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皱着眉走上前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是要好好看看，这都什么材质做得？猪皮……”
凌枫“噗”地笑了，“你的脸才是猪皮做的！会泡茶吗？来侍候爷一把。”
“会”桐桐走过去看了一眼凌枫桌上的飘逸杯和杯里的黄山毛峰茶说：“我车上有极品铁观音我给你拿去，你可以试试那个。”
“铁观音好呀！我家桐桐真贴心，都知道我喜欢喝铁观音了。”
“刚学喝茶的人一般都喜欢铁观音这类高香的茶。”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专门研究过我来着，白高兴一场。”看着桐桐走到大门前，脚下穿着自己的拖鞋明显大了，凌枫跟过去说：“我跟你一块下去吧！今天晚上吃火锅我们去超市买菜，顺便再买点别的东西。”
“火锅，好啊！”
超市离家近，他们没开车而是漫步在跚跚来迟的无边秋色中，远处的山上枫叶在秋风过处渐渐发出红光，点缀着抵抗秋寒侵袭的松杉更加苍翠挺拨。远处的佛寺在敲钟，随风飘送的钟声荡漾进人的耳里，象是在吟颂着不老的情歌。凌枫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桐桐令他心醉的侧脸嘴角上翘。
“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句诗。”凌枫想起的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他忍不住握住桐桐温暖柔软的小手，用一双大手在上面揉了揉。
桐桐的表情显然是莫明其妙的，“想起什么诗要这么娘？西湖的水我的泪吗？”
噢扫……凌枫将她的手扔下一转头大步往前走，难得自己一万年想跟人情深淡化雨濛濛一次，却落到这个下场，造孽！
“凌枫，什么诗你还没说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凌枫扔下这句话继续大步向前。
“哎哟，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算了，我帅我不跟你计较。”
凌枫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得不点点头，她是帅！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桐桐看着凌枫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赶紧叫他：“走过了！”
凌枫一指前面那家耐克专卖店，“先给你买双拖鞋，回来我们再去超市。”
桐桐两眼晶亮地看着他，“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吗？凌壮士，我们用抢的比较帅吧？”
凌枫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别闹了，一会儿吓着人家店里的服务员，再帅也要很优雅。”
“噢……”
进到店里，桐桐在挑选拖鞋，小家伙要求还不低，柔软、轻便、舒适和美观样样都注意到，凌枫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这家店他就觉得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但目光在店里巡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此时桐桐的手机响了，他看向桐桐的时候视线的余光扫到瑶窈，她站在店外的雕塑旁手上正拿着手机。
凌枫立即站起来走到桐桐身边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他听到大约是瑶窈问桐桐在哪儿？
“嗯嗯……我在家呢！这段时间都住家里陪我爸爸，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也回家陪陪你妈妈吧？”
手机里一下没了声，看桐桐拿着电话一脸茫然的样子，凌枫有些好笑，他猜大约是瑶窈生气摁断了电话。桐桐把手机放回兜里，指着一双粉蓝色的拖鞋让服务员给拿一双新的。凌枫怕瑶窈还守在门外就建议她：“多买一双吧，放在浴室里。”桐桐一想觉得也对，就开始再挑一双，凌枫积极地帮她参考，态度认真得象买双参加国宴的鞋似的。挑好鞋凌枫抢在桐桐面前付了钱，然后帮她提着一块出了专卖店。他估计就算瑶窈没走也会躲到一边，直接让桐桐面子下不来，她还没有这个勇气。
走在路上，凌枫偶尔会回头看一眼，一直没有发现瑶窈，猜想她也许是走了。就跟桐桐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互扔几句地进超市去了。买菜桐桐是一点不懂的，不过凌枫也没指望她，问她喜欢吃什么菜，自己就安排了。买好菜凌枫本来要都自己拿着的，可桐桐硬是分担了一半，这样凌枫就空出一只手了，他本来想安排这只手干点活儿，比如牵着桐桐也空着的手什么的，但终究是无所作为。没办法，他怕桐桐说他娘。
晚上凌枫用鸡和螃蟹、虾煮了一锅霸王鸡，后来又往锅里下了牛肉和剑鱼，最后还下了磨菇、水豆腐和青菜，两个人吃也算丰富多彩了。桐桐因为不时的在旁边帮递个碟子，剥个蒜什么的，就觉得这锅里也有她的智慧，吃得特别开心，吃着吃着就吃撑了，捂着肚子坐不下来，一直嘟嚷着好撑！
“出息！你说你吃自己的这么卖力干嘛？”凌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她斗嘴。
“我这不都是被你害的，你说你买那么多干嘛？买就买了，你还下锅里去。”
“得，成我的错了。好， 一会儿洗好碗后我扶您老下去溜弯。”
“小枫好乖。”
“我去！”
凌枫收拾好碗筷后，一手抚着桐桐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下楼去了。桐桐对这个姿势感觉很享受，就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了由他推着走，还经常将眼睛都眯起来。小区的环境不错，晚上散步的人也多，一派和谐景象。扶着桐桐在小区里晃了一大圈，难免会碰到熟人……和熟人。前面那个熟人是邻居，住楼下的一个王老太太，后面那个熟人是瑶窈，瑶窈正坐在一棵树下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们。凌枫侧头看桐桐，发现这个小家伙还闭着眼睛呢！不由得好笑。他将她推到另一边用自己的身子隔着她和瑶窈的视线，在经过瑶窈身边时就象不认识她一样一笑也不笑地路过。
拐到前面一点的地方，迎面走来的王老太太关心地看着桐桐问：“哎哟，小凌哪，这姑娘是怎么了？”
“这是我新媳妇，她怀孕了，医师让走慢点。”
楚桐桐的眼睛倏地睁开，那象倒映着星光的眸子先是扫过凌枫那张笑得极其可恶的俊脸，接着对上王老太太，她瘪瘪嘴委屈地说：“都是他，一点也不小心。”
“啊！有孩子了那是大好事儿。小凌，要抱孙子了你妈妈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是，我妈是高兴。我媳妇累了，我们先回去了，王奶奶再见。”
“好好，再见！”
俩人一走到没人的地方楚桐桐就跳起追打凌枫，凌枫放开她撒腿就跑，身后留下一串开心的笑声。回到家后，没处可躲他老实地趴在沙发上让桐桐揍。结果挨揍了两拳，一拳揍在肩膀上，另一拳还是揍在肩膀上。待桐桐闹够去烧水泡茶后，他走到窗前拿着望远镜往外看，瑶窈已经没影了，肩上的疼痛都化成了甜蜜。
桐桐开始泡茶了，凌枫看得心醉神驰。茶艺表演他看过不少，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泡茶根本没在表演却能如此具有观赏性。桐桐单手夹着盖碗在胸前绕着公道杯绕圈，那圈绕得不是温柔似水的而是有力度的潇洒的，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兰花香气在整个大厅氤氲，慢慢地浸人心脾，浸入思想。
茶泡好了，淡黄绿的茶汤晶莹剔透，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果胶质，凌枫端起来轻呷一口，汤滑水软，茶汤和茶香完美结合，茶刚刚滑下喉咙一会儿就有一种成熟的果香味涌上来。
“好茶！”
“桐桐，你干嘛不用紫砂壶来泡茶？”从超市回来后，桐桐到车里拿了这些东西上来，有紫砂壶、红檀木小茶台、盖碗、公道杯、滤网等等，所有用具一应俱全，然后他开始做饭，她开始洗这些东西。她弄完后再走到厨房里装模作样地帮忙。其实凌枫不要她做，但她来装模作样还是很欢迎的。
俩个人喝着茶，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有时候说说笑笑，有时候也互扔几句。到了晚上10点半，桐桐嘟哝着“洗洗睡了，明天再来拯救世界”就直接回主卧室去了。凌枫收拾好茶台上到楼上，这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卧室门大大咧咧的敞着。凌枫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家伙倒不是没把他当男人，而是量他没这胆子。倒是让她算对了，他是没这胆子，不是打不过她是怕惹毛了她。
凌枫认命地回到次卧室洗洗睡了，熄灯前自我安慰地说：慢慢来，不着急，这事情总要弄到两情相悦才好。他也敞着卧室门，两个房间的门对着，这样他坐起来就能远远地看到桐桐。
十八、出柜的原因
作业的前期调查工作做得挺顺利的。这几天凌枫一直带着桐桐跑，他负责问，桐桐跟在他身后做笔记。凌枫没有吩咐她记什么，因为重要的事情和数据他已经用脑子记下来了。但晚上看她的笔记还是意外的满意。桐桐不知道什么东西重要，就采取了听大教授讲课的作法，把他问的所有话和别人的对答都记下来，基本上一字不漏，这样一来回来要整理资料就很简单了。凌枫再次奇怪，她脑子挺好用的，怎么会只考上工学院？
“桐桐，明天我们去物流公司外租的那一片店铺看看。你重点要留心的是那里的生意如何。”
“那个跟收购有什么关系？”
“你爸收购这家公司最想要的就是外租给别人的这片店铺所在的这块地皮，现在店铺外租，能不能收回来或者能不能顺利收回来都关系到收购成本。所以业主的态度跟成本有关。”
“可是他们的合同还有八个月就到期了，合同到期不再续签给他们就不完了吗？”
“如果生意很好，他们是一定不肯走的，会当钉子户阻挠拆迁，把你爸爸开发的时间后延，时间长了各种成本也会增加，在收购的时候要考虑这个，以此为由把价钱再往下压。或者跟出售方谈好，由他们处理好这些业主的事情。”
“噢，对！凌枫你说得对！”
桐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抬头看着他表情里有几分崇拜，眼睛亮晶晶的，还笑了起来。那笑让凌枫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中午他们这在这片店铺的一家餐馆用餐，在吃饱了准备结帐时，凌枫看到一个身长玉立、风流倜傥的年轻男人从一辆劳斯莱斯里下来，直接走进了这家店，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这男人看不去不错，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一股贵气和干练。凌枫看看身边的桐桐，发现那男人的举止有点象桐桐。
“那男的帅得比较明显。”
桐桐撇撇嘴，“没有我帅！”
凌枫笑起来，“是吗？你认识？”
“认识！他是我二哥楚清辉。”
“噢，他到这儿来是干嘛？”
“估计也是来摸底调查的，我老爸给我们俩布置了同样的作业。”
凌枫看到楚清辉首先想到的是瑶窈，难怪瑶窈能跟这个男人好上，从外表上看确实不是王从远能比。这种男人是很轻易就能得到女人心的，关于这点凌枫甚有经验，而且相较而言他比凌枫更有优势，“富二代”的身份闪闪发光嘛！凌枫再看向桐桐，拿桐桐跟楚清辉比较，楚清辉长不过桐桐，也确实没有桐桐帅，瑶窈八层是先后爱上他们俩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