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笔录:我是一名入殓师,说说那些年的奇闻异事

  “苗苗姐,今天这个炉子没问题吧?”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笑盈盈的从桌上她的包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了一条蓝色的围巾双手捧着送到了我的面前。
  这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苗苗姐这?”我想要拒绝。
  其实,谢苗苗的心思我是懂的,可是,我把她当姐姐,这下子我蒙圈了,一开始是怕直接拒绝伤害到她的自尊心,可是现在?
  我如果收了她的东西那不就等于是答应了跟她在一起了吗?可要是不收她会怎么想?
  “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外面买不到的,你可别嫌弃。”她说着直接就给我套在了脖子上,然后带着一脸幸福笑容的给我围上。
  “我不能收。”一听是亲手织的,我抬起手就准备摘下来。
  谢苗苗面色一沉,脸上的黑色斑块还有那黑毛抖动了一下。
  “你是嫌弃我吗?”她抬起眸子看着我。
  我立马摇头,想要解释。
  “既然不是你就戴着。”谢苗苗说的很是果决,然后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哪里是戴了一条围巾啊,根本就是缠着上吊绳,心中的不安和纠结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非要还给人家。
  谢苗苗悄悄的撇了我一眼,目光正好跟我相撞,于是带着少女的羞涩又低下了头去。
  我不由得咳嗽了一声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对谢苗苗说道:“那,苗苗姐,既然这焚尸炉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
  “嗯。”她的脸上带着娇羞,低垂着眸子似乎不敢看我。
  我觉得自己在这很不自在,立刻快步走出焚尸间,一脑袋虚汗的往停尸间走去,停尸间的门是开着的,但是师父不在里面,而且,更让我骇然的是王倩倩居然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冰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
  “谁?别快无聊的拿尸体玩笑,快出来!”我有些气恼,进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敢拿尸体开玩笑。
  这时候胡大爷和几个同事推着第二个冰棺回来,看到我在停尸房的门口嚷嚷,就问我怎么了。
  我把尸体不见的事告诉了胡大爷,他一听,那原本和蔼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谁?谁干的,给我站出来,真是反了天了!”胡大爷在我们这是个老好人,从来不会阴沉着脸去凶谁可是今天,他却是真的怒了。
  几个在休息间的同事听到声音也都围了过来,但是大家都是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可能拿尸体开玩笑。
  最后胡大爷只好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殡仪馆的副馆长许巍,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立刻就安排了开会。
  殡仪馆里所有的人都被紧急的调了过来,许巍先是一通批评,最后直接拍着桌子让“开玩笑”的人把尸体给交出来。
  事情都闹的这么大了,我想如果真的是谁把尸体藏起来,现在早就吓的什么都说了,争取一下宽大处理。
  可是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将目光投向了华子,华子不由得一愣,然后立刻冲着我摇头,看他那样,应该不是他干的。
  他这人虽然口无遮拦的,可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于是我想了想,最后离开停尸房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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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转过头去看师父,师父表情十分的严肃,刚刚他也发言了,说对于这种恶劣事件,必须开除严办,否则大家都没有个规矩。
  所以,应该不是师父?那又会是谁呢?我看着大家,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真的这么无聊藏尸体玩。
  “好,都不说是吧?老陈,去把监控调出来。”许巍忍无可忍,终于是要用杀手锏了。
  而那监控室的老陈干笑了一下,对许巍说道:“那个,许副馆长,我们这里的监控器半年前就坏了,您不是还没有批条子吗?”
  许巍一听,脸瞬间憋的绯红,他向来都克扣上面打下来的款子,维修款什么的,从来不往下拿,监控器坏了大半年,也只是让我们加强巡夜察看,现在好了,遇到了事儿,看他怎么办?
  “张天!这件事,就是你出的纰漏,你自己说怎么办!”许巍莫名其妙的就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我?
  我一头的雾水,看着许巍,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我那个时候可是去检查焚尸炉了。
  “许副馆长,张天那个时候在焚尸炉这边检查炉子,这件事肯定不关他的事。”
  为我说话的是谢苗苗,此刻的她,哪怕是脸上长着大块的黑斑和黑毛,却也变得不再面目狰狞。
  “嘭”的一声,许巍一掌拍在了桌上,怒目圆瞪的对着谢苗苗。
  “你说他在焚尸炉?那块儿不是你管的吗?他过去做什么?”许巍这么一问,大家都看向了我的谢苗苗。
  坐在我身边的大军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兄弟,你口味够重的呀,这谢苗苗你都吞的下去,你?”
  他还想说什么,我一瞪眼,他便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张天,你打算怎么办?那具女尸可是五点就要火化的。”许巍咄咄逼人的看着我,质问道。
  我半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气氛几乎凝固了,林老头突然侧过身,在许巍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什么,许巍凝眉,想了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张天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算了,扣三个月的工资以儆效尤。”许巍说完,不等我再反驳,就起身走了。
  一个会议,我成了唯一的受害者,三个月的工资?去他娘的!
  大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有被开除就是好事。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心里窝着火,毕竟之前老王头没有死的时候,停尸房是由两个人看着,一个有什么事要做,另一个就要留在那。
  可是现在,老王头死了,我一个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帮忙,怎么顾的过来?这种丢尸体的事,说不定以后还会经常的发生。
  毕竟,现在盗卖尸体也不什么新闻了。
  那我岂不是遭殃了?丢一具尸体就扣三月工资?我还怎么干的下去?
  仔细的想了想,我还是压不下心中的这口气,这种亏,我不能吃,于是就准备去跟林老头子说辞职。
  这地方我干了半年,一直都勤勤恳恳,现在却被逼的不得不走。
  “嗯,好,毕竟看守那的人也不好找。”
  我才靠进几步,就听到了林老头跟谢苗苗在说话,谢苗苗看到我过来了,就毫不避嫌的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张天,以后我就能跟你一起值班了。”
  “啊?”我诧异的看着谢苗苗。
  她见我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容顿时黯然了许多:“怎么,你不想让我陪你?”
  “不是,不是,只是停尸房那需要轮流守着,而且有的时候要到夜里十一二点,你,你一个女孩子?”我慌乱的解释着。
  她听到我这么解释,便抿着嘴笑了起来。
  低声对我说道:“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完,就好像是一个娇羞的少女一般跑开了,林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一次就委屈我一下,吃一次哑巴亏,现在给我弄了新的帮手,以后这事就不会再出了。
  “可是,师父,谢苗苗她?”我踌躇着,总不能说谢苗苗对我有意思,所以不能答应她调过来跟我一起吧?
  林老头很是严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现在男女平等,别看谢苗苗是一个女人,做起事情来也是一丝不苟的,比殡仪馆里其它的男同事要认真很多。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都急死了。
  有木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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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师父却不再跟我浪费唇舌,直接就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后转身就走,我是有苦说不出。
  “呵呵呵。”大军这个臭小子,一直都没走,悄悄的站在一旁看着我窘困的样子,还笑出了声来。
  “你小子,还敢笑话我?公寓别住了。”我佯装生气。
  他马上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对我说,只要我不接受谢苗苗的好意,冷脸对着她,久而久之,谢苗苗就会对我失去兴致,毕竟,女人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一直让人家热脸贴冷屁股,那也不可能。
  “不过,你这围巾?”大军又咧嘴笑了:“谢苗苗给你织的吧?你小子,不喜欢人家就别收了,省的到时候脱不开身。”
  他说着,就吹着口哨走了。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到停尸间的时候,发现谢苗苗已经过来了,正在看着桌上的名单表格,表情很认真。
  我走进来,她才放下手中的名单,冲着我腼腆的笑了笑,说是林老头决定把一具无人认领的女尸当作是王倩倩的,送去火化。
  我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如果这件事被家属知道了,那么我们殡仪馆说不定还要被索赔一大笔赔偿金。
  所以,这样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谢苗苗见我脸色依旧不好,便以为我是被扣了工资心中不痛快,其实钱什么的我是在乎,可是现在我的脑子里觉得奇怪的就是女尸怎么会光天化日,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一具尸体,可不是一个钱包,想偷走,就能轻易的偷走。
  “张天,要不,我把工资的一半给你?”谢苗苗开口说道。
  我忙摇头:“不,不,我不是在为了工资的事情烦,我只是觉得,一具尸体,不可能说偷走就偷走。”
  她听了倒是不以为然,说之前殡仪馆也丢了多具尸体,也都是在大白天就不见了,现在的人,脑子都灵光的很,谁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
  “张天,你别想这么多了,以后我帮你看着,就不怕丢了。”她说着还朝着我的身旁贴近了不少。
  脸颊上带着两团红晕,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我不由得挪了挪身体,冲着她干笑着,嘴唇颤抖了几下,还真不知道此刻我应该说什么,垂目看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立刻解了下来,送还到谢苗苗的手上。
  谢苗苗一愣,抬起那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我:“你,不喜欢?”
  “不是,我,我,我无功不受禄,这围巾这么好,你还是留着吧。”我说完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推着尸体去火化了。
  谢苗苗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推着无名女尸出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就逃命一般的推着尸体离开,到了焚尸炉才松了一口气,掀开尸体的布,这是一具已经上了年纪的尸体。
  就在半个月前被丢在殡仪馆的门口,没办法,我们报警了,可他们让我们殡仪馆代为保管,可是半个多月下来都无人来认领。
  尸体虽然在冰柜里保存的不错,可是尸斑点什么的早就已经长出来了。
  “对不起了,不过以后有人会供奉你,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喃喃自语的说着,最后把尸体推入了焚尸炉。
  按下焚尸炉按键的时候,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发颤。
  这种事,我这半年多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可是今天心里却有些发怵,因为如果王倩倩的尸体如果没有消失,那么现在在里面的应该是王倩倩才对。
  可是王倩倩不见了,所以这无名女尸就要顶上。
  “啪”的一声,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的浑身一颤,转过身来,就准备破口大骂,结果一看是管理监控室的老陈。
  “陈爷爷,您怎么来这了?”我问道。
  其实监控器是坏的,那么老陈这个差事就是形同虚设,每天也就只能是拿着录音机听听什么戏曲之类的。
  他的脸色很凝重,目光朝着四周瞟了一眼之后,就悄悄的把们给关上了,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怎么了?陈爷爷?”我一直很尊敬陈老爷子,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的入殓师,在这个殡仪馆工作足足有三十多年,如今已经头发花白,其实早就该退休了。
  可是他却宁愿在这待着,每个月其实也就几百块的补贴而已。
  我之前总觉得他在这呆着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只是他一直都很低调,后来我才明白他是习惯在殡仪馆的工作,不舍得离开。
  “小张啊,你今天去焚尸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在你们停尸房那溜达?”他神神秘秘的问我。
  我一愣,立刻摇头,殡仪馆总是忙碌的,哪有人能在上班时间还在闲晃?
  见我摇头,陈老爷子表现出了一丝丝的失望,然后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怎么了陈爷爷?”见他神神叨叨的,我不禁问道。
  而陈老爷子却是沉默了良久,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焚尸炉里,他叹了一口气,说自己这把年纪了,其实子女都孝顺,都想要接他去安度晚年,可是他都拒绝了。
  原因也非常的简单,因为他很想弄清楚,殡仪馆里丢尸的真实原因。
  “丢尸,肯定是被人偷走了,现在黑市里倒卖尸体的不是很多吗?”我看着老陈,他果然是为了某些因素留下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录像里,那些尸体都没有出停尸房。”老陈悠悠的说了一句。
  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陈爷爷,您不是说,所有的摄像头都坏了吗?”他的话前后矛盾。
  他见瞒不住了,只好坦白的跟我说,其实他自己偷偷的在停尸间的走廊里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已经有三年了。
  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之前他本是想要装在停尸房里的,可是老王头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机会,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装在走廊里。
  毕竟,停尸房就只有一个门,想要偷尸体就肯定要从停尸房里出来,所以他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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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光知道尸体不见了,却不知道,尸体是怎么不见了,他也从来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扛着尸体出来。
  “可以让我看看针孔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吗?”陈爷爷这么说,顿时也勾起了我的兴趣。
  他犹豫着,点了点头,不过要我对此保密,因为针孔摄像头的事没有上头的批准,他就私自的按了,被知道,肯定是要被开除的。
  “好。”我爽快的答应。
  骨灰烧好,看到王倩倩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的,把骨灰给领走,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虽然不是我把王倩倩的尸体给藏起来的,但是她却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偷走的。
  “张天,那视频我找机会给你看,现在人多眼杂。”
  看着那些家属走了,陈老开口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和陈老一前一后一起离开了焚尸炉,我因为想要避开谢苗苗,所以就故意在灵堂外面徘徊。
  灵堂外,一个棱角分明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拥着和王倩倩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安慰着,我知道,她是王倩倩的妹妹,开追悼会的时候,她哭的就差点昏倒过去。
  那男人是王倩倩的男朋友,也是哭的眼圈发肿。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王倩倩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长的又那么漂亮,红颜薄命。
  靠在走廊里,看着他们,正出神,一只手已经勾住了我的胳膊,我一愣,回过头发现是谢苗苗。
  “怎么不进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泡了热茶。”她有些羞涩的垂着眸子。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我,我还要在这帮忙,所以?”
  “帮什么忙啊?最后一场都结束了。”谢苗苗说完,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我:“你,你,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不是,我,我,我这就准备回去了。”我说着就只能是硬着头皮跟谢苗苗一起回了停尸房的休息间。
  谢苗苗抿着嘴唇,看起来似乎有些羞涩,我如坐针毡,看着眼前那飘荡着白色雾气的茶杯,清咳了几声,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怪。
  现在这里剩下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平时我还可以熬到夜里十二点多就回去,可是如今大军占用了我的房间,这让我睡哪儿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我特地出去吃了晚饭,本想回来的时候可能这谢苗苗就已经下班回去了。
  可谁知道,本来就只上白班的她,居然还在?
  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报以尴尬的笑容,一直苦熬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我拿着册子去点尸体,目前尸柜里一共有六十八具尸体,我点算的速度快,一会儿就完成了点算。
  可是想着谢苗苗还在休息室里,这脚就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
  “张天。”谢苗苗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她也算是奇人了,一个女孩儿,这么晚了进停尸房都不怕?
  “啊,怎么了?你要回去了吗?”我略带兴奋的问道。
  她立马摇头:“我今夜,就睡在休息室里。”
  谢苗苗脸颊泛红,之前我跟她说过自己今晚是要住在这里的,她这分明就是要跟我一起?
  “哦,那,那,好,我去宿舍住了。”我说着立刻放下了册子,毫不犹豫的朝着停尸房外走去,不做任何的逗留,也不给谢苗苗反应过来的时间,一溜烟就出了停尸房。
  原本是打死我都不愿意去住大军的狗窝的,现在被逼到了这份上,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住了。
  臭气熏天,一屋子的脚丫子味,不到五十平方的地方住了足足十二个人,地上摆了一排排的鞋子。
  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就朝着一个空床位走去,大军的被窝还是一股子酸爽的气味,我只能是面前的弓着身子,将就着,也不知道那臭小子什么时候才会跟我换回来。
  闻着这些异味,闭着眼本以为自己一天的疲惫和折腾会迅速的入眠,可是闭眼逼着自己睡,都无济于事,脑子里都是丽颖的影子。
  不争气的掏出兜里的手机,想看看她是否给我打了电话,发了短信,结果一看,什么都没有。
  心凉如水的我紧紧的抱着被子,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次日醒来跟大家一起去上班,也是脑子里一片的混沌,师父对我吩咐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其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还好谢苗苗听到了,原来师父刚刚是让我跟着殡仪馆的专用车出去拉尸,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跟谢苗苗大眼瞪小眼了。
  只是专用车开到小桥头的位置,便看到了大军,无精打采的蹬着车子朝着殡仪馆的方向骑。
  我正想要叫他,他的自行车却已经跟我们的专用车擦肩而过。我想估计是没有看到那绝色佳人,所以一脸的不高兴。
  那栋公寓,我住了小半年,别说是绝色佳人了,就连一个长相稍微过的去的都不曾有过,里面住的都是大妈级的人物,楼上楼下的来来往往我多少都认识。
  大军估计是看花了眼,所以才会误以为那里有什么绝色佳人。
  我想顶多三天,这小子就会死了心,乖乖的把房门钥匙还给我。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事实上,这小子在我的出租屋里一连住了一周,一开始的几天还会在殡仪馆出现一下,后来就无声无息了。
  没有请假,就这么无故的旷班三天,把管理考勤的杨琴主任给气着了,将我叫到了办公室里。
  说是如果我不立刻让大军过来给她一个说法,她就要让大军滚蛋!
  这女人已经到了更年期,脾气本就有些难以琢磨,现在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大军旷班她冲着我歇斯底里的。
  “我,我,这就给大军打电话。”她这副模样,我还真是有些害怕,她可比那些尸体可恐怖多了。
  “别打了,手机光机,你立刻去找他,下班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他,他就别来了。”杨琴说着低下头去继续弄她的考勤表。
  我心中暗暗的咒骂大军,这小子躲在我的出租屋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三天没有来上班?真的是不想干了。
  出了杨琴的办公室,我就给他丫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果然就跟杨琴说的一样,他的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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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只能去一趟出租屋,他借走了我的自行车,我还要徒步走过去。
  大冬天的寒风呼啸,我琢磨着看到那臭小子的时候,一定要他好看。
  小跑着走了大半个钟头终于是到了,公寓楼下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这里只有早上热闹一些,毕竟是郊区,而且还紧紧的挨着殡仪馆,所以没有什么人住在这,公寓里都不到十户人家。
  我上楼之后,就带着怒意本想狠狠的拍门,把那小子吓一跳,结果吓一跳的是我,因为门根本就没有锁,大敞开着。
  好小子!我怒气冲上了头顶,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子,客厅里乱糟糟的,大军自己则躺在我的卧室里。
  原本我准备破口大骂,但是看着这张脸颊凹陷,憔悴的不成人样的男人,我有些不敢认,这是大军?
  他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才一周不见啊?他瘦的脱了相,身上就好像只是覆盖了一层皮,没有半点的肉。
  和老王头死去的样子,居然有惊人的相似。
  这让我心中猛然一颤,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心头,抬起手轻轻的摇晃着大军的肩膀,低声叫大军的名字。
  他的眸子缓缓的张开,虚弱的看着我,就好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激动的问道。
  大军的嘴角却是荡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模糊不清的对我说道:“张天,我追到她了,呵呵呵,她是我的女人了。”
  大军喃喃自语的说着,声音虽然是模糊不清的,但是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欢喜,我听了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女朋友?哪儿?我们出租屋这边的住户?“我惊诧的问他。
  他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怀里,笑盈盈的问我:“她是不是很美?”
  我一愣,朝着他的视线看去,结果差点把我给吓出了个好歹来,他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纸扎的小人?
  这小人,和我之前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太邪门了?我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准备把大军怀中的纸人给拿走,可是他见我伸手就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大军喃喃自语的说着,声音虽然是模糊不清的,但是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欢喜,我听了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女朋友?哪儿?我们出租屋这边的住户?“我惊诧的问他。
  他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怀里,笑盈盈的问我:“她是不是很美?”
  我一愣,朝着他的视线看去,结果差点把我给吓出了个好歹来,他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纸扎的小人?
  这小人,和我之前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太邪门了?我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准备把大军怀中的纸人给拿走,可是他见我伸手就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是我的,是我的。”
  他大叫着,然后突然眼皮子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就昏厥了过去,我将他怀中的纸扎人往旁边一丢面色越发的沉重。
  “大军?大军?”连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最后只好打了急救电话,只是对方声称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赶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我打电话给杨琴,跟她说明了情况,调用了殡仪馆的专用车。
  这车开在路上,一般没有其它的车子愿意跟他挤,一路畅通无阻。
  司机强子是我除大军之外最好的朋友,今天原本他轮休的,但是我的一通电话,他毫无怨言的就出车了。
  一边开,还一边看着我半抱着的大军,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原本要是这么依着我,我非要被压死不可。
  但是现在,他靠在我的身上,轻的不得了。
  “大军哥怎么弄成这样了?”华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强子看了一眼大军,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该不会是遇上,脏?”
  他欲言又止,我狐疑的看着强子:“遇上什么了?”
  强子干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反正我们这些人都不信,他说了,也没有用的。
  我琢磨着他的话,已然想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了,心中一阵发慌,真的有脏东西吗?不,我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如果真的有,我这小半年的,也没有看到过啊?之前那个毕竟是“做梦”,不能当真。
  一路上,我和强子谁都没有再说话,大军倒是不断的喃喃自语:“倩倩,倩倩,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一边开,还一边看着我半抱着的大军,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原本要是这么依着我,我非要被压死不可。
  但是现在,他靠在我的身上,轻的不得了。
  “大军哥怎么弄成这样了?”华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强子看了一眼大军,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该不会是遇上,脏?”
  他欲言又止,我狐疑的看着强子:“遇上什么了?”
  强子干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反正我们这些人都不信,他说了,也没有用的。
  我琢磨着他的话,已然想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了,心中一阵发慌,真的有脏东西吗?不,我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如果真的有,我这小半年的,也没有看到过啊?之前那个毕竟是“做梦”,不能当真。
  一路上,我和强子谁都没有再说话,大军倒是不断的喃喃自语:“倩倩,倩倩,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他说着死死的抱着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强子快点。”我挣扎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强子加快了速度,总算是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一看到,还以为这大军是得了厌食症还是怎么的。
  居然瘦的皮包骨,于是,立刻给大军打了营养针,又弄了点滴,大军沉沉的睡着,医生让我交一下住院费,说大军至少要好好的观察一段时间。
  我交了住院费,强子则立在大军的病床边上,一手抓着大军的手腕,一手拉开大军的衣袖,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立刻将大军的手给甩开了。
  身体踉跄着朝着墙脚退了好几步,才稍稍站稳。
  “怎么了?”我看着面色惨白的强子问道。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目光死死的盯着大军的胳膊,身体发着颤。
  “怎么了?”我看着强子。
  “你,你,你自己看,他的,他的手上有什么?”强子可是开灵车的,平时帮着我们扛尸体什么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次他居然也发怵了?
  我朝着大军靠近了一步,结果却看到了大军的胳膊上,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暗棕色的斑点。
  这斑点,我在殡仪馆里可谓是看到过无数次,当然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
  于是,面色煞白的立在一旁一动都不敢动。
  许久才缓过神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开始叫医生和护士过来,大军还活着好好的,怎么可能身上会长出尸斑来呢?
  医生和护士过来了,检查一番之后,大军的呼吸心跳什么的都正常,至于手上的斑点,要经过他们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来。
  “医生,那,那,那是不是尸斑啊?”我紧张的看着医生问道。
  医生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脸上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从他那锐利的眸子里我也看出他被我的问题给气着了。
  “有你这么诅咒你朋友的吗?那些斑点密密麻麻的,要真的是尸斑,他早死了,我估计是什么疹子,一会儿会给他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他说着,就示意几个护士把大军架到了推车上,要送去做全面的检查。
  我则是被医生那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点过了,尸斑?绝对不可能会是尸斑。
  而强子这个时候,却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拽着我的一只手,就往病房外面走,我寻思着他应该是想要拉着我一起陪大军做检查。
  可谁知道,他却拽着我往医院的大门外走。
  “强子?强子?”我连声叫道。
  他却聪耳不闻,双手死死的拽着我,就好像是逃命一般的往外走。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用力的将他的手给甩开,他这才如梦初醒,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我。
  “强子,你怎么了?你要是想回去自己先回去吧,大军现在这样,我不能走,对了你顺便帮我请假。”我对强子吩咐完,就打算上二楼,看看检查进度。
  结果强子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嘴里呢喃着什么不要去,有鬼之类的胡话,就他现在两眼发直的样子就好像是没有了灵魂,整个人都是空洞的。
  “张哥,你跟我关系好,我就实话告诉你,大军肯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纠缠上了,如果你继续跟他走的这么近,那么下一个就是你了。”强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蹙眉,也回望强子,他这个人平时就不喜欢开玩笑,现在更加不会拿这种事逗我,所以肯定他是在认真的跟我说这件事之后,我有些心慌了。
  不是怕被什么脏东西给纠缠上,而是担心大军。
  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被脏东西纠缠上了,我们该怎么帮他。
  “要是被那种东西缠上了,除非大军死了,否则那东西不会离开的。”强子说的非常肯定。
  我却是将信将疑,觉得强子的年纪比我还要小,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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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其实我爸,也,也,也是被鬼缠了身,所以才会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强子红着眼眶看着我。
  “什么?”我愣愣的看着强子。
  他爹其实就是我们殡仪馆里的老师傅,不过我来之前,他就已经去世了,没有想到居然是被鬼缠身?
  “我爸那个时候,就是负责开灵车的,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身上就长了斑,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结果斑点越来越多。”强子说到这的时候,已经哽咽了。
  但是,他依旧强忍着,最后眼眶通红的说,那斑点最后布满了全身,就连脸上也都是,然后斑点由黑变成了红色的。
  一只只蛆虫,就从那红色的斑点里爬了出来。
  后来别人都说那是尸斑,强子的父亲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变成了那个样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心中想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邪门的事?强子见我将信将疑,一抹脸上的泪水,对我说这件事,我可以去问问我的师父。
  那个时候,入殓他父亲的就是我的师父林老头。
  “好,我会去问,可是医院这边现在不能没有人看着。”我回过头朝着医院二楼看了一眼。
  “要不然这样,我帮你在医院看着,你快点回去,亲自问问林老。”强子看着我,脸上已经皱巴成了一团。
  我点头,惶惑不安的出了院门,拦了出租车直接朝着殡仪馆赶去。
  “哎呦喂,小伙子,太巧了,又是你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便笑着对我说道。
  我抬起眸子一看,这位就是上周送我回公寓的司机,之所以记得住他的脸是因为他讹走了我一百五十块钱。
  今天我可不能再让他讹诈了,于是抬脚就准备下车。
  他马上就说道:“今天打表。”
  我这才收回了脚,催促司机快点,直奔殡仪馆。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而这位大哥却显得非常的健谈,开到红绿灯转弯口的时候,停下来等变灯,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有规律的敲着,嘴里还不忘了说话。
  “小伙子,你跟你女朋友都住那公寓里吗?男人倒好,女孩子住那也挺渗人的吧?”他说着就抓起了座位旁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
  ”什么?“我蹙眉看着他。
  他笑了笑:“上次我不是送你们小两口回家吗?你们这么年轻应该没有结婚吧?”
  司机有些八卦的看着我,我顿时心中猛然的颤抖了一下。
  现在就算不用问师父,我也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魅的存在,而且,之前那个鬼魅一直都是跟着我的。
  “那个大哥,你,你,你上次看到我身边真的有一个女人?她长什么样?”我紧张的看着司机大哥。
  他估计觉得我问的问题很好笑,居然噗嗤一声笑了:“我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见?头发长长的,穿着短皮裙,身材真的不错,不过就是脸色差一点。”
  说完,这位大哥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的莫名的笑意:“年轻人精力充沛是好事,可也要适度。”
  我一听就知道,这司机大哥是会错意了,还以为我是那种夜夜笙歌的人,我也没有心情跟他解释。
  只是,目光时不时的朝着我身旁的空位上看去,心中想着这女鬼怎么就跟上我了呢?那之前我在“梦”里,跟她那个什么,那就是真的了?
  哎呦喂,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冷汗直流。
  出租车一到殡仪馆的门前停下,我付了钱,就往殡仪馆里冲,师父此时正在停尸间里跟谢苗苗说着什么。
  看到我来了,他的面色骤然一沉。
  不等我开口,他便训斥道:“一整天不见人影?你现在跟他们一样学着偷懒耍滑了是吗?”
  “不是师父,我,我,我都跟杨主任请假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
  这老头儿一听,立刻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谁是你师父?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就应该尊重我。”
  我顿时觉得无话可说,没错,我进殡仪馆以来,都是这林老头手把手的教我,这一次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对不起,师父,这次是事发突然,我一时间没有考虑周全。”我低着头跟师父道歉。
  谢苗苗也适时的帮我说一些好话,师父的语气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大军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那身上的斑点特别强调描述。
  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紧蹙,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愕然。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大军估计是被鬼缠身了。”老头儿悠悠的说道。
  “真,真的,有鬼?”我二十几年的人生观一下子就被击的粉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怎么会这样?人死后不就变成虚无了吗?
  “哼,按照你描述的,大军应该是被女鬼缠身了。”说完,师父俯身从他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道黄色的纸,这就是我上次看到他烧给王麻子的。
  顶起来!!!!!
  只是我不懂,他现在好端端的给我这纸有什么用?
  师父示意谢苗苗出去,谢苗苗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的出去。
  师父关上了门,回头见依旧我一脸的茫然看着他,便说这是驱鬼符,他将符咒折成了三角形的,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到了我的口袋里。
  “这一张给你,你的身上也不干净,还有,这一张你就给大军,烧了之后送水给他服用。”他说的仔细,我却觉得自己都有些发懵了。
  有鬼存在这个事实,对于我这个无神论者来说,太过于震撼,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大军送符咒,否则,只怕他连性命都没了。”他催促着。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快步的朝着外面走去,门口谢苗苗半张着嘴,想要问我一些什么,而我却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只是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跑去。
  这里是殡仪馆,很偏僻,车子不好打,公交一个小时才来一趟。
  结果这次出门就看到了送我过来的司机,正愁眉苦脸的等客人。
  我来的正好,他冲我招手,我看了看四周,要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愿意再上他的车了。
  他嘴碎的很,就跟唐僧一样,没完没了的念叨。
  虽然自动屏蔽了他说的所有的话,但是他的独角戏唱的很不错,我只能掏出手机给强子打电话,询问大军现在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强子,比起刚才来,已经镇定了许多。
  他告诉我,大军已经检查了大半,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爸当年在医院里也查不出什么,都说一切正常。”
  “嗯,我快到了,过去再细说。”我挂断了电话催促司机大哥快点,他点了点头,我却发现,这该死的司机居然带着我绕路了,刚刚七十八就已经到了殡仪馆了,现在都已经九十块了,却还没有到医院。
  “大哥,我给你一百别绕了,快点。”我有些不满的蹙眉,他连连点头,这才走了近路,我立刻付给了他一百块,他还强行的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还说是下次要打的还可以叫他。
  敷衍的接过名片之后,我快步进了医院。
  在医院二楼的走廊里,我看到了强子,他正靠在墙边,目光有些黯然。
  “强子?”我走上前去,轻声叫道。
  强子回过头来,看到是我,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医生居然说可能是皮肤病?呵呵,皮肤病?”
  他很失望,医院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轻轻的拍了拍强子的肩膀,就朝着大军的病房里走去,他还在打着点滴,双目紧紧的闭着。
  看着他这深陷的脸颊,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又有些自责。
  那女鬼原本是缠上我的,可是大军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借我的出租屋住,所以他是代我遭受了这一切。
  “大军?大军?”我低声叫着他。
  他的睫毛微微一颤抖,许久之后才睁开了眼眸,无力的看向了我。
  我也不说废话,知道强子有抽烟的习惯,就跟他要了打火机,烧了师父给我的符咒之后就用水一冲,送到了大军的嘴边。
  “那是什么?”强子抬起手,抓着了我的胳膊:“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不能给他乱吃东西。”
  “这可以救他的命。”我坚定的对强子说道。
  强子听了似懂非懂,但是最后还是松开了手,如今就连医院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了。
  大军的嘴唇干裂无比,我一把水送到他的唇边,他就迫不及待的张开嘴,开始吞咽,一杯的符纸化的水,就这么被大军咕咚咕咚的全部喝掉了。
  “怎么样?”
  水才刚刚被大军咽下,强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看了一眼强子:“没这么快有反应吧?我们等一等,说不定过一会儿大军就好了。”
  强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军,见大军毫无反应,并且渐渐的发出了鼾声,便叹了一口气,他喝了符水,居然睡着了。
  “你那东西是谁给你的?确定管用?”一个小时之后,强子有些忍不住了,盯着依旧昏睡的大军问我。
  我打着哈欠,摇着头。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现在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我看着怎么不行啊?”强子在大军的身边转来转去。
  我正要劝说他坐下来,他突然惊呼了一声:“张哥,快,快看啊!”
  那样子,比中了彩票还要激动,我起身朝着强子走了过去,他手指着大军的脸颊,我仔细一看,大军脸上的斑点似乎有些变淡了。
  “没想到,那符水真的管用?”强子兴奋的笑着,然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张哥,你那还有没有,也给我来一张。”
  他说完,目光就朝着我的身上扫视了一遍,紧接着就眼尖的发现了我上衣口袋里的符纸。
  “不行,我这张也是保命用的,那女鬼现在就在我的出租屋里,你好端端的,要这东西做什么?”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强子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哭丧着一张脸,略带抽泣的说道:“天天走夜路,哪能不遇鬼呢?我现在是没有碰到,但是不代表我以后不会遇到啊,张哥也给我弄一个吧。”
  “好,好,等到大军好转了,我就回去给你弄一个。”我满口答应,想着师父那抽屉里似乎还有不少。
  强子说的没有错,夜路走多了容易遇到鬼,更何况是做我们这一行的?
  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我便让强子先回去,他的母亲身体不好,不能让他在这跟我耗着。
  “那,有什么事儿,张哥你就给我打个电话,啥时候都好使。”他冲我诚恳的笑着说道。
  我点头,看着强子走了,再看看躺在床上昏睡的大军,肚子已经是咕咕叫了,今天忙活儿了一整天,滴水未进。
  于是,跟护士打了一个招呼,我就随便找了一个路边摊吃了一顿。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切的喜悦都戛然而止。
  大军死了,就在我出去吃饭的那十几分钟里突然心脏衰竭死了,我立在大军的病床边上,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脸上的那些斑点明明就已经变淡了,怎么可能会突然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木然的盯着大军那苍白如纸的脸,嘴唇颤抖了好几下,这才看向一旁的护士小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的情绪很激动,目光只怕也是露出了要杀人的气息。
  护士小姐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断的摆着手,跟我解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又拼命的挣扎,嘴里说什么,她来了,她来了,然后就死了。”护士小姐说着,泪水也是簌簌的往下掉。
  看样子,也是个新兵蛋子,被刚刚的恐怖情景给彻底吓坏了。
  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师父之前说的那些话,他说把符咒化水,给大军喝下去,大军就不会有事了,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师父是在骗我?不,不会,师父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或许,这符咒也是他从别的地方求来的。
  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我马上给师父打去了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我只能先把大军的遗体安顿好,并且通知大军的家人。
  大军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就已经哭的昏厥了过去,我满怀愧疚,安抚着他的家人,大军的父亲说是立刻去镇里买票,来这里送大军最后一程。
  挂断了电话,我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觉得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一般,许久回过神来,医生正让人把大军往外抬。
  “那个请你过来签字,还有今天的检查费用给交一下。”他说着便一脸淡然的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知道,医生早已经是见惯了生死的,所以对此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呼呼呼,呼呼呼。”
  一阵冷风迅速的灌入了我的脖子,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汗毛也竖了起来,走廊里的灯光开始变得闪闪烁烁的。
  我身体一颤朝着四周仔细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上,有一股子的寒气。
  “张天!”
  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在呼唤着我,我抬起头,看到楼梯口,立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这女人看着还有些眼熟?
  对了,就是她!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的面容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她是王倩倩,我曾经直视过她的尸体。
  “张天!”
  她的目光朝着四周看了看,脸上居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急切,我的怒火已经涌上了心头。
  我和大军,跟眼前的这个女人都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纠缠我?为什么药害死大军?我想都不想直接就抬起脚步,朝着那女人快步走了过去。
  愤怒的我倒是想要质问王倩倩,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天,你有危险。”
  还未靠近王倩倩,她便急切的跟我说道。
  “王倩倩!”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整个人为之一振,水汪汪的眸子呆呆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害我和大军?”我过去想要一把揪住她,可是她的身体却朝着楼梯下飘去,速度很快。
  “我?”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害死大军,我绝对不会饶了你。”我说着,将身上的符咒掏了出来。
  王倩倩看到那符咒,眸子瞪的大大的:“谁给你的?快丢掉。”
  “哼,怕了吗?”我见王倩倩的身体一直完后退,心中感到无比的痛快,想着这符咒没准可以让王倩倩灰飞烟灭。
  “你快丢掉,否则会害死你的。”她说着迅速的朝着医院门口飘去。
  我也飞快的追着她出了医院,她混在人群里,可是我却能清楚的辨认出那是她的影子,并且发了疯一样的要追上她。
  王倩倩拐入一个小巷子,我也紧随其后,不过很可惜,那是一个死胡同,前面是一堵墙。
  “哼,总算被我逮住了!”
  木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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