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带队,我们这一支队伍来到血族的区域。这个区存在着恶势力,这股恶势力违反三界和平条例,在人间开采血源,奉承撒旦教唯我独尊的原则,在各个人间形成大大小小邪教,充斥着色情、杀戮、乱伦。
我们奉命在17日之前剿灭这股恶势力,为什么血族自己不出手?因为他们与其他种族不同,无论如何不得互相残杀。这就是为什么长子灭了自己的弟弟后不能回到血族,他从此就被血谱上除名,三界无他容身之处。
黑熊精与我们一干人等都幻化成道士,身着灰色道袍,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变成神父修女。
我们这批人的战斗力都是偏向物理攻击,包括黑熊精在内,都是很少用法术的人。
这一年当中,我向世剀谎称要和黑熊精去闭关进修,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
这一年,我们穿梭在各个人间,潜伏在各个邪教中,挖出其中的关键人物,也就是血族恶势力,一一剿灭。
最后一关,是回到血族区域,把首脑一举端掉。
在这片奢华的区域,周边住着一圈人类,在河的那一边,都是准备与血族恶势力达成共识,心甘情愿或半推半就成为血源提供者。
当我们赶到那个首脑定期开会的教堂后,却发现人去楼空。师弟说会议地点改到了大众教堂,我们分布在大众教堂的周边房屋里面,静待那批恶势力首脑人物出现。
黑熊精在我们所有队伍成员身上注入了七成血族的血,无情且暴发力十足,剩余三成让我们保持理智,不会滥杀无辜。最终目的是让我们得以成功融入这片区域,不会被探测出来。先前提起过竹林训练了一批没有感情的任务执行者,原来我们就是其中之一。
先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血元早就毁在世剀那一记冷枪中,可是当我注入那股血族的血液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独自窝在黑暗的角落中,等待黑熊精的命令,慢慢的视力减弱,思想开始混乱,行为也有些控制不住。
我开始感觉到恐慌,肚子里那颗受封印的蛋在叫嚣着对甜美血液的渴望。
极度恐惧,莫非这颗蛋有血元?
窗外听到一片厮杀声,我们潜伏的队员被敌方发现。
黑熊精说这股恶势力比想象中要厉害,当初邀请我们为三界除害的那批血族长老当中应是有内奸,谎报了最重要的这些信息,然而我们没有退路,若不剿灭,则被毁灭。
我的感知能力出现错乱,分不清敌方我方,照这种情况,我只能先逃离战场,因为我怕失手杀了自己的弟兄。
穿过那道河,我潜入那个人圈,躲进一户人家。那家人的母亲看起来很老实,她以为我是血族的,不敢吱声,看我蹲在角落以为我是受伤了。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眼前的景象晃来晃去,因为肚子也一直在颤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个妇人的脖子很嫩,很想舔舔看。
我为我有这个想法而感到极度恐惧,大铁门被打开,一个酷似世剀但是比较稚嫩的男孩跑了进来。
他大喊了一声妈,然后随手抄起一把椅子丢到我身上。我感知到他们母子俩的恐惧,这种恐惧竟然使我兴奋,尤其是这个男孩好像世剀,我控制不了自己朝他们靠近。
作为母亲的中年妇人嘶叫着朝我扑过来,然后悲剧出现了,我伸出手,划破了妇人的脖子。这一幕,我自己也惊呆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扑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长了如刀削般指甲。
我看到了男孩绝望的神情,完全定格的表情,我落荒而逃。
我必须找到黑熊精,怕是这颗蛋出问题了。
我来不及向这个男孩解释,其实解释也没用,他的神情,已经没有神情,空洞的,绝望的,仇恨的。
我攀着绳索回到大众教堂前,发现师兄弟们只剩十来个,整一支队伍被削弱了。
黑熊精已经倒下了。我的一颗心提到喉咙口,先前我们接这个任务是秘密执行的,没有对外公开,也不能发援救。这算是女娲族与血族的一个交易,具体操作我就不太清楚。可是,我相信黑熊精,就是相信他。
黑熊精拉着我的手,像他这样武艺高强的竹林总教头也会露出不安的表情,看来我们真是小看这批血族恶势力。
“吸我的血…”他这么说。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好像被炸开,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恐怕不行,我有孩子了,怕影响任务就封印了,可是注入的血液好像起反应了,我失手杀了人。”我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周边乱作一团。
“快点!”他气急败坏地说,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们撤吧,如果我吸你的血,又得不到竹林的援救,你的元神没有依托,会保不住的。”
“来不及了,不要犯傻,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肚子里的女婴有血元,也有女娲族的元神,如果你听话,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想起当年在看模拟电影的时候,道士最后被他的徒弟吸干了血,最后演变为一帮弟兄全变身僵尸,当场把所有敌方给灭了,可是因为没有回头路了,弟兄们被大师兄抓在一起,最终在阳光下燃为灰烬。
我不想要重蹈覆辙!真的不想!其他师兄弟已经抓着黑熊精的手开始吸血,我愣着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眼珠子变为血红,脸色变为青冽。
很快的,黑熊精的身体已经干了,就像一把枯柴。我明明很想吸血,可是我硬是克制下来。因为,我觉得这个黑熊精有点不太对,为什么他知道我怀的是女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
事情如同当初在模拟电影中那样发展,一模一样!
师兄弟们变得极其恐怖,就像僵尸与狼人的结合体,十分可怕,我趴在尸体堆中,听着嘶嚎声、低吼声混乱一片。
直到有人揪起我的后背衣服,把我整个人拎起来。我看到了一个尸王,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比普通的血族要高大,那牙齿很长,就像象牙一样粗一样长。我觉得自己要晕了,突然间就恨不得我没接这个任务,这会儿还能跟世剀在家里你侬我侬。可是我既然是答应了黑熊精,就必须这么做,只是这个黑熊精,他不会坑我吧?好歹朋友一场,我这么信任他。
尸王把我拎了就走,就好像人家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我无奈地哀嚎着,身上所有的救援设备在进入这个区域前就可以摘掉了。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一个阴谋?为什么他要拎我走?难道知道我是敌方,要拿我去严刑逼供吗?
当我被丢在大殿角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人间地狱,哦,不,我一直在地狱住,可是地狱就是我的家,从来不觉得地狱可怕,如今待在这个富丽堂皇的教堂中,看着眼前四个尸王,真心有种想自杀的冲动,悲剧的是,我已经不是人了,自杀不了!
恐惧感是最可怕的,排山倒海地涌过来。好想世剀,真的好想好想,也好想小蛋蛋,好想老妪。
虽然不明白黑熊精为什么要让我们执行这个任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带队,可是他是我朋友,像蓝颜知己一样,像哥们一样,他的元神如今都不知道依托在哪里?
“你回来了。”眼前四个尸王没有开口,可是不知道谁发出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偌大的教堂中。
我回来了?我不是费雪,我是御骁,我跟血族无关!我在心里不停地否认着。
“想救你的队友吗?”声音很浑厚,有回声。
我愣了,脑袋一片空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黑熊精的元神在哪?竹林难道没有任何援救计划吗?
“你可以走,留下你肚子里的女婴。”这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弄死她,也不给你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愤怒,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像四子一样,被血族恶势力利用,危害三界。
“我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要不然你以为,你和你的夫君能好好地存活到现在?”
不管以前如何,总之就是不给你们,我宁可毁掉自己跟孩子。世剀,对不起了,我的能力有限,保护不了自己,更加保护不了肚子里的那颗蛋。
“不要妄想自杀,你死不了,也不要妄想谁来救你,在进入这片区域之前,你的弟兄们都已经换成我们血族子民了。”然后是一段绵长的笑声,像巫婆一样。
“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尸王厚重的声音一直都很有震憾力。我不清楚为什么,这种声音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也很熟悉。“给他们当跑腿就很好吗?他连你的付出都不看在眼里。”
他们?前一个是指竹林,后一个是指谁?元凯的母亲?女娲族?还是依旧指竹林?
“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这里有荣耀富贵,有自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谁会管你。”
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想,既然我离开了,就肯定有离开的理由,不会再回来了。竹林虽坏犹好,阴阳调和,而你们呢?从我认识你们开始,就只有干坏事的份。
“坏事?哈哈哈,构建三界和谐,也有我们的功劳。每个种族都在进步,弱者被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血族发展得如此好?因为我们从不自相残杀,为什么自己的种族利益,从未把任何其他种族看在眼里。我们有大无畏的发展精神……”
我没兴趣听你说自己的优点!我一直在寻思着怎么死,可是老想不到什么方法才能死去。人总是害怕死亡,殊不知,我害怕的是死不了。我怕他们拿我做威胁,我怕连累世剀,害怕小蛋蛋受伤害,害怕老妪难过。
“呵呵,你真是天真可爱,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他们?难道你不清楚,大家都只是盼着你的肚子而已吗?”
不用挑拨离间了,即使他们负我,我也不能负天下人。
“哼,幼稚,难怪被竹林玩弄了近千年,临死之前还想着他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耐性了。
“你好好地呆在我们这里吧,把我们的坏囡囡生出来就行了。”四大尸王在我面前消失,我仿佛被关进小黑屋,无穷的黑暗,找不到边际。
什么是恐惧?恐惧的不是消失,而且无法消失。我愿不存在于天地之间。
不知道在这里小黑屋里过了多久,无边无际,我开始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可是没有什么记忆是关于血族的。
我身上有一把丹药,是很久以前黑熊精私藏给我的,他说我功力差,留着防身,如果出事了,把丹药吞下,也许可以跑得快点。呵呵,我相信友情,相信在竹林一切相遇是美好的,我也相信他们不会骗我。
我想念黑熊精,不知道来这片区域之前,他有没有被血族伤害了?如果他能安全,就好了。世剀一直说我是个挺傻的人,其实我真的很傻吗?很多事情,我猜得到结尾,可我总怀着一颗美好的心去相信它,即使最终仍旧是悲剧,起码在这个过程,我享受了。
这个小黑屋,其实也挺好的。没有谁来打扰我,也没有谁来伤害我。我默默吞下丹药,启动修炼模式,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进入梦境。在人间,你们叫做梦,我叫做回想。
我们在回想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身临其境,我们的想象力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境界。因此,有些女娲子民不愿意面对生活,整天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也许,我根本就不是费雪,也不是御骁,中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构建出来的,然后我享受沉溺其中。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竹林的时候,认识了世剀。那个时候,他高傲、活泼,很讨厌别人靠近他的身体。他是个聪明的人,对我而言,他有些聪明过头,不那么憨厚,我觉得他只是个玩伴,而不是爱情伴侣。
我们经常玩在一起,聊天内容从来不是风花雪月,总是谈着谈着就变成了类似马桶、大便之类的东西。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俩是认识的,因为我和他虽然同在竹林,可是竹林特别庞大,了无边际,我们约会的老地点是那块有大石头的地方,其实竹林里面大石头很多,不过这块大石头上,有他凿出来的一个小洞,小时候他很可爱,他说男人不开心不能说出来,只能朝这个小洞吐吐苦水,因此,养成了他不向别人抱怨的习惯,别人对他的印象永远都是:乐天派。
后来有一天,他说他很好奇人间为什么要接吻?为什么要交缠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比他提前为三界服务,见识了很多人间的勾三搭四,那种感觉就像人们看着两条狗在大路上做那事一样,人们觉得狗就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因为狗是动物。人们总把自己想得很高尚,却从来没有忆起自己也是动物链中的一个成员。
那天,世剀把我带到了他的小船上,我们这里都是水,世剀的父母住在小船上,但是今天,他们不在。
世剀说,他很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我笑了,问他是要当我伴侣吗?在竹林这里,如果成为伴侣,就意味着永恒。而不像鬼区,乱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发生过什么关系,因为,鬼来自人间,承诺对他们而言,轻薄如烟,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在稍微有点晃的小船上,两个人都很紧张。世剀说:“第一次干坏事,好紧张。”
我笑了,其实我也很紧张,只能用笑容来掩饰,他牵起我的手时,没发现我的手指一直在抖。很多东西,我们跟人类差不多,情感可能更冷漠一些。
他问我要不要脱衣服?我说,你自便,反正我不给你脱。
我很喜欢他的吻,味道很正点,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夹杂着烟味,是那种很温暖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味道这东西很敏感,凡是一般香味我都觉得恶心,对臭味还能隐忍些,而世剀嘴里的味道,是我无法抗拒的,很喜欢,很喜欢。
本来说是接吻的,最后慢慢演变成我一直在抗拒的事情。世剀一开始说会尊重我,不会强迫我,可是当他进来后,他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后来他曾说,那是他第一次失控。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或者,雄性都是一样的吧,无论放在哪个空间,哪个种族。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竹林的时候,认识了世剀。那个时候,他高傲、活泼,很讨厌别人靠近他的身体。他是个聪明的人,对我而言,他有些聪明过头,不那么憨厚,我觉得他只是个玩伴,而不是爱情伴侣。
我们经常玩在一起,聊天内容从来不是风花雪月,总是谈着谈着就变成了类似马桶、大便之类的东西。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俩是认识的,因为我和他虽然同在竹林,可是竹林特别庞大,了无边际,我们约会的老地点是那块有大石头的地方,其实竹林里面大石头很多,不过这块大石头上,有他凿出来的一个小洞,小时候他很可爱,他说男人不开心不能说出来,只能朝这个小洞吐吐苦水,因此,养成了他不向别人抱怨的习惯,别人对他的印象永远都是:乐天派。
后来有一天,他说他很好奇人间为什么要接吻?为什么要交缠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比他提前为三界服务,见识了很多人间的勾三搭四,那种感觉就像人们看着两条狗在大路上做那事一样,人们觉得狗就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因为狗是动物。人们总把自己想得很高尚,却从来没有忆起自己也是动物链中的一个成员。
那天,世剀把我带到了他的小船上,我们这里都是水,世剀的父母住在小船上,但是今天,他们不在。
世剀说,他很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我笑了,问他是要当我伴侣吗?在竹林这里,如果成为伴侣,就意味着永恒。而不像鬼区,乱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发生过什么关系,因为,鬼来自人间,承诺对他们而言,轻薄如烟,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在稍微有点晃的小船上,两个人都很紧张。世剀说:“第一次干坏事,好紧张。”
我笑了,其实我也很紧张,只能用笑容来掩饰,他牵起我的手时,没发现我的手指一直在抖。很多东西,我们跟人类差不多,情感可能更冷漠一些。
他问我要不要脱衣服?我说,你自便,反正我不给你脱。
我很喜欢他的吻,味道很正点,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夹杂着烟味,是那种很温暖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味道这东西很敏感,凡是一般香味我都觉得恶心,对臭味还能隐忍些,而世剀嘴里的味道,是我无法抗拒的,很喜欢,很喜欢。
本来说是接吻的,最后慢慢演变成我一直在抗拒的事情。世剀一开始说会尊重我,不会强迫我,可是当他进来后,他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后来他曾说,那是他第一次失控。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或者,雄性都是一样的吧,无论放在哪个空间,哪个种族。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竹林的时候,认识了世剀。那个时候,他高傲、活泼,很讨厌别人靠近他的身体。他是个聪明的人,对我而言,他有些聪明过头,不那么憨厚,我觉得他只是个玩伴,而不是爱情伴侣。
我们经常玩在一起,聊天内容从来不是风花雪月,总是谈着谈着就变成了类似马桶、大便之类的东西。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俩是认识的,因为我和他虽然同在竹林,可是竹林特别庞大,了无边际,我们约会的老地点是那块有大石头的地方,其实竹林里面大石头很多,不过这块大石头上,有他凿出来的一个小洞,小时候他很可爱,他说男人不开心不能说出来,只能朝这个小洞吐吐苦水,因此,养成了他不向别人抱怨的习惯,别人对他的印象永远都是:乐天派。
后来有一天,他说他很好奇人间为什么要接吻?为什么要交缠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比他提前为三界服务,见识了很多人间的勾三搭四,那种感觉就像人们看着两条狗在大路上做那事一样,人们觉得狗就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因为狗是动物。人们总把自己想得很高尚,却从来没有忆起自己也是动物链中的一个成员。
那天,世剀把我带到了他的小船上,我们这里都是水,世剀的父母住在小船上,但是今天,他们不在。
世剀说,他很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我笑了,问他是要当我伴侣吗?在竹林这里,如果成为伴侣,就意味着永恒。而不像鬼区,乱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发生过什么关系,因为,鬼来自人间,承诺对他们而言,轻薄如烟,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在稍微有点晃的小船上,两个人都很紧张。世剀说:“第一次干坏事,好紧张。”
我笑了,其实我也很紧张,只能用笑容来掩饰,他牵起我的手时,没发现我的手指一直在抖。很多东西,我们跟人类差不多,情感可能更冷漠一些。
他问我要不要脱衣服?我说,你自便,反正我不给你脱。
我很喜欢他的吻,味道很正点,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夹杂着烟味,是那种很温暖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味道这东西很敏感,凡是一般香味我都觉得恶心,对臭味还能隐忍些,而世剀嘴里的味道,是我无法抗拒的,很喜欢,很喜欢。
本来说是接吻的,最后慢慢演变成我一直在抗拒的事情。世剀一开始说会尊重我,不会强迫我,可是当他进来后,他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后来他曾说,那是他第一次失控。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或者,雄性都是一样的吧,无论放在哪个空间,哪个种族。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竹林的时候,认识了世剀。那个时候,他高傲、活泼,很讨厌别人靠近他的身体。他是个聪明的人,对我而言,他有些聪明过头,不那么憨厚,我觉得他只是个玩伴,而不是爱情伴侣。
我们经常玩在一起,聊天内容从来不是风花雪月,总是谈着谈着就变成了类似马桶、大便之类的东西。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俩是认识的,因为我和他虽然同在竹林,可是竹林特别庞大,了无边际,我们约会的老地点是那块有大石头的地方,其实竹林里面大石头很多,不过这块大石头上,有他凿出来的一个小洞,小时候他很可爱,他说男人不开心不能说出来,只能朝这个小洞吐吐苦水,因此,养成了他不向别人抱怨的习惯,别人对他的印象永远都是:乐天派。
后来有一天,他说他很好奇人间为什么要接吻?为什么要交缠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比他提前为三界服务,见识了很多人间的勾三搭四,那种感觉就像人们看着两条狗在大路上做那事一样,人们觉得狗就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因为狗是动物。人们总把自己想得很高尚,却从来没有忆起自己也是动物链中的一个成员。
那天,世剀把我带到了他的小船上,我们这里都是水,世剀的父母住在小船上,但是今天,他们不在。
世剀说,他很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我笑了,问他是要当我伴侣吗?在竹林这里,如果成为伴侣,就意味着永恒。而不像鬼区,乱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发生过什么关系,因为,鬼来自人间,承诺对他们而言,轻薄如烟,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在稍微有点晃的小船上,两个人都很紧张。世剀说:“第一次干坏事,好紧张。”
我笑了,其实我也很紧张,只能用笑容来掩饰,他牵起我的手时,没发现我的手指一直在抖。很多东西,我们跟人类差不多,情感可能更冷漠一些。
他问我要不要脱衣服?我说,你自便,反正我不给你脱。
我很喜欢他的吻,味道很正点,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夹杂着烟味,是那种很温暖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味道这东西很敏感,凡是一般香味我都觉得恶心,对臭味还能隐忍些,而世剀嘴里的味道,是我无法抗拒的,很喜欢,很喜欢。
本来说是接吻的,最后慢慢演变成我一直在抗拒的事情。世剀一开始说会尊重我,不会强迫我,可是当他进来后,他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后来他曾说,那是他第一次失控。可我总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或者,雄性都是一样的吧,无论放在哪个空间,哪个种族。
最后,我们幼稚得以为竹林不知道,直到世剀的父母叫我们俩跪下去,才知道事态严重
。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心中自有愧。
只是,当时的世剀直接被洗掉记忆,而我被流放去当御司,御司,就是类似天庭弼马温
的官职,孙司空管理天马,而我则是看守竹林一条黑龙,我没有见过他的全身,只有每
天在月半弯的时候,看过他的超大龙头浮出水潭,眼睛是金黄色。我一直觉得这条黑龙
很有来历,但我的工作不允许我过问。
等到我回竹林的时候,世剀已经不是世剀,他成了亲,娶了女娲宫的管理层。
好像在我的日记中,大部分事情都会不断提起,不断演变。感觉就像轮回一样,同样是
做一次人,而每一次做人的经历则不一样。如今我再想起,这一切感觉又不一样。
我一怒之下,跳进忘川河,忍受千年煎熬,堕入轮回。我想记得他,但我又想远离他。
在竹林,我无时不刻关注着他,真到我被自己逼得走上绝路。
堕入轮回后,他在我一次玩灵异游戏开启封印后,找到了我,然后,我们的故事就开始
了。呵呵,这一切都是在无限循环啊。
像你们已经看过的故事,后来我就回到地狱,从人到鬼,从鬼到鬼差,从鬼差调到竹林做一个任务执行者,然后修炼出女娲真身,都是世剀一手安排的,他觉得那是天衣缝的。直到最后,我们俩已经确定要私奔,他则抛妻弃子,与我远走高飞。当时,我们什么话也没有留,只是在画皮山那里,让山神照着我们俩的样子,画出一副恩爱交缠图。我从来不知道,那会给世剀的……哦,是元骏的妻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我单纯地以为只要相爱,就能在一起。伦理对我而言,那是什么东西?
世剀曾说过,他的父母希望找一个能扶持他的妻子,与神联烟,那是莫大的荣幸,而他与父母,只能算是个高阶级的妖。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就今天这种状态,如果有一个男人要追求我,而我知道他当年是为了荣耀才成亲,今天为了爱情就想背弃婚姻,给妻子与孩子造成莫大的伤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这种男人,并且,我会十分鄙视这种男人。
只是,我竟然是当中的主角,而且还是反面角色。
我的一切记忆都停留在女娲族,到底血族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照四大尸王说的话,我应该是血族恶势力的其中一员,说不定,还是高级管理层,估计伤天害理的事做过不少。至于后来为什么洗心革面,难道又是故事中所说的,遇到了世剀,这个传说中的真爱?真爱改变了我?真是这样吗?
后来我在人间混久了,知道该隐原来就是撒旦,而我,曾经是撒旦的子民,邪恶的代表。
其实,谁又说得清邪与正呢?就像灰姑娘中恶毒的后母,她只是对灰姑娘不好,却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费尽心思,她是一个恶毒的后母,却是一个很好的生母。不过,这个“很好”,也很难说明白,因为她的“很好”却使自己的女儿无法受到王子青睐,反而让王子十分厌恶。故事在撒旦的教材中,是这么想的:灰姑娘有了后母,她一开始就讨厌后母,然后总是骗爸爸说她被后母打了,还被姐姐们欺负,后来爸爸发现灰姑娘老撒谎,就不再帮她了,后母与姐姐们一再被冤枉,从一开始地讨好她变成最后很讨厌她。灰姑娘总是幻想有一天能遇见王子,享尽荣华富贵,她假意说帮姐姐们采购舞会所需物品,偷穿了姐姐们的衣物,去见王子,为了不让姐姐们发现,时间一到她就得赶紧把东西送回去,还谎称说遇见神仙了,神仙把姐姐们舞会要用的东西都变没了,她一直在找啊找的,找了很久找到很远的地方,天黑了没办法才回家。
@莫悔1988 2014-04-01 20:31:00
楼主有存稿了啊,突然这么快?
-----------------------------
因为我用电脑了,平常用手机很慢,都懒得写了。
@莫悔1988 2014-04-01 20:45:00
回复第3628楼,@御骁
后来我在人间混久了,知道该隐原来就是撒旦,而我,曾经是撒旦的子民,邪恶的代表。
其实,谁又说得清邪与正呢?就像灰姑娘中恶毒的后母,她只是对灰姑娘不好,却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费尽心思,她是
-----------------------------
很好。
@okshoo 2014-04-01 20:55:00
@御骁 726楼 2014-04-01 19:54:00
最后,我们幼稚得以为竹林不知道,直到世剀的父母叫我们俩跪下去,才知道事态严重
。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心中自有愧。
只是,当时的世剀直接被洗掉记忆
-----------------------------
是啊,好大的bug哈哈哈
@okshoo 2014-04-01 20:55:00
@御骁 726楼 2014-04-01 19:54:00
最后,我们幼稚得以为竹林不知道,直到世剀的父母叫我们俩跪下去,才知道事态严重
。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心中自有愧。
只是,当时的世剀直接被洗掉记忆
-----------------------------
你说他怎么会记得我的?
我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无边的黑暗,开始觉得饿了。生命需要能量,能量消耗得太多,开始有点撑不住了,有点轻飘飘的。
总是闻到一股味道,一颗蛇腥味,抑或,是血腥味。我不该这么重口味,因为我是崇尚素食的。也许有一天,我能进化到依靠吸收“黑暗”来生存,那就好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变大,真奇怪。难道肚子里的蛋蛋意识到危险,不打算出来了?这样也好,她也不该出来,如果她真的出来了,我又保护不了她,要不要先把她掐死算了?
我真是个恶毒的妈妈,从来只做最坏的打算。而我的每一步,却都在想着怎么让她过得普通快乐的生活,不要堕入魔道。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望到一个灯光组成出来的十字架,难道我在天堂吗?有时候觉得很好笑,为什么血族会惧怕十字架呢?原来是因为十字架被灌入极强的正道信念,使得魔道一见就会产生恐惧。这种信念就像一道杀毒程序,写进十字架中,而血族本身就是毒。
我发现,黑暗中只有远处的一道十字架,什么也没有。我不惧怕十字架,就像我也不惧怕神明。因为我亦正亦邪,还是偏向正道的呢。
我盯着十字架很久很久,不断地回想耶稣与撒旦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我在想,是否耶稣与撒旦,就代表着阳与阴,世间万物,阴阳调和,亦正亦邪,才能正常运转。
这道十字架,会不会伤害我肚子里的蛋呢?是不是因为这道十字架,她才一直没出世呢?
我的记忆开始淡化,好多东西开始想不起来,脑袋变得空空的,感觉倒很舒服。
我一心只想着世剀,这个我用生命来爱的男子。幸好当初没有告诉他我和黑熊精是出来执行任务,他可能一直以为我还在闭关呢?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关呢?
慢慢的,发现肚皮隆起来了。喜悦,满腔的喜悦,因为在十字架之下,蛋蛋还能成长,证明她不是血族。既然如此,她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或许还能救我们俩一命。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十字架不见了,我回到了那个偌大的教堂中。四大尸王依旧在我们面前,就像当初他们没有离开过一样,只是一直在黑暗中看我的变化。
我隆起的肚子,已经到了要下蛋的时候,这是第二胎,我能感觉得到,她要出来了。
“只要留下囡囡,你就能可以走了。”又是那把厚重的声音。
我不吭声,说多没用,不如少浪费口水。
“呵呵,她是个神奇的物种,不惧怕十字架。”
她又不是血族,当然不怕十字架。我忍不住又回了话,不用开口,一直都是用他心通。我的权限明显没有前面四大尸王高,因此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是血族,她不怕十字架。”
闻言,我有些心寒。如果一个血族不怕十字架?那该多可怕?万物应是相生相克,没有一个物种可以没有天敌。法力无边,终有边。
我想起那把丹药,吃了下去,我也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肚子里的蛋,感觉力量很强大,因为从怀她开始,我的身体就一直吃不消。难道是因为我不够营养给她吸收?
她不是血族,真的不是血族。我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是不是,我们看得出来。”又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对我而言却极其刺耳。
要我生下来给你们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每天带一个你血族给我吃,只要贵族,且只要你们这片区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合理,至少能灭掉几个血族恶势力。
四大尸王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回复我:“难道你以为真是你想吃吗?或者是我们的囡囡想吃。”
他这样一句话,让我又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依照承诺,每天给我带来一个血族贵族,且是自愿的,我毫不犹豫就把鼻子靠近对方的鼻子,然后对方整个人就被吸干了。这个吸干方式,是女娲族才有的,像是鬼在吸人的精气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吸干了多少个血族贵族,好像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或者这一切,都是四大尸王的预料之中呢?而我只是棋子,一步步地跟着走而已。
想起了天外天的长子,他曾跟我说,别傻了,不要当别人的棋子。
@syyc126 2014-04-03 09:33:00
@履霜小子 746楼 2014-04-03 02:05
我也说个bug
世铠投胎不是一百年吗 第一次是母亲生病到北京治病 应该是快到21世纪了吧 然后下一世的话时间应该已经过了2014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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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比我还专业,受教
线索多耐人寻味。
元骏的生母是个奴婢,他的奶娘,老妪,而生父是不可说的一个人物。
元骏被生父买断并移交给一户好人家,住竹林的小船上,老妪照协议充当奶娘。
后来元骏一路被扶持当上王爷,并娶了比他势力强大得多的女人,生下元凯与他姐姐,他姐姐很早就遁入空门,与家里断绝关系。
元骏与婚前认识的小三和私奔后,杳无音讯,直到生下四个儿子,领养一女。
三界大战,元凯战死,元骏被洗去记忆,以元凯的身份继续生存。
记忆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可以不存在于你的脑袋中,但它可以存在味道中、光影中、声波中,甚至别人的记忆中。
这就是为什么招魂要拿着那个人的物品,叫亲戚朋友去喊他的名字。
@莫悔1988 2014-04-03 12:55:00
出现神了,故事更加广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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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哪?
我发现自己已经上瘾了。
每天吸食一个血族贵族,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曾经问了一个被献上来的一个血族女子民,问她为什么愿意牺牲,她说:我们需要发展,需要力量,如果能本族奉献,甘之如饴
我冷笑一声。
某一天,我对四大尸王说,我要愤怒的、仇恨的祭祀品,一定要你这片区域了。
四大尸王盯着我很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黑暗中,又有一个又一个祭祀品被推了过来,他们扭曲的表情,愤恨的眼神,让我十分心动。
“你后悔加入他们的队伍了吗?”每一个血族贵族在被消灭之前,我都会这样回他们。
这一血族子民不吭声,就是一直瞪着我。他起来,不过就是个小男孩。
我没有恐惧,没有心寒。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继续问他:“你有朋友吗?”
他还是不吭声,许久,又突然开口说:“我愿意当祭祀品,放过我两个朋友。”
我轻笑,摇了摇头。
后来,我不知道又制造了多少杀戮,没有理由,就是想这么做。
当有一天,我听到四大尸王说:我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就像当年纣王强掳妲己,妲己发誓要毁了纣王,可她没有力量,只能借助纣王杀害他身边的人,激起民愤。
你知道我要这么做?却还是顺从我?
“囡囡需要营养,你作为母体,若不吸食血族贵族,很快你会化成灰,囡囡也失去载体,无法成长。”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随便哪个,都能成为载体,可是,我们希望你回来,外面世界,终究不适合你。”
突然听见他们说今天又是清明,好久没有出去凑热闹了。
想起以前在我们地狱的模拟人间时,有一个山头专门用来放坟墓的,就像阳间一样。但是,我们那里是有缆车的,有很多条线路,从上到下有几十个站,我们可以选择最靠近坟墓的那个站。
坟墓上,写的是我们自己的名字。
以前说过,如果我吃了丹药,就有可能会变化为雄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女体,镜子中的自己,容颜更加艳丽,吓了我一跳,这绝对不是件好事。
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久,没有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受气,反倒是过得越来越放纵,越来越变态。
可悲的是,我好像开始遗忘过去,难道我的适应能力这么好?
在这里,没有谁会要求你做好人,只是你要变得更优秀,更团结,因此很多子民反而更快乐,更洒脱。
忘着窗外,这里有雨,粉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忘着隆起的肚子,那是一颗蛋,经常滚来滚去的,长大后一定是个调皮的人儿。
我突然在想,如果我真的不能救她,那么我是否可以毁掉她。
做为一名孕妇,没有良好的胎教,对孩子以后的发展会好到哪里去呢?
开始觉得不对劲了,黑暗之中,诞下了囡囡。
我望着她,长得与我如今的容颜极其相似,只是更为稚嫩了一些。
我变得不再是我,宁可当初傻乎乎的、看似丑陋的我。
我抱着囡囡,正想低下头,把她也当盘中餐一样吸食了的时候,四大尸王出现了,我感受到他们的快乐,与苍凉。
“人间有句话,虎毒不食子。”他们说。
“与其让她被你们利用,不如毁掉她。”我抱着囡囡,不愿放手。
“也许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呢?三界容不下她,而我们可以。”
阴间,阳间,天界。而血族,在其之外,一个完全机械式的新新世界,本应该是动漫里的世界,如今却成熟得这么惊人。
“如果你今天毁掉她,那么没有谁会原谅你,包括你的夫君,你说你只听他一个人的话,难道你要背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吗?”他们说。
“幼稚。”我不屑一顾。“他会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你以为你这么信任他,他就如同你这般地信任你吗?别傻了,也许你从头到尾都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不管是谁的棋子,只要我开心,我爱呆哪呆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雌雄难辩,恰似有两把声音,男女同在。手臂开始蔓延出黑色花纹,时候到了。
光亮如镜的地板,映照着我正在变幻的身躯与容颜,我彻底成为一名男子,金色卷发,棱角分明的脸庞,靛蓝色的眼珠,还有粗壮的腰肩。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笑,总言而之,我很快乐,疯狂的大笑。
四大尸王微微颔首,再不说一句话。突然,我觉得万分忧伤,抱着囡囡,往外面走去,没有谁再挡着我,我却不知道走向哪里。
囡囡很乖,没有哭,她好像什么事也不知道,不像当初小蛋蛋,一出世就像个四岁的孩子。囡囡一出世,就是个婴儿,白白嫩嫩的,血淋淋的,蛋皮软化成胎盘一样的东西,随着她流出我的身体。
我没有办法走出这个范围,就像人们在地球上一样,怎么走,都是在绕圈。
其实,这里很和谐。血族恶势力在人间的各种杀戮,就好比人间在森林里的各种打猎。
他们在河外的人圈里养着一堆血源提供者,就像人间在院里的竹棚里养着一堆鸡鸭鹅。
难以说清,谁对谁错。
我不愿意让谁照顾着囡囡,我害怕他们对囡囡下手,害她走上不归路。可是,作为已经走上不归路的我,抚养囡囡难道就不会出问题吗?
我的记忆不像以前那么好,越来越是衰退,竟然有些记不起世剀和蛋蛋的模样,轮廓依稀可辩。
囡囡不吸食血液,就如同我怀着她的时候那样,吸食精气。四大尸王竟然露出像长辈一样的慈爱,太不可思议了。
在我们无法触及到的邪恶的世界,他们有着自己概念中的爱,并且深爱。
走在路上,我经常能感知到其他血族子民对我的仇恨,只是,他们见到我的时候,都不愿意抬起头来看我,微微颔首,大概是怕我又魔性大发,吸食他们。
自下囡囡出世以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再饿了。
我开始有种错觉,这里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有爱也有恨,完整的归属。
自从我不再吸食本土子民,他们似乎对我越来越友善,把囡囡当成公主一样善待,甚至以为囡囡可以守护他们,守护这片土地。
我挖空了心思,只想知道怎么毁掉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可是,来到这里,如何安心呢?
我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久,这里和平得就像一个幸福国度,没有杀戮,团结一致,制度严谨。就好像,我来到了人间一样。
我带着囡囡住在河外的人圈,他们说怕我,也并不怕我。因为,我和囡囡已经改善饮食,靠精气为生,而且需求量很少。
河内的血族子民,已不再联系我。他们只要囡囡能够健康成长,而没有要求我们必须呆在教堂内。
因为我的善意,人圈反而不怕我,尤其是血族子民一见到我转身就走,有时候还能救上一些人。
我来这里,是为了赎罪。我找到了那个很像世剀的小男孩,他的母亲已经被我错杀,而他认不出我是谁。
我对他的好,就像哥哥对弟弟一样,然而没有很刻意,他只是权当家里大,让我和囡囡一同居住。
人圈,分辨不了我和囡囡的真实身份。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囡囡一直没有成长,还是一副婴儿的模样,心智也没有改变。
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镜中的自己,却是俊美的男子。
相比之下,以前身在女娲族的我,真的是一名丑陋的女子,也许,只是因为我的审美观还不能融入女娲族。
囡囡每天咿咿呀呀的,很可爱,她什么也不知道,真幸福。
后来,我知道那个小男孩叫做白弟,今年16岁,是家里的最后一个孩子,妈妈带他来这里的,爸爸赌博输了很多钱,把妈妈和他给卖了。
这个剧情听起来很惨,而我哭不出,原来,血族是没有眼泪的。
我想起天外天的长子,我的这副容貌,和他甚是相似。
当年他杀了自己的弟弟,便被锁在天外天,再不愿进入凡尘俗世。
而我,杀了这么多血族贵族,却没有受到一点征罚,胆子小,越想越可怕。
很想离开,又不知道往哪儿走。囡囡很乖,从来不哭不闹,不像个正常婴儿,我有点担心。
我从来就没想过能在人圈安安静静地生活着,总觉得某一天将有灾难来临。
只是没想到,来的不是灾难,反而是契机。
女娲族带兵侵入这片血族恶势力的区域,可我没有见到黑熊精或是其他师兄弟,更加没有看到世剀。
他们疯狂地杀戮,不仅是血族子民被消灭,连人圈也惨遭毒手。看来,像是要把这片区域给清空?
这么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也人圈里的一些邻里关系打点得比较好,七婶,静妞,白弟,乌老叔,与我和囡囡,已经像个大家庭似的。我抱着囡囡,跟着队伍逛跑,乌老叔说有一个地下通道是安全的,也许可以躲上一劫。
血族这边有很多空中轨道,也有很多地下通道,还有错纵复杂的水下线路,我们此次走的是地下通道,因为乌老叔是其中一个线路规划工程师。平常大家都很少谈工作,大事发生了,才知道原来职业能代表的求生能力是多么强悍。
我紧紧抱着囡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笑,可怜孩子无知,根本不知道大祸临头。
女娲族的队伍越来越逼近,他们穿的是像是战国时期的服饰,眼距很远,鼻塌,嘴大,特征很明显。
我耳边响起人圈里被屠杀的各种嘶喊声,这种场景,是我最害怕的。
我害怕,可是求生意志盖过恐惧。我心里想着怎么保护着这几个人类逃离这里,因为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在阳间生活的时候,被家里人背叛,或是被拐骗来到了这片区域。我想救他们离开这里,可我的力量又是那么薄弱,根本就没有人家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在阳间,我是个弱者;在阴间,我还是弱者;在天界,根本无我一席地位;连在这个孕育我成长的魔界,仍旧没有力量。
我们拼了命地往前跑,手里拿着长剑,剑上刻着金色花纹,我认不出那是什么图案,这是我熟悉的兵器,乌老叔送给我的,且是他亲手教授的剑术。对我而言,学到的仅是雕虫小技,不足为用。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我们逃得越来越快,女娲族也越是逼近。没有办法了,只有那个办法。我把囡囡塞在乌老叔怀里,告诉他,保护好囡囡,我垫后。
乌老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那是一双饱经风霜而又一副十分淡定的眼睛,眼敛下垂,眼白泛黄,毕竟他也老了。
“走吧,带着他们到安全的地方。”我说。
他欲言又止,没有妇人之仁,稍作犹豫,便引领着其他人窜进木板楼房中。
我转过身,望着不远处女娲族大开杀戒。在他们眼里,没有对错,对有正邪,完成任务才是首要,就像我当初一样。
地上有很多人类伤亡,绝大部分体温还是热的!我单膝跪地,抓过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口咬向他的脖子。
从来不知道,我也得走向今天这条路,这一切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而当中的主角并不是我,感觉该是多讽刺啊!突然间,我恨不得现在就是在做着一场梦,一场像江涛带我去看的模拟电影。
鲜血不是流进我的口中,而是我的牙齿尖部有两个细洞,像吸管一样,把血吸了进去。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破碎,我像个充满能量的战士,只身奋战在这片区域中。
到处什么时候杀光那些女娲族的,又是什么时候自己耗尽能量晕倒的?无从得知。杀戮最终变成一种惯性,只知道来一个倒一个,是活物就杀,不止女娲族,包括人类,这是传说中的杀红了眼。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囡囡可以安全离开。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吗?
我想结束了,因为,我累了。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地是一片荒凉的,只剩我一个人,我走了很久的路,很久很久,老以为可以走到这片土地的尽头,而我终究没有走出来。
囡囡……囡囡……我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她一定可以感觉到我。
当我再次发现有人烟的时候,却只是发现翻到山沟里的旅车,这辆车,是乌老叔的化身,他们最终也都耗尽了生命。
囡囡被七婶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能量满满的,双眼水灵灵的看着我。我抱起她,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我不知道囡囡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守护那片区域,最后还是被女娲族给清空了,甚至,她连累了人圈。我知道,他们是来找她的,强烈的感知,令我不知道任何证据,就知道,他们是来找她的。
背后有恐龙的声音,我转过身,发现又一支女娲族,有坐骑的都是将领,我看到了前面拿着那把黑纹寒枪的家伙,是世剀。
他认不出我来,是真的认不出,这一刻,陌生得就像我们从未认识过。
他跃下恐龙,飞身到我跟前,望着我,眼里瞧不见一丝情感。
我知道,这是世剀,不会有错,而他,认不出我。
我把囡囡交到他手上,他有那么一丝震惊。
“善待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了。”
我转身,跑得很快,临近悬崖,纵身一跃。人们总以为往下跳就到了地狱,怎么知道我是来到了天外天。
我看到了用铁链绑住自己手脚的长子,对他轻轻一笑。“好久不见,我来陪你了。”
他虚弱地抬起头,缓缓地摇了摇头,对我说:“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终究还是回来了。
“三界之内,变幻莫测,不过就是梦一场,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长子说。
“你不懂,人间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刹那便是永恒。”我笑着,坐在他身前,就像是坐在爷爷旁边。
“我们在三界之外,意念可以惊天动地,情感又算什么呢?”他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沉默,不久后,开始跟他讲述我曾经在三界中发生的一切故事,那将是我永远要保留的一份美好而宝贵的记忆。
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吧,然而,又有什么东西是该结束的呢?有时候你以为结束了,恰恰又是新的开始。
我觉得世剀很累,自从认识我的那天开始,他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如果在人间,我这种人,应该是典型的克夫命吧,呵呵。
我摊开掌心,隐隐约约浮现一面显示屏,里面有着世剀、小蛋蛋、囡囡,还有老妪、小婕、叮当。黑熊精又坐在湖中央那片小扁舟中,任由小舟轻泛水面,突然,他转过头,似乎看到了我,我吓了一跳,掌心的显示屏消失了。
人类的掌纹几乎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一般人都有三条大纹,代表着寿命、智慧、情感,还有一条细纹,贯穿其中,那是事业线。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纹路?婴儿在胎中的时候都是握紧拳头的,长期的挤压形成了这三条纹路。心思单纯的人,纹路较明朗清晰,思想复杂的人,纹路又细又多。
我望着自己的掌心,光滑一片,什么纹路也没有。
“我来这里,只是想静一静。”前一刻我还一脸忧伤,这一刻我便满心欢喜,我觉得我一定会回去的,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唉。”长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变回女身。”
“男身女命,问世间情为何物?”他竟然也吟起诗来。
我伸出手,抚摸着我这一头金色的卷发,还有那充满棱角的脸,如万削般,这种在人间还算是俊美的容颜,却换不来我想要的真情。
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平凡的人生,与爱人相守,享天伦之乐。而这一切,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再次摊开掌心,世剀的脸浮现在其中,他又在认真地工作了,每次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我都觉得特别有人格魅力。不管他的容颜变得如何,我始终能够找到他,并且重拾旧情,只是,他能不能找到我呢?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历经苦痛悲哀,他厌倦了吗?也许,他根本不想看到我,也说不定呢?
囡囡还是一直长不大,老妪精心照料着,没有出现什么大碍。世剀给她准备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水晶瓶,里面的营养液有点像是胶状的,囡囡泡在里面,像一条鱼,静止的鱼,偶尔转动下眼睛。她似乎对这个世界没有感到新奇,对父亲和哥哥也提不起一点兴趣似的。
小蛋蛋已经进入学校学习基础课程,偶尔他也会想念我,露出的那一脸淡淡的哀伤,真是委屈极了。我突然觉得很抱歉,似乎自从他出世,我就很少留在他身边。我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世剀和出任务上面,想来真的是太委屈他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都要留在他身边,直到他找到自己的伴侣。
世剀是个坚强的男人,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知情。对这一切,他已经没有资格知道内情,因为他早已不是当初人神敬仰的阴间王爷,现在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基层。现在的他,连我都认不出来。也好吧,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我再把镜头转向囡囡,她很安静,像一尾美人鱼。慢慢的,她开始长出头发了,和我一样,金黄色的卷发,靛蓝的眼珠,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张小脸,可惜了,我没有办法亲手抚摸一下。渐渐的,她的双腿退化了,越来越小,越来越短,最后竟然形成一条鱼尾,当一片片鱼鳞闪动着耀眼的光,我心里激涌如潮。
这是我的宝宝,一条小小的美人鱼。费雪,Fisher,小鱼儿。
自古以为,传说中的美人鱼都是雄性,没有谁知道,美人鱼其实是个男人,而如今,囡囡的进化,就像基因突变一般,竟然真的有女版美人鱼出现了。
世剀望着囡囡的时候,一点儿也认不出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小蛋蛋,只会把她当宠物一样,敲敲瓶子,看看她会不会有反应,偶尔她转一下眼珠子,他就会高兴地直喊老妪过来看。老妪每天都要擦试这个瓶子,她总是那样一脸慈爱,把囡囡当成珍宝一样对待。
世剀对她说,这是一个血王临终前交给他保管的。
我曾听说过,空间是存在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我一直觉得过了很久的一段时间,对世剀而言,那不管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这其中发生的故事,他没有参与,完全不知情。
我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他面前,难道又要以兄弟相称吗?
哦,我厌倦了这种关系!真的想好好的、好好地在一起。
没事的时候,我就会摊开掌心,盯着囡囡,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突然有一天,她竟然像黑熊精一样,眼睛转向我这边,似乎看到了我。我没有吓到,只是微微一愣,然后轻笑出声。
“不愧是我的女儿,还能认出我来。”
掌心中,水晶瓶中,她轻轻绽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