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

  严景天说什么汗臭味,在场众人不过当是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有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却吓得全身冷汗直冒。这两人就是正静静趴在佛堂屋顶的黑三鞭和火小邪。
  原来自从火小邪和黑三鞭呆在一起了以后,黑三鞭便仔仔细细的询问了火小邪进入佛堂的方法,觉得确实有惊无险,于是黑三鞭算计好偷女身玉的法子,由火小邪带路,真的如同火小邪所说,一直爬到这佛堂上面来。黑三鞭本想着佛堂中无人的时候,偷摸着下去,将女身玉的宝胎取了,谁知今天整整半天,佛堂里一直密密麻麻的人来人往,而且始终有人看守,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也就只好一动不动的趴了大半天。
  火小邪这种流浪儿,就算是夏天,也不经常洗澡,更别说这寒冬腊月的,所以身上发汗一多,就有一股子汗臭味。黑三鞭和火小邪相处时间长了,平日里也就闻不出来。他们两个在佛堂屋顶趴着,佛堂里火烛高烧,暖气都涌在屋顶,他们尽管穿的不多,但屋顶既不通风,温度也高,所以两人都已然一身臭汗,彼此都能闻到身上有股子寒酸臭味。
  那严景天一说有汗臭味,他们两个做贼心虚,以为是下面那个灰袍男人闻到他们的气味,更是冷汗直冒。火小邪忍不住,身子吓的轻抖,好在黑三鞭不是寻常人物,尽管也是心惊,但只要火不烧到屁股上,就不会自我暴露。黑三鞭伸出手去将火小邪嘴巴捏住,不让他再乱动。好在张四爷并没有在意严景天的话,又拿了其他理由自我解嘲,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让黑三鞭和火小邪送了一口气,知道躲过一劫。
  
  严景天在下面看着张四爷取宝,心中暗笑:“这个张四,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个掌宝的而已,不听我的警告,随便你好了。”
  张四爷此时全神贯注,慢慢戴上细羊皮的手套,紧紧盯着女身玉的小腹,探出一只手去,按入小腹中。只见女身玉小腹中光华闪动,似乎有什么能发光的物件被惊动之后,终于显性。张四爷心中喝了声好,低声喝道:“拿药水来!”旁边一个端银盘的男人赶忙上前。张四爷又喊道:“鸭嘴钳!”另一个男人连忙将一把钳头宽大形同鸭嘴的钳子递到张四爷手中。
  张四爷将这钳子也小心翼翼的插入女身玉的腹中,顿了一顿,说道:“灌!”
  拿银盘的男人上前,顺着张四爷持钳子的手慢慢倒水,那水一片暗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只见灌了片刻,猛听嘶的一声响,从张四爷双手之间猛然冲出一股子酸腐臭味的黑气!众人都惊的叫了一声,猛然往后退去!
  周先生赶忙喊道:“请各位勿慌!这气已经无毒,刚刚被药水化掉了!”
  女身玉小腹中的黑气冒了一阵,也就散去。张四爷身子动也不动,双手继续向内插入,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一对玉胎!奇了!”
  众人再次围拢,大气都不敢出,牢牢盯着张四爷取宝。
  女身玉腹中光华渐盛,那光华在女身玉的玉体中流转不停,映的整个人体一片透亮,真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火小邪在屋顶,看的也是痴了。
  张四爷嘿嘿笑了声,嘴里喝了声:“出来!”双手一抖,只听咔啦脆响,那女身玉从腹间轰然断成两节,张四爷手一提,一团光芒顺着张四爷的手,离开女身玉的腹中。
  张四爷长喘一口气,将手掌摊开,说道:“各位!这就是女身玉的宝胎,也叫做玉胎珠,今天我们也是造化,竟然是一对!”
  只见张四爷手掌中,赫然躺着两个并不是圆滚滚的珠子形状的东西,猛然看去,更像是两块毫无规则的石子。只是这“石子”一看就绝不寻常,随着张四爷的手掌转动,有光芒从这两块“石子”的各处透出,或红或黄或红黄交错。
  众人看着这两石子,都是痴了。郑副官说道:“怎么不是珠子……”
  张四爷答道:“郑副官糊涂啊,玉不磨不成器,哪有玉珠是天然而成的,都是要打磨的。”
  郑副官焕然大悟,面露喜色,说道:“咳!真是糊涂了!”
  依田少将、宁神教授和其他人都要挤过来细细观看,张四爷摆了摆手,说道:“不忙!不忙!待我装在器皿中!来人!”
  张四爷话音刚落,又有穿法袍的男人上前,捧着一个半尺高矮细长的玻璃容器,里面盛着淡绿色的药水,张四爷将这两颗“玉胎珠”放入。两颗玉胎珠慢慢沉下,光芒衬着容器中的绿色液体,显得分外妖异!
  张四爷将盖子盖好,已经有一人推了一张方桌过来,并将已经齐腰断裂的女身玉的桌子移开。张四爷将这个玻璃容器放在桌上,说道:“现在玉胎珠已经取出,但毒性仍大,还需要浸泡一些日子去毒才可打磨。请各位观赏吧!”
  众人走上前来,围着这容器内的玉胎珠指指点点,宁神教授说道:“张四爷,不知道能不能拿起来看看?”
  张四爷把羊皮手套脱掉,丢在一边的银盘中,笑道:“请便!”
  宁神教授推了推眼镜,将容器一手拿起,左右晃了晃,那里面两颗玉胎珠随着晃动轻轻起伏,不断渗出红黄两色光芒。宁神教授默默点头,将容器传给依田少将,依田少将如样看了,也是分外喜爱。
  这容器传至郑副官的手中,郑副官赞叹道:“没想到玉胎珠是这样的!”郑副官将容器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宁神教授和依田少将有点心不在焉,他们似乎对这玉胎珠的兴致并不是很高,而是对张四爷更感兴趣,两人也不围在玉胎珠旁边,交头接耳两句,宁神教授便向张四爷走来。
  张四爷知道宁神教授心怀鬼胎,但也不好躲着他,仍然对宁神教授满脸笑意。
  宁神教授说道:“中华地大物博,宝物甚多,今天大开眼界!张四爷的本事绝不是寻常人可比啊!”
  张四爷笑道:“宁神教授客气了!”
  宁神教授推了推眼镜,说道:“其实我也不妨直说,我和依田少将知道想见到张四爷不容易,所以特地借来看女身玉的机会,希望能和张四爷交个朋友,向张四爷多多学习!”
  张四爷说道:“我哪有什么可以学的。”
  宁神教授说道:“张四爷客气了,如果张四爷方便,能否私下交流几句?”
  张四爷正想着如何把这个纠缠不休的宁神教授打发掉,却猛然听轰隆隆两声巨响,从佛堂顶上的天花板上坠下两条黑影,直落玉胎珠上方。
  这两条黑影,正是黑三鞭和火小邪!
  
  
  黑三鞭和火小邪趴在上方,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黑三鞭见张四爷把玉胎珠取出,装入容器仍其他人把玩,知道时机已到,和火小邪叮嘱一声,使出全身蛮力,将屋顶一脚踏烂,落了下来。
  黑三鞭落在空中,就已然大吼一声:“奶奶的!拿来!”黑三鞭使的是蛇鞭,鞭子又细又长,这可是黑三鞭的拿手绝活,鞭子一扬,哗啦就把郑副官手中的盛着玉胎珠的玻璃容器卷住,使劲一抽,郑副官这时吓的面无人色,哪里把持的住,顿时就让黑三鞭将玉胎珠卷走。
  火小邪也是身手灵活,一落地就向郑副官奔去,手中持着黑三鞭交给他的剔骨尖刀,趁着郑副官惊魂未定之时,那刀尖已经顶上了郑副官的脖子!
  火小邪真要做事,也是虎虎生风,“恶向胆边生”,绝对不是犹犹豫豫之辈。事情已经如此,火小邪心里也明白,他和黑三鞭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容的思前想后?所以这火小邪下手也毒辣的很,他尽管比郑副官个人还矮了半头,但他上手抓住郑副官的头发,拉的郑副官一矮,刀子顶上脖子,扎入半寸深浅,再反手将郑副官胳膊拧住,这就算得了一个人质。
  火小邪在郑副官耳边低声吼道:“别动!动一下就宰了你!”
  郑副官也是个有身手的人,换平时火小邪想将他这样拿住,绝无可能,怪只怪这个郑副官看着宝贝心痒难耐,毫无戒备,又被黑三鞭一鞭从自己手中抢走了宝贝,更是不知所措,这样才能让火小邪得手。
  黑三鞭是什么人,东北四大盗之一,审时度势的本事可不一般,早就看出郑副官不仅地位重要,而且有机可乘,才会和火小邪商量出这个对策。
  这番惊天之变,也就眨眼的工夫,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这在贼道里有句俗话说的好,叫做“耳边吼一吼,天王老子也要愣愣神”,黑三鞭特喜欢玩这一手,按黑三鞭的话说:“准备三天三夜,还不如吓他个愣神时下手!”
  黑三鞭和火小邪这出戏,还真就得手了。
  
  黑三鞭从腰中抽出一把郎宁枪,一手持鞭,一手持枪!大吼道:“都别过来!”说着,火小邪和黑三鞭已经退在一边,火小邪牢牢架着郑副官,躲在黑三鞭身侧。一时间,屋子里的人成对峙之势。
  张四爷、依田、宁神等人算是完全反应了过来,依田大叫一声八噶,刷的把军刀抽出来,双手持刀,指着黑三鞭和火小邪。
  张四爷倒是镇静,看了黑三鞭两眼,哼道:“我说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名震东北的大盗黑三鞭黑爷!黑爷来我张四家,也不早打个招呼!”张四爷说到这里,也已经满脸杀气!
  黑三鞭骂道:“张四爷,得罪了!我受人所托,就是要这玉胎珠,张四爷大方的话,把珠子赏了我,我黑三鞭认张四爷的仁义,日后为张四爷有事,自当相助!否则的话,咱一拍两散!这位老爷的命也就陪我喝趟阎王老子的好酒了!”
  依田少将多少能够听懂,又是瞪着眼睛大叫:“八个呀路!死啦死啦的!”
  黑三鞭骂道:“小日本鬼子,关你鸟事,你吱唔个屁啊!”
  郑副官让火小邪控制着,脖子上鲜血直流,总算也静下心来,颤声道:“黑爷,身后这位小爷。”郑副官不知道火小邪是谁,只能叫这位小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珠子,也不是我的,是日本人弄来的。”
  佛堂这番巨变,已经惊动了所有人,门外的大批壮汉,都已经蜂拥而入,火把高举,将佛堂围的水泄不通,亮如白昼!只是一时间,大家碍于郑副官在黑三鞭手中,不敢贸然行事。
  黑三鞭骂道:“都给老子闪开!老子说了,让我们离开奉天,我保证这位老爷平平安安的!”
  没人答话,佛堂门口的壮汉倒有冲过来的劲头。
  黑三鞭继续骂道:“你们信不信!老子来就是不要命的!”黑三鞭说着哗的把外衣扯开,只见衣服里满满挂着两排土雷,黑三鞭一摆手,一根粗绳从怀中扯出,让黑三鞭一口叼在嘴里。
  黑三鞭叼着绳子哼道:“闪开!妈的!老子一拉!附近没有活人!”
  张四爷黑着脸摆了摆手,挤在门口的壮汉们慢慢退开,黑三鞭看了看,嘴里叼着绳子,一手持枪,一手持鞭,向前挪动步子,同时和火小邪说道:“小子,跟紧了!”
  火小邪点头,紧紧跟着黑三鞭。
  黑三鞭他们一步一步,迈出了佛堂,佛堂外,百十号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火把如林,人人脸上都是杀气纵横。火小邪见到这种光景,丝毫也不惊慌,心中反而豪气升腾,暗叫:“小爷我也有这种英雄的时候!死了也值了!哈哈!”
  
  郑副官心里明白,这次他倒了大霉,挟持他的人就是十年前大闹奉天的黑三鞭,是个玩命的家伙,在东北江湖中名气颇大,说话绝对不是吓唬人的。郑副官让火小邪用刀牢牢顶着脖子,有劲也不敢发作,满眼都是恳求的看着张四爷,嘴里不停说着:“大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黑三鞭骂道:“这位大爷,你让他们退开十步,如果不退开,就别怪我黑三鞭不客气。”
  郑副官赶忙呜呜道:“张四爷,请,请你的人,退开十步,张四爷!”
  张四爷、周先生、依田、宁神、严景天等人站在佛堂门前,看着眼前这一切,都是默不作声,张四爷听郑副官讨饶,眼睛闭了闭,说道:“所有人退开十步!”
  院内的那些壮汉,听张四爷这么吩咐,也都乖乖的慢慢退开几步去,相隔黑三鞭等人近十步之遥。整个院中的上百号人,仍然都是一言不发,气氛极为凝滞。
  黑三鞭左右看看,嘿嘿笑道:“好!”
  张四爷也哼道:“黑三鞭,我敬你是条好汉,如果你现在把郑副官放下,我保证不动你分毫,让你出了奉天城!”
  黑三鞭笑道:“张四爷,我信你!但是我不信其他人!走!”
  黑三鞭和火小邪紧紧靠着,慢慢向院子一侧走去,人群哗啦啦闪出一条道来,但始终保持着合围之势。
  张四爷也慢慢跟着,看着黑三鞭和火小邪,若有所思,侧头小声问周先生:“周先生,那用刀顶着郑副官的小子是谁?有点眼熟?”
  周先生看了几眼,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奉天城里下五铃的小贼。”
  张四爷说道:“下五铃的能有这胆子?你传话下去,谁认识这小贼,速速报来。”
  周先生点了点头,退后一步,钻入人群中。
  
  黑三鞭走的颇慢,张四爷家的院子也颇大,穿门过院,走了半炷香的功夫,才算是看到围墙。黑三鞭向围墙慢慢挪去,围墙下无法站人,倒空出一面墙,眼看着退无可退。
  刘管家挤到张四爷身边,这刘管家就是前些日子暴打火小邪他们四个的管事人。刘管家凑到张四爷耳边,说道:“回张四爷的话,这小子我见过,前两天不知怎么翻墙进来,偷了些点心走,让我们逮住了,打了个半死。”
  张四爷问道:“叫什么名字?”
  刘管家说道:“他应该叫……拿……破天,对,拿破天。”
  张四爷皱了皱眉,问道:“他一个人?”
  刘管家说道:“不是,四个半大小子,都让我们逮住了,看样子彼此都称兄道弟的,啊,倒想起来了,这几个小子经常在东市上合伙偷鸡摸狗的……”
  张四爷没等刘管家说完,眉头一皱,叫道:“糟了!”
  
  张四爷话音未落,只见黑三鞭从怀中摸出一个玩意,手一挥,那玩意被甩上半空,咚的一声炸了,烟花四射,极为显眼。
  就当大家一愣神,抬头看去之时,又听轰隆一声巨响,院墙竟被炸塌了半边,而且白烟滚滚,铺天盖地的涌起,绝对不是寻常的炸药,乃是混了白粉的烟幕炸药。
  黑三鞭和火小邪顿时没入烟幕之中,人群一片大乱,这些人也是训练有素,前方什么都看不清楚,仍然争先恐后要向前冲来。却见白雾中丢出几颗土雷,落地即炸,顿时把人炸翻了十来个,在白雾中泛起一片血红。
  
  黑三鞭名震东北,号称四大盗之一,这名头可不是沽名钓誉,乃是真正有过硬的本事。大盗不是土匪头子,一般独来独往,不占山为王,以偷为主,能得手就轻易不杀人,耍的手段也比土匪高明。如果说土匪是强攻,那大盗就是智取;土匪是呈蛮力,大盗就是凭智商。所以,不知在东北,换在全国各地,能被人称为大盗的,名气地位都比土匪头子要高,也更受江湖中人敬畏。黑三鞭是大盗,但匪气也盛,别人来偷还要挖洞打眼,黑三鞭直接拿炮轰开了事!当然逃跑也是如此!
  黑三鞭带着火小邪进张四爷宅子之前,就已经想到进来容易,出去难,想拿到宝贝再顺利出去,恐怕实难如愿。黑三鞭便安排了火小邪的几个生死兄弟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等候在进来的围墙外面,一见烟花腾起,就抱着炸药上前炸墙。
  黑三鞭是使火药的行家,一面墙让他摸上几把,就能估计出用多少火药才能够炸开,炸开又有讲究,讲究的是炸出个洞,还是炸塌一面墙。张四爷家的墙,黑三鞭用的是炸开一个洞的法子,这可是黑三鞭算计好的,如果炸开一面墙,人就能蜂拥而出,不是好事;如果只是一个洞,那么追兵都要一个一个钻出来,能延缓不少时间。
  
  
  黑三鞭丢了几颗土雷,听见惨叫一片,知道得手,反手一个枪托砸在郑副官的后脑上,将郑副官砸昏过去。黑三鞭冲火小邪嚷道:“走啊!”
  两人架着郑副官,朝洞口奔去,两人连滚带爬,眨眼就钻了出来。火小邪刚一钻出,就听浪得奔在洞口外嘶吼:“大哥!大哥!”
  火小邪骂道:“你们这些笨蛋!”本想再骂几句,哪里来的及骂,黑三鞭已经拖着郑副官先前赶去!火小邪赶忙跟上,浪得奔三人听到火小邪的声音,知道是火小邪,也闻声赶上来。
  黑三鞭嚷道:“上来帮手!”浪得奔他们跑过来,众人已经跑到白烟外围,能看得清楚了面孔了。
  火小邪一见他们,吓了一跳。只见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都是一脸灰黑,满头满脸是血,他们三个也不管不顾,帮着火小邪将郑副官拖着就跑。
  火小邪心中一酸,说道:“你们怎么回事?”
  浪得奔叫道:“炸药引子太短了!没炸死算走运!”
  火小邪心中怒火升腾,看着黑三鞭的身影,心中骂道:“好你个黑三鞭,叫我兄弟们来送死的啊!”火小邪骂归骂,但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黑三鞭带着逃命,也就只好忍住,紧紧跟着黑三鞭向前奔逃。
  身后张四爷家里,已经有人从洞中钻出,指着火小邪他们的背影大喊“在前面!”大批人马直直追来!
  
  黑三鞭在前吆喝道:“快走!快走!”
  火小邪几个玩命跟着,又跑了十来米,右手边现出一条巷子,黑三鞭拽着他们钻进巷子,继续狂奔,而身后追赶的声音也已经越来越近。
  这条巷子是条无人巷,两侧都是高墙,并无人家,荒草密布,倒是十分僻静。
  黑三鞭回头一看,张四爷家的人已经冲进巷子,黑三鞭哈哈一笑,骂道:“奶奶的,叫你们追!找死!”黑三鞭笑过,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土雷,向身后地上不远处猛砸。黑三鞭不向着人丢,反而往地上丢,也是奇怪。却见那土雷一落地,不是爆炸,而是腾腾涌起一片大火,那火烧的极旺,显然是地上洒了汽油。
  张四爷家的追兵也是彪悍,见大火升腾,也不退后,有人大喊:“冲过去!冲!”可话音刚落,只听轰隆轰隆轰隆连环爆炸,火焰从他们脚下地面腾起,顿时把这些人炸的稀烂,再也没有人声。
  黑三鞭哈哈大笑,继续向前跑去。火小邪心中黯然:“这个黑三鞭,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几人又跑了一段,前方拐角处赫然拴着一匹高头大马,黑三鞭跑过去,旁边颤巍巍站起一个人来,见他们这个样子,知道碰上大事了,但这人也是脑子进水,仍然问道:“大爷,大爷,我等你一晚上了,马钱你答应给五倍的!”
  黑三鞭抬手一枪,正中这人的脑门,顿时一命呜呼。
  黑三鞭骂道:“你妈的瓜子!谁答应给你五倍马钱了?”
  黑三鞭这一手,也把火小邪他们吓的半死。黑三鞭骂道:“把那人给我推到马背上来!”火小邪他们不敢违抗,赶忙把郑副官推上马背。黑三鞭一踩马镫上了马,哈哈笑道:“你们几个娃娃!做的很好!如果你们还能活着见到我,定当重重赏你们!驾!”
  黑三鞭一夹马肚子,那马便飞驰而去。
  浪得奔伸着手,不知所措,喃喃道:“黑大爷……不是一起走吗?”
  火小邪一巴掌拍在浪得奔脑门上,骂道:“他把我们甩了!快跑吧!这次我们是杀头的罪了!”
  这四个小子才算都清醒过来,撒足向前飞奔!
  黑三鞭扬扬得意,一边把马狂奔,一边喝道:“爽死老子了!”黑三鞭话刚说完,只见眼前黑乎乎的砸过来一件东西,黑三鞭一个机灵,猛一偏头,那东西还是砸中黑三鞭的肩头,竟一下子夹住了!
  
  十分抱歉,因为要过年了,特别的忙碌!所以没有及时更新!
  请大家原谅!
  
  
  五、火字机缘
  这猛然一击来的突然,势大力沉,将黑三鞭差点打下马来。黑三鞭猛拉缰绳,稳住身子,拉的马长声嘶吼,停了下来。黑三鞭肩头疼痛,一侧手将抓住肩头的东西按住,抬眼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原来这夹住黑三鞭肩头的竟是一个黑乎乎亮闪闪的三爪钩,这钩子已经抓紧,尖齿已经穿破衣裳,刺入黑三鞭的肉中。黑三鞭一使劲,想将这个钩子拔起,却拉扯的皮肉生疼,显然这钩子的尖齿布有倒刺。
  黑三鞭仔细一看,见到这三爪钩尾巴上连个一根又细又韧的绳子,已经崩的笔直,显然另一头是有人拉扯着。黑三鞭抓住绳子,牢牢拽住,缓解了一下肩部的剧痛,高声大骂道:“龟孙子玩阴的!滚出来!”
  黑三鞭骂完,就看到绳索方向的屋顶站出一个人来,一身靛蓝的短装打扮,亦用蓝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此人肩膀上绕着一圈绳索,一只手牢牢抓着绳子,正在使劲和黑三鞭的蛮力相抗。
  黑三鞭大骂:“滚下来!”同时全身劲力涌起,猛然狠狠的拽那根绳子。屋顶的蒙面人蹬的砖瓦哗哗直响,尽管想极力控制住,却仍然不是黑三鞭的对手,闷哼一声,从屋顶上直直摔下。这蒙面人身手也是敏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四肢着地,竟似没有伤到分毫。就算此人异常狼狈的被黑三鞭从屋顶拽落,但一落地,还是恶狠狠的盯着黑三鞭,拉着绳索,不愿放手。
  黑三鞭见此人如此顽强,也不想和他纠缠,刷的从腰间拔出枪来,也不说话,嗵嗵嗵就是三枪。此人反应够快,身子一晃,在地上连打了几个翻滚,躲过头两枪,但第三枪还是打在腿上,身法一乱,跌倒在地,但手仍然不肯松开。
  黑三鞭恶吼:“找死!”手中枪又向这人指去,定要将他毙于枪下。
  黑三鞭还没扣动扳机,却听到耳边风压骤紧,余光看到左右两侧几团黑乎乎的东西向自己身上临空飞来。这时刻黑三鞭哪还顾的上开枪,一个翻身就要从马上跳下,可刚才那蒙面人拼死拉着绳索,黑三鞭动作不灵,身子还在半空之时,那几团黑乎乎的东西统统砸到黑三鞭的身子,也都咔咔咔的夹住了。
  黑三鞭闷哼一声,从马上跌下,黑三鞭极为彪悍,一个翻滚就站起来,低头一看,原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三爪钩。黑三鞭暗叫:“不好!难道是传说中张四的钩子兵!”
  黑三鞭冷汗直冒,身上剧痛,抬头看去,只见两侧的屋顶齐刷刷的站着七八个同样打扮的蓝衣人,也都是蓝布蒙面。有四人拉扯着绳索,还有三人手中各持一把三爪钩,拿在手中,瞄准着黑三鞭,随时都可能掷出。
  黑三鞭怒吼一声,一揽手,把几根绳索全部揽住怀中,缠在手臂上,马步一沉,顿时和蓝衣人呈对峙之态。
  黑三鞭骂道:“龟孙子的!玩阴的!”黑三鞭一边骂一边从腰间抽出刀子,玩命去割绳索,一把钩子唰的飞来,砸中黑三鞭的手臂,咔的夹住,将黑三鞭持刀的一只手拉了起来。
  屋顶有一人哈哈大笑,同样骂道:“黑三鞭!你这次玩大了!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黑三鞭抬头一看,只见张四爷一脸肃杀的站在墙头,正狠狠的盯着黑三鞭!
  黑三鞭劲道再大,也不是五个人的对手,涨的面色通红,只能勉强维持,但马步已经渐渐失稳。
  黑三鞭也知道这一招厉害,今天恐怕想跑难如登天了,突然哈哈大笑:“张四爷,好本事!江湖传说中的钩子兵,果然厉害!张四爷,不就是一个玉胎珠嘛!还你就是!咱们好话好说,张四爷今天能放我一马的话,我一定惦记着张四爷的大恩,往后任张四爷差遣!”
  张四爷指着黑三鞭摇了摇手指头,说道:“晚了!黑三鞭,你好大的胆子!敢到我张四家偷东西,还伤了我许多人!今天留你不得!”
  黑三鞭大叫一声,嚷道:“张四爷,慢着!正如张四爷所说,别说我黑三鞭,就算是东北四大盗合伙,也不敢来偷张四爷的东西,张四爷就不想知道背地里,是谁在指使我做这件事吗?”
  张四爷微微一怔,心想:“这黑三鞭说话有理啊,我张四家,东北三省是个贼就知道不要招惹,这黑三鞭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偷啥不好,偏偏偷个不入流的邪门外宝玉胎珠?定有古怪!八成黑三鞭就是受人指使!也罢,今天留他一命,严加审问,看他知道些什么!”
  张四爷正在犹豫着,黑三鞭飞快的四下观望,做贼的眼尖,黑三鞭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火小邪、浪得奔四个小子正缩在墙角,向这边打量。
  
  原来,黑三鞭甩下火小邪等人独自逃走之后,火小邪他们没有退路,只能也沿着黑三鞭所去的方面逃窜。火小邪他们也听到黑三鞭放枪打蓝衣人的枪声,尽管害怕,但还是向前跑去,等他们也快跑到三岔路口时,却看到黑三鞭被四五根绳索牵着,站在路口中间,拉扯着绳子奋力抗衡,显然是中了埋伏。火小邪抬头一看,也见到七八个蓝衣蒙面人,站在屋顶上,有拉着绳索的,有举着钩子瞄准的。火小邪几个哪敢再动,赶忙钻到墙角,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眼前的这场好戏。
  火小邪心里小算盘也打的噼里啪啦的响,想道:“黑三鞭果然没跑掉!该!趁他们都不注意我们,躲在这里避过风头!这场戏好看啊!不看不值啊!”
  其实火小邪他们几个,见到这场面早就看呆了,既不能回头,也不能前进,那就呆在这里看呗!
  
  黑三鞭向他们看来,火小邪和黑三鞭对了一眼,顿时心中惊的小鹿乱跳!暗骂道:“完了完了!怎么黑三鞭这混蛋看到我们了!”
  黑三鞭见到火小邪,心中一喜,但并不声张,眼神立即绕开去,拿手肘探了探别在怀中的玉胎珠容器,暗哼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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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三鞭看见了火小邪,又见张四爷神态略有迟疑,知道今天可能保住一命,嚷道:“张四爷,我黑三鞭服输了!”
  张四爷见黑三鞭把下盘放松,知道他这是服软的架势,于是指着黑三鞭说道:“今天暂且饶了你!我倒想听听你这胆子是怎么来的!” 黑三鞭听张四爷说话,也把本来紧挽在手臂上的绳索松开,将手举起。
  张四爷手一挥,蓝衣的钩子兵便没有将绳索继续拉紧,剩下的几个从墙上跳下,快步靠近黑三鞭,打算将黑三鞭绑了。黑三鞭供了供手,从怀中抽出玉胎珠的容器,递了出去,一个蓝衣钩子兵伸手就要去接。
  黑三鞭哈哈一笑,脸色猛然一变,骂道:“给你妈的X!”黑三鞭一声大吼,手臂使劲,竟将玉胎珠的容器向火小邪这边丢过来!
  张四爷哪还顾的上什么修养,大骂一声:“操!”那些钩子兵和张四爷心意相通,见黑三鞭要丢玉胎珠,也没等张四爷吩咐,就迅速收紧绳索,可还是晚了一分,眼见着那翠绿悠悠的玻璃容器在空中打着转,向巷子口的阴影处飞去。
  
  火小邪本来估摸着黑三鞭算是完蛋了,正在打算如何趁乱溜走,却见黑三鞭把玉胎珠的容器猛然向自己丢过来,全身顿时一片发麻,脑子里如同爆了千万颗炸弹,乱成一团。
  那容器瓶子还在空中,钩子兵的绳索已经收紧,黑三鞭下盘劲头已泄,噗通一下被拽倒在地。黑三鞭哇哇大叫:“祸小鞋!拿着瓶子跑!还能活命!”
  容器瓶子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端着地,在地上颠了颠,也没摔破,咕噜咕噜径直滚到火小邪面前一步之遥。火小邪他们谁能有个主意,都是脑子里炸了锅。黑三鞭让他们拿瓶子跑,倒切中他们做贼的心思。
  可怜火小邪这些半大小子,从小到大就是偷了东西以后,被人提着棍子追赶,自己玩命的逃跑,这已经变成他们自然而然的生理动作,根本不用过脑子。说火小邪蠢,那肯定是冤枉他了,但他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干蠢事。
  于是,火小邪红着眼睛如同大蛤蟆一样,嗵的一下跳出来,抓起容器瓶子,沿着原路向巷子里跑去。火小邪此时哪管前方是不是死路,和耗子乱窜没什么区别。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三个也是想也不想,小耗子跟着大耗子,跳出来跟着火小邪狂奔而去。
  火小邪跑了七八步,才回过神来,心中怒骂自己:“火小邪,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事已如此,脚步也停不下来,能跑多远就先跑多远,等走投无路时再说!
  原来旧社会做贼的人,骨头不象现代人这么软,都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毛病,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哪怕你是偷了圣山上仙龙的金蛋,身后电闪雷鸣、十万天兵天将来抓,只要不是刀斧架上自己脖子,也先别腿软,玩命先逃。火小邪先前偷了张四爷家的点心,管家带着人拿棍子追上来,火小邪直到被暴打一顿之后,怕管家打死了他们,才将点心还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火小邪抓着玉胎珠的容器,撒足狂奔,浪得奔他们紧紧跟着,谁还能顾着互相说话!
  
  黑三鞭这一招使的厉害!张四爷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黑三鞭身上,而且从黑三鞭落马到把容器丢出去,看着发生了许多事情,其实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张四爷他们哪来得及观察角落中是不是躲着几个黑漆漆的小孩?所以火小邪他们捡起容器狂奔而逃,张四爷脑子里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呆在原地。
  黑三鞭趴倒在地,动弹不得,哈哈大笑!
  张四爷听着笑声刺耳,耳朵发烫,回过神来,喝道:“追!都抓活的!”
  有八个钩子兵,估计平日里训练的异常默契,连商量都没有商量,四个留下继续控制着黑三鞭,剩下四个,二上二下的从屋顶、地面直追火小邪而去。
  
  火小邪他们奔出不远,又看到黑三鞭用火攻封住的巷子入口,此时正火光冲天,似有大批人正聚在巷子口大声喧哗着灭火,但没有冲进来。
  火小邪明白再向前跑仍是死路,心也静了下来,打量着左右两侧,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破损的矮墙,并不是太高。火小邪一转头高声大叫:“上墙!”火小邪这话浪得奔他们都听的明白,就是翻墙跑的意思。
  火小邪身手最为敏捷,一个加速急奔,脚蹬上一个砖坑,身子一跃,双手十分准确的一前一后把头顶的两道砖缝牢牢抠住,双臂使力,腿又猛蹬,再换了两把手就攀上了墙头。
  火小邪骑上墙头,伸出手来,把紧跟在后面的老关枪一把拉上墙头。这四个人中,火小邪身手最好,其次是老关枪,再次是瘪猴,最后是浪得奔。按着四人平日的默契,翻墙的事情,都是浪得奔殿后,给瘪猴垫个脚。可事关紧急,火小邪在墙头伸出手,大叫:“浪得奔,一起上!”
  浪得奔听到,正要和瘪猴一起爬上。瘪猴吃不住力,刚刚攀上墙,因为个子矮小,没能抠住高处的砖缝,从墙上掉下。
  浪得奔平日里就处处护着瘪猴,见到瘪猴为难,不禁哎呀一声,从墙上跳下,过去用肩膀顶住瘪猴的脚。瘪猴有了踩脚的地方,攀住墙面,手向上伸,眼看着就能抓住火小邪和老关枪伸出的手。
  就在这时,一把三爪钩激射而至,咔的一下夹住瘪猴的手肘,震的瘪猴手一偏,火小邪一捞,没有捞住瘪猴的手,眼看着三爪钩后的绳子绷紧,生生把瘪猴拽下墙头。
  
  火小邪惨叫一声:“瘪猴!”顺着绳索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蓝衣钩子兵正拉扯着绳索。瘪猴被夹子夹住,大声喊叫,浪得奔也扑过去,两人合力想去把夹子掰开,却丝毫没有办法,眼看瘪猴被那钩子兵拉开墙边。
  火小邪和浪得奔、瘪猴情深意重,哪管那么多,就看到对面屋顶上一团黑光迎面砸来,火小邪一个激灵,猛一缩头,一把三爪钩从头边略过,砸中墙头,那劲道居然把墙头砸出一个缺口,碎末横飞。这钩子要是打在脑袋上,估计也能要了半条命去!
  只见那砸中墙头的钩子震向空中,唰的一下向回退去,显然是钩子兵在收绳索。火小邪又一抬头,看见对面屋顶两个蓝衣钩子兵已经就位,而地面上又有两个,一个已经抓住了瘪猴,另一人边跑边把三爪钩掷出来,咔的一下夹住浪得奔的大腿,把浪得奔也拽倒在地。
  浪得奔抓着那钩子,冲着墙头的火小邪和老关枪吼道:“你们快走!别管我们!”
  火小邪急的目跐尽裂,还是打算跳下去和浪得奔、瘪猴他们同生共死,但屋顶的两个钩子兵的两把三爪钩齐齐飞来,火小邪和老关枪躲着三爪钩,把持不住,都大叫一声,从墙头跌落内院。
  浪得奔隔着墙不断大叫大吼:“大哥!你们走!你们快走!别管我们!”瘪猴也是哭喊着:“大哥、老关枪,跑啊!”
  老关枪和火小邪对视一眼,火小邪眼睛通红,狠狠砸了一下墙面,叫道:“走!”说罢,火小邪和老关枪又急奔向前。
  
  火小邪和老关枪从墙头翻进来的地方,乃是一户人家的后院,此时屋中人估计已经听到外面乱成一团,男主人点了灯,披着衣服,颤巍巍的从房中出来,正要去前院打开院门,偷偷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男主人刚刚打开院门,火小邪和老关枪疯狗一样奔过来,把这院子的男主人撞了个四脚朝天,拉开院门就往外跑。这男主人正想骂,就见自己家屋顶有两个蓝衣蒙面人踩着瓦片,哗愣愣做响,飞也似的奔到屋顶边缘,双双一个纵身从他头顶跳过。这两个蓝衣钩子兵身手不凡,蹬着院墙又是一跃,跳到另一家人家的屋顶上,向火小邪逃走的方向追去。男主人吓的动也不敢动,也不敢爬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来,颤巍巍的说道:“见鬼了哦!”
  火小邪跑出这个院子没有多远,就听到身后稀里哗啦屋顶砖瓦乱响,侧头一看,惊的汗毛倒竖。那两个钩子兵如同恶狐附体,在屋顶上跳跃着追来,如履平地一样,眼看着越来越近。
  一个钩子兵估摸着火候已到,从屋顶一跃而下,人在空中时,手臂一晃,那三爪钩冲着老关枪的后背飞来。这三爪钩造的怪异,收起来的时候如同一个细长的椭圆形棒槌,又如同一把巨大的流线型匕首,刚一丢出后速度极快,而快靠近目标时,又能够“嗵”的一下三爪齐张,一碰到目标就咔的一下合拢,除非熟悉开启之法的人,万难将三爪钩再次分开。
  只见那三爪钩飞至老关枪背后,嗵的一声三爪齐张,如同恶蟒张口攻击猎物,咔的一声把老关枪的腰侧夹了个结实。这个一击一夹的劲道,就算是一个魁梧大汉也受不了,何况是十五六岁的老关枪?老关枪被三爪钩震的向前一个翻滚,跌倒在地,身上一口劲还没泄,滚了几滚竟站了起来,还想向前跑,却一口鲜血喷出,直翻白眼,头一低,如同一段木头一样直愣愣的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火小邪听到咔的一声,回头一看,就见到老关枪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仍剩一个钩子兵紧紧向他追来。火小邪心中如同撕裂一般疼痛,惨叫一声,也顾不上老关枪了,自己继续向前跑去。
  火小邪跑不了多远,听到身后显然有人从屋顶跃下的声音,知道这次就是来抓自己了。火小邪这个时候全身神经紧绷,敏锐到了极点,“拿盘儿”的本事显了出来,就感到脖子后面有势大力沉的东西飞快的靠近,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这火小邪,哗的一下从怀中把玉胎珠的容器抽出,握着一端,竟把这细长的容器瓶子当成棍棒使用,一个返身全力挥去,只听哐啷一声,火小邪震的手臂直麻,一把三爪钩在火小邪面前咔的合拢,钩子尖端从火小邪咽喉处划过,割出一条血槽,同时也把容器瓶子夹的粉碎。
  
  火小邪歪打正着,用硬物击打三爪钩,乃是破钩子兵单兵的法门之一。火小邪这一招,那个钩子兵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火小邪,竟动作一滞,忘了把三爪钩收回,愣在原地。玉胎珠容器已破,里面两颗玉胎珠也被震出,顺着力道从火小邪肩头飞过,落在火小邪身后。
  火小邪躲过一劫,反应起来比钩子兵更快,转身就连滚带爬,把两颗玉胎珠从地上捡起,塞进裤兜中,继续向前逃去。那吃惊不小的钩子兵回过神来,气的呀呀呀大吼,又跟着追上来。
  火小邪知道直着跑下去,再让钩子兵丢三爪钩出来,估计自己就躲不过了,所以,火小邪跑了几丈远,看到路边横着一条臭水沟,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也顾不上臭不臭,踩着烂泥,手脚齐上,前进的速度竟还不慢。
  钩子兵在屋顶、地面都是行动快捷的好手,碰到这臭水沟,泥泞不堪之处,倒一下子施展不出来,尽管也是一皱眉跳下水沟奋力追赶,还是被火小邪逐渐甩开。
  钩子兵急了,见火小邪就要跑出视线之内,又把三爪钩掷出,可这水沟弯弯折折,钩子兵脚下也吃不住力,一掷过去,还是偏了几分,咬在一段烂木头上。火小邪知道这一掷没有抓到自己,算是能逃出升天了,两手两腿车轮一样翻滚,别人是“草上飞”,火小邪是“泥上飞”,眼看着把那钩子兵甩的不见踪影。
  火小邪从水沟中跳出,踏上路面,狠狠的冲身后呸了一声,骂道:“让你抓爷爷我!”说罢,想到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已经落在张四爷他们手中,生死未卜,鼻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下。火小邪使劲忍住,抬起手肘擦了擦眼侧,继续狂奔而去。
  
  火小邪捡着黑暗之处,转眼间就上了大路,这时候奉天城已经乱成一团,大街上军警、日军横冲直撞,已经把张四爷家附近各条出城路口封了。
  火小邪躲在黑暗角落静静呆了片刻,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恐怕一时半会别想逃脱,正打算返身找个地沟狗洞躲上一夜,刚一起身,就觉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个大臭虫狠狠叮了一口,反手啪的一拍,却什么都没有。正觉得纳闷,眼前腾出彩光无数,身子一软,顿时摊倒在地,动弹不得。
  火小邪耳边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火小邪心中大惊,想道:“我这一路逃过来,处处小心,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盯着自己啊?还是个女子?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现我了?见了鬼了!看来我是中了麻药了!”
  那女子娇滴滴的在他耳边说道:“你能从张四爷的钩子兵手中逃出来,也真算你的本事。”
  火小邪眼前五颜六色,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子钻到他面前,火小邪舌头发硬,费力的骂道:“你……个……龟……下……药……”
  那女子也不搭理他,低头在他身上摸了摸,很快就从火小邪裤兜里把两颗玉胎珠取出来。这女子笑了笑,把玉胎珠在手中掂了掂,说道:“不值钱的玩意!哈哈,干脆你吃了吧!”
  火小邪听这女子说话疯言疯语的,竟然让他吃玉胎珠,极力骂道:“你……奶奶……的!老子……”
  还没等火小邪说完,这女子伸手过来把火小邪腮帮子一捏,生生把两颗玉胎珠塞进火小邪嘴里,又不知怎么一拉火小邪的喉头,那两颗玉胎珠就让火小邪生生吞了下去。火小邪只觉得满嘴恶臭,也不知道玉胎珠是软是硬。
  女子把收了手,火小邪不停骂道:“操……操……你……”
  女子笑道:“姑娘我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告诉你啊,你见过我的。就是前两天你偷点心,差点被打死的那次,要不是我出面把管家叫回去,还有你骂我的时候吗?你不谢谢我,还要操什么操?嘻嘻,你多大年纪,能懂什么?”
  火小邪还要骂,那女子嘻嘻一笑,火小邪顿时感到后脑门上一记重击,顿时昏了过去。
  
  等火小邪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四周火把如织,周围围了上百人,火小邪抖了抖身子,发现自己牢牢的被捆在一根木桩上。
  火小邪大惊,定了定神,只见张四爷黑着脸,正坐在自己对面不远处。
  火小邪暗叫一声:“完了!还是让他们逮住了!那个天杀的小女子!小妖精!”
  火小邪想到着,一个激灵,扭头左右看去,果然黑三鞭,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一人一根柱子,绑在自己两侧。除了黑三鞭瞪着眼睛,昂首挺胸以外,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都垂着脑袋,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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