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刑事录之1.19碎尸案

  【N029章 凌风的失职】
  徐泽浩下车后,先看了看天使舞厅的卷帘门,然后又看了看旁边几家正在营业的个体经营户,正要过去,
  “徐副队……”这时候,柯潞从警车下来,大老远的就开始喊道,
  “走,我们去问问!”
  徐泽浩和柯潞一起来到天使舞厅旁边一家叫“惠民烟酒”的小店门口。
  小店内一个中年胖子这时候正在睡午觉!
  “老板……”徐泽浩敲了敲桌台,喊道,
  “干什么…呢?”
  徐泽浩拿出警官证,然后说道:“老板贵姓啊?”
  “免贵姓王。”
  “王先生,询问一下问题,天使舞厅今天怎么不营业吗?”
  “营业?营什么业啊?前天就关门了。”中年胖子大概没有睡舒服。不然他是不会这样轻蔑地语气和徐泽浩说话的。
  但过了一会儿,中年胖子忽然想到什么?不确定地问徐泽浩:“你是警察?”
  徐泽浩感觉很好笑,反问道:“怎么?我难道不像吗?”
  “嘿…嘿…刚才没反应过来,看到这位女警官,我才……呵呵……不好意思了。”中年胖子尴尬地笑道,
  “没关系,你经营这烟酒店几年了?”
  “下个月十号,就刚好四年了。”
  “天使舞厅怎么忽然关门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舞厅老板好像输了很多钱,只好把舞厅赔进去了。”
  “舞厅搬走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是三号下午吧,请了一家搬家公司来搬的。”
  “警官,出了什么事?”
  “先生,没什么?我们只是来核实一下情况,请您积极配合我们警方,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们。”柯潞从旁边过来解释道,
  “如果有人在门口发生争执,你会不会知道?我是指天使舞厅门口。”
  “白天是知道,但是要到十点以后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一月十三号,就在这天使舞厅门口曾经有一男一女争吵,你记不记得?”
  “十三号?我想想………”
  “有……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中午过后吧,记得我刚吃完饭后半小时的样子吧!”
  “男的,斯斯文文的,好像文化人一样,但吵起架来,真的很……”
  “这个男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让我辨认的话的话,还行!但如果让我说出来,恐怕有些困难。”
  徐泽浩点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中年胖子,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孩?”
  中年胖子接过照片,仔细辨认,过了一会儿,点点头,指了指照片说道:“就是这个女孩。”
  “你确定吗?”
  “只是换了件衣服,人绝对就是这个女孩,我清楚地记得她嘴角下如菜仔的痔。”
  “哦……”徐泽浩和柯潞面面相觑,这么大的一条线索,秦淮分局竟然没有发现,这疏漏也太大了吧!
  “对了,王先生,秦淮分局的警方有没有对你们这里进行过排查啊?”
  “有啊!秦淮分局的凌风警官负责我们中山南路这一片,二十一号开始的,对了,警官,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碎尸案………”徐泽浩说完拿出电话,
  “啊…………”徐泽浩不管目瞪口呆的王先生,自顾打电话。
  “喂……您好!”
  “喂……绍局吗?我是徐泽浩啊!”
  “哦…是徐大队长啊?什么事啊?”
  “关于你们辖区内的中山南路的排查记录,您看过没有啊?”
  “中山南路??我没来得及看,就送市局了呀?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绍局,这样吧!你让负责中山南路排查的同志来一趟惠民烟酒行,我在这里等着。”
  “有新的发现吗?好的。”对方放下电话,过了十分钟后,惠民烟酒所在的中山南路驶来一辆警车,徐泽浩对警车招了招手,警车靠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人,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一身朝气蓬勃,精气神很足。
  来的民警正是王老板所说的凌风警官,秦淮分局负责刑侦处置,来到泽徐浩跟前,微微一笑,然后敬了个礼,握紧徐泽浩的手,
  “徐副队,听到我们绍局说你等在我的责任区,我马上赶过来,徐副队您什么指示?”
  “凌风同志,你排查这条街区的时候,有没有把被害人照片拿出来让市民们辨认啊?”
  民警凌风感到十分尴尬,因为在二十一号开展第一次排查。当排查到眼前的这个区域时,他女朋友打电话,让他回去,所以他心里着急,对这里,只是简单的进行了询问,并没有把被害人照片拿出来让市民进行辨认。
  凌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工作上的疏忽,才导致了我们整个南景市十三个区的公安系统忙碌了将近半个月的大量工作,不光如此,你还延误了案件的侦破进度。你自己说说?”徐泽浩显得很生气,
  “我……我……对不起啊…徐副队,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凌风感觉很羞愧,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已经与事无补了,用你的工作来弥补吧。”
  “王先生,请问你有天使舞厅老板的联系方式吗?”徐泽浩转身对小店老板询问道,
  “这个我没有……”王老板想也没想过就说道,
  “柯潞致电秦淮分局,给我查出天使舞厅老板的联系方式。”
  “是…徐副队!”柯潞转身打电话去了。
  “那么天使舞厅门口有没有监控系统?或是你们这边有没有?”徐泽浩继续问道,
  “这…………”王先生根本不了解这方面。
  “徐副队,监控系统在这条街一共有三个,分别设置在街口,街心,街尾。”凌风打断道,
  “可以监视到这个方向,应该是位于街心的监控探头吧?”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徐副队,我带你去。”凌风说完往商业街的一颗梧桐树方向走过去,也就是天使舞厅的斜对面,依次是“来伊份”,“韩风美容美发”,“尚喜婚纱摄影”等商店。
  街心监控探头安装在美发店门口的一根电线杆上,当凌风打开监测箱,准备拿出监控录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怎么会是这样?”凌风感觉很奇怪,监控系统里的居然没有录像带,也就是说监控系统是坏的。凌风拿出电话,打给分局处理这一块的民警。
  “小禾,PQ5532号的监控设备怎么回事?”
  “小风,怎么啦?”
  “你马上给我过来看看,别延误徐副队办案。”
  “好的,我马上过来。”
  凌风转身尴尬对徐泽浩笑道:“徐副队,有点小故障,分局的技术员正赶过来。”
  “徐副队,天使舞厅的老板叫乔伟,杨州市慈丰县人,手机号码是13XXXXXX897,”柯潞掌握了天使舞厅的老板的信息后,马上把情况告诉徐泽浩。
  “嗯……好的。”徐泽浩说着就拿出手机,
  “您好……”电话在半分钟后接起,,
  “您好…你是?”对面转来沙哑的声音,
  “我是南景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徐泽浩,您是天使舞厅的老板乔伟,乔老板吧?”
  “老板不敢当啊了,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有一些问题需要向您咨询一下?请问您有时间过来一下吗?”
  【N030章 作家身份】
  “什么事啊?”乔伟感觉很疑惑,
  “电话里没有办法讲清楚,您还是过来一下吧?”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不太方便,我人现在在浙江啊!”乔伟为难地说道,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你告诉我,负责你们天使舞厅的除了你,还有谁?比如大堂经理什么的?”
  “这倒是有……他叫马山,是负责舞厅所有事物,一般来说,关于舞厅的事,他都知道,目前就在南景,如果有需要,我让他来趟市公安局?”
  “这样就太感谢乔先生了,我的号码是……………”徐泽浩把号码留给乔伟。
  这时候,秦淮分局民警李禾随从几个技术人员匆匆赶到,
  “徐副队………我们来了。”小禾迫不及待地和徐泽浩打招呼!
  “这个监控系统怎么回事?”徐泽浩指了指设备箱里空空如也的箱子说道,
  “哦……,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查办碎尸案嘛!所以我们整个秦淮分局把各主要街道的监控录像进行大排查了,所以这些录像资料都在分局!徐副队要不,我去寻来?”
  “把一月六号整天的监控给我调出来。还有关于这家天使舞厅的相关信息都整理一下。”徐泽浩对凌风等人说道,
  “好的,我这就回去落实,小风你留下来听徐副队安排。”小禾说完随同身后几个技术员听后,马上准备回去。
  徐泽浩转身又对王姓店主询问道:“王先生,您认识和这个女孩争执的男人吗?”
  “这个男人应该不常来天使舞厅,一般常来舞厅的人,也经常来我的小店来消费,但这个男人却对我的小店视而不见。”王姓店主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不常来??他是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他有车,车子还不错呢,是一辆奔驰6300!”
  “车牌号呢?还记得吗?”
  “都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再说当时也没太在意啊。”
  “但愿监控录像中可以有所发现……………”
  徐泽浩让王姓店主配合警方调查,去一趟分局,辨认一下该男人。王姓店主表示同意。
  二月六号,上午九点,(南景鼓楼区协管区大院六号大院)
  一座欧式别墅坐车落在绿油油的四季花丛中,说不出的令人悠然自得,一个男人坐在花园的石台椅子上,男人长着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国字脸透着一股军人的刚毅,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下面穿着一条墨绿色的军裤,此刻正一脸疑惑地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嘟嘟”这已经是张大年第十三次给梁美娜打电话了,但至始至终回应的都是这种机械的声音,这给张大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不敢想象自己瞒着爱人暗中辅就的地下恋情被发现,如果真是这样,面临的将是连自已都无法承受的后果。
  张大年,男,三十岁,祖籍广州,父亲张彪军是南景协管区原某师的师长,退休后享受国家少将衔待遇,母亲是南景大学高级教授,任招生办主任兼教务处副处长,张大年的爱人卓亚芹,是南景协管区解放军第九医院内科主治医师,统领解放军医院针对几项技术攻关的专家组,可谓是位高权重的一个女军医,而且在不久前还为公公成功地完成了“搭桥右肾移植手术”,“心脏大动脉硬化移植”双移植手术,填充了国内该项目的医学类空白。
  张大年在这样的家庭里,难免有点……,但张大年对文学有特殊爱好,在军校毕业后,并没有在部队里就职,反而在社会上瞎混。
  张大年自从一年前认识眼睛大大的,相貌甜美的梁美娜之后,深深地被她给吸引,可以说常常和她私会,但他不敢把这层关系浮出水面,只能十天半月偷偷地在暗地里相会,他很担心这样的关系被卓亚芹发现,如果这样的话,后果很严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老婆卓亚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一次到沈阳妹夫家做客时,就因为一只宠物狗吓了她一跳,谁知道当晚那只宠物狗就被人用家用剪刀杀死在家浴缸里,浴室的异常血腥吓坏了妹妹一家,虽然没有证明这件事是卓亚芹做的,但这种情况下,卓亚芹竟然可以装成若无其事般的镇定。大家都心知肚明,从此以后,张大年就很忌惮卓亚芹,他知道老婆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张大年疑惑梁美娜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联系自己呢?难道是小艾从中…………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别墅的一个窗户下,一张唯美无暇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卷曲的波浪形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看到张大年反常的举止,眼神里浮显出一种戏谑的神情。嘴角上扬之季,放下窗帘,消失不见。
  十分钟后,别墅里响起一阵铃声,别墅里的钟点工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卓亚芹医生的家。”
  “我是前面门道管理处的小刘,请问张先生在家吗?”
  “张先生在家………您稍等!”钟点女工把电话放下,然后跑出去,对坐在花园里晒太阳的张大年,说道:“先生,前面门道管理处的人找您。”
  张大年微微点一点头,便起身进来,拿起电话,说道:“我是张大年!”
  “哦……张先生,我是前面值勤的小刘啊!”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刚刚市公安局刑警队来电话询问关于您的信息,我只说有您这样的人住在协管区大院,其他的,我在不敢确定的情况下不敢自做主张。”
  “公安局???他们没说找我为了什么事吗?”
  “他们就在我身边,张先生,要不………。”
  “嗯………好吧!”
  “张大年先生,您好,我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我叫徐泽浩,我们就一件案子的一些情况,需要您的帮助,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来一趟市公安局?”徐泽浩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他明白能住在协管区大院的都不是普通人,如果把他惹毛了,,可能会对案子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现在吗?”
  “如果您方便,我们没问题。”
  “好吧!十分钟后,门口见。”
  “谢谢………”说完,双方均挂断电话。
  “大年…什么事啊?”卓亚芹从楼上下来问道,
  “哦……是公安局的人找我了解一下情况。”张大年据实回答,他认为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
  “公安局找你干什么?”卓亚芹反问道,
  “谁知道……去去就知道了!”张大年摊开双手。表示不解。
  “嗯…这样,等下我安排林律师跟你走一趟吧。”卓亚芹关心地说道,
  “我明白了。”张大年很疑惑,平常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老婆,今天怎么这样关心自己呢?
  可能关系到她的颜面问题吧?张大年这样的为自已解除疑惑。
  “亚芹,我去了…”张大年临出门前说道,
  “记得早点回来。”卓亚芹表现出难得的柔情,看到张大年出门,嘴角上扬,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少妇脸上狡诈神情竟然出现在卓亚芹脸上。
  【N031章 张大年的供词】
  十点二十分,张大年出现在南景市公安局,接待他的正是副队长徐泽浩,原来徐泽浩在秦淮分局调查案发前那晚和刁艾青在天使舞厅门口争执的男人究竟是谁时,调取了当天中山南路三个监控所有的监控录像,徐泽浩把古胜刚,马大川,小杜等市刑警队精英全部加入这项雾里看花的工作中,但三个小时过去了,竟然毫无进展,始终无法捕捉到这个男人的身影,就在专案组要放弃的时候,秦淮分局民警凌风从天使舞厅的大堂经理马山那里拿到了一张当天在舞厅门口的监控系统录像,这让专案组所有人都喜出望外,果然不负众望,终于查到了这段争执中的录像,录像中穿着红色羽绒服的正是被害人刁艾青,而男人经过王姓店主辨认,正是这个男人,既然确定了男人,查起来就容易了,输入图像资料进入户籍管理处查询,很快张大年的资料映入专案组的视线。
  经过资料上的情况,要传唤张大年或者让他协助调查,不是很容易,毕竟人家的背景摆在那里。
  所以徐泽浩想来个先礼“后兵”但结果却令他很意外,难道张大年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但凡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切等谈过后才有结果。
  “张先生,在百忙中您能来,谢谢您配合我们警方执行公务。”徐泽浩握紧张大年的左手热情地说道,
  “徐副队长太客气了,协助警方破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张大年很随合的说道,
  “走…我们进去谈。”徐泽浩领着张大年来到会客室,张大年刚一坐下,徐泽浩就泡了杯茶给他。
  “谢谢,徐副队长,有什么话?您就尽管问,说实话,我蛮羡慕你们当警察的,可以为民请命,呵呵……”张大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把气氛调动了起来,
  徐泽浩坐在张大年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说话在,他想从张大年的表中捕捉到什么?但三四分钟后,徐泽浩失望了,张大年的脸上除了等待的神情还参杂着疑惑不解,他不明白徐泽浩怎么忽然不问了,奇怪看着自己……
  “呵呵………先给你看样东西吧!”徐泽浩早已把刁艾青的照片准备好,以至现在预备物什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大年接过照片,定睛一看,心里咯嗒一声
  “怎么是小艾??她怎么啦?难道………”心里默然想道,
  “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吗?”
  “认识,认识有三个月了吧!但不是很熟悉,大家在一块吃过饭。”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以告诉我,她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徐泽浩反问道,,
  “不知道。”
  “她被害了!”
  “什么?”张大年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怎么可能?你们确认了吗?”张大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经过多人辨认,已经确定死者身份了。”徐泽浩点点头说道,
  “她是怎么被害的???”张大年追问道,
  “碎尸……”
  “啊………”张大年惊恐万状地大声疾呼道,
  徐泽浩刚想继续问,谁知道这时候,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戴着豹纹眼镜的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他举手投足地间充满了严谨,斯斯文文的打招呼道:“不好意思,徐副队,打扰你们谈话了。”
  “原来是林律师,您这是?”
  “哦………我受卓医生委托,是来做张大年先生的代理律师的,从现在开始,张大年先生所回答的任何问题都将会成为呈堂证词,而且就你们警方所提出的问题,我的当事人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是可以拒绝回答的。”林国栎律师滔滔不绝把一些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徐泽浩感觉现在肚子窝了一团火,心里把林国栎放进来的民警把他(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刚刚问出点东西,现在被这个讨厌的名律师完全破坏。
  林国栎见场面忽然冷了下来,感觉有点尴尬,歉意地说道:“徐副队,请相信我的职业道德,就你们的谈话内容没有经过你们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这个你尽管放心,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咳…咳……”徐泽浩借咳嗽声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接下来怎么问才能掌握到更多的线索。
  “可以告诉我,你最后第一次见被害人,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上个月的十三号,我刚从外面出差回来,应朋友邀请去了天使舞厅,但在出来的时候,小艾就把我堵在门口,就一些私人的问题进行交流。”
  “哦………是交流吗?我怎么听说是争执呢?”
  “徐副队,等一下,请您不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无端的误导我当事人的回答,如果您在误导下,我的当事人说出一些个人隐私或与本案无关的信息,我随时可以向警监会投诉您滥用职权及侵犯个人隐私权?”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想张先生椐实回答,不要隐瞒事实真相而已。”
  “是一些我的作风问题,小艾可能有点偏激了,不过我很理智,所以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小艾不会是在当天就被害了吧?”
  “不是的,张先生在当天有没有感觉到被害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她很气愤,有点失去理智一样。我也不清楚一向很内向的小艾,怎么会是变成这样。当时的情况很尴尬,王律师,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一些我的隐私??”张大年似乎并不想把刁艾青为了什么事而对他喝斥的经过,告诉警方。
  “完全可以。”林国栎律师不容置疑地点头说道,
  “如果这样子的话,我也可以告你们妨碍司法,无故拒绝警方正常执法,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们扣留二十四小时。”徐泽浩不想马上把话谈僵,所以说这句话的语气是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徐副队……你这是在玩火。”林国栎有点气愤地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也可以是说是被迫的。”
  “让我说也可以,但你要保证,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倘若外面有人知道了,我就要不单单让你负责,这样简单了。”张大年似乎妥协了,但还是不太放心地说道,
  “这个我可以拿我的警徽来保证。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至于姓名,我就无可奉告了。”张大年冷静地说道,
  “是刁艾青同学吗?”
  “你认为可能吗?小艾只是一个兴趣爱好相同的好朋友。”张大年轻蔑地说道,
  “这样说,张先生和被害人关系不是很亲密?那么为了什么事情?被害人要堵张先生呢?”
  “我不是说了,我也不知道!难道徐副队想让我一直重复吗?”
  “在这件事之后,张先生就再没有和被害人取得联系了吗?”
  “是的!”
  “可以说说张先生一月十号至十九号做了些什么吗?”
  “一月十号?我在一月九号就去天津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了,三天后才回南景,也就是十二号。”
  “那么十二号至十九号呢?”
  “时间隔了这么久,我要好好的想想才行。可以过几天给你吗?”
  “这个倒没问题,如果张先生有其他的事,可以回去,但我们警方还是希望张先生可以为我们警方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你放心,怎么说小艾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谢谢张先生配合,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张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徐泽浩眼看着问不可出什么线索,也只好无奈地让张大年回去。
  张大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疑惑,他心里有点暗暗的担心,担心她也不会出事吧?
  “徐副队………”一出会客间,送走张大年和律师林国栎,柯潞在他身后对他喊道,
  “什么事?”徐泽浩转身说道,
  “廖队让我们加班加点再对死者的尸体详细检查一遍。法医检查过后要取几个样留用,剩余部分必须要在这个月八号之前全部拿去火化。”
  “干嘛这样急?”
  “廖队说被害人家属要求在春节前带被害人的骨灰回家。以前的案子,按规矩都是死者家属来领尸体,即使,即使碎成这样了,也应该把尸体还给他们。所以,廖队没有理由拒绝。”柯潞无奈地说道,
  “我记得被害人家属还没有见被害人最后一面吧?老江说什么了没有?”
  “当时谢局表示反对,谢局说我们警方没有权利擅自让死者的尸体变成一团灰,这不咐合我们国家的人道主义精神。但他同意这样做。”
  “哦………老江和谢局顶牛了?”
  “没有,后来把这提议呈交省公安厅的王厅长了,王厅长没有任何考虑,直接批复同意火化被害人,他反问谢局,换一个角度来看,假如被害人是你的女儿,你能忍心看到女儿的这个样子吗?谢局无言以对!”
  “可是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有被害人的骨骼啊?我们拿什么给被害人家属骨灰啊?不会是让我们欺骗这样一个善良的父母吧?”徐泽浩情绪有点激动。
  “我们这样做也是最大限度减轻死者家人的心理负担,不合理却合情。说句不中听的,如果我们不把尸体焚化,那她家人见到尸体,弄出个心脏病或者又搭上一条命你负责啊?小徐啊,我们警方已经尽力了,虽然有违良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市公安局大队长廖峰从背后轻拍徐泽浩的肩膀说道,
  【N032章 推翻这个想法】
  “廖队,我……………”徐泽浩还想说,
  “好了,小徐,我知道你为这起碎尸案操碎了心,等到八号后,我提前放你春节假。”廖峰不等徐泽浩开口却堵住了他的话。
  看着廖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徐泽浩和柯潞皆长叹一口气。
  徐泽浩在第二天就收到了张大年十三号至十九号所有的行程记录,就连到协管区大院的进出记录都一一详细记载在案。虽然张大年还有些疑点,但还是被排除了做案嫌疑。
  2004年3月6号,晚上八点,
  古胜刚再次去了方斌家讨论案情,
  “查的怎么样了?”方斌开口先问道,
  当时徐副队让我根据你的建议进行排查,我就和几个法医交流过了,他们基本赞同这个解释。这个假设已经是目前最合理的了,而且他们对关于锅炉房作案的这种猜测也很感兴趣。已经开始着手对各大单位锅炉房的调查工作,虽然我的假设有些漏洞,但是我看队里不可能轻易放掉任何可能的假设,现在知道什么都得查。”
  “后来我在回家后,静心下来想想这个在锅炉房里开膛浇灌的说法还是稍稍有些牵强。”方斌放下茶杯递给古胜刚一支烟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吞云吐烟中,古胜刚问道:“怎么牵强了?”
  “锅炉房是很方便浇灌碎尸,但是你忘了一点,锅炉房虽然有充足的热水,但是那里始终是个公共场所,并不是绝对隐私的地方。”
  古胜刚没有答话,他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似乎在等待方斌的补充,又好像根本不想理会方斌的回答。
  方斌见古胜刚不语,接着说:“碎尸是需要时间的,哪怕凶手去锅炉房只是为了浇灌死者尸体而达到容易切割的目的,那接着他会如何彻底处理血迹呢?”
  “煤。”古胜刚轻轻地说道:“煤堆可以掩盖一切。”
  方斌看着古胜刚,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意识到煤这种东西确实有掩盖血迹的能力。一盆血泼到煤堆上,除了警犬,料任何人的火眼金睛都不会察觉到血色的蛛丝马迹,而且煤还有较强的吸附能力,可以让流淌的血液无法逃出煤堆的范围。
  果然很妙。
  “但是,如果尸体上不小心沾了煤渣呢?”方斌接着说道:“即使一丁点煤渣的话也会暴露凶手是行凶地点是在锅炉房。”
  “锅炉房,血迹全藏在煤堆里,”古胜刚看着电视说道:“开水要多少有多少,开膛、碎尸、不小心沾上的黑色煤渣,都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
  “可是,你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方斌把烟蒂用力地安在烟灰缸里,然后说道:“我还要重申一次,锅炉房始终是个公共场所。”
  “如果是半夜,如果是一个夜间休息但又必须要求锅炉运转的工厂,假如这个工厂只有门房和锅炉房上班,”古胜刚也把烟蒂一扔,然后说道:“那这样的话,这还能叫公共场所吗?”
  方斌不说话了,他陷入了沉思,似乎他并不以为古胜刚的话是正确的,锅炉房可以随便出入的只有锅炉工人,锅炉工人不好好烧锅炉会怎么认识到一个大学生?
  “呵呵,”方斌笑了,古胜刚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好朋友,这时他的朋友开口道:“锅炉房里有煤堆和热水不假,但是还有一样东西你忽视了。”
  “什么?”
  “锅炉啊。”方斌说:“既然凶手有长时间把死者尸体切成了这么多碎片,多少来着?2000多。那为什么他不把这些碎片扔到锅炉里通通烧成灰啊?大锅炉烧死一个整人不留痕迹很难,但是烧掉这些碎片还不跟烧纸片一样?”
  古胜刚不说话了。
  “如果凶手是在锅炉房里剖膛碎尸,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把这些统统扔到锅炉里面?如果扔进去那还到好理顺了,这一系列的繁琐步骤就都好解释了:热水浇灌是方便分尸,煤堆是用来掩埋血迹,而碎尸的根本目的是方便焚化。”
  方斌顿了顿:“但是尸体碎片并没有被烧,当然被烧了你们也就不知道了。所以说,不管是碎尸还是浇灌尸体的地点绝对不会是在锅炉房。”
  “等等,”古胜刚突然伸手打算方斌,说:“万一凶手是欲擒故纵呢?故意在锅炉房分尸,却不焚烧尸体碎片;或者当他要焚烧的时候面临突发情况让他没法实施而且时间受限,所以他才会将尸体碎片转移,并随意扔到大街上。”
  “欲擒故纵?”方斌闻言哈哈大笑,反问道:“一个杀人凶手哪有这么多时间研究兵法吗?他有必要这样做吗?”
  “那为什么我们查了这么久,仍然毫无进展呢?”
  “你又太主观了,在锅炉房分尸也是一种假设,并不是真正在锅炉房分尸,这一点你要搞清楚。”方斌提醒道,
  “真是伤脑筋,难道我们的侦查方向不对?但我们排查的力度可是历史上的最强力度啊?”古胜刚像是跟方斌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把整个南景城都排查过了?”
  “十三个分局出动警力四百人,历时半个月,可以说查无遗漏啊。”
  “不可能吧?有一个地方你们也查了?”
  “什么地方啊?”
  “南景协管区。包括协管区大院。”
  “这………应该不会吧?”古胜刚这时候冷汗都出来了,说实话,警方的确没有关于南景协管区的排查记录及表格。
  “往往忽视地就是真相,所有的地方都排查了没有发现,不代表在那里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个道理我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南景协管区是地政禁区,没有中央军委的文件,我们地方政府单位是不可以乱来的。再说了,被害人刚入学不久,怎么可能认识南景协管区里的人物呢?”古胜刚无奈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者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支持这个理由来进行大搜查,政府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老百姓而若这样的麻烦………”古胜刚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方斌继续说下去。
  “方哥,不好意思,接一下电话。”古胜刚歉意地说道,
  “你小子,下次再打断我说话,我拿烟灰缸砸死你……呵呵……”方斌开玩笑地说道,
  “喂………!”
  “刚子,你在那里?”
  “我在方……一个朋友家里,怎么啦?徐副队?”
  “你……锅炉房查的怎么样了?”
  “哎……我已经率队进行第二次彻查了,到目前为至,还是没有发现啊。”
  “上面已经来通知了,八号准备把被害人的尸体火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案子到了今时今日,徐副队,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说得出可以破案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了。”古胜刚表情严肃地来到方斌家阳台上,
  “刚子,你也没有信心了吗?”
  “徐副队,查案光有信心是不够的,我曾经怀疑过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
  “侦查方向。”
  “侦查方向?”
  “对,但我们已经错过了破案的黄金期,案子拖得越久,破案难度就越大,所以虽然我们仍在努力侦破,但说心里话,这件案子已经没有希望了。”
  “哎……我何尝不知道啊,我总感觉自己一发现新线索,就全身是劲,但要打出一拳的时候,却发现是打在空气里。刚子你回来吧。我们开个会。”
  “好的。”
  古胜刚挂掉电话,向方斌告辞,方斌本想挽留古胜刚吃饭,但古胜刚表示队长要开会就作罢了。
  看到古胜刚驾着警车离开小区,方斌在阳台上露出狡猾的微笑,这个微笑和卓亚芹当初看到张大年疑惑时所展露的微笑如出一辙。
  【N033章 尽力】
  三月七号,由南景市公安局大队长廖峰,刑警队副队长徐泽浩,支队长古胜刚主持的关于1.19案第三次大排查综结会在市公安局大楼的三楼会议室进行。
  其中以十三个分局排查组组长(分局治安大队队长担任)为发言人,讨论并分析对本案的一些推测;
  首先是鼓楼分局的李队长进行推理;
  首先声明一下,以下的推断,均属我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我们分局,
  目前各分局争论最多的,无非是犯罪嫌疑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从事什么职业。有医生说、屠夫说、厨师说,等等等等,理由不外乎“刀功精湛”。对于嫌疑人的职业,我先不谈自己的观点,单就目前所知的情况,被害人的尸体被切成一千多片,内脏被煮过,并被整齐地叠好,包括衣物也被整齐地叠好,可见嫌疑人很强的心理素质,同时可能懂得医学知识。如此看来,嫌疑人的文化程度较高,应当受过高等教育,至少其个人素质要高于普通的初高中文化者。试想,一个只有初中或高中文化程度的大老粗,凭借什么能吸引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的注意?且又有什么能力做到杀人后冷静地分尸?所以我认为,嫌疑人是屠夫、厨师,或者锅炉工的可能性都很小,因为这几种职业的从业人员文化程度及素质普遍不高;至于医生,只能说有可能性,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可用于推理的证据。
  但问题是,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真的与职业有关吗?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嫌疑人所从事的职业根本与“切肉”无关,但他又具备相关的知识,比方说,利用业余时间自习了解剖学,香港电影《羔羊医生》很多人都看过吧?电影的情节就取材于曾经发生的“雨夜屠夫”案,其案犯林过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个人认为,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比较大。”
  接下来,白下区分局的王队长也提出了疑问;
  “犯罪嫌疑人是怎样把被害人杀害并分尸的呢?在这个问题上,我有些个人的疑问,难道真是在街上偶遇被害人并将其强行带回住所再实施作案?不可能,因为这种情况,嫌疑人与被害人之间并不熟悉,被害人必然会激烈反抗,即便是成功将其带回住所,杀人后再分尸,也没有必要将尸体切成一千多片,甚至连内脏和衣物都整齐地叠放好,或者说,没有一种原因会导致嫌疑人这样做,所以,偶遇的说法基本可以排除。既然不是偶遇,那么嫌疑人与被害人之间应当是熟悉的,至少是认识的。是什么能够使两人认识并熟悉呢?我的观点是——相同的爱好。被害人性格孤僻,平时很少与同学交流,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爱好。或许正是由于被害人的爱好与大多数人不同,才会导致她不与同学交流,而当被害人遇到一个与她爱好相同的人之后,她的心情会是怎样?一定是非常高兴,并且很乐于对这个人敞开心扉,对于嫌疑人来说,被害人身上也必然有能够吸引他的地方,这些应当是使两人互相熟悉的主要原因。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爱好呢?我先不说,来说点别的。
  南大周围,包括小粉桥、青岛路、陶谷新村、甚至延伸到汉口西路、阴阳营一带,集中了我市的三所名牌大学——南大、南师大、河海。我一直认为,这里是南景文化气息最浓的地方,不知道各位是否有同感?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有品味,包括那些做生意的商人。”

  
  听到二个分局的负责人的的推理, 刑警队副队长徐泽浩微微一笑,说道:“
  “两位推理的很好,不过有个疑问我觉得碎尸的工具肯定和他的职业有关。”
  “如果案子真的和如你们说的一样,那可不是一般的菜刀能切出来的,而且这种刀具也不是能从网上买到,想想分尸一个人,如果真的分的那么有条理。”
  “需要多少工具? 需要什么场地?可以肯定分尸的时候凶手还在陶醉中,不象有些人杀过人立刻就清醒了,害怕了.这个凶手似乎杀人的目的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分尸,或者说因为想分尸所以杀人。”
  “被害人来南景不到一年就被杀,说明她和凶手认识时间也不长.估计就是因为那个女孩触动了他某根神经,也就是王队说的,比如他们在碟店相遇的场景…”
  “我听说那个女孩认识的南景人根本不多,刚来没多久,凶手肯定是因为自身原因犯案,不可能是过往矛盾。”
  “而且凶手之后,就逍声密迹了。这说明他可能有正式工作,或者生活很稳定.大家说的一条很有道理,凶手有年龄阅历,单身居住,有空间有能力让他能很快和被害人相识,而且上海路那段很幽静,就算今天去,那里仍然能找到许多不被人打扰的适合聊天的地方.极其有可能因为音乐或者其他什么和被害人相识的。
  根据以往的变态犯罪的案例,这类犯罪嫌疑人的童年或少年时期基本上都经历过一件或数件对他们身体乃至心理造成伤害的事件,这类事件则在他们心灵上留下了阴影,从而导致了后来的犯罪。本案中嫌疑人过去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们无从查证,但有一点,事件本身一定对他的伤害很大,且主要是心理上。
  对于嫌疑人来说,被害人像极了“她”,他爱被害人,所以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身边,但首先,他要为她“赎罪”。
  作案过程我无法做出具体描述,但可以肯定的是,嫌疑人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快感。看着被害人的身体像切羊肉似的被切成了一片一片,嫌疑人感到,她的罪赎清了,但这肉体依然污秽,必须丢弃,只有灵魂,才是永远洁净的,只要被害人的灵魂能和他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照你这样说的话,本案的凶手是一个多重人格或者是恋尸狂的一个高层次人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廖峰出言反问道,
  徐泽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根据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我给大家画一张嫌疑人简单的画像:犯罪嫌疑人,男性,案发时年龄在30岁至40岁之间,亦有可能在30岁以下,相貌端正,气质成熟稳重,性格内向,为人谦和,单身,受过高等教育,文化素质较高,喜欢听音乐,亦有可能爱好文学,住在南大附近,独居,懂得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但没有人知道。”
  这时候古胜刚站起来说道;“大家说得非常好,但我也有一个疑问,今天说出来,希望大家能一起来分析分析, 假如说凶手是因为认识了被害人,才动杀人念头.
  也就是说并非为了杀人而去结识被害人.
  属于突发事件,所以导致案件难度很大.突然在某一瞬间,凶手发现自己脑子中杀人碎尸欲望实施可能性非常高,环境,时间,所有条件都符合.某种存在于身体内很久的欲望和想法突然有机会得到满足.
  被害人成了某种想象场景的一部分,凶手直接去做了实践.
  如果凶手是个男人,虽然目前没任何证据和根据能推测他是个男人。
  他可能身高不高,内向胆小,偏瘦甚至有份稳定工作,也许是机关单位之类的.注意分尸一个人,也许要用许多天的时间,可能4-5天天,由于当时天气寒冷给他制造了一定条件.凶手应该不擅长暴力,仅仅因为机会太好了,他才去下手.
  但如果凶手是女人,那么大家所有猜测都将不再成立了。”古胜刚说完后,就入坐了,剩下会议室鸦雀无声的众人。
  是呀!
  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问题,一直认为这种“碎尸狂魔”一定是壮年男人,没有人会把他引向柔顺温和的一个妙龄女孩身上想。
  这时候下关区分局的贺队站起来兴趣地说道;“
  “说不定还真是个女人,因为女人对女人的防备心理很低,一个刚上大学的女生不一定会去一个陌生男人家,但很容易就会去一个陌生女人家,所以我完全支持古支队的这个观点。”
  “但证据呢?我们什么都没有。现在甚至还没有寻找到被害人除尸片,头颅,残指之外?很多东西,包括骨骼到目前为至,还一无所获。也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这个观点,所以任何的推测都是胡扯。”徐泽浩苦笑道,
  这时候,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廖峰站起来,咳嗽一声,然后说道;
  “我们来看看案件本身,当然,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都只是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基于慎重考虑,其实就这些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推理,就要做出详细分析是很不科学,也很不负责的,所以我只想提供几点方向性的意见,首先我们来看看死者,在侦察过程中,我们刑侦人员一般把尸体当作会说话的重要线索,可惜在这个案件没有了尸体,而是出现了一大堆严重被损害支解体,那么怎样让碎尸说话呢?第一,碎尸告诉我们凶手有两种可能分解尸体,一是爱好,二是害怕,因为害怕被抓获而分尸,这种可能不大,我认为,因为如果他仅仅是制造破案难度去分尸的话,他没必要锻炼那么精湛的技巧分解得那么用心,而且还表现得如此迷恋这个分解过程,那么凶手碎尸的行为,用行为艺术本身的动机来源看,他就是为了某种癖好.这是第一句碎了的尸体说的话.我们可以在一个极端群体中找到凶手的存在范围,他癖好这种极端的手法,在他的刀下分解的不是简单纯粹的生命,而可能是某种超过他对生命理解程度的东西,可以是灵魂,可以是艺术,或者是信仰.当然这些,王队长也有提到一些,但是我认为王队长提的稍微主观武断了一些.”
  【N033章 尽力】
  三月七号,由南景市公安局大队长廖峰,刑警队副队长徐泽浩,支队长古胜刚主持的关于1.19案第三次大排查综结会在市公安局大楼的三楼会议室进行。
  其中以十三个分局排查组组长(分局治安大队队长担任)为发言人,讨论并分析对本案的一些推测;
  首先是鼓楼分局的李队长进行推理;
  首先声明一下,以下的推断,均属我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我们分局,
  目前各分局争论最多的,无非是犯罪嫌疑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从事什么职业。有医生说、屠夫说、厨师说,等等等等,理由不外乎“刀功精湛”。对于嫌疑人的职业,我先不谈自己的观点,单就目前所知的情况,被害人的尸体被切成一千多片,内脏被煮过,并被整齐地叠好,包括衣物也被整齐地叠好,可见嫌疑人很强的心理素质,同时可能懂得医学知识。如此看来,嫌疑人的文化程度较高,应当受过高等教育,至少其个人素质要高于普通的初高中文化者。试想,一个只有初中或高中文化程度的大老粗,凭借什么能吸引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的注意?且又有什么能力做到杀人后冷静地分尸?所以我认为,嫌疑人是屠夫、厨师,或者锅炉工的可能性都很小,因为这几种职业的从业人员文化程度及素质普遍不高;至于医生,只能说有可能性,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可用于推理的证据。
  但问题是,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真的与职业有关吗?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嫌疑人所从事的职业根本与“切肉”无关,但他又具备相关的知识,比方说,利用业余时间自习了解剖学,香港电影《羔羊医生》很多人都看过吧?电影的情节就取材于曾经发生的“雨夜屠夫”案,其案犯林过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个人认为,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比较大。”
  【N033章 尽力】
  三月七号,由南景市公安局大队长廖峰,刑警队副队长徐泽浩,支队长古胜刚主持的关于1.19案第三次大排查综结会在市公安局大楼的三楼会议室进行。
  其中以十三个分局排查组组长(分局治安大队队长担任)为发言人,讨论并分析对本案的一些推测;
  首先是鼓楼分局的李队长进行推理;
  首先声明一下,以下的推断,均属我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我们分局,
  目前各分局争论最多的,无非是犯罪嫌疑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从事什么职业。有医生说、屠夫说、厨师说,等等等等,理由不外乎“刀功精湛”。对于嫌疑人的职业,我先不谈自己的观点,单就目前所知的情况,被害人的尸体被切成一千多片,内脏被煮过,并被整齐地叠好,包括衣物也被整齐地叠好,可见嫌疑人很强的心理素质,同时可能懂得医学知识。如此看来,嫌疑人的文化程度较高,应当受过高等教育,至少其个人素质要高于普通的初高中文化者。试想,一个只有初中或高中文化程度的大老粗,凭借什么能吸引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的注意?且又有什么能力做到杀人后冷静地分尸?所以我认为,嫌疑人是屠夫、厨师,或者锅炉工的可能性都很小,因为这几种职业的从业人员文化程度及素质普遍不高;至于医生,只能说有可能性,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可用于推理的证据。
  但问题是,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真的与职业有关吗?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嫌疑人所从事的职业根本与“切肉”无关,但他又具备相关的知识,比方说,利用业余时间自习了解剖学,香港电影《羔羊医生》很多人都看过吧?电影的情节就取材于曾经发生的“雨夜屠夫”案,其案犯林过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个人认为,这种假设的可能性比较大。”
  【N034章 又是探讨】
  碎了的尸体告诉我们第二句话是什么呢?我认为,最科学的判断,第二个从碎了的尸体里我们发现更多的应该是凶手的动作表征,在这里,大多数人能猜测凶手的职业,但是,我们认为不能判断职业,但是能判断其动作表征,他细腻的刀功,他强抗压,耐挫特征,并不见得一定是医生,一定是厨师,一定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说呢,在比较著名的国外刑侦案例等侦探推理表现剧情中我们可以分析几个层面的人物,就比如电视剧【黑洞】我们可以发现聂明宇下面的那些杀手,他们一个层次的凶手是很能杀人的,也很有杀手素养,具备分尸等一系列反侦察能力,但是要说把分尸能分成如此精湛的人,那些杀手层面的人往往做不到,而我的推测是假如在那个群体中能做这个事的只会是聂明宇,当然,这也只是场景交换,说这个的原因是,聂明宇具备这么一种精神素质,在南大分尸案中的凶手就具备同样一种素质,但是我们看聂明宇是做什么的?他也不是厨师,不是医生,不是干职业特征明显的职业,而他却什么都懂,他是个杂家,他或许有职业,但是他的行为艺术体现未必就跟他的职业有必然联系.再说了懂得人体结构的人,未必是要学过,或者做过,我们知道在我们的这个年代以前,大家如果有心去农村问问,许多成年人杀猪牛养都是自己动手,而且大多杀得相当漂亮干净,而且他们并没有学过人体结构学,也不是屠夫职业,只是生活阅历让他必须懂这些.由此推测,凶手有丰富的社会阅历是成立的,那么必然要排除许多生活习惯单一,职业稳定的人群了,这是我从碎尸里听到的第二句比较真实的话。”
  “那么碎尸还说了什么话没有?我认为还有,就是她跟凶手的关系,我没见过那些现场和情景可能这个推测会比较范围模糊一点,但是能推测到的是,死者跟凶手的关系是单一的,但是不单纯,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东西始终纠缠不清,似乎有个结始终只有一方知道或者不能同时知道,一旦同时知道了,就出现了悲剧,而且这个结应该不是单纯的爱情或者婚姻,应该从某中意义上讲上升到了艺术高度,或者至少凶手认为那个高度足够用生命祭奠或者颠覆道德伦理规则.我们知道,人生的意义在于选择,而选择的意义在于自由,人的最终追求是自由,是对约束的不断挣脱,可正常人都知道,如果不遵循规律,不遵循公众规则的话就只会失去更多的自由,但是像这种极端犯罪的产生往往是突破性的,凶手不但反对规则,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想制定规则的欲望,首先,我得同意各种得出的结论,那就是作案人非常专业,他是个长期使用刀的人,有可能是医生或者厨师。但是这只是个必要条件,作案人可以在以前做过这些行业而现在改行做了其他。就这一点来说,从作案手法上来简单地对周围的人群进行区分派查很有可能会让嫌疑犯漏网。”
  “受害人性格内向,还是大一,而疑犯极有可能是个中年男子。现在的网络并不发达。所以说有人推断这可能是一起由网络诈骗引起的杀人案不符合逻辑。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受害人在当晚还把被子放了下来,说明她并没有外出过夜的打算。而是准备好出去一会就回来睡觉的(不然也不会提前把被子放下来)。所以当晚她是一次有计划的外出,可能是吃饭,可能是看病。”
  “女孩的外出时间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在外出前吃过饭没有?案发的当天有没有生病?或者有没有长期的慢性疾病?这些都是突破口。如果这是一次事先准备好的外出,她既有可能在外出前已经和犯罪者见过面。而正是这一次的见面,这个变态杀人狂确定了她作为犯罪目标。”
  “杀人者的动机是个比较苦恼的问题,从他的作案手法上,以及从以犯罪动机为契机的分析结果来看,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个变态杀人狂,他的目的就是要从践踏受害者的身体上获取快乐。”
  “他是怎么把受害者骗到作案地点的?一般来说,这是个非常难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要一个刚刚上大学不到半年的内向单纯的女生回到自己的住地是非常困难的。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极有可能是借助了他有利的身份。比如,他可能是个私人诊所的医生,或者小书屋的老板。当然从这里还不能判断作案者的身份,但是他极有可能是个有身份的个体业主。
  “为什么说是个体业主呢?”
  “从作案的工具上来说,他用到了刀和旅行包,还有高压锅,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但是我要说明的是,他极有可能还有一个隐形的作案工具,那就是带有直接与排水系统相连的洗涤槽。只有在这样一种地方,他才能把血迹处理得不留痕迹,考虑到他在处理尸体时的从容态度,他肯定是在他的住处实施碎尸的或者是他工作的地方。那么这里是他的第一作案现场还是第二作案现场?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我觉得深夜扛个死人从一个地方走到另外一个地方是非常不明智的(对于这样一个高智商,高度冷静的人来说,他应该明白这点),并且他碎尸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可以推断,他的第一作案现场应该离他的第二作案现场(碎尸现场)很近。也就是说,女孩子去的地方是一个公共场合和私人住地很近的地方,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卧室与商铺相连的理发店、小餐馆、私人诊所、书屋以及其他带有类似房屋结构的个体户商铺。”
  “如果是个体户的话,那么排查的范围就小了很多,并且让案件的可侦破性大大提高,个体商铺一般会有备案,至少在周围的人群里,会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考虑到是晚上,并且女孩在走前还把被子放下了,她的这次外出在她看来应该是一次时间极短的外出。所以,这个作案的个体商铺应该在学校周围的某个地方。”
  “尸体的发现地点也是很重要的线索。看得出,他是个对周围地形很熟悉的人,并且从他抛尸体的地点,我们可以画出一个他的大致的行走路线图。我觉得他在这些抛尸点的中间的某个地点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样他不得不提着一个很可以的袋子在同一段路上折回两次。很容易引起注意,而他在作案的时候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他也不太可能分几次行动进行抛尸。所以这条凶手的行走路线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这条线路的两端中离学校最近的一端极有可能是离作案现场很近的地方。在这个点和学校之间是作案区域的机率比较的大。”
  “女孩子是怎么被害的?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个体诊所的医生或者书店老板的嫌疑,因为不论是租书还是看病,处于行业的特性,他们很容易得到与受害者二次接触的机会(部排出与这两个场所有类似特征的个体户)。因为是晚上,我们还要排出那些在这个时间已经关门的商铺,所以,范围应该很小。女孩子在这一天的早些时候曾经来到过这里,这时凶手看到了她,并且找了某个理由,让她晚上再来,这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在这期间,凶手计划好了作案的计划准备好了作案的工具。”
  “疑惑。在碎尸案中,一个特性是,作案者一般会把尸体的容易辨识的部位割下来煮烂,毁灭证据。但是在这件案子中,凶手虽然也这样做了,但他并没有把死者的头煮烂。仍然可以辨识。追求完美的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纰漏呢?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作案时间不够。因为,在以往的很多碎尸案就是在案发后的挨家挨户的排查时发现了凶手遗留下来的像头手之类的躯体。作案者害怕它们会被发现,所以不敢扔出去。但是,这个冷血的家伙知道如果留在家里,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在证据没有被完全毁灭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抛尸!”
  “最后我对大家推测的凶手是个单身的推测表示赞同。并且从他作案的手法上来看,他有可能是个惯犯。我说的是可能!对于一个已经是惯犯的杀人犯来说,他不太可能是这里的原住民。应该是个外地流动人口。作案后,等待案件告一段落,他会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地方。这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困难标准的把握和信任是极度强的。”
  “至于小古说到的本案凶手是女性,这个论点确实也是一种可能性,所以我们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也绝对不允许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我们目前缺少的是方向和证据,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加紧侦破步伐,争取早日为死者侦破这起令我们头上警徽都蒙羞的血案。”局长就是局长,这分析,这比较,绝对可以让下面的属下们叹服的。
  接下来,市刑警大队长廖峰把几个侦查方向交待十三个分局的责任小组对1.19碎尸案继续加强排查。
  而等十三个分局代表都回去后,廖峰命令徐泽浩召集1.19案专案组所有成员。
  十分钟后,法医江城随同徒弟钱明,刑警王元,柯潞邵芳,马大川,痕迹处理技术员小杜,物证部田辉,勘查员明俊相继赶到会议室。
  看到成员们一脸疲惫不堪的表情,廖峰这心里就一阵伤痛,这是市公安局的精英啊…曾经破获过多少大案要案。但就在这个冬天,他们败下阵来了,而且败的连对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对一个刑侦人员来说,无疑是一种永不磨灭的耻辱。
  今天早上接到公安厅的文件时,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在国家的大环境下,他一个小小的市刑警大队长起的作用只有迎合这个社会所谓的大局。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解散1.19专案组,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局里介于同志们这段时间来的辛苦,经过我和谢局商量,我们市局于3月13号放春假,至于值班人员,会在13号公布的。”廖峰说完后拍了拍副队长徐泽浩和支队长古胜刚的肩膀,便走出了会议室,看着他们上司迈着苍凉的步伐,每个人都有种血泪盈襟的感觉。
  三月八号,早晨八点,南景市公安局很低调地把1.19南大碎尸案受害者刁艾青的尸体(碎肉)在鼓楼区泗湖北路的殡仪馆进行尸体火化,公安局只派了法医江城和刑警王元去殡仪馆。
  殡仪馆当天停了二个小时的营业时间,等到中午十一点,殡仪馆的人捧着骨灰盒交给了法医江城。
  “江医生,给!”
  “辛苦了。”短短的几句话就结束了本应该隆重繁衍的尸体火化议式。
  当刁艾青的父母接到公安局通知的时候,匆匆来到市局,接待他们的既不是公安局局长也不是刑警队队长,而是南景大学的党委书记贺国年,当贺国年来到公安局会客室的时候,刁艾青的父亲刁广顺和妻子还有大女儿刁艾菲已经来了,看到贺国年的时候,他们也感到很惊讶,怎么是南景大学的领导来呢?
  刁广顺诧异地问道:“贺书记……怎么是您呢?”
  贺国年悲叹地握住刁广顺的手,热泪盈眶地说道:“孩子家长,我们学校有罪啊……没能照顾好你的女儿,身为学校领导,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里请接受我的歉意。”贺国年说完,便往后退一步,深深地一鞠躬,这动作顿时让老实巴交的刁广顺慌了手脚。
  “书记……贺书记,什么都别说了,我,我这几天也想清楚了,这是孩子的命啊……”话说到这里,刁广顺痛苦地转过身来,旁边的妻儿都掩面而泣,现场气氛再次伤感,在会议室服务的市局女警也被现场气氛感染而偷偷抹泪。
  “孩子家长,公安局的领导对孩子的案子很重视,你也知道这半个月来警察可是化了大力气,目前已经有所发现,正在进一步的确认中,相信过不了多久,真相就会大白,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回家等消息。这里是我们学校和公安局领导募捐的一些心意希望可以让老哥一家过个好年。”贺国年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黄色信封交给刁广顺,刁广顺急忙推辞“这……这,怎么可以啊,不行,这绝对不能要啊。”
  “这你千万要拿着,这是我们的心意。你………”没等贺国年说完,刁艾青的姐姐艾菲过来接过信封,声音沙哑地说声:“谢谢大家关心了,谢谢。”
  刁广顺刚要喝斥女儿,却被贺国年拦住,摇摇头,示意不要!
  刁广顺拉过贺国年来到另一边,轻声问道:“贺书记,案子真的有眉目了吗?”
  “是……是啊。”贺国年明显有点迟疑不决,
  “我也知道孩子的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说可以破案完全是安慰我们。我知道,我…………”刁广顺说着说着,又开始沉默。
  贺国年也知道凭南景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想破获1.19南大碎尸案不是说不可能,但时间上恐怕要很久,如果中间隔上另一宗血案的话,恐怕1.19南大碎尸案就会成为积案,陈案。
  贺国年看到一个如此善良的家长面对女儿被人残忍的碎尸,还可以保持如此沉默,可见其内心如今已经是无肠可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贺国年无法想象,这个时候,贺国年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年轻人的影像,眼神无形中浮现了一道精光,然后对刁广顺点点头,说道:“老哥,你稍等一下。”
  “怎么啦,贺书记?”刁广顺不明所以,看到贺国年转身奇怪的动作,有点不明白发现了什么事?
  过了三分钟,贺国年微笑地转身对刁广顺招手让他过来,两个人搂着来到一边,轻声道:“老哥,孩子的案子如果有一天真的石沉大海,这个人将会是案子的曙光,但你要等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关注案子,你才可以把这张名片给他,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这东西给人看,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明白吗?”说着将一张名片塞入刁广顺的手中。
  【N035章 冤魂难瞑】
  刁广顺紧紧地握住贺国年的手,忍着泪水地说道:“贺书记,您是好人啊……我明白的。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时候,法医江城捧着刁艾青的骨灰盒来到会客室,一看到骨灰盒,刁艾青家人情绪再次失控。
  母女俩人捧住骨灰盒抱头痛哭。
  贺国年轻声地离开会客室,来到外面,轻轻擦拭着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这种伤感的场面,贺国年没有办法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十分钟后,刁艾青的家人捧着骨灰盒离开公安局,准备回家!
  下午一点,南景市长途汽车营运站,南景开往泰州的大巴士上,刁广顺坐在汽车的中间位置,手里捧着用毛毯包裹着的骨灰盒,他的妻子依偎在他的旁边,虽然没有流泪,但看得出啜泣过的表情,艾菲坐在后排,木然地看着外面。
  “青青……我们回家了。”刁广顺轻轻喃语道,
  随着刁广顺的话,大巴士已经发动了,缓缓地离开南景客运中心,随着车外的景物往后倒,刁广顺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刁艾青刚上姜堰高中时的情形;
  “青青,你还习惯吗?在学校住,如果不喜欢,爸爸,每天来带?”刁广顺那时候穿着老式妮制服,边骑着永久牌自行车,边转头对坐在后面留着学生头的刁艾青问道,
  “爸……不用,慢慢来,会习惯的。”
  “女儿啊,爸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呢?”
  “爸……我想留着过年穿,省得过年还要花钱再买。”
  “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老让你穿你姐姐过的旧衣服,我…………”
  “爸……别说了,我喜欢………呵呵………”随着女儿嘻嘻的笑声,把刁广顺拉回了现实。
  “女儿………我可怜,懂事的女儿,你怎么就扔下我了呢??你忍心让爸爸在失去你的日子里,会怎么活下去吗?”一声声内心深处的呐喊,终于让这个坚强的父亲抱头痛哭。
  久违的春节终于来临,南景充斥着春节的喜庆祥和的气氛,又有谁知道在一间冰冷的角落里,一架哭泣地骨架。正在诉说着自己的悲伤。
  三月十二号,农历正月初九,公安局的刑侦人员继续对1.19南大碎尸案进行侦破,但案件仍然毫无头绪。
  四月份…………案件毫无进展,
  六月份……1.19南大碎尸案正式移交到南景市公安局积案处理科。
  2005年………没有任何进展!
  2006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2007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2008年7月1日,南景市玄武区
  苏惠良自从在天津路发现盛尸包以后,一直内心深处隐隐的不安,也一直关注着南景市公安机关对此案的侦破过程,曾经为刑警副队长徐泽浩的突破发现而兴奋,也为犯罪嫌疑人的狡诈而愤慨。但最后也为公安机关因为缺乏线索和精力或者某种原因,而对这起百年难遇的碎尸案放弃调查感到非常的不解和迷惑。
  于是苏惠良在网络上和朋友们一起探讨关于刁艾青的案子,有一天晚上,就在苏惠良要下线的时候,忽然有位陌生的ID申请加入到苏惠良建立的南方周末群,通过后,苏惠良发现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找苏惠良的。最近因为南大碎尸案让苏惠良有点小小的虚荣,找苏惠良的人太多,苏惠良并不奇怪。可是此人身份特殊,是首都的一家媒体记者。
  她告诉苏惠良,要采访此事,本来他以为她只是开开玩笑的,后来她言词诚恳,信心满满,苏惠良也被她搞得兽血沸腾,但是苏惠良还是很担心她会放弃,因为在这个黑暗的国家,很多事实真相都是被掩盖的,媒体为了生存,再有正义感也要先顾及自己的存活问题。既然有媒体愿意报道这个离奇的案子,苏惠良当然显得很高兴了。
  于是她试图通过QQ聊天来了解苏惠良的想法、看法,交流起来感觉很费时间,但苏惠良很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她,并告诉她,不要有什么主管判断,客观的报道就可以,也不要去主观的怀疑任何人和单位。聊到凌晨的时候,她说自己感觉有点害怕(后来知道她并不害怕。)苏惠良说你害怕,他可以陪你,她很惊讶。本来她一直是以一个男士的身份跟他聊的,在他说他想来南景跟苏惠良一起采访,可以住在一起节省住宿费用的时候,她才告诉我——他是女孩子。我日,忽悠了我整晚上,最后才说肉体本真,不愧为“狡诈”的记者。
  7月4日凌晨4:30分左右,他们结束了聊天,商定到南景见面。苏惠良不敢再睡,因为前一天晚上整晚我就没有睡,苏惠良要是躺下会很难再起床,苏惠良就这么个脾气,在苏惠良睡着的时候别人打扰苏惠良,苏惠良会非常烦。所以苏惠良决定不休息了。开车去了车站,询问了一下,直达南景的客车要上午10:30分才能出发。没事,时间很充裕,驱车到了朋友家,一起谈这个案子并告诉他苏惠良的想法。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支持苏惠良,愿意看苏惠良做任何事。也担心着苏惠良的个人安危。有很多文章非常可怕,甚至可以被搞进去,苏惠良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让更多的人看清这个黑暗的社会,了解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每一个人加一把劲,让这个国家从根本上改变颜色。
  10:30,蒋秋婷坐上了开往南景的客车。到达日照的时候,司机以及售票员下车吃午饭。蒋秋婷和一个南景的女孩子谈起这件事,女孩子在南景读研究生,在南景大半年的时间,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让蒋秋婷错愕的很。不能不佩服这个政党封锁媒体、控制言论的手段之高明。谈到意识形态在校园内的荼毒,蒋秋婷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基本在读研究生的,都是党员。同学们都知道这个党是胡扯的事,明明违背自己的意愿,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同学们都很清楚当前的状况,在大学开始的几年,都懵懵懂懂,现在基本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法。看来那些理论研究的党棍们,需要研究一些别的把戏来玩弄中国百姓了。用这些腐臭的理论来控制人的思想,是行不通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会有什么狗屁思想、主义能够拯救人类,抱残守缺顽固不化的供奉这些理论,不灭亡还真是奇迹了。
  蒋秋婷上车后一直都在睡。到达南景大约是6:30分,正是下班高峰,人流量很大,出租车很难打,蒋秋婷根本不知道南景大学在什么地方,只好跟随着人流一直往南走。从中央门车站一直往南,遇到一老大爷骑摩托三轮,自己也走累了,告诉他去南景大学。这时候苏惠良和蒋秋婷联系上,告诉蒋秋婷,苏惠良在一家连锁酒店大方巷店。结果老人不知道地址,下车后,蒋秋婷询问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告诉苏惠良从南大东侧的路往北走,要走半个小时,因为出租车打不到,没有办法,蒋秋婷只好徒步。
  看了一眼这个国内著名的学府,当时的刁艾青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当初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到这个她所向往的学校的,哪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从此离开人世?
  见到蒋秋婷,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苏惠良帮她预定了房间,蒋秋婷先洗了澡,然后电话约她一起出去吃饭。吃饭的时候谈了很多,谈政治、文学等都有所涉猎,很欣赏她,一个聪颖的女孩子。特别谈到了刁艾青案件她问的很详细,苏惠良和蒋秋婷各自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谈到11点多,两个人都定好第二天早上就去车站坐车到姜堰市。时间很晚了,坐了一天的车,很累。回宾馆,又洗了澡,一上床就睡着了。
  蒋秋婷担心刁艾青的爸爸抵触采访,为了他能和盘托出,告诉苏惠良,冒充是南景今朝时报的。当时苏惠良很不认同这个方法,苏惠良觉得这种欺骗虽然是善意的,但是却无形中给自己罩上了阴影。这也就使得后来他们被抓,被公安审讯留下了口实。
  次日八点,苏惠良早早的来到客运中心,来到一张长椅上等待蒋秋婷,苏惠良今天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深褐色牛仔裤,一双安踏旅游鞋穿在脚下,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九点差一刻,蒋秋婷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职业装,戴着茶色太阳镜,手里提着一只黄色小皮箱出现在客运中心门口,苏惠良马上站起来,挥挥手,喊道:“蒋小姐,我在这里………”
  蒋秋婷并不是很漂亮,但很皮肤很干净,看到苏惠良,也是微微一笑,提着箱子过来,和苏惠良握了握手,笑道:“咱们年龄差不多,你就叫我秋婷吧!”
  【N036章 苏惠良】
  “好吧,你叫我阿良吧。秋婷,车票我已经买好了,开往姜堰的车,要十点一刻出发,我们要不要买些东西,以便车子上食用。”苏惠良对蒋秋婷说道,
  蒋秋婷表示无所谓,两个人走进一家车站超市,买了些矿泉水,还有一些小吃,时间也刚好到了,一男一女踏上了寻找南大碎尸案真相的旅途。
  从南景到姜堰要三个半小时,到姜堰市已经是下午一点钟,苏惠良和蒋秋婷早已饿的不行,下车后,先寻找一家饭店,等先吃完饭再说,匆匆忙忙用过饭后,已经是下午二点一刻,苏惠良和蒋秋婷再次上路,苏惠良打车到姜堰市客运南站,打听到刁艾青的老家——刁家村的具体地址,才和蒋秋婷商量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蒋秋婷也想尽快到达目的地,所以没有异议,两个人从泰州到姜堰,再从姜堰到丰饶,到达丰饶后才发现,到刁家村的公路都是石子路,而且连进出的车子也没有,看来前往刁家村只有步行了,两个人摇头苦笑,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但想到可以早日找到被害人刁艾青被害的线索,可以洗去冤情,就不觉得辛苦了。
  下午五点四十分,终于到了刁家村,刁家村地处偏僻,是个闭塞地村落,可以想象刁艾青可以考上南景大学,寄托了不光是她家人的希望,而且也乘载了村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苏惠良和蒋秋婷风尘仆仆地进入刁家村,村头有两颗冠状大槐树,想来刁艾青小时候没少在这树下嘻戏,但是现在她却被人残忍地杀害了,这多么令人情何以勘啊!
  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路边欢愉地追逐着,看到时尚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驻步好奇地看着,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在一个大院门口,编织着竹篓,看到两个人,展露着善良的微笑,蒋秋婷微笑着上前打听刁艾青的家庭住址。
  “大嫂…您好,我是首都来的,我向您打听一下,刁艾青的家是住在这里的吗?”
  “刁艾青………?”中年妇女听到这个名字时首先表现出的是一阵错愕,并不是恐慌,这一点令苏惠良和蒋秋婷很意外,难道村里对刁艾青的事都不知道?这似乎很难想象。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候从院子里出来一个老人,他说话语气很严肃,苏惠良点头示意,对老人说道:“大爷,我是南景人,这位是首都的记者,想到刁艾青的家了解一些情况。”
  “哦……自从警察来过后,他们一家就搬走了,虽然我们对青青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看得出来……孩子没了。”老大爷说话话不多,但是说话很有份量。
  “大爷,知道他们现在搬到那里了吗?”苏惠良追问道,
  “听说搬到姜堰女婿厂里去了,哦,对了,九点有他们家的电话,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他打个电话给刁广顺。”老大爷继承了农村人的朴实,热情。
  蒋秋婷心里这个汗啊……空走这么多路不说,还要再走回去,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苏惠良先来一趟,哎……如今真是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眼看着脚底都有血泡了,走也走不动了。
  “阿良,你去吧,我这里坐一会儿。”蒋秋婷尴尬地对苏惠良说道,
  苏惠良微笑地点点头,然后跟着老大爷身后打电话去了,没有多少时间,苏惠良兴趣地跑过来说道:“秋婷,艾伯父让艾家亲戚来村里接咱们了。”
  “哦………这样就太好了。”蒋秋婷也显得很兴奋,这是自己南景之行中最好的消息了。
  傍晚六点,一辆农用机械三轮车出现在村头,老大爷带着苏惠良和蒋秋婷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一个憨厚的年轻人,他笑着来到苏惠良和蒋秋婷的面前,然后说道:“明叔让我来接你们,上车吧!”
  苏惠良和蒋秋婷道声谢谢,就上了三轮车,震耳的马达响起来,就这样离开了刁家村。
  大概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左右,苏惠良和蒋秋婷再次到了姜堰市,蒋秋婷表示等次日再去拜访刁艾青的父亲,今晚先寻找家旅馆住下来,苏惠良认为既然已经联系到了刁艾青的父亲,所以也不用着急,苏惠良先让艾家亲戚回去,临走前给了他二百块钱,亲戚小伙子说什么也不要,但苏惠良说什么也要给他,最终亲戚小伙子掉头就跑,苏惠良也只好苦笑良久,二个人开了两个房间,当夜无话。
  第二天,八点,苏惠良打电话给刁艾青父亲电话,说早上过来,刁艾青父亲表示他过来接他们,这倒出乎意料,本来以为,刁艾青父亲会对他们有抵触心理,谁知道,会这样顺利。
  刁艾青的父亲刁广顺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永远那么和蔼可亲的样子,个头不高,不到一米七。他带苏惠良和蒋秋婷到他女婿那个厂子的保卫科,里面有两张办公桌,都很陈旧了。这个厂子是刁艾青的姐姐、姐夫开的厂子,加工柴油机配件。
  自从刁艾青死去以后,艾菲一直担心两位老人,就让他们来到了姜堰市,开始是跟女儿女婿一起生活,可是老人后来觉得不方便,就自己和老伴一起过。在这个小加工作坊里工作,他开车床。将柴油机进气管四个进出口的平台进行打磨,工作起来一点也不累,只是有点热,噪音很大。女婿一个月给他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刁艾青的妈妈也在这里工作。
  他们已经很少回刁家村的家,多数时间都是住在姜堰市内。他的亲家(艾菲的公公)也在这个厂子里。
  很明显能够看出,刁艾青的父亲是一个传统、敦厚的老人,很容易让人接近,由此可以看出,是一个老好人,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去为难他。说起话来笑眯眯的,而且有一定的文化,交流起来并不费力,很容易就能听懂。刁艾青死的那一年,他在一个工厂做会计。
  他告诉苏惠良和蒋秋婷:
  四年前的那一天,南景大学来电话,询问女儿刁艾青有没有回来,他说没有看见。然后就说女儿失踪了。他立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去了南景大学。达到南景大学后,保卫科的人接待了他们,有人告诉他们现在死者基本已经确定,就是刁艾青,他要求亲眼看看女儿的尸体,被南大拒绝,说别看了,很惨。
  他说直到现在,他都想像不出自己的女儿死去的样子,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不允许他看。
  正因为没有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他直到现在的今天,都无法相信女儿的死。他总在想,也许女儿是被人绑架了去,无论有多么糟糕,女儿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讨生活,说不定哪一天,女儿会忽然来到他们身边。
  在南大,在公安局,警方询问了他很多细节,他还亲眼看到了那个装刁艾青碎尸的大提包,一个上面带有飞机的线提包。还有一张破旧的红色被单,那个被单也是用来包裹刁艾青碎尸的。
  他在南大的时候,去女儿住过的宿舍,把她的被子和一个装衣服的皮箱带了回来。家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刁艾青的东西,除了那个皮箱,其他的已经被南景市公安局全部带走,她的课本、她的日记等等,整整两大尼龙袋子。
  村里人议论纷纷。公安挨个排查询问。妻子泪流成河。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乡里乡亲都很融洽,他相信刁艾青的死与他的家乡人没有关系。
  女儿是个性格非常内向的人。喜欢电影、文学。很少跟人交流,很爱学习。当年高考失败,她去了姜堰市育英学社(现在的姜堰二中)复读。因与南大录取分数线相差不到十分,于是他的亲家刁艾青的姐姐的公公找了自己的朋友,托关系找到了南大的一位系主任,好不容易进了南大校园,谁想2003年9月1日之后晚几天开学后,20岁的刁艾青,离开自己的家乡,从此没有再回来过。
  女儿在南大,家庭拮据,走的时候带去的钱并不多,后来女儿还跟自己的姐姐打电话要过钱。她当时有八百元钱,后来在最后几天里,刁艾青的爸爸从南大的银行卡里发现,还剩余100多元。
  走的那天,南大给了刁艾青的爸爸总共四千元钱。这四千元钱,有两千元是退还的学费,因为缴付了学费,却没有继续上学,所以退还的;另外的两千元,是慰问金,按照老人的说法,这两千元是“安慰费”。
  好一个南景大学,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到学校就读,失踪这么多天,学校相关的宿舍管理部门竟然没有任何的警觉。晚上入寝的时候,也没有人去检查,出入人员也没有登记,疏忽大意的很了。
  【N037章 父亲的凄楚】
  刁艾青失踪,7天之后你们才知晓。这说明了什么?如果南大是负责的,告诉过自己的新生要注意安全,协助监督同宿舍同学,发现夜不归宿要及时报告管理人员,那么还会发生这件事吗?那么119惨案会不会避免?
  南大没有规定要每天晚上几点必须回宿舍并熄灯吗?可以随便的出入随便的夜不归宿吗?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连续七天没有回到宿舍,南大从来不去检查一下?如果你们当时能够有效的管理,每天检查宿舍住宿情况,那么还会不会出现后来的碎尸?凶手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实施如此庞大的碎尸工程?如果你们及时发现并报警,立即进行地毯式排查,在社会上会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电视、报纸相继的进行跟踪报道,在这种气氛之下,凶手还能气定神闲的操刀割肉吗?
  也许刁艾青在10日晚上被他绑架之后并没有立即被杀,仅仅是被关押了起来,在凶手折磨了两三天之后才杀害的,那么南大如果能够尽到自己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学生,及时的检查宿舍入住情况,一旦发现刁艾青好几天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人见过,立即报警,也许刁艾青不会死。凶手也许会将刁艾青释放。最坏的结果,也是将死去的没有来得及分割的尸体扔弃,那样公安人员就可以通过尸体找到很多线索。包括衣服纤维、指甲内的东西、身体上的唾液,毛发,身体有没有瘀伤等等,更加有利于将凶手缉拿归案。而今,说什么都晚了,你们仅仅是给了两千元“安慰费”。
  刁艾青死了,给了老实巴交的老人区区几千元钱,就干净利落的打发回了姜堰。
  而不懂法律的老人,不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就这样不了了之,南景大学,面对这样的老人,两千元钱,卖出了你的良心!
  谈的过程中,苏惠良会偶尔给这位老人递上一支烟抽。而蒋秋婷则在一旁记录。
  天气很热,这间屋子又没有电,风扇不能用。在采访的过程中,进来一位老人,经介绍才得知,他就是亲家。刁艾青姐姐的公公。就是他当初托人走关系让刁艾青进了南大校园。
  他告诉说:当初刁艾青复读的时候,就是姜堰二中(育英学社),学习期间,一直住在他们家,吃饭也一起吃,平常很少说话的女孩子。很老实。
  刁艾青住在二楼,如果不去学校,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二楼房间里面。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楼。平常刁艾青很少跟人主动的打招呼。
  考试成绩出来后,因为差三分没有进入南大,他因为认识一位朋友,所以找了这个朋友,然后找到了南景大学的一位系主任。才得以进入那京大学这家国家有名的学府。不曾想,好心办坏事,如果当初没有办成这个事,那孩子也就不会死了。
  这个老亲家满脸的汗水,一脸的惋惜之情,摇着头叹息道: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翻看着,报纸一直在微微的抖动。
  刁艾青的父亲:
  大概是7月2日或者7月3日,南景市公安局忽然来了几个人,找到他本人,说:很抱歉,案子一直没有破,今天来采点血。
  刁艾青的父亲很纳闷,为什么四年前没有采血?为什么四年后的今天,忽然来采血了?这是什么原因?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南景市公安局能够有个很好的解释了。在案件发生后,确定死者,除了一个头颅之外,其他能够直接证明死者是刁艾青的,也许就是血型和DNA,当初的南景警方竟然没有采血,这真的让蒋秋婷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忽然在四年后的今天又大费周章的来到姜堰市找到刁艾青的爸爸采血?难道当初的取证资料不够完善?还是迫于社会上的压力,重新开始关注这个案子,才发现当初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血型。
  事发之后的那段时间,老人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骑着摩托车,他们见到刁艾青的父亲,询问案件的一些细节,声称要帮助他侦破此案。他担心会连累他们,所以老人拒绝了他们。刁艾青的爸爸告诉说,那两个人是农村人,衣装很普通,说话口音是他们当地人。后来这两个人他再也没有见过。
  刁艾青喜欢文学、喜欢电影。老人回忆自己的女儿,身高有一米七,体型很好,瘦瘦的,长相一般,圆脸,脸上有一颗痣。具体的位置记不太清楚了。
  女儿生于1983年的3月份,当时是20岁。这么多年来,女儿从来没有陌生的男青年去约过她,他也不怀疑自己的女儿有不正常的行为。从农村出去的女儿,思想还是很传统的。
  网上忽然的热炒,他们全家也一直很关注。南景的《现代快报》整版报道此事后,他看了那篇报道。后来他的女婿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向。都很注意大家的回复,很可惜一直没有看到什么线索。
  老人满脸的汗水,但是很沉稳。一直耐心的回答记者的提问。他说:
  这么多年,青青有个女同学,一直和他们家保持联系,每年都会打电话询问他们现在的生活情况。最近因为网上的原因,很多当地人,爱青的同学,都打来电话问过。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刁艾青的姐姐在姜堰市内一家苏果超市上班,女婿经营这个加工厂。日子蛮好。自己每天上下班都骑电动车。
  一直没有人告诉他拒绝媒体的采访,也从来没有媒体正面接触过他,说这次来,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他愿意接受采访,愿意媒体关注一下,也许能给自己的女儿沉冤昭雪。
  我们很想有一张刁艾青的照片,他说这里没有,只有刁家村家里有一张。是当年的毕业证上的小照片。我们很想看看那张照片,于是在采访基本结束的时候,提议打出租去刁家村的老家一趟,拿到那张照片。苏惠良承诺,会还给他,连带发表文章的刊物一起寄送回来。他答应了。
  大约时间是四点。就开始等出租车。那位亲家打了一个电话,是给他的儿子——刁艾青的姐夫。大概的意思是让他到厂里来,带苏惠良他们去。
  十分钟后,刁艾青的姐夫来到厂里。
  他带一头盔,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苏惠良他们。蒋秋婷说自己是公安局的。苏惠良一直看着他。他好像很怀疑。也许他起了警觉,在苏惠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打电话给了南景市公安局。
  事情开始失控了……
  事情忽然急转直下,让苏惠良和蒋秋婷感觉非常突兀。刁艾青的姐夫在和南景公安局的人谈着什么。苏惠良和蒋秋婷开始解释他们为什么开始要那样说,蒋秋婷谈起当初遭遇到的抵触,所以用了这个办法,希望老人能够理解。
  刁艾青的爸爸一直笑眯眯的,不声言。他的亲家在嘟囔什么,苏惠良他们也听不懂。
  【N038章 这是违规行为】
  这时候刁艾青的姐夫拿着未扣的电话,交给苏惠良,让苏惠良接,苏惠良接过来:“喂,您好!”
  “喂,你好,哪位?”苏惠良真的无言以对,因为开始撒谎了,现在真的没法说,再一个苏惠良他没有什么单位,苏惠良说了人家也未必相信我,也许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所以苏惠良干脆将电话交给了蒋秋婷。
  至于她怎么去辩解,苏惠良不想听。蒋秋婷去了院子里面。刁艾青的姐夫紧紧跟随。后来苏惠良听到蒋秋婷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对方。
  通话完毕后,蒋秋婷一直在解释,苏惠良也解释,他们不置可否。
  苏惠良他们觉得他们太麻木了,太相信那些人。苏惠良他气愤不过,拿出了带去的资料,其中就有一张百度贴吧的扫描图,苏惠良拿出来让他们看,苏惠良说四年后的5.28日,谁会无缘无故的发这个帖子?而且现在网络上这么多的传言,线索虽然很杂乱,但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南景警方的回应?党报上说的怎么能相信?为什么那些媒体报道这件事的时候紧紧局限于南大教授、南景警方,而从来没有人来采访你们?难得有这样的媒体来采访你们,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来采访的,稿子最终能不能发还不知道,看现在这个情况,你们告诉了南景警方,很有可能这次采访要泡汤了。
  他们开始后悔了。
  在苏惠良他们等待出租车的时候,姜堰市警方联系到了刁艾青的姐夫,然后告诉他不准两人的离开,让两人在这个地方等他们过来验明两人的身份。
  这时候知道事情麻烦了。
  可以想见,南景警方接到电话之后,知道了记者前来采访而没有通过变态的“正规渠道“来申请采访,让他们无所适从了。按照中国的新闻采访制度,记者要采访此事,首先要有单位的介绍信,报请当地宣传部,由宣传部门专人来协调采访。公安部门的案件,要由省公安厅批准才可以,否则这些的采访都是非法的,违章的。
  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些记者无可奈何了。他们想要突破这种封锁,但是很难,而且需要很大的勇气。甚至有时候是破釜沉舟的想法。很多有良心的记者只是为了说几句真话而被羁押,被吊销证件,在中国并不稀奇。那些媒体的总编、编辑也是顶着压力在做一些敏感的选题。这些记者和编辑总编,随时会被宣传部门这个意识形态野兽部门和谐。每周他们在报选题的时候,都会非常斟酌一番。明明知道一些事是热点,但是有命令,不准采访。如果采访,也可以,要找当地的宣传部门,然后由他们来组织,而且稿子出来发表之前,要由他们审核一番才行,否则不准发。即使不是自己管辖内的,他们也会打报告找上一级主管部门,那些控制新闻采访自由的党棍们,并不觉得他们这样做对这个国家有多么大的危害,他们仅仅是这个庞大怪物的一跟毛发,却耀武扬威的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不一会,姜堰市警方有两个人来了,看来事情紧急,他们单位的车当时不在,来不及就打车过来了。下车后,他来到苏惠良他们面前,
  “证件拿出来?”其中一个高大魁梧地警察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没有证件,因为我不是记者。我只是陪记者采访,不行吗?”苏惠良迎上警察的目光。
  “身份证,总应该有吧?”警察轻蔑地问道,
  于是,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份证给了警察。
  “走吧……”
  警察要两人跟他们走,蒋秋婷拒绝。苏惠良很坦然。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良民,从来没有犯过罪,过去也清白的。所以苏惠良当时想,要是之前有过不清白的历史,很有可能就不会是单单到分局这样简单了,苏惠良想到一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蒋秋婷担心自己被扣押,毕竟她和苏惠良的身份不同,她必须要及时的报告他们单位,那样也许会好些,他们媒体也许会疏通相关的单位,尽快的营救她出来。
  苏惠良他当时抱定的看法就是,自己来见一下受害人家属,出于自己的良心,也是因为自己的不舍弃,为了社会公平公正,为了让黑暗多一些光明。苏惠良想知道更多的线索。假设刁艾青的家和我邻居,自己随便就问问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自己哪里错了?难道相互之间的邻里关心都不行?只是,这个邻居远了点罢了。
  苏惠良并不害怕我会受到严刑拷打,他知道他们没有理由那样对他们。虽然中国的警察总有刑讯逼供的习惯,但是在当时,苏惠良并没有去考虑这一点。
  两个警官好像也很通情达理,他们逼迫记者上车(他们的警车随后赶到了),蒋秋婷拒绝上车,要跟单位联系,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他们急着要她上车,后来她有点急了,一个女孩子的任性的样子,着实可爱的很了。表情也可以僵硬了。苏惠良怕她情绪不好,于是笑着跟那几个警察说:她一个女孩子,才24岁,你们别太难为她了,给她点时间,让她联系一下。她是一个记者,有自己的工作,这次来也是领导安排的选题,并不是她个人情愿的,她是有良心的记者,这样的记者在中国已经很少了,比如黑砖窑事件,就是她报道的。
  警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最后她妥协了,一起上了车。
  车后面是一个笼子式的,用来押解犯人的,俩人都没有钻进去。警察也没有要求苏惠良他们进那里面。他俩坐在了前排。那个为首的警官甘心情愿在坐进了后面的笼子里去,给了苏惠良很好的感觉。说明他们还是比较体谅苏惠良他们的。
  到姜堰市城中分局的时候,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分局在一巷子里,大门口朝向东。条件看起来并不好。进入后,院子里很清净。警察带着苏惠良他们俩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有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两边是大排椅。东边是一台电脑。房间里有三四个警察。
  他们让蒋秋婷留在这个房间,然后带苏惠良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苏惠良去的这个房间很杂乱,里面有他们没收来的一些涉嫌赌博用的游戏机,一间被拆卸过。中间是一个四方形的桌子,上面覆盖一张红色的厚塑料,第一眼看上去感觉是用来打麻将用的,拉开方桌的小抽屉,里面是烟蒂和用过的扑克。里面一个隔间,是厨房。墙壁上有规章制度,这个房间看来是吃饭用的,上面有一条规定是这样写的:严禁采购腐烂变质的蔬菜。心想,那不是扯淡吗?这也得写?傻逼!
  房间里面很热,空调没有启动。有两个电风扇,进来一个警员陪着苏惠良,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他问,苏惠良很坦然的回答,然后他带苏惠良来到南面的一座小楼上去,到二楼他们的办公室,里面感觉超级爽,空调不知道开多久了,连椅子都凉爽的很,国家不是一直号召节约能源的吗?这个温度,害人感冒啊?
  他拿出纸笔,打开电脑,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询问着,做着笔录边回答他的提问,边看桌子上面的书籍,一本是《学习笔记》,里面记录了学习共产党三个代表的一些内容。还有一本书是《胡锦涛***的讲话》。这些警察并没有去好好学习自己的刑侦业务,而是成天被这些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武装。作为国家机器最前端,与百姓打交道的警察,他们的思想,已经完全的被这些东西荼毒了。
  【N039章 警察的悲哀】
  看起来好似警察的政治觉悟都很高,其实作为一个有着正常思考的人,这种所谓的洗脑式灌输并不起什么作用。用什么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来武装自己的头脑,不过开口闭口的假大空,最真实的其实就是一个个成为投机主义者。见风使舵,以为适应了这个社会这个国家那些病态的现象其实自己是识时务的俊杰。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这个国家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未来。在矛盾冲突爆发的时候,这些国家工具被派遣到第一线,成为百姓的直接敌人,他们在那个时候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其作用其实就是维护专制独裁,压迫百姓。百姓现在为什么恨警察,像这是主要原因之一。
  笔录完成,又带苏惠良下楼,那时候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苏惠良又回到原来的那个房间,那位警官进来,苏惠良和他聊天,他对苏惠良态度一直很好。苏惠良说:“如果这个案子没有什么猫腻,你们为什么不让采访?”他说:“我们没有不让采访,在中国,新闻是自由的。但是你要遵循程序,不能随便就来采访的。”苏惠良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在中国,没有几个媒体敢说真话,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正是因为你们,才让媒体变成了新闻八股。”他声音很大,做着手势,强调说:“没有谁控制你采访,而是要按规定来。”
  “规定就是正确的吗?”苏惠良说:“宪法还说不能反党反社会主义呢!一反就是罪,哪有这样的法律?宪法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法,颁布实施前也没有百姓参与,执政党自己搞这么部法律出来,其正当性可想而知了。比如说我,如果我做了中国的国家主席,那么我就搞一部宪法,就说不准反对我的领导,今后只有我的后代掌权才是合法的。这也是法律,你觉得是正确的?”
  他不置可否,一再强调采访自由,但是要按规章制度办。你们呀,自己有点独立思考吧!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了,这个国家已经积重难返了。他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让苏惠良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确认。看了一下,内容基本都是苏惠良他所说的。一个细节是,当时苏惠良告诉他们自己电话号码,他们竟然记错了,搞错了一个数字,苏惠良他假装没有看见,就按了手印,签了字。
  他们又采苏惠良的十个手指的指纹,以及掌纹,苏惠良拒绝。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样不就是把我当犯罪嫌疑人看待吗?兴师动众,如临大敌,难道我作为一个公民,就不能找人随便说说话?说话就要被你们这么一番折腾?”
  他们解释,这是例行手续,他们苏江上海一直都是这样的。苏惠良他很怀疑,在家乡可没有被这样搞过。几年前,因为苏惠良他拍摄了一辆警车的车祸,当时车上拉了七个人,死了四个,非常惨,车上有个女的,头都掉了下来,苏惠良他拍摄后被我们当地的公安局长盯上,抓进去都没有留任何指纹的。苏惠良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那个年轻的警官一再的解释,确实需要这样,“这样可以让我们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苏惠良他禁不住笑了起来,想一想也是,每个人的指纹都留下来,也便于他们公安机关侦破案件,不过要是遇到刁艾青的案子,可就不好说了。
  指纹、掌纹全都捺好。他们又采血。苏惠良心想,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自己是清白的人,也从来没有过犯罪违法的想法,浪费你们这些材料也不错。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时间好像近六点了,他们让苏惠良走。他说:“我跟记者一起来的,我怎么能走?我等她!”他们说:“她的身份还没有确认,记者证出现了问题,一时半会走不了。”
  “你们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一个人的身份都确定不了?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那你自己等吧!到外面去等。”
  苏惠良站在院子里,他们竟然让苏惠良出去,苏惠良只好站在门外等。
  天很热,苏惠良坐在地上,一直望着院子里蒋秋婷那个房间,她一直没有出来。心想自己这一次来,没有多少收获,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蒋秋婷肯定要被公安遣返,那么咱是自由的,为什么咱不能去帮助蒋秋婷拿到她需要的材料呢?
  时间很紧,苏惠良立即起身,打了一辆出租车,要他们到山硚口。
  心想自己要去见到刁艾青的爸爸,解释这件事,然后再进行深入的采访,并到他的老家,拿到刁艾青的照片等遗物。
  天渐渐黑了下来,姜堰市里并不繁华。街上车流量不大。很快,苏惠良到达了山硚口那家加工厂。厂里很安静。苏惠良首先走进开始采访的那个房间,发现门已经关了。这时候听见车间里有车床的声音。循声过去,看见了刁艾青的爸爸一个人在杂乱的车间里,站在车床前加工着配件,那是因为下午接受苏惠良他们的采访积攒下来的工作,他今天必须要完成才行。
  车间里弥漫着生铁、机油、尘土的的气息。车床砂轮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火花四溅。刁艾青的爸爸弯着腰,动作有条不紊的在车床平台上工作。时不时用肩膀擦一下满脸的汗水。看见苏惠良他来,他笑眯眯的,关闭了机器,迎了上来。
  “大叔您好!”苏惠良喊他。
  他问:“她呢?她怎么没来?”
  苏惠良说她现在还在分局里,自己被放出来了。他说:“公安说你们是假记者呢!”
  苏惠良苦笑着说:“大叔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为您好。公安肯定不愿意我们报道这件事,因为这个案子他们没有破,影响他们的声誉是有的,我们来报道这个案子,是因为案子有太多的值得怀疑的线索,如果报道了,我们相信会给南景公安方面有些压力,也许这个案子会有希望破获。”
  “他们的做法您也看出来了,确实不像我们来采访。我不是记者,我就是来和您随便的聊聊天,但是希望您能配合。她只想为百姓多做点事。她的身份这么难确定吗?但我可以肯定,她肯定是记者。”
  他一直笑眯眯的,充满了善意。苏惠良和大叔坐下,苏惠良他口袋里没有烟了,他去拿来一个南景烟,递给苏惠良,苏惠良他说自己不想抽了,他非要苏惠良抽。
  他告诉苏惠良,他不在乎你们是谁,只要能报道就好。孩子那么大就没有了,四年来想起来就伤心。“南景大学肯定有责任,当初我听青青的同学说南景市公安局当初打电话给南景大学,问有没有学生失踪,南景大学还说没有,直到同宿舍的学生找了学校了,学校才重视这件事。时间太晚了。”
  刁艾青的姐姐和姐夫不愿谈及妹妹的案子,他们担心现实的生活会被打扰。
  但这些社会上的纷扰对刁广顺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孤身骑着车子行在乡间小路时,他总会习惯性地回头看看后座,这才发现早已没了女儿。
  原本性格开朗的刁爱青的母亲变得寡言少语,在柴油机配件厂机械地重复着手中活计的时候,她会想起来与女儿的一次对话。
  “青青,你的耳朵后边怎么也有一颗痣?”
  “以后失踪了,你好找我呗。”
  南景市公安局当初也是下了力气的,苏惠良他相信他们是真心像破案。不过他们有人说,在排查的时候,挨家挨户的查,查到协管区的时候,就查不进去了,人家不让查。
  苏惠良问:“你怀疑是协管区的人干的吗?”
  他笑着说:“那谁知道?反正他们不让查,没事为什么不让查?我没做就是没做嘛,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
  他说,这个案子在本地基本没有多少人关心了。他抽完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工作。苏惠良他说:“大叔我有个要求,您能不能答应我?”
  【N040章 案子还有曙光吗?】
  什么事?他问。苏惠良他说他和蒋秋婷非常想得到刁艾青本人的一些遗物,特别是她的照片,因为到现在为止,大家都还没有她的照片,报道上的那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说那他干完这些和你一起去吧!苏惠良说好。
  他开动机器,苏惠良走出车间。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着,等待他完成工作。
  这个时候苏惠良他一直和记者用手机短信联系,蒋秋婷告诉苏惠良他她在解释苏惠良,苏惠良他想是公安方面故意拖延时间吧。苏惠良他一再的告诉蒋秋婷,出来后一定要联系自己,
  大叔工作完成后,苏惠良一起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那条路上车辆很少,一直打不到车。最后天完全的黑了下来。老人说明天再去吧,今天这么晚了。我说好吧!然后他骑电动车带着苏惠良到了姜堰市内,在一个路口,苏惠良他下车,跟大叔约定明天上午去刁家村老家,老人说电话联系。
  苏惠良急匆匆的往分局赶,心想: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不放人?到了分局之后,苏惠良直奔那个关押她的房间,里面有好多人。有个彪形大汉正在面壁,直挺挺的站那里。还有两个年轻人在跟警察说着什么。那个大汉看苏惠良站在那里,神情不安的扭头,看苏惠良他一眼,再扭头,再看一眼。
  苏惠良看警察看见自己站在他面前,却没有理会,一直在询问那两个年轻人。苏惠良有点急,就问:“对不起,打断一下,请问刚才的记者现在去了哪里?”
  他头也没抬地说:“走了。”
  苏惠良大吃一惊:“走了?走多长时间了?”
  “半个多小时了。”
  苏惠良他心里非常的恼怒,自己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一直在等她的消息,结果她在出来之后不辞而别,把自己一个人扔在了姜堰,太过分了。她出来之后,即使她急着要回首都,起码应该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报一下平安的,现在倒好,唯恐避自己不及,让自己这热脸碰到了冷屁股。本来这次来南景到姜堰,开始是因为她说的害怕,又因为苏惠良他很希望他们媒体能正面的报道,所以苏惠良他才陪她来的,也让苏惠良他能见到刁艾青的家人,了却苏惠良他心中的一些疑问,网上一直有人说刁艾青的爸爸已经死了,妈妈疯了,家已经完全破碎了,这些苏惠良他都很怀疑的。今天陪着蒋秋婷来到了这里,苏惠良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陪着她,苏惠良他不说话,也不干涉她的采访,在她询问苏惠良他意见的时候,也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来看待,却不曾想到原来苏惠良他在她眼里是这么无足轻重,就像摆脱一个烦人的累赘一样,当时让苏惠良他心情非常郁闷,甚至有些伤心。
  这次到姜堰,苏惠良没有任何的要求,因为都是自愿来的,一切花费都是由苏惠良个人承担,车票、住宿等等,他不想给人家带来麻烦的。没想到,苏惠良他竟然得了个如此的冷遇。
  在姜堰市的宾馆里,苏惠良辗转反侧。这样一来第二天更得见到刁艾青的爸爸,必须拿到相关的资料,自己必须去看一看她生前生活过的地方。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姜堰。
  深夜12点多,手机来了短信,是蒋秋婷回复苏惠良他的:“对不起,电话一点电都没了,刚到南景。充了回电,打开一堆信息。你在哪里?”
  苏惠良气急败坏,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自己一直在等你,你却一个人走了。
  她说:“对不起,后来手机没电,没看到你的短信,自己出来时已晚,无法联系。刚手机充了会电赶紧回信,后来又一直关机充电到现在。自己在等领导安排。你忙你的吧。但她希望苏惠良他对于这次的调查保持沉默,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复杂,问题可以很严重,她建议苏惠良回去吧。”
  苏惠良告诉她,自已明天就回去。她说:“最起码像她当初给自己保证的那样,暂时对这次行程保持沉默一段时间。”
  苏惠良问她对这次公安扣押的意见,她说:“我一切都还不清楚,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在网上发布任何关于我采访你调查的事情。你是在想发的时候,希望你能提前问下我的意见。谢谢。”
  “我只有这一点要求,也是你当初的承诺。今天你也看到了,你比我提前走了很长时间,我不一样,我责任更重。”
  后来又说了一些,意思就是她暂时不要发出来,苏惠良他同意了。而苏惠良他是埋怨她不该不辞而别。什么理由都是苍白的,如果你真的觉得别人在乎你的安危,那么你电话没电也应该用别的电话联系到自己,询问一下自己当时的情况的,她的辩解,苏惠良无法接受。出于气愤,苏惠良没有告诉她第二天自己会去拿刁艾青的照片,虽然后来自己又把这些得来的东西给了她,毫无保留,毕竟自己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那个沉冤不能昭雪的刁艾青。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7:20分,苏惠良匆匆洗刷了一下,下楼退了押金,然后打车直接去了山桥口。
  刁艾青的爸爸正在加工配件,看见苏惠良他来,笑着。然后苏惠良他们一起坐车去老家。路上,他一再的强调,照片要还给他,苏惠良他向他保证自己会的。
  到达刁家村,车子只能行进到刁艾青的东边的桥那里,苏惠良他们下车。司机也很热心,跟在后面。打开大门,院子里很乱,门口左侧,是一个废弃的洗手池,池子里面全是淤泥,长出了几棵青翠欲滴的植物,像荷花叶子那样,很茁壮的成长。门内右侧,是一个棚子,里面堆积着杂草。院子中间,是一棵粗大的银杏树,非常茂盛。枝桠上结满了银杏,累累果实把树枝都压弯了。院子西侧,是一些杂草,长久没有人收拾。院子里斜拉着一根铁丝,上面晾晒着刁艾青妈妈的一些洗净的衣服。
  进屋后,左右各一间房。正中间的这个里面堆积了很多木制的农具。房间里面潮湿的很,有衣服和木头长期潮湿导致霉变的气息。抬头望,房子上面没有天棚,有漏水的痕迹。在苏惠良他去的那几天,那边刚刚下了一场大雨。
  大叔先在东边的房子里面翻找那张毕业证书。这间房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家用电器,靠北的一面,是一张双人床,简单的被褥没有叠放整齐,一个蚊帐懒散的垂着。
  家具都很破旧了,抽屉也大多没有了轨道,都斜歪歪的闭合着。大叔拉开一个,翻找一番,闭上;再拉开一个,翻找,再闭上。抽屉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里面只有一些破布条和针头线脑的杂物。很乱。
  苏惠良他担心找不到,然后问大叔,刁艾青当初住哪个房间?他摆摆头,示意西边的那个房间。苏惠良他进去看了一下,里面已经没有了床,只有几个一人多高的衣橱和一张破旧的书桌。书桌东边摆放着一个陈旧的八十年代的留声机,上面压着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衣服。桌子中间有一个木头制作的小木箱,几个精致的抽屉,已经很破旧了。苏惠良他拉开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这个小木箱的上面,有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书籍和报纸。桌子右侧,是一个硕大的红色人造革花纹皮箱,长有近一米,宽有七八十公分,老人指着这个皮箱告诉苏惠良他说,当年刁艾青就是提着这个皮箱,去了南景大学。
  【N041章 重燃希望】
  苏惠良搬下这个皮箱,拉链还很好,打开之后,看见了当年刁艾青去南景大学的时候带去的那些衣服。有红色的很多条纹花的上衣,一条看上去算是很新的牛仔裤。还有女孩子那年代专用的小内衣,类似于现在的乳罩。衣服不是很多,蓬蓬松松的,也很凌乱。可以想见,这些衣服当年被多少人翻过。皮箱的一侧是有一个褡裢式的存放东西的地方,苏惠良他伸手进去,拿出来的是两只钢笔,一支灰色,一支是黑色,两支笔都很好,这是四年前刁艾青用过的钢笔,都是铁皮的,不知道是她当初遗忘在了里面,还是后来她的爸爸放进去的。
  照片一直没有找到,苏惠良他不放弃,一再鼓励老人继续找。老人从桌子上的找到桌子下,然后在那个小木箱上面的纸箱里,翻找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惠良他看了一下,都是当年追星族喜欢的电影明星的明信片,很多很多,一摞一摞的,都很新,没有任何的损坏。也有的明信片上留下了字迹。
  苏惠良他看见了刁艾青的笔迹。字迹娟秀,看上去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特有的那种笔迹。而且她的落款并不是大家说的“青”字,而是“卿”。
  苏惠良想,这应该是刁艾青的书写习惯吧。
  这些名信片也没有日期标示,这些东西都没有留下任何的日期,让苏惠良他非常失望。那些其他的明信片,大概有上百张,没有什么字迹,苏惠良他没有拿,只拿了这些东西。大叔终于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歌词,还夹了很多刁艾青上学时候同学的照片。大叔仔细的看,房间里面太暗,看不清楚,就到院子里看。终于,他说找到了。
  照片的四个角,是掖在割开的笔记本内页里,割开大小合适的四个角,将照片插进去,很容易就可以拿下来,苏惠良他小心翼翼的拿着看,总共有两张,照片太小了,是两寸的。苏惠良他在分别一下哪一张清晰的时候,那个出租侧司机用他沾满汗水的手去擦了一下,几十年的老照片,被他这一擦,立即把刁艾青的脸擦没了。苏惠良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慌不迭的道歉,苏惠良看了他足足十几秒,这幸亏是人生地不熟,这要是在自己的老家,苏惠良真想准揍他Y的。没有办法,苏惠良他只能拿那张并不太清晰的一张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苏惠良他们坐车回赶,苏惠良他也得回南景去,大叔还要工作,那个可恶的出租车司机竟然在苏惠良找照片的时候也在打表要钱,唉,出门花钱,真是不容易,苏惠良他坑不出声来。挨宰也认了。
  车达到大叔的加工厂,苏惠良他跟着下了车,不知道怎么,苏惠良他忽然感觉有点点伤感。苏惠良他握着刁艾青爸爸的手说:“大叔,您放心,我会信守承诺,肯定会把她的东西还给您。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回去以后,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会随时联系您。只希望您能好好生活,和大婶一起安度晚年。我们国内很多的网友都很关心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回去后一定如实的写出来。不管这个案子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持续关注的,您放心吧!”老人表情不停的点头,也许我说的话太文化,对他来说不太适应,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他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下忙,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大叔,只要我帮得上,我肯定帮忙。您说?”
  老人颤抖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名片,然后说道:“当初南景公安局让我领青青的骨灰盒的时候,接待他们的是南景大学的党委书记贺国年,当时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老哥啊,孩子的案子如果有一天真的石沉大海,这个人将会是案子的曙光,但你要等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关注案子,你才可以把这张名片给他,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这东西给人看,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明白吗?”这句话一直陪伴着老人,他不明白这名片上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是青青案子的曙光呢?
  苏惠良的出现,使刁广顺重新树立了信心,可以说女婿的“不懂事”其实也是老人的一次试探,苏惠良的坚定,使老人明白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大叔,这是………?”
  “贺书记说这个人会是案子的希望,但现在千万别看,到家后,再看吧?”老人眼眸闪着泪光,
  苏惠良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握紧老人的手,说道:“大叔,您保重,我会给您带好消息的。”
  苏惠良向刁艾青父亲挥了挥手,坐上了车。直接到了车站,坐上了开往南景的客车。
  当晚,苏惠良就回家了,曾经在车上忍不住好奇,打开外面包着旧报纸,看到名片只写着;“中国公安部,陈寒秋,”八个字。下面是电子邮箱,和电话号码。他很好奇,这人什么来头?所以一路上思绪纷繁,想不透名片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凶手?不会吧,凶手是公安部的?
  一到家,不是想着洗澡,而是迫不及待地上网查询这个叫“陈寒秋”的人。
  让苏惠良感到吃惊的是,引擎第一条信息就是中国公安部最年轻的领导,中国鉴证权威博士后,公安大学博士生导师,现任国家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科长。
  看到这条信息,苏惠良内心无比激动,原来已经有人想到了这个结果,看来自己错怪了南景大学,南景大学至少党委书记贺国年是个有良知的人,至于其他人现在也不好妄加评论,既然有了目标,自己不用把这次刁家村的所见所闻发布在网络上了,接下来,自己应该整理好关于1.19南大碎尸案的一些资料,系统化地编辑成书面资料寄给这个公安部最年轻的领导的电子邮箱,以便引起他的注意。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不好意思了…南景公安局,既然你们没有能力破获这个案件,自己也只好越级报案了。”随着苏惠良发现了名片上人物的身份后,苏惠良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在网络上组织了一个“为南大案寻找线索”的团队,在工作之余就搜集各种线索,以便可以引起公安部的重视。
  从这天开始,苏惠良更加买力的搜集南大案的线索,三个月时间已经搜集到不亚于南景警方的线索,在网络上还联系上几个当时被警方传唤过的证人或犯罪嫌疑人,根据和他们的接触,让苏惠良更加深入了解到案件的诡异性。
  11月25日,周末,晚上八点,苏惠良像往常一样,以“边缘人”的网名上线了,苏惠良一般上线都会在“人情冷暖”这个QQ群上聊聊,在这个QQ群上的,一般都是南景本地人,平常还可以约出来聚个会什么的,所以在这里,苏惠良一般都会讲真话,聊天的内容不外乎关于南大案的各种猜测和推断。
  当到了晚上十点四十分左右,一个叫“心路”的网友添加苏惠良为好友,
  “可以聊聊吗?”
  “可以啊………”
  “椐说你掌握了很多信息?”
  “呵呵……也不能这样说,我掌握的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可以支持。”
  “可以说说你的个人看法吗?”
  “有一点使我感觉很疑惑。”
  “哦……您说。”
  “受害人的脏器都还在吗?”
  “这是我一直无法揭开的谜团。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刁艾青碎尸后,肠子叠放、衣服叠放,甚至包括内脏。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详细的说出那些脏器到底是不是齐全的。人的脏器其肉质以及构造、颜色是不一样的,即使是被切割,专业人员也能够依照颜色来进行拼凑,还原其本来形状,从而获知是什么脏器。”
  “但警方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你觉得呢?”
  “呵呵………怎么这样说,其实警方也确实掌握了一些线索,只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也不好冒然行动,警方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但我得到一条可靠的信息,南景市公安局一直没有放弃调查。相信警方很快就会破案。”“心路”回复道,
  坐在电脑桌前的苏惠良咧嘴一笑,这个叫“心路”的人说出这种话,可见他是太天真了,警察这种话他也相信。所以苏惠良也没有继续和他聊下去的兴趣。
  【N042章 追寻线索】
  苏惠良并没有在意,他不知道今晚的聊天却给他带来一场牢狱之灾,这个“心路”,正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女刑警柯潞,柯潞次日就让公安局信息技术部门对“边缘人”的IP地址进行调查,调查出是苏惠良后,然后再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徐大队长,队长徐泽浩目前正在跟进一件跨省盗窃杀人团伙,所以没有时间理会,柯潞只好转报告给古胜刚,古胜刚自从碎尸案以来,在今年破获了不少案子,引起了省厅和市局领导高度重视,对这个办事有些毛躁,但办案作风还是很有一套,往往会在意外的现场,发现至关重要的线索,破案率直线升高的警界新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还破格提升为市刑警队副队长。
  南大碎尸案对市刑警队来说,是一种耻辱,没有人愿意提及,但并不代表遗忘,当柯潞把网络上的一些传闻和猜测说给古胜刚听的时候,他也是凄然一笑,“唯独这起碎尸案让我至今还疑惑不解,没有案发现场,也没有目击者,破案谈何容易!我们国家那有这么多的神探啊………全国各地公安机关的破案效率也是低的可怜。但这并不是警察的无能,也不是警徽的污点,我们警察是人,不是神。”
  古胜刚只是让柯潞继续关注这个叫苏惠良,不要让他在网络上胡说八道就行,后来一想到这个“苏惠良”的名字有点耳熟,细细想到这苏惠良不是南大碎尸案天津路抛尸现场的报案人吗?还有一次听姜堰分局说的一个首都的记者非法采访南大碎尸案被害人家属的引导者不是这个叫苏惠良的吗?
  看来这苏惠良并不会是表面上这样简单,就算不是凶手,也可能是知情者,现在他又是搜集线索又是散布谣言,明显是在蔑视警方,所以这个人一定要传讯审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所以根本没有时间。
  2007年12月3号,正在苏惠良搜集了一些系统的文本资料,准备用匿名的方式发送至公安部陈寒秋的电子信箱时候,南景公安局这时候找到了苏惠良,这令苏惠良很是意外。
  “你知不知道,你有些过界了?”问话的正是已经升职的市刑警队副队长古胜刚,
  “我不觉得………”苏惠良不致可否的说道,
  “你能告诉我,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吗?或者说是受谁的指使?”古胜刚很淡然地问道,
  其实自从苏惠良和蒋秋婷姜堰之行的时候,南景警方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只是没有时间来追究,现在年关将至,有些事情也是需要解决一下了。
  “只是感觉被害人死得不明不白,很是愤慨,所以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这样也犯法了吗?”
  “请你不用这样忽视我们公安机关的存在,查案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工作,而且,关于案子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所以你还是不要踩过界,这样对你没有好处。”古胜刚玩味的说道,
  “呵呵……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只是忠告,听不听,就自在你想不想听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忠告,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但在你走之前,先把你手上关于案件的资料交出来吧?”
  “没有………”苏惠良没有丝毫地犹豫就拒绝道,
  “这么说,你不肯合作喽?”古胜刚说着对柯潞点点头,
  “边缘人,别来无恙啊!”柯潞微笑着说道,
  苏惠良很惊讶,这个称呼,只有网上的同城群里知道,难道警察也混了进来。
  一阵沉默后,苏惠良并没有说话,古胜刚也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说道:“碎尸案到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没想到凶手竟然是报案人。呵呵………”
  “什么意思?你这是威胁吗?”苏惠良厌恶地反问道,
  “如果你想这样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你们人民警察应该具备的政治领悟吗?我没有听错吧?”
  “苏先生,这也是为了你好,请你配合我们警方。”柯潞在旁边劝说道,
  “你住口,为我好……你难道不觉得这句话本身就是个笑话吗?”苏惠良气极而笑,
  “小柯,我们走,相信苏先生会想明白的。”古胜刚说完就离开审讯室。
  审讯室只剩下苏惠良一个人,
  “古支队,你说,他会把东西交出来吗?”柯潞到了外面向古胜刚问道,
  “假如他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会交出来的。也不会让我们等的太久。”古胜刚充满自信地说道,
  苏惠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手上掌握的一些线索交给警方,虽然对警察的信任度很低,但毕竟警察才是正规的查案机构,自己一个老百姓怎么也扯不上这个层面上来。
  不就是一些可能警方已经掌握的线索交出来嘛,自己不是有没有备份,好汉不吃眼前亏,想通了这个问题,苏惠良很快答应警方的要求,答应次日把资料送到公安局。
  当晚,苏惠良把警方向自己索取线索的事在同城QQ群一说,有反对意见,也有赞同意见。
  反对意见主要是对警察失去信誉度,猜测警察到时有可能反咬一口,对苏惠良扣上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以求年终考核上为自己的政绩上添上一笔。
  赞同意见的人认为把线索交给警方,可以引起警方的重视,重新对案子立案侦查,从而让死者沉冤得雪。
  苏惠良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有什么自己没有料到的情况发生,所以自己必须留一条后路,但现在就把资料投到陈寒秋的电子邮箱里,显然有些唐突,所以这时候,苏惠良想到远在首都的蒋秋婷,对啊……自己可以把资料给他,让她转交到公安部。
  当晚打电话给蒋秋婷,谁知道,蒋秋婷自从姜堰之行被遣送后,报社担心凶手报复,所以把她调到哈尔滨的分行做编辑去了。就在苏惠良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蒋秋婷告诉苏惠良,在首都她还有一个弟弟的朋友就读首都公安大学,她可以让他帮忙,或许会有用。
  当苏惠良告诉蒋秋婷,自己明天就把自己的备份文件交给南景警方的时候,蒋秋婷表现的很意外,她想不明白警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苏惠良把在南景组织同城QQ群讨论南大案,可能警察混了进来,所以知道了自己。
  蒋秋婷最后告诫苏惠良到时说话不要太多,小心言多有失。还有对上次的事向苏惠良道歉。
  苏惠良表示理解,挂断电话后,大概在十一点的时候,蒋秋婷致电过来,告诉苏惠良她弟弟朋友的联系方式。
  差不多十二点左右,苏惠良本来想不打扰人家休息,但过了今晚苏惠良担心自己会没有时间做这件事,当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害怕对方挂断电话,先报了蒋秋婷的名号,对方说自己现在在外面,有事等回去再说,苏惠良心里顿时给了这位仁兄“夜猫子”的称呼,但他又不想对方忘记,急忙要了对方的QQ号码,他告诉苏惠良自己的名字叫李阳,是首都公安大学初级班的学生,QQ号码是26854702,现在正在回宿舍的途中,让苏惠良不用着急,误不了事。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十分左右,李阳终于添加了苏惠良“边缘人”的好友添加请求,苏惠良迫不及待的把资料的备份传输了过去。
  李阳忙问这是什么?苏惠良告诉李阳,这是他们南景大学女生碎尸案的一份资料。当他一星期后没有打电话给他,就请他务必把这份文件交给公安部特案科科长陈寒秋的手上。
  当李阳听到这个文件可能牵涉到一件大案,而且还是往他偶像神探陈寒秋的方向发展,顿时令他睡意全无,反而显得很兴奋,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苏惠良听出李阳听到陈寒秋的名字时,显得兴奋异常,猜想这陈寒秋一定有着非常人的能力。自己也不辜负刁艾青父亲所托了。
  凌晨二点,苏惠良终于扒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苏惠良本来打算花钱请个律师一起去公安局的,谁知道,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听是南大碎尸案,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这个案子的,苏惠良很无奈,只好独自一个人去公安局了。
  当苏惠良把U盘交出来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可以没事的离开,而是一张拘捕令,苏惠良反问警方凭什么抓他,警方告他妨碍司法公正,扰乱警方正常执法程序,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六条中的规定,处于三个月以下,二十天以上的刑事拘留。
  古胜刚等的就是苏惠良手上的证据,苏惠良可谓是“人脏并获”。
  苏惠良本想椐理利争,但转念一想,只要再过一个星期,首都李阳就会把U盘送到陈寒秋的手上,到时候公安部的介入,相信自己也可以平反,现在的忍辱负重要比呼天抢地地要来的更好。
  十二月十八号,苏惠良正式被移交南景市栖霞区看守所。
  【N043章 首都来的希望】
  2008年1月3号,一辆从首都开往南景的列车行驶在距离南景还有一天路程的四平县,第三十节车厢内,车厢内拥挤异常,一共有二十来个人,明显是超员,但在中国,民间就是这么个状况,很多人开始抱怨,本来天气就不冷,再加上人员的挥发的热气更是闷热异常,火车上居然还开热空调。
  很多人都表现得很烦躁,但唯有靠着窗边两个人表现的和别人不一样,其中一个皮肤泛着最坚实的古铜色。脸庞上如剑般斜斜扬起的浓眉下,是高高耸起的性感鼻梁,和深陷的眼眶。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现在带了一丝懒洋洋的微笑,和两三分淡然的诗意。虽然他绝不算什么英俊男,但是却洒脱率性,自然而然拥有一种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性魅力,而另外一个则闭着双眼,给人一种相当模糊的感觉,初看上去像个二十刚过岁的年轻人,但细看却又透着一种三十出头中年人的成熟、世故和冷沉。(陈寒秋:35岁,祖籍湖南湘乡,现居首都,中国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科长,公安大学硕士生导师,国际著名鉴识专家,法医专家,现场勘查专家等多个领域最高荣誉,帮助国际刑警组织破获国际性大案十九起,被国际刑警组织称为“东方的福尔摩斯”全球四大神探之一。)
  一个一米九十的高挑身形,宽肩、阔背、蜂腰、厚臀,足有九十公斤的体重,充满着爆发的力量,(沈风:29岁,祖籍沈阳,现居首都,高级红客,中国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正式成员,掌握Asm和C语言的系统网络级编程,熟悉Windows和Unix等系统平台的维护与管理,精通前沿的模拟攻击与反黑客技术,能够熟练运用防火墙、扫描器、入侵检测系统、虚拟私有网、公共密钥体系和身份认证等技术。同时还是中国著名形意拳大师骆大成的关门弟子。)
  他此刻口中咀嚼着口香糖,并没有因为车上的烦扰影响到两人。
  “头,这次出京,颜大状知道吗?”
  “呵呵……我没打算告诉她,南景的这个案子有些诡异,我还不打算让她担心。”
  “如果没有公安部的“协办令”我们这样查案,可能不咐合规矩,头要不要事先和部里打个招呼?”
  “暂时不用,等我先勘探一下几个抛尸地点,再说。”沈风也知道自己的头在公安部里是有名的玩过界。但也是破案率最高的一个。
  陈寒秋脚边放在一只白色的小箱子,像极了一个出诊的医生,想起了上个月在公安大学授课的时候,在给硕士班学生布置一项德国鉴证科技题目“水析明迹法”的考核时,考试结束后,回家批审试卷时发现了一张有关于南景1.19女大学生碎尸案的文档,越往看越是感觉技痒,自从十月份破获太原市“10.12特大诡拐案”后,一直没有什么大案,所以这几个月来,陈寒秋一直都在公安大学授课和处理一些鉴证技术职员的培训,现在看到这样一起奇案诡案怎么可能令陈寒秋罢休。奇怪的是在四年前年底苏江省公安厅居然对这起碎尸案只字未提,这令人难以相信的同时,也唤起猎案心喜的陈寒秋决定亲自去一趟南景。
  陈寒秋根据遗留在文档上的指纹,很快就查到了初级班的李阳,李阳把苏惠良的事情全盘托出,以及苏惠良的联系方式。
  但当陈寒秋致电给苏惠良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于是陈寒秋利用人脉,了解到在南景市浦口区分局有一个学生就职实习警员。
  陈寒秋联系到这个学生,向他询问了有关于南大案的事情。
  这个学生接到陈寒秋的电话时显得很兴奋,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师可是国际鉴证方面的权威,全球四大神探之一,如果可以请陈老师来破获南大案,相信将是非常令人期待的,所以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详细的陈述给陈寒秋听。
  陈寒秋只道了句“原来是这样……”就把电话挂断了。
  就在这个浦口区分局民警以为陈寒秋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打算深究的时候,毕竟南大案可不是这样好破的,如果一不谨慎,就可能会把一世英名尽丧,
  所有人都不知道,陈寒秋带上探员沈风已经在前往南景的火车上了。
  此刻陈寒秋手中拿着的报纸正是当时南景市公安局当时在【南景日报】上刊登的认尸告示,陈寒秋微微上扬嘴角。
  “先生,您看的报纸怎么是四年前的【南景日报】?”这时候一个剪着学生头的女孩从前面挤进来好奇地问道,
  “呵呵……怎么?你知道这张报纸?”陈寒秋满面春风地问道,
  “没有,只是好奇,我看过这张报纸,印象很深刻。”女孩微微一笑说道,
  “南大碎尸案?”陈寒秋平静地问道,
  女孩感觉很惊讶,奇怪地问道:“你也知道?”
  “只是听说,难道你知道?”陈寒秋再次化被动为主动。
  “呵呵……我当时还在南景上学,这件事曾经听同学们说过,不过后来学校领导严禁我们再提这件事,才逐渐淡忘了。没想到在年底的时候再次在网络上再次喧嚣了起来,后来又听说,有人因为谈论这件事,却被警察抓起来了。”女孩对此娓娓道来。
  “呵呵………”
  “现在的警察抓凶手缺少本事,冤枉我们老百姓的本事倒有一套。”女孩说话的语气显得很主观。
  陈寒秋微微一笑,然后把报纸折叠起来,放进旁边的公文包里。
  “如果警方是因为消极怠工或是不作为,或是完全人为因素,当事人可以向当地的警监会投诉,
  但如果案件的侦破确实是因为线索不够,现有的技术条件不成熟而导致破不了案的,呵呵……警察在维护社会治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警察破案未果给受害人及其家属道歉值得提倡,它可以树立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并可以给受害人及其家属以更多的人文关怀,但这种行为不应加以强制。作为群众来说,也应对警察办案予以理解,毕竟破案受各种条件制约,不能百分之百侦破。如果警察尽职尽责,恪守职业道德,即使案件没破,造成的社会影响力也会给犯罪分子以震慑,达到应有的社会效应。民警努力破案行为也是值得称赞的,你说呢?”
  “我说不过你,一套一套的像背书一样,你又不是警察,干嘛这样维护他们。”女孩显然也是词尽了。
  “呵呵……虽然我的头不是警察,但是却可以凌驾于警察之上。”沈风微笑道,
  “切………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女孩不屑一顾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是学生吧?”陈寒秋并没有打算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天津师范大学吧。”陈寒秋微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女孩很惊讶,
  “这有什么………只要头想知道的,就没有不知道的。我头还可以根据你的掌纹来推算出你的年龄。”沈风嘀咕道,
  “你的校徽出买了你………”陈寒秋指了指隐藏在衣服里的学校肩章。
  “这………原来是这个,怎么?你也是学生?”
  “哈哈………”陈寒秋爽朗地大笑,如果陈寒秋是学生的话,那做他老师的,估计全国很难有教师胜任。
  “这样说,我猜对啦?”女孩显得很开心,
  沈风刚想说话,陈寒秋摇头示意不用,继续说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双子座女孩。”
  “你连我的星座也知道。真是厉害,想知道我叫什么?你先说自己叫什么?”
  “我叫………陈寒秋。”陈寒秋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姓名,因为在全国这个名字还是有不少人的。
  “王娜,天津师范大学仙林校区中级班。我的家在南景。”王娜其实也是个外向的女孩。
  “小文,你让给王同学坐一会儿,我有事问她。”陈寒秋指了指沈风的座位说道,
  沈风心中暗想道:“头坐火车去南景,果然是有目地的。”
  “没问题,王小姐请。头,我去打开水。”沈风知道自己的头要问什么。
  “呵呵………谢谢,你们年纪相差不大,怎么…………?”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我们关系其实很微妙。”
  “说吧,有什么事?”王娜直接进入主题,
  “当然还是案子。”
  “怎么?你想知道内幕?还是?”王娜变得神秘异常,
  “你知道当时的几个抛尸地点吗?”陈寒秋问道
  “知道……新街口、天律路、龙王山还有静安路。”王娜似乎很清楚,脱口而出,
  “知道确切的位置吗?”陈寒秋追问,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
  “可以带我过去看看这几个地方吗?”陈寒秋问道,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看看,没有别的目的。”陈寒秋笑了笑说道,
  “这个………让我想想,等下火车了,给你答复。”
  “这………好吧。”陈寒秋知道王娜是赖上沈风的座位了,他也不点破。装作不知道,闭上眼养养神。
  沈风在取开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次出京,没有在陈寒秋的行程上,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可能会出现点麻烦。
  【N044章 再勘抛尸现场】
  2005年1月4号—(南景市火车站)
  首都至南景XXX列车于清晨六点三十分钟准时到达南景站,随着乘客们争先恐后地走出火车站,陈寒秋和沈风师徒也是悠闲地走出火车站,王娜则大大咧咧地跟在后面。
  “头,你真打算让她带我们到第一现场去吗?”沈风不明白陈寒秋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呵呵……这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小文,你去一趟公安厅,和王少山厅长打个招呼,就说我过来了,南大1.19案我们特案科要有兴趣。把南景警方所掌握的任何关于1.19案的资料,线索,问讯,尸检等资料全部给我准备好,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们后天应该可以投入工作了。还有,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和目的,就只当我们特案科对该案有点兴趣。南大案的凶手可能不简单。”陈寒秋对沈风交待道,
  “头,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嗯………你把箱子给我,现在开始,我们单独行动,直等到我下一步的行动命令。”
  “好……我知道了。头你自已小心点。”沈风知道陈寒秋一向运筹帷幄,所以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沈风来到火车站外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
  “先生,去那?”出租车司机问道,
  “省公安厅。”沈风脱口而出,
  “喔……先生年纪轻轻就是公务员啊,不简单啊,呵呵………”出租车司机很惊讶地说道,
  “呵呵……您过奖了。”沈风微微一笑说道,
  “没有过奖,先生不是我们南景人吧?”出租车司机一般都很健谈,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没了,
  “是的,我祖籍沈阳,来南景办点事情。请问到省公安厅还要多久?”沈风问道,
  “省公安厅在省政府是同一条街,从这里开始一共约十公里吧!不堵车的话,应该只要十分钟吧!”司机说道,…
  “好的,我…………”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沈风的继续,
  “喂……我是特……………沈风。”差点说漏。
  “臭猴子,去哪里了?”对面传来公安部部长的咆哮声,
  “我和头出京了。”
  “出京??去哪里?……有大案?”
  “是的。但目前仍处于保密期。”
  “死猴子,…太过分了。”
  “我说部长老叔,头说时机没到。我也没办法。”
  “太过分了……又这样,每次都这样,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怎么会呢?您别乱说嘛!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您呢…………”
  “告诉你头,查案归查案,可不要多管闲事,我总不能总给你们擦屁股吧。”
  “知道了,部长老叔,就这样了,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向您通报的。”
  “嗯…………三思而后行。”
  随着公安部长的这句叮嘱,电话挂了,沈风继续和出租车司机海侃上了,从中也了解到了不少关于1,19案的情况,在案件公开这点上南景警方做的很好,至少这个“城市窗口”们只知道四年前的冬天,一个女大学生被人残忍地分了尸,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侦破。其他的情况就不是很了解。出租车司机还反问沈风不是警察吗?
  沈风告诉他,自己不是南景的警察,来南景是来办些事的。
  很快省公安厅就到了,沈风下了车,进了公安厅,随着特案科的介入,南大碎尸案是否可以完全侦破呢?
  陈寒秋在火车站和南师大女生王娜一起出了火车站,来到外面,王娜说道:“先打车去新街口呢?还是天津路?”
  “呵呵……现在不用了。”陈寒秋微微一笑说道,
  “什么?不用了?”王娜感觉很好笑,
  “你确定吗?等一下我可就走了”王娜不确定的问道,
  陈寒秋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王同学,请你稍等。”举目四望,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书报亭,于是陈寒秋徒步过去,
  一个中年妇女看到陈寒秋,客气地说道:“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一份南景市地图。”陈寒秋指了指一旁的一堆地图,说道,
  “三块钱。”中年妇女一边寻觅,一边说道,
  “给你。”陈寒秋拿出三个硬币,放在柜台上,从中年妇女手中接过地图,嘴角一扬,然后朝正等着焦虑的王娜走过来。
  “有了这个,就不麻烦你了。”陈寒秋扬了扬手中的地图说道,
  “真有你的……”王娜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南大案真正的抛尸现场,她只局限于几个大概的位置,消息来源也是道听途说。
  陈寒秋也有自己的打算,早在首都的时候,就知道,有些案件无法侦破的时候,警察就会将一切可能计算到侦察范围之内,当然包括对案件有强烈兴趣的个人,苏惠良就是最好的个例,所以他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案子里,这次勘察抛尸地点不光是验证几个可能性,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凶手究竟有几个人,因为他始终不信这起碎尸案的凶手只有一个人。
  陈寒秋拿过鉴证箱,放在火车站口的台阶上,然后摊开鼓楼区地图,拿过一只笔交给王娜,
  “麻烦你把地址标注一下吧?”陈寒秋指了指展开的地图说道,
  王娜点点头说道:“我很奇怪,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怎么对这案子这样感兴趣呢?”边说边在地图上圈出四个抛尸地点的位置。
  “呵呵……也许,今年可以侦破这个案件了。”陈寒秋感慨道,
  “你不会还在期望警察会破案吧?”王娜很好奇地问道,
  陈寒秋也只有苦笑,这时候王娜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哦,我到火车站了,什么……?不用过来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吧。”王娜边说边往外走,当挂完电话后,才转身对陈寒秋微笑道:“我同学让我马上过去,所以不好意思了。不过很高兴认识你。”
  “其实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而且还要谢谢你。再见。”说着,陈寒秋便把地图折好,提起鉴证箱,准备今天的工作。
  “我奉劝你不要对南大案感太大的兴趣,这样对你没好处。”王娜在不远处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陈寒秋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微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王娜这才离开,来到机场路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如果让她知道和她一起随行的年轻人是国际刑侦界有名的四大神探之一“鉴证神探”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陈寒秋跳上出租车,直接前往南大案第一抛尸现场—新街口。
  2005年1月3日,07:16分,南景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让……让一下,快……方医生,病人腹部受尖状管具刺穿伤情严重需要马上手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急诊科门口传来,守候在里面的病患者和家属急刻往两边让,三个护士推着一辆病床,病床上一个民工全身是血,口中呼哧呼哧地喷洒着热气,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很明显病患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方医生果断地将手头上正在做的缝合小手术交给了其他医生,自己急刻戴上口罩,穿上手术服,推开手术室的门,和护士们一起把病人抬上手术床上,
  “止血钳,皮屑刮刀,纱布剥离钳………”方医生非常冷静地交待着,
  “方医生,麻醉剂已经准备完毕。”一个护士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汗,但仍坚定地说道,
  “马上进行手术。”方医生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把病患者的衣服剪破,看着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来,已经用了四团医用棉絮进行擦拭,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血液的外涌。
  “方医生,不行啊,钢管刺透了病人的大动脉,如果不马上止血的话,恐怕………”护士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
  方医生果断地说道;“等我用“科普林强止药剂”止血后,由我来拨出钢管,你们马上准备给病人止血消炎。”方医生麻利地准备工具,然后用力握住轧在腰肋的钢管,慢慢地用力转动,方医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钢管夹在肋骨间轻微的磨擦,病人虽然打了麻醉剂,但仍然还是疼痛地冷汗直冒,随着方医生手上的力量逐渐加大,钢管已经开始移位。
  【N045章 血腥的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术接近了尾声,钢管成功地取出,证明病人脱离了危险期,手术过程中方医生感觉很疲劳,就在刚刚,手术的过程中,方医生却意外的走神,差点导致病人休克,要不是麻醉师提醒,险些酿成医疗事故,但最终还是在方医生高超地医术和丰富地临床经验化解了这一场医疗危机。
  方医生嘱咐护士和几个急诊科实习医生注意病人的感染情况和各种炎症的复发的可能突发的情况出现,因为刚刚的几个小动作构起了方医生对曾经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的记忆。
  也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天早晨大概八点左右,方医生也是刚和几个主治医师开完医院的例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身边有人吗?”
  “小芹???是你吗?”
  “你身边有人吗?”对方再次重复这句话。
  方医生感觉到异样,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你等一下。”说完便离开办公室,来到一间会议室,把门反锁上,然后拿出电话,说道;“你继续说吧?”
  “还记得当年的一个试验吗?”
  “是………?”
  “当初还被我喝斥了,因为这件事,我还没理睬你整整一个星期。”
  “你说的是………是……是摘除………”方医生不由自主捂住了惊恐的嘴巴。
  “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了你…我可以去死。”方医生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始终没有改变,也是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可以为我去做任何事的男人,那怕我现在做了别人的妻子。”
  “我没有能力改变你,只好努力的改变自己。”
  “我杀人了。”
  “什么?………你。”方医生再次被震惊,但他很快调整心态,镇定了下来。
  “镇定一点,现在在那里?”
  “我很镇静,我在医院的地下室,以前和你说过的。”
  “我知道了。你等我。”
  方医生挂断电话后,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就离开了人民医院,开车前往目的地。
  女人在地下室门外等待着方医生,手里拿着文件夹,一脸的淡然,冷漠。没有丝毫地情绪波动,
  没有事前想象的血腥,也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女人指了指一张平行手术台前,手术台上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人,微微地颤栗着,而他的胸膛前赫然插着一把手术刀,左手还握紧手术刀,方医生走近一看,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孩,女孩并不是很漂亮,但仪表还算干净,此刻她睁大着眼睛,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而且在下颔局部已经呈现了尸斑,在颈部还有六道很明显的手指掐痕,脸部表情异常扭曲,似乎在哀求,又似乎在诉求。
  “这……这,你都做了些什么?”方医生转头对坐在旁边表情有些失神的女人,女人三十岁左右,但岁月并没有在女人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女人一头波浪形地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的白大褂除了点状血迹之外,还是显得很得体,一双唯妙的双眼此刻正在看着一些书面资料,方医生内心很震撼,自己心仪多年的爱人心理素质竟然如此之强。这也难怪,差点忘记她本就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军医。
  “吻合……太好了,苦寻三个月的脏器居然在这儿。”女人这时候居然高兴地呼喊了起来,把方医生吓了一跳。
  “你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不想听到第三次,不要再质疑我了。”
  “呵呵……我要你做下手,你愿意吗?”
  “可以。”
  “把她的心脏取出来。”
  “你是打算?”
  “不要问这样多,帮我。”
  “我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我不管,犯法??呵呵………犯法的是被抓了,才算。”
  “这个地方安全吗?”
  “你难道忘记这里是同属协管区地界的吗?”
  “好吧,我帮你。”
  整个过程,那气味,带着一丝丝血腥,一丝丝凉风,有点点腥,还有点点甜。那灯光,女人说因为前两天日光灯坏了一根还没有修好,只剩了一根,那一根用的时间也很久了,灯丝总是暗暗的。另外一根或许是接触不好,忽明忽暗的,总发出丝丝声,让每个手势都被放大了。虽然带来的阴影不那么方便操作,但是却增加了另一种快感。潮潮湿湿的地方,没有看时间,很久都没有戴表的习惯了。室外吹进来的阵阵寒风在地下室上面偶尔响起的脚步声,总是给人带来点点的兴奋。
  但接下来的所发生的事,更是匪夷所思,这件事过去三天后,女人再次给方医生打电话。
  而这一次就不是让他单单做助手这样简单了,这段记忆总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但是方医生所期盼的结果却迟迟没有回音。
  思绪回到了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方医生上,看着医院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寒暄着自己做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竟然可以逍遥法外,试问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了的。但刚刚正因为一个细小的动作才勾起了他这一段不勘回首的记忆。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进入了方医生的视线,一个身穿米色风衣,手提一只用黄布盖着的方形箱子,迈着缓慢地步子,在新街口的交叉口徘徊着。
  还在来往的人群中询问着什么?然后直奔一个环卫工人的身边,因为距离太远,方医生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因为这个穿风衣的男人平凡中透露出一种神秘,难道又是一个兴趣爱好者想来破获南大案?这真让人令人捉摸不透。
  这种感觉令方医生怅然若失,内心深处也是没来由的局促,这令方医生很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啦?面对刑警队长的时候还游刃有余,怎么反而在事隔这么多年之后,却对自己丧失了信心,试问整个南景市可以做到像自己这般,试问又有谁可以做到这般不露半点痕迹,而且自己已经反复演练过整个过程,可以说这是一起几乎完美的肢解艺术。
  方医生转念一想,不行,千里之提,毁于蝼蚁,往往完美的计划偏差却是在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在新街口徘徊的风衣男子正是陈寒秋,他事先把鉴证箱用一块黑布盖住,以免被箱子上的“公安部”钢印暴露自己身份。又拿出地图把几个抛尸地点进行了标注,再进行常规比率,排除几种可能性,然后再从第一报案人的职业环卫工人的身份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再做出精确的判断,从而得出抛尸者的抛尸时间应该是深夜十二点至凌晨一点之间,既然对新街口完成了初步地统筹,于是再次打的前往下几个抛尸地点,9.24分到下关区天津路,10.12分到静安路,13.19分到建邺区龙王山。其间陈寒秋并没有通知当地分局配合调查,他知道有些东西,只有亲自勘查才会有所收获。虽然时隔数年,很多东西不复存在,但两样东西不会改变————地点和时间。
  陈寒秋把自己设想成凶手,自己会如何进行抛尸,有这样冷静地大脑,假如自己是凶手,是绝对不会选择自己抛尸的,这样既容易暴露自己,而且又容易导致自己不能实现时间元素,从而容易出现线索缝隙,如果被警方掌握,很容易顺滕摸瓜进行分类侦破的。
  凶手是否也有这样的反侦察能力呢???
  【N046章 暴风雨】
  陈寒秋就是这样,一但查起案子,很容易忽视自己的温饱状况,在龙王山的时候,感觉腹中“咕噜”一声,才知道自己还没吃午饭呢?于是简单收拾一下,便准备下山吃饭,龙王山无需整体搜索分析,所以陈寒秋也只是在山道中间的地方开始折回。
  下午14.12分,就在陈寒秋刚刚下山的时候,忽然一辆持苏警P-5633牌照的警车行驶到了龙王山原管理站前面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顿时把陈寒秋给喝住了。
  阮非是鼓楼分局辖区内的一个普通非正式民警,今天早晨刚一上班就因为年底将至,自己手中的指标和年终总结相差十分八千里,指标没有达标,自己永远成不了正式工,也随时有可能被人挤掉的情况,搞得心情郁闷。
  在分局换班的时候,正看见接警员小四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称在静安路发现一个身穿风衣,行迹非常可疑的男子,希望分局民警引起重视。
  阮非认为这是一个机会,马上组织几个平时要好的同事驱车前往静安路,果然发现陈寒秋正在静安路左顾右盼地搜寻着什么?
  于是在车内打电话给市公安局,询问市局有没有派人来鼓楼区查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不是自己人,静安路除了先前的南大案,之后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刑事或民事事件。
  看这个人神色和行为的状况,即使不是南大案的凶手也可能是知情人,所以盯住他肯定没错。
  于是阮非等民警暗中跟踪陈寒秋的身后二十米,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寒秋早就发现背后的尾巴,他只是故意让他们跟着的,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站住,请你出使你的身份证。”阮非一下车就指着陈寒秋说道,
  陈寒秋微微一笑,放下鉴证箱,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道:“你们出现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阮非听到这句话,和其他几个民警面面相觑,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怎么面对身穿制服的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呢?反而是一脸的淡然。
  “你要干什么?”阮非皱起眉头喝斥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陈寒秋从容不迫地说道,
  “这应该是个自由的国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阮非没时间和陈寒秋费话,他不喜欢被犯罪嫌疑人压制般地谈话,对身后的几个同事挥挥手,然后说道:“现在我怀疑你和一件谋杀案有关,带上你的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寒秋无视阮非轻蔑地语气,无畏地说道:“凭你的一个怀疑,就可以随便抓人了吗?”
  “当然,难道你的眼睛是瞎的,我是警察,我是在正常地持法,如果你不配合,我也可以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阮非习以为常地说道,
  “这么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陈寒秋苦笑道,
  “是的。请吧……”阮非得意有点忘形地说道,
  “呵呵……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陈寒秋仍然和颜悦色地说道,
  “哦………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嘛?”
  “阿非,我们要不要先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我看这个人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啊!要是有点背景,就我们几个,还不够人家喝一壶的。”
  “查什么查!你难道不知道,市局对1.19案很关注,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如今我们有了发现,市局还不是………”
  “相信吗?你们抓住我,不光是市公安局,而且还有省公安厅都会给你们一份大礼的。”陈寒秋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费什么话,还不快走。”阮非感觉很不舒服,于是陈寒秋就这样被半推半就的上了警车。
  同一时刻在省公安厅的资料库,沈风在王少山厅长的陪同下来到封存各种案件档案的资料库。
  “小沈啊,你这次下来是上面的意思还是?”王少山已经是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王厅,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头交待的,你们只要把1.19案相关资料交给我就行了,至少其他问题?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沈风虽然只是队级干部,但毕竟是京官,在一个厅长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谦诺的表现。
  “哦,陈科要介入此案?”王少山问道,
  王少山——苏江省公安厅厅长,今年五十六岁,是一个地道的老公安,所以关于政治制度他清楚,本来在1.19案发案期间,南景市公安局可是限时破案,这已经是白字黑字在公安厅档案局有记录的。后来没有破案,也就没有上报公安部,这也是南景市局为什么封锁消息的原因,除了引起社会恐慌,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报喜不报忧的官场病,这次沈风忽然出现在南景,而且还直接要调阅南大碎尸案的卷宗,这给他有了一种很不好暗示;难道公安部已经知道了南大碎尸案。
  “呵呵………王厅,反正我头他也来了,您还是亲自问我头吧?”沈风微笑道,
  “什么?……陈科长已经到南景了?”王少山感觉很意外,特案科可是实权机构,如果特案科介入调查的话,虽然案件很大程度上侦破,但同时很有可能会追究警务人员因为误抓的责任,这对地方上的公安机关公信度是个很大的打击。
  “王厅………”在档案室值勤的女警看到厅长,马上行注目礼。
  “这位是公安部的沈警官,你要全力配合沈警官调阅四年前1.19南景大学女大学生碎尸案相关卷宗。如果不够完善,可以以省厅的权限给各局下通告,记住不可玩忽职守,如有差池,小心处分。”王少山厅长表情严肃地交待道,
  “小沈,你如果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来办公室找我,我不在的话,也可以找李副厅长,我目前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王少山说完就要离开了档案室。
  “好的。谢谢王厅支持我们特案科的工作,您忙………”沈风笑着打了招呼,
  王少山还处理什么公务啊……公安部高官视察南景,身为公安厅一把手,怎么可以放任高官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进行………,这不是让全省公安机关难堪嘛?
  所以这时候他是急着招几个下属局长,再三交待各项注意事项,严密配合公安部陈科长的突击检察。
  管理档案室的女警叫张莉,当她听到“公安部”三个字后,暗暗惊呼,张莉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请沈警官指示。”张莉表情严肃地说道,
  “指示不敢当,我只是想调阅1.19南大碎尸案相关资料和档案,有没有问题?”沈风微笑道,
  “当然没有问题,请您稍等…………”张莉马上查询案卷总册,沈风无聊地抬头望了望省厅的档案室,一共有六排列的铁柜,一个排列中又有四个大抽屉,大抽屉角边标注着年份和什么市的公安局刑侦、缉毒,扫黄等诸多档案卷宗都排列整齐的放置在每个大抽屉里。
  张莉很快就查阅到关于鼓楼分局提交的1.19南景大学碎尸案相关资料,起身来到第二排的档案柜,打开第三个抽屉的锁,因为案件没有侦破,所以在省厅档案馆,关于这案件的相关资料是很缺乏,也只有简单的几张关于一些案件的简单介绍和分局警方掌握的一些猜测和大概的推理,沈风接过张莉递过来的资料文件,坐在档案室的椅子上看了起来,正当看得津津有味,继续往下看,却发现没了下文。
  “怎么?没了?”沈风感觉很疑惑,如资料上所述,这1.19碎尸案绝对是全国性的大案要案,怎么可能才这点资料,沈风表情严肃地盯着张莉,张莉感觉压力很大,急刻思绪急转,想到了厅长临走前的交待。
  “沈警官,您不用着急,我马上联系南景市公安局。相信他们还有一些资料遗留在了市局。”张莉询问般地看着沈风说道,
  “不用详细说明是我们特案科要征管该案件,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沈风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明白的,沈警官。”张莉说着就拿起旁边的电话,
  “您好,我是省公安厅档案管理处的。省公安厅正式通知南景市各公安分局…………”
  中午的时候,鼓楼公安分局就已经接到市局的协查通知,把关于1.19南大碎尸案的相关资料以及其他一些辅助线索一并于下午下班之前送往省公安厅档案管理处,
  这一通告一经下达,马上引起各分局的一致猜疑,以为省公安厅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怎么忽然要审阅和南大案的信息了呢?
  而此刻被鼓楼分局辖下的民警阮非正带着陈寒秋往局里返回,阮非随同其他两位同事一回到分局,就有同事告诉他,在刚不久省厅就下了通告,要重新审阅关于四年前的大案1.19南大碎尸案的相关卷宗资料,局里的刑警队队长范铁还亲自到积案科把案件相关数据调出来,又废寝忘食地进行时间段统筹,还打电话给市刑警队队长徐泽浩以及古胜刚,询问他们为什么省厅这时候要把南大案重新重视起来了?
  徐泽浩也感觉很奇怪,这件案子他是全程参与了侦破,也是从警生涯中最遗憾的一个案件。从省厅监督建立专案组开始至九个月后破案无果后又是省厅下达解散专案组转入持久性的侦察方式,却在今天又重新把这案子揭开来,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N047章 大案重查】
  古胜刚的想法完全和徐泽浩不同,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南大案可能有了什么特别的线索,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在事隔许久,放松了警惕性,在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没有特别的注意,从而被一些有心人探视到,如果真是这个样子,这可是自己一次升职的机会。所以古胜刚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机会。
  陈寒秋是第一次来这个千年古都,所以到鼓楼分局也是第一次,他一直没有把盖在鉴证箱上的布揭开,就是想看看这些披着人民公仆制服的警察是怎么样执法的。
  进了分局,陈寒秋猜测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录口供或者是盘问。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阮非把陈寒秋移交给了一个分局非正式编制,说了句“先关他半天,等范队忙完,再审。”说完就约了几个非正式工准备去洗洗桑拿,看来他们并没有把陈寒秋当回事。
  陈寒秋顿时无语,看来午餐是没着落了,即刻被几个非正式编制关到了一个紧闭室。
  进了紧闭室,陈寒秋苦涩地一笑,看到紧闭室除了一张桌椅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在进紧闭室之前,自己的鉴证箱就被一个女警缴获了,看到冷漠的样子,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的职业生涯已经开始出现了危机的。
  陈寒秋闲来无事,索性坐在椅子上,对今天对四个抛尸现场勘查结果进行分析和对位思考线索。
  时间到了下午16.20分,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
  范铁刚把资料卷宗送到市局档案馆,再由他们直接送往省公安厅。这是规章制度。
  终于完成了任务,范铁回到分局准备下班,一进分局发现局里的四间紧闭室,其中两间房关着几个聚众赌博的混混之外,还有一间紧闭室此刻也亮着灯,这就可以证明里面有人,但范铁记得下午上班的时候,这紧闭室是空的。
  “小康,紧闭室什么时候有犯人被关进去了?”范铁对值班女警小康问道,
  小康是一个实习生,此刻她正在拷贝一些文件,听到范铁问话,马上回答道:“是的,范队,是巡逻队小非从龙王山方向带回来的。”
  “什么案子?”范铁一边说一边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上,
  “好像和四年前1.19南大女大学生碎尸案有关。他说等范队您回来,让你亲自来审问。”小康想了想回答道,
  “哦……”范铁感觉很惊讶,这不是雪中送炭嘛!省公安厅刚开始关注该案,这一转眼间,就马上有线索了,这也太他妈的狗屎运了吧。
  “阮非这小子,怎么抓到嫌疑人的。他人呢?”范铁问道,
  “哦……是这样的,下午二点一刻的时候,阮非和善雄他们押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子,随身还携带着一只奇怪地箱子。进局后,就把人移交给治安队了。”
  “奇怪地箱子?什么奇怪地箱子?”范铁疑问道,
  小康示意范铁一起来,范铁什么也不说,和小康来到分局物品管理站。
  来到一个窗口前,小康敲了敲窗口,
  “小王,下班没有?咱范队来了,把东西拿出来。”一开窗,小康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等一下哈………”里面有一个穿制服的民警回答道,
  没一会儿,一只用灰色布遮盖的长方形箱子从窗台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递出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挺沉的。”小王一边抱怨一边说道,
  “范队您也来了……呵呵……”一看到大队长也在,马上停住抱怨,
  范铁接过箱子,就回办公室了。
  来到办公室,范铁并没有急着打开箱子,而是先泡了杯热茶。
  搓搓手,驱除一下寒意,然后打开灰色布,箱子呈银白色,边框是加边银色,样子令范铁很熟悉,好像常常看到过一样…………这不是鉴定中心里的技术员常年提着的鉴证箱吗?
  这鉴证箱怎么会在一个犯罪分子的手上呢?他并不知道阮非是通过什么方式抓捕人犯的,当然包括有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前提下。
  范铁陷入了沉思,双手捧着茶杯,一口接一口无规则地喝着,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鉴定中心………鉴证箱………哦,我的天呢?”范铁无意中发现了在鉴证箱左侧角落里写着三个鲜红色的楷体小字——公安部。
  这个发现令范铁险些把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给撞翻,在范铁的强烈控制下,他手中的茶水还是洒了他一身,
  此刻的范铁还真是欲哭无泪,这个阮非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下子自己的警察生涯可能就要到此终结。
  范铁拿起鉴证箱,同时匆匆忙忙往紧闭室赶过去,其间打电话给分局局长及市局副局长廖峰。
  “王局出大事了………”范铁在接通分局王局长电话后,就劈头盖脸的这么一句话。
  “什么情况啊?”分局王局长正在家里,洗着手准备吃晚饭,就接到范铁的电话。
  “分局的一个协警把公安部的领导关进紧闭室了。”
  “什么……等……等,你确认了吗?”王局长震惊中又很快冷静下来。
  “我这里有一个公安部的专业鉴证箱,上面有公安部的钢印,绝对错不了。”范铁很确定地回答道,
  “真是被你们害死了,我马上过来。”王局长匆匆把毛布一扔,对厨房的老伴喊道:“老太婆,别折腾了,你自己吃吧,局里出事了,我要马上过去………”说完,在厨房的老伴儿只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巨响。
  分局王局长急促地从自己所在的小区驱车开往分局,在途中,打开车载电话,电话直接打给市局长谢康。
  “谢局啊……我是老王啊!”王局长迫切地说道,
  “嗯……什么事?说事?”谢康说话一向简洁。
  “您不是说最近有公安部的领导有可能随时随地对我们各分局进行突击监察吗?我想咨询的是该领导有什么特征没有?”
  “你怎么忽然间问起这个问题?难道你…………”谢康很疑惑地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防患于未然嘛!谢局,您就透露一些特征吧?”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这通告也是省厅王厅长下达的,听王厅的语气,我猜测这次来的领导可能是个实权人物。”
  “哦………”
  “所以说,你们各个分局眼睛都睁着大点,办案期间也要尽量小心谨慎,千万不要野蛮执法。”
  “我知道了,谢局,就这样了,有情况,我随时向您汇报。”
  “嗯………”挂了电话后,王局长心里七上八下的,隐约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
  陈寒秋在紧闭室已经渡过了四个小时,虽然腹中饥饿难忍,但一想到可以帮助那些因为热心于正义情怀的市民,他也不觉得难受了。
  在这四个小时之间,陈寒秋把几个主要抛尸场所用紧闭室内的一些碎石块标注在被陈寒秋临时画得简易地图上,然后不断演示抛尸经过,通过反复实验,陈寒秋发现如果是一个人进行抛尸,无论是体力还是借用交通工具都无法完成这样无间隔地抛尸活动。而且,如果是凶手抛尸不但容易暴露自己,更不咐合逻辑,如果是凶手抛尸的话,凶手大可以把所有的碎尸集中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繁琐地进行多方抛尸,而且四个抛尸位置都距离很远,这就更难以解释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不是抛尸者,抛尸者至少有两人,抛尸者很有可能没有直接参与被害人的肢解经过。或者有人可以为他提供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N048章 名探的尴尬】
  这样抛尸者就是凶手的观点就可以排除了,接下来是第一案发现场,以往的碎尸案,一般都会选择把尸块抛弃在偏僻的地方,而在这起碎尸案中,凶手偏偏选择在闹市区进行抛尸,这说明什么?
  就在这时候,紧闭室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是鼓楼分局局长王明道和大队长范铁站在门口。
  局长王明道因为从家里匆忙出来,所以警服有点凌乱,范铁相对整洁,他们看到陈寒秋的第一眼,都感觉很错愕,也难以置信,省王厅曾说过,来的领导下来视察的是公安部实权人物,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啊!
  王明道和范铁面面相觑,王明道示意让范铁先开口,范铁知道这霉头铁定是自己来触,尴尬地一笑,然后说道:“你不是我们南景人吧?”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陈寒秋并没有把头抬起来看他们,故意把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简易地图上。
  “难道不是吗?人都被你们抓来了,你还来问这种肤浅地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讽刺。”陈寒秋继续说道,
  范铁勉强一笑,然后边走边说:“对于我的下属,办案鲁莽,我表示歉意,不过在之前,还请先生出示有效证件,让我们进一步排除先生的犯罪嫌疑。”
  范铁说完,用凛厉地眼神盯着陈寒秋的表情,但在陈寒秋的脸部表情上,他失望了,陈寒秋脸上仍旧古井不波,一切都是如此淡然。
  紧闭室的气氛很压抑,“我很惊讶,你们的办案程序是如此的粗暴,对待我们的人民是如此地不负责任,告诉我,是谁赋予你们权力的。”陈寒秋的语气从平缓到咆哮,同时还把自己的工作证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这冷不防的动作着实吓了两个人一跳,范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看了一眼桌上的工作证,红色的证件,金色的国徽,下面一排“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的烫金大字令他冷汗都吓出来了,同时也暗暗大骂阮非,简直是白痴,这领导言行举止怎么可能和犯罪嫌疑人一样呢?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首长,真是抱歉,您听我解释…………”分局局长王明道这时候大步过来,
  “不用解释,也无需解释。你们走吧。”陈寒秋冷冷道,
  现场地气氛异常尴尬,两个分局的领导明白不把这件事妥善处理,自己的前程就堪忧了。
  “老范,这件事是谁惹的?”王明道来到紧闭室门口,咬牙切齿地问范铁。
  “是李辉小组的协警阮非,我已经通知他过来了,王局,我建议立即开除协警阮非,还要对其他涉嫌人员进行严肃处理。”
  “李辉是怎么做组长的,怎么可以随便抓人。他脑子让驴踢了……”
  “王局,我立即把这些害群之马给叫回来………”话没说出口,阮非和几个协警从分局外面急匆匆地往大厅跑。
  等待着阮非的并不是范大队的嘉奖,而是范铁冰冷地“你从今天起,不用来分局上班了。”这句话如同睛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阮非搞得完全懵了。
  也在这时候,市刑警队的副队长古胜刚带着几个刑警从分局门口进来,一看到范铁严肃地喝斥着阮非。
  表情顿时有点尴尬,因为跟踪,抓捕陈寒秋的命令是他下的,这也是可以想象的,如果没有领导的交待关照,一个小小的协警怎么可能会如此有恃无恐地进行抓人呢?
  “我们要的人呢?”古胜刚问道,
  阮非看到古胜刚尤如看到救星一般,“古支队,人我已经拘押在紧闭室了。不过范支队现在要开我。”
  “紧闭室里关着不是你要的人,你们弄错了……”范铁说道,
  “哦…范支队这么肯定?凭的是什么?”
  “在警校的时候,难道教官没有告诉你们,警察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是不能对嫌疑人做任何妨碍嫌疑人人身自由的行动吗?但是你们呢?”
  “不但人抓了,而且还抓的光明正大,有恃无恐,难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专门让你们来欺诈人民群众的吗?”分局局长王明道已经从紧闭室里出来,他很生气,自己的属下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违规的事,自己一再的放纵,以至于眼下的骑虎难下。如果不及时制止,自己指不定那天被他们受牵连。
  古胜刚看到王明道,先是一阵错愕,他感觉很奇怪,为什么王明道在这么多警察面前,说出这种话,可以淡定如斯,还一副上级对下级的说话口吻,这令他很不舒服。
  “王局,就是那个人,在新街口一直到天律路行迹可疑的嫌疑人。是我………”阮非以为局长不了解情况,他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
  “住口………你已经不是我们分局的人了,已经没有发言权了。”范铁近乎咆哮道,
  “范铁同志,你要知道,跟踪1.19南大案相关任何有犯罪嫌疑的人或者是情况,是市公安局要求认真贯彻的。这项工作已经维持了四年多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所暗示啊?”古胜刚看着范铁说道,
  “是,市局的确有这样的工作任务,但也不能见什么可疑的,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拘禁啊!这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不是腐败地清政府。”范铁有自己的原则,他也知道古胜刚虽然急功近利,但论办案能力,他还是有一套的。所以他不急于和这位上司翻脸。
  “有犯罪嫌疑就要彻底调查,这是我办案的准则,王局,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你认为呢?”古胜刚看了看左右,然后说道,
  王明道知道这样说下去,没有结果,还不如让他自己去面对紧闭室里烫手的山芋吧,这样既摆脱分局乱抓人的尴尬境地,还可以从中分散领导的注意力。
  “这样吧,古支队你还是自己亲自提审吧?”王明道让开身体,让古胜刚经过。
  “王局,这会不会不合适?”范铁担忧道,
  “不怕,这件事,让古胜刚来解释,相对来说更合适。”
  古胜刚一行,由协警阮非领头,来到关押陈寒秋的地方,陈寒秋此刻正在听沈风的案情报告,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记录着什么。
  古胜刚一到外面,见紧闭室的门是虚掩的,“怎么回事?”
  “这………这可能是王局他们进来过了。”阮非寻找借口说道,
  “你们分局也太不注意了……下次注点意。”
  “对了,你已经没有下次了。”古胜刚忽然想到阮非已经被王局辞退了。
  “古支队,您…您可要帮帮忙啊?我这也算是奉命行事啊我!”阮非哭丧着脸哀求道,
  “好了…不用说了,如果真的抓错了人,我也帮不了你。”古胜刚不耐烦地说道,
  陈寒秋早就听到来自外面的异动,猜测自己要等的人,也应该到了。
  古胜刚进入了紧闭室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从容不迫地男人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悠闲,并没有因为紧闭室忽然出现这么多的警察而感到任何压力。
  这份镇定让古胜刚顿时感觉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古胜刚并没有说话,来到陈寒秋的对面,看着陈寒秋,陈寒秋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抬起头,他依然盯着那张简易的地图上,思考着凶手和抛尸者之间所建立的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紧闭室的气氛随之愈加地沉闷和压抑。
  “我能给你提供什么?”陈寒秋仍旧低着头,眼睛一直都游离在地图上,但这句话明显是对古胜刚说的。
  古胜刚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也不多,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会让我知道的更多。”
  “喔……呵呵,我真不敢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被抓到呢?”
  “被你们抓获的,我相信,像我这样的情况,不至是第一个吧?”陈寒秋玩味般地反问道,
  “现在是我来审讯你,而不是你来问我问题,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这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证据来证明我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
  “是吗?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会在这里………”古胜刚指了指下面说道,
  “刚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时候,徐泽浩戏剧性地出现在紧闭室门口。
  “徐队…………”其他刑警不约而同地嘀咕道,
  “徐队,这个人…………”古胜刚指着还一脸淡然的陈寒秋,还想说些什么。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古胜刚一下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南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徐泽浩奉命向陈教授报道,陈教授是我没有约束好属下,让您受惊了。”徐泽浩动作利落地来到陈寒秋跟前敬了个警礼。然后尴尬地陪笑道,
  “陈教授?????”一个大问号盘旋在古胜刚的脑海里。
  “坏了,坏了,难怪眼皮一直跳,这事搞得,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阮非此刻额头上已经冷汗直流,本以为把古队叫来,至少可以缓解自己责任,现在倒好,连徐大队长也赶过来了,而且看情形,这个所谓的“陈教授”来头不小,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听袁子的。(当时曾经有一个协警提醒过阮非,要核实清楚,当时阮非只顾及自己的颜面,事情才发展到现在这样)。
  【N049章 凶手的挑衅】
  阮非想乘在场的人都在疑惑的时候,自己赶紧开溜,但谁知道,刚退出紧闭室,从外面大厅里传来人潮涌动的响动。阮非暗称大事不妙,慌里慌张地躲进一个科室里。
  原来刚刚范铁看古胜刚带着一伙刑警气势汹汹地去紧闭室,担心他们乱来,马上打电话给市刑警队队长徐泽浩,说来也巧,徐泽浩也正因为一件案子来鼓楼分局核实情况,快到分局门口的时候接到电话,一听说古胜刚因为误会,把公安部的领导当做南大碎尸案犯罪嫌疑人来审讯了。
  徐泽浩知道情况严重,马上打电话给市副局长廖峰,再由廖峰致电给市局长谢康,市局长谢康连忙向王少山厅长询问这公安部的领导是谁?
  当徐泽浩得知这公安部领导是国际名探陈寒秋的时候,他的心情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久仰鉴证神探大名,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能见识到国内一流的刑侦技术,一直都是自己生平最渴望的。
  焦虑的是,他知道古胜刚脾气急躁,一旦有什么令他怀疑的对象,他就会固执己见地一直进行下去,也正因为这股拼命劲在今年的10.11打黑除恶专项整治大行动中取得了不少成绩。
  但面对陈教授,可不能乱来,所以徐泽浩几乎是冲进分局,急促地往紧闭室飞奔。
  “这………呵呵,徐队,怎么回事?”古胜刚此刻显得很尴尬,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刚子……是吧?”
  “是,我叫古胜刚,陈教授怎么方便怎么称呼吧。”古胜刚也是太激进了,以至于有些方法偏离了主线,但当认识到自己的侦查方向彻底错误的时候,还是会坦诚接受错误的。
  “陈教授,刚子上队副还没有二年,有些东西还不是很了解,可能在这件事上,下面的人搞不灵清,才会导致这么大的误会。刚子………是不是啊?”徐泽浩在后面加重语气,让古胜刚迎合自己,毕竟古胜刚有责任,自己也有连带责任。
  “当时只是听到有人报案称;在新街口一带,有一个男人行迹非常可疑,所以我就让鼓楼分局的值勤巡警到该地区进行核实。”
  “后来经协警阮非确认该犯罪嫌……哦不!应该是陈教授,当时确实非常可疑,主要可疑依据是陈教授对当年南大碎尸案的几个抛尸现场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逗留,还对周围的群众打听有关于该案的相关信息,这一发现让我完全陷入了陈教授既使不是凶手,也是知情者,所以我交代协警阮非盯紧陈教授,有必要的条件下,可以对陈教授常规盘查,如果当时陈教授拒绝盘问或者是落荒而逃的话,可以进行常规拘捕。”古胜刚认真地对在场的人讲解道,
  徐泽浩点点头,说道:“该案诡异非常,而且悬而未破,事隔这么多日子,忽然有所线索,刚子可能是兴奋过头,才会…………”
  “你说是有人报案?你才会有所行动?”陈寒秋精光一闪而过,问道,
  “是的。”古胜刚确定道,
  “报案人是实名还是匿名?”陈寒秋追问,
  “这……是匿名!陈教授,您的意思?”古胜刚有点迷惑地问道,
  “这个报案人有问题。”陈寒秋敲击着桌面,说道,
  众人的思维还没转过来,徐泽浩首先觉悟,一拍额头,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刚子,你赶快回去把当时的报案人的报警电话资料调出来,还有当时报警电话拨打的原有地址一并调查清楚。”
  “是……徐队。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古胜刚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即刻提醒其他几个刑警。
  陈寒秋对此并不点破,
  “呵呵……说说你的观点吧?”陈寒秋摇头苦笑道,
  “其实很简单,当年该案发生时,我们市公安局严禁各媒体跟踪报道任何有关于该案案情有涉的信息,所以知道该案具体案情的就只有我们警方的内部人员,现在该案已经这么久了,除了凶手或知情人,还有谁会如此在意是否有人对该案的关注度呢?退一步来说,也是我们警方一直对该案束手无策,也不会这么容易失去了这样简单的分析能力。”徐泽浩根据事实情况说道,
  “呵呵………惭愧啊!”随着这句尴尬的话,南景公安局的两个大BBS进入了紧闭室。
  “谢局,廖局………”徐泽浩恭敬道,
  来的正是市局长谢康和副局长廖峰,他们接到徐泽浩的电话急匆匆地就往鼓楼分局赶来,希望不要出乱子。
  市局长谢康用手示意徐泽浩不要说话,自己来到陈寒秋面前。
  刚要说话,陈寒秋却先开了口。
  “知不知道,我被你们关了五个小时零十二分钟,滴水未进啊?”
  “什么………哎呀!真是太不像话了,陈科,您放心,对于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的。一定给陈科一个满意的交待。”市局长谢康表情严肃,略有所指地保证道,
  这时候,分局局长王明道来到外面,一脸的诚恳,说道:“首长,我在我们分局的对面订了餐,您看…………”王明道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吧,我们先吃饭,局长大人,我的东西呢?”陈寒秋缓缓地站起来,对王明道说道,
  不等王明道提醒,范铁早就提着鉴证箱双手递给陈寒秋,陈寒秋接过鉴证箱,调侃道:“这可是我的吃饭家伙,弄丢了,买都没地方去买。走吧!”
  “是啊……是呀……”众人迎合道,看到陈寒秋说出这样的话,市局长谢康和廖峰也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只要陈寒秋不发火,不和他们妥协,一切还是有回旋地余地。
  傍晚六点三十分,鼓楼分局对面的“宾归酒楼”三楼包厢里,谢康和陈寒秋等八九人围着一张圆桌正在吃饭。
  陈寒秋因为饥饿,王明道想先让大家喝酒的,却被陈寒秋一句话给否决了。
  “你们喝着,我先吃饭,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们。”说完就不管不顾让服务员为自己准备米饭。
  谢康看着狼吞虎咽地陈寒秋,尴尬地一笑,然后说道:“陈科长特别人行特别事,好,我们也随俗,服务员,把酒都撤了,全都上下饭菜。”
  陈寒秋不管他们,只管自己吃饭,心里默默地想道:“呵呵……这些小鬼唱罢,这阎王也该上场了吧?”
  这心里想的话才没多久,时间是19.23分,苏江省公安厅厅长王少山协同省委办公厅的几个领导也来到该包厢。
  谢康看到顶头上司也来了,不敢有丝毫地怠慢,匆匆站了起来,看到谢局站了起来,边上的几个局长更是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唯独陈寒秋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品着饭后茶。
  王少山亲切地过来,用眼神示意谢康他们回避一下,谢康点点头,对陈寒秋说道:“陈科长,我们………”
  “不要走的太远。”陈寒秋就一句话,
  当徐泽浩也正要出去后,陈寒秋对他招招手,徐泽浩马上恭敬地弯腰:“陈教授………?”
  “转告刚子,释放苏惠良。”陈寒秋简洁地说道,
  “嗯……我明白了。”徐泽浩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待南景公安局的人离开后,陈寒秋站起来,和王少山亲切地握紧了手。当然少不了几句寒暄话。
  “这次来南景,我是坐火车来的。知道吗?社会上对我们警察队伍很失望,我听到的最多的是我们个别警察乱抓人现象非常严重,刚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啊!但是下午我见识到了。”陈寒秋看似自言自语,这句话说完却把王少山搞得灰头土脸。
  “陈科长,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这件事我有责任,但眼下社会案子是越来越烦乱,可你也知道我们公安机关的警力有限啊。乱抓人现象很难杜绝啊。”王少山厅长也是一脸愁容。
  “我们要记住一定要有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才能实施逮捕。当然我不是监警部门,所以我也是劝解一下而已!具体应该怎么做?如何做?我想王厅长应该早就有方案了吧?”
  王少山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说道:“陈科长第一次来南景,就遇上这事,真是…………”
  “我是故意的。”陈寒秋语出惊人,
  【N050章 特案科】
  “什么?”王少山等人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寒秋!
  于是陈寒秋把自己的计划略微透露了一些给这些公安厅高官听,听的他们暗暗佩服,这陈寒秋年纪轻轻,城府竟然如此之深,简直可以堪比老狐狸。
  八点四十分,陈寒秋把自己准备侦破1.19南大碎尸案的打算通知公安厅众人,公安厅表示全力支持。
  九点,沈风致电于陈寒秋,告诉陈寒秋,他已经整理好关于1.19南大碎尸案的相关资料,问陈寒秋什么时候调阅?
  陈寒秋直接告诉沈风,把相关资料直接送到鼓楼分局,他打算就在鼓楼分局就宿,也方便询问相关案情,明天正式开始对南大案的侦破。
  王少山厅长让省厅办公室主任丘大为陈寒秋准备酒店却被陈寒秋惋言谢绝了,他自己提出就住在鼓楼分局的警员宿舍,以方便工作的机动性。
  王少山厅长和各省委领导没有办法,只好如此,
  当晚,陈寒秋又再次接见南景市公安局局长谢康,廖峰。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南大碎尸案从积案科调出来,由自己将该案讷入特案科,由特案科全权负责该案的侦破,南景市公安局协助。
  公安局局长谢康和廖峰闻言感觉眼前一亮。知道这件案子交给特案科,不只该案侦破有希望,而且还同时可以把苏江省的警务鉴识技术提高若干个档次,所以这一切根本都没有问题。
  当晚十点钟,陈寒秋来到鼓楼分局的住宿楼,刚进门,就被在宿舍楼前等待多时的在南景任职的十二个学生请去解答一下刑侦问题,陈寒秋见沈风还没有回来,索性在分局的一个统筹室开了一堂课。谁知道沈风随后就到,他把资料往宿舍桌子上一放,但是南大碎尸案的资料实在是太繁琐,很难分清重要和次要。于是沈风致电南景市公安局鉴定中心。
  “喂………是鉴定中心吗?”
  “是的。你是………?”
  “特案科沈风。”
  “什么特………?”接电话的是法医钱明,因为要化验一个带霉菌的病变基因链的证物,所以他们今晚加班。里面还有他的师傅江城正在用显微镜观察该物质变化,听到电话铃声,就让钱明来接。
  “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沈风重审道,
  “啊……您……您稍等啊,我让师傅来听……”钱明急匆匆地跑进实验室,口罩都激动的忘记戴上了。
  “师………傅,师傅,是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打来的电话。”钱明激动地有些结巴道,
  “公安部特别刑事调查科????”江城沉思了默念道,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马上摘掉口罩,离开实验室,来到办公室拿起电话。
  “喂……我是法医江城。”
  “我是特案科沈风,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时间……您说,我尽量配合。”
  “是关于四年前的1.19南景大学女大学生碎尸案的一些细节,你带着相关资料和音像制品来一趟鼓楼分局的单位宿舍楼三楼378号,我们陈寒秋科长要看。”
  “什么?您说的是公安部的陈寒秋教授在鼓楼分局单位宿舍楼里??”
  “是呀?怎么啦?”
  “不,没事,我只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而已,好的,我马上过来。”
  “好的,尽快过来吧。”
  江城挂断电话后,还有点不敢相信,又打电话给徐泽浩进行确认,终于证实了国内一流的鉴证专家陈寒秋博士确实在南景的消息,这令人兴奋的消息马上让江城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到办公室马上开始整理起关于南大案的尸体陈列报告,分析评估,还有内脏解剖表格等一系列的尸检报告全部准备完善后,就和徒弟钱明驱车从市局鉴定中心前往鼓楼分局。
  在鼓楼分局的一间简易教室里,一个小时的鉴证科研课程终于在来自南景市各分局的曾经是首都公安大学的十二个学生热烈鼓掌下结束了。
  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正准备休息,却看到在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头,你要的东西,我就放在桌上,还有一些未备案的,我让这几位来补充。呵呵………”沈风狡猾地说道,
  “嗯……你已经了解过了吧?”
  “了解了一遍,案件很诡异。”
  “诡异不诡异,我明天检验后才好下结论。”陈寒秋说着望向房间里的陌生人,含笑地微微颔首。
  “陈博士,您好。我是南景市鉴定中心的法医江城,这是我徒弟钱明。”法医江城看到陈寒秋进屋,急忙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亲切地握手。
  钱明不知道今天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的激动,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头为了见什么人会这样兴奋。
  “你好…你好,什么陈博士啊,大家都是同行,随便点没关系,我们坐下谈吧?”陈寒秋随和地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来的有些晚,打扰您休息了。”
  “不要紧,我这不还没休息嘛。”陈寒秋微笑道,
  “这是你要的有关南大碎尸案相关的原始尸检报告。”江城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夹。
  “哦……我先看看。”陈寒秋迫不及待地接过江城手中的文件夹。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陈寒秋放下文件,疑惑地问道:“江法医,怎么没有详细备注的受害者头颅的尸检陈词呢?”
  “哦……是这样的,受害人头颅被高温煮过,大部分淋巴细胞均被破坏,根本无法检验,虽然我们尝试过开颅,但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样啊!受害人头颅目前是否已经被火化?”
  “这倒没有,受害人头颅被我们留了下来,现在就在我们鉴定中心三楼的冷库。”
  “这就太好了。”
  “怎么?博士的意思是?”
  “本来以为,案子过去这么久,被害人的遗体早已根据规定火化了,我也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既然被害人头颅还保存至今,目前我要做就是对头颅进行修复,还原他本来的面貌。进一步确定受害者身份。”陈寒秋从容不迫的说道,
  “怎么?博士认为??”
  “这要等确定受害者身份后,才能有发言权。”陈寒秋沉思之后说道,
  “可是被害人的头颅已经被风蜡了,想要进行尸检这……这怎么可能?”江城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内心深处惊呼道,
  “呵呵……明天让江法医见证奇迹,不过今天晚上还需要江法医的帮助?”陈寒秋诚恳地问道,
  “博士请讲?”
  “今晚把受害人头颅从冷库里拿出来,准备一只足够放得下受害人头颅的溶器,准备酚酞液十毫升,氢氧化钠八克,福尔马林30毫升,碳酸钾(草木灰)和盐酸各加六克,最后用零下四十度的冰水从受害人头颅上方三十厘米,斜度三十的位置倒下。没过头顶三毫米,旁边四个角分别放上100至光的绿外线直射灯,浸泡至明天早上八点取出,我将会在八点三十分准时进行还原实验。”陈寒秋对江城说道,
  江城很用心地记住每一个步骤,而旁边的徒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明白这样做究竟是干什么?
  “记住了吗?江法医?”陈寒秋问道,
  “碳酸钾………盐酸??我记住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法医江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样的相溶入会是怎样的效果。
  “嗯,明天八点三十分,我们鉴定中心见。”陈寒秋送江城师徒出去。
  江城和钱明来到分局门口,江城特意交待钱明开车,他生怕自己一个急刹车,导致中枢神经过度紧张而把单位名称给弄混淆了,这样就责任重大了。
  江城离开后,陈寒秋便让沈风先在另一张床休息,自己打个电话。
  沈风知道头肯定要向公安部审请“公安部协调令”这是头一贯的办案风格。
  【N051章 腊颅VHGP科技】
  南景市司法鉴定中心。
  江城师徒一到鉴定中心,就迫不及待地前往“冷库”三楼冷库内所有的各种人体器官琳琅满目地陈列在一排排陈列架上,在冷库忽明忽暗地灯光下更显阴森恐怖。刁艾青的头颅保存在编号TS9619号的一只保尸箱,打开箱子,里面正是用镀铝袋密封的刁艾青头颅,确认后,吩咐钱明准备辅助材料,自己寻找器皿盛装头颅,把头颅放入器皿后,才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
  “坏了,把这个程序给忘记了。”江城暗暗叫苦不迭,
  动用市局的呈堂物证必须向市公安机关的刑警大队申请权限,这是必不可少的司法程序。
  “头,这是福尔马林,酚酞液还有碳酸钾,都在这里,还有那些啊??”钱明拿着几种药剂来到江城身边说道,
  “氢氧化钠,盐酸还有绿外线直射灯,至于零下四十度的冰水,我等一下到外面的智能急冻柜去取,稍微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徐队。”江城边说边来到冷库外面,摘掉口罩,接通电话。
  “喂……是徐队吗?”
  徐泽浩这时候也根本没睡觉,这时候正在110报警台和古胜刚一起在音频室处理白天的报警电话,因为报警人在报警的时候,周围很吵,环境静态质量实在太差,这给辩别报警人身份带来很大程度上的困难。
  两个人从电话源泉开始查起,无论是电话的IP地址还是语音识别,频段分析等等都无法获取有任何价值的线索。
  TP地址显示的是在进香河路往北离新街口还差十公里处“憬江百货”大楼的广场公用电话,因为是公共场所,人流量很大,报案人的声音好像有些刻意改变,这无疑给取证增添更加的难题。
  徐泽浩这时候接到江城的电话,语气态度相当恶劣。
  “什么事?快点说。”
  “这……是这样的,我们鉴定中心要对南大案受害人刁艾青的头颅再次进行回笼检验,只是…………?”江城还没说完,就被徐泽浩打断。
  “你们折腾个什么劲啊??这不是添乱吗?”徐泽浩有点急躁地说道,
  “我不管这样多,这是公安部特别刑案科的陈寒秋博士吩咐我这样做的。所以我必须完成任务。”
  “什么?这是陈教授交待的?”徐泽浩追问道,
  “十点左右,陈教授叫我过去,了解了一些情况。”
  “你说了什么?”徐泽浩有点担心地问道,因为过去他曾经和江城闹过不愉快,所以他担心江城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但说的有些直接。
  “没有什么……只是让我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徐队先这样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明天八点三十分,陈教授会亲自来我们鉴定中心的。”说完,江城挂断电话。
  “我……怎么…挂了?”徐泽浩刚想详细询问一下细节,没想到,江城却把电话挂断了,这时候,他想起晚饭的时候,陈教授曾经交待过一件事,自己因为急着寻找线索,却忘记了,这可怎么办………快……想想。
  “徐队,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古胜刚递过一只烟,看到徐泽浩一副急躁地样子。
  “喔………想起来了,是陈教授让我转告你,释放苏惠良。”徐泽浩恍然大悟道,
  “什么?……可是苏惠良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呀?再说,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来充分证明苏惠良与南大案没有关系啊?”古胜刚有点激动地说道,
  “但是我们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苏惠良就是犯罪嫌疑人啊?所以我们必须释放他,好了,这件事不要再争执了,你明天早上八点之前,立即把人给放了。”徐泽浩说道,
  “可是…………”古胜刚又想争辩,
  “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但徐泽浩态度很坚决。
  “好吧。徐队,但是我们对眼下的线索…………”
  “难道你认为陈教授会对这样的情况而感到束手无策吗?”徐泽浩反问道,
  “徐队,这位陈教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啊?”古胜刚好奇地问道,
  “刚子啊刚子,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我让你多看一些书,你却总说看一本书不如破一个案,你知不知道这位陈教授可是国际刑侦界享有盛名的国际四大神探之一的鉴证神探,身为一个刑警你居然不知道,我真是无话可说了。”徐泽浩尾尾道来。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2005年1月12日,南景市司法鉴定中心。
  今天注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早晨八点差十分,来自省公安厅,市公安局,鼓楼分局,建邺分局,雨花台等分局的各技术单位人员纷至沓来到鉴定中心门口等待,对于这样的一次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对于一种新型技术的渴求,恐怕没有人可以抵抗。
  更让人意外的是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徐泽浩协同刑警马大川,王元,柯潞,田辉,小杜等重案组组员也一起等候在鉴定中心的大门口。
  江城师徒昨晚熬了个通宵,为的就是查看被害人头颅在这些化学制剂的刺激下会有什么反应?
  但头颅要等到八点才能拿出来,隔着玻璃壁,可以看到的只有头颅原来干硬的肌肤开始往外冒着气泡,还夹带着一种恶臭,这种恶臭令江城都险些恶心到呕吐。这种情况下,江城师徒只好放弃近距离观察的想像。
  经过二个小时的细致观察,钱明首先扛不住了,扒在一旁的办公桌呼呼大睡。
  而江城则可以从他的两个黑眼圈中寻找到答案,江城让钱明守着实验室,自己准备出来迎接陈寒秋。
  陈寒秋一向很有时间观念,这是他从事多年的法证工作有一点的联系。
  八点十分,在鉴定中心的沿边北路,沈风驾驶着一辆省公安厅的警务警车缓缓向鉴定中心的方向驶来。
  “是陈老师来了………”随着建邺分局的一个民警提醒,所有人顿时都沸腾起来。
  陈寒秋把鉴证箱交给徒弟沈风,自己紧紧了灰色的风衣,对周围迎接他的警员挥挥手,说道:“大家等一下注意保持安静,今天我是来工作的,所以有什么问题或看法等实验结束后,再议论。”说着由沈风开道,往鉴定中心而去。
  “准备的怎么样了?”陈寒秋对迎上来的江城问道,
  “一切按照博士您吩咐的要求,我们在八点钟已经把被害人的头颅取出来。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江城战战兢兢地说道,
  “接下来,就全交给我了,你只要在旁边观摩就行了。”陈寒秋微笑道,
  “陈教授………”这时候看到陈寒秋要直接进入大厅的时候,在一旁的徐泽浩焦急地喊道,
  “哦………是徐队长啊!”陈寒秋对徐泽浩打招呼道,
  “陈教授,让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曾经侦办南大案的专案组成员………”徐泽浩让过后面的重案组警员介绍道,
  “呵呵…大家好,鄙人陈寒秋,这次来南景,是来帮助你们大家破获1.19南大碎尸案的。对了……徐队长,有没有查获到报案人的IP地址及详细身份信息?”陈寒秋听完徐泽浩介绍后问道,
  徐泽浩尴尬地苦笑道:“陈教授,报案人用在繁华地段的公用电话进行报警,而且刻意隐藏原始嗓音,所以………”
  “东西带来没有?”陈寒秋简洁地问道,
  “啊……哦,还在刑警队,我马上让田辉去取录音盘。”徐泽浩急忙让田辉跑一趟。
  “大家都进来吧。实验需要二个小时,如果大家有公务在身,可以先回去,我会把结果给你们公安局的。”陈寒秋面向众人说道,
  “没问题……”有人还想说什么,徐泽浩和江城出来劝阻道:“好了,大家把手机都关了吧!”
  各科室的技术人员纷纷关闭各自的手机,以免等一下影响实验。
  徐泽浩让刑警队的柯潞和马大川留了下来,听候调遣,其他人都进去。
  陈寒秋不在做任何停留,直接由江城领路朝实验室而去。
  【N052章 传奇再现】
  此刻,钱明早已穿戴整齐,等待在实验室里。看到外面进来一群人,很多人都驻守在外面的观察室,而自己的头引领着陈寒秋博士朝摆放受害人头颅的一张钢化玻璃平台而去。
  “嗯……那个江法医,等一下的临床就由我和沈风来操作,你和徐队长在旁边观摩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请你们尽量保持安静。可以做到吗?”陈寒秋边走边对身边的江城和徐泽浩交代着。
  “嗯……明白,我一定做到。”江城和徐泽浩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等陈寒秋开口,沈风已经打开鉴证箱,从一打开鉴证箱开始,江城和徐泽浩以及钱明都被眼前的科技所深深震撼了。
  里面的工具种类繁多;疣体剥离刀、柳叶刀、铲刀、剃毛刀、皮屑刮刀、挑刀、锋刀、修脚刀、修甲刀、解剖刀,普通手术剪、组织剪、综合组织剪、拆线剪、石膏剪、解剖剪、纱布绷带剪等等,可以说应该具备的都有,甚至还有些东西,纵然江城做法医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奇怪的装备。
  陈寒秋脱掉外面的风衣,从沈风手中接过一对针灸带,然后分别缠绕在左右手的掌下十厘米的地方,等完成后,甩甩双手,江城等人不明白陈寒秋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谁知道陈寒秋的两只手上诡异地出现了数根针灸,再一甩,手上的针灸再次消失。
  旁边三个人早已被陈寒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种神乎其技的本领真的很难令人相信。
  对于他们的惊讶,陈寒秋报以微微一笑,然后穿上白色工作服,对同样穿上白色工作服的沈风说道:“阿风,组装四组勘检RT433电脑,把箱子里的X1号芯片植入主机显卡槽。”
  “好的。头!”沈风说着来到围观团面前,拍了拍徐泽浩的肩膀,轻声道:“帮忙抬一下电脑。”
  “哦……好,好。”三个人马上随沈风来到外面的电脑间挑选电脑和连接器。
  八点二十三分钟,陈寒秋看了看时间,然后搬一张桌子放置在实验室中间,陈寒秋再从鉴证箱依次拿出一张用不锈钢制造的像脸盆低盘,边缘部分还有一些有规则的细孔的圆型状,一只方盒状的电动机组,一只液晶显示器,一只遥控器,若干根电线。
  陈寒秋开始有条不紊地组装,动作相当地纯熟,没有六分钟就组装完成,这时候,沈风和江城等人各自捧着一台主机走进实验室。
  “放置在这个平台前面三十米,再配置四只DV或者监控系统,呈四角围绕这个平台。”陈寒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们,而是在调试刚刚组装好的机组。
  液晶显示器上显示………1.23∕2065时∷转。
  陈寒秋按下启动,只听见小孔中发出“唬………舞…”的声音。紧接着,整个圆盘高速地旋转了起来,陈寒秋微微一笑,然后按一下停止键。
  戴上口罩,戴上一次性塑胶手套,然后往一旁放置被害人头颅的地方过去。
  经过岁月的磋砣,红色头颅已经变成深褐色了,因为高温处理过的原来的几块脱皮本来是很柔软,现在却尤如枯萎的树皮一般,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时间的溶液浸泡,干瘪的脸庞已经渐渐有肿胀的趋势,陈寒秋取过手术剪把几块脱皮剪掉,然后再用手轻按了额头,鼻梁,眼角,下颔。
  甩动左手,三根类似针灸的针状物在手,分别扎向印堂,听宫,颊车三处穴位,整根针状物约计长六七厘米,却硬生生地被陈寒秋全部植入肉里。
  完成后,背对沈风问道;“阿风,搞得怎么样了?”
  沈风此刻蹲在地上接着线路,听到头的问话,回答说:“差不多了,我连上这根视频输出线就OK了。”
  “江法医帮忙把电脑打开………”沈风对仍在旁边疑惑地江城说道,
  “啊……哦,好的。”江城边说边弯腰打开电脑。
  徐泽浩已经从鉴定中心里拿来四只四驱探头,来到实验室交到沈风的手上,沈风接过探头,道了声“谢谢……”
  然后对陈寒秋问道:“头,这探头没有支架怎么办?”
  陈寒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徐队长,江法医,你们去叫几个胆子大点,机灵点的技术人员过来帮忙,但是记住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等一下大呼小叫的影响实验进度。”
  “好的,没问题。”徐泽浩和江城齐声说道,
  “阿风,电脑再调试一下,不要有什么差池。”陈寒秋又对沈风关照道,
  “明白,我正在运行软件,头,这是一项新技术吧?等一下,您过来帮我看一看,我有点吃不准。”
  “嗯………等一下你拿好控制器,等我把目标物放置正确,你给我配合四个角度,以A.B.C.D为代码,投设四驱探头。”陈寒秋虽然说着话,但手上却没有丝毫地停顿。
  摆放好了目标物,也就是被害人的头颅,陈寒秋又取出几样化学元素,分别是KMnO4高锰酸钾,NaHCO3碳酸氢钠,氢氧化铝和高浓度Mg镁。
  把这些化学元素全都倒入一只盛着蒸馏水的溶器里,剧烈地摇晃着,大概一分钟后,溶器里的蒸馏水呈现了一种奇怪的颜色,究竟是什么颜色?在这里就不细表了。(PS;以下内容可能涉及法证司法专业知识,所以小寒尽量虚构,以免被不法分子钻空子)。
  调试好溶液后,把这些溶液倒入转盘侧面的一个凹槽内。关上密封圈,然后用持针镊分别从印堂,听宫,颊车三处穴位的地方取出针灸。
  陈寒秋细致地查看了一下针灸,然后点点头,明白了一些道理。
  “头,一切OK了。”沈风调试好了计算机,看到陈寒秋还在前面,说道,
  陈寒秋转头对沈风笑吟吟地说道;“阿风,徐队长,江法医,等下可能随时会发生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但你们一定要保持冷静。”
  “哦……有这种事情???”徐泽浩和法医江城面面相觑。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要相信科学。”陈寒秋微微一笑说道,
  说着已经来到计算机面前,摘掉一次性塑胶手套,然后对沈风说道:“阿风,设置1.12/32V,3∨6∶FVZG6638。”
  “好了,头,这程序有点复杂嘛!”沈风也是手忙脚乱。
  “这种技术领先于国内的所有的颅部修复,还原,本真,上色等一系列的技术,所以过程有点繁琐,是再所难免的。”陈寒秋边敲击键盘边说道,
  “A,站二点钟方向,B,站一点钟方向C,站三点钟方向D,站着不要动。”
  “好………就这样,同志们坚持半小时,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陈教授,保证完成任务。”站在四个角的四个技术人员慷慨激昂地回答道,
  “对表………”
  “八点三十八分钟…………”
  “阿风,按启动键。”沈风按下绿色的按键,乘载着被害人头颅的圆型托盘开始以每分钟32转的速度旋转起来,而且每隔十秒钟,旋转托盘边缘的细孔最会统一喷射出一种七彩的溶液,然后洒落在被害人的头颅上。
  电脑上的被害人头颅呈三维立体图像高速旋转,陈寒秋在旁边用一种其他人看不懂的英文公式进行运算。
  EIJ-TS7H%λ类似物插植于“格菲特若伊定律”进行预算……………等种种分析报告罗列了一大堆,看得徐泽浩,江城等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是一种新的计算方式,徐泽浩,江城根本不清楚陈寒秋是根据什么为依据来推算,所以也弄不明白最终的计算结果。
  面对着完全陌生的领域,而又不能问!这种感受着实令他们几个难以忍受。
  时间过得很快,八点五十三分……九点……九点十分。
  “阿风按停止键。”陈寒秋敲击着键盘,嘴上说道,
  沈风马上按键,旋转托盘逐渐停下来!
  此刻被害人的头颅很诡异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脸上虽然有种润色,但显得有点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A,C方位撤下来,B,D不要动。”陈寒秋说道,
  两个技术人员解脱般的拿下探头,就在这时候令所有人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微闭双眼的被害人头颅,在经过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忽然间的张开了,没有瞳孔的眼神,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几个技术人员因为没有防备,也可以说完成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现象吓得是惊恐万状地用双手捂住了因为惊恐而呈现“O”型的嘴巴。
  “这………这,怎么……!”在身后的法医江城也是难以置信地指着头颅,说话也有些结巴。
  “大家保持安静,请不要影响我头进行分析。”沈风出来,让在场的人尽量保持安静。
  但他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不相信这是死者死不瞑目而发生的灵异事件。
  【N053章 死者的真实身份】
  身为刑警队头的徐泽浩当看到被害人空洞的眼睛的那一刻,心里也是“咯达…”一声,然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其他人的表现也没有在意,也因为心里一直没放下身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责任,双脚一软,整个人往后倒去,幸好,后面马大川和柯潞及时扶住。
  “徐队……你没事吧?”队员们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有些虚弱。”徐泽浩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陈寒秋在键盘上敲击了最后一个回车键,说道;“不破此案,我不回首都。”说着站起来,径直朝被害人头颅走过去。
  然后在托盘跟前停住了身形,蹲下身来,直视着被害人空洞的双眼,一甩右手,一根针灸在手,左手对头颅的有点破损耳下也就是在耳尖上方、入发际一寸五分处,先用手摸索了一下,然后入针插进素口穴。
  这时候,头颅的眼睛才闭上了。
  再次拨出针灸,扔进垃圾桶。拍拍双手,然后对法医江城和徐泽浩说道:“看来我们刚开始的侦查方向出了偏差。”
  “哦……这……?”徐泽浩很疑惑地说道,
  “让我们来看看被害人的卢山真面目吧?”陈寒秋边说边往电脑桌走过去。
  “什么?难道被害人不是刁艾青?”所有人的的问题似乎都一样。
  “我们让事实说话。”陈寒秋说完,端坐在电脑面前不再发言,所有人都挤过来。
  “我们国家的颅骨复原通常进行头骨复原的依据,是以二十一个点或者是二十四个点为基点,然后根据肌肉的厚度来进行分析,再通过泥塑来实现。”
  “但是本案的受害人颅骨却并非头骨,而是被高温进行了处理,脸部神经以及其他淋巴管,肌肉结构,软组织还有红颔软骨素等等都处于半熟状态。这无疑给辨认死者身份及死亡原因带来麻烦。”
  “今天我所用的方法依据是用紫疖微量元素加入极低温度液体来刺激皮下岛腺素的综合反应,促使未被完全破坏的淋巴分布在低温的刺激下形成这样的状态……”陈寒秋说完敲击了一下回车键。
  电脑显示屏上呈现的是一副立体的三维头颅图像,看到了分布整个头颅的各种动静脉及淋巴组织分布。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头颅未被解剖,也没有进行PEK透视,为什么可以这样清晰地看清完好无损的动静脉及淋巴组织分布的情况呢?
  “陈教授……这是怎么做到的?”法医江城兴奋地问道,
  “呵呵,你们还记不记得,在进行实验之前,我在被害人头颅的印堂,听宫,颊车三处穴位下的三根VHGP测试仪器……”
  “什么?这是测试仪器吗?我还以为是………?”徐泽浩意外地说道,其实不光是徐泽浩,在场的人都对陈寒秋在实验前对头颅进行扎针很不理解。
  “你们不会真的觉得我在给头颅做针灸治疗吧?呵呵……”陈寒秋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哈…………”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同时也化解了因为刚才诡异现象所带来的恐惧氛围。
  “现在我们可以根据动静脉及淋巴组织分布情况来重新重组头颅的原来的样貌及特征。”陈寒秋说完开始在键盘上输入很多公式和PF定律,以及其他一些辅助程序。
  很快电脑显示屏上从一个人体头骨开始逐渐由一根根脉管组织从复杂,模糊开始演变。
  所有人都默默地回忆被害人刁艾青的容貌,以为等一下图像显示的肯定是刁艾青,但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一样的微胖型脸庞,眉毛细而斜,眼睛虽然不是很大,看似纯净,但其中包含了一种妩媚,鼻梁高挺,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这毫无疑问已经不是刁艾青的轮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而法医江城此刻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可见他此刻是多么的紧张,如果头颅被害人真的不是刁艾青,这样的话,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将是无法想象的。
  “把打印机准备好…”陈寒秋边工作边说道,
  “大川……”徐泽浩让马大川准备。马大川点点头转身去准备。
  “陈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个受害人不是我们先前所认为的南大女生刁艾青?”法医江城已经彻底信服了,这一项项的数据和代码,具有较强的说服力。
  “不好意思,我还没看到过女大学生刁艾青的照片,所以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陈寒秋苦笑道,
  “陈教授,这就是被害人刁艾青的照片。”徐泽浩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陈旧的照片,递给陈寒秋看。
  “不是……不是这个人”陈寒秋摇摇头,很确定地说道,
  “啊………”听到了确定的回答,所有的人都很吃惊,太意外了,这简直可以说是整个南景公安机关的笑话,做了这么多工作,竟然连受害者真正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这怎么不能让他们尴尬和汗颜。
  “呵呵……这也不能完全责怪你们,毕竟受害者的尸体破坏成这种状况,没有真正的权威机构认证是很难辨别真正的身份的结果,再者根据资料显示,辨认死者身份的是刁艾青同学的好友及父母亲属,所以不用太过自责。”陈寒秋虽然说着话,但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陈教授,打印机拿来了……”马大川捧着打印机走过来。
  “阿风……”陈寒秋让沈风接过来,沈风一直都在旁边记录头的各种计算公式和各种实验辅助化学元素及剂量的多少比例分配。
  “哦……谢谢马警官。”沈风放下记录接过打印机道谢道,
  “不用客气,叫我大川就行。”马大川有点局促地说道,虽然沈风是陈寒秋的徒弟,但无论如何沈风的警衔相比这里的级别也是很高的。
  “夷………这个女孩怎么这样面熟呢?”马大川看到电脑显示屏上逐渐清晰地画面,感觉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个女孩,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哦……你知道这个女孩?”徐泽浩语气上有点兴奋地问道,
  “徐队,不要吵他,你这样吵他,很容易让他导致思维神经受到影响而出现短暂的屏蔽记忆现象。”法医江城强烈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
  “可以往在1.19南大案的侦破过程中寻找痕迹………”陈寒秋提醒道,
  一段记忆涌入马大川的脑海里,当时也是无意中发现在梁美娜家里客厅中的墙壁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中的梁美娜笑得很甜美,浓浓的眉毛,深而带点忧郁的眼神,笔挺的鼻子下边是线条十分清晰的弯弯的嘴唇,面对娇姿美态的梁美娜,…………………
  “这个女孩就是刁艾青同学唯一的好朋友梁美娜。”马大川很确定地说道,
  “什么?这个女孩是梁美娜???这……怎么会是这样。”徐泽浩感觉难以置信,也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陈寒秋已经把头颅的最终归属以及其他一些详细资料打印在几张A4纸上。
  “徐队长,不要因为当时没有勘破案子而心生抵触,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误,重要的是发现疑点,及时深入调查,知过必改,不要留下遗憾。”陈寒秋站起来拍了拍徐泽浩的肩膀说道,
  “谢谢陈教授,我明白了,同志们,我们大家要振作一点,相信在陈教授领先国内的鉴定科技面前,再狡猾的凶手也将无所遁形。”
  “嗯……加油。”重案组的刑警们全都是警界的精英,重来没有垂头丧气过,唯有当年的1.19南大碎尸案让他们输的太惨,有这样一洗前耻的机会,谁都会踌躇满志,信心重新又回来了。
  “陈教授………”徐泽浩刚想说,却被陈寒秋打断了,
  “徐队长,我只是来给你们重案组提供技术支持的,至于如何破案,还是需要你来统一调度,不过你放心,我会随时随地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的。”
  “既然这样,好吧,大川你和柯潞重新把关于梁美娜的所有信息整理一下,还有及时通知梁美娜家属梁美娜的情况……”
  “等一下,徐队长,我想过去这么多年,我们还是不要把被害人的亲属拉进来了,就继续让梁美娜失踪下去吧,我们已经伤害了一个家庭,难道你忍心再次伤害这些可怜的父母吗?”
  “这……好吧,大川你们尽量注意点,不到万不得已,就避免对被害人家属的再次伤害。”
  “嗯……明白了,徐队,我们这就去。”马大川和柯潞各敬个警礼就走出实验室。
  “田辉,东西呢?”
  “东西拿来了,徐队。”物证部技术员田辉把一盘录音带从公文包里拿出来。
  “陈教授,什么时候有结果。”徐泽浩把录音带交给陈寒秋后问道,
  “呵呵……等有结果,我送过来。”沈风从陈寒秋手中接过录音带浅笑道,
  “哦……谢谢了。”徐泽浩说完就拿着头颅分析报告退出实验室。
  “徐队长………”
  “哦……陈教授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麻烦你们把热心群众苏惠良带到这里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好的,没问题,刚子可能还在看守所,我让他把他的带过来。”
  “还有你把关于南大案的一些审讯记录全都整理一下,我等把鉴定中心的一些东西准备好,大概明后天就要看。”
  “好,好。我记住了,陈教授,我现在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调阅当年侦破时的所有资料了。”
  【N054章 出狱】
  “这样吧,你叫上刚子,等我电话,我们一起讨论案情。”
  “求之不得啊,陈教授。”
  “你我年纪差不多,我反而还要小几岁,你也别老教授教授的,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随便一点吧。”
  “陈教授是公安部的特别刑事调查科科长,我斗胆称呼教授叫陈科吧?”
  “你……………”陈寒秋一时无语,转身对法医江城说道:
  “那个江法医,我根据被害人头颅上,齿牙凹部位进行DNA鉴定分析,和断指骨的DNA波段完全不付,断指骨的血型是O型,而齿牙凹部位的血型是B型,这是化验报告。”
  “什么?”法医江城接过化验报告,一脸呆滞地惊讶道,
  2005年1月12日,晨6:50分,
  南景市栖霞区看守所,
  热心市民苏惠良因为过于关心南大案的侦破,以至于踩过了线,被市公安局以妨碍司法公正,扰乱警方正常执法程序的名义而关了起来。
  苏惠良在看守所已经渡过十九天零十二个小时,在看守所的日子里,每天除了要例行劳作之外,就是孤独的在单间房里沉默。
  苏惠良常常问自己,自己这样做究竟值还是不值?为了自己从小有着对正义有一股不避斧钺之志,是不是自己太执着了?公义难道不应该是大众一起来维护的吗?这个案子还有曙光吗????
  假如U盘文件因为一些意外没有交到陈寒秋的手上,或者是交到陈寒秋的手上,陈寒秋却没有引起重视,自己应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这样被警方冤枉下去,自己倒也就罢了,自己的女朋友如何看我?同事们怎么在背后评论自己?自己住在乡下的父母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真是情何以勘。
  “3570苏惠良,你出来一下。”看守所李所长推开苏惠良所在的房门喊道,
  苏惠良以为又是警察来老生常谈了,但走出单间监房看到外面还站着一个老熟人——古胜刚。
  “你来做什么?”苏惠良没有给古胜刚好脸色看。
  古胜刚知道这家伙还在生自己的气,这也难怪,换做自己,可能所表现得将会更加的暴躁。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古胜刚反问道,
  “我没有兴趣知道。”苏惠良态度很强硬,
  古胜刚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纸,递给李所长,然后说道:“李所长,这是我们市局的“赦罪证明”证明苏惠良确实无罪,你帮忙带他去办一下手续,关于我们警方的失职,你就按规定来吧!”
  “好的,古队。”李所长接过文件,看了一遍,然后对苏惠良笑了笑说道;“苏惠良,你自由了!等一下你到我办公室来结算一下误工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要放了我?”苏惠良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自己被无罪释放的场景,但对于眼前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还是不敢想象,毕竟由古胜刚亲自来放自己出来,也就等于古胜刚间接地否决了自己,这对于一个执法人员,可以说是很失脸面的一件事。
  “是的。我承认我们警方在这件事上有责任。”古胜刚有点妥协道,毕竟徐队说过这是陈教授要求放人,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前程来和苏惠良赌气。
  “哼……不用说的这样大义凛然,有些东西我们心知肚明就行了。”苏惠良还是很抵触和古胜刚接触。说完就自己跑开了。
  古胜刚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古队,我是大川啊。”
  “哦…是大川啊。怎么样?什么情况?”
  “呵呵””有个特大发现。”
  “什么发现?别卖关子,说……”
  “你知不知道,原来南大碎尸案中的死者不是刁艾青,而是梁美娜。”
  “什么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古胜刚不敢相信地说道,
  “没有啊…古队,这句话很严肃,这是公安部的陈教授权威认证的,而且这检验过程可以说是我从警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的科技含量最高的法医检验。”马大川有些兴奋地说道,
  “你亲眼看到了?”古胜刚还是不太相信。
  “千真万确,而且相关书面报告及法证报告书现在可能已经到市公安局去了,看来我们又要重新侦破南大案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你们现在在那里?”古胜刚有点急切地问道,
  “徐队派我和柯潞到市局档案馆调查有关梁美娜的资料,我现在正在路上。”
  “徐队呢?他在那里?”古胜刚有点生气,毕竟出现这么大的状况,却没人通知他,这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
  “我来的时候,徐队还在鉴定中心,现在就不知道了,古队就这样了,我先做事了………”
  “好………”古胜刚挂掉电话后,双眉紧蹙地叹口气。
  “如果这案子的受害人不是刁艾青,那么也就是说先前大半年的大排查和遍地开花式侦破都是在浪费时间,而且相关地拘捕人员都可能…………”古胜刚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感觉压力很大。
  古胜刚边思考着边往看守所门口走出去。这时候古胜刚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古胜刚一看来电显示,是徐泽浩的来电。
  “喂……徐队。”
  “刚子,你还在看守所吗?”
  “是呀,我这就回来。”
  “那个…什么?苏惠良同志和你在一起没有?”
  “怎么啦?他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
  “你回来的时候,记住把他带上,陈教授要问他问题。你给他做做工作,那怕说好话,也不要让他口无遮拦。”
  “怎么?徐队出了什么事?听您的语气,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我现在也很乱,陈教授表面很平静,但我心里总是很不安全。如果让省厅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啊。”
  “徐队,既然陈教授是公安部来的,这件事省厅可能不会随便来插手的,我们可以完全听陈教授调度呀?”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陈教授的意思还是让我来统一调度,而陈教授给我们重案组提供技术支持。”
  “刚子我们接下来要是全力侦破1.19碎尸案?但有一个问题却很难解决。”
  【N055章 神探的分析】
  “什么问题?”
  “年终将至,很多积案要进一步侦破和查阅,根本抽调不出太多的警力,也无法做到每一个分局都面面俱到啊。”
  “你是说,现在翻案重新勘破的话,可能破案时间会更缩短?对我们的侦破很不利?”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要给自己树立信心,也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在市局会议室等你,陈教授等一下也要过来,你不要迟到。”
  “好,我这就过来。”古胜刚挂完电话,道了句“看来我还是要和你有所交集啊………”于是又返回去。
  苏惠良办好手续就出来,看到古胜刚去尔复返,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样?只好停在原地,等他先开口。
  “来吧……和我去一趟市局。”古胜刚边说边挥挥手。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给我一个理由?”苏惠良身体没有动的意思。
  “有人要见你,你可能很希望见到他。”
  “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是他救了我?”
  “这……可以这样说吧!”
  “好,我们走吧。”苏惠良不再犹豫,他隐约已经猜到了想见自己的人是谁了。
  当天下午,13点12分,南景市公安局大案会议室。
  会议室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了,所有当年参与南大案侦破的警员都到场了,这也是市局长谢康的意思,毕竟陈寒秋可是国际上知名的刑侦专家。这样的学习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苏惠良被徐泽浩带到左侧一个角落的地方,因为下面在坐的都是公安部门精英,苏惠良并没有发言,但他的内心其实已经在沸腾了…………
  13点30分,南景市司法鉴定中心的几个技术人员搬着一台投影机进入会议室,钱明拿着很多影像资料,来到讲台旁边待命,法医江城从会议室外面进来后,就径直来到副局长廖峰旁边耳语几句,廖峰感觉很疑惑地点点头,然后问道:“这么快嘛?”
  江诚点点头,叹口气,苦笑道:“做了这么多年法医,今天看到的一切,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工作效率。”
  “老江,层次的区别也证明了技术的高低啊,不得不服啊!坐吧………”徐泽浩拍了拍江城的肩膀说道,
  “呵呵………权威就是权威啊。”古胜刚也迎合道,
  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这个人的皮肤泛着最坚实的古铜色。在如剑般斜斜扬起的浓眉下,是高高耸起的性感鼻梁,和深陷的眼眶。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现在带了一丝懒洋洋的微笑,和两三分淡然的诗意。虽然他绝不算什么英俊男,但是却洒脱率性,自然而然拥有一种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性魅力。望了望会议室一圈,陈寒秋嘴角微微上扬,看到陈寒秋到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在谢局第一个带头鼓掌,紧接着会议室被热烈地鼓掌声所充盈。
  “大家坐下吧………”陈寒秋摆摆手示意道,身后背着鉴证箱的沈风紧紧跟随在后面,他看了一圈会议室显得很平静,可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头,先是原资料分析?还是………?”沈风轻声问道,
  “嗯……我们先浅至深的开始讲解吧!”陈寒秋点点头,然后走到讲台前,微微一笑说道:“我之前因为要进行初始行为勘查,没有任何根据疑点之前不想打扰在座的各位………警官。”
  “但后来所发生的一些意外,真的很令我惊讶………”陈寒秋说完停顿了下来。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具体陈述了,我知道你们会把责任推给下面基层的人,在来南景的火车上,曾经有一个女大学生说我们警察抓不到坏人,却老抓无辜的群众,这究竟为什么?当时我是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我…………”这时候,陈寒秋看到下面后面几排的几个民警开始昏昏欲睡了。心中对南景的公安系统形象大打折扣,认为有必要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了。
  “民间有句俗语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经说了数千年,如今仍在说,足见其理的长在性。其实,一个地区、一个单位的风气又何尝不是如此?倘若一把手很敬业、很正派、很清廉,即便下面有人有这些问题那些问题,这个很“正”的一把手也一定会将“歪”的扭“正”过来。比如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开会,有人打瞌睡,局长陈壮为就敢义正词严地说:“开会不能打瞌睡!”开会时,与会人员的精神面貌反映的是一个单位的精神面貌!”这叫什么?一个字:正 。”
  “但是看看你们呢?虽然没有打瞌睡这么严重,但是你们可以自己看看,你们这个样子对得起身上穿的这件警装吗?”经台上的陈寒秋这样一说,前排的几个局长纷纷转身往后面几个行为不检的民警投去严厉地眼神。
  “除了给你们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我在这里有一些感悟和在座的各位同勉。
  首先我们要学会尊重人。
  在单行道开警车不要逆行,除非你是在追捕罪犯,或是在抢救他人生命
  不要粗暴地对待别人,因为你的粗暴言行有可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永久的伤害。
  永远保持干净整洁,扣紧制服上的每个扣子,皮鞋上不要布满尘土,经常刮胡子。
  遵守各种规矩,即使这样你显得很傻,并受别人嘲笑。
  如果开警车时碰倒了路边停放的自行车,要立刻停下来将自行车扶起,并向自行车主人道歉。道歉并不是件羞耻的事。
  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完成领导交给你的每一项工作,即使这工作看上去多么不起眼,多么微不足道。
  你选择了这身制服的同时也选择了挺身而出,在关键时刻的退缩将使你留下永久的耻辱。
  不要和请你到色情场所去的人交朋友。
  提防请你赌博、并表示愿代出赌资的人。
  不要追逐金钱,那样会使你栽跟头。
  不要把硬汉理解为走路横冲直撞,说话就瞪眼的人。硬汉是认准目标,百折不挠,直到生命终结也绝不放弃的人。
  不要对缴械的罪犯使用暴力,那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绝对不要酗酒。
  牢牢记住你家里每个成员的生日。
  无论如何厌烦,都不要拒绝妻子让你陪同逛商场的请求。
  要有勇气对同事说:“这是我的错。”
  即使跟你打交道的都是社会渣滓,也绝不可对人类社会失去信心。
  不要掩饰自己的爱憎。
  不要以自己的年龄和记忆力为借口而拒绝学习。
  经常拿起电话,你的家人报平安。
  最后提醒大家每个月读一本业务书,这样会使你的工作更加畅通无阻。”
  “陈教授,精诚良言啊,同志们我们向陈教授敬礼。”市公安局局长谢康听完这句话,感触良多,受益非浅,真心实意的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眼见在座的警员又要站起来,陈寒秋连忙转移话题。
  “大家听我说完,其实所有刑事案件中,不外乎于仇杀,劫杀,情杀,自杀和意外死亡五种死亡机率,我们首先要确认的案发的第一现场及被害人的详细信息,来达到死亡排除法,但南大碎尸案显然是个特例,即没案发第一现场,也没有具体的被害人信息。”
  “我们鼓楼分局最先接到报案的时间,其实已经是受害人被害后的好几天后了,后来根据专案组走访调查被害人之一的失踪时间竟然已经多达四天以上了,这不得不让我感到震惊,这些日子里凶手可以做很多事情,也可以让我们警方失去最佳的破案时间,当时案发的时间正值寒冬,可以这样说,凶手在等待最佳的抛尸时间,为什么这样说呢?”陈寒秋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周,把眼神停留在徐泽浩上,徐泽浩思考了一下,便要站起来。
  “徐队长坐着说吧……”
  “我猜测凶手会不会是想通过这样的抛尸方式来引起社会恐慌,关注之外,还有可能是在向警方挑衅。”
  “这也是一种情况,但这太显而易见了,我们要更加深入层次地来看待这个问题。”
  “阿风…………”陈寒秋示意沈风,于是沈风把陈寒秋原先涂画过的简易地图铺设在了投影机上,顿时一张南景地图出现在背后的映屏上。
  “大家请看,第一抛尸现场是南景大学的正大门右侧新街口和和平大街的交叉位置,同时发现尸块的还在静安路老街口,这可以归纳为同一天里,因为新街口和静安路相距不超过三公里。第一次浮出水面的是被害人的下半身部分碎肉及右手手掌和断指若干。案发第二天再次出现第二抛尸地点,玄武区天津路的水佐港新华硕电脑商城旁边一间公共厕所侧边的一个弄堂,准确位置是不是这样的?苏惠良…苏先生。”陈寒秋说着看向坐在角落里入了戏的苏惠良,苏惠良很显然被陈寒秋的忽然间的发问给吓了一跳。
  “啊……什么?”苏惠良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显得很惊慌失措也很意外。
  “呵呵………”在座的各级警员都笑了起来。
  “不用紧张,放轻松点,我知道第二抛尸现场的报案人就是你。是不是?”
  “是……是的。”
  “玄武区天津路的水佐港新华硕电脑商城旁边一间公共厕所侧边的一个弄堂是不是准确的位置?”
  “是的,和我一起发现帆布包的是一个在咐近打工的民工,报警电话是我……是我打的。”苏惠良还是有点局促。
  “嗯……坐下吧。”
  “第二抛尸现场所发现的被害人上半身右边占全身比例十分之四的肉块,还包括受害人大多数内脏及右脚碎脚趾。”
  【N056章 神探的分析2】
  “第三天下午,在建邺区龙王山风景区的杜牧山道半山腰的石路第二十八格台阶上发现用红色毛毯包裹的受害人头颅和被害人贴身衣服及红色羽绒服和一双灰白相间的旅游鞋,受害人头颅曾经被高温处理,表面皮肤已经出现大面积脱皮,淋巴细胞,动静脉血管都已经被高温严重破坏。”
  “因为结缔组织的敏感性,一般在摄氏温度70度以上,皮肤就会呈现深红色,但温度如果超过摄氏98度以上的话,人的皮肤会出现硬性卷曲。”
  “我看过当时的头颅照片,当时被害人的头颅呈红色,并没有出现硬性卷曲,发现头颅的时候,头颅皮肤虽然也有出现僵硬状态,但这并不是高温引起的,而是当时的气候引起的,以此我推测凶手处理受害人尸身的温度在摄氏68度—100度之间,后来我发现头颅切割的脖部有勒痕,我来纠正江法医当时的判断,这处勒痕并不是被害人至死的原因,也就不是机械性窒息。”
  “被害人之一梁美娜真正的死因是先由触电引起的。注意梁美娜并没有因此而死亡,真正令梁美娜死亡的是大量失血过多所造成的。”
  “什么………”
  “触电……”
  “失血过多………”陈寒秋说完后,下面的警员一片哗然,
  “陈老师,这有什么依据吗?”一名民警站了起来不解地问道,
  陈寒秋微笑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家都知道,生命活动的基础是新陈代谢。新陈代谢一旦停止,机体便失去了生存的基本条件,意味着死亡的到来,因此,死亡就是生命活动的终结。任何生命有机体,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都要与环境进行物质交换和能量交换,即不断地进行“吐故纳新”。”
  “我在未接触被害人遗骸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凶手先用勒,掐等可以令被害人外力性窒息,然后再用高温度的沸水进行冲刷,然后进行肢解,但当我用VHGP测试器对脑内海马(海马是在大脑颞叶外侧面齿状回外侧卷入侧脑室下角底壁上的弓形灰质隆起。)的监测时发现颅内居然滞留了大概体积为0.2毫米的焦油,还有一些颅内的一些淠滞物,基以以上两点,所以我认定被害人是在至少220伏以上的电击下从尔出现濒死期,但凶手究竟是如何进行肢解的,这需要勘探到案发的第一现场或者可以发现两个被害人,任何一个被害人至少整体三公斤以上的尸块才可以进行德国鉴识专家克雅笛发明的“Parallel lines extend laws(平行线延展定律)”
  “但根据目前的所掌握的,搜集的,现有的尸块还远远达不到咐合做“平行线延展定律”最基本条件。”
  “阿风…………”陈寒秋对沈风微微一颔首,
  沈风点点头,从旁边的文件堆里拿起一叠文件走向台下,从市局长谢康开始分发。
  “这份是对1.19南大碎尸案唯一完整的被害人头颅的分析报告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理据,当然还原图像也在第二张A4纸上。大家如果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和意见可以马上提出来。”陈寒秋说完后,静静地等待着下面各级警员的阅览。
  徐泽浩和古胜刚拿到文件纸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份分析报告不光系统,而且还英汉双译,不愧是国际名探。
  报告显示的一些专业领域,陈寒秋担心看不懂,还特意进行图文同步,如此详解的分析报告,不光是南景公安机关第一次看到,就连鉴定中心的技术人员也是首次接触。
  “小明啊……看到没有,这叫什么?专业啊……”法医江城轻声地对身边的徒弟钱明感叹道,钱明也是兴奋地点点头,心中更是激动万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国内一流的鉴识科技吗?”
  陈寒秋在讲台上等待了四五分钟,看到下面的各级警员基本上都是很认真的默念着,偶尔几个局长轻声交流意见之外,根本没人提出问题和意见。
  在这样详细到每个细节都一一剖析的分析报告面前还提出致疑,这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更权威嘛?所以没人提出问题。
  “好了,伙伴们,先把分析报告放一边,我们再来看看这里。”陈寒秋说着转身来到南景地图面前,用教棒指着地方正是四个主要抛尸地点。
  “谁告诉我,这四个抛尸地点可以说明什么问题?”
  下面沉默了三分钟左右,古胜刚首先发言;
  “陈教授,我个人认为犯罪现场可能离抛尸地点不会太远。我猜测凶手不会愚蠢到在其他地方杀了人,把尸体运到闹市区丢弃,让人尽早发现。
  还有就是凶手对南景并不是很熟悉,没有办法把尸体弄到更适合隐藏的地方,
  也有可能杀人是偶发性的(也就是所谓的激情杀人)。如果说杀人是预先谋划好的,凶手即使没有车辆也可以选择租车,或者选择到其他地方杀人而不是闹市区。”古胜刚对于自己的分析感觉很满意。
  但是陈寒秋只是微微抬起手来示意古胜刚坐下,然后用眼神看了看法医江城和刑警队队长徐泽浩。
  江城刚想站起来,谁知道,徐泽浩率先站起来,说道:“刚子所说的,我们当年侦破该案的时候也曾经提起过,我要补充的是凶手会不会已经离开南景多年了?经过了这么多年,连我们都快要遗忘了,试想凶手怎么可能还傻傻地等着我们去抓他呢?”
  “陈科,我们真的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到最后还是毫无线索………”
  “徐队,不要说了,这只能怪我们鉴定中心,技术手段不够高明,连被害人真正的身份都没有确定下来,才会导致你们重案组偏离了方向,依我看这四个抛尸地点分两天内完成整个抛尸,如果要一个人,那怕是一个壮年人来完成这种无痕式作业也很难完成,反正我是做不到。”法医江城打断徐泽浩继续说下去。
  “呵呵……江法医,以后我们技术人员不要在他们重案组负责人说话的时候打断,毕竟他们重案组在第一线,我们只是在旁协助他们破案的,不要喧宾夺主。”
  “江法医有一点说的非常好,一个壮年人是不可能在分两天来完成四处抛尸看似简单却实际上很注重时间周期的抛尸作业。”
  “所以我的观点是这四个抛尸现场虽然是隔天发现的,但抛尸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四个小时。”陈寒秋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这似乎不太可能啊?怎么说,这新街口离龙王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说中间还有天津路的抛尸现场。”市局长谢康提出了疑虑。
  “这的确不可能,但这是在以一个抛尸者的前提下所考虑的问题下,但我要说的是抛尸者至少有三个人。”
  “什么??抛尸者有三个人??”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那么凶手…………”徐泽浩惊呼道,
  “凶手另有其人,抛尸者可能只是执行者,但要知道其他信息,就必须要更加深入案情才能准确地分辨出整个过程。”
  “我先来说说凶手是如何进行抛尸的,大家都知道时间周期又叫时间循环周期。它是自然界的一种规律。而凶手正是运用了这个时间周期,我在资料里看到发现第一抛尸现场的是一个环卫女工?根据当时记录报告,环卫女工是十九号八点钟左右报的案,是不是?”
  “是这样的,当时是由我们鼓楼分局第一个接到报警电话,第一出现场的是我们分局的巡逻民警,但看到案情严重,我们没有擅做主张,立即由我们分局民警上报市公安局。”范铁坐在后面几排,听到这里站起来回答道,
  “根据鉴定中心的报告,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十点,也就是十八号晚上十点?”
  “教授,这样的判断可能有些偏差,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通过对尸体体温和尸体的僵硬度的探查或者已经形成的尸斑、尸僵或者腐败程度来计算死亡时间,但对于这起碎尸案,我们只能从尸块的煮熟程度和新鲜程度来做的判断,所以死亡时间有很大程度上的偏差。”法医江城道出心声。
  【N057章 神探的分析3】
  “嗯………这情由可原,我只是想说,当时所发现的尸块是由塑料袋包装的,这本身就已经破坏了尸块的属性。从这一点上看,策划者不既有很好的反侦查能力,还有物理学知识也是很在行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一般肉类被煮后,无论煮多少时间,就是泡一泡,然后马上包进塑料制品后,我看到当时那只塑料袋的图像资料,这是一种并不常见的塑料制品,虽然表面看上去和普通塑料袋一样,但它的属性相比一般塑料高出很多,这种塑料一般在解放军医院里有,它的名称叫“U-36”,这种塑料制品很容易受热,散发出一种叫“科诺PXC”的元素,这种元素是破坏肌红球蛋白的最佳元素,从尔改变肉的颜色,无论肉原来是什么颜色,在经过十个小时以上,肉的颜色都会逐渐变成鲜嫩的。”
  “呀………丝………”下面再次转来惊呼和吸气声,很难想象,这样一只不起眼的塑料袋,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
  “陈科长,这种塑料袋除了解放军医院有,其他地方有可能有吗?”副局长廖峰问道,
  “很少,虽然在国外很普及,但我们国家还不是很实用,所以一般在外面很难买到。”
  “这样说…………”
  “现在也不好说,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明白了。”
  “四个抛尸地点,三个围绕着一个地方。”陈寒秋说完,教棒在南景大学园区的范围画了一个圈。意思很明显。
  “凶手在南景大学………”
  “抛尸者是学校的人………”各式各样的惊呼声都有,
  陈寒秋闭而不语,只是咪着眼看着下面猜测的各级警员们。
  “徐队长,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成波的举报人提供的线索了吗?”陈寒秋点了徐泽浩的将。
  徐泽浩仔细回忆着有关这个叫成波的审讯经过,这中间市公局的两位领导用凄厉地眼神盯着自己看,仿佛在说:“你能不能反应快点,你可是有关我们南景公安机关办案效率真实的写照。”
  四五分钟后,徐泽浩终于理清了头绪,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时是2004年2月5日晚上八点左右,我在市局W-05号审讯室接待了他;
  “我是刑警队长徐泽浩,你可以叫我徐队,你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徐泽浩不想浪费时间,直指主题。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川贝洗浴中心”玩,大概到十一点三十分的时候,就出来了。当我到新街口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那里逗留,但当我靠拢的时候,这人却离开了。”
  “你是用什么方式经过新街口的?”
  “哦…因为天有点冷,我选择步行。”
  “只是看到一个人吗?是男是女?或者高矮胖瘦?”
  “没………没看清,当晚天色太暗了,并没有看清楚。”
  “你是说,只是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这倒不是………让我想想!”
  会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大概十分钟,
  徐泽浩首先打破了沉默,有点失望的说道:“不用着急,慢慢想。”
  “迷彩服…………对,就是迷彩服,那人穿得就是一件迷彩服。”
  “还有他身材魁梧,应该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哦……你确定吗?”徐泽浩追问道,
  “不敢肯定,但应该是。”成波皱着眉头答应道,
  “他手里还有其他东西吗?我是说,除了黑色包之外?”徐泽浩问道,
  “没有,当时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成波回答道,
  “没有?”徐泽浩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的!没有,当时他两手空空,看到我的时候,这个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当时并没有在意,很平静的离开………………
  “审讯的经过就是这样,但我考虑举报人该天喝了酒,有可能是出现了幻觉,所以他提供的线索,我们不可以尽信。”
  “徐队长这样你就放弃了这条线索?”
  “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后来大量的排查工作压下来,……呵呵!”徐泽浩没有继续说下去。
  “线索往往在无意中突现,关键是在于办案者会不会引不引起注意………呵呵,不好意思,大半年没破案了,在学校里习惯了,我们继续讨论案情……………”
  “关于抛弃新街口和静安路邮筒的尸骸的抛尸者,抛尸者应该是利用了当晚的大雪,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也掩盖了尸骸,直到次日才被人发现,我想凶手是通过某一种途径了解到十八号晚上有大雪降临,因为我了解过当时的天气状况,十三号开始南景市的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温度也是平均三到八度之间,如果不事先知道天气状况的话,是很难进行如此精细的安排的。”
  “徐队长,我们多管齐下,一,跟进南景气象部门的排查工作,尽量查获可疑的线索。”
  “二,查梁美娜出境登记记录,这一点很重要,我相信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所以,虽然事隔多年,但留下来的线索,还是有希望的。”
  “三,还是学校,我会带我们特案科的成员对学校进行一次非常规的调查。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
  “下面我想听听大家对本案凶手作案动机?还有凶手的身份?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有什么看法?”陈寒秋说完就坐了下来。
  古胜刚刚想站起来发言,却被谢局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谢局站起来说道:“陈科长,因为这案子足足过了四年多,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可能有所出入,前不久我们下面基层的同志也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犯了错误,误抓了苏惠良,苏先生,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南景整个公安系统向苏先生道歉,接下来我们请苏先生来谈谈案情吧,大家鼓掌……”经谢康的煽动,整个会议室里的警员都拼命地鼓掌。
  苏惠良尴尬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助地看向 陈寒秋,陈寒秋明白谢康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南景警方没有调查出什么?没办法下只能纳入积案科,而苏惠良倒好,直接给你捅到上面去了,好啊……你来折腾吧。
  “苏先生,没事,有什么话尽管说,没有人追究你的责任。”陈寒秋给苏惠良吃了一颗定心丸。
  苏惠良没有办法,只有站起来,“首先我得同意警方得出的结论,那就是作案人非常专业,他是个长期使用刀的人,有可能是医生,屠夫或者厨师。但是这只是个必要条件,作案人可以在以前做过这些行业而现在改行做了其他。就这一点来说,从作案手法上来简单地对周围的人群进行区分派查很有可能会让嫌疑犯漏网。”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其次女孩的外出时间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在外出前吃过饭没有?案发的当天有没有生病?或者有没有长期的慢性疾病?这些都是突破口。如果这是一次事先准备好的外出,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动机是个比较苦恼的问题,从他的作案手法上,以及从以犯罪动机为契机的分析结果来看,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个变态杀人狂,他的目的就是要从践踏受害者的身体上获取快乐。”
  陈寒秋微微一笑,说道:“苏先生,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凶手绝对不会是变态杀人狂。如果是变态杀人狂的话,凶手不可能就这样沉寂下去,他还会继续作案,但再之后,南景有没有类似的碎尸案发生?还有一点,在你的印象中难道只有医生,屠夫或者厨师才能有如此精湛的刀功吗?”
  “陈科长,难道除了医生和厨师之外,还有什么职业的人能具备这样精湛的刀功呢?不会是职业杀手吧?”徐泽浩和古胜刚几乎一起说道,
  “如果是职业杀手的话,他会选择用这么麻烦的杀人过程吗?呵呵……从事这项职业的人,在我们会议室就有好几位。”
  “什么……”
  “您的意思是…………是……我…我们法医。”法医江城惊讶的张大着嘴巴,感到难以置信。
  “什么………”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不错,就是你们法医,难道你们认为凶手在处理被害人尸骸和内脏时,所表现的冷静和处理尸体内脏的纯熟程度,除了你们法医,难道医生?屠夫?厨师?他们做得到?当然如果是法医,没有十年的临床经验,可以做到这一点,根本不可能。”
  “至于你们认为凶手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同时可能懂得医学知识,这些话根本就是扯蛋。试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敢说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嘛?”
  “这………这恐怕有些困难。如果单单把受害人的解剖,内脏处理,我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让我把好好的一个人分解成这样二千多片,而且大小相似的。我自问我做不到。”法医江城表态道,
  “相信我头做不到,我们鉴定中心就没人做得到。”钱明补充道,
  “我还在资料里看到一点;被害人每一片的尸肉不光切口整齐均匀,而且在盛装被害人尸块(片)的旅行包包裹得也很整齐,各个器官和衣物都摆放得很平整,尤其是被害人的大小肠都被叠得像军人的被子一样整整齐齐,这说明什么??”
  “这是凶手心理素质狂高或者是一种仪式表达式的表现吧?”江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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