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Ⅱ》2013年我被苗女下了聚血蛊,从此走上另类的人生路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就在我准备离开晋平的时候,苗女念念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激动的,并非念念,而是另外一个人。
  虫虫。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已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每当想起那个让我念念不忘、日夜思念的姑娘,我的心中,总会浮响起许巍那一首《曾经的你》。
  曾几何时,我陪在她的身边,仿佛那日子能够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爱情并不会以时间的长短来作为积淀,在此之前,我曾觉得我与她之间平平淡淡,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然而在四排山的那个夜晚,我一个人独自望着月亮流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有的爱情,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种进了我们的心中。
  母亲见我脸色有些不正常,问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马局长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那女孩儿的电话你还记得么?
  母亲说我哪里记得啊,还以为是你在哪儿欠下的感情债呢……
  我心中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悔恨起来,扶着额头,痛苦地捂着脸,说我的亲娘唉,你昨天就不能强硬一点儿,我再发脾气,也是你的崽,你就不能把我给拽下床去?
  母亲十分八卦地问,说啊,这么说,那女孩儿跟你有关系咯,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摇头,说不是,不过她旁边那位……
  母亲说她朋友是你女朋友?
  我说我只是争取把她变成女朋友,至于成不成,这个我还不知道。
  母亲继续追问,说啊,这样啊,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我跟你讲,女孩子呢,不要找太漂亮的,这一漂亮吧,就娇气,你还罩不住,回头化妆品七七八八的,还费老鼻子钱,得善良、孝顺、知道疼人,另外身材也很重要,你小子不要光看人家胸口,要看屁股——屁股大的,好生养……
  呃!
  我的亲娘唉,你儿子在这里伤心欲绝,你在旁边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什么胸口屁股的,咱们的谈话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妈,我回房了。
  正郁闷着,母亲又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说这电话号码,你不要了么?
  我回过头,接过那纸条来,瞧见上面有一串手机号,惊喜地问道:“这是昨天那个叫做念念的女孩儿留下来的?”
  母亲笑着说不然呢?
  我忍不住亲了一口我母亲的脸蛋,说亲娘,你总算是做了一回靠谱的事情。
  说完话,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座机旁,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一直“嘟、嘟”地响着,就是没有回应,不过我就是不放弃,反复地拨打着,一直打到了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念念!
  我欣喜若狂,对着电话那边大喊,说念念,我是陆言——我是陆言啊,不好意思,你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接到,你在哪儿呢?
  苗女念念听到了我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哦,是陆言啊,我们在哀牢山蛊苗这儿呢,下一站应该就会前往大娄山,在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苗岭一带,估计再有三四家,就到你们敦寨蛊苗了;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提个醒,让你最好在敦寨等着,要不然碰不到人,岂不是很尴尬?”
  我听到她调侃的声音,不由得苦笑,说念念咱自己人,别这么说,这么久了,你还好么?
  苗女念念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说得了吧,你是想问虫虫姐还好吧?
  我讨好地笑,说都一样,都一样。
  苗女念念听见我低声下气的,便忍不住笑,说好了,不逗你,跟你说吧,我们在四排山分别之后,虫虫姐就发了狠,这一路过来,又连挑了三家,算上两家找不到踪影的,我们已经过了八家了,过程曲折,但还算是一帆风顺吧——我跟你讲,虫虫姐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傻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呃……
  电话那头稍微地迟疑了一下,我一愣,立刻紧张起来,说不会吧,她对我还是很生气么?
  苗女念念说这倒不是,我跟你讲啊,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再不过来,说不定虫虫姐就要给被人抢走了。
  我惊诧莫名,说什么,什么个情况啊这是?
  念念说我们过哀牢山的时候,碰见了这边的一个阿莫,那小子是哀牢山蛊苗神婆的关门弟子,据说这神婆当年也是一个顶尖人物,这阿莫也学得一身本事,虫虫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打败了。
  所谓“阿莫”,在苗语里面的意思是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心中一跳,说然后呢?
  念念说那阿莫呢人挺好,虽然被打败了,但却能屈能伸,与哀牢苗蛊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在得知虫虫姐是准备挑战完苗疆三十六峒之后,就跟自己的师父请愿,说想跟着一起去历练一下,结果她师父同意了。
  我一下子就跳脚了起来,说他师父同意了管什么用,咱不带他玩儿就是了。
  念念在电话那头悠悠地说道:“呃,关键是——虫虫姐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
  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说虫虫到底什么意思啊?
  念念说我怎么知道啊,那阿莫一直围着虫虫姐献殷勤,我感觉虫虫姐好像并不怎么排斥他,而且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安排,就觉得不对劲,想着这事儿多少也得跟你说一声,毕竟咱们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着急了,说不会吧,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虫虫会稀得搭理他?
  念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陆言,实话跟你讲,那阿莫长得又高又帅,修行又好,性子还阳光,笑起来帅呆了,要是他这么对我,说不定我都得沦陷进去了。”
  啊……
  念念的话语给我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一直到挂掉了电话,我还有些难以置信。
  虫虫,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她不是应该只在乎我么?
  我想了许久,突然想笑了——我曾经那么严重的伤害过她,又怎么能够奢望她一直喜欢我呢,而念念说那叫做熊飞的男人又高又帅,比我可强上不少,我又怎么能够阻止她找寻自己的幸福呢?
  如此痛苦了许久,我不断地回想起跟虫虫认识、交往的种种往事,突然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了,我和虫虫才是天生的一对,那家伙才是第三者啊?
  凭什么我在这里顾影自怜,像个卢瑟一样凄凄惨惨?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跑到虫虫跟前去,表明自己的立场,把那个女孩儿追到手上来,并且跟那个情敌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啊?
  像虫虫这样的好姑娘,倘若是让我给错过了,我这一辈子肯定都不会开心快活的。
  这般想着,我再也没有犹豫,回到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来,母亲见我风风火火的,说你干嘛啊,跟火烧房子一样?
  我说妈,你儿媳妇快要被人给拐走了,我得赶紧过去掌握一下场面。
  母亲说都没影子的事,你少在这里跟我画大饼。
  我没有再跟她多讲,收拾完东西之后,便与她草草告别,然后让我父亲开着摩托车,送我去镇子上坐车。
  哀牢山在滇南春城以西,我现在坐车去县城,然后转车去黔阳,坐飞机抵达春城,应该很快。
  我离去的心思匆匆似剑,而在半路上却给拦了下来,一辆警车路过,摇下车窗来,却是马局长,他冲着我说道:“去哪儿呢,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正找你呢?”
  我说找我干嘛?
  马局长说有事呗,你干嘛去,我载你?
  我说我要去滇南春城,你怎么送?
  马局长诧异,说怎么好好的,又跑到滇南去了?
  我知道他有话要跟我说,便跳下了摩托车,跟我父亲说你回吧,我坐马局长的车去县城。
  父亲点头,又低声嘱咐我,说跟人家马局长好好谈,别耍小性子。
  我坐上了马局长的车,说马局,你找我啥事?
  马局长说别,你以后还是跟陆左一样,叫我老马吧,我马海波在你们这些家伙面前,还真的提不起架子来。
  我无所谓,说那好,老马啥事你赶紧说,我很赶的。
  马海波说是这样的,老张说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又怕你不搭理人家,我正好在这边办案子,让我顺便帮着传个话。
  我摇头,说感谢就算了,他有时间多管教一下自己儿子,别让他再犯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马海波说人诚心诚意的,你也别拒绝,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对不?
  我说下回吧,我现在真的有急事。
  马海波的眼睛突然眯了下来,对我说道:“是不是有陆左的消息了?”
  我抬头看了马海波一眼,没有说话,而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戒备之心,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说算了,我身份尴尬,还是不问了。
  我沉默着,目光往前方望去。
  马海波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么,陆左在晋平这里的朋友不多,我算一个,凯里的杨宇算是另外一个,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黄菲,跟我们还是同事呢;而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没想到他这么不错的人,居然落得今天这处境,东躲西藏——不过你放心,阴天总会有,但终究还是会放晴的,希望有一天,陆左能够光明正大地回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他说得动情,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到滇南,是去找个朋友。
  马海波没有再多话,将我一路送到了县城的汽车站,又帮着我买好了前往黔阳的汽车票,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他让我在候车室等着,他匆匆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一手机,说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回头好跟你联系。
  我瞧这手机包装,怎么着也得有两三千的样子,不肯接,说这怎么行,太贵重了,我不要。
  他硬塞给了我,说你就别客气了,这是被人送我的,搁办公室里一直没用,你拿着就是,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联络我,只要不违反原则,都尽量帮你办。
  家里面有这么一个地头蛇帮衬着,那自然好,毕竟我父母在晋平,总有求人的时候。
  这般想着,我倒也不推却,接过了手机,拆开包装,然后把我那破手机里面的卡拿出来,插上,又给他打了过去,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我想起一事来,说老马,你认识陆夭夭呢?
  老马说小妖姑娘嘛,我认识,但不熟——她是后来跟陆左一块儿的,我跟朵朵那小姑娘挺熟的。
  我说陆左这次出事,小妖她不在场,也不知去了哪儿,我找她有事儿,所以你若是有空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她回来了,让她找我。
  老马说这容易,回头我去一趟草庐,在门口留个牌子,写下联系方式,只要她回来,就应该能够联系得上。
  马海波的方法让我眼前一亮,到底是做警察的,考虑得的确比我周到。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便发车了,我与他告别,然后乘车前往黔阳。
  我当天晚上到达黔阳,住了一晚上,然后在次日乘坐黔阳至滇南春城的飞机离去,落地之后,立刻联系苗女念念,得知她们正在前往大娄山的路上,于是立刻乘车赶去与她们汇合。
  大娄山是云贵高原上的一座山脉,为东北、西南走向,呈现出向南东凸出的弧形,西起毕节,东北延伸至西川一带。
  它是乌江水系和赤水河的分水岭,也是云贵高原与西川盆地的界山。
  当然,那儿只是她们的目的地,目前仍在滇南境内。
  我紧赶慢赶,终于于当天的晚上,在曲靖宣威县境内的西山森林附近,见到了虫虫一行人。
  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与虫虫重逢的画面,却终究没有想过会如现在一般,就像个劫道的土匪,蹲守在那野林子里,瞧着虫虫、苗女念念和一个长得颇为高大的男子沿着道路,朝着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瞧见那个男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我一点儿兴奋感都没有了。
  不行,不行。
  我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懊恼,不要激动,千万别掺杂着任何的情绪,平静地面对着这一切。
  深吸了好几口气,一行人走近了一些,我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刚一走出来,那男子就冲到了跟前来,一脸防备地喊道:“你是谁,大晚上的,藏在那野林子里干嘛呢?”
  他这般喊着,而我却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我已经隔着这个人,跟虫虫瞧过来的目光遥遥对视,在半空中交织在了一起。
  我瞧见了久违而熟悉的目光。
  虫虫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平淡得仿佛我们刚刚在昨天分开一般,这使得我藏在心里的好多话,一时半会,居然都开不了口。
  我想道歉,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得出来。
  兴许她连我离开都不在意呢,又何来什么对不起?
  苏轼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而我则愣在了那儿,脑子里全部都是虫虫的模样,如同傻了一般。
  而就在此时,冲我喊话的男子走到了我的跟前来,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手,说嘿,兄弟,你傻了么?
  我想起苗女念念跟我说的情报,知道这人就是半路插足的熊飞,抬头瞧了他一眼,发现这人足有一米八五以上,高高的个子,模样有点儿像是男明星聂远,不是那种奶油小生,坚毅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睛,着实挺有男人味儿的。
  难怪苗女念念说他若是如对待虫虫一般对她,说不定自己都也动心了。
  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情敌怀着天然的敌意,故意不看他,那人被我无视,心中自然恼怒,一把揪住了我的肩膀,说没事儿藏在这林子里,肯定不是好人,赶紧说,你拦着这路干嘛呢?
  对方抓住我肩膀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躲,结果还是被他给抓到了。
  我心中不爽,却也不想把重逢的气氛给闹僵,于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话:“放开。”
  熊飞说你谁啊?
  我没有说话了,倘若虫虫和苗女念念不在,我说不定就直接动手跟他打成一团了,不过此刻我却只能抑制住自己的愤怒,看向了虫虫。
  然而虫虫却根本没有动,反而是苗女念念上前过来打圆场,说熊大哥,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陆言,自己人。
  啊?
  熊飞的脸色一变,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感觉到他的眉头皱起,一瞬间显得有些古怪,不过很快他就变了脸,露出热情的笑容来,说啊哈,是陆言啊,我老是听念念说起过你,讲说你带着虫虫和念念来到的中国,可惜一直没有见到你,幸会,幸会。
  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滑落下来,热情地过来跟我握手。
  我伸出手去,与他相握。
  我发现他的手跟女人一般细腻,柔柔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
  两人稍微一握,立刻分开,我不想当着虫虫的面做出些小孩子的幼稚举动来,于是挤出笑容来与他应付两句,然后甩开他,走到了虫虫跟前来,忐忑地说道:“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千万言语,憋在心里,最终却只汇聚成了这么一句话来。
  虫虫抬起头来,说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她竟然不知道我会过来?
  我余光瞧了苗女念念一眼,她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把她给出卖,当下也是心里一慌,随口说道:“啊,这个,正好路过此地,远远就感觉好像是你,呵呵,好巧啊?”
  虫虫看了我一眼,说真的?
  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肯定句,被她一语拆穿,我有些面红耳赤,于是便说了实话:“我有些放心不下你,就过来找你了。”
  虫虫问你的事情办完了么?
  我点头,又摇头,想了想,这才跟她说道:“人找到了,不过却更加迷糊了,事情有些复杂,牵扯得太多了;我后来回来,准备找两个人,不过并无头绪,又挂念你,就赶过来了。”
  我有些害怕她出言赶我离开,不过她听完了我的解释之后,却是点头说道:“这样啊,正好我们要去大娄山,找箐坝蛊苗,你跟我们一起吧。”
  我满心欢喜,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好的……”
  两人把这事儿给定了,旁边的熊飞却不满意了,说虫虫,你一路过来,挑战了那么多的蛊苗,也结下了一些仇家,未必没有想要报复的人,多一个人,行踪就难以隐秘,挺麻烦的。
  虫虫没有说话,而念念却笑了,说这不是正好么,陆言在这儿,也能搭把手。
  虫虫点头,说走吧,还要走十几公里,才能休息呢。
  她没有理任何人,便朝着前方的林子走去,而熊飞则赶忙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我瞧见了,心中虽然郁闷,不过却还是留了下来,与念念同行,左右一看,说你的那些大老鼠呢?
  念念往旁边一指,立刻有两头露了面,冲着我吱吱一叫,仿佛在欢迎我一般。
  我心中有些膈应熊飞,指着在前面与虫虫并肩而行、似乎说着什么话儿的他,说这人怎么回事啊,一副把自己当成带头大哥的模样,什么人啊?
  念念笑了,说这一路上,他忙前忙后,帮着安排食宿,制定行程,也挺辛苦的,习惯了,难免就会管得比较多一些。
  我有些担心,说他这个样子,虫虫是个什么意见呢?
  念念嘴角往上翘,说虫虫姐只想重走北上路,不过对现在的中国国内并不熟悉,有这么一个向导,肯定乐意了。
  我恶狠狠地咬着牙,说这小子不地道,我不能让他得逞。
  念念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你加油咯。
  说完这话儿,她也朝着前面跑开去,大声喊道:“等等我,等等我啊……”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我们当天在山里面的一户农家借宿,那家人房间有空余的,所以两男人一房间,两女人一房间,倒也合适。
  与农户接触的事情,是熊飞去做的,他长得一表人才,口才又好,而且还塞了钱,女主人十分热情,不但张罗着给我们做饭,而且还把灶房剩下为数不多的老腊肉都取了下来,用淘米水泡过之后,准备给我们打牙祭。
  熊飞忙前忙后,表现得长袖善舞,人情世故十分熟络,而我却显得有些拘谨。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还记得之前与虫虫分离的时候,她所说的话。
  她说:“就当我不认识你,再见!”
  这话语是那般的决绝,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感,我不确定虫虫是当时的情绪所致,还是深思熟虑之后说出的这话儿。
  这一点很值得推敲,因为她表明了虫虫最终对于我的态度,如果是前者,那么我与虫虫之间就并不存在隔阂,这熊飞根本就没有戏,只需要我多加殷勤即可,而倘若是后者的话……
  我很难想象若是虫虫对我死了心,我又该如何。
  我有些猜不透虫虫的心思,她总是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就如同现在一般,对于我的回归,她表现得很平淡,没有欣喜,也没有抗拒,就仿佛我只是昨天开了小差一般。
  正因为如此,我方才更加忐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在农户女主人张罗晚饭的等待时间里,虫虫瞧了一眼我,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
  我习惯性地服从她的意见,说哦,然后跟着离开房间。
  熊飞正在跟农户的男主人聊天侃大山呢,听到这话儿,顿时就停住了,想跟着一起出去,结果旁边的念念一把拉住他,说人家好久没有见了,说些体己话儿,你跟去搀和什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熊飞的脸上莫名就是一阵阴沉,继而笑了笑,说没有,我就是去拿一下柴火。
  不理两人的对话,我和虫虫离开房子,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前面的田坎边。
  虫虫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说是念念叫你来的吧?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说对。
  她说你既然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我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放心不下。”
  虫虫盯着我,说你觉得我会有危险?在东南亚丛林那种地方,我带着你一个累赘,都活得好好的,这儿太平盛世,哪里会栽跟头呢?
  我说国内的治安肯定好,不过人的心思坏。
  虫虫没有再继续说,而是问我陆左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在这世间,能够毫无保留信任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陆左,另外一个则是虫虫,听她问起,我便将与她分离之后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讲述了一遍,还将陆左交代我的三个任务也跟她说了起来。
  虫虫问我,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赶紧去找人,偏偏跑她这儿来浪费时间?
  我不假思索,直接说:“两个原因,第一是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人,没有任何头绪;再有一个,就是念念一打电话给我,我就懵了,什么也不想,就想赶紧过来瞧你一眼。”
  虫虫的眉头扬了起来,说那你瞧也瞧了,还不赶紧去办正事?
  我想起念念以前跟我说起的话,便耍赖地说道:“不,对我来说,陪着你才是我的正事……”
  虫虫依旧是平日里那一副平淡的表情,但是眉眼却舒展开来,眯眼瞧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天山大战之后,陆左的名声大振,江湖上很多事情,都绕不开他,所以方才会遭此一劫;如果照他跟你说的事儿,如果是真的,只怕以后还会有许多动荡,想要能够在这大时代中存活下来,就得有厉害的手段——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有长进?
  我点头,说有,接着把聚血蛊的两次梦境跟她详细地说起。
  说到聚血蛊,虫虫也很是怀念,我赶紧叫出小红来,那小蛊虫对虫虫也亲热,一会儿贴在虫虫饱满的胸口,一会儿又摩挲着虫虫的脸庞,热情得很。
  瞧见小红如同放风的犯人一般,异常兴奋,我不由得反思起来。
  这些日子我一直东奔西走,小红就直接藏在了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放出来,实在是憋屈,而它本身还是有着活泼好动的天性,一直压抑着,似乎并不太好。
  想到这里,我决定以后没事的话,就把她放出来,一来是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二来也能够让它多熟悉熟悉环境。
  正如虫虫所说,日后的变故肯定会天翻地覆,想要活下来,就得有些本事。
  而小红,则是我最大的底牌。
  久别重逢,而且分别之时还闹了些小别扭,两人重新走到一起,颇觉得有些尴尬,不过有着小红这可爱的小蛊虫作为润滑剂,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相依为命的丛林生活,虫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她对我说你说你做了两回梦,学了些本事,那就耍来看看吧。
  我满心愿意,不过却没有立刻动手,苦笑着说第一回梦见的将军,那完全就是战场杀伐之术,玩的是搏命,跟现有的套路有些冲突,没办法演示;第二回梦,就只是一种气节和坚持……
  虫虫点头,说传闻中聚血蛊神秘无比,甚至隐藏着巫蛊之术的终极秘密,这个自然夸张,不过这梦境,对你的帮助挺大的,都是最实用的东西。
  我撇嘴,说前面的倒还好说,至少让我不吃亏,第二回就实实在在没啥用。
  虫虫摇头,说你不知道,有的时候,意志才是比那根骨、悟性还要更加珍贵的东西,也是通往至道的不二法门。
  谈完这些,虫虫突然问道:“你手上,有洛十八的灵牌?”
  我点头,说对。
  她说拿来看看,我赶紧从乾坤囊中拿出,虫虫从我手中接过了那灵牌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肃穆起来,过了许久,她方才回过神来,说这灵牌之上,并无任何炁场波动,看来应该是凡物,陆左为何会特意让你把这个东西带给他?
  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做事向来都有分寸,应该自有道理吧。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这时熊飞过来喊我们,说吃饭了。
  农家饭,算不上好,也算不得差,简单吃过之后,主人家烧了开水,两个女孩子洗漱完毕,回房睡觉,而我和熊飞就只能在院子的压水井里提水,用冷水冲洗了一番之后,回房歇息。
  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回房之后,熊飞并不睡觉,若是跟我聊起了天来。
  他是一个很会来事儿的人,不断地提出话题,并且在交谈之中试探我,还有意无意地宣示自己跟虫虫之间的关系,以及对于虫虫的喜欢。
  对于他的心思,我心知肚明,不过却不太想搭理他。
  在我看来,熊飞有点儿聪明过度了。
  爱情这东西,怎么讲呢,并不是说靠一个人就能够热得起来的,它就是得王八看绿豆,相互看得顺眼,方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虫虫虽说刚刚诞生不久,但是传承的却是蚩丽妹的记忆,而蚩丽妹欣赏的是什么男人呢?
  洛十八!
  天下三绝,蛊王洛十八,这样绝顶的男子,方才能够入得蚩丽妹的眼,而继承了蚩丽妹记忆的虫虫,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的。
  当然,虫虫不会对熊飞这般才貌双全的优秀男子另眼相看,自然也不会对我青睐有加。
  我们是同一起跑线的难兄难弟。
  聊了好一会儿,我瞌睡来了,便对熊飞说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这话儿让谈兴正浓的熊飞有些郁闷,两人躺下之后,过了很久,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对着黑暗说道:“虫虫是我的,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她了,你千万不要跟我争,你争也争不过的……”
  听到他这自信满满的回答,我微微一笑,报以微微的鼾声。
  重新融入了北上小队之中,我突然间就感觉到了浑身的劲儿,每天都跟着队伍一路步行,翻山越岭,不但感觉不到一丝疲倦,而且还精神抖擞,连修行也变得飞速起来。
  唯一让我有些不爽的,就是熊飞这家伙。
  也不知道虫虫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我平淡亲切,对熊飞也是如此,每一次瞧见她含着笑容,跟熊飞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
  那个时候我多想走过去,一把拦住虫虫柔软的腰肢,冲着熊飞说道:“这是我的女人,你滚开!”
  然而理智却告诉我,虫虫不属于任何人,她跟谁交往,是她的自由。
  即便是虫虫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也不能限制她与人交往的权力。
  时间在这样的幸福和纠结中缓慢度过,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行程,我们终于来到了大娄山,而在这里,我们将找到最高峰箐坝大山的箐坝蛊苗,进行再一次的挑战。
  经过这些天的一路同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行走的日子,每天不用想太多的事情,制定计划,然后到达目的地,简单的准备之后,静静地修行。
  日复一日,生活仿佛就这般简单。

  即便是偶尔会跟熊飞一起争风吃醋,却也不会闹出多大的笑话来。
  我们双方都是成年人,彼此也都知道收敛,不会像小孩子斗气一般,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尽管虫虫并没有来过这儿,但是路线的制定,却是她在做。
  她继承了蚩丽妹的记忆,按照以前北上的路线一路走来,然而当我们真正到达了那箐坝蛊苗所在的寨子时,却并没有瞧见想找到的东西。
  这儿是一大片茂密的林子,旁边有一些荒废的田地。
  我瞧了一眼,心中立刻猜测到了,这箐坝蛊苗肯定也是如同排山蛊苗一般,经历了沧桑巨变,早已不存。

  毕竟这百年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虫虫她们一路过来,也经历过不少这样的情况,有的根本就找寻不到,不过有的却仅仅只是避世不出,或者隐藏了起来。
  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多失望,而是在当地安营扎寨,然后开始四处找寻。
  这个时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寻附近的村子,然后找到那村子里面的老人,询问起当年的情况来,或多或少,总是能够得到一些信息的。
  在箐坝蛊苗的原址扎下营地之后,开始分工。
  在虫虫的分配下,我和念念一组,她和熊飞一组,我们在附近找寻,如果得到消息,就回到营地里来等候另外一组人,而即便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也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听到虫虫宣布之后,熊飞忍不住扬起了眉头,冲我得意地笑了一下。
  在他看来,虫虫选择与他同行,而忽略了我,是一种很明确的表示,也是对于自己感情归宿的一种选择前奏。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多了,像虫虫这样的女人,哪里能够那么简单就征服?
  我并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见,而是平静地接受了。
  正午之后,两组人分道扬镳,开始朝着四周搜寻踪迹,我跟念念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要继续朝山上走,期望着撞运气,而是来到山下,找寻附近的农家询问相关事宜。
  顺着山道走,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山窝子里,瞧见了田地,紧接着看见了这儿有四五户农家。
  我和念念一路找过去,挨家挨户地敲门,结果一直到了第四家,方才有人应声。
  开门之后,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儿,满嘴豁牙,提着一根老烟枪,问我们是干嘛的?
  我瞧见这老头儿一脸的皱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递了十块钱过去,说大爷,我们是路过的游客,走到半路,口渴了,跟你讨一碗水喝。
  老头瞧了我一眼,又瞧向了我手中的人民币,皱纹一下子就散开来了,说哎呀,喝口水嘛,何必给钱?
  他话是这么说,不过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钞票。
  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手里,而独眼老头则热情地领着我们进了屋子里,张罗我们坐下,然后去厨房,给我们端了两碗凉水来。
  这房子很老了,屋子里一股霉味,也没有怎么收拾,乱七八糟的。

  老头儿见我左右打量,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我老了,眼神又不好,家里乱,你们莫笑啊……
  我喝了一口水,那水有一股沉沉的味道,是锈锅烧出来的,还不如山泉水好喝。
  不过我并没有表明,而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跟他摆家常,说大爷你年纪多么大了,应该是儿孙满堂吧,怎么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个人呢?
  独眼老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有三子两女,十二个孙,不过呢,他们都嫌这里是山窝窝,太偏了,有的搬到了乡里去了,有的并到了大村里去,女儿嫁走了,小儿子在南方打工,两三年没有回来一趟,老伴死了之后,他们来得更少了……
  我说那你不跟他们一起下山去享福?
  老头摇头,说算了,我在这山里,伺候这些田土,安逸得很;去到他们家里,又要帮着带孙子,又要帮着洗衣煮饭,累死了,还挨一身抱怨,不想去了。
  我说我们这儿,就五家人啊?
  他说不是,只有两家了,其余三家都搬走了,政府宣扬合村并组,像我们这种深山老林子的,一没学校二没医院,不方便,买包面条都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不划算,只有像我这种不肯动弹的,才留在这儿呢。
  我基本了解了一下老头儿的情况,然后开始直奔主题了,说大爷,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山上那边还有一个寨子,现在还在么?
  大爷看了我一眼,说你是说箐坝那个生苗寨子吧?
  我说好像是。
  大爷说没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一场泥石流把那个寨子给淹了,后来活了几十人,都给迁到山下的潘寨了,我二儿子就在那村子里,跟我说那些苗人在村子里很不习惯,住了没两年,就陆陆续续迁走了,估计留下来的,也就有四五家人。
  听到这个重要消息,我心中有了底,又跟他聊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告辞。
  离开这山窝子,念念问我,说老头儿说的,是实话么?
  我想了想,说他没道理跟我们撒谎,我觉得那箐坝蛊苗呢,估计是真的没有了,如果虫虫执意想要挑战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去山下的潘寨问一问,不过如果没有了传承,也没有啥意义,不如直接进行下一个目标。
  念念感慨,说好端端一寨子,怎么就突然被泥石流给淹了呢?
  我说即便不是泥石流,别的事情也极有可能将其毁灭,特别是现在的现代社会,各种思潮的冲击,使得人们开始逐渐地跑开了以前的老观念,就如同我们这敦寨苗蛊,连我师父陆左都是半路出家的,倘若他不再,也许就断代了。
  说完这话,我突然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许二爷来。
  他说自己是敦寨苗蛊的一员,然而我却听都没有听说过他,虽说我跟陆左接触不多,但是二春却跟我说了无数的事情,所以这样更加让我困惑。
  我将心思藏着,而念念也点头,说对,你们国家现在的发展日新月异,跟我们那儿完全不同,很多人都开始抛弃传统了。
  我挠了挠头,说这事儿还真的说不清楚,有人甘于贫困,有人的心中却向往着花花世界,这事儿谁也左右不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决定回到集合点,等虫虫回来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来决定这件事情。
  下山上山,我们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不过回到营地,我才发现虫虫和熊飞都没有露面,也就是说,他们还在找寻着线索,我和念念并没有闲着,生火做饭,等待着两人的归来。
  我回来的路上捉到了一头肥硕的野兔,当下也是找到了一小溪抽筋剥皮,回来之后,耐心地烤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那烤兔焦黄喷香,四处流油,让人瞧见,忍不住咽口水,念念瞧了好几回,问我烤熟了没有,而我则一直在等着虫虫,想把最肥美的兔腿留给她。
  然而一直等到夜幕笼罩了箐坝山,他们都没有回来。
  念念这个时候也已经将注意力从喷香的烤兔,转移到了没有回来的虫虫和熊飞身上,满脸担心地说道:“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回来了的啊?”
  我同样也是心中忐忑,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去找一找吧。
  在我的心里,虫虫连那般恐怖的飞头降都能够算计,几乎无所不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然而想是这般想,这事情一脱离了计划,有找不到人,我就越发感到害怕。
  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是熊飞。
  熊飞这人,我这几天跟他交往不深,而他的来历也仅仅只是听念念跟我讲起一些,做不得准,而他还得到了虫虫的信任,倘若是他导演了此事,问题可就变得严重了。
  我和念念没有半点儿食欲,在营地里留下了纸条,防止他们找回来,而我们则沿着他们走过的路,找寻过去。
  山上夜露寒重,黑乎乎的,找寻得也是颇为艰难,好在念念有着那几个大老鼠,倒是方便很多。
  我们在山上找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什么线索,而就在我们几乎想要放弃,准备回到营地再瞧一眼的时候,念念突然蹲在了地上,对我喊道:“陆言,你过来一下,看看这是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瞧见地上居然有这一滩鲜血,念念的大老鼠围着血迹在围绕着,而她从那狸猫一般的老鼠嘴中摸出了一根布条来。
  我一看,浑身就变得僵直。
  这布条,是从虫虫的身上撕下来的!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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