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情复杂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就是白纸扇。
密室里,“白纸扇”端坐在座椅上,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
上午,在他得知匡军突然人影无踪的消息后,再加上袁爷对那件事的催促,他是心烦意乱;而在下午,军方内线传来匡军昨夜已被缉捕归案的消息则让他一度惊慌失措、坐立不安!但是,当他冷静下来,从军方直到目前并没有对帮会采取任何行动这个事态上,他察觉到了什么……“军方内线敢对帮会放出这个消息,说明他们还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难道是匡军因拒捕而伤不能言甚至已经死亡?还是他知道只要不说出这个秘密就可以保住那女子和他自己的性命?”
这种情形下,“白纸扇”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迟疑不决之中,原先他认为立即杀了那女子才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在他无法看清楚事态进一步变化之前,他已不敢把事儿过早地做绝了,他现在急想打听到匡军的死活和表现如何。
回返的路程似乎漫长很多,但时间上还是缩短了。张崇斌很感谢司机师傅,当这位师傅知道张崇斌急迫的心情后,他的驾驶技术似乎迅速提高,很多来时温柔缓行的地段,这次他都粗暴地开了过去。这使得张崇斌和段涛在23日早上7点就回到了云南迪庆,张崇斌将无法携带上机的调查设备分装在一个包内,让司机捎给向主任暂为保存。
在迪庆机场,张崇斌和段涛登上最早启程的航班,经昆明转机来到河口,又从河口入境越南老街,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见到来接他们的小阮。
张崇斌他们买了些面包和矿泉水,然后马不停蹄地又坐上小阮事先联系好的包车直接奔赴越南首都——河内。
小阮在知道张崇斌和段涛都是祁兵最好的兄弟后,这一路上,小阮将祁兵在这边打地下黑拳、在秀婷的帮助下住上医院、修越会馆的黑帮找祁兵麻烦、他和祁兵去警察局法医鉴定中心认尸,以及后来突然被通缉这一系列事件经过向张崇斌叙述了一番。
张崇斌默默地听着,内心却翻腾起伏着,他已感觉到这个危机事件的性质比祁兵描述的更为严峻复杂。
段涛从接到祁兵的电话后,就一直处在极度兴奋中,他那睡眠不足而眼底泛红的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路……
开了近四个小时,车子在一栋楼前的道口停住了。小阮下车在前面带路,张崇斌和段涛跟随其后,进了一个门洞,沿着楼梯又向楼上登去……突然,走在前面的小阮“啊”地一声喊叫,张崇斌应声抬头一看,只见小阮愣站在一间外门斜敞的门口,他用手指着门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崇斌和段涛迅速冲过去,闯进房间内,房屋内空荡无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崇斌回身对小阮问道。
“我不知道,祁哥他……就在这里的,可,这门怎么被踢开了!”小阮惊慌地说道。
“不好,我们来迟一步,祁兵出事了!”反应过来后,张崇斌他急忙抓住小阮的肩膀,说道:“你赶快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下,问问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阮听后,转身跑了出去……
这时,段涛突然飞起一脚将地上的一个木凳踢出老远去……嘴里叫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张崇斌在原地站着,开始四处打量并迅速判断眼前的形势:虽然房间的门被暴力踹开,但这屋子内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祁兵一定是在开门之前就走掉了!”想到这儿,张崇斌快速向一扇敞开的窗户走去……
来到窗户前,张崇斌伏身仔细观察,发现窗台之上的灰尘有踩踏后散抹的痕迹,而另外一扇没有开启的窗户台上面,可以看见一层均匀地灰尘浮在其上。于是,张崇斌转身朝楼下跑去……来到垂直于那扇敞开的窗口地面,他弯下身子,又仔细地察看起来……突然,他发现墙根处有一枚深褐色的纽扣,于是将它拣起。
跟随而来的段涛问道:“张总,这扣子是队长的吧,那队长是不是跑掉了?”
张崇斌仔细辨认着这枚扣子,没有立即表态。
这时,小阮跑了过来,说道:“祁哥前天夜里被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段涛问道。
“说不清楚,听他们说前天里夜来了很多的军人和警察,不知道是被哪一边带走的。”小阮摇着头说道。
“这枚扣子是军装上的还是警服上的?”张崇斌把手里的扣子拿给小阮看去。
“这……这应该是军服上衣的扣子!”小阮仔细看后,肯定地回道。
张崇斌将扣子放进口袋,说道:“回房间,我有安排。”
进了屋子,小阮和段涛靠在墙边无言地望着张崇斌……张崇斌站在敞开的窗口处,看了下手表:4点30分,然后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此刻,张崇斌静下心来,开始对这起危机事件的来龙去脉和关键节点结织钩联,然后一一抽丝解缕,他要在作出决定前再去验证一下业已形成的一个判断是否还存在什么漏洞:“目前看来,扯进这个事件的主体主要有六个,其中三个是自然人,他们分别是:祁兵、范秀婷和停尸间的尸体;另外三个是团体组织:分别是黑帮组织、军方、警方。
而当前最敏感的节点,也是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范秀婷,只要把这个女子安全救出来,祁兵的安危就可以立即化解。虽然祁兵被抓走了,但他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因为刚才在几处可能抓捕祁兵的现场并没有发现血迹和开枪痕迹。而且,祁兵在他们眼里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军方在没有真正救出人质的情况下,绝不会愚蠢地自断线索;不过,从祁兵被抓后到现在,已经过了40多小时,祁兵一直没有和小阮联系,这种情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说明他依然被军方扣押,祁兵没有向军方说明范秀婷的下落,他应该是更相信自己会来帮他,也相信自己会有办法做到,他在等待着;第二,祁兵说出了范秀婷的下落,但军方采取行动后没有找到女子或者发现女子已死,如果是这种可能,那祁兵不仅害了人质,而且也毁了他自己!祁兵会选择这个结果吗?应该不会!
至于另一个对祁兵威胁最大的主体——修越会馆的黑帮社团,他们当初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一个死人身上的东西,现在意外招惹上绑架事件的麻烦应该不在他们原定的计划内。祁兵被军方抓住,他们最担心的就会是祁兵“招供”说出他们的秘密,这样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采取“杀人灭口”毁灭罪证的手段来摆脱这个麻烦……不过,这个女子毕竟不是平俗人家,从军方对事件的介入看,她极可能是某个级别甚高的高官子女,真的要是杀掉这样一个人,那也许不是简单地有无罪证的问题了。因为越南最新一届的政府目前正倚重军方巩固政权。所以,军方就此事即便采取“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打黑剿匪行动,政府也不会过分干预,更何况,人质本身并不知道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如此看来,不排除黑帮会有所顾忌而继续扣押人质,这个人质可谓既是个引以杀身的祸水,但也是个可能挽回局面的底牌砝码,尤其是在祁兵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在这个阶段把事情做绝了!”
想到这里,张崇斌突然转过身来开口问道:“小阮,这两天河内这边是否有官方和军方打击黑社会势力的新闻报道或其他类似的传闻?”
小阮想了想,摇着头回道:“没有,就连前天播放的通缉祁兵的新闻都不再放了。”
张崇斌听后,内心感觉到深深地宽慰,“太好了,祁兵有救!人质也有救!”在张崇斌看来,这个最棘手的节点已经可以解开了,因为祁兵真正在乎的是秀婷,而秀婷恰恰也是在乎着祁兵。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身份合适且能够技巧地点明问题要害的“说客”。显然,张崇斌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再合适不过的“说客”了。
“可是,作为一个深入虎穴的“说客”,在他们都脱离险境后,自己的人身安全又将如何得到保障呢?”张崇斌缓步离开窗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考着……
又点上一支烟,张崇斌再次来到窗前,他随意地向外望去:只见一只灰色的鸽子从窗前展翅掠过……
张崇斌不由地原地怔住……待回过神来,他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连忙招呼段涛和小阮过来,说道:“我有办法了,如果不出意外,最迟明天,也可能就在今晚,祁兵就可以和我们团聚了!”
“啊?那太好了!张总,您快说,有什么好办法!”段涛激动地嚷着。
小阮也兴奋地睁大眼睛期待着……
“不过,要想达到这个目的,你们必须和我配合好,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不仅祁兵救不出来,连我,可能也会有麻烦。”张崇斌看着他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明白!”段涛回道。
“小阮,我需要你现在就去做两件事。”张崇斌看着小阮道。
“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都行。”小阮神情坚定地说。
“你先去买四个不同号段的手机卡;然后马上去找个养鸽子的人家,这个人家的方位一定要远离警察局停尸房,越偏僻越好,你想办法,或买或租搞到一只飞行能力正常的鸽子来,多少费用都无所谓,然后用一个可以放进鸽子的箱子把鸽子装起来,这个箱子是要不透明的,只留两个通气孔就可以了。回来的时候,就提着装着鸽子的箱子,别让其他人看见鸽子,越快越好,我在这儿等着你。”
“这个没有问题,越南这边养鸽子的人家不少,我很快就能办好。”说着,小阮转身就朝外走去。
“记住,这一切都要保密,你的身份也不要对别人说。”望着性急的小阮,张崇斌又叮嘱了一句。
回过头来,张崇斌对段涛说道:“现在我们对下手表,我的表是4点45分,以此为准。”
段涛调整好时间后,问道:“张总,需要我做什么?”
“等小阮回来,我就去修越会馆,你在外面接应……”
“你一个人去?这不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去!”段涛瞪大着眼睛,有些沉不住气。
“这件事,两个人去反倒危险,我一个人进去,需要外面有人配合,你说我不找你找谁配合啊?”张崇斌看着段涛的眼睛道。
段涛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了……
张崇斌接着又说道:“段涛,你记住,小阮买回电话卡后,我给你三个。当我进去以后,你看着表,分别隔五分钟和十分钟,你就给我手机来电话,每次打电话都用不同的卡。至于说话的内容,一是你要找到人多势众的感觉,二是要看我的语气灵活应变。”
“明白!”段涛回道。
“还有,打完电话后,用过的那两个电话卡就马上取出来不要再用,你把最后的卡装机后就和小阮马上回到鸽子主人家附近,在那儿等我的下一个行动指示。”张崇斌进一步交代道。
段涛听完,这才明白自己在外面的作用,他深深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小阮手里拎着个硬纸盒箱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走进屋来。
张崇斌见状说道:“阮兄弟,你辛苦了!”
段涛上前接过箱子,他从箱子开启的缝隙看去,只见一只灰色的鸽子正在里面“咕咕”地叫着。
小阮这时又从兜里掏出四枚手机CM卡,张崇斌让段涛马上试卡,看是否都可以通话。
段涛试过,都是好用的。于是,张崇斌从中随意挑出两枚卡,一枚按放在自己的手机上,另一枚对照显示过的号码看了两边,默记于心,然后把它交给段涛,让他单独放好,留着最后使用。然后,张崇斌去了厨房找到一个装醋的瓶子,从中倒出些醋来在饭碟里。之后,他从包内拿出个本子,又在饭桌上找了根牙签,用这牙签蘸着醋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两行字,写完后等了一会儿,待纸面上的醋液渐渐消散无痕,整张白纸看起来依然是空白一片。张崇斌拿起这本子左右抖动几下,最后又用指甲在这页纸的下端一角轻轻划了一下,然后将本子合上装进包内。
忙完这一切,张崇斌说道:“你们俩人都记住,现在只有一个叫匡军的人,没有祁兵。”段涛和小阮点点头,“小阮,麻烦你给带个路,我现在就去修越会馆。”说完,张崇斌让段涛提着纸箱子,他自己拿着随身携带的包走出了房间。
第二节 单刀赴会
到了修越会馆附近,张崇斌下了车,他回头嘱咐段涛和小阮先找个地方吃饭去,同时,让段涛从看不见他人的时候,开始计算时间,按约定的方式打电话给他;小阮则听段涛的安排,吃完饭后,带段涛去鸽子主人家那边等待消息。
交代清楚之后,张崇斌一个人一手拎包一手拎着纸箱子朝会馆走去……
一进门,站在门内两侧的两个黑衣黑裤装束的汉子伸手拦住张崇斌,一个人用越语问道:“干什么的?找谁?”
张崇斌听不懂越语,便用中文说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我想找你们老板谈谈关于匡军的事情。”
这两人一听张崇斌提到“匡军”,顿时用警觉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张崇斌,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用越语嘀咕了几句就迅速朝院内快步走去……
剩下的这位走到张崇斌跟前,指着箱子,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问道:“里面,是什么?”
“一只鸟,给你们老板的礼物。”
“我看看。”说着,他伸手要拿箱子。
“小心,别让它飞跑了,否则你老板决饶不了你。”张崇斌没有松手,只是把箱子上的通气口朝他面前晃了晃。
正在这时,院子里面一间冒着轻袅烟气的房屋内突然窜出五六个同样装束的大汉,他们跑着来到门前将张崇斌团团围住……透过这圈人墙,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子在那间房屋的门口正朝这边观望着……
围在身边的这群人不由分说,将张崇斌手中的纸箱子和皮包夺了去,同时,又上来两个人对张崇斌进行搜身……正忙乎着,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着白衬衣的男子朝这边招了下手,然后男子转身又朝旁边的一条纵深通道走去……
身边的这群黑衣人于是立即闪开一条路……
“想必那‘白衬衣’就是祁兵所说的‘三哥’。既来之,则安之。”张崇斌这样想着,同时他迈开步子朝院里走去……
穿过一条狭窄阴暗的通道,张崇斌来到一间装饰幽暗位置隐蔽的内室。
室内,白纸扇正端坐在一张木椅之上,嘴里叼着根香烟,他看见张崇斌后,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镜片后面来回滚动的眼球暴露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平静。
张崇斌来到男子跟前,说道:“如果没有说错,您就是三哥,是吧?”
白纸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兄弟,你和匡军是什么关系,来此地有何贵干?”
张崇斌笑了笑,回道:“不瞒你说,兄弟我和匡军是从小拜把子的结义兄弟。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过来一是帮我的兄弟,二是来帮你解围脱困的。”
“哈哈哈……”白纸扇脑袋向后一仰,大笑起来……突然,他收住笑声,眼睛一眯神情阴冷地说道:“就凭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走不出这个屋子!”
“呵呵,我将此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三哥,兄弟我有些失望……不过,我既然敢一个人来,我就没有怕过什么,你现在动我很简单,不过,你要为此失去更多!”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见得多了。”白纸扇小眼一瞪。
张崇斌环顾了下四周,看见自己身后站着黑衣人,于是说到:“三哥,时间宝贵,我没有心情跟你斗嘴,最近我一个兄弟的三颗假牙没装好,上火就痛,我准备亲自帮他拔掉,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收藏这假牙?”
白纸扇闻听此言,先是一愣,沉静了片刻,他站起身来,朝黑衣人等一挥手,说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等等,把我的包和那个箱子留下来。”张崇斌说道。
“箱子里是什么?”白纸扇问道。
“三哥,是一只鸟。”一个黑衣人回道。
“这是一个特殊的礼物,送给三哥你的。”张崇斌说道。
“那把东西都留下,你们都出去吧。”白纸扇吩咐道。
这撮黑衣人退了出去,白纸扇来到箱子跟前仔细地看了起来……然后,他用手在外面敲了敲,里面传出“咕咕”的鸽子叫声,白纸扇眼睛一眯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浮笑……
张崇斌站在一旁一声不发,他在默默地等着段涛的来电……可是,他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反应,“五分钟的时间应该过了,段涛那边怎么回事!”这样想着,张崇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竟然没有网络信号!
“呵呵,兄弟,我这个房间,任何移动电子设备都接受不到外界的信号。”白纸扇得意地说道。
原来,这个密室安装了电磁波屏蔽装置,这出乎了张崇斌的意料,但嘴上却说道:“三哥做事如此谨慎,那我就更放心了。只是,我外面的弟兄如果一直联系不上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产生误会。”
“你外面还有兄弟?为什么不一起进来?”白纸扇马上问道。
“用不着来这么多人吧?这又不是开喜宴会大餐。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要的东西,还有绑架人质的事,我都清楚,你们现在的难处我也明了。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事儿都不算什么,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议的话,目前的这个困局反倒会转变成对你们有利的事儿;不过,话要说回来,如果我在这儿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果恐怕……”张崇斌不紧不慢地说道。
白纸扇脸色微红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他微微一笑道:“兄弟,怎么称呼?”
“姓张。”
“张兄,你敢一个人过来跟我说这事,我佩服你的胆色。可惜,你玩得这花枪……哼!未免过时了!”说着,白纸扇紧盯着张崇斌的眼睛……
迎着这挑衅而又充满狐疑的目光,张崇斌丝毫不见慌乱,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谨慎归谨慎,但过之则犹不及。三哥,这样吧,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你找个手下把我这手机拿出去,如果有人打来电话找我,就替我报声安好了;另外,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就先将那惹兄弟上火的‘假牙’拔掉,你看如何?”
听张崇斌这么一说,白纸扇走了过来将张崇斌的手机拿在手上来回翻个看了看……然后他两手“啪啪”地使劲拍了两下,室门顿时拉开,两个黑衣人手上持着短枪闯了进来,当看见白纸扇和张崇斌二人平静地站在一起时,顿时茫然不知所措……
“他妈的,掏喷子干什么?去,把它拿出去,帮这位张兄接听下电话,注意说话要文明点。” 说着,白纸扇就将手机抛了过去……
黑衣二人接了手机连忙退出。
这时,张崇斌掏出根香烟点着,悠然地吸上一口……
白纸扇回过头来,看看张崇斌的脸色,正要开口,突然室门被敲响……进来的黑衣人拿着张崇斌的手机对白纸扇说道:“电话!说是让他的大哥听。”
白纸扇接了过来,走出门外问道:“你是哪位?”侯了几秒钟,“白纸扇”又说道:“你等着。”说完,白纸扇让张崇斌出来接这个电话……
接过手机,张崇斌就听到段涛用着一种浑厚霸气的嗓音大声问着是否满意对方的招待。张崇斌回道:“我很好,这边的信号不太好,你转告手下的弟兄们,我在和朋友谈重要的事,不要再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我打给你们。”说完,张崇斌把电话挂了。
二人再次回到房间,白纸扇阴沉着脸色说道:“张兄,看来你也是出来混的。不过,有句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我不管你趟的是哪条路喝的是哪江水,在这个地头上,如果你想耍我,那就别怪我……”
“三哥,伤和气的话最好别说,山不转水转,出来混讲究个广交朋友、和气生财,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好,既然你说要帮自己的兄弟,那我就告诉你,匡军兄弟曾答应我三天内拿到‘货’,现在只剩下一天时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拔这长在虎嘴里的牙!”说着,白纸扇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同时又点上一支烟等待张崇斌的回答。
张崇斌看着白纸扇道:‘“你我都清楚,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自己的兄弟有难,我自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但这些东西是你们需要的,我这么做首先是在帮你们,而且我有把握今晚就把它拔掉,根本不用等到明天。此外,我保证此事过后,警方和军方都不会找贵馆的麻烦。不过,要想做到这一点,我也一句话先说在前头,想成事,你们就要配合我,而且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知道三哥可否愿意?”
白纸扇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张兄,那你就说说你的行动方案吧。”
“好的。”话语落下,张崇斌将那装鸽子的箱子拿到白纸扇眼前的茶几上,说道:“这里面是只鸽子。”
“这我知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准备用这个鸟来帮你拔牙吧!” 白纸扇一副轻蔑的样子。
“没错!我就准备用它代劳完成这桩小事。”张崇斌看来也很无所谓的样子。
白纸扇听过,猛地一拍茶几,恼怒地嚷道:“兄弟,你当我什么,你以为那些警察都是白痴吗?告诉你,那牙齿是在一个死人的嘴里,那个死人涉嫌一起严重的涉外国际刑事案件,政府可是派了专员督办的大案!现在那边,就是一只苍蝇进去都会被电眼监控到,而且周围遍布便衣警察,你告诉我,这牙你他妈的倒底怎么拔?!”
“那好,我来问你!请问,越南这边,现在是军队有实力还是政府警察局是老大?”张崇斌盯着白纸扇的眼睛大声问道,白纸扇一时怔住没有回答......张崇斌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三哥,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当前的越共中央总书记兼中央军事党委书记农德孟,他上台前后是依靠越南军队的力量扫清了不少的绊脚石,前中央委员公安部的副部长裴国辉怎么样,还有前越南最高人民检察院副院长范士战又如何,这些高层人物不都是被农整下去了吗?哼!督办这个案件的政府专员、包括那些警察厅局长们,跟这些人物比比,他们怎么还算个什么了不起的货色吗?”
这时,白纸扇的面孔突然红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室门又被敲响,原来又是找张崇斌的电话,张崇斌走出去接听,听见段涛换了种声调问候自己的情况,于是,张崇斌故意大声发着脾气嚷道:“妈的,你们的耳朵聋了吗!老子说过的话没听懂怎么的,我在和朋友谈重要的事,没有特别的急事别再打来了!哦,对了,老七到了没有?什么?还要一个小时左右,真他妈的磨蹭,等他到了,你让他在原定的地方等我,我完事后就过去。”
张崇斌挂了电话,返回房间,说道:“不好意思,手下有几个弟兄初来乍到,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太懂规矩,回去我再好好调教调教。”
“张兄,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来,请这边坐下,把你的计划详细说说,我愿闻其详。”
张崇斌也不客气,坐在了白纸扇对面的正座上,把他事先预设的方案步骤娓娓道来……
白纸扇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着头……听到最后,白纸扇用一种惊奇的眼神重新打量起坐在面前的张崇斌……
“怎么?三哥是舍不得下手吗?”张崇斌笑问道。
“张兄,想不到道上竟有你这样的人才!哈哈,干我们这行的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很有意思,你我竟然如此相似,哈哈哈……”压抑已久的郁闷愁意突然释放后,白纸扇禁不住忘形大笑。
“是吗?呵呵。”张崇斌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三节 "虎"口拔牙
接着而来,张崇斌和白纸扇谈得似乎很投机,在张崇斌进一步提示到匡军现在被军方控制,随时都可能把他知道的秘密泄露出去后,白纸扇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将张崇斌安置在一个无人可以打扰的“安全”密室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间,他拿起电话开始迅速联络组织相关人马。张崇斌的这整套“营救”方案,就这样由“白纸扇”亲自坐镇部署,实施开来……
当初所有参与绑架秀婷的黑帮成员此时全部换了身行头打扮,头上罩着只露出眼睛和嘴的黑面罩,这伙人大步走进关押秀婷的房间……
惊恐万分的秀婷像只受惊的兔子,毫无意义地一番挣扎后,就被这伙人拖到一间重新布置过的房间按跪在地上……一个人过来用一条红布带系在秀婷的头上将其眼睛遮住……之后,另一个人握着一把雪亮的砍刀横在秀婷白皙的脖子前……站在此人身边的一个蒙面人则一手握着只灰色鸽子,一手拿着张尺寸不大的X光片子。
秀婷跪身的对面,是一个手上戴着手套拿微型摄像机的蒙面人,这个人把摄像机电源打开,然后“啵”地打了个响指。于是,对面那个一手揪着秀婷头发一手拿着砍刀的蒙面人开始用越语大声说道:“看到这个AV的人给我听着,限你们在收到这个AV的两个小时之内,把本月19日晚在下龙湾发现的那具尸体上颚的三颗假牙,一个不少地装进这个鸽子脚上系着的口袋里,然后把鸽子放了。”说着,他抬起拿刀的手,用刀尖指了指旁边那位手上的鸽子,然后,又说道:“我们有这些假牙标型的透视图片,如果发现假牙被掉包,那你们就等着收尸吧!”旁边那位又将手中的X光片子举起展示了一下……光影晃过的瞬间,他左手臂前端露出半个若隐若现的“黑蝎子”文身(越南另一个黑帮组织的标志)。最后,这个蒙面发言人说道:“如果我们在指定的时间内收到‘货’,并且检查鸽子身上没有GPS电子跟踪器,我们就放了人质,绝不食言!”。
摄像到此结束,一个手里拿着AV机和鸽子箱子的蒙面人走出了房间,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此人把面罩摘了下来——原来是白纸扇,他掂掂手里的机子,嘴角轻翘一下,然后朝密室方向走来……
蒙住眼睛的秀婷也被这些蒙面人带出房间,拖到停在后院内的一辆窗户不透光的面包车里。这伙人回到房间换上南方地区平民的衣服后,也挤上了这辆面包车,人都到齐车门关闭,这辆面包车从院子的后门开了出去……
张崇斌看完这刚拍完的AV后,笑着对白纸扇道:“这些人不做演员,真是有些可惜啊。”
“哈哈,张兄,你够幽默啊,我喜欢!既然是演戏,那我们就把这戏演到位!”白纸扇眯缝的眼里闪现一道寒光,他伸手拿走张崇斌手中的微型摄像机,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块黑布包裹了起来,连同鸽子一起放进另外一个不透明的箱子里。
“张兄,哦,应该叫你张导才对,走吧,让我们一起送送这些弟兄们吧。”白纸扇说着,把手上的手套脱下来揣在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手……
两个黑衣人和一个身着当地特快专递员装束的人应声走了进来,说道:“三哥,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老四,按照我说的办法,你把这个箱子现在就给警察局送去。” 那个特快专递员装束的人一点头,抱起箱子就走了出去……
“你们俩把这包东西带着,跟我走。”白纸扇一指不知何时摆放在门外地上的一个长条旅行袋说道。然后,白纸扇拍了拍身边的张崇斌的肩膀,头一甩,转身走出屋子……张崇斌拎着自己的包跟着来到后院,上了一辆大型号的本田越野吉普。白纸扇亲自开车,张崇斌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黑衣人。
随着发动机轰鸣响起,越野吉普便轰的一声窜了出去……
市警察局外门口,一个骑着伪造牌号的摩托车的特快邮件专递员停住车子,然后他将一个纸盒箱子交给门卫,随即迅速发动车子疾驰离去……
警察局会议室里,包括局长在内,已经连续几天没敢回家的一帮越南警察在看过箱子里的AV录影后,个个是目瞪口呆……“局长,通知范将军吧,我们找到线索了。”静默了一段时间,有人这时突然提了一嘴。
“放你妈的狗屁!”局长立即大声训斥道,“这伙绑匪制造的这起绑架勒索案,还有他们想从那个死人身上要的东西,这些都是他妈的归我们警察总署管辖的案子,现在这人质还在那些暴徒手里,你们就想把这件丢人的丑事通知范将军,这不是叫上方难堪、让军方笑话我们无能吗?!我看你们这些蠢货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通臭骂,让这伙最近受到多方指责,尤其是被市长和上级厅局长责骂的警察们更是唯唯诺诺地谁都不再敢开口说话了。
局长端起杯子,狂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抹了抹厚厚的大嘴唇子,然后将茶杯使劲向桌面一砸,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在人质没有确保安全回来之前,谁都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陈督察,你现在就带几个手下去鉴定中心,把那几颗假牙给我带回来,速去速回!”
陈督察满面愁容,脸上的油汗不断渗淌,他小声地询问一句:“局长,那边还有日本方面的特派员啊,我们就这么去……能行吗?”
“你他妈的是怎么混上督察的,没长脑袋吗?这也要我来教!你给我听好了,你先去医院找个尸体运过去,就说是他妈的重大案件,马上要进行尸检,然后将停尸房严密警戒,外人都给我清出去。你们都给我记住,此事关系到各位的前途,管他妈的什么日本人,别忘了这他妈的是在咱们的地头上!”
“局长英明。” 陈督察顿时精神一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偏僻的盘山道边,夜色慢慢降临,一辆面包车停靠在一侧是悬崖峭壁的狭窄盘山道边。
秀婷手脚都被捆绑着,眼睛也被布条蒙着……此时,她一个人在车里,无边的恐惧侵占了全部身心,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这群绑匪拉到了何处,等待自己的命运又将会是什么,这个连日来身心遭受如此折磨的弱女子已不再奋力挣扎,她只是无助地默默抽噎着……
离车子不远,一伙像似外地游客的人群在一个临时休憩的简易草亭下面,正抽着烟斜站歪坐着,显然,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段涛和小阮已经来到养鸽子的主人家,段涛不时地看着手上的手机屏幕。
白纸扇将本田越野吉普车停靠在路边,正用一个军用望远镜向远处望去:一个被瞬间拉近的简易草亭和一伙人影出现在镜筒里。过了一会儿,他放回望远镜,悠闲地点起一支烟来……
这个时候,张崇斌从身边的黑衣人要回手机,拨出了默记于心的号码,很快,对方接通,张崇斌当着白纸扇的面说道:“大涛,接老七的兄弟到位了吗?……好的,我这边的事还没有办完,让弟兄们都别着急,一会儿鸽子回巢后,马上给我来电话。”
警察局局长的桌面上,一张白纸上面放着三颗假牙。
陈督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局长,就是这三颗假牙,请您过目。”
局长挨个捏起这些假牙,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撇着嘴说道:“妈的,够聪明的,这里面竟然能藏着东西!陈督察,你去,就按照他们说的,装好了系紧着,别他妈的掉出来,然后就把鸽子放了。”
陈督察回道:“是,局长。不过……”
“不过什么……你他妈的又怎么了,快说,别他妈的跟便秘似的!”局长见陈督察有些犹豫的表情很是不爽。
“局长,我担心……咱们把这东西给了他们,他们~他们还是不放人怎么办?”陈督察谨小慎微地说道。
“哼!你以为本局是吃素的,告诉你,老子已经安排人马守候在他们的老巢了,好你个‘南方联盟’,老子总算是抓住把柄了,哈哈哈……”想到这是个立功赎罪的大好机会,局长好不得意。
看见飞回来的鸽子,早已候着多时的段涛和小阮连忙上前捉住,然后迅速取下系在鸽子腿上的小布袋,段涛小心地将布袋里的东西朝手心倒去……三颗假牙骨碌碌地滚落出来。
张崇斌接起突然震响的手机,听到段涛兴奋的声音……他大声说道:“好的,大涛,你现在把这些假牙用手机拍下来,然后给我手机发来图片。”
“到手了?”白纸扇问道。
“当然!你马上就可以看到照片。”显然,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张崇斌感到意外。
张崇斌的手机很快接受到了一张照片,他拿给白纸扇看,白纸扇忙用手上的那张X光照片仔细对比起来......待放下X光照片后,白纸扇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张兄,你果然有一套。那个大涛兄弟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过去拿货。”
“等等,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张崇斌提醒道。
“哦?啊~哈哈,信不过我啊,好的,就按你说的,咱们先放人。”说完,白纸扇启动越野吉普,朝前方灯光渐稀的地方开去……
在一处黑暗的地段,白纸扇将车停住,张崇斌和那两个黑衣人换乘了另一辆事先停泊在路边的轿车。这车里也有一个长条旅行袋和两套外衣。两个黑衣人迅速换上衣服,然后其中一个人开车,张崇斌坐在副驾驶位,后面坐着另一个人。这样,白纸扇单独驾驶着本田越野吉普跟在轿车的后面。夜色下,两台车开始沿着前方的一条盘山道驶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远处驶了过来,在一个简易草亭处停了下来。张崇斌先从轿车上下来,大步走向简易草亭,对草亭里面的几个人问道:“人质在哪里?”
那几个人斜眼瞅着张崇斌,并没有回答,其中有两个人的右手正悄悄地插进衣服里,慢慢地向张崇斌靠近……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叭”的一声清脆响指,众人侧头看去,只见白纸扇从后面的吉普车车窗处探出头并伸出一只胳膊,当这伙人扭过头看时,白纸扇就朝这伙人招了招手……
见此,这伙人马上聚集走上前去,白纸扇用手拍了拍车上的那个长条旅行袋小声说道:“赎金的一半在这,你们现在带那个人去看看人质,验明人质没有问题后,你们就跟他要另一半赎金。”
这几个人听明白后,转身朝张崇斌一挥手……
张崇斌跟着他们一起来到面包车尾部,后车门盖被掀起......只见一个被捆绑着的蒙眼女孩正卧躺在后座位上,张崇斌忙走上前去轻声唤道:“秀婷?”
女孩身体一抖。
“秀婷,你不要害怕,我是匡军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是来救你的,你很快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说着,张崇斌将女孩眼前的布条慢慢解开,一对美丽但却充满惊恐的眼睛露了出来。
女孩看清楚面前人的样子后,顿时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俏丽苍白的脸庞滚落下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哭喊道:“快救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见爸爸妈妈啊……”
这时,身边的几个人过来又将秀婷的眼睛用布条蒙住,对张崇斌说道:“看过了,没有问题吧,那赶快把剩下的钱给我们!”
“没有问题,钱就在我车上,不过,要按规矩办事,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张崇斌说道。
白纸扇不知何时已下了车,站在张崇斌的身后,他戴着手套,一手夹着烟卷,一手竟然持着支AK47军用冲锋枪,他朝那伙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两个人上前就将秀婷从车里拖了出来。
张崇斌返回轿车处,从车里拎出一个长条旅行袋,轿车上的两个人则手持短枪对着押解秀婷的那两个人……
张崇斌拎着旅行袋朝着白纸扇慢慢走去……
蒙着眼的秀婷被松开脚绳,按照那伙人的提示,自己慢慢地向轿车方向走去,当她一靠近轿车时,就被车上的那两人快速拖进车里。
张崇斌来到白纸扇身边,将旅行袋交给了他,白纸扇将嘴里的烟头“噗”地吐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接过旅行袋,然后甩手将这个旅行袋扔给那伙人。
就在这个时候,轿车突然发动,“轰”的一声,载着人质向山上快速驶去......
这个变故的发生,使在场的人一时全都愣住……
缓过劲来,白纸扇大声喊道:“快打开袋子看看!”
“妈的!三哥啊,我们被人耍了,这里面全他妈的是废纸!”打开袋子的那个人,手里抓出一叠冥币,急切地朝白纸扇叫嚷道。
“那他妈的还不快去给我追!”说着,气急败坏的白纸扇抬起冲锋枪,“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将黑黑的枪口对准了张崇斌……
敞着口被扔在地上的旅行袋,随着一阵风起,袋子里和散落于地的冥币顿时纷纷扬起在夜空中漫天飞舞……绑架秀婷的这伙人身上卷带着飘落下来的冥币蜂拥冲上面包车,车门一关,“吱~”随着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面包车朝山上快速驶去……
“嗒嗒嗒……”一阵连射的枪声骤然响起,划破了空冥的山夜。
前方正在飞驰着的面包车的轮胎突然爆碎,车子顿时剧烈抖动摇晃起来,完全乱了方向,与此同时,车内传来一阵阵惊慌杂乱的喊叫声……在撞断路边的一个防护栏柱后,面包车的尾部一翘,随着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转瞬之间车子整体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似远方幽深之处传来重物不断滚落地“轰隆,轰隆……”之声。
白纸扇小心翼翼地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路边,伸长脖子向下面看了看……又回过头来,冲张崇斌一笑,说道:“张导,我这个一号主角不赖吧?嘿嘿,干什么都要有天分才行!哈哈哈……”
“不错,三哥就是三哥,果然有魄力!不过,这出戏还有个结尾,我们要善始善终才好。”张崇斌“由衷”地赞许道。
说话这会儿,一辆轿车从山上开了下来,来到张崇斌和白纸扇身边停下。张崇斌连忙打开车门,钻进车内将秀婷的眼罩摘下,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子,然后将她慢慢地拉起身走出车外……
白纸扇把枪放回车内,立即赶来站在秀婷的面前热情关切地说道:“秀婷,真是太好了,总算把你给救了出来,刚才真是好险,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马上就送你回家。”
“谢谢你。”秀婷小声地回道。
“秀婷,我们都是匡军的朋友。不过,我们现在需要你来帮我们一个忙。”张崇斌说道。
“需要我为你们做什么?”秀婷问道。
“秀婷,匡军被军方的人抓走了。”张崇斌说道。
“匡军……为什么要抓他,他现在怎么样了!”秀婷十分不解的样子。
“因为你的失踪,军方怀疑匡军绑架了你。匡军是冤枉的,你应该很了解他,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只有你才能救他。”张崇斌解释道。
“他怎么会绑架我?快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救他?”秀婷一听,顿时焦急万分。
“秀婷,你马上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你一切都好,让他们赶快通知军方不要为难匡军。”
“好的。”秀婷忙点头道。
张崇斌把手机递给秀婷,又说道:“记住,你就说自己这几天是和朋友出去游玩走失了,千万不要提到被绑架这件事!”
“为什么?”秀婷更为不解地问道。
“因为,在这伙绑匪的手里,还有我们的一个朋友,如果这个时候说出去,就会‘打草惊蛇’,那样我们就无法解救他了。所以,我们现在都当没有这回事,暂时不要惊动官方和军方。”
“哦,我知道了。”秀婷回道,随即,她拿起电话给家里打去……
张崇斌回到车上,当着“白纸扇”的面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拉开,取出一个本子来。
白纸扇警觉地问道:“拿它干什么?”
张崇斌回道:“我担心匡军得知秀婷安全之后,在不清楚我们合作的情况下,把他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说着,张崇斌将本子打开,拿出笔在一页空白的纸面上写道:
匡军:
秀婷很好,得到这边朋友很好的照看。
另外,我在国内着手做的生意正红火,
你别再惹事,该说什么话要动脑思考。
我和朋友谈完事,再去找你,放心!
张洛书
23/6
写好后,张崇斌把这页纸扯了下来,正要折叠起来……
白纸扇突然一伸手将纸片夺了过去,拿到眼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张崇斌显得无可奈何,他默默走到一边,兀自点上一支烟。
“嘿嘿……”白纸扇突然笑了起来,接着一只手猛地拍在张崇斌的肩头上,张崇斌回过头看去……
“洛书,名字有个性。”白纸扇笑着把这张纸递给了张崇斌。
“洛阳纸贵,洛书更金贵啊。”张崇斌随口一句,同时将这张纸叠成条状,又来到秀婷身边。
秀婷已经打完电话,神情兴奋激动着,她把手机还给了张崇斌,含着泪说道:“我家里的人在XX路口等着我了,太感谢你们了!哦,家人说了,他们马上就通知军方,放心吧,匡军也一定没有事的。”
张崇斌笑着回道:“那就好,秀婷,我为你高兴,你很优秀,匡军也很优秀。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匡军被抓走40多小时了,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秀婷,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回去马上去看看匡军,越快越好,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顺便把这个纸条给他看看,它很重要,这关系到那个朋友的生死。”
秀婷使劲点了点头。
“那上车吧。”张崇斌扶着秀婷,一起上了白纸扇的车。白纸扇让那两个手下开着轿车跟在后面。
随着越野吉普的再次启动,张崇斌心上的一块重石终于落了下来……但是,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袭身逼来……
第四节 风云突变
在接近XX路口的时候,白纸扇将车子停了下来。秀婷下了车,朝远处翘首以盼的家人跑去。
张崇斌看了下表,此时已是21点过5分,于是说道:“三哥,你送我去个地方,到那儿,我让人把‘货’给你。”
白纸扇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张兄,你已经提前完成任务,我就不着急了,还是先回会馆,咱们兄弟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让你的兄弟把货送来就好了。”说着,白纸扇发动车子朝修越会馆驶去。
白纸扇来这一手,倒是没有出乎张崇斌的意料。但是,这整盘计划里唯一的一个张崇斌事先无法确保的变数就在他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在他看到白纸扇杀人灭口时的冷酷绝情和他在秀婷面前的善变表演,张崇斌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择手段的,做事更不会按常理出牌,而现在的自己就是他最想拔掉的眼里的刺!
“和这样的对手周旋,自己又处于劣势,这样的胜算机会有多大?……50%?可能都不到,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怎么办?……也许,也只有此种手段才能化解!看来,只有赌一把了,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此下策!”想到这里,张崇斌拿起电话给段涛打去……“大涛,我这边的事还没有谈完,暂时还过不去,你先把老七他们安顿好,然后赶快到我这里来,把‘货’带上。”
段涛那边一时不明白张崇斌这样说话的真实意图,于是他问道:“大哥,老七还没接到……把老七安顿在什么地方?”
“老七看不见我,他会给你电话的,他知道地方,办完后马上给我来电话。”说完,张崇斌马上就把电话关了,心说不好,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严重的低级错误!他现在担心白纸扇可能已经从刚才通话内容中听出破绽来了。于是,张崇斌用眼睛余光观察着白纸扇的反应......
白纸扇依旧一声不响地继续开着他的车,只是,他的头似乎不经意地微微点了两下……
越南某军区审讯室,秀婷和祁兵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人身体分开时,泪流满面的秀婷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轻轻地用手抚摸着祁兵脸上和身上的伤痕。
“秀婷,难为你了,这都怪我……你没有事就好!还是我大哥啊,我一直相信,大哥一定会救出我们的!” 祁兵喜极而泣地说道。
“你大哥?他的个子,是不是很高大的?”秀婷忙问道。
“是的。你见过他了?他现在哪里?”祁兵问道。
“恩,见过了,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哦,你大哥让我把这个给你看,他说很重要的。”说着,秀婷将一个纸条交给了祁兵。
祁兵连忙展开纸条仔细看去……看完后,祁兵的眉头顿时紧锁,通过这“张洛书”的落款名字,他看出来,这纸条上写给他的内容既有明意,也有隐意:明着的意思,他判断出和崇斌一起的所谓“朋友”恐怕不地道,他们很可能就是“白纸扇”那一伙人;而隐藏的意思,就在这四行字的字尾“看、火、考、!”,因为这名字不是张总的真名,而且“洛书”就是他曾用过的“九宫图”,此图中的各行数字之和是数字15,而这纸条上的每行字数也刚好是15个……
“你怎么了?”秀婷看着祁兵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秀婷,赶快帮我找个打火机来。”祁兵说道。
秀婷听后忙跑出去跟屋外的一个军人要到打火机,马上回来交给祁兵。
“呲”的一声,火机点着,祁兵将这纸条慢慢地靠近火苗……
这张纸条在火焰的映照下,竟然慢慢起了变化……只见两行颜色是棕色的字迹由清淡到暗深地渐渐从一处原本空白的纸面上浮现出来……仔细看去,内容是:“祁兵,你速与段涛联系,让秀婷找家医院,用核磁共振设备和X光仪器强度照射三颗假牙!紧急!0918XXXXXX。”
祁兵明白了,他马上从秀婷手中拿过电话,按照纸条上面的手机号码拨打出去……
段涛接起震动着的手机,当他听到祁兵的声音,顿时激动万分。但很快,他冷静下来,从祁兵急迫的语气中,段涛终于明白了张总让自己安顿老七的地方——越德医院。
在得知小阮和段涛在一起后,为了抓紧时间,祁兵告之段涛让小阮带路,大家马上出发,在越德医院碰头。
再次回到密室,心情格外愉快的白纸扇亲自泡了壶茶,他一边沏着茶一边对张崇斌说道:“张兄,你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知道在大陆那边靠的是哪座山喝的是哪江水啊?”
张崇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回道:“三哥抬举了,大陆那边不比这里,兄弟我在那边做点小生意而已,不足为道。”
“呵呵~以兄弟的能力,不做点大买卖,实属屈才。我是真希望本会能有你这样的人才,可这人都是‘宁做鸡头、不为凤尾’,你现在也算是个大哥,所以,我不做奢望,更不做让兄弟为难之事;不过,兄弟我倒是有个想法,我这边呢,可做的生意很多,不如我们以后合作干番大的事业如何?”白纸扇笑眯眯地说道。
“承蒙夸奖,实不敢当。不过,三哥你说到合作,兄弟我倒是有些兴趣,不知道贵会常做什么生意?”此时,张崇斌不得不小心地迎合着他的口味。
“哈哈,张兄果然是个识相俊杰,既然张兄愿意合作,那我们以后就是自家弟兄了!不急,不急,等货到后,我再跟你好好谈谈合作的事宜。茶不错吧?这可是这边的极品‘红印’普洱茶,慢慢品,别有滋味的哦……”白纸扇饶有兴致地扯着悠悠。
越德医院里,通过秀婷的努力,医院放射科的陆主任亲自来到X光室和核磁共振室,用高强度的射线和电磁脉冲对三颗假牙进行了一番特殊处理……
一旁观看着的秀婷问身边的祁兵:“为什么要这样做?”
祁兵小声说道:“如果这些假牙里面藏有微型胶片或电子元件的话,现在就都报废了。”说完,祁兵跟段涛要过手机,准备回打给张总……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又将手机递给段涛,让段涛按照事先的约定马上向张总汇报,并听取进一步的指示。
修越会馆密室里,白纸扇看了下表,说道:“张兄,你那边的兄弟这时应该安顿好了吧,这货是不是也应该送过来了?!”
张崇斌也看了下表,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悉环境,还望三哥见谅,我现在就催问下。”正说着,门外的黑衣人敲门进来,说有电话找张兄。
“呵呵,三哥,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张崇斌走出去,接听起电话……在他听到段涛已安顿好老七的汇报后,张崇斌说道:“大涛,你一个人带着货过来就可以了,老七一路疲乏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在老地方,到了后你再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张崇斌回到室内。
白纸扇这时站了起来,说道:“张兄就在这儿安坐片刻,我有点事情,去去就回。”说完,他大步走出屋去……
段涛这边放下电话。
一旁的祁兵忙问道:“张总有什么安排?”
段涛回道:“队长,张总让我一个人现在就过去。”
祁兵想了想,说道:“你一个人过去?那恐怕不安全,我们一起过去。”
段涛犹豫着说道:“队长,您这才……你身体还有伤呢,咱们这回还是听张总的安排吧,张总事先早就策划好这一切,目前,这整套行动的每一步都是按照预定方案进行的,没有出一点差错,您就放心吧!”
秀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对祁兵劝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
祁兵看着段涛说道:“我必须得去!只是……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着你和张总。”说完,祁兵转头对秀婷说道:“秀婷,你知道吗?救你的那些人中,除了我大哥,其余的人……唉!以后再和你说,你待在这医院,打电话让你的家人接你回去。”祁兵这时又看了看一旁的小阮,抬手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阮兄弟,你对这边的道路熟悉,还得麻烦你一次,你也跟我去吧,帮指个路。”
这样,祁兵、段涛和小阮一行三人走出医院,由祁兵开车,坐着来医院时从军方借来的吉普车直奔修越会馆驾驶去……
来到修越会馆附近的一条偏僻土道,祁兵将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远远看去,会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出奇,段涛坐在车里开始给张总拨打手机,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段涛有些茫然地看着祁兵……
“这里有些不对劲!”祁兵透过车窗,眼睛看着外面的环境,嘴上小声地说出一句。
话音刚落,只见这条道路的前后两头突然开来几辆吉普车把道路封堵住,所有的车的车前大灯同时闪亮一起向祁兵的车射来……一群手持长短枪的黑衣人也从刚才看似无人的各个拐角、门后和墙头窜了出来,他们迅速冲奔过来将这前后去路都被堵住的车团团围住……
张崇斌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感觉心间越来越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室门突然被拉开,白纸扇和门口那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白纸扇手里捏着个黑色的小布袋,他“嘿嘿”一笑道:“张兄,哦,还是应该称你张导才对,你导的这出戏,确实精彩,令兄弟实在是佩服!只可惜,这最后的剪辑制作的火候,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张崇斌一看白纸扇手里的黑布袋,心不由地一沉,明白段涛出事了!白纸扇果然是察觉出破绽,他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看来,这回必须要赌一把事关生死的命局了!”想到这里,张崇斌保持住镇静开口道:“三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还等着听你谈谈合作的事呢?”
“哼!张兄,我看,这出戏该收场了!”白纸扇脸色突变,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同时抬起胳膊,将手里的短枪对准了张崇斌。
“三哥,想不到你竟是个不讲信用的卑鄙小人!不错,今天的这场大戏,你和我算是共同出演,到此为止,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做到了所有想做的事,你也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本以为你会酬谢兄弟我,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待我!呵呵,别说兄弟我没有提醒过你,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这样做,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张崇斌盯着白纸扇的眼睛说道。
“哈哈哈,张兄,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枪,好,算你有种!念你也是个人才,而且也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兄弟我今天就让你死得明白,到了下面,也不是个糊涂冤屈的鬼!”白纸扇凶相毕露地说道,与此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墙上的一块液晶面按去……画面一闪:原先关押过秀婷的那个房间里竟然出现了祁兵、段涛和小阮三个人。
“怎么会是这样!”张崇斌不禁大吃一惊,这个意外的局面完全超出了他曾有过的最坏预想。
“张兄,他们当中,哪个是老七啊?呵呵!”白纸扇讥笑着指着画面道。
张崇斌知道,白纸扇这是在炫耀他的聪明与成功。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充满内疚和痛苦……一定是返回的路上在回答段涛那个疑问时,自己仓促中的说话,让白纸扇识破了自己唱的这出“空城计”。
“张兄,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你认为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把电话给你,你让你外面的兄弟们……”
“三哥,你不用再说了!”张崇斌打断了白纸扇的话,“江湖险恶,正所谓‘兵不厌诈、上兵伐谋’,我做这些本无可厚非,你也说过,咱们是一路人,所以,在我看来,你也用不着‘五十步笑百步’。”
听张崇斌说完,白纸扇脸一沉,一挥手,他身边的那两个黑衣人迅即向张崇斌走来……
“且慢,三哥,兄弟我道行太浅,今天栽了跟头我认了,但请容兄弟我再多说两句,说完后,任你处置。”张崇斌用手挡住前面的黑衣人说道。
“好,我就再给你个机会,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也好长长见识!”白纸扇头一歪嘴一撇说道。
“三哥,你我素来本无冤无仇,兄弟我这次若不是出于义气解救自家兄弟,本可以在大陆发笔惹眼的横财!现在看来,我无福消受了。不过,我也认了,我这辈子,人生该享受的也差不多都享受过了;另外,我还想提醒三哥最后一句,今晚匡军若是突然销声匿迹了,你认为秀婷不会找上门来跟你要人吗?不知道到时候,您将如何交待?”张崇斌看着白纸扇,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
显然,张崇斌的这番话多少起了点作用,白纸扇的眼睛又眯缝了起来……“张兄,你替我考虑得可够周全的。不过,我认为你多虑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秀婷眼里的救、命、恩、人!而且,她也不知道本人是修越会馆的,就算是找上门来,我让她连你们的影子都看不见!”白纸扇似乎给自己打着气说道。
“话可别说得太满,这可不符合你一贯谨慎做事的风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匡军来的时候,一定会告诉秀婷他的去向,而且会让秀婷安排军方做接应的,你可知道,匡军以前在大陆是做什么的吗?”张崇斌进一步敲点白纸扇的虚处。
“他是做什么的?”白纸扇忙问道。
“他是中国的特种兵,军人中的精英!他做事的特点我很清楚,他能把我这么多的兄弟一起叫来,让你们这么轻松给抓住,且不做什么抵抗,这要不是因为留了后手,那可就太糟蹋特种兵这个名声了。”张崇斌朝白纸扇迈前一步说道。
这个时候,白纸扇似乎想到了什么(想到匡军他们是开着军车来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没有马上回张崇斌的话。
于是,张崇斌紧接着又说道:“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三哥,你好好想想,你在越南,我们在大陆,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江湖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大家既然已经各有所得,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把你们的秘密捅出去而伤了和气,更何况,这次的‘拔牙’还是我亲自策划的,我们的人也参与了,这要是说出去,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此外,对军方这边,我们也不会说出绑架的事,因为我们跟他们没有互利结交的基础和必要,匡军虽然和秀婷是不错的朋友,但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将来,门不当户不对不说,匡军这一回大陆,两人遥遥相望的,时间一长,感情的事还好说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匡军对这次绑架的事儿愤愤不平,但他也应该考虑到,说出这事儿后,对秀婷本人没有任何好处,只能是埋下祸根!
“三哥,咱们这是初次见面,彼此都不太了解,所以,你对我们有此防范之心,就如同我唱了出‘空城计’,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是还有这么句老话吗,‘不打不相识’,我是个讲义气的人,喜欢广交朋友,和兄弟们一起发大财就是我的人生追求。”
“张兄,你说的可不比唱的差啊,既然‘空城计’你都唱得出来,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在大陆发横财?哼!你以为我不了解大陆?你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是倒军火呢还是卖白粉?大陆做这些买卖的几条线,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这一路?!”白纸扇咄咄逼问道。
佳节来临,醒人祝愿各位新来朋友节日愉快,吉祥如意!
佳节来临,醒人祝愿各位新老朋友节日愉快,吉祥如意!
“三哥,军火和白粉,确实挺赚钱。但是,若说起大陆的发财机会,如果路数上只停留在那两样门道,那眼界未免太过狭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些买卖跟兄弟我要做的生意比起来,实在是不可相提并论!”
“哈哈,张兄,想不到你大难临头,还能这么幽默,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白纸扇一脸的不屑。
“三哥,且问一句,香港最富有的李氏家族是靠倒军火呢还是靠卖白粉发的家?还有,当前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又是靠什么发的家?你们干的这些买卖,哪一样不是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作孽不说,更是容易惹祸上身,靠这个赚了些风险钱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吗?当今时代,赚大钱已经不完全是靠谁的手段黑路子野,关键是要能够听见钱袋碰响的声音和看准金钱流淌的方向,然后把握时机,顺势而为。三哥,兄弟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有一单生意,风险远比倒军火和白粉小,但是只要做成了,就可名利双收。这‘名’嘛,我们可以先忽略不计,而这‘利’,多得恐怕会让人几辈子都花不完!请问,这样的买卖,放在你身上,你想不想干?”
“哦?大陆还有这样的‘好’买卖?”白纸扇半信半疑道。
“既然三哥有兴趣,那兄弟我就跟你再多说几句。”说完,张崇斌看了看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欲言又止……
白纸扇见状,一挥手,让两黑衣人退出密室。
第五节 希特勒最想得到的宝藏
张崇斌走近白纸扇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三哥,不知道你对二战时期关于纳粹集团的秘密知道多少?”
“略知一二。”白纸扇微微点着头道。
“那就好,那你是否知道纳粹曾先后两次派考察队去西藏寻找一样东西?”张崇斌再问道。
“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呵呵,他们的这些考察活动如果按流传世间的说法,他们是去寻找一个可以控制整个世界的‘地球轴心’。”张崇斌说明道。
“哼,这个荒唐的传言,我也听说过。”
“是的,说寻找‘地球轴心’,这确实是件荒唐可笑的事。但是,有谁又从这个荒唐的传言中发现了并不荒唐的秘密了呢?纳粹德国在它武力强大和国势危急的时候分别派人去大陆西藏地区,世界如此辽阔,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择去西藏这个山高偏远之地,而且去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去,难道他们都是对高原缺氧有癖好的傻子吗?”说到这里,张崇斌停顿下来。
“继续说下去。”白纸扇似乎有了兴趣。
于是,张崇斌继续说道:“显然,那些德国人不是傻子!其实,他们是在寻找一条秘密通道,那是一条通往埋藏了世间无数珍宝的通道!”
“照你这么说,西藏那边有个巨大的宝藏了?哈哈,张兄,好在我了解点历史,否则又要被你耍了!”白纸扇眼睛眯缝在一起冷笑道。
“三哥,你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如果不信,而且你真的了解历史,那你就给我说说你不信的理由。”
“张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这个故事有一个明显的破绽!OK,就算西藏地区有宝藏,你认为一个倾将覆灭的帝国、一个最后自杀的人还会有心情再去寻找宝藏吗?我所知道的历史是战败的纳粹帝国在后期把几十车皮从其他国家抢到手的宝藏在一些隐秘地带掩藏起来的历史,但那些隐秘地带不是西藏。”
“原来如此。”张崇斌点了点头,“但请恕我直言,三哥,你所理解的纳粹和说的这段宝藏历史,都过于肤浅了,这可不太像你应有的思维深度。在我看来,分析纳粹考察队去西藏的动机和目的,至少要注意这么两点:一是当年强烈主张成立西藏考察队的一个纳粹分子;二是西藏的地理环境与人文历史。
“先说这第一点,据我所知,纳粹的进藏考察队分别是在1938年和1943年两次组队进藏的,而这两次组队的幕后策划组织的人正是纳粹集团的三号人物——纳粹党卫队的头子、盖世太保总管海因里希•希姆莱,此人在纳粹德国即将覆灭的后期,曾密通英美盟军示好欲留后路,而且他还拉拢其他纳粹集团的高级官员准备抢夺希特勒的军政大权,不过,他最后死于自杀而没有成功。说这段历史,目的是提示一下,分析纳粹组织的各种活动不能总是站在希特勒个人和整个纳粹集团的立场上去做判断,还要留意其中的一些变数才为全面。
“再说这第二点,西藏,这片雪域高原一直以来都充满着神秘色彩,在大陆人的心中,也是如此。藏民信教,藏传佛教可谓博大精深,其中密宗部更是深奥玄妙,依莲花生大师所言,他已在藏区各处遍埋伏藏。我们都知道,一说到宝藏,多数人想到就是那些金银财宝美元英镑什么的,其实,这都是未经世面缺乏品位之见;西藏圣地拥有的宝藏可是要比这些财宝殊胜珍贵得多,真正的宝贝,哪怕就是一小块,也是无价之宝!”
“哦?”白纸扇眼睛一亮道。
“这样的宝物很多,我可以举一例以示说明。三哥,你可知道,修行得道之人往往在圆寂后会有‘舍利子’出现,当年佛祖释迦牟尼涅槃圆寂,遗留下牙齿、指骨、头发舍利和八万四千颗珠状真身舍利子,这些舍利子被世界各国历朝历代视为国宝而你争我夺,但因连年战乱和时代远久,这些圣物大多都散落遗失了。不过,佛指舍利却于1987年,在大陆法门寺地宫中再度应缘显世,一时令世界信奉佛教的国家都无比惊叹和仰慕,在1994年11月29日,中国政府曾应泰国国王和僧王的请求,将佛指舍利暂借泰国瞻礼供奉。我就说点场面的事,三哥你斟酌下此宝物的价值,当时,这由专机承送的佛指舍利一到达泰国的领空,泰国皇家空军立即用八架战斗机升空迎接戒护,泰国的总理、副总理还有空军司令等政府官员和各界代表万余人皆到场参加迎请仪式;后来,这佛指舍利到台湾时,台湾更是十万民众组成恭迎团到机场迎请。”
“舍利子!张兄,你的意思是西藏有佛祖的舍利子?”白纸扇竭力睁大着眼睛问道。
“当然!而且,我所要寻找的宝藏要比这舍利子更为珍贵!”张崇斌一本正经地说道。
“比佛祖舍利子更为珍贵?那是什么宝贝?!”白纸扇又是一惊道。
“确切地说,我要寻找的是一个在世修行之人都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世间的奇异珍宝应有尽有,而且,如果喜欢生活在那里,还能够延年益寿,青春常驻!”张崇斌仰头用一种神往的语气说道。
“世间有这种地方?张兄,你不是在异想天开,和我说神话传说吧?!”白纸扇的眼睛瞬间又成了一条隙缝……
“这世间,其实有很多真实的史实被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看做是神话传说,人们总以为自己看不见和做不到就是别人也看不见做不到的。三哥,就说这舍利子,你认为那是每个人火化后都能烧出来的东西吗?有人说,那是人身上的结石,呵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佛祖岂不是个浑身硬化的石头人了?兄弟我为了寻宝,曾研读佛学,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舍利子会如此稀罕殊胜,因为它是介乎于俗界和法界的特殊物质,佛学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释意就蕴涵其中,慧智修行达到高深层次之人涅槃焚火可见各色舍利,若是坐化留形,则可得不腐肉身。这些‘神迹’,世间各地皆有昭显,三哥不会不知吧?”
“呵呵,张兄真不愧是腹中藏货见过世面的人,领教了。不过,既然你要寻找的,说宝藏也好,说玄秘境地也罢,这要是容易找到的话,也应该早就找到了。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天上有飞机,更高的地方有侦察卫星,拥有这些先进设备的政府都没有找到,你凭什么敢说西藏有这么个地方?就算是有,你又凭什么敢说自己能够找到它?”白纸扇依然对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宝藏地心存怀疑。
“美国的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可以将公众眼前矗立着的巨大的自由女神像瞬间变没有了,难道你就认为自由女神像真的被搬走或融化在空气里了吗?呵呵,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其实,隐形技术的原理就可以揭开这个魔术底牌。如果当初纳粹考察队第一次进藏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话,他们还会组织第二次的考察吗?他们的第一次考察,不到一年就回国了,并受到希姆莱的热烈欢迎;而第二次考察,竟一去数年,其中还有3名考察队员神秘失踪了,最后回到奥地利的一个名叫海因里希•哈勒的人,他是第二考察队的领队,他把自己在西藏这段经历写了本书,据说好莱坞据此书还拍了电影,但是,书中却丝毫没有提及考察这档事。想想看,他这样做又在试图隐藏什么呢?当今的人正是因为过于依赖和信任没有思维的仪器和表面的感觉而看不透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更深的秘密;我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它,就如同我相信自己可以用一只鸽子帮你把死人嘴里的牙齿搞到手一样,很多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在我看来,可能就不完全一样。”张崇斌胸有成竹地说出了这番话。
佛指舍利
白纸扇咬了一下嘴唇,深藏在镜片后面的小眼睛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三哥,也许,你还会有这样的疑问,这个秘密本不应该轻易示人,我为什么会告诉你?现在,兄弟我可以坦率地说,一是让你知道我的价值;二个嘛,你还记得,此前你跟我谈到了合作的事吗。其实一开始,我就挺感兴趣,不过,那不是对你们的生意感兴趣,我是觉得寻找这个宝藏地也许需要借助你这边的力量。据我这些年来的潜心研究,这个宝地的财富之多,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可以独占私吞的,所以,这个秘密多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知道,我不在乎。”张崇斌微微地笑道。
“呵呵,原来,张兄也想着和我合作,那好啊,你说说看,我想听听我们的合作方式,还有行动方案。”白纸扇说道。
“这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张崇斌回道。
“什么条件?”
“你先把我的人给放了,我担心秀婷联系不上匡军,军方会来找麻烦。”
白纸扇犹豫着……
“三哥,你放心好了!这‘货’,你已经拿到手,我仍留下来,把寻宝计划说给你听,如果你认为其中有诈或合作计划达不到你满意,你再处置我也不迟。”
“我可以让匡军先出去。如果你的行动方案我觉得可行,那就再放剩下两人。”白纸扇讨价还价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三哥,时间急迫,你现在就把匡军放了为好。”张崇斌看了下表说道。
白纸扇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保镖推门进来,白纸扇吩咐道让他们先放匡军一人。
随后,张崇斌表示一会他要给祁兵去个电话,以确认他是否安全走脱。在这等待期间,张崇斌点燃一支烟,半支烟燃尽后,他打了电话与祁兵顺利联系上,确认了他已脱离困境,于是张崇斌嘱咐祁兵先稳住秀婷,不要惊动军方,他自己也不要在外惹是生非,这样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挂了电话,张崇斌这才将随身带的皮包拉链拉开,从中取出一本封面印有“西藏大学医学院”字样的本子,然后对白纸扇说道:“这次我来这边,一方面是为救我的兄弟,但同时,我还帮你把‘货’拿到手。三哥,你也回头想想,如果当时我并不保证帮你拿回‘货’来,单纯就是提出个方案帮你解除来自军方的威胁,你难道会不认真考虑吗?话说回来,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物色一个合作伙伴。匡军这回在这边出了点事,他跟我一说前后来由,我就判断出贵会是个有实力的组织,此番你我又合作演了一出精彩大戏,包括后来你能看出我的破绽,呵呵,这都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没有错。三哥,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张崇斌将本子递给了白纸扇。
第六节 冈仁波齐峰
白纸扇接过本子,连忙翻看起来……虽然,他一时无法看明白这本子里书画的各种文字和图形线条的含义,但是,这本透着焚香味道,内容章节一看就是经多年精心编制虔诚手抄而成的手本显然不像是临时伪造的赝品,因此,白纸扇看着它的神情尤为专注。
“三哥,这就是我多年来对宝藏地研究的心得,兄弟的诚意天地可鉴!如果我们一起合作,那可谓强强联手,势不可挡啊!”
“张兄,看来你是真下了一番工夫!不错,你能给我说说这宝藏地究竟在何处吗?”白纸扇神情认真地问道。
“在藏西北一带,那边有座海拔六千多米的雪山——冈仁波齐峰,那是我准备前去的方向。”张崇斌说道。
白纸扇走到桌子边的一个落地大地球仪前,转动了下地球,然后眼睛盯住一处……“怎么知道会在这山上?”他又问道。
“三哥,还记得我方才跟你提到的一个人物吗?”
“谁?”
“海因里希•哈勒,纳粹第二次进藏考察队的领队,你知道他的最大的特长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曾是一名职业登山运动员。因为在一次瑞士举行的登山比赛中夺冠,还受到希特勒的亲自接见并一起合影留念。我还要说明一点的是,纳粹第一次组织进藏的考察队,当时的队长是一个年仅26岁名叫恩斯特•塞弗尔的小伙子,而他的职业是博物学家。从这两个队长人选中,你看出什么道道没有?”张崇斌将最近这段时间有所感悟的东西有意识地透漏出来。
白纸扇听后,想了一想,说道:“看来,经过第一次的考察,这帮德国人找到了方向。不过,这藏区有如此多的雪山,为何你会选择去这个‘冈仁波齐峰’呢?”
“呵呵,因为这‘冈仁波齐峰’,它根本就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张崇斌道。
“哦?它有何与众不同之处?”白纸扇眼睛闪亮地看着张崇斌。
“它的神秘性,都在我的心里。不过,三哥,我说了这么多,你是否也该让兄弟我看到你的诚意呢?”张崇斌点到一句。
白纸扇明白过来,又拍拍手,推门进来的这两个黑衣保镖已经让他搞懈怠了,这回没有再掏着枪进来,只是等着听候吩咐。白纸扇手一挥,让他们即刻将剩下的两人放行。张崇斌过后再次打了段涛的电话,确认他和小阮都已自由后,叮嘱他们和祁兵汇合上就先找个宾馆休息,自己这边完事后会有人送回去的,让他们尽管放心。
直到这个时候,张崇斌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此时,危急的形势已基本得到扭转,白纸扇也上了套,剩下的事,张崇斌已经有把握控制好局面。于是,他精神振奋地说道:“三哥,这冈仁波齐峰不是座普通的山并不是我个人自以为是,这从它的名字就可看出端倪,自古以来,此山被称之为‘神灵之山’,看这‘冈仁波齐’,这个名字在梵语中是‘湿婆的天堂’之意,而‘湿婆’是印度神的名字,换句话说,这座山的名字也叫——‘神的天堂’。所以,它同时被藏传佛教、印度教、西藏原生宗教苯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是 ‘世界的中心’。退一步说,即便我们不迷信宗教之说,如果仔细地从它的地理位置和此山的形状,我们仍可以看出它非同一般绝而不群的神性来。”
白纸扇听得是两手来回直搓……“张兄,你先等一等,我让下面的人调出冈仁波齐峰的图片来,对照图片,你再好好说说,我想仔细看看这宝贝神山的真实面目!”
很快,一张彩色放大的冈仁波齐峰图片送到白纸扇的手里。
白纸扇将图片放在茶几之上,专注地看着……“张兄,你来看看,是不是这座山?”张崇斌走近看去,只见图片上一座雄伟的金字塔式的三角锥形洁白雪山,在深蓝色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威凛耸立!图片下面,有几行文字注解,标明此山位于东经81.3°,北纬31°,高度为海拔6714米。
“没错,这正是神山。”张崇斌点点头,又道:“三哥,你别看这座山没有珠穆朗玛峰高,但它却是一座迄今没有被人类登顶的处女峰,你来看,这山的形状像什么?”张崇斌指着图片问道。
“依我看,它像个‘金字塔’。”白纸扇道。
“对!此山是藏区诸多雪山中形状最接近埃及金字塔的雪山,有人曾专门测量过,发现这座山峰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除了山峰的四壁犹如金字塔般峭削对称,更为奇特是,这座山峰的南面,竟然还有个由峰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一横向岩层构成的佛教‘卍’字格。”顺着张崇斌指的位置,白纸扇伏身仔细看去…… 待再起身时,他点着头道了一句:“果然不同一般!”
“所以,在佛教尚未传入藏区的象雄苯教时期,藏人又称其为‘九重万字山’。此外,此神山所在地理位置,也很特殊,它是横贯在昆仑与喜马拉雅山脉中间的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坐落在地球上最神奇的纬度线——北纬30°附近,在这道纬度线上,至少还有五座‘金字塔’与这神山‘金字塔’遥相呼应。”张崇斌话锋一转,又抛出一个新鲜的观点。
“哦?”闻听此言,白纸扇转身走到落地的大地球仪前,伸手拨动了一下地球仪,当他找到埃及吉萨高原的位置后,用手一指说道:“埃及的大‘金字塔’在这儿,这个世人都知道,可那另外四个‘金字塔’又在哪里呢?”
张崇斌走上前又将地球仪转动近1/4圈,指着百慕大三角靠近巴哈马一带的海域说道:“在这片海域的下面,美国、英国和法国的海军及海洋科考学家们分别于1977年、1979年和1992年一共发现了四座比埃及最大的胡夫金字塔还大的海底金字塔。今天,我们先不深究这些金字塔到底是谁建的,是怎么建造起来的,单说这陆地上的埃及‘金字塔’,有关它的诸多神奇传说我想三哥一定有所耳闻,‘金字塔’的工程规模、建筑工艺结构、以及它所蕴涵的寓意和能量,人类至今仍未完全破解,如果让当今的人类照葫芦画瓢地再去建造一个出来,这恐怕将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所以说,这座‘神山’之峰能出现‘金字塔’这种象形结构,本身就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
“呵,此山竟然如此神奇!” 白纸扇不禁握紧了拳头。
“还有,三哥,你可知道,这‘神山’在印度人的心目中,又是什么吗?
“张兄,请快说来听听。”白纸扇此时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异常。
“印度人认为它是‘世界的中心’,说它就是佛教所说的须弥山。现在,我再透露一个秘密……”说着,张崇斌又转动起地球仪,当转动180°时停住,张崇斌用指食指着一个位置,说道:“三哥,你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白纸扇”凑过来看了看,道:“是复活节岛,怎么,这岛跟‘神山’也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听我说完你再来判断。要知道,这复活节岛距离南美大陆智利约3000公里,你看,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浮在南太平洋之上,就像一叶孤舟。就这么个若有若无毫不起眼的小岛,长久以来,人类的历史文献中根本就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记载,直到1722年,荷兰人首先登上这小岛后,发现岛上竟然有着很多迎海眺望的巨石人像,数量多达几百个,这些个重达数十吨的石像究竟是谁、又是怎么搞出来的、为什么要那么摆放,这些问题至今还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关于这个‘谜’,我们也先放下不说。我要说的是,当地居民给这个小岛起了个很有意思的名字,他们称其为‘地球的肚脐’。好了,三哥,现在请你再仔细看看西藏的‘神山’与这个‘复活节岛’的地理位置有什么特别之处?”说着,张崇斌用左手食指指着“神山”,右手的食指则指着“复活节岛”,两个手指一上一下隔球相对着……
白纸扇从几个角度上下左右地端量了一番,突然他说道:“哦,这个‘世界的中心’和这个‘地球的肚脐’,它们原来是相通的!”
“是的,它们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将地球均衡切分的‘地球轴心’的两个极点。三哥,你还记得纳粹一直要找的那个东西的名字叫什么吗?”张崇斌将两手收回,不急不躁地问道。
“啊哈!我明白了,纳粹要找的‘地球轴心’,原来就在这‘神山’上!”
从“白纸扇”近乎忘形的肢体语言中,张崇斌知道锁定在“神山”的“宝藏地”已让这个自私贪婪、阴狠手辣的家伙迫不及待、蠢蠢欲动,现在,是需要自己拿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合作寻宝方案的时候了。于是,张崇斌说道:“三哥,兄弟我将多年潜心研究窥探到的秘密宝藏地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你,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尽快促成我们的合作。”
“张兄,你不错,有勇有谋,我们一起合作一定能干番大事业!现在,你就说说这次的合作计划吧。”白纸扇说着,从一侧墙壁的酒橱取出一瓶人头马XO和两只高脚杯……
“呵呵,承蒙三哥瞧得起,我相信,只要配合默契,我们的合作就一定会是双赢的结果。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要知道,这世界上但凡公开探明的藏宝之地皆会引来要财不要命之徒的趋之若鹜,尤其是这座数千年来被各国尊崇的‘神山’,它里面的宝藏更会因这层神圣的色彩而备受世人瞩目,当年的纳粹集团极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们却又以各种方式来掩盖他们的这个发现。所以,我们这次合作的事宜和寻宝活动都必须严加保密,参与探寻的人则在精而不在多。我目前是这么计划的:你我共同组成一个寻宝小组,对外以旅游或地质考察的名义进行探寻活动,你这边出三个人,我这边也是三个人,我为队长,你为副队长,这是名义上的,到时候大小事情都由我和你共同商定;你们的人主要负责特别装备的供应和安全保障;我这边侧重行进路线的确定和选点掘藏,如果发现宝藏,我们双方就将能够带走的宝藏五五平分。”
“张兄,你说的‘特别装备’,是指什么?”
“当然不会是普通的登山设备。因为前往这‘神山’是要经过大片荒无人烟的阿里地区,那个地方目前没有可直达的飞机,据说那一带地势险恶且有攻击人的怪异猛兽。而我们既然是去寻宝,则不可避免要徒步行走展开搜索,去一些别人难以企及甚至从未到达的地带;此外,时至今日,不排除有其他的秘密组织也已注意到这个宝藏地,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我希望三哥这边想想办法搞到些轻巧的但杀伤力大的防身家伙。”
“这没有问题。我看,你的这个计划还算不错。不过,你那个“手抄本”,我先留下,万一我去不了,我会安排其他的人过去,到时候,这个“手抄本”就作为接头时确认身份的凭证。”白纸扇说道。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张崇斌应允道。
“张兄爽快!来,我们碰一杯。”白纸扇举起手中的酒杯……
张崇斌微微一笑,头一仰,一口喝下杯中酒。
白纸扇端着空酒杯,眼睛眯缝地看着张崇斌,他很清楚眼前这个来自中国大陆的青年一旦摆脱了自己的控制,哪怕是作为利益同盟的“合作者”,那也将是一个令他最为头痛的对手!不过,他愿意赌一把,凭着多年来的江湖经验和深厚的黑
白纸扇端着空酒杯,眼睛眯缝地看着张崇斌,他很清楚眼前这个来自中国大陆的青年一旦摆脱了自己的控制,哪怕是作为利益同盟的“合作者”,那也将是一个令他最为头痛的对手!不过,他愿意赌一把,凭着多年来的江湖经验和深厚的黑道势力,白纸扇相信自己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张崇斌放下空酒杯,徐徐悠长地吐出一口胸气。在他看来,这回祁兵、段涛能够和他自己安全回到大陆,任务即告完成。至于他对白纸扇说出了诸多秘密,甚至‘引狼入室’主动引诱白纸扇加盟合作,虽然这将给今后开展的调查工作带来巨大的风险隐患,但祸福相依,双方合作,如果能够有效地借助对方的力量,同样也会有利于调查工作的完成。通过与白纸扇面对面的接触较量,张崇斌相信,即便留下了进入香巴拉圣地的“手抄本”,白纸扇也读不出“芝麻开门”的“咒语”,倘若他想独自寻宝,那只能是个“竹篮打水”的结果,要是他胆敢在中国内地胡作非为,图谋暗算,那定叫他有去无回!
“神山”就像 “石磨的把手”。
此时,张崇斌心中又默想起进山的“咒语”—— 正是这句当地藏民形容神山的话语,让他对揭开当年纳粹寻找“地球轴心”和那个能够证明祁兵无罪但却困惑他良久的神秘能量之谜充满了信心。同时,他也在默默祈祷,祈愿在即将开赴的探索征途中,能够找到那把开启香巴拉圣地大门的“钥匙”!
也许,一定都是注定的。现在,弓已张开,箭在弦上,随时待发……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