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凶兆--扒一扒人死之前的奇异征兆

  三爷一醒,我顿时有了主心骨,急忙上前扶起三爷,让三爷靠在我的身上,三爷一起身,看了一眼左右,就喘息着说道:“我昏迷多久了?”

  我随口接道:“三爷,你差点吓死我了,你都昏迷了差不多六七个小时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完全黑了。”

  三爷顿时一震,一转头看向我道:“你出去了?”

  我一点头道:“不出去不行,你一直昏迷,我不出去找药,估计你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三爷一翻身,直接下了床,疾声道:“糊涂!我千方百计才隐藏了行踪,就是为了这密道不让他们发现,你却跑出去偷药,老太爷是谁?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就凭你也想从他手中偷药?只怕现在,他们正聚集人手,准备杀过来了。”

  我点头道:“三爷放心,我出入都十分小心,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更布置了一些可以误导他们的东西,老太爷确实将药都藏起来了,还弄了只猴子看守着,不过又被我找到了,砸了那猴子一板凳,就将药拿来了?”

  三爷一愣,随即问道:“什么猴子?你将事情说一遍我听听。”

  我当下就将怎么出去偷药,怎么发现了那猴子,怎么夺了药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三爷一听也愣住了,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终于慢慢舒展开了眉头,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真是好运气,阴差阳错的弄到了好东西,抢来的东西呢?”

  我指了指三爷道:“给你吃了啊!我一开始怕有毒,切了一片拿老鼠做试验了,老鼠吃完没事,还盯着要,我才敢给你吃,不过效果还真不错,没一会你就醒了。”

  三爷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嘴道:“都给我吃了?”

  我点头道:“本来就不大,也就巴掌那么大一点,自然都给你吃了。”

  三爷顿时叹了口气,看着我苦笑道:“你这孩子,我说你什么好呢!那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不是太岁,就是地精!那么大一块,得多宝贵啊!正是你固本培元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你倒好,全塞给我吃了!还分了一块给老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正色道:“三爷,不管再好的东西,那终究是个物品而已,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三爷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这点和你爹一样,任何东西,都没有亲情重要!名利、地位皆不及亲情万一,这样下去,会出大亏的。”

  三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责怪,眼神中却分明含有一丝欣慰。

  我笑道:“吃亏不吃亏的,对我无所谓,那个时候,我只想着能救你,就算天下最好的东西,只要能让你醒过来,我一点都不会痛惜,不过那东西要真有三爷你说的那么好,老太爷这回该心疼个半死了。”

  三爷一摇头道:“和老太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凭他,还不配拥有这等物品,这东西是来自地下,听你描述的那猴子形状和颜色,我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火猴。”

  我顿时笑了起来,说道:“猴子能生活在地下?三爷你别逗了,谁不知道猴子生活在树上啊!地下那会有什么猴子!”

  三爷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们徐家这条密道,建与清末年间,出口就是徐家祖屋,而另一边,则直通老井。这是整个三十六门的秘密,也是我们徐家人的秘密,我们徐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人知道这密道的位置。”

  “原先在我们村,还有一条密道,建与清雍正年间,可那时候在这里的徐家人,离奇死亡,临死之前,也没有交代出密道的入口,徐家遍寻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另开了一条,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条。”

  “至于原先那一条密道,由于时间逐渐久远,大家都慢慢遗忘了,谁曾料想,密道的入口,竟然会在老太爷儿子的家中!”

  “要是我所料不错,老太爷藏药的地点,不在他儿子家,因为我们一定会往他儿子家去猜想,所以他一定会另藏他处,最大的可能,是老奎家!老奎一家有四口人都死在他们手里,常人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把药藏在老奎家,何况,老奎家还是你家隔壁!”

  “所以你一出现,一定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见我并没有现身,所以才没对你下手,目的是想跟着你找到我的藏身所在,偏偏你死心眼儿,去老太爷家没找着药,竟然硬是在外面躲了几个小时,又趁天黑跑去了老太爷的儿子家,反倒将他们给甩了。”

  “也许是我们徐家列祖列宗的英灵保佑,偏偏一只火猴儿为了寻那珍稀之物,误打误撞从老地道闯了出来,火猴儿久居地下,不惧人类,率先向你攻击,反被你制服,为了活命,只好献出了那宝物,你拿了回来,不知其珍贵,竟然一股脑儿全给我吃了,要知道那玩意,能有指甲大一小片,就已经可以保我无恙了。”

  说到这里,苦笑一下说道:“我吃了也还罢了,好歹也能增长我的功力,竟然还切了一片喂了老鼠,多少医者穷其一生也无法一睹其真面目的宝贝,就被你这么糟蹋殆尽。”

  三爷一说完,我顿时一愣,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脱口而出道:“坏了!我临回来之时,还特地为了迷惑他们,先回的自己家,然后从墙头翻了出来,如果他们真的藏在奎爷家,那我岂不是自暴行踪?”

  三爷却摇头道:“无妨,你一向表现的没什么心机,正因为这样,老太爷才没有把你看在眼里,所以你翻墙而出,他们不一定会注意到,说不定真的被你布下的假象所迷惑,还在你家埋伏,等我出现呢!不然的话,早该追到这里了。”

  “也是我命不该绝,如果老太爷真的追来了这里,以我现在的身体,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他们找不到密道入口,一把火烧了祖屋,浓烟也会将我们逼入密道深处,一旦下去,就我们爷三,估计再也别想活着回来了。”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放下心来了,只要自己没把狼招来,啥事都无所谓。

  这一放下心来,心头的好奇就起来了,急忙追问道:“三爷,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那火猴子咋是生活在地下的呢?”

  三爷却摇头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的伤还没有好,先让我休息一会,经过今天一战,麻三那伙人,剩的不多了,最多也就十来个,我恢复一夜,明天就上去将他们全灭了。”

  我知道三爷又在推诿,他脸上已经泛了红光,比原先的气色还好,身上的伤也都是皮外伤,看样子,三爷还是将我当成了小孩子。

  陌楠也过来说道:“三爷虽然醒了,可毕竟受了那么多的伤,先让三爷休息一会吧!”

  我点了点头,帮三爷放在床上,三爷在这密道里,倒是睡的着,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和陌楠呆坐了一会,也有点倦了,我本来想上去拿两床被子下来的,陌楠担心被发现,没让我去,我将装手电和电池的纸箱子拆了开,铺在地上,勉强够陌楠睡觉的,我则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到一点动静,好像是三爷起床了,脚步极轻,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好像敲击了一下什么,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三爷正蹲在陌楠的身边,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正对着陌楠的喉管,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点犹豫。

  我顿时一惊而起,低声疾道:“三爷!你在干什么?”

  三爷猛的一转头,目光阴狠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正好,你醒了,你来杀了她,三爷虽然杀人无数,可对一个孩子,还是下不了手,你到现在没杀过人,正好用她练胆。”

  我顿时大为惶恐,又怕吵醒了陌楠,看见这情形肯定伤心,低声急道:“三爷,我们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朋友的女儿吗?要是觉得她拖累,我们出去之后,赶她回云南不就行了。”

  三爷一摇头道:“她不能活下去,徐家密道的秘密,徐家一代人,只能有一个知道的,除了你和我,你爹都不能知道,不然这个秘密一旦泄露,轻则会给徐家带来灭族之灾,重则引起天下大乱,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让徐家守了十几代的秘密暴露出去。”

  “我已经将她打昏过去了,无法反抗,你现在大可以杀了她,待到日后见到陌人豪,我就推说是被麻三等人所杀,反正我出去会将麻三等全部杀光的,死无对证,陌人豪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三爷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犹豫之色逐渐褪去,被一种狠辣的眼神所替代,我太熟悉三爷了,一看就知道,三爷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立即一闪身,拦到了陌楠的身前,双手一拦道:“三爷,她不能死!”

  三爷却一摇头道:“楼儿,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却不行,为了徐家,为了三十六门,为了整个天下的百姓,她今天必须死!”

  我摇头道:“我不相信她一个小女孩子,会和我们徐家、三十六门甚至整个天下扯上关系,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条愚蠢的规定,三爷,你不是教过我吗?做事不能墨守成规,更不能一层不变,规矩是我们徐家的人定的,就由我们徐家的人来打破。”

  这些话,都是三爷教我的,如今我用这些话来阻拦三爷,三爷也被我说的无话可说了,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中的陌楠,忽然苦笑道:“傻小子,你懂什么!她要不死,三爷就得死了!你是愿意三爷死,还是让她死?”

  我顿时一愣,三爷这话我完全听不明白,不知道陌楠的生命,什么时候和三爷的生命挂上了钩,还是两个只能活一个局面。

  三爷没有等我再问,就直接正色道:“其实,纵横八将,都是我杀的!”

  这句话一入耳,我顿时呆住了,整个脑筋都不够用了,不知道三爷这句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三爷为什么要杀那八个老头?难道说那八个老头真的是当初九人之八?而且那八个老头分明都是死在麻三等人的暗算之下啊!我就亲眼看见四个老头被麻三的人用铁链子缠着,最后在胸膛上炸出碗口大一个洞来。

  可如果不是,三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只为了争取一个杀陌楠的理由?但三爷的表情,看起来却又是无比的郑重,完全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

  三爷继续说道:“那八个家伙,就是当年屠杀我们北门的九人之八,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我记忆中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他们更是每人砍掉了自己一条胳膊,但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

  我一听急忙问道:“什么破绽?”

  三爷沉声道:“人可以改变相貌、嗓音、甚至身高,但他们多少年形成的小习惯,却改不掉!他们八人在一起的时候,第一个说话的,永远是老大,其他七个基本上都不开口,北门被屠的那天晚上,也是如此,只是多一个人而已,一人说话,另外八个一句不吭。”

  我听的心头一沉,三爷说的,确实是实情,那八个老头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七个确实没说过一句话,却兀自抱着一丝希望道:“就因为人家老大说话这一点就判定是他们,这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吧!”

  三爷摇头道:“当然不止,这只是那天晚上,我们和他们见面,引起我怀疑之后的一个辅助证据而已,只是我开始怀疑他们之后,就已经决定多加提防,也做好了对他们下手的准备!”

  “至于他们全都断了左臂,我记得敬山哥曾经是战斗到最后的一人,敬山哥有一手绝活,叫以死换生,就是一种蛊虫,一旦击中对方,虫子就会钻进被击中的皮肉之中,这虫一入皮肉,就立即下卵,然后母虫就死亡了,被挑出来后,暂时无事,但只要三个小时,虫卵孵化,立即就会将那一片血肉吞噬,随即随血管而走,走到哪里,就吞噬到哪里,而这种虫子,敬山哥当天晚上确实使过,而且也击中了那九人。”

  “估计是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发现不对了,立即挥刀自断一臂,这才保住了性命!”

  说到这里,三爷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仍旧不能真正的证明他们的身份,真正让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当年那九人之八的,却是那八门锁煞,因为就在北门被屠的那天晚上,在我们村四周,也出现过八门锁煞!不但锁阴魂恶鬼,还锁人,当天晚上,全村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这八门锁煞,是八个老头的绝活,只有这八个老头联合到一起,才能施展,当年我并没在村中,回来的时候,八门锁煞已经形成了,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而已,等我回到敬山哥哪里,大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我虽然当时不知道这种术叫什么名字,也曾怀疑过是八门锁煞,可当时这八个老头全都在云南好好的,所以我就排除了他们,可我当时忘了,三十六门之中,还有一个影门,影门最擅长的,就是装扮成别人,而当时影门势力低微,一直都依附着纵横!”

  “而且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容易被糊弄,这事就被骗过去了,可我的脑子里,却深深的记住了八门锁煞形成时的模样,所以当八门锁煞一起,我就立刻断定,他们就是当年那九人之八。”

  我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急忙问道:“会不会是别的和八门锁煞很相似的异术?”

  三爷面色沉重的摇头道:“不可能,如此相像的术,又凑巧是八个人,又全断的是左臂,哪会有这么多的凑巧? 你觉得可能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三爷说的这几点全都对得上号,要是一点还可以抱有一丝幻想,可三点全对,基本上也就确定了。

  三爷继续说道:“八门锁煞一起,我就明白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我立即赶去了老井,解开了老井上的封印,引出了尸婆,再趁那老家伙不注意,从后面给了他一下,将他打死,并且成功的嫁祸给了麻三和那尸婆的身上。”

  “麻三和他们肯定不是一路的人,而且互相之间,还一定有利害冲突,不然在我将黑锅扣在他们头上的时候,那几个老头就该知道我在说谎了,麻三后来也不会伏击其余的四个老头。”

  “我知道,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不会离开了,故意慢了那个老大几步,进了村我就悄悄潜伏在南边,等老四和老六走到哪里的时候,同样从后背杀了他们,随即又用标枪,趁第一个赶到的老三心神大乱之时,从后面将他刺死,随即我就闪到一村子中间,放置了一个录音机,定时播放我头天晚上录好的录音,一直等大家都到了,我才最后一个出现。”

  “其后我又每人给了他们一张银符,其实那银符都是两张贴在一起的,一张的一面确实用朱砂画的护体符,可另外一面,却是画的五雷穿心符,只是由于两张黏在一起的,又是贴在背后的,他们并不容易发现,所以只要我一催动,面向里的五雷穿心符就会发作,护体符在外面,没有丝毫作用,直接就在他们四个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

  说到这里,三爷叹息一声道:“我原本以为,杀了这八人之后,我一个人也可以收拾掉麻三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麻三竟然是个相当厉害的高手,就算一对一,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还有其他人帮忙,我受了十几道伤,才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三爷又长叹一声道:“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八个老头,他们只是纵横的高级打手而已,而是陌人豪!此人不但心机极深,野心极大,而且身手超群,我杀了纵横八将的事,可以瞒得过别人,却一定瞒不过他,他一定会找我,我死不足惜,可要是让他知道了密道所在,天下只怕必然大乱。”

  我听三爷说的如此详细,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顿时懵了,转头看了看陌楠,心中陷入两难的境界,不让三爷杀她吧,一旦她得知真相,一定会将密道的事告诉她父亲,三爷就失去了最后的藏身之处,让三爷杀她吧!我又怎么能忍心,不管怎么说,陌楠是无辜的啊!

  一想到这里,我毅然摇头道:“不行,你可以杀纵横八将,可陌楠是无辜的,何况,只要我们不说,陌人豪又怎么能知道纵横八将是你杀的?”

  三爷苦笑道:“你以为陌人豪为什么要纵横八将来这里?就是要纵横八将来送死的,不然的话,以他的个性,只怕巴不得井里的东西出世呢!”

  “他十分清楚我的脾气,只要纵横八将一使出八门锁煞来,我一定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们,也非杀了他们不可,不然留着他们,陌人豪的势力更大,实力更强,我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这么多年来,我们徐家一直不愿意和他翻脸,就是不想让他抓到把柄,他想翻脸,也没有理由,师出无名,总不可能摆明和其余三十五门作对,可我杀了纵横八将,他就完全有理由了!而我偏偏又不能不杀。”

  “他甚至为了更加的理直气壮的找我报仇,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派了出来,和我下了很大的一盘棋,纵横八将和他的女儿,都是他的棋子!而我身为棋手,却也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的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所以,密道的地点,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绝对不能让她活下去!”
  我听的浑身直冒凉气,摇头道:“不可能!牺牲八个手下来挑起争端,我还可以理解,可哪有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赌上的?”

  三爷摇头道:“你不懂,像陌人豪那等不世枭雄,别说女儿的命了,只要能达到他的野心,全家人的性命,他都不会有半点手软。”

  说到这里,三爷又叹息一声道:“我知道这孩子是无辜的,可她毕竟是陌人豪的亲生女儿,一定会站在陌人豪那边,只有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摇头道:“三爷,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让你杀她!”

  三爷一顿足道:“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话刚落音,在密道上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徐老三,别躲了,我知道,徐家的密道就在祖屋下面,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家祖屋。”

  “当然,我一定会加点湿柴进去的,好给你们多制造一点烟雾,我就不信呛不死你们,与其到时候像条死狗一般的被拖出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出来和我打一场。”

  这正是麻三的声音,三爷一听,顿时神色一阵紧张,随即苦笑道:“完了,终究还是被这小子找到了,现在没必要杀这丫头了,这麻三心思极为慎密,放火之后,就算挖地三尺,他也一定会找到这里。”

  我也愣住了,茫然道:“那现在咋办?”

  三爷看了我一眼,一咬牙道:“没办法了,那麻三身手极高,就算我伤势痊愈了,也不是他对手,出去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往里走!下井!只是井下凶险,不亚于龙潭虎穴,是死是活,还不好说,就看我们徐家老祖宗保佑不保佑了!”

  这时上面又响起了麻三的声音道:“徐老三,事已至此,挣扎无益,我念你也是一代枭雄,只要你乖乖出来受死,我留你全尸,还给你那侄子一条活路,你看怎么样?”

  “徐家已经没落,徐老大已经跑了,就剩你一个,你何苦死守着这秘密不放,这个担子,你也担了这么年了,该换换主子了,那东西本就属于天下人的,可不是你徐家一家的。”

  三爷冷哼一声,对我说道:“楼儿,你一定要记住此人,万一日后和他相遇,千万不要莽撞行事,此人可以说是我继陌人豪之后,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人。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徐家还有人活着,就一定弄死他!”

  我立即应了一声,就算三爷不说,我在心里也已经将此人视为必杀的对象了。当然,以我现在的本事,还没有资格和他叫板,三爷都不是他对手,我和他硬来肯定是死路一条,但我却会牢牢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三爷一句话说完,伸手抓了两把手电给我,自己拿了两把,带了点蜡烛,对我说道:“背上那丫头,她被我打昏了过去,起码要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先背着,等会有用。”

  接着伸手将陌楠身上的匕首取走,拿了煤油灯,将煤油洒在房间里,等我背着陌楠出了房间,随手打翻了煤油灯,顿时呼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三爷说道:“这些东西一烧,他们就算找到这密道,一时也整不齐物资,以那麻三警慎的个性,一定会筹办齐备才会下井,搞不好还会和敬山哥、赶山哥他们撞上,一旦撞上,赶山哥一定会看出猫腻,搞不好就是一场恶斗,起码可以给我们争取很多时间。”

  我听的心头又一阵心惊,三爷狠起来,确实太狠了点,不管是谁,他都可以利用,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做事方法的,但也不能否认,这是最有利与我们的。

  三爷对这间密室,并没有丝毫的留恋,火一点着,就转身打开手电,直向密道深处而去。

  我背着陌楠跟在三爷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反而隐约有点兴奋,觉得这井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召唤我。当然,也有担心,三爷从来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他说这井下是龙潭虎穴,那就一定凶险无比。

  三爷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在前面大步而走,那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我始终觉得,只要有三爷在,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三爷也扛得住。

  这密道深幽,并且逐渐向下,爷三个一直顺着密道前行,大约走了几百步时,发现了一个铜栅栏,如果按距离算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从祖屋到老井的距离,应该就是老井的入口了。

  这铜栅栏是直接镶嵌在一个洞口之中的,每一根铜条,都有手臂粗,上面已经绿锈斑驳,密度排列的也甚是严密,几乎只能伸进去一个拳头,奇怪的是,手电光照射进去,却没有看到水。

  我有点没明白过来,转头看向三爷道:“三爷,这不是老井下面吗?咋没有水呢?”

  三爷说道:“是在老井下面,但谁告诉你老井下面就一定会有水的?井里有水,不代表井下面也有水,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井水下面了,等会我带你进去之后,你一看就明白了,有时候大自然造物的奇妙,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我正想问问那老井里的三尾井童和尸婆在哪里,铜栅栏之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啸声,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东西飞快的扑到了铜栅栏之后,猛的从栅栏缝隙之中,伸出一只手来,直接就向我们的方向抓来,还不住的发出“嗬嗬”的怪叫声,就像是被剪了舌头的人在说话。

  我一见大惊,忍不住接连倒退了几步,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没看清楚,可那手臂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奇长的手臂,那尖利的指甲,还有那手掌中的吸盘状物体,我怎么可能忘了,正是三尾井童。

  我这一退,脚下一踉跄,顿时摔倒在地,和陌楠一起摔成了滚地葫芦,这密道本就是一直向下的,自然顺着地道向下滚去,正好滚向那铜栅栏。

  那三尾井童怎么会放过这种好机会,长尾顺着铜栅栏的缝隙就钻了出来,一直向我和陌楠伸来,我急忙一把抓住陌楠,猛的抱住她,口中急忙喊道:“三爷救命!”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脚脖子一紧,已经被那三尾井童的长尾紧紧缠住,拉着我和陌楠就向铜栅栏拉去,力量奇大,我们两人被拖的顺地直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跨前一步,一蹲身,一把抓住了那三尾井童的长尾,随手一抖,已经松开了我们,怒声道:“退后!”

  我只以为三爷是说我的,急忙抱着陌楠,连拖带爬的往后面跑开了几步,眼见那三尾井童的长尾够不着我们了,这才停下来,心头仍旧狂跳不止,差点从口中蹦了出来。

  谁知道三爷话一出口,那三尾井童竟然嗬的叫了一声,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可那奇长的手臂,却仍旧伸在栅栏外面,手掌张开,好像是在向三爷讨要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石头哥在还没被麻三冒名顶替之前,曾经说过,井里的怪物,好像是三爷养的,我原本还不信,可如今看这场景,却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一想到这里,我有点发懵,这东西是三爷养的,那两个小伙伴也就等于是被三爷杀了的,怪不得老太爷让大家去找三爷,三爷养这玩意干什么?为什么放任它四处行凶,就连我也差点死在这玩意手里,三爷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三爷这时转过身来,对我一招手道:“你不用怕,这是我们徐家的守井兽,也是你们说的三尾井童,我会定时来投放食物,平时并不会出现害人,上次是被老太爷偷偷引了出去,杀了村上两个少年,目的就是想嫁祸给我,利用它杀石头,也是因为他们其实也发现了老魁诈死,想让老奎和我反目,为他们所用,没想到机缘巧合被你救了,还差点伤了你。”

  “现在,你将那丫头放下来,就用她做守井兽的食物吧!三尾井童吃饱之后,就会回自己的洞穴睡觉了,之后我才能打开机关,进入老井之下,不然难保它不会凶性大发,虽然这东西不敢对我动手,却敢对你下手。”

  我一听顿时一愣,怪不得三爷要我背着陌楠,还说等会有用,敢情竟然是要将陌楠当食物,这我哪能同意,当下就一把紧紧抱住了陌楠,急忙说道:“三爷,不可以,这样做我们和这三尾井童有什么区别?不都成了野兽了吗?咱们是有重担在身,可也不能随便祸祸别人的性命啊!”

  话刚落音,怀里的陌楠就忽然一动,随即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父亲说的对,你和三爷不一样!”一句话说完,竟然轻轻一挣,就挣脱了我的怀抱,自己站了起来。
  我顿时愣住了,陌楠是啥时候醒的?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在密室中我阻拦三爷不许杀她的事,她好像也知道,那就意味着,三爷杀了那八个老头的事,她也清楚了,这还得了?以三爷的狠辣,哪还会放过她。

  三爷也有点吃惊,他可能也没有想到,陌楠竟然一直都没有昏迷,随即眼神就阴冷了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三爷是不准备放过陌楠了。

  但三爷并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冷冷的说道:“果然不愧是陌人豪的女儿,我那一记竟然没能将你打晕过去,不过你演的这出,也只能演到这里了。”

  三爷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他要出手了!

  陌楠却一改之前那娇弱的模样,对三爷笑道:“三爷,陌楠临来之前,父亲曾经交代过陌楠一句话,说如果三爷能杀了八位叔伯,就可以和三爷合作,如果三爷杀不了八位叔伯,那就杀了三爷,封了密道,然后将八位叔伯也尽数毒死。”

  三爷一愣,眉头一锁道:“陌人豪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三爷的语气也不客气了,开始直呼陌人豪的姓名了。

  陌楠笑道:“三爷,你离开云南,已经十年了,对当前局势已经不了解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现在的三十六门,不单单是北门波涛汹涌,南门也暗流涌动,三十六门之中,拉帮结派,目前已经到了十分凶险的地步,父亲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一是想和三爷联盟,南北联手,共同平定此次三十六门的祸端,二来,也想借三爷之手,除掉纵横八将。”

  “八位叔伯虽然一直对陌家忠心耿耿,可这些年来,父亲醉心奇门异术,纵横一门已经被他们架空,父亲屡次提出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案,却都被八位叔伯否定了,父亲空为纵横门主,却没有决定一门走向的权力,而且还无法对八位叔伯下手,只有借三爷的刀了。”

  三爷一点头道:“这倒是确实,三十六门之中,谁都知道纵横八将对你们陌家忠心耿耿,如果陌人豪真的自己对他们下了杀手,只怕以后谁也不敢和陌人豪交往了。”

  陌楠笑道:“可不是!为了这事,父亲伤透了脑筋,可无意之间,父亲发现了一件事,顿时就知道,这事必须要借三爷的手了。”

  三爷冷笑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握动了一下,关节咯咯直响,说道:“没关系,我黑锅背的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背一口,只是不知道陌人豪发现了什么?怎么就认定了我徐老三一定会借这把刀呢?”

  陌楠面不改色,说道:“父亲无意间发现八位叔伯在二十多年前曾经联同一个人到北方来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不但毁了你们三山一海的同盟,还直接让三爷你废了王敬山的一身本事。这件事三爷亲身经历,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父亲对三爷的为人,十分了解,知道八位叔伯一旦使出八门锁煞来,三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三爷这把刀,不但借了,还借的非常彻底,纵横八将之名,从此就在三十六门除名了,而纵横一门的实权,也将再次回到父亲的手中。”

  我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凌乱了,对陌楠的看法,也有了颠覆性的改变,敢情这小丫头虽然年纪轻轻,却极其不简单,竟然能将三爷这等老江湖都玩弄在股掌之中,亏我先前还一心想要保护她,如今看来,我这当真是蠢的够可以的了。

  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在随便相信什么人,人在三十六门之中,不比别人多长几个心眼,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像那纵横八将,估计到死心里恨的人都是三爷。

  三爷听到这里,眉头一锁,略一沉吟道:“这刀我已经借了,不知道陌人豪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陌楠说道:“父亲只交代了我这么多,让我事成之后,留在三爷身边听候调遣,剩下的事情,一切都听三爷的安排,待父亲化解了南门的危机之后,一定会亲自北上,协助三爷平定北门。”

  说到这里,陌楠嫣然一笑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父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跟我说,他和三爷同为一代枭雄,枭雄所见略同,三爷所想的方向,一定不会和他有太大出入的。”

  三爷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容来,我和三爷相处多年,早就熟悉了三爷的举止,一见就明白了三爷的意思,这是确定要和陌人豪结盟了。

  果然,三爷笑道:“既然陌大哥这么看得起徐老三,徐老三也不推诿,不知道陌大哥有没有告诉你,他想要的是什么?正如陌大哥所言,我们都是枭雄,枭雄行事,必定有所图谋,说出条件来,一来也算是坦诚布公,二来我心里也得有个底,免得填不上陌大哥的胃口。”

  陌楠笑道:“三爷所说极是,父亲也猜到了三爷必定会有此一问,所以也交代我一定要将我们的条件说出来,免得三爷以为我们不够心诚,父亲的原话是,徐家既然不做人王,让给了苏家,那为何不让给陌家呢?”

  三爷一听就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别人都道陌人豪玩乐成性,醉心奇门异术,不争名利,我心里却清楚的很,磨刀不误砍柴功,要想称霸三十六门,没有一身好本事,是活不长久的,如今看来,陌人豪这次是铁定要出来争夺人王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也罢!我们徐家既然早就退出了角逐,谁做三十六门的人王都一样,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让陌人豪上位,起码陌人豪还知道维护三十六门的安定!”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那还在伸手讨要食物的三尾井童,苦笑道:“不过现在可就麻烦了,这三尾井童虽然我饲养多年,可始终是个凶物,要是有食物倒是好将它支开,现在没有了食物,如何才能让它安生呢?”

  我虽然明知了陌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可听三爷这么一说,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三爷能说这话,那就说明三爷没有将陌楠当食物的意思了。

  陌楠则笑道:“三爷,你就别吓唬我了,要说三爷你还治不了这小小的三尾井童,估计就连三岁小儿也不会信吧!”

  三爷哈哈一笑道:“要是收拾它,倒不费什么事,只是养个猫狗,养上几年也会有点感情,这三尾井童我已经饲养了二三十年了,倒也有点舍不得。何况,麻三等人一定会追来的,留着它在,也能给麻三等人制造点麻烦。”

  三爷嘴上说着舍不得,手上可一点也没停,一转身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三尾井童的手掌之上,声音陡然一厉,口中发出几声厉啸之声来,啸声一起,那三尾井童就慢慢的缩回了手去,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陌楠笑道:“三爷所学,真是渊博,竟然还懂得驯兽之术。”

  三爷打着哈哈道:“还是当年在云南,跟王大麻子学的几手玩的,长时间训练一只两只的倒也还可以,要是真遇上兽群什么的,那就只有等死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在铜栅栏旁边的石头上来回按了几下,那铜栅栏忽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来,咯咯直响,缓缓上升,片刻竟然全部隐入上方石壁之中去了。

  陌楠眼睛一亮,看了一眼三爷道:“这是机关鲁家的机关?不知道当年鲁家第一巧手鲁班二的失踪,可与徐家有关系?”

  三爷也不避讳,直接说道:“这机关就是鲁班二做的,鲁班二是个识大体的人,机关安置好之后,就自己去了井下,从此就没再回来过了。”

  我听这个名字,又听说他是三十六门中机关鲁家的人,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个机关高手,不然敢叫这名嘛!鲁班是谁?那是机关术的祖师爷,这人直接叫第二个鲁班,没有点真本事,只怕一亮名字,脸就被打肿了。可就这样一个人,却因为替我们徐家做了这道机关,就得自己自绝与这井下,可见这井下所藏的秘密,绝对小不了。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带头进入石洞,陌楠也跟了过去,我急忙跟上,三人进了石洞,三爷又去重新放下铜栅栏,我却用手电四处照射,这一看之下,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我们头顶五六米处,有一块大石头,正好将整个上方都遮挡了起来,石头上不停有水滴滴下,不用问,在石头的上方,一定就是我经常看见的那口老井了。

  而这底下,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在洞穴的左边,有一道清泉顺着石壁流下,显然在上面是有一个泉眼的,也正是这个泉眼,支撑着老井之中的水,一直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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