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人,破阵
两人蹲在寒潭边,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晓得这寒潭之水,可与那传说中的弱水一般,飞鸟不渡,有着巨大的吸力,不管什么东西在上方飘过,都会落入其中,最后被弱水刷去神识,最终身死魂消了去。
所谓弱水,便是说水弱不能载舟的意思。
也是苏轼《金山妙高台》中描述的“蓬莱不可到,弱水三万里”的由来。
两人蹲了足有一刻钟,那屈胖三却豁然站了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某个地方祈祷着什么。
我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话语一落,突然间空间陡然一震,那白茫茫的水潭之上,居然出现了一朵又一朵的莲花。
那莲花宛如高台,隐隐散发功德之光,一直蔓延到了那边的尽头去。
我心中诧异,说这是什么?
屈胖三得意一笑,说我道碧游宫是用了什么手段过去的呢,原来是模仿传说中接引道人的十二品功德莲台作了桥——世间事,居然这般奇妙,我当真还是孤陋寡闻了一些。
感慨过后,他催促我道:“这莲台并非真品,凝聚不了多久身形,赶紧过去,免得消失。”
说罢,他率先跳上了那莲台,然后往前跑去。
虽然是跑,但弱水之上,有着巨大的吸力,即便是有着那冒牌十二品功德莲台支撑,屈胖三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有点儿像是那一格一格的慢动作。
我听他吩咐,不敢犹豫,也跟着一起上了那莲台,一路往前走。
没曾想这一上莲台,整个人顿时就往下一沉,感觉有无边巨力在把我往下放拉扯,我吓了一大跳,咬着牙、拼了命地往前走去,如此行了几步,突然间感觉身后一空,回过头去,发现那十二功德莲台居然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散了去。
而瞧那速度,没一会儿便轮到了我的这边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不得不鼓荡起全身的修为,强行向前,然而即便如此,也是脚步沉重,那短短百米距离,就仿佛远在天边一般。
屈胖三瞧见我这边无比艰难,慌忙回来拉我,结果手一相交,他诧异地说道:“我擦,你怎么这么重?”
继而他就明白了,说我懂了,你身体里面的那蛊虫,也算是一份。
呃,如此说来,不就是两份重量?
这弱水之上的吸力,它不是以身高体重为衡量单位,而是一人一力,故而方才会这般困难,眼看着身后的莲台即将消失,就要到了我们这边,屈胖三大叫道:“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深吸一口气,心境平静了下来,然后与小红沟通。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痛苦,小红这边也涌现出了一股巨力来,它将倾轧在我身上的力道自己给承受了去。
如此这般,我如释重负,与屈胖三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对岸。
那陷空洞门口第一关的弱水潭,已然让我和屈胖三精疲力竭,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我不断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率,而这个时候,我发现身上的那冰丝斗篷,居然已经没有了隐形的功效。
我这边发愣,屈胖三却说道:“这玩意便是在弱水之中淬炼的,刚才那一下,功效已经被全数抽取了去,没有用了。”
我有些不舍,说那可怎么给洛飞雨交代啊?
这东西是我们不问而取的,而且又如此贵重,此刻损坏,实在郁闷,更何况我们进入陷空洞,还有无数法阵难关,以及守阵人,当真是让人头疼。
屈胖三过来拉我,说先别想这种屁事儿,神女宫那边,可以直视这儿,现如今冰丝斗篷没了效果,我们再在此处停留,若是被人瞧见了,麻烦可就大了——先进去再说。
他拉着我,来到了那陷空洞门口处。
说是门口,其实就是一整块山壁,上面刻着各种复杂繁复的上古符文,屈胖三瞄了一眼,然后伸手按在了一块白色的山壁之上,口中轻声喝道:“芝麻开门……”
我忍不住吐槽,说你特么这是在逗我呢?
没想到话语刚说完,一道白光闪耀,屈胖三消失无踪了去,看得我惊诧无比,左右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蹲下来,手放上面,也喊道:“芝麻开门、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喊了三遍,一点儿用都没有,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山壁里伸出一只手来,不屑地说道:“开你妹啊,进来。”
我被屈胖三一拽,感觉身子一抖,整个神魂都有些漂浮。
我眼前一花,下一秒,居然来到了一个除了脚下尽是青砖之外、遍地白光的地方。
我四处望去,发现除了脚下三五米的地方之外,其余的四周都是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仙境。
我又是紧张又是惊讶,抓着屈胖三的手,说这是哪儿?
屈胖三左右打量着,突然间笑了起来,说我以为陷空洞是个什么狗屁圣地呢,原来倒是故地重游了……
我心中更是惊讶,说你还来过这儿?
屈胖三点头又摇头,说这儿应该是大千世界与小千世界的连接点,同样的情况,我在别的地方也是有见过的,一样的构造、一样的道理,没事儿,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回过神来,伸手将我给拉住。
按理说屈胖三平日里是最不喜欢这种手拉手、黏黏糊糊的样子,不过在这个一片古怪的地方,他说得轻松,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敬畏之意,缓步上前,走一步,斟酌一会儿,显得十分谨慎。
这情况跟之前上山、解除禁制是一个道理,面对着一种全新的体系,他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去研究,甚至连跟我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我一开始的时候,还尝试着用自己学过的算学卦术一起帮忙分析,结果忙活了一会儿,才发现让一个才学过加减算数的幼儿园小朋友去解决哥德巴赫猜,是一件多么难为人的事情。
我趁着脑袋还没有炸裂开,守住了神台,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继续。
既然有屈胖三动脑筋,我还是当一个看客就行了。
如此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一路上不断有风雷水火缠绕,各种凶险,不足而叙,而我们终于来到了一道门前,身后依然是柔和的白光,而那门之后,却站着一个巨人。
那巨人提着一把斧子,周遭一片混沌,他便这般举着,高高扬起,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瞧见这情况,我下意识地低声喊道:“盘古开天劈地?”
屈胖三苦笑一声,说那斧头开的不是天,劈的也不是地,不过我们若是进了门里去,那斧头劈的,便是你我的头颅。
我惊诧万分,说那巨人便是陷空洞中的守门人呢?
屈胖三说那不过是一具法相而已,不过说起来,这一次当真让我惊讶啊,没想到这个被众神抛弃了的废土世界,居然还有这般的地方,我真的很好奇,陷空洞的尽头,到底又是什么地方呢?
我听不懂屈胖三说的话,也不敢多想,只是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屈胖三微微一笑,说你先进去。
我下意识地往后面一缩,说我擦,你不是说我一进去,那大个子就要拿斧子劈死我么?
屈胖三说他劈你,你不会躲?
我说毛线,这家伙一看就顶厉害的,我能躲得开?
屈胖三眯着眼睛,说你特么黏黏糊糊的,到底进不进?不进我们回去了。
我听他准备罢工,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说别啊,再想想办法?
屈胖三说又想见美人,又不肯豁出性命,你到底是咋想的呢?当真以为这世间会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我被他一激,心中愤慨,说得了,死了也就死了,艹……
我没有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箭步朝着那门里走去,刚一进入,突然间周边祥云滚滚,一道铺天盖地的劲风就从我脑袋上,从上而下的砸落而来。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巨人不知道有多几千米高,就连斧刃都宽阔得如同一座巨山。
这简直就不是人所能够抵挡的。
这世间,真的有神?
我的心思大乱,眼看着那山峰一般的巨斧就要砸落在我的脑袋上来,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然后准备地遁,却感觉自己身子被一股庞大的气息锁定,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耳边尽是一阵粗豪而恢宏的声音:“哪里来的苍蝇,去死吧……”
苍蝇?
大个儿,你还真的看得起我,在您面前,我特么就是一细菌啊?
就在我等待死亡的那一刻,突然间万千景象骤然消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道来,屈胖三的声音在我耳边陡然响起:“你快去,我帮你撑五分钟。”
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顺着那小道向前,走了十几秒钟,突然间周遭一空。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间出现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来,正犹豫间,脚底下突然间出现了亿万星河,无数星辰、星云旋转,千般璀璨,万般宏光。
我看得入迷,而正在此时,却听到有人在我身后惊讶地喊道:“陆言?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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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那一吻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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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
听到这朝思暮想的声音,我的身体一阵僵直,艰难地回过身来,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俏脸,此刻却就在我的跟前来。
瞧见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来:“虫虫……”
瞧见真的是我,虫虫也是十分的惊讶,她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使劲儿抓着我的胳膊,猛地掐了我一下。
小娘们儿出手没轻没重地,掐得我“啊”的叫了一声,疼得眼泪星子都快出来了。
虫虫的眼睛似乎也有一些湿润,使劲儿拍了我胳膊一巴掌,说快点讲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低头,斟酌着话语说道:“我、我是过来找你的。”
虫虫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找我?
一直到现在我才回过神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得勇敢地去面对,而且我费劲了千辛万苦,可不就是为了过来,将虫虫一面的么?
这般想着,我开口说道:“对不起,虫虫,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当时我……”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虫虫便伸手说道:“你别说了,飞雨姐都跟我说了,没想到我竟然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
我听到,紧张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有些自惭形秽,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想要努力变得更加强大一些,所以才会选择去了荒域;我那时其实挺犹豫的,说过不会再扔下你,但我觉得自己如果一直藏在你的阴影里的话,永远都无法用肩膀,给你撑起一片天来。”
虫虫盯着我,说我知道你去了荒域,然后呢?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简单的话语,将我与她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跟她概括了一遍,包括在荒域里的种种,以及回来之后四处找她,甚至去了缅甸,帮着寨黎苗村报仇的事情。
虫虫一直耐心地听着,但听到蚩丽花婆婆惨死牢中的时候,却还是落下了眼泪来。
我这边正想安慰她两句,远处传来了屈胖三的惊呼声:“陆言你大爷的,弄还了没有啊,五分钟已经够办很多事情了,孩子都可以生出来了,你有完没完?再拖下去,大人我可就要挂了……”
听到这话儿,我一下子就从与虫虫相会的种种温馨之中惊醒过来,赶忙对她说道:“我得走了,不然我朋友坚持不住了。”
虫虫也十分慌张,说守门的大神是上古天生的一缕魂魄,公正不阿,只识手拿碧游宫镇教法器风月宝鉴的人,其余的皆要被它炼化,你们赶紧走吧。
我说你不一起么?
虫虫说不,我在这里,有我的事情要做,这事儿很重要,关系到你师父陆左和很多人的未来,我不能走。
我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虫虫说你若是在这里,下一次凤长老进来的时候,不但你,我也留不下来了。
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
虫虫说我尽快,但是却不能够保证什么时候。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心中哪儿来得勇气,猛然上前,一把就把虫虫充满了清新香气的娇躯给抱住了。
然后我伸手捉住了虫虫光洁得如同新剥鸡蛋一般的下巴。
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我便盯着她那宛如鲜花绽放的红唇,俯身亲了下去。
啊……
在那一刻,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贫乏,根本无法形容亲到虫虫之时的感受,感觉到她鼻子里喷出来真实而具有女性特殊荷尔蒙的气息,灼热而颤抖的红唇里面,有着宛如琼浆玉液的东西,让我忍不住伸出了舌头去探索……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虫虫虽然没有反抗,但是身子显得十分僵硬。
她同样也是紧张极了,绷得就像一张弓。
唇分。
我盯着虫虫那双黝黑晶亮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快点儿出来,我等你,一直等着你……”
话语未落,屈胖三传来一声惨叫,说我艹,陆言你大爷的!
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方才让自己逃离此处,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眼前一片黑暗,突然间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来,将我给猛然一拽,然后朝着旁边冲去。
我对屈胖三的气息十分熟悉,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也没有半分挣扎。
我身上有一股极大的压力,从头往下,不过好在几秒钟之后,那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陡然一消,而身后则宛如天塌了一般,传来一声巨响。
屈胖三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地遁术,我指引你,别犹豫……”
我不敢耽搁,立即运转,而屈胖三则哈哈说道:“余元道友,你我今日休战,改日再叙,到时候我再来领教你的通天手段!”
说罢,我们陡然向前,如此一走一截,屈胖三向前拍了一掌,打出印法无数。
如此十几次之后,却突然间出现在了最开始那遍地白芒的空间里来,屈胖三算准一处,猛然拍了一掌,然后出到了那陷空洞的门口来,而后依旧是十二品功德莲台,他与我奋力而走,过了弱水寒潭,他带着我往旁边的山崖边藏匿而去。
这边刚刚停歇,我累得一声热汗,而陷空洞方向突然间传来一声巨大的炸响,整个定海峰都为之颤抖起来。
我吓了一跳,说什么个情况?
屈胖三嘿嘿一笑,说那守门人是个傻波伊,我骗他是他的一位故友,逼着他约束神力与我拼斗,如此坚持了几分钟,最后逃脱,没想到他发现自己被骗了,勃然大怒,将陷空洞中支撑所有禁制的修为收回,朝着我留下的虚影击去……哈哈哈,真是个傻波伊!
他这话儿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是知道其中的凶险,绝对让人震撼,想起自己刚才就顾着跟虫虫叙话,居然连时间都忘记了,顿时就有些自责,说对不起,我……
屈胖三一脸八卦地说道:“怎么样,你们两个?我听到了亲嘴儿的声音。”
我大为惊讶,说这你也能够听得到?
屈胖三说谁要你们亲得那么响,后面呢,我没有注意,有没有趁着这机会来上一发?
我原本内心挺自责的,结果给这小家伙搅合,顿时就有些无语了,扶着额头,说你脑瓜子到底咋整的,简直就是一大流氓——再说了,五分钟能整啥?
屈胖三眨眼,说我不是说了么,五分钟都够生孩子了。
我说那是你,我可没这么短。
事关男人尊严,屈胖三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也不是……”
两人劫后余生,彼此调笑几句,而陷空洞这边传来的动静,则引得整个定海峰碧游宫都为之震撼,但见山下有无数条黑影朝着这山上快速奔来,而那神女宫则宫门打开,有一大队女官从中跑了出来。
屈胖三来不及多问细节,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得嘞,你这边密会情人的事儿妥了,不过咱们下一步可还有计划,你别掉链子。
我其实现在的整个脑子,都还沉浸在与虫虫的那一吻上,心中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满。
虫虫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反抗,任我亲了一下。
这事儿让我欢喜得快要炸了,然而我却也知道,接下来我们得去赵公明的陷地宫中,找那家伙的晦气,好报了先前肆意陷害的仇恨。
现如今碧游宫大部分的高手都汇聚在了陷空洞这儿,也正好给了我们绝佳的机会。
我和屈胖三两人振作起精神来,然后翻下了旁边一处断崖,直落到了一座陌生的宫中,然后横穿而过,其中自然又得破解许多禁制,如此一路转折,终于到了那陷地宫中来。
陷地宫是碧游宫定海峰的第八处洞府,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有大量的人纷纷往外走,朝着山上跑去。
而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敲响了警钟,似乎整个碧游宫对陷空洞的异变十分紧张。
我有些担忧,问屈胖三我们会不会暴露,或者说会不会连累到虫虫?
屈胖三摇头,说无妨,那守门人只不过是一道先天灵光,很难与人沟通的,而即便是可以,也不会牵连到咱嫂子的。
我听他说得笃定,心中稍安。
两人来到了陷地宫的侧面,屈胖三破开禁制,然后翻过了宫墙,一路往前走,前方突然有人晃过,匆匆而行,他朝着我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一同出手,将那人给拽进了旁边的草丛之中去。
我反手拧住了那人的双手,而屈胖三则揪住了那人的喉咙,低声说道:“赵公明在哪儿?”
那人被抓着脖子,随时都得丧命,吓得直哆嗦,说求你,别杀我。
屈胖三又问了一句,他方才回答,说上了顶峰去。
屈胖三又问,说赵公明平日里放东西的库房在哪里?
那人指着大殿方向,说后面有一个来风阁,一般的东西,都会放在里面收藏着。
屈胖三问那里现在什么情况,人多么?
他摇头,说不知道,外海来了几个人,给长老安置在那儿……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第四十二章 破宫,撞破
外海来人?
听到这话儿,我不由得看了屈胖三一眼,而他则微微一笑,说哦,是轮回他们几个吧?
那人浑身一震,吓得直哆嗦,却就是不肯多言。
屈胖三笑了笑,说好吧,不肯说,也不逼你。
说罢,他抬起手来,朝着那人的后脑勺“砰”的来了一下,那人一声不吭地跌倒在地了去。
屈胖三朝着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将这人给藏到林子里面去,然后跟我说道:“能够让赵公明小心翼翼对待的,这轮回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
我说他让这帮豺狼看守自己的老巢,真的就不怕别人偷他东西?
屈胖三摇头,说谁知道?
两人有些头疼起来,虽说这陷地宫中危险处处,但赵公明离开,我们还能够凭着一身手段去将自己的东西找回来,但是如果那个什么来风阁中真的有海上丝绸之路的高手在,只怕事情就未必能够有那般容易了。
怎么办?
屈胖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打了一个响指,对我说道:“有办法了。”
我满心欣喜,说什么办法?
屈胖三说声东击西。
我说怎么个声东击西?
屈胖三说你还注意到刚才陷空洞那边传来的动静没有?
我点头,说知道。
屈胖三说一会儿你用那地煞陷阵的办法,将赵公明这边弄成一片废墟,然后将人给引出来,而我则趁机摸到那个来风阁里面去,将东西给盗走,到时候我们再会合,你看怎么样?
我翻着白眼,说我看不中。
屈胖三说为什么啊?
我说且不谈陷地宫这边的高手,如果海上丝绸之路的那帮人杀将过来,这碧游宫中又无法使用地遁术,到时候我跑都没办法跑,岂不是白白送死?
屈胖三说你弄完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就行了?
我说要万一被人发现呢?
屈胖三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气呼呼地说道:“我擦,胆大的日龙日虎,胆小的日抱鸡母,你还想不想拿回咱们自己个儿的东西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想。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你离远点,去门口那儿,控制点力道,回头我靠近了,你再弄,弄完了就飞跑,在洛飞雨的湘云阁外面碰头,到时候我们两个就潜出碧游宫,杀出桃花林,天大地大,任咱们遨游。
说完这计划,他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自个儿朝着前方的黑暗处溜了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了一个位置,这边刚刚安稳下来,突然间瞧见前面的走廊上有两人走过,吓得赶紧藏在了草丛之中。
我余光处瞧见有一个人的背影十分眼熟,下意识又瞄了一眼,结果吓得心里一激灵。
这人居然是马援朝?
我小心藏好身子,马援朝正好跟另外一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边走边聊,马援朝低声问道:“岳管家,上面到底什么个情况啊?”
岳管家回答,说东皇钟敲响,必有大事,老爷出门之前,说是陷空洞那边出现了问题,告诉我们紧闭宫门,小心提防着。
陷空洞?
马援朝说莫非是前段时间凤长老新收的那徒弟出关了?
岳管家“呸”了一声,说那黄毛丫头就算是天人转世,也得在陷空洞里好好待上几年,你以为陷空洞有那么容易出来么?
马援朝说不是那小丫头的话,难道是之前逃脱的陆言和那熊孩子在捣乱?
岳管家迟疑了一下,说也有可能,不过老爷怀疑可能是海公主那娘们在弄些幺蛾子——她这些年一直晦光养韬,装得一副小娘子的模样,其实暗地里一直在跟外面联络,据说跟美国兄弟会的一个特使有些瓜葛,显然是不打算再低调下去了。
马援朝说为什么不是陆言他们呢?
岳管家说陆言他们之所以能够逃走,是因为我们内部有人在勾结,将人给救走了,经过这两天的审问,差不多已经将目标锁定住了,那几个人吃不住苦头,估计要招了;不过这事儿也不用多想,应该是宫内的人做的,不是骊风那骚娘们儿,就是洛飞雨那过江猛龙——他们这么久不露面,估计都已经离开了碧游宫,哪里还会来闹事?
马援朝说岳管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两个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岳管家哈哈一笑,说迈克,你这是一叶障目了,我告诉你,在咱们老爷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人都耍不出什么花招来,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马援朝唯唯诺诺,不再多言,两人朝着大殿后面走去。
我在旁边听着,心头一股火气冒出。
没想到马援朝这家伙,居然真的跟赵公明有关系,而且瞧这模样,在这里的地位只高不低。
原来我们从进入了这东海蓬莱岛,便已经陷入了算计之中。
我越想越恼火,又瞧见这两人应该是朝着来风阁那边过去了,屈胖三倘若是不小心的话,估计得面对太多的敌手。
不行,我不能让他出事。
陷空洞这般凶险的地方,屈胖三为了我,说闯就闯,那守门人厉害得让人回想起来都恐惧,但他却帮着我硬生生地顶了五分多钟。
我能够了却心结,并且吻上自己的女神,终归到底,都是这口花花、色眯眯的小兄弟拼着性命在帮忙。
我如何能够让他陷入危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地煞陷阵,我曾经在滇南边界的时候尝试过,而此刻再一次使用出来的时候,多少也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这事儿的重点,在于找寻地脉的力量。
一开始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因为据我所知,东海蓬莱岛这儿是一个古怪的地方,它应该属于洞天福地的一种,与我们所在的世间截然不同,支撑的东西也是大相径庭,未必能够奏效。
然而随着我的意识开始往下沉去,却能够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而来。
这地脉的灵力简直是太恐怖了,我感觉如果自己能够引导过来的话,整个碧游宫的坍塌,都不在话下。
不过这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即便是有着地煞陷阵的法门,我也不能够将其降服。
不能降服,那便只能引导,小心翼翼。
过了一刻钟左右,我终于做好了准备,将一部分力量通过意志,将其陡然引发了出来。
这一次比上回要顺利许多,而当力量爆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是憋了一泡好长好长的尿,一下子就放出来的畅快。
在这种陡然的爆发过程中,我勉强将其引导。
轰!
一声巨震,从我的身下传递而来,我感觉整个脚下陡然一震,然后眼前的殿宇和楼阁、宫墙就好像是那小孩子的积木,刹那间就扭曲,并且垮塌了下去。
这地煞陷阵的力量并不算强,但它突然的爆发,却改变了这一带大部分的内部构造,使得整个陷地宫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尘土喧嚣,无数人的惨叫和哀嚎声响起,我不敢在此久留,一边躲避头顶上砸落而来的石头木块,一边朝着陷地宫外面快速奔跑。
我这一动,立刻就有人发现了,先是对我大声招呼,随后便朝着我这边追来。
我头也不回,使劲儿往外面跑。
跑了没一会儿,眼看着就要来到倒塌了的宫墙旁边,旁边突然冲出了一个身影来,将我给飞身扑倒。
我心中焦急,想要赶紧逃离,所以没有太多注意,猝不及防之下,给人撞到之后,两人像滚地葫芦一样在烂砖碎石之中翻滚,最终分离,那人爬起来,瞧见了我的脸,顿时就大叫了起来:“陆言?啊……”
他赶忙大声招呼众人过来,然而话都还没有,便被我猛然冲到了跟前来。
我先是一个膝顶,让他身受重创,然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憋红了脸,冲着我吐了一口血沫,然后咬着牙,努力喊道:“大家快来,杀了这狗东西……”
我没有拗断此人的脖子,而是一记手刀,斩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在我的心中,最惹人愤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公明。
除了他之外,海上丝绸之路的那帮海盗我或许可以大开杀戒,但其他人我还是选择了保留。
因为虫虫。
虫虫如果成功了的话,她以后便是这蓬莱岛的海公主,碧游宫的主人,我不能够给她造成太多不可弥补的杀孽。
毕竟我可是以后要娶虫虫的男人。
我将这人给砍晕了去,然后撒腿就跑,越过了宫墙,然后往外面的大片地方猛跑,如此跑了几百米,前面突然间有一队人马杀出来,有人大声喝道:“碧游宫今夜宵禁,无关人等请各回宫中,不可在街上妄行。”
我侧身躲入旁边小巷,这时身后有人高声喊道:“巡防营的兄弟,刚才有一个要犯,炸毁了我陷地宫,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那边说着话,而我的身子突然间就是一僵。
我瞧见在小巷子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日引导我们进蓬莱岛的顶尖高手骑鲸者,而他此刻,正冷冷地朝着我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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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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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骑鲸者欧阳发朝狭路相逢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就是一阵猛跳。
说句实话,我不太想跟此人对阵。
并不仅仅因为之前关系不错,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够在蓬莱岛外海当做接引使者的人,必定是这蓬莱岛中的精英人物,实力甚至能够排得上前列,方才能够代表蓬莱岛。
这样的人物,不管交手胜负,都十分麻烦。
而且他并不是一人,他身边那么多的巡防营人员,众人一起扑上来的话,我哪里能够逃脱得了?
我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转过了头去。
然后迎上了那边的陷地宫追兵。
“停!”
有人高声喊着,让那帮人停下来,而我则有些难以置信地四处望了一下。
虽然这边一片漆黑,不过这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却并不算是什么,只要不是瞎子,百分之百能够看到我。
而且以他刚才的表情,绝对是瞧见我了。
但他为什么没有将我给点破呢?
我心中诧异无比,而这个时候陷地宫的人大声吵闹道:“你们有没有瞧见一个穿黑衣的小子,从我们宫墙西边往这儿跑来了,有没有?”
骑鲸者高声说道:“奉海公主命令,陷空洞震动,恐有大事发生,所有人一律待在各自洞府之中,不得出来;整个碧游宫实行宵禁,任何胆敢四处乱跑者,皆抓回内务巡防营中受苦!”
双方仿佛在对峙,挑头的那人气呼呼地嚷嚷道:“你瞎眼了么,没看到我陷地宫给人炸了?”
骑鲸者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冷漠了起来,说徐管事,你觉得我的眼睛瞎了?
他的威势浓重,那徐管事一下子就软了,说对、对不住,欧阳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陷地宫这儿被人弄成这副模样,却跟刚才走脱的那人有重要关系,如果不将他给拿下,只怕到时候我们公明长老回来,会打死我们的。
骑鲸者说刚才那震动,到底怎么回事?
徐管事说不知道咧,许是有人在陷地宫里埋了炸药,才弄成这副模样了……
骑鲸者说竟然有此事?那好,吕凯、卫道,你们两个带人去陷地宫,帮忙调查一下此事,其余的人,跟我去将那炸毁陷地宫的贼人给拿住!
徐管事一听,慌忙喊道:“别,别,陷地宫此刻一片混乱,实在没办法招待各位。”
骑鲸者说我们是过去调查案子的,需要什么招待?
徐管事依旧阻拦,说不用了,一会儿公明长老就要回来了,此事由他主导就行了。
骑鲸者说你这般三番五次的阻挠,难道陷地宫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徐管事义正言辞地说怎么可能?没有,没有!
骑鲸者说既然如此,那回头的时候,你得给我一个解释;除此之外,你们的人回去吧,今夜宵禁,倘若是给我发现,绝对不会留情;其他人,四处搜查一下,看看那个贼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两人说完,我感觉到有人朝着这边搜来,没有再敢停留,匆匆离去。
这碧游宫一峰几十处洞府,处处凶险,我往外面跑去,绕来绕去,一不小心就迷了路,正犯愁呢,这时前方突然又走出一人来,将我给拦住了。
我抬头望了过去,却瞧见来人居然正是之前统领巡防营的骑鲸者。
欧阳发朝。
他拦在了前面小巷的出口处,然后缓缓说道:“你要跑到何时?”
我瞧见他就一人,心中胆气也旺,冷哼一声,说何日这蓬莱岛能够一片清明,没有冤事,我便不跑了,正大光明地行走。
欧阳发朝走上前来,说哦,你的意思是之前偷盗内库的罪名,是被人冤枉你的咯?
我微微一笑,说大名鼎鼎的骑鲸者,你若不是清楚这一点,刚才又如何当做看不见我呢?
欧阳发朝说此事的确有疑点,毕竟那宝物虽然珍贵,但对于你们来说,却并没有太多的诱惑,再说了,你们刚刚赚到了一笔巨款,临时被召进宫中,却突然变成了贼人,这事儿说起来的确是漏洞颇多。
我心中欢喜,说你倒是明察秋毫,如此也不算是个糊涂人。
欧阳发朝说我当然不糊涂,不过即便是公明长老这边说了谎,你也犯不着将他的道场给炸塌了去——那陷地宫可不只是他赵公明一人的,而是我碧游宫的财产。
我说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难道得跟他讲理?
欧阳发朝说难道我碧游宫就讲不得理?
我说若是讲得,我又何必四处奔逃?
欧阳发朝说你们潜伏在碧游宫这几日,必然是有人在收留你们,你也应该知道我碧游宫中也有正义,既如此,为何不相信我巡防营?
我心中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说你要怎样?
欧阳发朝说道:“不可否认,我对你的确心存欣赏,不过职责所在,必须要擒拿于你;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对薄公堂之上便是了,我保你在最终审判之前,生命无忧——你束手就擒吧,我不想伤你。”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说你果真要逼我?
欧阳发朝低下头,说职责所在。
我瞧见他没有可能更改自己的想法,便收回了对于他的期望,忍不住悲声一笑,说碧游宫,碧游宫,没想到天下人皆憧憬的修行三圣地之一,居然是这般模样——黑白不分,是非颠倒,随意出手杀人的,居然是蓬莱岛的大人物;强取豪夺的,居然是碧游宫的长老,而那努力求存,拼死挣扎的,却反而要给平白抹杀了去,好、好、好一个东海蓬莱岛……
欧阳发朝说你有什么冤屈,到时候公堂之上说出即可,何必在这里悲切?
我说我们平白无故被下药,迷倒在地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们被抓入陷地宫中的水牢,严刑拷打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们被人抢夺了全部财务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欧阳发朝沉默,不过眼神却依旧坚定。
我说你要抓,为何不去抓此刻就在陷地宫中的轮回,和他那臭名昭著的海上丝绸之路?你要正义和公平,为何不进陷地宫里去看一看,那牢房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受苦者?少在我面前装这些,欧阳发朝,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来吧,真以为我会惧怕你?
欧阳发朝眯着眼睛,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我何必骗你?
欧阳发朝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说不管如何,我还是得把你给拿下,这是我的职责,抱歉。
我没有再多说,拱手说道:“请。”
欧阳发朝深吸一口气,然后向前一踏。
他一脚落在半空中,而下一秒,居然陡然间跨越了十几米,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我的跟前来。
他挥掌,朝着我的脖子上拍了过来。
这气力很足,显然是想要出其不意地将我给一下子拍倒。
说实话,他这陡然间的跨越空间,的确是让我惊了一下,因为我能够感受分明,他并不是使用了任何遁地之术,若是完全凭借着身体的速度接近的。
这是一种让人恐惧的速度,出其不意到了极点,不过欧阳发朝恐怕没有想到,我对这事儿并不陌生。
拥有地遁术的我,也经常使用这种手段。
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接下了他的这一掌,两人的手掌陡然相撞,我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袭来,就仿佛最暴戾的狂风巨浪一样。
砰!
我与他对了一掌,一股巨大的音爆声响起,就好像放了一炮仗似的,我向后退了几步,两人再一次交缠在了一起。
噼里啪啦……
一掌过后,我并没有示弱,而是与骑鲸者拳拳到肉地贴身缠斗起来。
两人拳来脚往,斗成一团,鼓荡的劲风四处吹荡,到处飘摇,而我们越打越激烈,十几个回合之后,都打出了火气来,欧阳发朝往后一退,然后陡然拔出了一把方刀,朝着我劈砍而来。
我双手空空,没有办法与他这锐利的方刀抵挡,一时间有些吃亏,不断后退。
骑鲸者占得一丝先机,便立刻气势如虹,随后唰唰几刀,将我给逼到了墙角处去,准备将我给压制住,然后把我给生擒了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大朵的火莲从墙上落了下来。
那火莲炙热,笼罩着骑鲸者,他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畏惧,往后退了几步,而这个时候有一根白绸从天而落,捆住了我的腰间。
那白绸猛然一拽,我便腾空而起,落到了内墙之中去。
骑鲸者不罢休,翻身上墙,结果半空中有几道呼啸声而过,然后陡然炸响了起来。
砰、砰、砰……
一连串的炸响让骑鲸者投鼠忌器,不敢往前追,而我则被人拿那白绸给拽着,朝前一阵疾跑。
如此跑了几分钟,前面那人往旁边一个门猛然一推,然后将我给带入其中,将门关起之后,她对我低声说道:“嘘,别出声。”
我低头一看,低声喊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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