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Ⅱ》2013年我被苗女下了聚血蛊,从此走上另类的人生路

  第三十八章 京都衙门

  拜访黑手双城这件事儿,主要的原因是我从黄泉路上带回来的那块五彩补天石,一直都还在杂毛小道手中,而这个则是陆左恢复实力的重要保障。
  现如今我那堂哥在藏边鬼地的茶荏巴错那儿,对抗不知来历的恐怖魔头新摩王。
  作为一个修为几乎从头再来的他来说,尽管身边有朵朵这样的厉害角色护法,还有无数当地土著帮忙守护,但依旧处于绝对的劣势,甚至还是朝不保夕,这样的状况,作为最关心他的我们来说,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如果陆左出了事,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杂毛小道才会连掌教真人的位置都不做了,也要跑到黄泉路去,而后来找到了五彩补天石之后回返阳世,更是连家都顾不得回,就跑到了藏边去。

  他连日奔波,就是想要找到入口,将五彩补天石拿给他。
  可惜连续走了几条路,都给封死了,无法进入其中。
  好在通过宝窟法王的途径,能够得知陆左目前的境况还算是比较安全,并没有在交锋中吃到太多的亏。
  宝窟法王告诉过杂毛小道一件事情,在许久之前,黑手双城也曾经去过茶荏巴错。
  其中有一处通道,就是他们去过之后,垮塌封堵了的。
  当时的黑手双城和七剑数人被堵在了茶荏巴错,就连宝窟法王都以为他们会被一辈子困守于此,却没有想到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茶荏巴错。
  具体的路径,宝窟法王知道得并不多,只是知道他们最终去了茶荏巴错的深处。
  茶荏巴错曾经是藏族传说中妖魔居住的地下王国,这帮家伙在地面上风骚了许久之后,给藏族几千年才出一个的英雄格萨尔王吊打之后,退守的地下世界,而即便如此,占地无比辽阔的茶荏巴错,深处到处都是毒雾、熔浆和不毛之地,连被称之为妖魔的生物都无法存活,仿佛世界尽头一般。
  所以宝窟法王自然也并不知道,但后来却晓得黑手双城带着一众手下,最终还是离开了地底世界,回返了人世之间。
  宝窟法王跟黑手双城后来并无交集,自然也不知道那路径到底是什么,在得知了杂毛小道和他的关系之后,建议他过来找寻一下他,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前往京都的路上,杂毛小道有一些忐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让他又敬又怕的话,排在第一位的应该是他的师父陶晋鸿,而第二位,便是这位身处朝堂之上的大师兄。
  不是因为黑手双城的赫赫名头,而是因为在杂毛小道的心中,这位大师兄是自己人生的另一位导师。
  长兄如父。
  这个成语说的,就是他和黑手双城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如果陈志程不是外门弟子的话,说不定那茅山掌教就不会是他,以及符钧来坐了。
  而是他。
  茅山三杰,排名第一的,名头最响的,就是这位威震江湖的大师兄。
  可现如今他自革门墙,离开了茅山宗,这事儿虽然是情非得已,被逼无奈,但是对于他大师兄来说,却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那可是他们共同的家,但现如今他却离开了。
  那么,他们还是不是兄弟呢?
  这种忐忑一路相伴,一直到了京都,除了车站,他都还是有几分紧张和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我问起到底应该去哪儿找大师兄的时候,他愣了半天,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其实倒也可以打电话,结果试了两回,一个关机中,另外一个是空号。
  一时间有些茫然。
  弄了好一会儿,我不由得苦笑,说大哥,你不会连陈局住哪儿都不知道吧?
  杂毛小道有些汗颜,挠了挠头,说还真是的,自从大师兄升官儿之后,还一直没有来得及到京都这边来看过他。
  我说那我堂哥住哪里,你晓得不?
  杂毛小道说那草堂的设计,有大半是我弄的好吧,你认为我晓不晓得?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看看,难怪陈局要把你给撸下来呢,我堂哥那儿估计厕所门往哪里开你都门儿清,你大师兄在京都这边的住处在哪里都不知道,瞧这亲疏之别,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杂毛小道被我的胡搅蛮缠弄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说你别乱说,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这人心啊,都是肉长的,都会受情绪控制,多走动呢,怎么着都不会生疏,而如果许久不联系,再好的朋友都会疏离,这是正常的道理。
  杂毛小道说大师兄以前在东南局的时候,我门儿清,只不过他后来升任京都防卫特别事务办公室的主任,然后又当了局长助理,我这边又在着手处理茅山的诸多事务,还有忙着给陆左治伤,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要知道,我们除了是师兄弟,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呢。
  杂毛小道所说的关系,是指他小姑和黑手双城之间的感情。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而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有不是蠢人,对于这事儿差不多也弄明白了,知道黑手双城算起来,应该是杂毛小道的小姑父。
  茅山道士可以结婚,而且黑手双城还是外门弟子,对于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事儿,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黑手双城跟萧家的关系十分亲密。
  双方应该是认可了的。
  杂毛小道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恢复了状态,告诉我要不然直接去国家宗教局位于西城的总部,去那里应该能够直接找到人。
  既然说定了,我们便没有犹豫,直接出了车站,然后打车前往。
  国家宗教局的总部位于京都西城区后海北沿一带,以前这宅子是前清的醇亲王府,修得那叫一个气派。

  我们三人赶到这儿的时候,结果门口有武警把守,不但如此,人还告诉我们,说这里是国家机关,不得罔入,当杂毛小道说明了身份之后,人还一本正经地摇头,说对不起,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陈志程的局长。
  瞧见对方这敬而远之的态度,杂毛小道一拍脑袋,拉着我们说走。
  我说去哪儿?
  杂毛小道说瞧我这记性,这儿是大招牌,真正办事儿的在城南呢。
  三人又上了出租车,结果正好遇上堵车,嘿哟,京都这边的堵车可真叫一个恐怖,几十分钟能够抵达的距离,愣是在路上等了三个多小时,等人到了地方的门口时,别人都已经下班了。
  杂毛小道有些着急,匆匆往里面大门里面闯。
  刚刚进里面去,就给门卫室的人拦着了,人在京都,杂毛小道不可能标新立异地穿一道袍,而且他也出了茅山,所以弄了一套很随意的休闲装扮,不过那道髻却还是有些拉风。
  人保卫问我们,说嘿,找谁呢?
  杂毛小道说找你们局长助理,陈志程。
  那人没有跟之前那边一般直接推脱,而是问你是谁?
  杂毛小道也不隐瞒,说我是他师弟,萧克明。
  那人听到,说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我们给留在了门卫室,这儿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大门口也没有王府那边气派,不但如此,人门口有武警站岗,他们这儿则显得有些山寨,就几个穿着保安服的汉子,而且瞧那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更让人惊讶的是,是在门卫室里面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这天气居然还穿着一厚厚的绿色军大衣,缩在一躺椅上面打盹儿。
  在他的身上,还盖着一过期的旧报纸。
  这情况着实有些诡异,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杂毛小道,想问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杂毛小道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就是这儿,说罢,他认真地打量起了在角落躺椅处打盹的那老头儿来。
  门卫室的保安给里面挂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身来,朝着杂毛小道说道:“你好,请过来接一下。”
  杂毛小道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他跟电话那边的人聊了两句,似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最后还是点头,说好。
  挂了电话,他对那保安说道:“那行,劳烦你带一下路吧。”
  保安取了桌子上的帽子戴上,然后说那我们走吧。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对了,几位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
  杂毛小道眉头一皱,说怎么了?
  保安诚恳地说道:“我们这里是国家机关,而且还是比较保密的地方,相关的武器之类的,请交出来,我们这里有专门的箱子给予保管,请理解,请理解哈。”
  杂毛小道点头,说好。
  于是他将那把随身携带的桃木剑拿了出来,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保安看见我和屈胖三都是双手空空,没有再多说,准备带我们进去,这个时候,在角落里一直睡觉的那个老头儿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来,开口说道:“等等,还有人带了武器,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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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吃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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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的话语让我们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僵,之前的那个保安转过头来,问道:“苟老,你这是?”
  苟老伸手,指向了我的身上来,说你,把东西拿出来,再进去。
  我举起了双手来,说我什么东西?
  苟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盯着我好久,方才说道:“年轻人,做人做事,不要太油滑,你或许觉得耍点小聪明,就能够糊弄住所有人,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行不通。”
  杂毛小道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个……”
  我知道苟老瞧出了我的乾坤囊,甚至都知道了屈胖三的崆峒石,也能够感知到里面兵器的杀气,方才会拦着我们。
  而杂毛小道问我的意思,是跟我确认是否愿意留下这些东西。
  乾坤袋与崆峒石,这样重要的东西,我们都不可能留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门卫室里,更何况我其实并不是很愿意直接面对杂毛小道的这大师兄。

  沉默了几秒钟,我对杂毛小道说道:“萧大哥,你进去吧,我和屈胖三留在这里等着。”
  杂毛小道点头,说好,那你帮我拿着雷罚,我这样子也省心一些。
  说罢,他对旁边的那保安温言说道:“帮忙开下锁。”
  他的态度和煦,人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过去开柜门的锁,而那被叫做苟老的老头儿则站在旁边,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你们是不太相信我们这保卫室啊?”
  这话儿多少也有了一些火气,杂毛小道修为高深,为人却十分低调。

  他温和地说道:“大爷,我这小兄弟不太喜欢里面那种沉闷的场所,留在这里,你帮忙照看一下,谢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老头儿本来想要发难,结果给这么一说,便也不再挑理。
  杂毛小道接过保安递过来的桃木剑,然后转交到了我的手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说罢,他与人离开了门卫室,走进了里面的深宅大院里去。
  杂毛小道一走,我端着雷罚,将其抓着,瞧见旁边的角落处有两张椅子,便朝着那老头儿问道:“大爷,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么?”
  那苟老翻了一下白眼,说你们要坐便坐,我们还能赶你不成?
  说完话,他又躺会了那椅子上去。
  我和屈胖三坐下,因为有外人在场,也懒得聊什么,就在那儿坐着苦等,结果没一会儿,那苟老便慢悠悠地说道:“茅山前代掌教真人萧克明的大名,听得很多,一直都以为是个年少得志的主儿,今天一见,倒是颠覆了我许多的印象啊……”
  啊?
  这家伙居然知道刚才离开的那萧克明,曾经当过茅山掌教,也明白他的名头?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如此刁难呢?
  我听在耳中,心中酝酿了一番,却并不说话,那老头儿见我居然不搭理他,顿时间就来了几分火气,说年轻人,老人家找你说话,好歹也得答应一声啊,怎么能够这般没有礼貌?
  我这时才装作听到的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啊,大爷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他刚才给我们来下马威, 不但训得杂毛小道没脾气,也弄得我们无法进去——我想不想进去是一回事儿,能不能进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这里真的是宗教总局,必然是藏龙卧虎,只有脑袋里进水了的人方才会进去闹事,所以带不带武器,都只不过是理由而已。
  他认出了杂毛小道,还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此刻也是有样学样,跟他一般。
  我这纯粹是斗气,毕竟我是无欲则刚,又不指望求着对方,所以他给我脸色看,我也不可能逆来顺受。
  屈胖三与我相处日久,最是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所以我这话儿一说,他就忍不住暗笑。
  他一笑,我这就露了馅,苟老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说原来年少轻狂的人是你啊,萧克明是自报了身份,你呢,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苟老,我就是一无名小辈,过来打杂的,您不必介怀。
  笑话,得罪了人,我怎么可能报上名字?
  老头儿气呼呼地瞪着我,越想越不舒爽,站起来,说小子,来来来,大爷我来探探你的底,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我哪里能够放你进来?
  我不跟他交手,站起身来往后退,说大爷,别介,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折腾了,省得回头闹出点儿什么事情,大家都难堪——得、得、得,您既然不放心,我们走,走还不行么,我们去马路对面等人,拜托您回头的时候帮忙告诉我朋友一声,免得他见不到人着急。
  我拉着屈胖三就出了门卫室,走到了门口来,那苟老跟着走了出来,指着我,手指抖了抖,胡子吹得直翘,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显然是给我气到了。
  我一脸诚惶诚恐,但心中却是十分得意的,毕竟对方摆出一副京都衙门的派头,我们这边刚才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想在我哪里会管他?
  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来咬我啊?
  老头儿有心过来教训我,不过又自恃身份,最终出手不得,脸色憋得通红,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人惊讶地问道:“咦,陆言,你怎么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瞧见林齐鸣从大院里走了出来,正好撞上了我,一脸惊讶。
  老头儿听到,连忙抓住了林齐鸣的胳膊,说小鸣子,这人你认识?
  林齐鸣微微一笑,说苟老,这是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年轻高手,陆言,之前你提起过的那个七魔王哈多,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啊?
  老头儿一脸震惊,说啊?不可能吧,我虽然与七魔王从未交过手,但是却知道他的深浅——这样一个厉害之极的家伙,怎么可能被他给杀死?
  林齐鸣瞧见我和这看门老头儿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融洽,便上前介绍,说陆言,这位苟老是我们宗教局的老前辈,曾经是总局的创始元老之一,也是高级巡视员,后来虽然退休了,不过却心怀国家,留在了这宗教总局的大门口里,坐镇江山——宗教总局能够有现在的威严,少不得苟老的贡献。
  苟老听到这吹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我就是退休,在家里待得厌烦,所以才跑来这里玩儿的,别说得那么玄乎。
  说罢,他又看向了我,说你就是陆言?
  我瞧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唯有点头苦笑,说应该是我没错,不过我可没有别人传说的那样,普通人一个而已。
  苟老问江湖传闻,不是说你被抓上茅山,然后镇压了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茅山之事,我不愿意谈及太多,淡淡说道:“茅山宗终究是一个比较公允的地方,只要是能够说理,事儿就不会太过于极端。”
  苟老瞧见我并无谈性,知道我还在介怀刚才之事,不过他态度强硬,又不肯低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返回了门卫室。
  林齐鸣叹了一口气,说苟老在宗教总局地位尊崇,难得他对你另眼相看,你又何必如此?
  我耸了耸肩膀,说我又不求着他,何必委屈自己?
  林齐鸣打量了一下我和旁边的屈胖三,说你跑这儿来干嘛?
  我说陪萧大哥过来找陈局长助理的,不过这位苟老拦着我们不让进去,我们便在外面等人了。
  林齐鸣一愣,说萧克明也来了?
  我点头,说对。
  林齐鸣的脸色数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话。
  他朝着我点头,说好,那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说罢,他朝着远处走去,来到路边,这时有车子停下,将他给接走,而这个时候,我瞧见即将上车的林齐鸣突然间回过头来,朝着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上了车,然后离开了。
  我皱起了眉头来。
  林齐鸣这般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这一位是东南局的临时负责人,级别其实是已经够了的,还这般遮遮掩掩,似乎在小心着什么,这事儿着实让我有些疑惑。
  而当我望着那车子一溜烟消失在车流之中的时候,门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我转头过去,瞧见一脸阴郁的杂毛小道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伸手说道:“雷罚给我。”
  我递交给他,杂毛小道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脸色变幻莫测,我瞧见他这表情,小心地问道:“怎么了,不顺利?”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有见着人,说法也是出国了。
  我皱起了眉头来,说出国?到底是真是假?
  杂毛小道摇头,说不知道,赵兴瑞这个家伙的态度有点儿古怪,颇有些强硬,我最终还是没有得以确认。
  我想起林齐鸣刚才的动作,便一把揽过了他的肩膀来,说这事儿说不清楚,那就别弄了,我觉得其实我们不一定需要从你大师兄那儿入手,曲线救国,也不是不可以的……”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第四十章 林胖回避

  我看得出来,杂毛小道的心情其实不是很好。
  又或者说相当不好。
  从我们的这个角度来看,不管黑手双城到底有没有出国,又或者说是故意躲开萧家人,但是无论是萧三叔,还是杂毛小道,前后两次过来找人,结果都见不着面,这事儿着实让人有些难以释怀。
  我是真的无所谓,因为在我的眼中,像黑手双城这样的高官,跟我本就没有半点儿交集,人家日理万机,我见不见得到,都是正常的。
  但杂毛小道却不一样,他不仅仅是黑手双城的小师弟,而且还有另外的一层亲戚关系。
  结果现在处处碰壁,吃了一闭门羹,而且是在他自革门墙的事情发生之时,说句实话,心里面不多想、能好受才怪呢。
  黑手双城到底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晓得杂毛小道多少有些心寒。
  正是如此,所以我方才会跟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儿来。
  杂毛小道问我怎么弄?
  我把刚才在门口碰见林齐鸣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宝窟法王说当初你大师兄是带着他们七剑一起,离开的茶荏巴错,也就是说,你大师兄知道的事情,林齐鸣也是知道的,对吧?
  听到我的话语,杂毛小道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双手一拍,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随即他又有些沮丧,说林齐鸣是我大师兄最心腹的手下,是他从华东神学院里一手带出来的,几乎算是他的记名弟子,倘若我大师兄是真的要躲我的话,只怕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们……
  我说那可不一定。
  杂毛小道说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刚才上车的时候,朝着我做了一个很隐秘的动作,让我给他打电话,我觉得吧,他好像是有些什么话儿要跟我们讲,但又有一些不方便,所以希望能够电话联络。
  杂毛小道有些患得患失,说你确定?
  我笑了起来,说是不是,打一个电话不就全知道了么,对吧?
  杂毛小道这个时候也笑了起来,说唉,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茅山之后,整个人的心气都有些不同了,还是你这个时候镇定。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屈胖三突然说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靠得住的,除了自己的胆气,还有一身的修为,等你真正成为了别人的依靠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焦虑了。”
  不知道为什么,杂毛小道对于熊孩子屈胖三倒也挺尊重的,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拱手说受教。
  屈胖三嘿嘿一笑,挥了挥手,说我乱说的,你别这么郑重其事,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杂毛小道感慨,说我曾经被逐出过茅山门墙过,不过即便如此,也一直把茅山当做自己的家,那个时候大师兄对我也是十分照顾,可以说我最落魄的时候,他对我也是不离不弃,才让我能够东山再起,没想到这一次……
  我这时已经在拨打电话了,忍不住插一句嘴,说也未必是避而不见,说不定是真的有事呢?
  这时电话通了,林齐鸣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喂?”
  我赶忙说道:“林总,我陆言。”
  林齐鸣问:“你一个人呢,还是?”
  我说萧克明也在我身边。
  林齐鸣那边没有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低声说道:“我一会儿发一个地址到你手机里面来,你们先去那里等我,我这边可能要忙一个小时,到时候我过来找你们详谈。”
  挂了电话没多久,信息就发过来了,我看了一眼,居然是在朝阳区的某一个茶馆包厢。
  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去?
  我把信息拿给杂毛小道和屈胖三两人看,并且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杂毛小道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林齐鸣这人曾经与我共过生死,对于他的性格,我还算是比较了解,他对大师兄的崇拜,简直达到了一种盲从的态度,但并不是说没有自己的主见,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灵性的人,不管如何,他应该都不会害我们的。”
  屈胖三在旁边笑了,说我们三人在这儿,就算是有人要害我们,估计也得不了手吧?
  杂毛小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三人有多厉害,旁人不知道,但是我们彼此却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寻常人想要拿捏我们,着实有些困难。
  一句话,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三人打了出租车,离开了这边的宗教局,前往林齐鸣给我们说的茶馆去。
  一路诸事不谈,到了茶馆的时候,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一片灯火灿烂,我们进了茶馆,服务员过来询问,当我们报出了房间号的时候,她便问是不是陆先生一行人。
  看起来林齐鸣已经帮我们给定好了。
  我们在茶馆落座,喝着茶,吃了点儿瓜子话梅,没多时林齐鸣便匆匆赶到,朝着我们告罪,说对不起,手头正好有点儿急事,来晚了,抱歉,抱歉。
  说罢,他朝着杂毛小道抱了过去,说萧掌教,我们可是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他十分热情,杂毛小道与他抱了一下,然后苦笑道:“的确如此,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可听说你都已经接替大师兄的职位,成为了东南局的领导人,而如今的我,可不是什么掌教真人,而不过是一个离开茅山的浪荡道人了,你说这话儿,难道是想要讽刺我?”
  林齐鸣慌忙摆手,说你这话儿可有些严重了,我讽刺谁都无妨,你我可都是过命的交情,哪里敢?
  说罢,他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管是谁的,一口喝了大半,方才缓过了一口气来。
  他坐定之后,对杂毛小道说道:“我是刚刚回的京城,这段时间一来,南方颇不太平,有许多境外势力介入其中,闹得沸沸扬扬,我那边扛不住了,所以才进京求援的,而萧兄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从我个人的看法来说,萧兄你还是莽撞了一些……”
  杂毛小道下意识地冷冷一笑,说是么?
  林齐鸣感觉到了杂毛小道话语里面的不满,慌忙摆手说道:“你别误会啊,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知道茅山之中,有人欲图对陆言,以及萧兄你不利,但是在我看来,不管怎么说,茅山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是李道子、陶真人的心血,萧兄若是真的受了气,不如留在茅山,坐镇刑堂,将此事给查个清清楚楚,让那敢在背地里捣乱的家伙给显露原形,这才是上上之策,而不是现在这般,一走了之。”
  啊?
  听到林齐鸣的建议,杂毛小道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说句实话,林齐鸣说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杂毛小道虽然不是掌教真人了,但就此前一事,整个茅山对他其实都是心怀愧疚的,要不然他走的时候众人也不会齐声反对,而他执意要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朝着他鞠躬送行。
  就连最资深的刑堂长老也不例外。
  他们这一躬,并不仅仅是对于前一代掌教真人的尊重,更多的,恐怕还是愧疚。
  如果杂毛小道能够利用这一点,坐镇刑堂,追查此事,而不是选择那么偏激决绝的办法,只怕现在应该感觉到恐惧的人,就是那个在背地里捣鬼的人了。
  杂毛小道沉默了许久,抬头说道:“大师兄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林齐鸣慌忙摆手,说没,我进京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过陈老大。
  他这话儿我们不知真假,因为如果黑手双城成心不想见我么的话,林齐鸣是不会说太多事情的。
  听不到答案,杂毛小道沉默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之所以没有如此,原因有两个。”
  林齐鸣“哦”了一声,说请讲。
  杂毛小道说第一,我不愿意茅山因为我再掀风雨,因为如果我留下来的话,不管如何,茅山绝对会内乱,更多的人会死,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再有一个,目前我有一件要紧事得办,没办法顾忌太多,只有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此事——你日后若见到我大师兄,请告诉他,我虽出茅山,但师父仍旧是我师父,大师兄,也依旧是我的大师兄。
  林齐鸣尴尬地说道:“你们师兄弟,有的是机会见面,何必让我转告?”
  杂毛小道没有在此纠结,说嗯,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不知道你能够帮忙。
  林齐鸣说请讲。
  杂毛小道谈及了宝窟法王当初的话语,然后说道:“前往茶荏巴错的通道,你若是知道,还请通告于我……”
  林齐鸣愣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茶荏巴错?”
  我们点了点头。
  林齐鸣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陆左现在,可在茶荏巴错?”
  这话儿一说出,我们都沉默了,没有说话。
  林齐鸣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告诉你们这事儿……”

  *************第一更****************
  第四十一章 军事基地

  ***********第二更****************

  听到林齐鸣的这句话,杂毛小道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准备离开,弄得林齐鸣赶紧站了起来,拦住了他,说萧兄,萧兄,你别着急啊……
  杂毛小道斜着眼睛打量面前这位宗教局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冷冷说道:“别叫我萧兄,你现在是朝堂之上的大人物,我乡野闲人一个,当不起。”
  林齐鸣连忙赔笑,说萧兄,你救过我的命,可不能说这话儿。
  杂毛小道斜眼瞧他,说哟呵,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情,我都差点儿忘记了。
  林齐鸣拉住了他,然后苦笑,说抛开陈老大的关系,我与你和陆言,也是过命的朋友,若是能帮,我如何会推托,只不过有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改变……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要跟我绕圈,我就是想知道,你知道从茶荏巴错出来的路径,但却不会告诉我,对么?”
  林齐鸣叹了一口气,说对。
  杂毛小道点头,说知道了。
  说罢,他朝着我招手,说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本以为在这位林局长面前有点儿面子,但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林齐鸣急了,说我若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又何必冒死过来找二位?
  冒死?
  本欲转身离开的杂毛小道听到这话儿,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打量林齐鸣,说谁敢拿你这个朝廷大员的性命,不想活了么?
  林齐鸣摇头苦笑,说萧兄,这事儿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好吧,既然你这般着急,我也不多说别的,小七哥你知道吧?
  杂毛小道点头,说张励耘么,他不是已经脱离了你们宗教局的队伍了么?
  林齐鸣说他现如今在军方的部门里做事。
  杂毛小道说提他干嘛?
  林齐鸣眯起了眼睛了,说虽然我们都曾经去过茶荏巴错,并且还从那里回返而来,不过你们想要重返茶荏巴错,找我不行,找布鱼、尾巴妞都不行,唯独一人可以,那就是小七哥。
  杂毛小道皱眉说道:“为什么?”
  林齐鸣说具体为什么,我不能说,也不方便说,这是我唯一能够跟两位说的事情,至于小七哥的单位地址,我这里有一张纸条,你们拿着。
  杂毛小道抹不开脸面来,我伸过手去,将纸条给拿了过来,展开来一看,在石家庄的一个地方。
  我拿给杂毛小道看,他瞄了一眼,说没有联络电话?
  林齐鸣低声说道:“小七哥所在的部门,比我们这儿更加隐秘,平日都是他联系我,所以具体的东西我也并不清楚,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一点,你们过去的话,应该就能够找到他。”
  杂毛小道脸色严肃地将纸条收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谢谢你。”
  林齐鸣苦笑一声,有些痛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所以先别谢我;另外,不管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见起今天我与你们见过面的事情,拜托了。”
  说罢,他站起了身来,说茶钱我已经付了,两位先坐一会儿,等我走了一刻钟之后,再行离开。
  他推门而出,脚步声渐远。
  一直等到林齐鸣走到了走廊尽头,确定离开很远,我方才坐了下来,饮了一口茶,小声问道:“他的话,可信么?”
  杂毛小道又拿出了纸条来,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七剑之中,论关系最好的,恐怕就是林齐鸣了,他的老婆都曾经在你堂哥陆左的手下做过事,可以说陆左还是媒人来着——他与陆左的关系也挺不错,对于他的脾气和秉性,都是值得我信任的……”
  我皱眉,说可是你不也说了,他是你大师兄的心腹手下,嫡系之中的嫡系,这距离与距离,总还是有亲疏远近的区别。
  杂毛小道摇头,说我与大师兄,并不是对立的,而且林齐鸣也不是跟着大师兄的步调走,要不然他也不会过来见我们,并且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屈胖三拍了拍手,说这人所说的话,应该不会假。
  我一愣,问为什么?
  屈胖三说道:“根据你们刚才所说的,他既然与萧兄的关系这么不错,那么如果在你们面前说了谎话的话,一定就会有一些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比如说紧张出汗,即便是再老谋深算的人,也逃不出我的眼睛;不过从刚才来看,他明显是问心无愧的……”
  这样啊?
  杂毛小道站起了身来,说走。
  我说去哪儿?
  杂毛小道说石家庄,我们赶紧去,既然林齐鸣这么紧张,只怕到时候时间拖久了,还会平白生出更多变故来。
  我给他说得莫名就紧张了起来,赶紧收拾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茶馆。
  我们当夜就离开了京都,然后大半夜的时候赶到石家庄,然后又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过去,被司机告知那里不但是极为偏僻的深山老林,而且还是军事禁区,晚上贸然摸过去,只怕会给人当做间谍抓起来。
  如果真的想过去找人,不如等到白天,到时候按规矩上门,登记拜访。
  我和杂毛小道商量了一番,说可以,问司机在附近找一个酒店住下。
  司机说最近的酒店离那儿也得有二十公里,还不如直接住市里,两位若是对那方面有兴趣的话,我倒是知道几家,保准你们乐不思蜀、不虚此行,嘿、嘿、嘿……
  杂毛小道在旁边无奈地笑,说哎呀,没想到你还是老司机啊?
  师傅说必须的,怎么样,两位要带路不?
  杂毛小道摇头,说算了,若是搁以前,说不定见识见识这边的风月,但老子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赶紧找一地方将我们给撂下吧——别对口蒙人的那种啊,小心我知道了,回头弄死你。
  他是个气场很足的人,一显露出凶相,那司机就给吓得直哆嗦,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好,好。
  我们当夜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子里歇下,次日清晨起来,我们又打了车,赶往那个军事禁区。
  所谓军事禁区,自然是闲人免入,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说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有人说是二炮的,也有人说是京都军区特种部队的训练营,不管如何,管得都挺严的,除了瞧见有军车进出,外人基本上都不了解,隔着十里地都给封锁了,若是谁人敢偷偷摸摸过去,只要是翻过了电网,没有任何理由,直接给枪毙。
  这话儿说得传奇,其中也包含了许多市民牵强附会的猜测,弄得我们都有些怪紧张的。
  司机将我们送到了军事禁区的正门前来,放下我们就跑了,而我、杂毛小道和屈胖三则走到了大门口的接待亭来。
  接待亭旁边是铁丝网,漫漫长的铁丝网将大片的地带和山林给圈了起来。
  我们出现接待亭的时候,门口只有两名站岗的士兵。
  杂毛小道有些犹豫,而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得上前了,毕竟这位爷以前也是掌教真人一级的大人物,咱跑跑腿也是应该的。
  我上前,对着那两个满脸戒备的哨兵说道:“劳驾,问个事。”
  哨兵十分不客气,95式自动步枪的枪口下压,指着我,严肃地说道:“同志,请在黄线外面说话,不要跨进其中,否则我将视你为谋图不轨。
  呃?
  我无奈地举起了双手,说同志,有人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过来找一个人,请问我该如何联系,有什么手续和程序么?
  哨兵回答,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待任何非官方的来访者,请回吧。
  我说我要找一个叫做张励耘的人。
  两把枪都抬了起来,人家一点儿都不客气,冷冷地对我说道:“请回。”
  我说真不能通融一下——我找这人,在你们这儿,应该算是一领导,你们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往上通报一下,要万一你们领导知道了,怪罪你们不通报呢?我叫陆言,请帮忙……
  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哨兵却是将枪口瞄准了我的额头。
  人家一脸严肃,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了。
  我知道如果我再说下去,只怕对方一梭子子弹就会打出来了。
  这个军事基地,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居然会这般严厉?
  一点儿都不像是咱们人民子弟兵的地盘啊?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返回了过来,低声说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两个家伙估计也就是一愣头青,一点儿通融都没有。”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当初的时候,觉得自己挺牛的,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结果这回方才发现,原来别人不把你当一回事儿的时候,却是处处碰壁,没有人会理你。
  我安慰他,说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可情何以堪?
  屈胖三在旁边笑了,说正门进不去,未必别的地方就不行啊?
  杂毛小道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说你是说?
  屈胖三嘿嘿一笑,说你我几人,是那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人么?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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