧,明个我给你安排个别的工作,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哦?”
  我当时心里就兴奋起来了:“那工资?”
  “待遇优厚!”
  老头甩下四个字,径直向传达室走去。
  犯了错还给换工作,换工作还给涨工资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一下我高兴了,赶忙跟在老头身后,嘘寒问暖的。
  其实我也不会说个啥,倒是老头进了传达室递给了我根烟:“行了,别废话了,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他就把我撵出了传达室。
  我当时眼睛都直了,凭啥他在这可以睡觉,我在这睡觉就算不守本职工作了?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虽然心中不忿,我还是乖乖的回了家。
  这一晚上啥事没干,却也折腾的不轻,回到出租屋,已经累的跟狗一般,随便洗了一把就睡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个好觉,没想到晚上睡着了居然做噩梦。
  梦中完全是那个跳楼家伙那双让我恐惧的眼睛,他就那么趴在血泊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明明知道这就是个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一直到梦中那个在血泊中趴着的家伙爬起来,满身是血,摇摇晃晃的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才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眼前,是老六叔那张带着古怪表情的脸:“喂,兔崽子,你这是咋了?呜呜喳喳,又喊又叫,又蹬又刨的,梦里被人揍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局促的说道:“没,没事。”
  说完,我起身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洗手间。
  梦里的那一幕太可怕了,这一晚上搞得我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我快速的洗了两把脸,稳定了一下情绪,走出了洗手间。
  老六叔皱着眉头,用他那带着七分猥琐三分神棍气息的表情看着我:“小子,你不会是撞邪了吧?这一晚上让你折腾的,我都没睡好。”
  对于这个神棍老头,我是带着几分讨厌情绪的,这老家伙在俺们村里的时候就是神经兮兮,靠着给人算卦啊,帮人打理白事为生,当然他只是个打杂的,什求本事没有,就知道四处吹牛。
  我摆了摆手:“没事!”
  老六叔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没事就好,有事你可要跟我们说,咱都一个地方出来的,老六叔我可是会照顾着你的。”
  他话虽然不中听,我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意,毕竟是老乡,换成了旁人……
  旁人谁管我死活啊?
  “真没事,现在几点的?”
  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好岔开了话题。
  “九点!”
  老六叔伸了个懒腰:“唉,再睡会去。”
  这老东西也不知道在东莞干的什么工作,反正混得挺风光的,这几天就见他出去过一次,老东西都不用上班的么?
  “咦?几点?”
  我吃惊的喊道。
  “桌子上有手机,自己不会看么?这一大早的,电话都打爆了也没见你睁眼,要不是电话响的我头疼,才懒得理你。”
  老东西说了一句,转身钻进了唯一的一间内室(我睡沙发的,李宪彬长久住厂里,丁胜峰是个三天两头不在家的,老头子睡屋里)。
  九点?坏了,上班迟到了!
  想到自己上班迟到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捡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三个未接来电!
  我疯狂的捡起自己的衣服,踩上鞋,撒丫子往厂里跑去。
  跑到废料仓库的时候,我看到阎叔这老头正叼着小烟,拿着一支拖把在擦地,看到我来了,直接把拖把往我身上一丢:“起这么晚?人家都走了,真不知道你小子的脑袋是猪头还是驴头!”
  人家都走了?谁啊?
  我没头没脑的看着阎叔,接过拖把开始拖地。
  阎叔瞪了我一眼,走到桌子边拨了个电话出去:“喂?小苏么?我现在让他过去?好,好!”
  说完,他又走回来抢走了我手上的拖把:“你龟儿子幸运,抓紧去吧。”
  我半天摸不着头脑:“抓紧去?我去哪啊?”
  阎叔瓮声瓮气的说道:“去厂里,你就直接跟人事说苏琼让你来的就行了。”
  苏琼?这个名字很女性化啊!
  我哦了一声:“哦,好!”
  阎叔继续拖地,拖了一会扭头:“你咋还不走?”
  我‘哦’ 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我才憋出了一句:“那谢谢阎叔了。”
  阎叔听了我这话,又停下了手里的活,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走过来道:“小子还不错。”
  说着,他又低下头:“昨晚,仓库那块镜子是你打破的吧?”
  镜子?
  完了,这是追后账来了。
  但是此时我又不能装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很单纯的,立刻傻傻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那立了块镜子,差点没吓死我。”
  阎叔抬头,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的瞪着我,然后跳起来给了我脑袋一巴掌:“臭小子,打碎了我的镜子,还在这骂老子,快滚快滚!”
  我吓了一跳,感情我这是骂错人了,我心中一慌,立刻落荒而逃。
  等我跑回了厂里,阎叔那佯怒的表情还让我心惊肉跳。
  直接冲到了人事办公室,敲门,听到熟悉的请进,然后进去。
  屋子里四五个小姑娘正忙忙碌碌的,陈蓉抬头看了我一眼:“咦?你怎么来了?”
  我脸上向下流着汗,咬了两下嘴唇,有点畏惧的说道:“那个,苏,苏琼让我来的。”
  苏琼?
  这个名字一出口,我立刻看到那些小姑娘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用各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这,到底是咋了?
  看到这些小姑娘都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陈蓉站了起来:“你等等。”
  我很纳闷,等什么?陈蓉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这人事办公室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间,门上写着经理室三个字。
  陈蓉进去后没多大会,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一身西装,梳着大背头的胖子。
  这胖子五官很小,一对小绿豆眼,油光满面的,偏偏趾高气昂的,给我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这个应该就是人事经理了吧?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么大个官,怎么张这个德行?换成是我都比他长得帅啊!
  “你就是苏琼介绍来的?”
  胖子的语调带着很不屑的感觉。
  我点头道:“嗯。”
  “跟我来吧!”
  胖子也没跟我多废话,开门就走。
  我看了陈蓉一眼,陈蓉对我使了个去吧的眼色,然后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立刻跟着胖子走了出去。
  没想到胖子出门后反倒是没了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人畜无害的跟我聊起了天。
  “你叫谢科?”
  “嗯。”
  “你跟苏琼什么关系啊?”
  “我不认识苏琼。”
  我那时候很实在,直接实话实说。
  胖子很显然不相信我的说的话:“不认识?不认识你怎么让她介绍你过来的?”
  “阎叔说让我这么说的。”
  我几乎是一五一十的把底都兜给了胖子。
  胖子皱眉:“阎叔?”
  然后他就没说话了,领着我直奔楼下,穿过厂区,来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空地处,空地很大,比我上学时的那个操场还要大。
  空地的一端有一个高台,高台后是一个敞开的大门,
  胖子径直领我进了大门,我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堆积了很多很多的箱子。
  门口的位置有一张小桌子,桌子旁空无一人。
  (后来我才知道,门口那平台叫码头,运货的码头,下面那个大操场是停车的,所有车子后到在那里,尾巴低着那个平台,那个平台当然就是放货物的,这样就可以把货物装上车了。)
  “你就先在这里做事吧?”
  胖子指了指那张桌子。
  “在这里?”
  我狐疑的看着胖子,我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做啥啊?
  “具体的,回头苏琼会来给你交代!”
  胖子说完就走了。
  苏琼跟我交代?这个苏琼,到底是谁啊?怎么做事神秘兮兮的?
  看着胖子走了,我自己走到了桌子前,踢了一脚桌子后的那条板凳,结果那板凳一歪,直接栽倒了。
  我低头一看,尼玛,还是瘸腿的。
  这桌子上,一层厚厚的灰,也没个人打理么?
  我四处瞅了一眼,发现仓库大门后的把手上挂着一块破布,走过去扯出来,前面空地上也有水龙头,想着跑过去搓了一把抹布。
  水龙头一打开,那冰冷的凉水刺骨的凉,凉的我手一抖,抹布直接掉在了水池中。
  这大热天的,外面温度三十五度,这水怎么这么凉?
  我们出租屋那里面的水热的都不用烧就可以直接冲凉,这可倒好,冰凉刺骨,太奇怪了!
  我咬着牙把抹布搓了,又跑回了仓库,把桌子和瘸腿凳子都擦了,坐在那里检查了一下桌子,三个抽屉,中间的很大,都没有上锁。
  我拉开中间的抽屉瞧了一眼,首先进入我眼帘的,还是一叠照片。
  这叠照片摆放的位置,和阎叔那抽屉里的位置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最上面的,是我的照片,我心中有些忐忑,拨开我的照片,第二张照片映入我的眼帘,赫然是那个跳楼死的家伙!
  卧槽!
  我忍不住脱口爆粗了,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搞我啊?为什么我连着两次都看到他的照片?
  我此时一个头俩大,那货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眼睛直勾勾的,就好像在看着我一般!
  我这个郁闷,一着急,我直接拿起那家伙的照片,把它丢在了桌子旁的垃圾桶里。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谢科?”
  这声音飘飘荡荡的,还带着回音。
  卧槽,我当时就吓哭了,这到底咋了?我不过就丢了你一张照片,你至于这么吓唬我么?这是还魂来找我了?
  只是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变成了女声?还挺好听的!
  我被吓呆的同时就只有一个念想,这死了的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来了不干活,你是不是等着我开除你呢?”
  我的念头还没有消散,愤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顿时一个激灵,算是清醒了几分,带我察觉那声音似乎是在身后的那一堆堆排列整齐的货物中传出来的时候,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噗通,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我举目看去,只见那一堆箱子之中,昨天我见到的那个,很漂亮,但是又很凶的小姑娘正站在一堆箱子之中,费力的搬着箱子。
  和昨天的长裙子高跟鞋不同,她今天穿了一身短袖T恤,牛仔裤,蓝色布鞋,头发梳成了马尾辫,高高的吊在头顶,很有阳光气息。
  她很吃力的挪开了一个箱子后扭头看了我一眼:“还愣在那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哦!”
  我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跑了过去,很轻松的抬起那个箱子,然后傻乎乎的问道:“放哪?”
  女孩眉毛一抬:“随便放,我要最下面的那个箱子。”
  最下面的?我低头看去,他大爷的,这上面一层层的压着这么多箱子,要拿到最下面的,不知道要费多少事。
  不过我也没矫情,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箱子挪开了,并且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给摆的整整齐齐的,然后把最下面的那个箱子拖了出来:“这些箱子不都是一眼的么?随便拿一个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最下面的?”
  我一连串的问号让女孩有些不爽,女孩翻了个白眼:“让你搬就搬,那么多废话。”
  我嘀咕道:“这仓库这么大,要是东西都归拢好了,不就不用白费这么多功夫了?”
  女孩听了我的话一愣,接着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知道怎么给这些东西分类么?”
  我听了之后顿时蔫了,挠了挠头:“不知道。”
  女孩笑了一下:“把箱子打开。”
  我立刻把那个纸箱扯开,女孩先是扫了一眼这箱子里所有的东西,神色极为凝重,似乎我又得罪她了一般。
  一看她这个样子,我就浑身不舒服,生怕那句话得罪了她,又要倒霉了一般。
  没想到她抬头看了一下我的样子,然后轻笑了一下,指着那箱子里的东西道:“你把这箱子东西收好,任何人来要,都不能给他,听到没有?”
  我咔吧了两下眼睛:“任何人?”
  女孩点点头:“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心头猛的跳动了一下:“好,可是,要是当官的来要呢?”
  女孩无所谓的拍了拍手:“你告诉他,是苏琼让你保存的这批货,谁敢动这批货,他不想干了!”
  苏琼!又是苏琼!此时我才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苏琼!
  苏琼看到我把那箱子东西放在了门后,说了句我一会就来,然后就走了,只留下我自己傻呆呆的站在了这里。
  难道我就这样上班么?那也太无聊了。
  我看着偌大的仓库,颇觉恐惧。
  刚才只是站在门口桌子那研究照片了,这会向着仓库内看了一下,我滴个妈,这仓库叫一个大,比起之前那个装废料的仓库大了十几倍都不止,一个个货物架子摆在地上,上面装满了各种贴着标签的箱子。
  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么大的仓库,不会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吧?那也太扯淡了点。
  因为是第一次上班,这么大的仓库还真的给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或坐或站的在这桌子边熬到了中午。
  让我不解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上午,都没有人来仓库取货或者往里面送货,这是我最大的疑惑。
  我到底来这干什么来了?难不成只是看仓库?那不还是个看大门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已经饿了,那个说她一会就回来的苏琼已经走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没来?
  我这个郁闷,她不来,我走也不敢走,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就这样再这里等下去?
  那就等下去吧!
  我只好捂着瘪瘪的肚子,站在这里跳脚。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一眼望去,一大片都是绿色的厂服,整个一片峰峦叠翠。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而是冲着食堂去的,我依然是饿着肚子在这里等待着,看着三三两两的员工吃饱喝足从食堂的方向返回,或者去了员工宿舍,我依然站在这里翘脚望着。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又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我站在这仓库门口被太阳都快要晒化了,终于看到了那个绑着马尾辫的身影出现了。
  她甩动着双臂,脑袋后边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看着那么舒心。
  我此时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面包一样,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嗨,这么早?没休息一会?吃了没?”
  苏琼倒是很活泼,见了我直接就是一串问题。
  我脸皮一抽搐:“没,没吃。”
  “啊?没吃?”
  苏琼上下打量着我:“没吃饭?那你中午干嘛去了?”
  我舔了舔嘴唇:“你不是说一会就回来么?我就在这等着,就没敢走。”
  苏琼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然后连忙摆手解释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上午,那个有点急事,就没过来,那什么,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我讪笑了一下:“没事,我不饿,这都到上班点了,还是先工作吧,少吃一顿又饿不死,晚上回去吃一样的。”
  苏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哪里行?中午饭不能不吃的,你去就是了,想出去吃也行,直接说苏琼让你去的,门卫不敢拦的,放心,不会扣你工资的。”
  我去,苏琼让你干什么什么的这句话都快成了圣旨了,我甚至怀疑在这么大的工厂里仗着她的名字是不是可以横行无忌了。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摸了一下口袋里仅存的两枚硬币,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我一点都不饿,晚上回去吃吧!”
  苏琼疑惑着问道:“真不饿?”
  “不饿!”
  我咬着牙,心说不饿是假的,我没钱吃个屁啊!
  “那好,那这样,咱们先工作,晚上我请你吃饭补偿你!”
  苏琼笑了一下,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请我吃饭?我顿时有些飘飘然了,被女孩子请吃饭,我还是第一次呢!
  不知道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兴奋还是自己真的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这一下午我还真没察觉自己饿。
  因为苏琼这一下午带着我几乎没停过,从那个黑暗的犹如兽口一般的仓库走进去,面对着一排排的货架,很细心的给我讲解着每一个货架,每一处材料的摆放。
  这一刻,我才真正对库管有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大号仓库,按照苏琼的说法,在‘裕达’电子厂,这样的仓库有两个,仓库内还分为塑胶类,五金类,电子类,包材类等等很多区域,每个区域又细分为很多种,像塑胶类的还分什么前框,后壳,底座,支架之类的。
  太多细分的种类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今天算是真的涨姿势了,原本心中对这种东西毫无概念的,却瞬间有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填塞。
  这种感觉很好,就好像干涸多年的沙漠有了水的灌溉,我求知的心中得到了丰富知识的滋润。
  一个下午,在苏琼的带领和讲解下,这偌大的仓库,数个区域,每一个地方都给我讲解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我很不理解的问她为什么讲这么细,因为那些箱子上明明都有标签,明明都可以直接找到的,她却连很多零部件的用途都给我讲了,并且还说了很多我暂时不懂的术语,不过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东西我都会懂的。
  苏琼当时只是很淡的看着我:“这些只是一个半成品仓库的材料,真正的成品仓库,别说是你,就是我,进去都费劲。”
  连苏琼进去都费劲的成品仓库?
  我想象了一下,愣是想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规模。
  我想这仓库如果用走马观花的速度来介绍一下的话,应该这一下午时间就够了。
  可惜的是,苏琼讲的太细,我们在仓库里走了一下午,也才走了一半。直到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们还只转了两个区域,我的脑子已经乱的跟浆糊一样,肚子是前心贴后背,饿的直叫唤。
  好容易听到了下班铃声响起,我觉得就跟那种让我兴奋的音乐似的,可是苏琼却咬着笔杆子,不断的一边数着那些材料,脸色很冷的说道:“谢科,你记好这个东西,这里少了一箱,如果最近有人来送这个货,或者提这个货,你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负不起责。”
  “哦!”
  我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苏琼见我答应的不爽快,扭头看了我一眼:“咦?你怎么了?肚子疼么?”
  我当时就怒了,我饿的已经吞口水了,这妞还在这磨磨唧唧的不提吃饭的事,是不是想赖掉这顿饭啊?真拿美貌可以当饭吃啊?
  “我,我饿了!”
  我脸皮抽搐着,对苏琼道。
  苏琼一愣,接着‘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饿了,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饿呢,原来你还是会饿的啊!”
  看着她嬉笑又调皮的表情,我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什么叫我也知道饿,敢情这丫头是故意在耍我啊!这都什么人呐?
  我当时真的气的想掉头就走,可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想了半天,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了。
  苏琼看到我尴尬的站在那里,居然走到了我面前来,用那双大眼睛盯着我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看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才开口:“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呢!走吧,吃饭去,我请客。”
  没办法,我这人见过的女人少,见过的美女就更少了,这丫头怎么都让我提不起生气的想法,便只好乖乖就范,跟着她去吃饭。
  毕竟现在对我来说,吃饭的诱惑太大了,跟美女一起吃饭的诱惑力就更大了。
  苏琼带着我出了仓库,走了两步,一回头却发现我站在那里没动,诧异的问道:“你不是饿了么?怎么还不走?”
  我挠了挠头,指着食堂的方向:“食堂在那边。”
  苏琼一愣,接着笑道:“食堂的饭菜死难吃,跟我走,出去吃去。”
  出去吃?
  想到能跟这样一个美女走在街上一起去吃饭,那肯定是让万千单身汉羡慕妒忌恨的,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
  我立刻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果不其然,对于苏琼这样一个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偏高的美女,再配上我这个一身绿色厂服,头发蓬乱的龌龊男,这回头率,直接爆表。
  看那些不住盯着我俩看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别扭,用最俗的话来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
  切,羡慕去吧,哥这叫本事,有哪个上班第一天可以让美女请吃饭的?
  这不是本事是啥?
  两个人走出了工厂,我原因为会在周围的某个住宅区找个小摊位吃一点,没想到苏琼直接带着我走到了工厂对面的一排小饭店。
  “这,这里很贵吧?”
  下馆子,这种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天方夜谭,我活了快二十年,去过最大的饭店就是俺们镇子上那个牛肉面馆,还只吃了一碗拉面,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
  所以站在这种饭店的门前,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贵了吧?
  苏琼眼睛笑的跟月牙似的:“不贵,这里的凉拌牛肉是我最喜欢的,来吧,我请你吃。”
  牛肉!我泪牛满面,小爷我长这么大,只见过牛,还真没尝过牛肉啥滋味的呢!
  我光琢磨着牛肉香不香的问题了,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只是第一天上班,这女孩就请我吃饭,是不是看上了我了?
  还是说,有什么阴谋?
  当然这个念头我只是在脑子中闪了一下便过去了,然后便为自己龌蹉的心理感到惭愧,能有啥阴谋?人家请吃个饭而已,难不成还能把你给卖了?
  事实证明,人都是有预感的,事实上我这顿饭吃的并不是特别顺畅,虽然我饿的很厉害。
  比如我时刻都在盯着对面这个吊着马尾,面带微笑的小姑娘的脸,而忽略了眼前香喷喷的牛肉。
  再比如我时刻觉得好像有人盯着我看一般,事实上也是有很多人盯着我看,主要原因是我的造型真的有点惨不忍睹,搞个衣服小一号的,头发乱糟糟,早上随便抹了一把脸,估计也是脏兮兮的,再加上在仓库里帮苏琼搬箱子搞得一身灰,我估计我要是不穿这身厂服,肯定会被人看成是干粉刷的泥瓦匠。
  就这身打扮,再加上和苏琼坐了个对面,偏偏两个人互相看着还好像眉目传情似的,怎么可能不吸引眼球?
  最后就是我心头的那种忐忑,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跟美女出来吃饭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我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浑身不舒服。
  何种感觉让我一直吊着一口气,怎么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心里忐忑不安,一顿饭下来,不但没吃出温馨浪漫气息,反倒是吃得我一身冷汗。
  苏琼一直奇怪的看着我:“开着空调呢,你咋热成这样?”
  我只能勉强笑着:“辣的。”
  苏琼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辣的?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怕辣,哈哈……”
  我去,这一天我都被嘲笑多少次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最可悲的是吃完饭后苏琼付款时,我傻乎乎的站在她的身边,结果吧台上那个年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很久才对苏琼来了一句:“小苏啊,你这眼光可差了点,这年头我就没见过吃饭还让女孩子买单的!”
  卧槽,我当时肚子里就发火了,有你这么做人的么?你是开店的好么?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好好干了?信不信我掂砖头晚上砸你家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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