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今天你会出现在这,我真不想值夜班。
如果知道今天我会救一个你的小三,我真不想值夜班。
要不是因为今天值夜,或许我都不会发现你在外面有小三了,我也不会发现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不重要了。也幸亏今天我值夜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些残酷的真相。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突然发现我好傻。她也好傻。
记得当时接到急救电话,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胎膜早破,情况十分危急,需要马上手术。
赶到产房后,没想到孕妇却对我异常排斥。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不要过来。”虚弱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笨重的身子在手术台上艰难的移动着,紧盯着我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好似我是个随时可以要她命的刽子手。
“我只是帮你做手术,马上会进行局部麻醉,手术中你是不会感到任何疼痛的。”我无辜的耸了下肩。
“不管!我就是不要让她帮我做手术!”病人的情绪激动,声音尖锐。
“抱歉,我们医院现在产科只剩下我一个主治医生,如果你坚决换医生,那么只能转院。作为医生,我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的情况,再耽搁下去,极有可能大出血。”
见她情绪舒缓,表情出现松动,最后下了剂猛药,“小吴,去拿病历,如果她决定转院,签完字就可以离开,出现任何意外,她自己负责。”语落,脱下手套,佯装撤摊子,余光却时刻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不等她再继续考虑,绞痛再一次传来,她面露痛苦,对我伸出手来,“等等,帮我做手术,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此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降临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冲击。
如果今天我不值夜班,该有多好呀!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该有多好呀!
手术结束,我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带血的手套还没有来的及脱掉,刚刚送孩子去保温箱的小吴一进门就愤愤不平出声:“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刚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踹开手术室的门,一涌而进,率先闯进来的女人直接来到我的面前,猝不及防甩了我两个响亮的巴掌。
“我说,你们这些病人家属怎么打人!”小吴用力推开还想甩我第三巴掌的陌生女人。
“我就打了怎么样,心肠歹毒就该打!不是她,我的小外孙也不能一出生就进保温箱!”
她眼中带恨,咬着牙,挣脱小吴,巴掌再次甩了过来。
我忍住嗡嗡作响的脑袋,攥住她的手腕,从她的话语间已经明白了大概,“那个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儿,就算生下来身体健康,也得先放在保温箱里观察几天。”
说完,以为她会罢休,谁知还刚刚松开她的手腕,她就顺势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
我瞬间懵了,这就是俗话中的讹人吗?
脑中闪过产妇钱回在手术室见到我的反应,双眉紧蹙,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容我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扶起地上撒泼的女人。
“阿姨,小回还有孩子在哪?”
“浩宇,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的孩子就要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闻言,汪浩宇猛然抬头,冷厉的眼神似要活生生剐了我一般。
一头扎进“你的孩子”的漩涡中还没有拔出来的我,紧揪的心被他的眼神活生生的剜出血淋淋的口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被泪水一浸,撕心割肺,疾步来到汪浩宇身边,扯住他的衣服,“汪浩宇,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钱回是什么关系!”
汪浩宇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倒我,凌厉已被慌乱替代,“小溪??????”
“你给我放手!他是我的女婿,我外孙的父亲。”
“你给我住口!”她的话无疑在已经燃起的怒火上泼了桶油,我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汪浩宇,我让你亲口跟我说!”
“小溪,我??????”
“汪浩宇,你真是够能耐的!”从他支吾的话语中,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心沉到谷底,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想到那个带血的孩子,攥着他衣领的手骤然收紧,拉着他向刚刚给钱回接生完的手术台走去,“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像疯子般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见也看不见,抄起手术刀就要对他砍去,有人拉我,被我瞬间爆发惊人的力气甩到一边。
“小溪,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砍吧。”语落,他闭上眼睛,长长地睫毛落下一片黑色的剪影。
突然,手中的手术刀掉落地上,发出的声响将好似被催眠的我扯了回来。
“医生竟然要拿刀杀人,明天我一定要找你们院长讨个说法!”
“汪浩宇趁我还有理智,带着你的未来的丈母娘给我滚出去!”我发疯一般的将手术室的人都轰了出去。
“宋医生??????”小吴挡在门前,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让我静一会。”我关上门,背顺着门滑落在地上,泪水决堤,却冲刷不掉心中伤痛,胸口闷得慌,知道手术室的门前应该有人,我从另一道门上了顶楼。
春寒料峭,冷风袭来,脸上的泪水风干,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不少。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清晰的脚步声,刚刚上来的时候,灯光昏暗的顶楼明明没人,心一紧,微微侧目。
月黑星稀,升起一层薄薄雾气的顶楼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角落的边缘处,右脚已经迈过围栏,这里是十六楼,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攸关,我疾步向他走去。
“站住。”听到脚步声他抬头轻斥,语气间厌恶丛生。
“好,我不动,你也别动。”我赶紧挺住,掏出手机,十指翻飞,给小吴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楼上有人要跳楼,让她赶快报警。
见他抬起左脚,我脱口而出:“先生,跳楼死相很难看,如果想死你可以选择??????”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唇齿间,我懊恼的捶下头,好像没有我这么劝人的吧。
“谁告诉你,我要跳楼。”
雾气相隔,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凌厉,刺破雾霾,落在我的身上。
我望着跟汪浩宇生气时有些相似的眼神,晃神片刻。
在他左脚高抬,眼看就要越过围栏,心一紧,不顾一切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能死。”
或许是被我眼中满满的害怕跟担心惊到,他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皮肤白皙,眉浓、鼻直外加性感的薄唇,瞬间眼中氤氲出水雾,两张脸重合,下一秒,触电般将怀中的胳膊松开,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掸了掸身上,担心转换为浓浓的厌恶,自嘲勾唇,苦涩的笑在嘴角蔓延开。
就在我纠结的瞬间,他的脚已经迈了过去,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再一次死死抱住他的胳膊,紧张的舌头都开始打结,“别??????别跳。”
“松手。”简短的两个字大有冰封万里之势,还有一股莫名怒火。
我紧抿双唇,坚决对他摇摇头,一副宁死不松的模样。
谁知,长臂一用力,我的身子直直栽过围栏,很不争气的惊叫起来。
直到察觉腰被揽住,双脚也着地,我才敢睁开眼睛,这一睁不要紧,患有严重恐高症的我,瞅着黑洞洞的下方,仿佛正置身于无底深渊入口,随时都能被它吞噬,再一次毫无形象的惊叫起来,也不管身边站的男人是谁,直接像个树袋熊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他用力扯了我几下,我已经吓到牙齿都开始打颤,怎么也不愿松手。
“别忘了,我可是你眼中要跳楼的人。”
闻言,我倏然睁开紧闭的眸子,这才发现他眼中的戏虐,后知后觉,他的右手好像一直拉着围栏。
“先抱着围栏。”他松开揽住我腰的手,将我向围栏边上推了推。
见他脸色不善,眉宇间已经染上不耐,怕他会因为我的不配合,随手将我扔下去,咬着下唇,死命抱着围栏。
他弯身捡起地上一枚别致的袖扣,我嘴角猛抽几下,敢情人家只是捡东西而已。
“宋医生,警察来了,那个要跳楼的在哪里?”
他起身瞬间,小吴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男人凌厉目光的洗礼下,我的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不翻过去!”温热的大手捂住我刚张开的嘴,冰冷的声音彰显主人深深不悦。
我手脚并用,还未翻过去,小吴一行人就已经找到这里,我微楞下。
汪浩宇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半个身子还吊在围栏上的我扯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遍,见我没事,才长长舒了口气,然后用力将我拥在怀中,“小溪,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淡淡的烟草味充斥鼻间,知道他误会了,我嘴角满是讥诮,力推开他,“别在这儿假惺惺,我要是死了不正和你意吗?新娘正好换人!”
嘴上这般说,眼眶早已泛红,满打满算十六年,一起走过的漫长岁月已经悄然融进血液骨髓,剔除是伤筋动骨的浩大工程,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做到的。
一场乌龙闹剧在警察离开后落下帷幕。
办公室前,我停下脚步,瞪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汪浩宇,他脸上的关切让我心中不停流窜的怒火冲撞到一起,火光四溅。
“汪浩宇,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刘小溪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寻死觅活,滚!马上给我滚!”
一口气吼完,推开门,汪浩宇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小溪,是我耽误了你那么多年,你开口,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门把手冰冷的温度,渗过皮肤,直入揪疼的心脏,眼中泪水回流,原来在他的眼中,那么多年的感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再也没忍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手震得发麻,传来一阵疼痛,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汪浩宇,你不仅在侮辱我还在侮辱你自己!滚,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马上从老娘面前失!”指着走道右侧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汪浩宇还想开口,在我如淬了毒的目光下,讪讪离开。
颤抖厉害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干涩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双腿僵直,刚抬埋在双腿间的头,眼前出现一方深蓝色的手帕。
抬眼看了下面前单手插在口袋中的男人,认出他是被我误认为要跳楼的那个,刚才顶楼太乱,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离开的。
灯光下,深邃立体的五官仿若鬼斧神工,成熟稳重的气质只销一眼铭记心间,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沉淀了岁月,洞穿人心,这样的他跟偶尔还会透出孩子气的某人相差万里,真是见鬼了才会觉得两人相像。
此时我没有丁点儿心情去欣赏上帝的杰作,也没有去接他的帕子,动动双腿,缓慢的扶着墙壁起身,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声谢谢。
他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我进了办公室,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坐下半响仍觉得他的视线并没有消失。
胳膊支在桌子上,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盖住脸,脸上疼痛已经逐渐消失。
再次睁眸,将桌上的相框扔进垃圾桶,我有我的骄傲,既然已经知道汪浩宇外面有女人有儿子,即使心中再爱,再不甘心,我也做不到对他死缠烂打,这门婚事铁定告吹。
只是父母那边我不知道怎样去说,他们是大学老师,都是体面的人,比较好面子,母亲的身体不好,已经早早退休在家,不知道这门看好的婚事无法进行,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曦透过玻璃洒进房间,看了下表,已经快六点了,带上口罩,遮住脸上还未消退的五指痕,准备出去查房,恰在此时,轻快的明天就要嫁给我的旋律在办公室响了起来,眼神暗淡下,真是够讽刺的。
“小溪啊,昨天光顾着忙去了,忘了告诉你,婚纱店昨天给打电话来说,你们的婚纱照已经做好了,让你们今天去取,顺便再试试你定的那套婚纱。”
“妈,我??????”听着她高兴的语气,我怎么也说不出,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的事情,“好,待会下班的时候,我过去取。”
“嗯,还缺什么,妈去帮你们准备。”
“妈,您受累了。”一边说着,泪水打湿了眼眶。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是妈的女儿,妈为你们做这些本来就是义务。”
听着她窝心的话语,眼泪流得更凶,怕她听出异样,我赶紧说了声要去查房就挂断电话,擦干泪水,拿着病例出了办公室,来到钱回的病房,我在门前踟蹰下。
“宋医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进去就行了。”
“没事。”暗暗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门,站在窗边的汪浩宇见我进来,脸上的愧疚再次出现,攥紧手中的笔,告诉自己无视掉他,上前查看钱回的状况,在产房中张牙舞爪的女人因为生产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还在呼呼大睡。
“小溪??????”
“叫我宋医生。”我面无表情的开口,在查房记录上快速的写着。
“小??????宋医生,你下班的时候,我们谈谈好吗?”
“不好,我要回去休息。”
现在汪浩宇在我的眼中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长痛不如短痛,纠缠只会让自己伤的更深。
“我会医院对门的咖啡厅等你。”
就当我出门的时候,他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那你就等吧。”就算是把咖啡馆的凳子坐穿,我也不会去。
交接完工作下班,还刚刚来到停车场就被汪浩宇拦住,或许是从我的语气中听到了决绝的味道,专门到这里来堵我。
他忧郁愧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双眼睛,觉得里面永远都只能容纳我一个人,可现在却让我觉得恶心,绕过他欲上车,却被他抢先一步挡在身前。
“小溪,阿姨的身体不好,如果知道实情肯定会接受不了,她一直把我当儿子一样疼着,我不想看到她出现意外,所以,我们应该商量下说辞。”
“你还知道她把你当儿子啊!”我冷嘲一声,本想在这里简单的谈谈,可身边不时有同事经过,我只好跟着他来到医院对门的咖啡厅。
在临窗的角落坐下,等待汪浩宇开口。
他低头看着桌上交叉的双手半响,“我觉得这场婚礼有必要继续。”
阳光刺眼掺着面前咖啡升起的雾气,一时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不过,我也无力去揣度他的心思,心里的恨与委屈因为这句话彻底激发出来,眼中点燃两簇愤怒的火焰,随时都可能化作燎原之势,将面前的男人给燃成灰烬。
“汪浩宇,你没病吧,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你还跟我说婚礼要继续!”
说到这里我不由提高几个分贝,“还是说你要给我洗脑,告诉我昨天晚上都是我的幻觉,你的女人,你的孩子统统都不存在,还有我脸上这两巴掌都是被鬼甩的!”
“小溪,你听我??????”
“我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越说越激动,胸前不断的快速起伏着,忽然眼神一变,双唇紧抿,绕过桌子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金屋藏娇,享受齐人之福?汪浩宇,我真TM的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一口气吼完,从包中掏出钱一把拍在桌子上,“汪浩宇,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我没空陪你。”
被我连珠带炮的话语一吼,汪浩宇一时愣在那里,回神时我已经出咖啡厅的门。
他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扯住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黑着一张脸,生拉硬拽将我拖了回去,手被他攥的生疼,眼泪飙了出来,滚烫的泪滴滑过唇边,咸涩的眼泪混合着苦涩的咖啡如吞了苦胆,一直苦到心肝脾胃肾。
现在是早上又是上班时间,咖啡厅没有几个人,老板过来调解,被汪浩宇一句情人闹脾气给打发了。
眼见着挣脱不得,低着头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汪浩宇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将我用力按在座椅上,酷似梁朝伟忧郁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脸上,好像以前我们每次约会一般,不说话时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每次都会被他看的脸上发热,嗔他一句,“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真想这样一直看到老。”
“别给我贫,到时候满脸褶子再加上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我看恶心不死你。”嘴上这么说着,心好似浸到蜜罐中,甜的几乎能腻死人,只是不知何时他眼中的风景就变了人。
以前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心就好似钉入了无数的钢针,疼的痉挛,不想再去看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容颜,我将脸别向一边。
“小溪,你现在静静的听我说,其实我跟小回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开公司的,免不了应酬,一次酒喝的太多,就跟她??????我也没想到就一次就有了孩子,到了六个月她才来找我,你是医生,你知道六个月引产会有生命危险,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跟你说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我知道不管现在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伤害你的事实,可是小溪,我是真的爱你,昨天听到有人要跳楼,我的心都差点吓的跳了出来,想了一晚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酒后乱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在我的心情因为他情真意切的话语舒缓一些的时候,昨天晚上他闯入手术室紧张的模样浮现眼前。
手缓缓收紧,修剪平整的指甲嵌进手心,丝丝疼痛化作藤蔓紧紧箍住我被扯了道深深口子的心,我有那么一刻分不清哪种才是事实。
“小溪,请你相信我,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假如,你以后不爱我了,我会选择放手,给你自由。”
满脸真诚,身子半蹲着,好像我不答应,下一秒就会给我跪下一般,紧纂的手缓缓的松开,脸上的表情出现松动的迹象。
“叔叔阿姨还有我父母,他们那么盼着我们结婚,他们要是知道??????”他叹息一声,“阿姨的身体不好,我怕??????”
就在我的心在两边撕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见到屏幕上闪耀的名字--老婆,脑袋再次炸开,心口的破洞又深几分,腾地一下站起身,端起桌上还未冷却的咖啡就欲浇在他的头上,最后还是停下。
“泼你这样的人,真是浪费了。”说完,仰脖而尽,用袖子抹了把嘴角,“汪浩宇,我就算是随便到街上抓个人结婚,也不会嫁给你!”
“既然是随便,那就嫁给我吧。”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咖啡厅响起。
循声看去,右侧角落中,说话的男人一手拿着报纸,左手端着咖啡,薄唇边噙着一抹和煦的笑容,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我身上定格。
“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位先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好像怕我应下一般,汪浩宇挂断电话,急忙开口,语气两分紧张,三分警告,五分带着不知哪来的自信。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商场摸爬滚打已经将他锤炼的越发成熟,眼神凌厉,俊脸虽难掩疲惫,但颇有几分成功人士器宇轩昂的气势。
如果不是看到他手机上的名字,我或许会自欺欺人的认为这一刻他还是爱着我的。
“你的亲是你自己毁的,怨不得别人。”语落,他丝毫不将汪浩宇警告的眼神放在眼中,收回视线,将报纸缓缓折叠好放在桌上,起身,拿起身后的外套,不疾不徐来到我的面前,每个动作都绅士十足,跟昨天顶楼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走吧。”
“去哪?”磁性温和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低沉蛊惑,我不由自主接下话来。
“谈婚论嫁,总得找个像样一点的地方吧。”
“我看没那个必要,小溪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妻子。”汪浩宇占有欲十足,用力将我拉到身后,腰碰到桌角,带来一阵疼痛,我轻呼出声。
“我记得她刚才说过不会跟你结婚,所以你没有以他未婚夫自居的资格。”剑眉轻皱,手一推,汪浩宇踉跄几步,他伸手握住我沁冷的手,“走吧。”
不想再跟汪浩宇这个渣男纠缠,我没有挣扎,点了下头。
汪浩宇不死心的拦住我们,阴鸷的眼睛满怒火外溢。
“我知道他是谁了,小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背叛了你,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昨天把我轰出手术室,是急着跟他在顶楼幽会吧,亏我还认为你是为了我要跳楼!”
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心上那道血淋淋的口子,再次裂了裂,浑身颤抖起来,“汪浩宇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这难道不是铁证!”
他愤怒的指着我被大手包裹的手,说的那个义愤填膺,活脱脱的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才有的反应,此时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跟身边的男人算上这面才见过三次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汪浩宇这个该千刀的男人竟然说我跟他有一腿!
不知道是被他气晕了,还是头脑发热,我直接踮起脚,在身边男人的唇边印下一吻,然后笑靥如花的看着浑身散发出绿光,就连墨黑的瞳仁也染上一层幽绿的男人,“我再免费送你一个铁证。”
说完,拉着不知姓谁名谁的男人离开咖啡厅,来到车边,我看着还被他握着的手,示意他松开。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你确定我是替你解围而不是给你惹麻烦?”
“无所谓了,反正对他这样的男人我已经死心了,随他怎么想吧。”
说完,对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我刚才的建议你可以考虑下。”
动作一顿,打量着穿着考究的男人。
“你应该不缺女人。”
衣服看不出牌子,腕表是汪浩宇看中的劳力士最新款,他之前还抱怨温城没到货,面前的人都已经戴上了,只能说明他非富即贵,样貌俊美无俦,这样的人想要女人只要轻勾手指,恐怕一个加强连都装不下吧。
“不缺女人,缺妻子。”
他不靠谱的话语让我心生警惕,像我这样脸蛋身材都不算出挑,还刚刚被甩掉的女人,不可能让如此优秀的男人一见钟情,还巴巴的要娶回家。
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是浑身山寨货专门骗我这种失恋急需要别人安慰的大骗子,鄙夷的斜睨他一眼,白瞎了一张好皮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他挡住我欲关上的车门,递过一张名片,没有再做纠缠。
我扫了眼名片--江墨言,有那么一点耳熟,但是忘了在哪听说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一串手机号,没公司没职位,嘀咕一声,做个骗子也不尽职,随手将名片扔进储物格。
刚刚驱动车子,手机传来一声简讯,是我妈提醒我去取照片,车子在照相馆门前停下,我却迈步下步子,婚礼没了,还要这些东西干嘛,想到这里,我调转车头。
不知道怎样跟父母开口说这件事情,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温城绕着,最后停在海边,打开窗户,让海风吹进来。
晃眼的阳光下,我似乎又看到海浪轻拍的沙滩上,两个年幼的身影在追逐嬉戏,心剧烈撕扯下,一天一夜未睡,双眼早已经酸涩不堪,闭上眼睛脑中思绪翻滚,一时间泪如雨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睡去。
只是我不知道就在这个时间,家中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
我是被一阵阵音乐声给叫醒的,揉揉发疼的眉心,电话还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我妈愤怒的声音,“宋小溪,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家!”
还不等我回答,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此时我的脑袋已经被我妈连名带姓的称呼给震得清醒过来,我妈的脾气我一清二楚,对我该疼的时候疼,改训的时候训,毫不含糊。
记忆中只有我干了错事,她才会这么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揉揉红肿的眼睛,向家里赶去。
车子还刚刚在楼下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印入眼帘,我瞳孔倏然睁大,双手握紧,顾不得查看被甩巴掌的脸还有没有痕迹,急匆匆的向楼上跑去。
门还刚刚打开,还不等我张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我妈气红了一张脸胸前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能因为心跳过快而倒下去一般。
“妈??????”
“别叫我妈,从小到大我教你的做人道理你都忘了是吧,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我要过去扶她,却被她挡开。
“阿姨,你先让小溪进来再说。”汪浩宇扶着我妈,帮她顺着气,一脸心疼的看着我,“疼吗?”
我打掉他伸过来的手,笃定是他歪曲了事实,“汪浩宇少给我假惺惺的,你给我滚,马上滚!”
“小溪,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一个人准备婚礼是我不对,接下来我处理下手头上的工作,就会一直陪着你,只求你继续婚礼,行吗?”
他拉着我的胳膊,说的那个叫委曲求全,就差给自己贴上一个十佳男友的标签了,那把愤怒之火已经喷出胸腔,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汪浩宇,从今天开始我刘小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马上给我滚!”
“小溪,你胡说什么,人家浩宇已经低头跟你这样说了,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妈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妈,我从头至尾都没变,变得是他。”我上前拉住要查看汪浩宇的母亲。
“小溪,我一直忙着工作,忽视了你的感受,才让你对别人产生好感,这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改。”汪浩宇再次发挥他精湛令人作呕的演技。
闻言,我妈满脸心痛,“小溪,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浩宇忙是因为要为你们的未来打拼,你不支持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做出?????做出那种事情来,快跟浩宇认个错,然后一起将照片取回来。”
“我没错,这婚我不会结。”我态度坚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小溪??????”
“你给我闭口。”我用力扯住汪浩宇的领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我都清楚,我选择不说,不是因为对你还抱有希望,只是不想破坏两家人那么多年的关系,我警告你,别再来我家,要是将我逼急了,我肯定会将你那些龌龊事情给抖出去,让你公司的员工跟合作商看看你到是个什么玩意!”
说完,不顾我妈的劝阻,将他推搡出门,巨大的关门声,发泄着心中的勃发的愤怒之火。
“宋小溪,你到底要干嘛!昨天还不是好好地吗?浩宇这样既能干又体贴的男人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非要退亲,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心里有人了?”
我疲惫的揉揉额头,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没有,我天天上完班就是回家,休假也是窝在家里,哪有时间去接触其他的男人。”
“浩宇说今天??????”
“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不是在撒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你看看现在喜帖都发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你现在忽然说不结了,这要怎么收场,还有你爸那里,要是知道,唉???????真是操碎了心。”
“就是忽然发现我们不合适,不想委屈了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妈,别多想了,我累了,回房间了。”
“唉?????算了,等你爸回来再说吧。”见我不想多说,我妈长叹一声,拉住我,“你的脸还疼吗?”
“不疼了。”听着我妈关切的语气,委屈的眼泪决堤,咸咸的泪水划过脸颊,“嘶??????”
“来,妈看看。”
我慌忙捂住脸,“没事了,我??????”
“不对啊,小溪,刚才妈打的是你的左脸,你的右脸是怎么了,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
“妈,真没事,我累了,先上楼了。”怕我妈看出什么,急匆匆起身向楼上跑去。
一头扎进浴室,看着镜中头发微乱,脸颊发红的人儿,唇角微裂,稍一动就带来疼痛。
镜中,忽然出现抱着孩子的钱回跟汪浩宇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如插进了倒勾,硬生生扯出,连着骨头伤了筋。
余光瞥见流理台上的瓶瓶罐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喜欢涂脂抹粉,这些价值不菲的化妆品都是他送的。
撑着流理台的胳膊用力一挥,声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彻浴室,汁液喷溅,如我的心一般,碎裂一地,血肉模糊。
最后还觉得不解气,用力在上面踩了几脚,明明是他们犯的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是我,他们却如此幸福!
我承认,这一刻我的心是扭曲的,恨不得在他们的身上贴个奸*夫淫* 妇的标签拉出去游街示众。
洗完澡,将自己甩在床上,眼睛酸涩却毫无睡意,任凭我怎样催眠自己,脑中还是不断闪过之前种种,阳光让我的心染上燥意,扯过被子胡乱蒙在头上。
手机响起,心情差到爆点,用力捂着头不想去接,可电话那头的人韧性十足。
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快要窒息过去的我从被子中探出头,拿过手机,科室主任! 腾地一下坐起身。
电话接通,主任的心情显然不好,说了声:“马上到医院来。”就挂断了电话。
想到昨天晚上钱回她妈说的话,我胡乱的揉了揉头发,低咒一声,现在不止三儿猖獗,连她的家人也都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世风日下!
匆匆套上身衣服向医院赶去,我还有车贷要还,万不得已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怀着忐忑的心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钱主任你找我?”
“进来。”他抬眼看了下我,示意我坐下。
我点了下头,虽然两人隔着一张办工桌,我还是将凳子向后拉了拉才落座。
钱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明显发福,脸上肉肉堆积,被肥肉挤压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隐藏在金丝边眼睛后面,掩埋一切情绪,肚子隆起,好似要生产的孕妇,私底下我们都叫他十月,十月怀胎之意。
虽然他总是笑眯眯的,说话声音也不大,可我却对他排斥的紧。
“小宋啊,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病人家属已经告到了院长那里,我想拦也拦不住,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我在心里非常同情,可是我们是医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手术刀 都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泄愤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主任教训的是,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欠考虑了。”我低着头,一副受教了模样。
“年轻人血气方刚,冲动很正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想着解决办法是吧,病人家属那边已经说了,只要你道歉,她们也不打算深究,不然就要将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散播到网上。”
“那就传吧。”心中轻哼一声,气焰还不是一般的嚣张,明明是三儿,却敢将事情明目张胆的放到网上,真不知道是想出名,还是脑残了!
“小宋,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呢,这件事要是被捅了出去,遭殃的是我们医院啊,‘医生持手术刀欲伤病人家属’这个标题一出,谁还敢来我们医院看病?现在院长那边很重视,你看,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咱们没有必要将它无端放大,给别人看笑话不是吗?”
“我不去。”任凭主任继续口若悬河,我一直低着头紧抿唇,不再表态,心中打定主意,想要我道歉,做你丫的春秋大梦!
终于,主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小宋,平时看你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脾气怎么这么倔,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可会吃大亏的,人有时该低头就得低头,如果你再这样油盐不进,我只好让院长亲自跟你谈了。”
我紧抿的唇动了动,抬起倔强的双眸,“主任,拿手术刀欲伤人,是不对,但前提是建立在某人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再说,先动手的是病人家属,就算是我反应过激也是被他们逼得。”我不是圣母玛利亚,做不到别人伤我一分,我还要敬她一丈!
主任连说了几个好,“看来是我面子不大,说不动你。”
出了办公室的门,经过我身边的同事眼神各异,心知昨天的事情已经在屁大点的医院传开了。
我挺了挺脊背,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老院长刚刚退休,新院长神出鬼没,尊容我没见过,脾性不知,名字倒是听八卦的同事提起过,只是我这人平常对不关己的事不太放在心上,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深吸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叩门,几次过后里面仍然没有动静,我准备离开。
“美女,找谁?”轻佻带着浓浓鼻音话语响起,我回头看去,一个衬衫微开,睡眼惺忪的男人,无骨般倚在门上,还不停的打着哈欠,好似随时都能睡过去一般。
“我找院长。”
闻言,刚刚还一副恹恹欲睡的男人,瞬间精神抖擞,身子一倾,俊脸快速的凑了过来,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兴致十足的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胸部,厚薄适宜的双唇轻勾,大拇指轻碰下鼻子,标准的浪荡公子哥。
我慌忙双手环胸,捂住胸前,防狼般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姓名,年龄,住址,手机号。”忽然,他咧嘴一笑,对我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顾炎。”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话语,我嘴角轻抽下,真不知哪里来的奇葩,装作没看见眼前的手,身子向后退了退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请问院长在吗?”
“回答我上面的问题,另外再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还有你们的关系?”
他就像个好奇宝宝般再次凑到我的面前,黑瞳晶亮,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神经病!躲开跟上我步调的男人,准备等等再来。
“他出差了,大概两三天以后回来,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他在哪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信息哦!包机票也行!”
闻言,我嘴角再次抽了抽,估计顾炎精神还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我扯了下嘴角,“不必了。”说完,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小跑起来,余光还时刻注意他是否会跟上来。
“拜拜!”顾炎愉悦的笑着,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容灿灿,我却觉得背脊发凉,再次加快脚上的步伐。
拐角处,一个人影直直撞在我的身上,她手中的餐盒跌落,洒落一地,就在我欲说对不起时,对方开始对我发难。
“宋小溪,你还有脸来医院!是不是还想害我的小外孙,告诉你有我赵丽在,你甭想!”
“别给我血口喷人!”被她歪曲事实的话语激怒,我伸手推了她一把。
“说不过开始动手!敢做别怕别人说!我女儿孩子都给浩宇生了,你还打算对他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亏父母还是大学老师,怎么教出你这样没羞没臊的女儿!”趾高气昂的架势,好似全世界只有她女儿带着生孩子功能般。
被她一通抢白,我气的浑身发抖,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汪浩宇跟她就是真实写照!扩音器般的嗓音让经过我们身边的人纷纷驻足围观,甚至还有几个对我指指点点起来,话语不堪入耳。
我怒极反笑,“麻烦帮我转告你外孙的爹,也就是我的未婚夫一声,既然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纠缠我,还有你要的道歉,我会给,挑好日子通知我。”
围观的人后知后觉搞错了鄙夷的对象,悻悻然散去,我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踩上饭盒,既然你们践踏我真心,毁我名誉,我岂有不还手之理。
“宋小溪,你别得意,浩宇会娶我女儿的!”
饭盒碎裂的声音,刺激到因为我的话而明显心神不宁的赵丽。
“是吗?提前说声恭喜,终于从地下转上陆地了,不容易啊。”
“你???????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拽什么拽!”一晃都能剥落半两粉的老脸上得意尽显。
我冷哼声,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狗改不了吃屎,可得盯紧了,不然还没有坐稳的地儿,再被别人三了,可就真的惨了,好歹我还是单身一个人,再找不难,你女儿带着个拖油瓶可就难说了。”
“我让你乌鸦嘴,自己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话语未落,带着呼呼风声的巴掌已然向我招呼过来。
我向后旋下身子,巴掌落空,冷笑声离开,徒留气急败坏的赵丽在原地。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请到了主任办公室,钱主任笑眯眯的开口:“听说,你愿意道歉了?我就说嘛,小宋是个识大体的人,这么着,择日不如撞日,待会你跟我去钱回的病房,简单的表示下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诚心诚意要道歉的。”我面上诚恳,心中冷哼连连,不是想要道歉吗?我一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道歉!
“唉??????你这孩子啊,就是倔,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好,我今天还有两台手术,明天吧。”
下班以后,我跟小吴去了趟杂货市场,她看着我买的一堆东西,双眉紧皱。
“今天主任刚在早会上夸你知错就改,你再唱着一出,就不怕被开除啊。”
“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回家做啃老族,反正我是誓死不做忍者神龟。”想想就觉得憋屈,一个市级医院,员工被欺负,不帮出头也就算了,还要屁颠屁颠去道歉,思来想去,这个饭碗不要也罢。
“你真的想好了?也不怕惹恼了院长?我可听人家说,新院长是个狠角色。”
“我都做好了被炒的打算了,再说我是处理私事,跟他有毛线关系。”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就冲他要我去道歉这一点,印象零分。
不敢在家里鼓捣这些,我窝在小吴几十平的小家中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孤零零躺在一旁的手机,奋力的震动着。
“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舍弃的掉?”
“不然呢?”接过小吴递过的咖啡,轻抿一口,不舍弃,难道要自欺欺人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不!绝不!
“也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挺佩服你的,这事要搁我身上,估计两三个月也走不出阴影。”
我苦涩一笑,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是心里的痛与苦不想对外人道而已。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刚踏上楼梯就被黑沉着一张脸的汪浩宇逼在拐角处。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
“请问汪先生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未婚夫?好像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朋友?我觉得分手的恋人应该划清界限为好。”忍了又忍才没有挥上那张随着我话语逐露痛苦的脸。
“小溪??????”
“好狗不挡道。”见他还没有让开的意思,我准备从他身侧绕过去。
“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赖也罢,我不会放弃你的。”
“如果这话要是给钱回母女听到,你说她们会有怎样的反应?”我冷笑声,真是够了!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现在才来装深情,也太晚了些!
闻言,汪浩宇眼中风暴席卷,粗鲁扯过我,不顾我的挣扎强硬压上我的唇,脑中闪过他与钱回四唇相接的画面,胃中泛起恶心,用力一咬,右脚重重踢向他的小腿。
汪浩宇吃痛松手,我顺势甩了他一耳光,在地上啐了几口,转身瞬间,泪水再也遏制不住,特么的渣滓中的战斗机!
阳光渐暖,医院逐渐热闹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想到汪浩宇早上对我做的事情,眼神冷了冷,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四只氢气球升空,我将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大半张脸,拎着扩音器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端起扩音器试了下音。
我的举动跟四个火红的氢气球成功让过往的人驻足,不一会儿,我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逐渐增多之势,终于,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我双手猛然攥紧,抢我未婚夫,还来踩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宋小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打定主意,清了清嗓子,缓缓出声。
“大家好,本人崇德医院小医生一枚,两天前接生了一个早产儿,为保险起见我让护士将婴儿送进了保温箱,家属却因我的做法不满,甩了我两巴掌后,还要让我跟她们道歉,应院方要求,我站在这里给赵丽赵女士表达最真诚的歉意,劳烦大家帮我做个见证人。”
围观的人早就已经因为我的话语炸开了锅。
“赵女士,接受我的歉意吗?”好不容易钻进人群的赵丽,早已面如死灰,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我刺穿出无数个血窟窿。
看她吃瘪的模样,我好似吃了几桶老坛酸菜面,倍酸爽!
“赵女士,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我这么隆重的道歉仪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嘴角冷笑慢慢溢开,让你再给姐嚣张!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时间不长,医院的保安赶过来疏散人群,钱主任也得到消息,正扭着他肥成一坨肉的身子奋力向这边靠近,因为太过着急,不停的擦着汗。
“钱主任,这就是你所说的道歉!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手中可有几张她在手术室拿刀砍人的照片,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就等着瞧!”
脸色铁青的赵丽对着钱主任吼完,忿恨的瞪着我:“我倒要看看这几张照片流出去,温城还有哪家医院敢用你!”
对于她恶狠狠的威胁,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再次端起扩音器,“大家想不想知道赵女士为什么针对我?”
已经被保安撵着逐渐散去的人,纷纷驻足。
“钱主任,你还不管管她!”没想到我会如此豁得出去,赵丽一脸慌乱,紧张的盯着我,大有如果我再说下去,就要扑过来捂住我的嘴一般。
我阴恻恻的瞥了眼头顶四个迎风飘扬的氢气球,晚了!
“我的小祖宗,你不要饭碗不要紧,也不能毁了我们的医院啊,赶紧跟我去办公室,好好地跟她道个歉。”
钱主任欲扯住我的胳膊,被我不着痕迹躲开,他警告瞪了我一眼,示意保安将氢气球给拉下来。
谁知随着他们的动作,氢气球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近,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清晰,已经有人念了起来。
“真诚向赵丽女士道歉并恭贺,喜得贵孙,、、成功上位。”
模棱两可的话语一时让围观的人摸不着头脑,此时不知是谁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哎呀,她们不就是那天在医院楼上吵架的两个人吗?真是太过分了!自己的女儿抢了别人的未婚夫,她还来落井下石!”
随后一阵指责声让赵丽的脸色一直青到了脖子根,终于,气的快要暴走的女人再也厚不起脸皮接受别人鄙夷的注目礼,扔下一句,“钱主任,你看着办吧!”慌乱离开人群。
办公室,钱主任咕噜噜的喝了好一阵水后,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我,“小宋啊小宋,我老以为你是个靠谱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摆了我一道,现在赵丽已经放下狠话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放心,不会连累医院的。”狠话?看她刚才的紧张模样,我敢肯定她也就是嘴上逞能!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把照片贴出去,我就让她的女儿臭名远播,反正已经豁出去一次,就不怕再来一次!
“你??????你??????”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打断他还没有你出个所以然的话语。
汪浩宇黑沉着一张脸,双目泛着猩红,旋风般径直来到我的身前,“你这是要毁了我吗?”
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向窗户边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说话呀!”
“信不信你再跟我吼一句,老娘就拿着手中的家伙,让全温城都知道你那点破事!”赵丽为难我的时候死哪去了!现在倒来关心自己的名誉问题了。
闻言,汪浩宇伸手去夺扩音器,我猛然向后一退,你抢我躲间,扩音器从手中滑落飞出窗户,伴随着我的惊叫,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某人微微仰起的脑门上。
刺目阳光下,鲜血沿着他指缝滑下,我暗自叫了声糟糕,匆忙向楼下跑去。
“实在对不起,我带你进去包扎下,行吗?”
面前的男人穿着考究,浑身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冷意,一双黑瞳紧盯着我的脸良久不语。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我不敢贸然上前,接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脑袋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一低再低,心里咒骂完汪浩宇那个该千刀的混蛋,顺带着将钱主任的祖宗十八代也给问候个遍,天又不热,没事干嘛开窗户!
“这位先生对不起,刚才我未婚妻不小心??????”随后赶来的汪浩宇见我局促不安的缴着手指,出声帮忙。
“过来扶我一把。”眼前出现一只大手,我双眉轻蹙下,这声音有些耳熟,猛然抬头,没被他右手遮挡住的大半张脸好像也有些眼熟,我眨巴几下眼睛,在脑中好一阵搜索,江墨言!
“我扶你。”被人忽视的汪浩宇脸色难看起来,声音也染上一丝薄怒。
那只放在我面前的手躲过汪浩宇,再一次在我的面前停留,汪浩宇伸出的胳膊僵在半空中,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双眼微眯,风雨欲来。
见他如此,我心中却乐开了花,不顾汪浩宇喷火的双眸,握住眼前那只温热的大手,扶着他去看医生。
喘着粗气的钱主任迎面而来,忽然,原地打住,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加快擦拭额头上汗水频率的同时还不停咕噜咽着唾沫。
“院??????院??????”钱主任结巴了好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词。
扶着江墨言经过他身边,同情的瞥了他一眼,可惜了,平时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竟然被我刚才那一出给气成了结巴,要是留下后遗症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外科,我欲跟江墨言一起进去,他却松开我的手。
“在外面等我。”
“里面的是我同事。”熟人好说话。
“不想被别人看到我破相。”语落,不等我再开口,下一秒,门直接出现在的鼻尖前。
毛病!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跟个娘们在乎自己的脸,不过也对,我鄙夷的撇撇嘴,像他这样靠脸吃饭的骗子,要是脸毁了就什么都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是一台剖腹产手术都已经完成了,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出来,两点四十的闹钟已经响起,三点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虽说已经做好走人的打算,但没被炒之前,还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就当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门打开,看着头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江墨言,我嘴角抽搐下,刚才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只流了一丁点儿的血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伤的很重?”心中泛起嘀咕,出声确认。
“缝了三针,还有轻微脑震荡。”外科刘医生一脸认真的嘱咐着:“短期内伤口不要碰水,少见风,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我头晕。”
闻言,我慌忙上前扶住身子轻晃几下的江墨言,“你家住哪里,我打车宋你回家吧,如果你想住院,我马上帮你安排病房。”
“你送我回家,把我伤成这样,你得负责。”
“我还有一台手术。”我面露难色,这会我可不想去找钱主任批假。
“我晕的不行了,先到你办公室躺一会,等你做完手术再送我回家。”
江墨言不给我再一次开口的机会,已经头一歪搁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失血过多虚弱的模样。
“小宋,赶紧带他去吧,病人需要多休息。”
我张了张嘴,对刘医生说了声谢谢,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扶着身体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向办公室挪动。
手术结束,浑身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衣服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很想马上回家冲个澡,可一想到还呆在办公室等着我送他回去的江墨言,疲惫的揉揉眉心,叹息一声。
办公室静悄一片,江墨言已经靠着座椅熟睡过去,如血残阳洒在他俊美如斯的脸上,忽略碍眼的纱布,活脱脱一幅美男安睡图,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起他的“职业”,眼中的欣赏瞬间消失无踪,一脸惋惜的摇摇头。
“手术结束了?”
“嗯,等急了吧,等我收拾完,就送你回家。”我低头整理桌上的东西,因而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探究。
忙活完,头还没抬起,那只五指修长到完美的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下巴轻抬,示意我过去扶他。
“我们医院曾经接到一个头缝了六针的病人,手术一结束,人家愣是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了院。”好不容易将他塞进电梯,我气喘吁吁的倚在电梯壁上,嘟囔一声。
身上的重量增加,我咬着牙,推了推半倚在我身上的江墨言,“作为一个医生给你个忠告,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再碰倒这样的事情,才?????”
“咒我?”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如炬目光下,脑袋倏然当机,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理的解释,懊恼的轻捶下头,怎么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呢,不过,这个骗子的眼神可不敢小觑,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什么?”
“咳咳,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的工作肯定要有过人的体力,体力越好,骗?????赚的钱越多。”
曾经在微博上看过一段话,想要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征服她心的同时还要身体力行,我忽然邪恶了把,脑中出现江墨言在床上奋力耕耘忽然半途蔫了的画面,脸上腾地一红。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脸上的温度再次升了升。
怕江墨言看透我的小心思,我一直不敢抬起头,完全没注意江墨言的唇几乎触碰到我的脸,电梯门一开,我们暧昧的姿势被站在门外的汪浩宇尽收眼底。
他好似燃起火来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们,在电梯的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疾步闯了进来,狠戾的一拳向江墨言的鼻梁招呼过去。
见状,我快速挡在江墨言面前,拳头在我的鼻尖前停下。
“你让开!”
气急败坏的汪浩宇用力一推我,我本就体力透支,脚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江墨言及时拉住我。
我这边还没平定突突乱跳的心脏,那边就传来一声闷哼,眼瞅着汪浩宇的拳头再次挥出,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汪浩宇,你真是够了!我们早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真搞不懂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忽略汪浩宇黑沉的脸色和他双手骨节瘆人的咯咯声响,急忙查看江墨言的伤势。
好在江墨言只是鼻子流血。
“小溪,我们扯平了,别忘了,婚礼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举行了。”
闻言,正在帮江墨言止鼻血的我,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疼一下,冷笑出声:“扯平了?汪浩宇我没你那么下作!另外,我郑重其事的说一遍,没有婚礼!要结婚去找你孩子的娘!”
脖子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不争气的窒息过去,我胡乱的擦了把江墨言脸上的血迹,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宋小溪你错了,即使没有婚礼,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已经成立了。”
“明天抽个空一起去趟民政局,把该办的事情办了。”总以为十六年的感情坚不可摧,一个星期前我跟他领了证,却不曾想 ,坚不可摧只是表象,十六年的岁月侵蚀,早就已经将城墙风化,最后一点点碎化成渣。
“你就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汪浩宇的妻子!”
人渣!我浑身微颤,心中愤怒之火被浇上一桶油,燃烧至五脏六腑,刚欲转身甩他几巴掌,扶着江墨言腰的手刚抬起就被按住。
“江先生怎么说也算得上温城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重婚罪的罪名应该会在温城掀起一阵不小的浪。”
江墨言低头靠近我的耳边低语,但足够能让汪浩宇听到,“既然他不愿意协议离婚,那就打官司,相信汪先生名下的资产,能让你分上丰厚一笔。”
车中,按着江墨言在导航上设定的路线,我载着他驶向郊区,一路沉默。
车子在一处不太起眼的公寓前停下,本想将他放下就离开,没想到他再一次睡了过去,看着他脸上血色涂鸦,我扑哧笑出声来,这好象也太破坏美感了。
“到了吗?”
睡眼惺忪的江墨言浑身散发出一股慵懒中带点妖娆的感觉,忍不住让人将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我忍住笑意,嗯了一声。
“刚才谢谢你。”
“举手之劳。”
“那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见他还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只能下逐客令,昨天在小吴家住了一晚,今天我妈就接连九个电话狂轰,今儿要是再不回去,明天她估计会跑医院,想到今天的壮举,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听到丁点儿风声。
说到这个,明明一副要吃了我的钱主任沉寂了一下午,有点儿奇怪。
“我饿了。”语气随意却又理所当然。
“我帮你叫外卖。”
“我要吃家常小菜。”
“那我带你去附近的餐馆。”我讨好的眨巴几下眼睛,希望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可以高抬贵手,将就下。
“这里最近的餐馆平时要半小时的车程,但现在正处下班高峰期那就不好说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我却听的嘴角直抽,看着他头上的纱布,最终还是妥协,扶着他来到沙发前,从冰箱中取出几样食材,进了厨房。
“做的不好吃,不要怪我。”
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泛起阵阵酸涩,看着手中的菜,苦涩的笑容在唇边弥漫开来,蹲在地上择菜时,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我轻吸下鼻子,加快手中的动作。
“为我做顿饭就那么委屈?”
“是啊。”
“那换另一种办法喂饱我怎么样?”
感知他靠近,我蹙眉看去,性感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汪幽潭含笑在我的胸与臀之间逡巡。
见他如此,我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骂了声色痞子,刚欲将手中的菜拍在他的脸上走人,暗自恼了声,我怎么会心软跟个陌生男人回家了呢。
突然,余光瞥见泡在盆里黄瓜,我随手捞起,抄起刀,带着一股狠劲的目光瞪着江墨言,手起刀落,黄瓜斩成两截。
“我只是让你叫外卖,你那么激动干嘛。”俊脸笑容敛起,颇为无辜。
闻言,我脸上蓦然火烧火燎,感情是我想歪了?快速侧过身子去切黄瓜,“给你做黄瓜鸡蛋汤。”
“呵呵?????那我等着。”
低低沉沉的笑声让我更加窘迫,真是混蛋,要不是他的暗示,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联想,泄愤般加重刀上的力道。
一菜一汤上桌,江墨言再次躺在沙发上睡着,我撇撇嘴,真不知道晚上消耗了多少精力,才会这般疲惫,将饭菜放在保温箱中,留下纸条,便轻手轻脚离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短短几天发生的比我二十五年来加起来还要精彩,身心疲惫不堪,只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小溪,下班怎么不回家,浩宇还有你叔叔阿姨都等你好长时间了。”门一开,我妈就对我挤眉弄眼。
我双眉直接皱成八字,真是不消停!
“别拧,浩宇即使有错,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该原谅就原谅点,你爸明天回来,要是知道你要取消婚礼,估计有你受的。”我妈轻声说着,希望我能退一步。
“妈,这事没你??????”
“小溪回来了,来,跟阿姨坐一起。”左初亲热的拉住我的手,“我说这几天怎么没到家里来玩,今天才听浩宇说你们闹了点矛盾,我刚才狠狠的数落他一番,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准备婚礼呢。你放心,剩下的事情都让他去弄,你就安心等着当新娘子吧,哎呀,你看这小脸瘦的,等忙活完婚礼,阿姨得好好给你补补,争取年底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她越说越离谱,我脑中嗡嗡作响,抽出被她握住的手,“阿姨,他没有跟你说孙子已经有现成的了。”
“小溪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了。”
左初双眼放光,手直接贴上了我的肚子,我妈也难掩兴奋,期盼的眼神就等着我肯定点头。
“怎么可能,我跟??????”
“妈,你别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溪脸皮子有多薄。”
“汪浩宇你胡说什么!”他这一句话无疑是肯定了左初的猜测,看来他是想无中生有个孩子逼我跟他举行婚礼,真是够卑鄙的!
“这几天你不就是因为孩子是留还是做掉跟我别扭吗?我已经想通了,我退一步,反正我们还年轻,这个孩子要不要随你。”汪浩宇一脸难受的抓了下头发,装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左初跟汪年脸色也不好起来,眼神中带上怨,我妈也不依了,用力拍了下我的头。
“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亏你还是妇产科医生,孩子是说流就能流的吗?”
“妈,根本就没有孩子!”
“小溪,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背着浩宇将孩子给打去了?”
左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仿佛我要是敢回答是,她立刻会将我生吞活剥。
“阿姨,我已经说了,所谓的孩子是子虚乌有,事实到底怎样,你可以回家好好地盘问下你的好儿子。还有,我以前觉得阿姨叔叔的家教很成功,现在看来,教出来的也不过是裹着精美外衣的残次品!”
汪浩宇在我眼中的形象已经降至谷底,什么温柔、儒雅统统都是狗屁,虚伪、满嘴鬼话才是他真实面目!
“宋小溪,你怎么跟叔叔阿姨说话呢!”我妈听着我火药味浓烈的话语,出声训斥。
左初跟江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汪浩宇一直给他们递眼色,他们此时应该拂袖走人了。
“妈,叔叔阿姨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把立场明确了,我是坚决没法再继续跟一个不诚实的人生活在一起,婚他汪浩宇爱跟谁结跟谁结。”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中响起。
“宋小溪,你怎么那么任性,你心里对浩宇有什么误解,你说出来,我就不信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到了成仇人的地步了!”
我妈也真是气急了,一巴掌实用了实打实的力道。
我捂着麻疼的脸,委屈的泪水簌簌掉落,这一刻,我很想说出真相,可一想到我妈早将汪浩宇当成自己的孩子,倘若知道他的真面目,刺激肯定会比我取消婚礼来的大,我硬生生咽回已到嘴边的话。
“阿姨,您别生气了,小溪可能是这阵子真的累了,不如这样,先把婚礼缓缓,反正我们已经登记,婚礼等她什么时候想举行我们再办,您看成吗?”
“这怎么能行!什么都准备好了,要是临时取消,亲戚朋友哪里怎么交代!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在背后嚼舌根呢!”左初坚决不同意,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妈,你就别添乱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小溪高兴就行。”
“汪浩宇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不会再有婚礼,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不想再看他虚伪的嘴脸,“叔叔阿姨我先上楼了。”
“宋小溪,你??????你怎么??????”
“妈??????”转身之际,我妈的身子摇晃着向后仰去,我快速扶住她,“妈,你怎么了,哪里难受。”我慌乱的看着我妈惨白的脸色,帮她顺着气。
“我没事,坐一会就好。小溪,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闻言,我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双唇紧抿,怕在她失望的目光下会说出让她更接受不了的事。
“阿姨,用不用去医院?”
“汪浩宇,你给我滚开,如果我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用力推开靠过来的汪浩宇,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他,心中对他怨恨已经到了极点。
“小溪,明明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还怪到我们家浩宇头上了呢。”左初已经认定我流掉了她的“孙子”言辞间对我颇为不满。
“少说两句。”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年轻斥声,“小溪好好照顾你妈,我们先回去了,你跟浩宇的婚事等你爸回来再谈。”
@人至中年 80楼 2015-10-14 18:13:00
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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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谢谢支持
@潇潇的竹子 79楼 2015-10-14 17:43:00
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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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谢谢支持呀。求打赏哦
@NO1在路上 77楼 2015-10-14 16:58:00
追上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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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棠的叶子 76楼 2015-10-14 1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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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娃娃 74楼 2015-10-14 16:13:00
等更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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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_black_eyes 72楼 2015-10-14 15:43:00
真心喜欢,楼主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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