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行的路比下行好走些,但张崇斌却走不快,因为担心油灯的火苗被走动时夹带起来的风吹灭。保持匀速行进的途中,张崇斌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除了一板已经消融软化剩下不到一半的巧克力,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充饥果腹的干粮;口袋里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试着启动也无任何反应;手腕上的手表也不见了,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又冷又饿的感觉让张崇斌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洞穴里呆的时间不短了。
张崇斌一直朝上行方向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也说不清楚到底走了多长时间,唯一的干粮早已连残渣都不剩地落肚了,有一阵他恨不得要将上衣口袋里的半盒浸透的烟卷当点心吃下去!饿的滋味,确实是抓心挠肝地难受,但这些他可以忍耐,可让他最为难受的是,走了这么久,还是看不到明显的希望,此时,张崇斌早已不做奢望自己是走在捷径上,只要最终能到达地面别是死胡同就足以,张崇斌默默地为自己祈祷着……
这个地下洞穴形成的年代极为久远,内在结构非常复杂,可谓地缝隐着暗流、大洞套着小洞,几乎每隔一段距离、甚至有时候一个转弯,就会遇见通往不同方向的岔洞,深入其中的张崇斌每每这时,就必须要作出选择,选择究竟走哪个岔洞,这感觉简直就是在抽或生或死各占50%的决命签,绝对是种折磨!有时候,他甚至出现了幻觉,感觉自己正在一个迷宫里,不断地绕圈重复走过的路,因为眼前的景物总感觉是刚才重复出现过的……
“照这样走下去,说不定没等走出去人就冻饿死掉了。可是这样的死去,有什么价值?!也不能说一点价值没有,也许会在当地某份报纸的一个不重要的版面作为一条新闻出现,这样的报道两行字就足以:日前有一外地游客在我县XX溶洞游玩时失踪,在此提醒广大游客注意安全,不要私自闯入XX溶洞。”身陷无尽的黑暗中、又冷、又累、又饿,迷茫恐惧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这使得张崇斌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
想归想,但求生的本能依然让张崇斌如同一个电量不足且生锈的机器人麻木地迈动腿脚机械地向上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他感觉这地上有了变化——似有层软泥,湿滑粘脚,而且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心异味,正纳闷时……突然,张崇斌听到头顶传来一种怪异的簌动声响,而且油灯的火苗也紧跟着出现了剧烈的摆动……
张崇斌心一惊,连忙举起油灯,抬头看去……“我的天!”只见洞顶上倒悬着一层层密密麻麻个头肥大浑身黝黑的“老鼠”——不,是蝙蝠!因为距离过近,正上方的几只蝙蝠看见油灯抬起时,开始“扑啦、扑啦……”地扇动起幅度宽长的黑翅膀。突然一只大蝙蝠张开两翼带头朝张崇斌的面门俯冲过来,张崇斌本能地一低头,他感觉手臂和头皮被一个有力的东西携风撞到……“啪啦!”手中的油灯掉地熄灭了,张崇斌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听到身边到处都是扇动翅膀的风声和杂乱刺耳的尖锐叫声,张崇斌连忙蹲下身子,用手向绑在腿上的潜水刀摸去……
蝙蝠,它的模样看起来虽然比较骇人,但这个动物的大多数品种是无毒的(国外巴西的一些地方有吸血带毒的蝙蝠,国内一般没有这个品种),只是被它咬上容易感染到一些病毒,所以张崇斌并未对身陷蝙蝠窝感觉太过恐惧。可是,这唯一能给他带来光明的油灯熄灭了,这几乎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本来就够倒霉了,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自己,张崇斌彻底愤怒了!他猛地抽出刀,狠狠地朝身边任何发出声响的方位挥刺去……
顿时,整个洞穴像开锅了的沸水,上下一片翻腾……张崇斌一手护住面部,一手上下左右地狂乱挥刀,他的手上和身上不断地喷溅上腥热的液体……这一通暴风骤雨般地发泄,很快让张崇斌感觉到体力不支,于是他停住了手,面贴洞壁蹲下,埋着头大口喘气,任由纷乱刺耳的声响在身边穿行、凌乱的利爪在后背隔衣撕抓……
过了好一会儿,洞穴里嘈杂声渐渐平息,张崇斌也复归了平静,但他的心境已濒临绝望,他发现自己就像个盲人,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就连眼前一厘米远的地方都不知道是否有岩石或陷阱拦道布障!张崇斌慢慢地举起手中的刀,一边向周围比划探触着,一边侧耳聆听周围的声音……
突然,他脑中闪出一个念头:“这里离洞穴的出口也许不远了!刚才的那些狂飞的蝙蝠这会儿好像都不见了,它们一定是受惊后飞出洞穴了!那么,刚才它们从身边飞过的方向是……”
想到这些,张崇斌心跳开始加速,他迅速从刚才那些自后背不断抓扯着衣服的蝙蝠飞行轨迹判断出它们大致的飞行方向,于是,他一手用刀指向齐眉高度的前方(防止撞头),一手扶着身边一侧的洞壁,慢慢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虽然极度缓慢,但张崇斌坚定地走着、走着……眼前渐渐有了光感,张崇斌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在走过一段上行弯道后,他的眼前豁然亮堂起来,可以看见身边物形的轮廓了!张崇斌努力抬起头来,顺着手中尖刀指向的方向,只见一道久违的、熟悉的、无比亲切的白光从前方的一道缝隙衍射进来……
迎着这道白光,张崇斌仿佛又有了无穷的力气,他想甩开大步奔跑过去,但腿脚却不听使唤了,他扶着岩壁踉踉跄跄地晃荡到缝隙处,用力拨开那遮挡住缝隙的藤叶枝蔓,顿时一道刺眼的强光迎面射来,张崇斌忙用手遮住眼睛……
当他慢慢将手移开、缓缓睁开眼睛再向外看时:远处披着金光的雪峰、天空火焰般的云彩、对面葱茏翠绿的山林映入眼帘……“这是外面的世界,回来了!终于回到地面上了!”这一刻张崇斌的双腿一软,身子斜倚洞壁跪在地上,眼前顿时模糊了……
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张崇斌重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从这个隐蔽着的洞口扶走出去……在异常小心地攀下一段峭立的岩壁后,张崇斌走到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坡段上,站定下来,放眼向四处看去……这个地带应该还是在香格里拉大峡谷中,但周围的景观却是完全陌生的,隔着峡谷河道,对面一个地势缓平的地带像是曾有过寺庙建筑,但从那建筑灰暗陈旧的颜色和破废的程度上看,已是毫无人烟生息。转过身来,他再次向走出的洞口方向望去,竟然看不到洞口了,那道陡峭的岩壁被一层看似密不透缝的植被完全覆盖着,这个地穴洞口实在是太隐蔽了!
借着黄昏时分的光亮,张崇斌辗转来到峡谷深处,用谷中清澈的流水洗掉手臂和脸上的泥斑血渍,然后上岸找到一条看起来被人走过的路,顺着峡谷的水道,凭着感觉,张崇斌朝进峡谷时发现的那个赤土仙人洞方向走去。
“天马上就要黑了,也许,孔超和段涛正在那边焦急地等着自己。”这样想着,张崇斌便放弃了极度渴望歇息一下的所有念头,拔着如同灌铅的腿坚持地在路上挪移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昏暗的光线下,张崇斌梦游般地听到前方有些嘈杂声,朦胧中看见有几个人向他这边跑来……
迅速跑到张崇斌身边的这些人都很兴奋, 不断地喊着张崇斌的名字,两眼通红的段涛夹杂在其中,他挤到张崇斌身边大声地叫着张总。张崇斌眼睛直直地看着段涛,只是不断地点着头但说不出话来,突然,张崇斌身体一软向段涛的身上倾倒去……段涛连忙扶住,和众人一起将似乎睡着了的张崇斌放在一副担架上……
第十五章 远古的文明
第一节 救命法器
当张崇斌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臂上还挂着一瓶葡萄糖吊瓶。孔超和段涛坐在床边,正笑望着他……
“张总,您总算睡醒了,知道您睡了多长时间吗?”段涛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多长时间?”
“36个小时。”段涛回道。
“这么长时间?!”张崇斌颇感吃惊。
这时,同样身穿病号服的孔超开了口:“这不算长,知道您在洞里失踪多长时间吗?”。
“多长?”
“将近80个小时,三天多啊!我们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孔超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有那么夸张吗?”张崇斌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说话从来都算数的,你们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一定会出去的,不是吗?”说完,张崇斌看了看孔超,问道:“哎?孔超,你怎么也住院了?”
“嗨,从洞里出来后,我和段涛都快崩溃了,我可能是有些高原反应,再加上让冷水一激……”孔超含含糊糊地说着,没等他说完,段涛插嘴道:“都别提了,张总啊,这几天,我受老大刺激了!那天,孔部长从洞里一出来,就有些喘不上气了,可他还非要和我一起再进洞下去找你,他自己不知道,他当时那样子,说句难听的话,孔部长您别介意啊,当时我看着,他脸白得就跟个活死人一样!”
“还说我呢,你那个鬼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孔超马上反讥道。
“反正我一看,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就做了一回主,强制将孔部长送到这医院治疗,顺便把我们遇险的情况跟医院说了,这不惊动了不少人都去帮着找您去了。”段涛解释道。
“关键时候能够冷静处事,段涛,这回你做得很对!”张崇斌冲段涛说道,然后他又对孔超问道:“现在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张总,这次……连累了您……”孔超有些愧疚地吭哧说道。
“不要说这种话,我应当对这次意外事件负主要责任,这次的意外也很好地提醒了我们,做实地调查工作要万分谨慎,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打无准备之战。”张崇斌说道。
“啥都不说了,实在是万幸,这回真是神佛保佑啊!”段涛感慨地说道。
听段涛这么一说,张崇斌想起了那个救他一命的物件,忙问道:“我衣服口袋里有个铁杵物件,你们看见没有?”
段涛一听,忙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三棱尖头圆柱铁柄的物件来,拿到张崇斌眼前问道:“是它吗?”
“对!就是它。”张崇斌伸手拿来,仔细地观看起来。
这回,他才看清楚这个物件的真容全貌:整个铁质物件看起来竟是个精致的利器,它的长度大概有十五六厘米,分三个状段,最前段是削长锋利的三棱尖刃;中段是圆柱细柄,上面有构制精巧的图案花纹;尾段圆头环箍雕镂着三幅人面像,三幅人面的表情各异,分别是龇牙怒像、瞠目骂像和翘口笑像。
正在张崇斌出神看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50多岁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段涛和孔超连忙站起身来,笑着打起招呼:“向主任,您来了。”
向主任走到张崇斌床前,笑了笑说道:“醒过来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向主任,谢谢您。”张崇斌说着连忙欠身想坐起来。
“先别动。”向主任忙伏身朝张崇斌摆了下手说道,突然,他收敛起笑容,表情呈现出愕然的样子……
顺着他的眼神目光,张崇斌的眼神又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铁质物件上……
“能让我看看吗?”向主任认真地对张崇斌说道。
张崇斌将握着铁质物件的手伸了出去……
向主任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铁质物件拿到眼前专注地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指轻轻地擦拭着物身,再将物件靠近鼻尖嗅了嗅……这样把玩了一会儿,向主任又仔细地端量起张崇斌的样子来……突然,他问道:“能告诉我这个东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它是我的救命之物,就在我迷失的地下洞穴深处发现的。”张崇斌回道。
向主任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捧着它轻轻放回张崇斌的手中,然后直起身来,他又嘱咐张崇斌安心下来好好休息。交代完毕,向主任转身离开了病房。
望着向主任离去的身影,张崇斌心里有种异样感觉,看起来这向主任对自己手中的这个物件比对他的病情更为关注,“那么这个东西有什么殊异之处吗?”张崇斌再一次将铁质物件拿到眼前打量起来……
孔超和段涛俯下身来也仔细地瞧着铁质物件……
段涛开口问道:“张总,您说它救了你的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崇斌笑了笑,说道:“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这个时候,张崇斌心里琢磨着:“铁质物件一定不是一般的凡物,向主任一定是知道这个物件的特殊含义或用途的,说不定由此就可以知道那个面壁高僧的来历,等找个机会向他询问一下。”
第二节 伏藏之谜
吊瓶打完,张崇斌又吃了两份八宝粥,感觉自己已完全恢复过来了。这期间,他让段涛出去看看给自己买个价格便宜但电池待机时间长的手机回来。孔超此时已在病床上休息睡去。于是,张崇斌怀揣着那物件下了地,轻轻推开房门走出病房……
问过走廊里的护士,张崇斌便朝向主任的办公室走去……来到门口,他敲了敲房门,听到一声“请进”, 张崇斌推门进去了。
此时,正伏在桌子上看书的向主任抬起头来,当他看见张崇斌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走过去似乎要搀扶一把,张崇斌笑着摆摆手,说道:“向主任,如果不打扰您的话,我想向您请教点问题。”
“不敢当,我猜您会过来的。来,请这里坐吧。”向主任很是客气地说道。
“是吗?”张崇斌有些意外,当他走到靠近桌子旁的沙发时,看见桌上那本满页都是藏文的书,问道:“向主任,您看的这书是?”
“《莲花生大师本生传》。”向主任认真地回道。
“哦,是西藏密宗开山祖师的经典,看来向主任不仅精通医术,而且对藏教也深有研究啊。”张崇斌虽然对藏教了解的十分有限,但莲花生大师的盛名还是早有所闻。
“不敢妄谈研究,藏教也讲一个‘缘’字,我因学医而与一位‘觉囊派’(注:该派是藏传佛教中一支独特且历史悠久的小教派。)藏教上师结缘,作为一生的信仰,我需要不断学习精进。”向主任谦恭地说道。
“是啊,藏教博大精深,有时间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好好学习体悟。”张崇斌慨言道。
“您的两位同事称您张总,我称您崇斌好吗?”向主任笑着说道。
“当然,这样听起来更亲和自然。”张崇斌笑着回道。
“也许,我更应该称您‘德冬’。” 向主任眼神里似乎透着一丝神往的色彩。
“‘德冬’?” 张崇斌不解其意地念叨着。
“这是句藏语。因为,您不是一位普通人。”向主任郑重地说道。
张崇斌听后一愣,沉静了片刻,开口道:“难道我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
“崇斌,您可知道,那个救你一命的器物是什么吗?”
“是什么?!”张崇斌正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那是藏教宁玛派普巴金刚密乘的法器——‘普巴杵’,也叫‘金刚降魔杵’。” 向主任一字一词地解释道。
“‘金刚降魔杵’?!” 张崇斌从怀中又掏出了那个通体黯黑但却光泽油润的物件定眼看去。
“普通的‘普巴杵’在藏区并不少见,但您的这个法器的确非同一般。崇斌,您看它的材质,那不是铜质也不是银质,更不是合金的,我看了就知道,那是最为珍贵的‘天铁’材料。”
“‘天铁’?”藏教里的神秘词汇一时让张崇斌茫然。
“‘天铁’,藏语称‘拖甲’,也有人称其为‘雷石’, 这是一种在藏传佛教中被视作护身符和法器的材料,以重量深沉,抚之润泽,表面黝黑而泛蓝光,微具甘味,擦之有奇香者为上品。该材料的功能有驱邪魔、镇惊狂,亦能入药。”向主任开口解释到,看得出来,他显然深谙此物之性质。
“听这名字,似乎与天空有关,那么这种材料的来源究竟是出自何处?”张崇斌的兴致也来了,连忙问道。
“确实如此,‘天铁’——顾名思义即是‘来自天上的铁’, 依我的上师授意,它的来源主要有三种:一是陨铁;二是雷击石,也就是闪雷打中高原外露的金属矿而生成;三是伏藏掘出数世前埋藏的矿石。这在汉藏大辞典和一些经部中的解释是:空中落雷所降陨石中出现的铁,或从地下掘出长期埋藏却不锈的金刚杵等法器。藏区喇嘛高僧将这些通称为暴雷铁或霹霹铁,并认为它蕴藏着无与伦比的能量,为邪魔所惧避。”
“原来此物可降魔辟邪!”闻听这番解释,张崇斌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崇斌,与其说是法器救您一命,不如说是您具缘慧至,受命掘藏。您手中的法器,除了材料稀有珍贵,它更是殊胜的伏藏法宝。”向主任双手合十说道。
“具缘慧至,受命掘藏!”张崇斌听到这些,身心一震,脑海里同时想到智慧老人留下那首诗中的最后两句话 “凭空解缘由,天意承受命”。他暗自思量,自认识智慧老人之后,他就愈发感觉到自己就如同一只蚂蚁,一只走在可能被某个“顽童”事先在地上用“糖果”划好的路线上,在走的过程中,虽然有自己的思考判断、决策主张,但每走到一个阶段,回头看就会恍然发现,其实自己就像是只贪婪甜品的蚂蚁丝毫没有跨越出那条划好的路线一步,似乎一切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牵引着自己。
“如果自己追寻的那个未知能量就是‘糖果’的话,那么这只看不见的‘手’是什么?在祁兵身上,那个在特定场合能够影响一个强悍男人心智行为的神秘‘能量’已经让自己骇然吃惊;现在又有一只似乎能够跨越时空控制人的选择甚至未来命运的看不见的‘手’出现,而从这只‘手’的潜在‘动作’和隐现的目的性,似乎在表明它也是一种智能的体现。那么,那个神秘的‘能量’和这只看不见的‘手’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它们在某种程度上都体现出了超越人类智力所能理解的智能特性,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这‘手’就是‘糖果’本身?抑或,两者之间是种有着层级高低区分的同源能量,而这只‘手’的能量层级在‘糖果’能量之上?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两种能量是两种属性不同甚至是如同敌我般彼此排斥对立的能量,希特勒的纳粹集团已掌握了部分‘糖果’层级的能量,而这只看不见的‘手’的能量是可以控制人类甚至整个世界的能量,如此,那么又是谁在背后操控这只‘手’呢?难道人们自以为熟悉的这个世界的背后真的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但却比人类这只‘蚂蚁’更加强大和聪明智慧的‘顽童’吗?!”此时,张崇斌感觉自己又陷入了迷宫,但却不是地下洞穴的迷宫,而是思维的迷宫。
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张崇斌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缘慧具至、天意受命”,自己真的不是一位普通人吗?可是,面对这些困惑不解的谜团,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盲人,自己每走的一步,都被某“人”算计到了……
想到这些,张崇斌淡然地笑了下,说道:“向主任,我认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他(她)特定的意义,或者说具有某种使命,只不过有的人神寐识藏没有意识到;而有的人心智聪慧且精诚求索,机缘乃至则有所通悟。但是,有意与无意的背后,注定的结果若无法摆脱,我就不认为自己与别人在生命的本体上有什么殊异,我就是普通众生的一员。”
向主任听后,也笑了笑说道:“虽说释迦牟尼佛祖留下一句 ‘人人皆可成佛’的佛家谒语,体现了一种众生平等的概念,但这是佛的慈悲心怀,赐予众生的是平等的觉悟机会,而不是平等的结果。若人人都能自然成佛,那地藏菩萨也就不会祈愿下地狱了。事实上,末法时期,众生离佛渐远矣。”
“是的,现今的人多数讲求现实,奢靡物欲,漠视内在心性的修养,甚至抛弃信仰。真正开启智慧的道理,闻之并勤而行之者,甚少;多数人是若存若亡,更有些是‘不笑不足以为道’的无知无畏之徒。”张崇斌对向主任所言也深有感触。
“崇斌,那您可知道藏语‘德冬’的含义吗?”向主任笑着问道。
“不清楚,是什么含义?”张崇斌诚恳地问道。
“藏语‘德冬’是‘发现法宝之人’的意思。在藏区,人们尊称这种人为‘伏藏师’。藏密大法能够保持兴盛至今,正是因为有伏藏师具缘掘藏,这是藏传佛教独具特色的一种传承方式。”向主任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的。不过,关于伏藏师,我曾听说那些说唱《格萨尔王传》的藏族艺人不少都是没有读过书且不识字的平民,他们只是因为小时候做过奇怪的梦,醒来后就突然可以大段大段地说唱这部恢弘的长篇史诗,据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才是伏藏师。”张崇斌略有疑惑地求证道。
“您说的不错,《格萨尔王传》是讲述藏族古老社会的百科全书,高原神圣文化的代表,这部巨制宏篇可谓卷帙浩繁,所以,能够通篇流畅说唱它的艺人被誉为雪域奇才。您方才说的那种艺人是五类掘藏艺人中的‘神授艺人’,他们这种方式说唱的史诗叫作‘巴仲’,意思是‘从天而降的故事’,这也是种伏藏,是藏在宇宙和灵魂中的伏藏,只有这种神授艺人才可以发掘出来。不过,伏藏的种类和埋藏处绝不是这么单一,伏藏之物不尽为史诗经典等心意藏,还包括法器、财宝、真言咒语、数学医理等类型;地点有一百三十个岩窟及秘密地无数,包括土、水、木、崖和佛殿宝塔中;方位上,莲花生大师依循大悲的因缘,在东、西、南、北与中藏地区,共埋藏了一百零八座伏藏;而每一类型的伏藏又可分为十八种,每一种伏藏都有五种圆满……”向主任一边轻抚着桌面上的那本书,一边娓娓道来。
“这么说,‘赤土仙人洞’也就是一处伏藏之地。”张崇斌有所感悟道。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要知道,关于‘赤土仙人洞’的来历,在这边,民间一直有个传说,说是古时候的一位噶玛巴活佛周游康南藏区传教,到格咱赤土山时,他听到山间似有鼓锣之声,于是坐下求卜,得知此处有未开门的仙人洞,洞内藏有奇珍异宝,听到鼓乐声的人就是有缘之人。噶玛巴活佛由此想方设法要开启洞门,以抛哈达择开门之处,几次抛出皆不如意,就让他的徒弟喜洛桑波来抛,徒弟抛掷哈达落到悬崖中间,令活佛十分满意,于是就教授他开仙门的佛法并封他为洞主。喜洛桑波在洞外岩下念了三年三月三天的经,烧了千次香,便开始凿石开洞门,历经三个月,洞门仍不开,他最后按捺不住,使猛力推开了洞门,洞内的珍宝因还没到缘定的日子,提前3天被开了门,便纷纷往外飞散。信佛的人们闻讯赶来,在洞前跳起锅庄舞,留住了一些珍宝和菩萨。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美丽的传说,因为现实中并没有人从这洞里发现珍宝。但是,崇斌,今天,是您让我改变了想法。”向主任感叹道。
张崇斌一时无语,突然他想起了那个面壁圆寂的高僧,于是说道:“我只是意外地捡拾到别人留下的法器而已,而且,我发现早有人到过那个洞穴的地下深层。”
“哦?您这么说的意思是?”向主任的样子显得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我在洞穴下面发现一直燃亮的油灯,而且……而且还在一面岩壁上看见有人刻画的图案。”张崇斌想了下,没有把看见的实情详尽说出,潜意识中他是不希望有人打扰那个圆寂高僧。
“图案,什么样的图案?”向主任眼睛一亮忙问道。
“那是个正方形和圆圈相互包围着的组合图形,看着十分规则精美……”张崇斌将自己看见的那个图案描述一番。
向主任听后,转身从桌子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然后翻开,指着一个颜色绚丽、图案纷繁复杂、整体结构和谐对称的图给张崇斌看,并问道:“您看这个图形内外主框的轮廓,是不是与那个岩壁图形一致?”
张崇斌将书拿过来,仔细看去……没错!书上这个彩图的外圈是个红色圆圈,里面套着个白色正方形,正方形里面又套着层层各色圆圈,这个彩图的组合框架与岩壁上的组合图形结构完全一致。再仔细看去,这个彩图的下面有一行藏文,于是张崇斌问道:“这个图是什么图?”
“此图是‘时轮金刚曼荼罗’”,向主任回道。
“时轮金刚,曼荼罗?”张崇斌不解地问道,他发现自己对藏教了解得太少。
“哦,‘曼荼罗’是句梵语,意指‘坛城’,在密宗修法时,它是不可缺少的法器之一。‘时轮金刚’是指一部密宗圣法,而此图正是来源于《时轮金刚法》,此法是世尊释迦牟尼佛所传的密续之王,是最高也最为复杂的密续佛法。我的上师说它是由神秘王国香巴拉(Shambhala)王朝的一位国王所撰写,此密续对宇宙学、计时法、天文学都有精深的阐释,这些禅机构成静坐修行之基础。其中计时法里有一套非常复杂的计算时间方法——‘时轮’意即‘时间之轮’,西藏历法始于1026年,也就是时轮密法由香巴拉传到西藏后才有的。”
“香巴拉,香巴拉王朝?!”听到向主任刚才两次提到这个特殊的词汇,张崇斌不由地惊问道,“难道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力量之源——‘香巴拉’之谜的答案就在眼前?”
“崇斌,您对香巴拉……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向主任也惊觉地问道。显然,张崇斌刚才有些失常的语气让向主任察觉到了。
张崇斌看到对面向主任有些莫名更似有着期待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方才听向主任对伏藏和《时轮金刚法》的解释,张崇斌突然又感觉到这“赤土仙人洞”极有可能就是“沙姆巴拉”洞穴,因为他手中的伏藏法器金刚杵和洞穴里看到的图案都与“香巴拉”有着密切地关联,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在洞穴深处发现“地球轴心”那个神秘能量的迹象呢?这个疑惑张崇斌是无法跟向主任直说明问的,为难之际,他只好开口说道:“特殊的感受,当然有了,跟死神打了个照面招了下手,只是没有拥抱上而已。”
看着向主任依然期待的眼神,张崇斌于是接着说道:“以我看,香巴拉王朝一定有着悠久辉煌的历史文化,所以才会传承下如此玄密精深且影响深远的知识和密续佛法,我想它一定也曾有过强大的科技力量和物质文明。我这是第一次来此圣地,虽已有诸多感受,但是,我还是想亲眼看看香巴拉王朝遗留至今的圣迹,不知道向主任能否推荐一下这样的去处?”
听张崇斌这么一说,向主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从张崇斌手中拿回那本书,轻轻地放回书架,转过头来说道:“崇斌,你是不是认为迪庆的‘香格里拉’就是‘香巴拉’?”
张崇斌听了一愣,向主任语气口吻和表情的变化让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在迅速回顾自己刚才是否无意中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我知道,很多人慕名前来此地的人,是因为迪庆这边的地形和人文风貌很接近一本外国人写的一书中所描述的那个世外桃源‘香格里拉’。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中甸迪庆的‘香格里拉’根本不是莲花生大师和他的众多弟子去过的‘香巴拉’圣地。” 向主任平静地说道。
张崇斌听后又是一惊,忙问道:“‘香格里拉’和‘香巴拉’不是可以通译吗?”
向主任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是一种牵强附会的解释。其实不然,迪庆的‘香格里拉’按官方的解读,是藏语‘心中的日月’之意;而‘香巴拉’在藏语中的本意为‘北方极乐世界’。 说起来,《消失的地平线》一书的作者希尔顿,他本人从来就没有来过中国,他写这部小说是参考了多位西方探险家在西藏地区活动的相关记录,当然,还有他丰富的想象。政府在1997年向世界宣布迪庆就是‘香格里拉’,曾轰动世界,这应该感谢一个叫孙炯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云南一家旅游公司的职员,是他最先发现迪庆比较符合小说中所描绘的那个‘香格里拉’。不过,宣称找到‘香格里拉’这样的事件在此之前早有先例,1957年,印度国家旅游局宣布位于印度一侧克什米尔喜马拉雅山下的巴尔蒂斯镇就是希尔顿笔下的‘香格里拉’;而在1992年,尼泊尔旅游部门也宣布它的一个边陲小镇木斯塘是‘香格里拉’。这些‘香格里拉’的争先公宣,对促进当地旅游经济很有益处,但这些‘香格里拉’与佛陀圣境‘香巴拉’则是相去甚远了。”
“照您这么说,那么,您认为‘香巴拉’到底在何方境地?!”向主任的这番解说,让张崇斌颇为吃惊和心沉,没想到,自己的调查工作竟然会出现如此重大的误解,于是忙又追问道。
第三节 香巴拉王朝
向主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香巴拉’到底在哪里,对世人而言,这仍是一个谜。从古到今,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也有无数的人毕生都在寻找这个圣境,我也正在努力寻找它的踪迹。”
“怎么?这个编撰了密续佛法并据此确定了西藏历法的具名王朝,难道竟是个虚无的幻境不成?”张崇斌问道。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它就是个如同神话般的虚无幻境;但是对于那些修持时轮金刚法,通透了‘时轮金刚’这个符号所包含的物质与精神世界,以及它们与宇宙时间和空间之间的秘密的智者,‘香巴拉’即是现实的存在。”
向主任的这个解释听起来很有些玄妙,不过,张崇斌对他将“时轮金刚”以“符号”代称的这个说法却有着奇妙的感觉。因为,在张崇斌看来,这个宇宙肉眼可见的万事万物都可以变相地理解为一种符号,或者是文字,万事万物的各种关联组合变化就是一行行一段段的语句,对这个世界理解的深与浅就如同有的人也许只看明白了其中某个词组或者某行某段语句的意思,具备大智慧的人还可以通透这个由行段语句汇编的章节,甚至是整本“书”;当然,这个世界也存在很多人的肉眼看不见的物质,这种无形的编码构成的是“无字天书”, 张崇斌始终认为,只要正确理解了有形符号组合的意义就一定可以窥看到背后无形的“天书”本意!“符号”就是这样一个让他敏感的字眼。
尽管向主任刚才的描述有些模棱两可,但张崇斌的眼前却是一亮,他对找到真正的“香巴拉”似乎有了信心,一切皆因“符号”这把钥匙……此外,有个小小的障碍,张崇斌认为需要现在马上解决掉,因为他同时也察觉到向主任对自己的态度已由失望转向轻慢,在他的眼里,自己俨然是个在听神话故事的俗庸之辈。
于是,张崇斌笑着说道:“我对藏教,尤其是藏密了解甚少,实为遗憾。不过,以前闲暇时我曾略览黄老之术、山海、易经古籍,偶有心得。以我目前的粗浅认识,我以为物质与精神不是完全割裂的,时间和空间也是可以相互渗透转换的相对统一的变量,认识这个世界应外察内观相结合,故修持悟道本无需拘泥于刻意形式。众所周知,佛法自印度传到中土之前,道教是中原本土的传统宗教,自汉代起,佛、道二教同融异争、兴衰交替;若非偏独执异,以包容大同之心来看,佛家有讲‘真空妙有’,道家也说‘有无相生’,佛语曰‘人身难得,佛法难闻’,道法云‘人身难得,正法难遇’;佛有八万四千法门而归于禅定,道有三千六百法门而归于玄关一窍,正所谓‘万法归宗’,所以说,对同一事物或境界的理解,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有个成语‘南辕北辙’,其实,只要地球是圆的,那个看似背道而驰走错路的愚夫最终也能到达目的地,不是吗?”
向主任闻听此言,顿时又用了那种端量的眼神仔细注视着眼前的张崇斌……定神片刻,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崇斌,您果然不是普通人,我愿意与您分享我目前的心得感悟,希望您能用智慧给我一些启示。”
“不必客气,向主任,您说说看,我们一起来参悟。”张崇斌平静地回道。
“崇斌,您知道吗?关于‘香巴拉’的传闻,我很早就听说过,但真正引我寻找‘香巴拉’的缘起是在5年前,我在西藏大学医学院进修的时候。那时,因为我岁数偏大被选为班级班长,在这个班上,有一个来自日喀则地区名叫边巴顿珠的同学,边巴顿珠的家境比较困难,我有时候想帮助他,但他并不习惯,他人很聪明也很乐观,我们处得很愉快。有一天,他对我说他要退学,我当时听了很吃惊,因为我认为完成这份学业对改变他的生活困境会很有帮助,所以就想阻止他。但是,他却对我说学医并不是他此生最应该去做的事情,他认为医术再高医治再多的病人,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个正在沦陷堕落的世界。”
张崇斌很有感触的插话道:“是啊,肉体上的痛苦通过医治容易见效,但精神上的空虚、痛苦,人性的堕落,这些疾病的医治确实很难依赖于医术的高超。”
向主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边巴顿珠作出这种选择的最深层的理由,让我更为吃惊。他说他找到了自己的使命。我很好奇,就问他如何找到的,他的使命究竟是什么。边巴顿珠说他在连续几天的梦中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是一名香巴拉王朝的勇士,他已接受到命运的召唤,现在需要为这个使命去做准备了。而他的这个预言式的梦以前就曾被他的家乡的一位修持噶拉轮,也就是时轮金刚法的上师预示过,上师曾对边巴顿珠说过如果他有一天感应到自己是个勇猛的战士,就回来接受上师的时轮金刚灌顶。边巴顿珠说这是非常殊胜的机缘,被灌顶的人往生的去处就是香巴拉净土。”
“香巴拉是人死后才能到达的圣地吗?”张崇斌问道。
“不是的,活着的人也可以到达,这是后来我的上师告诉我的。崇斌,您知道吗?边巴顿珠提到的那位上师,现在也正是我的上师,上师专修时轮金刚法,而且医术高超,是觉囊派中受人尊崇的一位高僧。认识边巴顿珠,与上师结缘,我认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我现在寻找香巴拉也是命运对我的召唤。”向主任意味深长地说道。
“您刚才提到边巴顿珠认为自己是香巴拉王朝的勇士,而上师也预言了他是个勇猛的战士,这听起来香巴拉王朝似乎还有着武装力量,传说中的香巴拉王国不是佛家净土极乐世界吗?”张崇斌觉得向主任对“香巴拉”的前后描述似乎有着语境上矛盾,于是提示性地问道。
“崇斌,您很敏锐!香巴拉王朝确实有着武装力量,而且非常强大。依照上师所言,香巴拉王朝的军队正在积蓄着各方面的力量,他们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我们这个物质世界的每一步的发展,包括人类的精神信仰和世界军事强国的武力发展,这一切都是在为未来的一场‘最终战争’做着准备。”向主任严肃地说道。
“什么?这些‘神人’难道要和我们人类开战?!”张崇斌感到这个说法如同在开玩笑,而且开得有些过了。
向主任似乎看到了张崇斌的心里,他连忙解释道:“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这一切都是被佛预言了,是不可避免要发生的。释迦牟尼佛住世时曾说过,人类时代自二十一世纪以后,将进入以科技物质和享受欲望为主的时代,世界发展的趋势将会被一个科技及经济主导的强权所统治。可是,人类的精神文明却与之背道而驰,人性之光逐渐暗淡,末法时期,人类感受更多的是愈发强烈的憎恨嫉妒、仇恨报复、欲望和感情冲击,众生忽视着甚至鄙夷积善累德的修为。对照佛陀的预言,如今的现实难道不正是这样的吗?崇斌您看,当前人类几乎每天都在为了掠夺资源发动战争,为了经济发展而肆意污染自然环境,有些异常的征兆已经出现,像气候反常、各种奇怪不治病毒,如艾滋病,四处传播泛滥,凡此种种刀兵灾劫恶业的感召,地球上的生命已在‘减劫’之中。我查看过资料,最近一百年来,整个自然界生物灭绝的速度达到空前,当前已经达到平均每小时3个物种灭绝的速度,根据计算机模拟,这一速度比生物自然灭绝的速度快1000倍,比物种形成的速度快100万倍。我不知道,如果整个生物链断了后,人类将如何独存于世?我作为医生很清楚地看到,科技的发展确实可以帮助人类在依靠药物获得肉体上短暂的享受或者是减轻痛苦,但是,更多的人在精神上却陷入更大更长久的苦痛。 ”
张崇斌听过后沉默片刻,又问道:“这就是香巴拉王朝发动战争的理由,是吗?”
其实,向主任说的这些危机现象,张崇斌都清楚。当年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他在准备一篇关于危机管理的论文时,在检索众多资料信息时,他就一直为现今看似越来越“聪明”的人类如此不智的行为感到着急无奈。不过,自从这回开展调查工作,他被智慧老人点化更深地理解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理后,他的心态平和多了。因为,他明白了这个世界更大尺度更深层次的规律若以人类通常的视角和感觉去观察总归是局限的,人类思维总是习惯认同和接受直线即时的现象,并以此作为判断行为善恶和结果利弊的依据。其实,衡量事物的变化除了要注意到短期内量变积累的过程,更要以长远的目光透视到未来飞跃的突变和质变。
向主任想了想,说道:“不能完全这么说,应该说是未来的人类凭借极先进尖端的科技和武器,在好强掠夺凶残的原始本性驱使下,主动发动战争,以武力侵略香巴拉王朝。”
“哦?竟然是人类主动发动的对‘神’的战争!”这让张崇斌来了兴趣,在他看来,哪怕这是个神话故事,但是人敢对“神”发出挑战这种观点实在是新颖,于是又问道:“那么,这场战争将会在未来何时发生?结局又是怎样的?”
“这场未来的终极战争,根据第六代班禅撰写的《香巴拉王国指南》记载,将会在香巴拉王朝第二十五位国王Rudra Chakrin(意为:愤怒的转轮者)登位后发动。”
“哦?世间以后真的会发生这样的未来战争?!”张崇斌眉头紧皱。
向主任看着张崇斌认真的回道:“可以佐证这个预言的战争必将发生,是有依据的,说起来,这要跟佛陀的一个嘱托直接相关。根据佛经所载,世尊释迦牟尼佛在香巴拉王国传法时,曾将最完整的教义及修法藏于此地,并托付香巴拉王朝于佛入灭三千多年后,人类最需要佛法之时,将最完整的佛法普传于世间,拯救心灵黑暗和以物欲为中心的我们这世界的人类及其他众生。莲花生大师也曾预言过,在人类开始大量使用金属、铁器、铜器的时代,且飞行工具普及、物质科技到达最顶点之时,将是密宗开始兴盛之日,他所埋藏的伏藏将被发掘并普传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全世界的人类将会普信正信的佛教。而对于这场战争,香巴拉王朝按照佛的预示几千年前就已开始准备,以抵御外族的侵略,当浩劫来临的时候,香巴拉王朝无敌的勇士将在这位国王的领导下,用他们威力无比的武力系统毁灭所有‘佛教的敌人’,在地球上建立佛教统治的黄金世代!”
向主任的这个解释让张崇斌在听着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圣经•启示录》对末日审判的描写:“耶稣基督于世界末日再次降临,七个天使分别吹响号角,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将复活接受上帝的审判,善人将上天堂,恶人则下地狱……”
可是,在张崇斌以往的认识里,他一直认为佛教是讲六道轮回,佛更是以慈悲心广度有缘人,不做强求的,因为作恶的人自有他该去的地方,可这未来的战争却是靠武力来毁灭外道、征服世界,这着实令人迷惑,于是张崇斌问道:“香巴拉王朝威力无比的武力系统是指什么?”
“《香巴拉王国指南》是这般记载的:百万雄兵兮彩色缤纷,四十万大象兮愤怒狂奔,黄金战车载满战士武器,齐赴大战场兮英勇莫敌。此外,他们共有七种威力无比的武器,它们都是轮形,其中有三种转轮形武器的作用就是将敌人的脑袋大批大批地削掉……”
向主任正说着的时候,张崇斌突然打断道:“等等,您刚才说这武器是轮形,并可以将人的脑袋大批大批地削掉?!”此时,张崇斌的眼前浮现的竟是都溪林场大片大片拦腰折断的马尾松树,难道说,香巴拉王朝威力无比的武器就是飞碟(UFO)?!
“是的,书中就是这样记载的。” 向主任肯定地回道。
听了向主任的这个解释,张崇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并对传说中的“香巴拉净土”产生了迷惑。因为历史上,曾发生过一起耗时长久对异教徒进行大规模屠杀清洗的“十字军东征”事件,据张崇斌所知,这场发生在近1000年前(公元1096—1291年),由西欧封建主和罗马天主教会执奉“主的旨意”,对东部地中海沿岸各国进行的持续近200年的远征战争曾给当时的当事各国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最终,这些在“上帝”引领下的勇士并没有从异教徒手中夺回“圣地”耶路撒冷,反倒使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之间的仇恨持续加深。
“枪杆子里出政权”。以灭绝异己的方式主动发动和被动迎接战争是一种人类社会惯用的征服和自卫手段,纵观历史,人类数千年的文明史其实也是一部刀光剑影、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系列战争大片,即便在所谓的和平时期也是如此。张崇斌曾在查阅资料时看到过这样一个统计数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冷战”时期,世界上真正没有战争的时间加在一起总共不超过几十个星期。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你来我往始终不见消停也不解决根本问题的战争,似乎就是人类这个物种生存与发展的过程中解不开的结,开打的双方是人对人,可这“人对神”或者“神对人”的战争算是哪般?神之所以为“神”,正是因为其具有人类无以匹敌的智慧和能量才被人敬畏为“神”,如此,人与神的开战就如同两个完全不在同一级别的拳手对阵,甚至,在这个比喻里把人比作最轻量级别的拳手都是高抬太多。所以,人和神之间不应该存在武力战争,否则,这神就太不讲究,因为这太欺负人了,根本不符合战争的游戏规则。这就是张崇斌的迷惑。
再往深处想,如果说真的有一天,需要一个比人类强大得多的神来制约人类的非理性发展,甚至有必要以一种严厉的惩罚让人类长记性的话,张崇斌认为这并非是件不可理喻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天地不仁、圣人不仁”这句话语就隐含着非“妇人之仁”所能释义的神明视万物苍生生死平等的道理,人类如果一直妄自尊大,一切活动都以满足自私贪婪欲望的“人本主义”为中心,对各种危机处境视而不见、漠视其他万物生灵的生死,对生态环境仍不及时采取措施加以保护的话,自然会受到大自然让人类也归于“平等”的惩罚,就像世界各民族几乎都有流传的洪水天灾曾毁灭过堕落人类的古老神话传说——这才是神的惩罚方式。
而在听向主任描述这个未来战争时,张崇斌还隐约感觉到香巴拉的“神兵天将”似乎在等待人类犯错误,然后借机“出师有名”地亲自惩罚人类,而且采用的方式是很具人类战争特点的模式,目的是从精神上统治整个地球人类。此外,这个神秘王国的某种境界或者说边界领地,听起来也是人类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后能够给予突破的,因为预言提到是人类先发动了对香巴拉王朝的侵略战争,这岂不是意味着人类在那个时期已经找到了这个神秘王国的所在地?!
“难道说,香巴拉王朝是一个比我们人类社会物质文明更为发达的另一个‘人类社会’或者是‘外星文明’?他们不时地乘着UFO来观察人类的进步与发展,甚至,纳粹集团还曾从他们那边获得了某种技术上的援助?或者,这个预言本身不是真实的,它仅仅是佛家提示人类莫走向堕落的隐喻?”
这个迷惑在向主任把几百年后的这场战争描绘得越加形象生动之时,张崇斌亦愈发加重了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香巴拉王国进一步了解的兴趣,因为,他感觉这种预言中人性化的东西越多,反倒是越有利于开展本次的调查工作,至少目前他感觉这一切都还在自己可以理解和想象的范畴内,于是张崇斌又开口问道:“既然那‘指南’记载的未来战争如此地有声绘色,想必也对这现实存在的香巴拉王国的方位和面貌也有着精彩细致的描述吧?”
“是的,《香巴拉王国指南》中确有这般的描述,在藏区的一些宗教文献中,也能找到相关的记载。应该是我的修为浅薄机缘未至,这几年,虽然我一直搜集着资料,也求问过上师,但迄今为止仍是无法完全破解‘香巴拉之谜’,唉!” 向主任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张崇斌没做什么表示,只是用眼睛看着向主任的眼睛……向主任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道:“今年是六十年一遇的藏历水羊年,崇斌,您又是从埋有伏藏的仙人洞穴里死里逃生掘藏而归,在这个殊胜吉日我们有缘相识,也许,我一直等待的……一定是的,崇斌,今天您一定会帮上我的。” 向主任有些激动,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说完起身来到房屋一角的铁柜前,用钥匙打开柜门,从中捧出一个紫黑色的檀木箱。
向主任捧着木箱转身走过来,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静默了一会儿,又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对准箱子外挂着的老式插锁锁眼捅进去……“咔吧”,锁头开启,拿下锁头,掀开箱盖,向主任从里面轻轻取出一本封面印有“西藏大学医学院”字样的笔记本,他抬头看着张崇斌说道:“崇斌,这里面是我这几年来对‘香巴拉圣境’研修的记录和心得,请您看看。”
张崇斌双手接过,轻轻翻开……这第一页有首四行七言诗:
不变大乐大手印
不变之中诞生身
敬顶时轮金刚尊
遍知一切智慧身
张崇斌轻轻咏颂的时候,向主任一旁解释道:“这首诗是上师赐予我的,他希望我能早日开悟找到这片圣境。”
张崇斌翻开第二页,看见一幅画有图形和文字标注的图,这个图的下方,有两行分别用汉藏文标注的标题,汉语标注张崇斌看得明白:“香巴拉圣境地理方位图”。这个图的中间有个大圆圈,圆圈内有“须弥山”字样;在这个大圆圈周围,有七个螺旋环绕的小圆圈,圆圈内都标注个“金”字;在这螺旋环绕的小圆圈外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又画有四个形状各异的图形,其中北位是正方形、南位是三角形、西位是椭圆形、东位是半圆形。在这个南位三角形中,又分别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画有图形,这其中的北位是个被彩笔描绘的圆形。
以张崇斌对佛教经典的了解,他知道这些图形的意思,这些图形是构成佛教所言的三千大千世界中的一小世界里的欲界部分基本的单元景物,“须弥山”是这个小世界中心最高的一座山,那七个“金”字圆圈则是各具名字的七小金山,其外围的四个形状各异的图形是指都有智慧生命存在的四大部洲,地球人类是在南赡部洲,对应地看,就是图上那个南位三角形。看清楚这个基本的图示,张崇斌用手一指那个彩笔描绘的圆形问道:“这就是‘香巴拉’的位置,是吗?”
“是的,这个方位是我根据各种文献,还有上师口谕确定下来的。”向主任点头回道。
“这样看来,‘香巴拉’是在地球空间之中。”张崇斌暗自想着,当他看到在这个三角形(南赡部洲)里面,和‘香巴拉’同列在各个方位上的图形,有些不解其意,难道它们也是一些‘净土圣地’?于是,张崇斌又问道:“那它周边的这些图形代表着什么?”
“根据上师所言,在我们这个世界,一共有五大圣地。您看,这位于中央的圣地是指释迦牟尼佛成道的菩提场,东边的是文殊师利菩萨的净土,南方是观世音菩萨的净土南海普陀落迦山,西方是莲花生大师的净土邬金剎土,香巴拉就是这北方法胤圣王的净土。”向主任耐心解释道。
“向主任,香巴拉净土在北方,这是根据什么来确定的?还有,其他的净土,像这观世音菩萨的净土南海普陀落迦山,应该就是位于浙江省东北部舟山群岛的那个普陀山吧,这个地方人们旅游就可以过去的,为什么同样是在地球空间,而且还有高僧留下的寻找“指南”的‘香巴拉净土’,人们会找不到呢?”张崇斌又问道。
“确切地说,前三处都是当今世人找得到的地方,人们一直找不到的是西方的净土邬金剎土和这香巴拉净土。”
“哦?这是何因?”张崇斌诧异道。
“是这样的,单说世人找不到香巴拉净土的原因,目前民间主要有这么几种说法:一是香巴拉净土在现实世界中本不存在,它只是人们精神上幻想祈望的一个理想王国;另一种说法是香巴拉净土隐匿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冰雪世界里,即便有人意外找到了它,但却无法再走出来,所以也会不为外界所知;第三种说法是香巴拉净土被神秘的咒语保护着,处于隐形的状态,未经修炼的人肉眼是看不见它的。”向主任解释道。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向主任,您认为哪种说法最为可信呢?”颇有兴致的张崇斌不禁问道。
“我目前倾向第三种说法,因为上师曾对我说莲花生大师曾在香巴拉净土住过两百年,他的弟子有不少往生过去了,而根据《香巴拉王国指南》的记载,人们即便是按照指示的路线走对了路找到了正确的位址,但如果身心未经修炼,不能坚持吟诵本尊咒语的话,依然是进入不了香巴拉净土的。香巴拉净土在北方,确切地说在西藏北方也是依据班禅六世撰写的这本《香巴拉王国指南》的记载。崇斌,您再翻开后面看看。”向主任指着张崇斌手中的笔记本说道。
于是,张崇斌翻开看去……只见这一页的标题是“入境步骤与路线标示图”,下面是具体内容记载,其中入境步骤分为四个阶段,一、获得启示:在本尊神殿中吟诵本尊咒语,然后分析梦境,直到获得允许上路的时间启示;二、念咒依轨:念诵《圣文殊心要》和怖畏金刚咒万遍,并依轨从事;三、发愿起程;四、雪林入境。在这第三和第四阶段,都有着繁杂但却明确的路线标示图,这个路线标示图是以方向箭头(→)将各种名称所注示的海洋、城地、雪山、荒漠、平原、森林彼此连接起来,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说明和解释。
这个图看起来,竟让张崇斌感觉有点晕,因为这个路线的各种标示名称他此前几乎都未听闻过;不过,可以看出来的是,这个路标方向是一直朝北方行进的,此外,这条通往香巴拉净土的路径除了地况环境复杂外,竟然还充满着艰难凶险,说明中提示到,荒谷、冰桥甚至猛兽和巨蛇将不断地潜伏在路上。
张崇斌看过此页内容,又往后翻了一页,这页的标题是“香巴拉圣地人文景观”,这部分的内容显示:香巴拉圣地浑圆辽阔,其外围四周被双层雪山围绕,西南面和东面均有可行走的道路,整个香巴拉境地分成八个区,形状犹如八叶莲花瓣状,每瓣上有一亿两千万户人家,总计有九亿六千万座城池,城里有太阳神殿和月亮神殿,还有很多建筑优美规划整洁的公园城堡……香巴拉国王居住在似莲花中心的国境中央噶拉巴宫殿,这座壮丽的宫殿由各种无瑕之宝所建,其光芒照射近一个由旬的范围(注:由旬,古印度的计程单位,一由旬的长度有八十里、六十里、四十里三种说法),此光辉与周围雪山峰顶之光交相辉映,即使在深夜,也如阳光明媚的白昼。宫殿中的卧室由各种水晶类所造,天窗表面有一块水晶圆轮,从中可看到日、月、星辰,还有诸天、花园、行星、十二宫,宫殿南面是玛拉雅大花园,花园中有月贤国王建造的具祥时轮立体坛城……”
看到这里,张崇斌的身心突然一顿!他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于是快速地向下一页翻看去……“香巴拉的居民寿命约二百岁,过着衣食无忧、祥和快乐日子,所用的语言为梵语,头缠白布身着白衣,各自遵循智慧而生活,他们中有的人通过修炼‘时轮金刚法’已成就‘彩虹之身’,即非物质的生命,如彩虹一般轻如薄雾且发光……”
这时,张崇斌突然将本子合上,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望着向主任,但目光却穿越了眼前的一切……
“崇斌,您这是……您看出什么来了?!”向主任用夹杂着疑惑的期待口吻问道。
你喜欢,或是不喜欢,《窥天》始终在更新,为你开启遁形窥象的窗口;
你相信,或是不相信,香巴拉净土一直在那北方,等待具缘慧至的你。
新春将至,祝朋友们快乐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