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韵悠悠ABC 2015-05-15 08:49:10
哈哈,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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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早
@茶韵悠悠ABC 2015-05-15 08:49:35
太平猴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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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有点像信阳毛尖
@宜家猫64 2015-05-15 09:03:35
何颙叹曰:“大将军不听王文祖之言早诛宦官,今反为所害,王甫、曹节诸人从此益肆无忌惮矣。”
久之,亲信回报曰:“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尚书令尹勋、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议郎沐群、黄门令山冰皆为诛杀,家属尽被夷灭,唯有窦武之孙窦辅、陈蕃之子陈逸皆不知去向。”
好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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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帖子风格独特,一般人写不出来。
@tqzrd 2015-05-15 09:20:23
@河北赵二 2015-05-15 06:51:38.0
(19)
先是,光禄大夫刘倏迎立灵帝,众人皆以为刘倏当拜高位。灵帝既立,中常侍侯览奏曰:“光禄大夫刘倏明于政体,吏才有余,可为太守。”帝乃拜刘倏为泰山太守。刘倏未至,中途为人所杀。
党人皆惊惧,窦武聚众商议。陈蕃曰:“此必侯览所为也。”
王考、张邈、王匡诸人劝窦武急诛侯览、曹节、王甫。窦武曰:“当徐图之。”
王考出而仰天长叹曰:“今事在眉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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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涕零
@杨俏么儿 2015-05-15 11:12:32
@河北赵二 顶起朋友佳作,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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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指正,共同进步
@佐王 2015-05-15 11:19:50
这些天太忙了,抽空来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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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了
@潇湘观渔 2015-05-15 11:13:28
顶好人,顶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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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观渔兄的美国崛起史写得真好,风趣幽默,正好补下美国史
(22)
王甫、曹节既诛窦武、陈蕃,将窦武、陈蕃、沐群诸人尸陈之道路,有敢收之者皆杀之,复幽窦太后于云台。灵帝以诛逆之功,封曹节育阳侯,王甫冠军侯,其他同谋诸宦官封侯者十余人,宦官子弟宾客因此为公卿列校、牧守令长者,数不胜数。
我谓何颙曰:“今宦官得志,李膺、杜密诸公必危矣,公当遣人告知李膺诸人,令众人速逃。”
何颙以为然,乃携我密见李膺曰:“今王甫、曹节既已矫诏杀大将军、太傅,后必将大捕党人,公为八俊之首,当速逃亡,免遭其祸。”
李膺曰:“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今大将军、太傅皆死,吾为同党,当与之共难。且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
我与何颙固劝,李膺终不肯逃,我知其不可说,乃泣曰:“诏狱惨酷,公若见捕,必遭厄难,恐不得生也。”
我与何颙复潜入太学,私见郭泰。时郭泰虽只四十一岁,然形容枯槁,几无人样。郭泰见何颙与我,放声大哭,声甚哀。我曰:“师不早走,徒哭何为?”
郭泰曰:“《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今大将军、太傅皆死国事,小人得志,汉室将亡,吾故大哭。”
我与何颙劝其逃亡,郭泰亦不愿逃走。
何颙谋于袁绍,遣人四出,遍告党人,皆劝早走。李膺子瓒,其妻为袁绍从姊,绍亦遣人劝瓒,瓒从之,乃匿于袁绍家。袁绍又令宾客寻访窦武孙窦辅及陈蕃子陈逸下落,宾客寻访月余,乃知窦辅已为窦武门生胡腾救走,逃往零陵,而陈逸亦为陈蕃友人铚令朱震所救。朱震知宾客为袁绍亲信,乃携陈逸见袁绍,曰:“仆本欲携太傅子逃亡四海,然太傅只此一子,仆又势单力薄,恐保护不周,反害太傅子。仆素知公子睦于太傅子,且袁氏累世三公,公子二叔父皆为显官,必可保太傅子无恙。公子若肯援手相救,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袁绍闻言正色曰:“朱公冒死营救陈逸,忠义之举,令人敬慕,纵吾不识陈逸,亦当相助,况陈逸为吾兄耶?”乃将陈逸隐匿在府。朱震拜谢而去。
(23)
明年,帝果下诏大捕党人,故司空虞放、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密、司隶校尉朱宇、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被收洛阳狱,后俱死于狱中。党人妻子亲友或徙边,或禁锢,凡六、七百人。
初,党事起,何颙与袁绍、曹操诸人广设权计,扶危济困,全免者甚众。
郭泰闻党锢之祸起,以忧卒。四方慕名前来会葬者千余人,我与何颙亦往。众人共刻石为碑,蔡邕为其文。蔡邕字伯喈,陈留人,为人博学多才,辞章、数术、天文、音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碑文既就,我与何颙共览碑文,其文曰:“先生诞应天衷。聪睿明哲,孝友温恭。仁笃慈衷。夫其器量弘深,姿度广大,浩浩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测已。若乃砥节厉行,直道正辞,贞固足以干事,隐括足以矫时。遂考览六经,采综图纬,周流华夏,随集帝学,收文武之将坠,拯微言之未绝。于时缨緌之徒,绅佩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声而响和者,犹百川之归巨海,鳞介之宗龟龙也。”
忽闻身后一人声如洪钟,曰:“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郭林宗无愧色耳。”
我与何颙回视其人,见其人身长八尺有余,若玉山秀立,因问其姓名,其人曰:“吾乃涿郡人也,姓卢名植字子干。”
我暗思卢植后为忠直大臣,宜与结交,乃劝何颙与其结交。何颙因与卢植共语,相谈甚欢。卢植将我二人引至无人处曰:“吾观公非常人也,此子亦不凡。”遂问我二人姓名。
何颙犹豫不决。我知卢植为人,乃曰:“吾乃故议郎沐群之子沐融也。”又指何颙曰:“此吾叔父何公也。”
卢植曰:“莫非南阳何伯求乎?”
何颙曰:“然也。”
卢植慨叹曰:“惜哉!大将军、太傅谋事不成,反为宦官所害,国家从此多难矣。”
何颙乃知卢植同情党人,因复与之共语。二人共语良久,语及国事,卢植乃曰:“今西羌已为破羌将军段颎平定,而九江蛮复起,未知九江太守阳球能否讨平。”
我陡闻阳球之名,不由勾起心事,因问卢植:“以君之见,当如何平定九江蛮?”
卢植曰:“九江蛮虽云蛮夷,然亦人也,其乐生恶死,和中国人无异,盖其所以反者,皆因奸吏侵害,彼求生不得,故不得不反,以吾愚见,莫若尽黜奸吏,招贼人降者,攻其不顺,则九江可定。”
我拜谢受教。
(24)
沐群为王甫、曹节诛杀之日,我五内俱崩,哀痛至极,彼与我虽相隔近两千年,然实有父子之分,闻其被诛杀,我情之所至,自然痛极。过了数日,我哀痛之意渐去,报复之心渐生,《礼》曰:“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王甫、曹节诛杀我父,我焉能不报之。
那一日于郭泰葬礼上见卢植,听其语及阳球,不由勾起心事。吾尝读史书,固知阳球后为司隶校尉,收杀中常侍王甫、淳于登诸人。阳球现为九江太守,我当往从之,助其诛杀宦官。史书虽载阳球诛杀王甫后,反为曹节诛杀,然我既知天机,岂不能防患于未然,先教阳球将曹节一并诛杀?
我思索数月,主意已定,乃告之何颙,自云欲赴九江。
何颙曰:“九江相隔千里,汝往何为?”
我佯曰:“九江太守阳球与吾父有旧,今其为太守,吾欲往投之。”
何颙奇曰:“吾与汝父相交多年,不曾闻其与阳球有旧。”
我曰:“阳球乃吾父旧时故交,与吾父已多年未曾晤面,故叔父不曾闻之。”
何颙曰:“既是多年未见,今往投之,恐不能容纳。汝不如且留袁府,再做计较。”
我曰:“今王甫、曹节四处搜捕党人,吾留袁府,反累叔父与绍,且阳球虽与吾父多年不见,然吾父与彼有恩,彼看在故人情面,亦当收容。”
何颙见我执意欲往,乃不复劝,然犹不放心,思索良久乃曰:“汝既欲往,吾劝亦无益,张孟卓弟张超欲往丹阳见扬州刺史臧旻,吾令其护送你前往。”
我点头应允。
@云蒙居士2011 2015-05-15 14:10:12
这个曰字改成说字更合适,曰字得甚用,不适合太口语化,个人意见不代表媒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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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指正,不过这个帖子是效仿三国演义来写的,还是先用曰
(25)
越数日,我将赴九江,与何颙、袁绍、曹操、许攸、陈逸诸人告别。时张邈为救党人,亦同弟张超同至洛阳。
别过众人,我与张超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赶往九江。张超年约二十,慷慨豪迈,与张邈相若,一路之上,我与张超畅论国事,较量剑术,甚是投缘。
既到九江治所寿春,张超欲送我至太守府,我恐其知阳球非我父故交,乃曰:“君千里护送,恩义通天,今已至九江,吾当自往太守府,君但去丹阳无妨。”张超乃将钱物半遗与我,自去丹阳了。
我询问当地人士,探得太守府所在,一路寻去,但见市井晏然,人物阜盛,暗叹阳球治理有方。至太守府,我见府门紧闭,十数人把守,暗想如此怎能见到阳球,乃去市上购来粗布数尺,又寻了位先生,写上“神算子沐”四字,复回到太守府门前,高呼曰:“天机深远兮不可量,腹有太乙兮解茫茫,推凶测吉兮浑闲事,趋利避害兮福泽长。”
众门人见状无不哂笑,一人曰:“观汝年纪,不过十岁左右,焉懂甚么推凶测吉之术。”
我笑曰:“甘罗十二为上卿,吾年纪与之相若,懂推凶测吉之术又何足怪耶?”
一人曰:“汝既知懂推凶测吉之术,且为吾推算一下,看吾今日是吉耶?是凶耶?”
我曰:“吾之推凶测吉之术只能测衣冠名流,至若碌碌之人,则无能为力也。”
门人大笑。
(26)
我正与众门人言语,忽府门大开,一人自内而出,问曰:“何人在此喧哗?”
门人曰:“有一子年约十岁,自言通推凶测吉之术。”
那人奇之,入内相告,未几,复出曰:“府君令其入内相见。”
我昂然随其而入,那人将我引至一室,我见室内端坐一人,年约三十,横眉怒目,我暗思此必阳球也。
阳球见我至,问曰:“汝自言通推凶测吉之术,果有此事乎?”
我曰:“吾之技非只如此,吾亦能上知千年,下晓千载,谙朝代兴替,明死生之数。”
阳球笑曰:“汝虽年幼,然大言不惭耳。”
我曰:“君若不信,且听我言。”
阳球曰:“汝试言之。”
我曰:“君乃渔阳泉州人,善击剑,箭术颇精,通申、韩之学。君少时,有郡吏辱君母,君引少年数十人灭郡吏家。”
阳球奇曰:“此皆吾之往事,汝竟如数家珍,然则知吾事者不在少数,汝虽知之,未足显汝能。”
我曰:“君若不信,吾再预言一事。”
阳球曰:“汝且言之。”
我曰:“宋氏不日将立为皇后。”
阳球未信,乃留我于府中。越数日,帝果立宋氏为后。阳球惊曰:“汝果有通天彻地之能。”因问我姓名。
我曰:“我乃故议郎沐群之子沐融也。”
阳球曰:“莫非党人即墨沐平度乎?”
我曰:“然也。”
阳球叹曰:“窦武、陈蕃、李膺皆冤死,今朝廷名士尽为殄灭,王甫、曹节诸宦官弄权内外,为所欲为。吾若为司隶,安能容王甫、曹节诸人?”
我曰:“越数年,君当为司隶校尉。”
阳球已见识我预知宋氏立后之能,将信将疑曰:“吾果能为司隶校尉乎?”
我曰:“故侍中刘瑜通太乙数,吾父与之相善,吾尝从其学技,颇通一二,推测诸事,中者十八九。”
阳球又曰:“王甫、曹节果为吾所收乎?”
我曰:“君虽收杀王甫,然复为曹节谗言诛杀。”
阳球愕然,良久乃曰:“此皆为定数乎?”
我曰:“世间万事虽然皆有定数,亦赖人为,君若能小心行事,亦可化险为夷。”
阳球曰:“吾若为司隶,则先收杀曹节。”
(27)
自此我便住在阳球府中,每日与阳球谈论政事,较量剑术及戈矛之技。阳球剑术绝人,尝与我斗剑府中,见我剑术亦不凡,乃问师承。我曰:“吾之剑术皆授之于何颙。”
阳球曰:“吾闻何伯求名震荆、豫,常出入洛阳,营救党人无数,不想剑术亦高明如斯。”
阳球又问我可曾习长兵之技,我曰:“尝从何公习戟技。”
阳球乃令人抬出大戟一枝,曰:“此汉捕虏将军将军马武所用大戟也,汝可用此戟。”
我见戟身刻有“汉山都侯马”五字铭文,伸手去拿,方觉大戟甚是沉重,力不能负。阳球曰:“待汝成年再用此戟。”乃令军士取来小戟与我,又挑选良马两匹,阳球手执长枪,飞身上马,呼我对阵。我亦执戟在手,飞身上马,来战阳球。我与阳球约战二十余合,已是顾此失彼,忙乱不堪。
阳球收枪下马,曰:“汝戟技过人,唯气力不足耳。”又连赞何颙不止。
忽军士报曰:“有数千贼军来攻寿春。”
阳球怒曰:“九江蛮作乱多年,吾本欲进剿,彼倒来攻吾城池。”乃点起三千军马,出城迎战,我亦骑马相随。
官军出了城门,见无数贼军列阵城下,为首一将横刀立马,耀武扬威。阳球出马,厉声喝曰:“汝是何人,胆敢犯我城池!”
那将曰:“吾乃黄帝帐下平汉将军张咨也,前九江太守邓显不听黄帝号令,已为吾等攻杀,汝若不识大局,早日归顺,亦和邓显一般下场。”
阳球大怒曰:“吾今为九江太守,正欲为邓显复仇也。”言毕,挺枪纵马,直取张咨,张咨拍马来战,两人占不数合,阳球一枪刺张咨于马下。阳球趁势挥军掩杀,贼军大溃,伏尸数十里。
(28)
官军得胜回城,阳球曰:“九江贼初起历阳间,郡县久不能平定,致使坐大,后扬州刺史尹耀、九江太守邓显引众征讨,反为所败,尹耀、邓显皆殁,贼势愈盛。今贼首赵侑自称‘黄帝’,拥众十余万,徐、扬二州皆为侵害。今日虽阵杀其将张咨,未足撼贼根本。”
我曰:“吾来九江时,涿郡卢植尝语及九江贼事。”
阳球问曰:“卢植何所言?”
我曰:“卢植云九江贼久不能平,皆因奸吏侵害之故,若尽黜奸吏,招降贼人良善者,攻其积恶者,则九江可定。”
阳球曰:“卢植之言,与吾暗合。”乃详加察视,收郡吏贪暴枉法者十余人,尽杀之,一郡肃然。阳球又广张布告,招降贼众,其穷困者,皆给衣资;愿从军者,悉编入官军;不愿从军者,赐其粮种田器;欲还乡者,给与钱物,令其还乡。数月间,降者万余人。
阳球曰:“今贼首赵侑在历阳,吾欲讨之。然欲取历阳,当先取阴陵、东城,据阴陵者乃贼将王虚,据东城者乃贼将李武,吾闻那李武有万夫不当之勇,甚是厉害。且赵侑若举历阳之军来救,我军恐难下阴陵、东城。”
我曰:“吾闻杨州刺史臧旻善用兵,不如知会臧旻,使其引众攻历阳,则赵侑必无暇西顾,阴陵、东城可下也。”
阳球以为然,乃遣使告知臧旻,我亦修书张超,教其劝臧旻攻历阳。
(29)
不数日,使者回报,杨州刺史臧旻正攻会稽妖贼许昌,另遣丹阳太守陈夤攻历阳。阳球大喜,乃选精卒八千,攻打阴陵。
阴陵贼将王虚闻官军来攻,乃引众数万来拒官军。两军对阵,王虚出马曰:“对面来将可是杀死平汉将军张咨的阳球?”
阳球冷笑曰:“大胆逆贼,也敢妄称‘将军’?”
王虚曰:“何人愿取阳球首级,为张咨报仇?”
言未绝,两将并马而出。阳球喝曰:“来将何人?”
一将曰:“吾乃范容之子范昪也。”另一将曰:“吾乃周生之子周慥也,吾二人今日不但为张咨,亦为吾二人之父报仇。”
阳球笑曰:“范容、周生作乱为官军所杀,吾恐汝二人今日报仇不成,亦将随汝二人之父而去也。”
二人大怒,舞刀挺矛直取阳球。阳球举枪力战二将,十合间,一枪刺死周慥,范昪大惊,急忙拨马回走,阳球未等他回阵,抽弓搭箭,觑得亲切,一箭正中其背,范昪翻身落马,阳球飞马过去,复一枪刺死。
王虚见二将皆死,只得亲自来战阳球。阳球抖擞精神,再战王虚,两将战有二十余合,阳球一枪刺中王虚左臂,阳球正欲追杀,贼军中早有数骑飞马而出,将王虚救回。阳球将长枪一挥,官军奋勇向前,贼军士卒见两将被杀,主将又受伤,斗志全失,皆弃甲曳兵而走,唯恐落后,一气奔入城内,不敢再出。
阳球令士卒攻城,奈何贼军尚众,城上矢下如雨,难以攻入,反损伤士卒数百人。阳球只得令士卒且退,再做计较。
(30)
官军围阴陵城月余而不能下,阳球怀忧,谓我曰:“今围阴陵月余不能下,士卒疲敝,粮草困乏,且贼将李武拥众东城,若聚众来救,我军危矣。吾欲撤兵回寿春,汝以为何如?”
我曰:“不可。阴陵被围月余,城破只在旦夕间,若破阴陵,则贼众丧胆,东城、历阳可闻风而下。此时若撤兵,前功尽弃,彼必轻我,贼心益固,再难平定矣。且东城距阴陵不过百里,李武若欲救阴陵,一日可至,今数十日未至,可知李武必无救阴陵之心。”
阳球曰:“汝言是也。”乃令士卒加紧攻城,有敢言退兵者斩。
翌日,阳球顶盔掼甲,手执利剑,亲至城下督战。士卒正奋勇攻城间,忽有军士来报:李武自东城杀到。
阳球大惊,急令士卒后退,列阵迎战李武。两军对阵,阳球喝曰:“逆反之贼,不早日投降,等待何时,若等吾攻下阴陵,东城必为齑粉矣!”
李武默然不语。阳球飞马径取李武,李武举枪相迎,两将斗有五十余合,难分胜负,阳球见拿不下李武,拨马而回,李武也不追赶。
阳球回到营帐,谓我曰:“李武真吾敌手也。”阳球恐李武来袭营,乃选善射军士两千人,分作两队,替换守夜,李武军若来攻营,务必将其射回。
当晚,李武军距官军数里外安营,一夜寂然无声,竟不来袭营。
次日,阳球令众军坚守营地,勿得攻城。至暮,李武军仍不见动静。阳球不安曰:“今阴陵未下,李武又尽在咫尺,我若攻阴陵,李武必击我后军,我若攻李武军营,王虚必引阴陵贼军来攻我军,腹背受敌,必败之道。”我亦觉进退两难,难决去留。
当晚,阳球仍令两千军士守夜。李武军依然不见动静。
又过一夜,阳球甚是焦躁,谓我曰:“今战也不是,守也不是,不如退回寿春。”我也以为然。阳球正欲下令,忽闻帐外军士喧哗,有人报曰:“又一军从李武军侧翼杀至。”
阳球大惊曰:“此必历阳贼军也,我军休矣!”
(31)
阳球忙出帐上马,引众拒敌,我也上马跟出,遥见一军杀到,皆是官军旗号。阳球恐是贼人奸计,令士卒射住阵脚,勿令来军靠近。
来军为首将领出马高呼曰:“我乃丹阳太守陈夤也,奉刺史之命前来助剿贼人。”阳球乃知确是官军,令士卒停止射箭,放来军入营。
陈夤入了大营,翻身下马。阳球曰:“吾闻府君引众攻历阳,缘何到了这里?”
陈夤曰:“吾接了刺史军令,本引众攻历阳,奈何历阳为贼军根本,城坚士众,急切难下。如此迁延时日,何时可破贼众?吾闻汝攻阴陵,心想倒不如舍弃历阳,与汝共攻阴陵,阴陵若破,你我合兵再取历阳,易下也。”
阳球喜曰:“府君若不来,吾已引军回寿春矣。”
陈夤见我在侧,问曰:“此子何人?”
阳球曰:“故议郎沐群之子沐融也。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为王甫、曹节诛杀,沐群亦遇害。南阳何颙救之,遣人送至九江。”
陈夤叹息不止。
阳球乃与陈夤商议军事。陈夤询问军况,阳球曰:“吾攻阴陵月余,城中粮食早尽,今贼军皆掘草根为食,再有数日,当可攻破,奈何东城李武引众前来,吾两面受敌,甚是窘迫。”
陈夤曰:“李武既为救阴陵而来,你我不如先攻李武军,李武军既破,阴陵外无援兵,自然而降。”阳球然之,乃与陈夤共引军至李武军前。李武闻讯,亦引众而出。阳球见李武,谓陈夤曰:“李武勇武过人,不可轻视。”
陈夤笑曰:“吾手中大刀亦尝斩杀贼将无数,不曾遇到敌手。”说完拍马而出,喝曰:“贼将还不速来受死!”
李武提枪飞马而出,陈夤二话不说,举刀便砍,两将斗有三十余合,李武一枪刺中陈夤左腿。阳球见状大惊,正欲上前相救,忽见陈夤军中一将,飞马而出,敌住李武,救下陈夤。那将与李武酣战六十余合,杀得难解难分,众军皆看的痴了。阳球见陈夤被创,那将久战李武不下,乃鸣金收兵
@含笑看吴钩2015 2015-05-15 22:37:20
更新颇多哦,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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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把煮酒的更新完,好贴后边的
@tqzrd 2015-05-15 22:23:56
太忙,只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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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套用下你说的话:早晚顶是真粉
@公子锐 2015-05-15 22:01:51
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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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把煮酒的修改发完,就开始更新
@何三刀 2015-05-15 22:51:42
来拜见 @河北赵二 ,
本人新作《曹老三的镀金时代》已经在天涯舞文乡土栏目开书,盼支持,谢谢!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34704-1.shtml -----------------------------
刚看了个开头,和炉边镇守使一样好看
@汉之战虎 137楼 2015-05-16 00:49:00
干嘛不叫赵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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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沐融,字雪存,是为了向一位天涯作家致敬。
@tqzrd 2015-05-16 06:57:05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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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毛宁
(32)
众军回营,陈夤包扎妥当,阳球乃问战李武者何人,陈夤曰:“富春假尉孙坚也。”因召孙坚至,我见其人,年约十八、九,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甚是雄壮。
阳球曰:“真虎将也!”
阳球与陈夤再议攻城之事。陈夤曰:“李武英勇,孙坚虽堪与匹敌,然拿他不下,且我军若与李武军厮杀,赵侑引历阳之众至,我军必败。”
阳球亦忧之,然苦无良策。
我曰:“吾观李武,与其他贼将不同,此人虽在贼众中,然似不愿与官军为敌。阴陵被围数十日,李武不救,今所以来救者,盖恐阴陵若破,唇亡齿寒也。”
阳球曰:“吾闻李武本是合肥人氏,事母至孝,不意竟投身贼人。”
我曰:“吾虽不才,愿赴李武军中,说其来降。”
阳球曰:“贼人多凶顽之徒,汝若赴其军中,恐有去无回。”
我曰:“今进退两难,若能说李武来降,则阴陵立破,若不能说其来降,非但吾不能回,恐二公亦不能回矣。”
阳球曰:“你既欲往,须要小心。”
我点头,乃只身赴李武军营。
(33)
李武闻我只身前来,乃迎入军营。李武坐于上,我立于下,李武曰:“汝乃何人?”
我曰:“九江太守阳球帐下沐融。”
李武曰:“吾观汝不过十余岁,今两军交战,汝只身前来,不畏死耶?”
我曰:“吾虽畏死,然不得不犯锋刃前来。将军英武过人,吾实不愿将军死无葬身之地也。”
李武笑曰:“今阳球两面受敌,进退不得,孰将死无葬身之地耶?”
我曰:“今阳球纵兵败身灭,朝廷岂能不另遣大将前来征缴乎?将军纵破九江之兵,自料以区区数万之众,能敌荆、扬、兖、豫大兵云合乎?”
李武默然,我又曰:“将军英勇无敌,何不投效朝廷,封侯拜将,封妻萌子,奈何托身贼人,明珠暗投?”
李武泣曰:“此岂吾之愿耶?吾本合肥乡野之人,奈何二千石贪暴,不堪侵枉,遂相聚起事,托身贼众。今既陷不义,实恐投兵之日,不免孥戮。”
我曰:“将军既有归降之意,吾愿为将军告之阳球,必保将军无事。”
(34)
阳球、陈夤闻李武欲降,皆大喜,阳球曰:“彼既愿弃暗投明,善莫大焉,我必上奏朝廷,保他无罪。”乃与我仅携十余骑入李武营中。
李武闻阳球至,亲出迎接,两人握手言欢。阳球指天誓曰:“李武既已归降,则为无罪之人,将佐军士,皆不追究从贼之事。日月在上,实所共鉴,吾若食言,不得善终。”
誓罢,阳球与吾还营。明日,李武引众来降,阳球、陈夤迎之,置酒高会,众将开怀畅饮,皆醉。李武帐下将校多草野豪客,既醉,多出言不逊,又舞刀弄剑,击打杯盘。阳球脸有愠色。
阳球告之李武部众,不愿从军者,任从所之;愿从军者,编入官军,乃得士卒一万三千。翌日,大飨士卒,攻打阴陵。众军蚁附而上,城中贼军亦拼死抵抗,攻至午时,阴陵未破,城下尸如山积。
陈夤曰:“今官军围城数重,贼不得出,故人人皆怀死志,不如撤回东门官军,只三面攻城,贼有生路,则必无心守城,阴陵易下也。”
阳球曰:“不然。贼众为害多年,罪大恶极,焉能纵之。今若尽歼阴陵贼军,则历阳丧胆,九江可传檄而定。”乃下令军中,至暮城若未破,督战将校尽斩之。众将校怀惧,无不奋然,皆身先士卒,冒雨矢而上。一将缘梯而上,跃上城头,立杀二十余人,贼众奔溃。那将入了城,打开城门,官军蜂拥而入,众人视之,乃丹阳太守陈夤帐下孙坚也。
众军随孙坚杀入,正遇王虚。王虚无心恋战,拨马欲走,孙坚早已赶上,一刀砍翻,跃下马来,割下首级。余众见王虚已死,皆下马受降。
(35)
阴陵既下,获男女老幼六千余人。阳球令尽驱至河边,欲杀之。
我曰:“此皆乡民,非贼也。君率仁义之师以讨反贼,今阴陵既下,当令乡民归耕,焉能尽杀之?” 陈夤亦劝。
阳球曰:“阴陵久不能下,皆因众人助贼之故也,将士因攻阴陵而死者数千人,今阴陵已下,不杀众人,怎能告慰死者之灵?”
我苦谏不听,阳球乃尽杀之,河水皆赤。嗟乎!古来殁于华夏同族相争者,尤甚于死于外敌侵害者。我见阳球如此惨酷,大失所望。陈夤退而私谓我曰:“阳方正如此不义,其能久乎?”
是夜,阳球大设宴席,犒赏众将。阳球以孙坚功最大,置上座,殷勤劝酒,而于李武众将,毫无只言片语。
酒酣,忽李武帐下一将拍案而起曰:“孙坚虽有攻城之功,吾等岂旁观耶?”
陈夤忙曰:“今日破阴陵,皆众人并力之功也,何分彼此?”
那将曰:“倘如陈府君所言,阳府君奈何厚此薄彼耶?”
阳球未及答言,孙坚曰:“尔等本为贼人,原当夷灭三族,太守不杀,已是大恩,复欲何求?”
那将大怒,拔刀斫几,孙坚亦怒,掣剑而出曰:“反贼意欲何为?”
我与李武、陈夤忙劝开两人。乃罢酒宴,众人不欢而散。
既还营帐,阳球谓我曰:“李武众将贼性不改,吾欲杀之,汝以为如何?”
我大惊曰:“不可,不可!君若杀众将,恐李武部众不服,降而复叛。”
阳球犹豫良久,曰:“吾再思之。”
(36)
次日,众军次第而发,往攻历阳。至全椒,阳球令诸军安营歇息。
是夜,我方于灯下观书,忽闻军士匆匆而过。我走出帐外,唤住军士,询问何往。军士曰:“太守召李武众将商议明日攻历阳之策。”
我奇曰:“既是商议攻历阳之策,何不叫吾?”
军士曰:“吾亦不知。”我暗暗纳罕,复入帐观书。
未几,忽闻兵刃相击之声,我急出帐外,循声望去,乃阳球大帐也。我大惊,暗思莫非贼人前来劫营。我撤剑而出,径奔阳球大帐,方至中途,忽闻有人高叫:“李武谋反,已伏诛矣!东城将士,尽皆赦宥。”
我仗剑奔入阳球大帐,见李武及部将数人横尸地上,血迹满地,阳球携数十人手执刀剑,分列四周。
我曰:“李武果谋反乎?吾观李武非反复之人,今既已归降,焉能再反?”
阳球曰:“李武虽未谋反,然部将皆贼性不改,骄纵难制,今不杀之,我若引之攻历阳,恐生变故。”
我叹曰:“君方与李武指天而誓,忽而杀之,宁不失信于人乎?”
阳球曰:“阴陵未下时,吾外受两面之敌,内有断粮之虞,不得不与之立誓,今阴陵既下,李武拥众肘腋,若不杀之,吾寝食难安。”
我见李武诸人已死,无可奈何,唯叹息不已。陈夤、孙坚闻讯至,见李武诸人被杀,亦惊愕,询问阳球。球曰:“李武虽降,贼心未死,欲复叛归历阳,吾故杀之。” 陈夤、孙坚皆讶然。阳球令将李武诸人挖土掩埋。我与陈夤、孙坚各归营帐。
子时,帐外喊杀声大作。我一跃而起,穿戴整齐,奔入阳球大帐,见陈夤、孙坚皆至。军士报曰:“李武营有千余人叛乱。”
阳球曰:“东城军果然贼心难改。”乃点兵五千,往杀叛军。两军战至寅时,阳球将叛军杀戮殆尽。阳球恐东城将士再生变乱,乃遣军士告知东城众人:“李武已诛,其余将士一概不问,休要自疑。”然东城人心难定,一夜叛投历阳者无数。天明阳球记点人数,东城军士已只剩六千余人。
(37)
阳球重编军伍,与陈夤、孙坚引众攻历阳。历阳贼众闻官军至,亦出城迎战官军。阳球引陈夤、孙坚与我纵马登上高坡,见贼军漫天遍野而来,遥指贼军中黄盖曰:“此必贼首赵侑也,若擒住赵侑,贼众自然溃散。”欲冲阵擒拿赵侑。
孙坚奋然曰:“吾亦与府君同去。”
阳球壮之,两人乃各挺刀枪,纵马朝黄盖处奔去,我与陈夤亦随后引众杀往黄盖处。贼众突见两将冲阵而来,刀枪并举,勇不可当,无人敢迎其锋,纷纷崩溃。阳球、孙坚直杀至黄盖处,贼众大乱,争拥黄盖望城中退去。阳球、孙坚奋勇追赶,刺死数将,我与陈夤引众紧跟其后,贼众皆无斗志,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贼众拥黄盖入了历阳城,紧闭城门,不敢出战。城外尚有许多贼军,见首领入了城,进退无路,只得抛弃兵刃乞降。
陈夤曰:“今贼人溃败,当一鼓作气,攻破历阳,尽歼余众。”阳球然之,乃令众军合力攻城,奈何历阳本为扬州治所,城池坚固,久攻难下。
或曰:“何不筑土山攻之?”阳球乃令众军各负土石,于历阳城下筑土山。城头贼军见官军筑土山,矢石齐下,官军死者甚众。土山将成,忽天降暴雨,土石皆为冲走。阳球仰天长叹,士卒皆气沮。
众军攻城不下,只得扎营历阳四周,再作计较。暴雨连下数日,士卒皆睡泥水之中,粮食败坏,疾疫流行,城中贼军夜里数出袭营,官军苦不堪言。
@茶韵悠悠ABC 2015-05-16 11:03:45
坐上赵二的沙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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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沙发也是你坐哦
@河北赵二 146楼 2015-05-16 10:59
(37)
阳球重编军伍,与陈夤、孙坚引众攻历阳。历阳贼众闻官军至,亦出城迎战官军。阳球引陈夤、孙坚与我纵马登上高坡,见贼军漫天遍野而来,遥指贼军中黄盖曰:“此必贼首赵侑也,若擒住赵侑,贼众自然溃散。”欲冲阵擒拿赵侑。
孙坚奋然曰:“吾亦与府君同去。”
阳球壮之,两人乃各挺刀枪,纵马朝黄盖处奔去,我与陈夤亦随后引众杀往黄盖处。贼众突见两将冲阵而来,刀枪并举,勇不可当,无人敢迎其锋,纷纷崩溃。阳球、孙坚直杀至黄盖处,贼众大乱,争拥黄盖望城中退去。阳球、孙坚奋勇追赶,刺死数将,我与陈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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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叠弓 2015-05-16 11:43:19
真真是梦回三国更加身临其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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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下三国梦,呵呵
@扁舟湖上行 2015-05-16 12:10:43
我对这些好陌生。恶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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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刚好在看唐朝,和你的房玄龄结合阅读,相得益彰
(38)
阳球见历阳久攻不下,士卒皆生厌战之心,甚忧之。一日引百余骑东行,临江水,见一处大泽茫茫,云雾升腾,问曰:“此乃何处?”
孙坚曰:“此乌江也,昔西楚霸王项羽至此,不肯过江,自刎而亡。”
阳球叹曰:“项羽虽善用兵,然果决不足,终有此败。”
众人沿江而行,阳球忽然仰天大笑。我问其何故大笑。球曰:“吾已有破贼之计矣。”
众人归营,阳球令众军砍伐山木,造舟船数百只。历阳贼军于城头见官军不再攻城,却连日造船,俱大笑,以为不智。
舟船已就,阳球令三千军士连夜掘沟,天明沟成,阳球令士卒掘开江水,引江水灌历阳城。一时间,白浪滔天,官军皆上舟船,顺江水直至历阳城下。历阳贼军陡见江水暴至,目瞪口呆。江水入城,深逾丈余,贼军溺死者无数。
众军入了城,阳球复令三千军士至江边堵住决口。有贼军部将缚住“黄帝”赵侑,前来投降。我见赵侑年约四十,身着黄袍,早已骇破胆,唯告饶不止。阳球喝令退出斩之,传首京师。
(39)
历阳已下,阳球分遣将士四处征讨贼人余党,自引众留历阳,日置酒高会。忽有会稽使者到,报曰:“会稽妖贼势大,刺史久不能定,令丹阳太守陈夤引众往援。”
陈夤劝阳球同往,阳球曰:“今会稽有贼,吾亦为扬州郡守,焉能坐视不理?”乃引众渡江。
阳球、陈夤引众与臧旻会于山阴。臧旻见我年幼,问曰:“此子何人?”
阳球曰:“故议郎沐群之子沐融也。王甫、曹节尽诛党人,沐融为何颙救之,逃亡至此。”
臧旻手指身后一人曰:“沐融与吾子臧洪年纪相若。”我见臧洪年约十三、四,英气过人。
阳球询问贼况。臧旻曰:“妖贼许昌与其子许韶起句章间,数月而连下上虞、鄞、鄮数县,拥众数万。今许昌自号阳明皇帝,封其父许生为越王,封其子许韶为吴王。贼众势大,更有骁将苴康镇守上虞,吾攻数月而不能下。”
阳球曰:“吾愿随公攻上虞,斩杀贼将苴康。”
臧旻大喜,复问曰:“何人愿攻鄞、鄮二县?”
会稽太守尹端、张邈弟张超齐声曰:“吾愿去攻鄞、鄮二县。” 臧旻各给兵三千,令尹端攻鄞县,张超攻鄮县,自引阳球、陈夤与我攻上虞。
上虞贼军拒不出战,官军血战一日未能破城。至暮,臧旻令众军收兵安营。官军皆谓贼军怯而不战。是夜三更,忽闻炮声震天,士卒高叫:“苴康劫营!”臧旻急令众军迎战。我亦披挂相随,火光中见贼军中一将往来冲突,勇不可当。阳球策马迎战贼将,贼将与球战有二十余合,从容退去。臧旻记点军士,损兵五百余人。
(40)
不数日,张超引众还,报曰:“鄮县已攻破,擒贼人千又五百人。” 臧旻大喜,令记首功,以待他日上报朝廷。
又过数日,会稽太守尹端亦自鄞县还,报曰:“鄞县贼军凶悍,难以攻下。”
臧旻询问损兵多少,尹端曰:“尚余军士一千。”
臧旻大怒曰:“汝引众三千攻鄞县,今损伤大半,有何面目复来见我?”喝令军校推出斩首。
忽一人抗声曰:“妖贼许昌谋逆以来,数月间席卷会稽,郡县不能制,官吏皆逃亡,唯太守尹公奋然引众讨之,破家忘身,蹈死不顾,虽屡败而屡战。今妖贼未灭,而诛忠义之人,吾恐将士寒心,裹足不前矣。”
我视之,一人年近三十,傲然而立。臧旻奇之,问曰:“汝乃何人?”
那人曰:“吾姓朱名俊,现为太守尹公帐下主簿。”
我曰:“莫非上虞朱公伟乎?”
朱俊惊曰:“汝何以知之?”
我曰:“曩者,吾于李膺府上见度公博平(度尚,字博平,八厨之一),尝闻度公曰:‘上虞朱公伟,有安邦定国之才。’”
朱俊喜曰:“度公竟尚记朱俊耶!”
阳球、陈夤亦曰:“尹端虽损兵折将,然其忠勇可嘉,不如免其死罪,令其将功赎罪。”
臧旻曰:“既然诸位求情,暂且饶其不死。”
@云蒙居士2011 2015-05-16 14:20:42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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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顶必谢
(41)
臧旻问众人攻上虞之计,朱俊曰:“贼众所以拒上虞不降者,盖惧投降之日见诛耳。公若告之贼众,但肯投降,前罪勿论,贼众必离心。”
臧旻然之,乃遣善射士卒将招降告示纷纷射入上虞城内。朱俊又曰:“贼众自持城坚,拒不出战,公不如按兵不动,以懈其心。”
臧旻亦然之,号令众军不得出战。越数日,上虞贼军见官军并不攻城,夜里数来劫营,臧旻令军士休得出战,但将贼军射回而已。
又过数日,朱俊曰:“今贼众离心,且轻我,今夜苴康必再来劫营。公可遣一军于苴康劫营之时,佯攻上虞西门,自率大军袭其南门,上虞可一举而下。”
当晚,臧旻乃令众军饱餐战饭,厉兵秣马,于营中静等消息。是夜三更时分,果闻士卒呼曰:“苴康劫营!” 臧旻令尹端、朱俊守好营寨,遣张超引众三千佯攻上虞西门,自引阳球、陈夤诸军攻上虞南门。
我亦随臧旻攻上虞南门,大军一路人衔枚,马摘铃,声息皆无,潜至上虞城下,忽然杀出。城头守军仓促应战,矢石未及发,早有一将攀援而上,砍翻数人,众军随后登城,杀散守军,打开城门,迎入官军。官军入了城,径奔西门,和城外张超里应外合,杀散西门守军,亦入了城。城内贼众大乱,慌不择路,四下奔走,或降或逃。
四更时分,上虞城内皆定。臧旻复引众回击苴康。苴康劫营不成,正欲回城,忽遇官军大至,抵挡不住,折兵大半,自引余众投句章去了。
(42)
臧旻询问先登之人,丹阳太守陈夤曰:“此吾帐下将孙坚也。”阳球亦述说孙坚征九江贼之功,臧旻乃上奏朝廷,表孙坚为盱眙丞。
鄞县贼将闻上虞已下,举众来降,臧旻大喜,正欲商议进军句章,忽有洛阳使者至,诏书迁阳球平原相。
阳球乃与臧旻、陈夤作别,谓我曰:“今吾欲赴平原,汝愿同往否?”
我曰:“吾遭党锢之祸,飘零江湖,本欲假君之力,诛灭宦竖,公何所往,吾何所去,焉能不从。”乃随阳球至平原。
阳球既至平原,见平原官吏皆暴横,百姓困苦,有易子而食者,大怒,遍召平原诸官吏曰:“平原大旱,百姓饥荒,以至易子啖食,诸君为父母官,不知抚恤,唯贪掠无度,宁不愧于心乎?今球为相,不咎既往,但期来效,望诸君勉之,若复有不改奸状者,休怪吾不容。”
越十数日,有数吏暴横如旧,阳球立杀之,郡吏皆畏服。
时有巨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之道,遣弟子至平原传教,百姓从者万余人。阳球闻之,携我往视之,见百姓疾病者皆不救医,但饮角弟子符水而已。阳球怒曰:“患病求医,疾疫服药,自然之理,但饮符水焉能疗病。张角如此蛊惑人心,必为后患。”乃尽驱郡内张角弟子。
居数月,忽洛阳使者又至,诏书免阳球官职。阳球惊问缘故,使者曰:“司空张颢上奏汝严酷,当免官。”阳球私谓我曰:“吾闻张颢阿附王甫、曹节,今竟敢奏免吾官职,甚可恨!”
我曰:“福祸相依,得失相继,纵失官职,何必在意,且君志在诛灭王甫、曹节,至于张颢之辈,又何须介怀?”球意乃解。
未几,洛阳有诏书至,拜阳球为议郎。
@佐王 2015-05-16 16:03:10
周末来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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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43)
阳球至京师,我亦随之,至洛阳,隐匿阳球府上。
我已数年不见何颙、袁绍诸人,乃私至袁府,求见袁绍。袁绍闻我至,与曹操、许攸出迎。何颙、张邈、陈逸诸党人亦在袁府中。何颙见我,感慨唏嘘,询问九江事,我一一告知,亦问众人洛阳事,乃知何颙已收沐群、李氏、沐秀尸葬之。我由何颙指引,寻至墓前。时党锢未解,墓前无碑文,杂草凄迷,几被掩没,我大哭。
哭罢,何颙问我:“汝今既至洛阳,可同住袁绍府中。”
我却之,何颙询问其故,我曰:“吾观阳球有诛灭宦官之志,吾愿助之,除去王甫、曹节。”
何颙曰:“宦官势大,汝当小心。”
我然之。
@共城侯 163楼 2015-05-16 17:18:00
写得有特色,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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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扁舟湖上行 164楼 2015-05-16 17:21:00
我好多字不认得,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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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MM谦虚了
@公子锐 165楼 2015-05-16 18:00:00
坐等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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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含笑看吴钩2015 166楼 2015-05-16 18:17:00
@云蒙居士20112015-05-1514:10:12
这个曰字改成说字更合适,曰字得甚用,不适合太口语化,个人意见不代表媒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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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赵二2015-05-1514:58:50
谢谢指正,不过这个帖子是效仿三国演义来写的,还是先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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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三国演义也差不多等同于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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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从三国演义的受欢迎程度可以看出
@何三刀 2015-05-16 22:37:17
这进度、这节奏一下就上来了呀!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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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些都是原来煮酒发过的,重新修改下赶快发完,也好继续往下写。其实这种风格写起来,速度挺慢的。
向三刀兄学习,不但高产,而且质优
@含笑看吴钩2015 166楼 2015-05-16 18:17:00
@云蒙居士20112015-05- 1514:10:12
这个曰字改成说字更合适,曰字得甚用,不适合太口语化,个人意见不代表媒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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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赵二2015-05-1514 :58:50
谢谢指正,不过这个帖子是效仿三国演义来写的,还是先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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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赵二 2015-05-16 21:14:49
其实三国演义也差不多等同于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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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从三国演义的受欢迎程度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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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看吴钩2015 2015-05-16 22:46:10
第一次看三国演义时,我简直被迷倒了,从早上靠在床脚上看,一直看,中午饭也忘记吃了,直至下午。。。。。。
那干劲,真是像磕了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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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中学时,班上几个爱看三国演义的同学,天天聚在一起讨论到底谁更厉害
@宜家猫64 175楼 2015-05-17 06:38:00
郭泰曰:“《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今大将军、太傅皆死国事,小人得志,汉室将亡,吾故大哭。”
我与何颙劝其逃亡,郭泰亦不愿逃走。
三国故事,总是有股战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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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猫早
@茶韵悠悠ABC 178楼 2015-05-17 07:17:00
学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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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好
@tqzrd 180楼 2015-05-17 08:43:00
力顶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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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qzrd周末好
@三叠弓 181楼 2015-05-17 12:04:00
@河北赵二162楼2015-05-1617:00
(43)
阳球至京师,我亦随之,至洛阳,隐匿阳球府上。
我已数年不见何颙、袁绍诸人,乃私至袁府,求见袁绍。袁绍闻我至,与曹操、许攸出迎。何颙、张邈、陈逸诸党人亦在袁府中。何颙见我,感慨唏嘘,询问九江事,我一一告知,亦问众人洛阳事,乃知何颙已收沐群、李氏、沐秀尸葬之。我由何颙指引,寻至墓前。时党锢未解,墓前无碑文,杂草凄迷,几被掩没,我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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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三哥
@tqzrd 184楼 2015-05-17 18:10:00
tqzrd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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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加班啊!感觉很不好,好在还抽出时间写了点帖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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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潇湘观渔 188楼 2015-05-17 21:35:00
顶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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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顶必谢
@汉之战虎 187楼 2015-05-17 20:13:00
虽然是小说,历史感很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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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小说于历史,吾之愿也
@云蒙居士2011 185楼 2015-05-17 18:30:00
@云蒙居士20112015-05-1514:10:12
这个曰字改成说字更合适,曰字得甚用,不适合太口语化,个人意见不代表媒体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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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赵二2015-05-1514:58:50
谢谢指正,不过这个帖子是效仿三国演义来写的,还是先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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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看吴钩20152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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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云蒙M M
@含笑看吴钩2015 192楼 2015-05-17 22:08:00
虽然现在心情苦闷,但还是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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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咋了
(44)
顷之,帝拜阳球尚书令。
时太学诸生多交结党人,贬议宦官。宦官乃投帝之所好,置学鸿都门下,招天下善尺牍及工书鸟篆者,以抗太学。一时群小毕至,无行趋势之徒云集,帝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更有出为太守、刺史、封侯赐爵者,衣冠士人皆耻之。帝复诏画工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
阳球乃上书曰:“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案松、览等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托权豪,俯眉承睫,微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消天下之谤。”
司徒杨赐亦上书曰:“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旬月之间,并各拔擢,而衣冠士人皆委伏田亩,弃捐沟壑。殆哉之危,莫过于今。愿陛下慎经典之诫,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杨赐者,杨震之孙,故太尉杨秉之子。
书奏皆不省。
(45)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曰:“夫党人者,或耆年渊德,或衣冠英贤,皆宜股肱王室,左右大猷者也。而久被禁锢,辱在泥涂。谋反大逆,尚蒙赦宥,党人何罪,独不开恕乎!宜解禁锢,以副天心。”书奏,帝诏槛车征曹鸾,送槐里狱,掠杀之。复诏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悉免官禁锢,爰及五属。鸾时年九十,天下怜之。
光和元年二月己未,地震;四月丙辰,侍中寺雌鸡化雄;五月壬午,有白衣人入德阳殿门,亡去不获;六月丁丑,有黑气堕所御温德殿庭中;秋七月壬子,青虹见御坐玉堂后殿庭中。种种不祥,非止一端。帝下诏问群臣以灾异之由,议郎蔡邕上书云:“蜺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书奏,忤王甫、曹节诸人,帝下诏收蔡邕洛阳狱,劾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当弃市。
中常侍吕强上书奏请蔡邕无罪,帝乃复下诏减死一等,将蔡邕及家属髡钳徙朔方。
阳球见我,叹曰:“今帝惑于宦竖,任意诛杀大臣,朝政日非,汉室天下危如累卵。汝言吾当为司隶校尉,果信然否?王甫、曹节作恶多载,吾果能诛之乎?”
我曰:“天道深远,虽可窥测,然难言确然。且宦官势大,非一人之力能诛之,吾愿为君私会众臣,交结同志大臣。”
阳球曰:“何人可与共议大事?”
我曰:“昔窦太后崩,太尉陈球与王甫、曹节固争之,乃得与先帝合葬。故光禄大夫刘倏与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同谋,为宦官所害,今其弟刘郃为大鸿胪。此两人皆可共议大事。”
阳球曰:“汝若能为吾说此二人共谋,大事谐矣。”
(46)
我乃夜见太尉陈球,陈球询问何人,我曰:“故议郎沐群之子沐融也。”
陈球急屏去左右,掩门户曰:“汝父党于大将军窦武,为宦官所杀,今党锢未解,讨捕之文尚悬城门,汝出入洛阳间,不惧死耶?”
我笑曰:“公为窦氏,不顾生死,吾又何惜贱躯哉。”
陈球曰:“汝何出此言?”
我曰:“吾闻昔窦太后崩,中常侍王甫、曹节以衣车载太后尸,置城南市舍数日,欲别葬之,而以冯贵人配祔先帝。公逆王甫、曹节意,冒死执言,太后乃得合葬宣陵。公为窦氏,蹈死不顾,吾甚敬之。”
陈球叹曰:“窦武、陈蕃含冤而死,太后无故而幽闭,天下莫不痛愤,纵是他人,亦当如此。”
我因激之曰:“今宦竖擅权,正人皆走避,小人列朝堂,公为太尉,忍看汉室天下丧败乎?”
陈球曰:“王甫、曹节恣意妄为,招揽群小,诛杀大臣,祸乱朝纲,虽百死难抵其罪,吾欲诛之,恨无同心者。”
我曰:“尚书令阳球素有诛灭宦官之志,可与公共谋大事。”
陈球曰:“吾闻阳球酷吏也,前在九江时杀戮无度,后为平原相,司空张颢复奏其严酷。”
我曰:“今宦竖擅政,肆纵无忌,非酷吏不能制之。”
陈球乃决,我曰:“吾闻大鸿胪刘郃与公有旧,且刘郃兄倏为宦官所害,郃亦可共谋大事。”
陈球然之,乃与刘郃修书一封,书曰:“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镇卫,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为侯览、曹节诸宦官所害,天下所共知也。今可表徙阳球为司隶校尉,以次收节等诛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也。”
(47)
我携陈球书往见刘郃,时有一人同坐,我以目视刘郃。刘郃曰:“此步兵校尉刘纳,乃吾故交,非是外人,汝但说无妨。”
我乃将陈球书交之刘郃,刘郃览书叹息,以书示刘纳。纳览罢,谓刘郃曰:“此非公之素志耶?宦官放纵,罪恶滔天。今幸而太尉、尚书令皆有诛灭之意,公若助之,大事可成。”
刘郃默然。我问其故,刘郃叹曰:“宦官为害多年,吾非不欲诛之,然凶竖耳目众多,恐事未成,先受其祸。”
刘纳正色曰:“公为国之栋梁,倾危不持,焉用彼相耶?”
我亦曰:“汉室危难,公为宗室,忍见其祸乎?且公之兄为宦官所害,公不思报之,宁不愧于心乎?”
刘郃思索良久,乃定,遂邀陈球至阳球府上,五人歃血立誓,共图宦官。
时曹操为顿丘令,操从妹夫濦强侯宋奇为王甫诛杀,操亦免官,操遂数与我计议,亦欲图王甫。
越数日,陈球、刘郃皆上书表阳球为司隶校尉。帝乃拜阳球为司隶校尉。自此,陈球、刘郃、刘纳常私入阳球府,共议诛杀宦官事。一日,众人正议事,忽闻屏后有声响,陈球厉声喝曰:“何人?”
一美妇人转出,我视之,乃阳球小妻程氏也。阳球曰:“此吾小妻程氏也。”乃唤程氏近前与众人相见。
陈球曰:“吾等所议皆灭族之事也,今泄于妇人,若不杀之,恐遭惨祸。”劝阳球杀之,刘郃、刘纳亦劝阳球杀之,程氏见状,哭泣不止,若梨花带雨,惹人生怜。我忽然忆起史书云程氏泄密,故阳球诸人皆为曹节所诛杀,乃谓阳球曰:“程氏乃中常侍程璜之女,今不杀之,谋必泄于宦竖,吾属将为曹节所害。”
阳球曰:“程氏从吾多年,情爱深重,焉会害吾?”遂不从众人之言。
我曰:“君纵不愿杀之,亦当禁锢府中,勿使交通宦官。”阳球乃令人送程氏至别院,严加看视,若无球令,休得出府。
@乡中农夫 199楼 2015-05-18 02: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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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好久不见
(48)
初,王甫、曹节宾客子弟布满天下,所在求索财贿,横征暴敛,州郡多为侵害。光和二年,京兆尹杨彪上书云王甫宾客索贿七千余万,当诛死。杨彪字文先,杨赐之子,杨秉之孙。
我语于阳球曰:“杨氏世代三公,海内所瞻,今杨彪发其奸,君若趁势亦奏请诛杀王甫、曹节,必可如愿。”
阳球乃上书曰:“臣闻天垂妖象,地见灾符,所以谴告人主,令知祸福休咎。去岁,雌鸡化雄,虹现玉堂,异端频出,盖上天垂象,示阴阳谬错之意也。臣又闻议郎蔡邕尝云蜺堕鸡化乃宦官干政之故也。中常侍王甫、曹节诸人,本宫中奴仆,身无寸功,而皆封侯拜将,食邑数千户。今诸宦官宾客子弟布满天下,所在横征暴掠,侵害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皆谋议不轨,聚为盗贼。臣前在平原时,妖人张角假托黄老之道,蛊惑百姓,天下从者数十万。臣甚忧之,若使宦官子弟侵害如故,不加抚慰,恐数年间,将生变故。臣闻忠不隐讳,直不避害。臣不胜愚狷,冒死上表。昔秦信赵高,以危灭国;齐用竖刁,终致大乱。今之王甫、曹节即昔之赵高、竖刁也,愿陛下留漏刻之听,裁省臣表,埽灭丑类,以安社稷。”
时段颎代陈球为太尉,阳球曰:“太尉段颎谄附佞幸,宜并诛戮。”遂复上书请诛段颎。段颎字纪明,武威姑臧人,尝为破羌将军,与羌人转战十余载,凡一百八十战,斩首三万余级,获牛马骡驴驼四十二万余头,而军士死者仅四百余人,西疆遂宁。颎以功封新丰县侯,食邑万户。颎为人刚猛果决,用兵如神,行军仁爱,士卒疾病者,亲自瞻省,手为裹创。在边十余载,未尝一日蓐寝,与将士同苦,故皆乐为死战。然颎谄附宦官王甫诸人,枉诛郑飒、董腾,又尝承宦官意,捕太学生千余人。
陈球、刘郃、刘纳亦先后上书请诛王甫、曹节。帝乃诏司隶校尉阳球收王甫、曹节、段颎及宦官子弟百余人送洛阳狱。
(49)
王甫、曹节诸人既入狱,阳球携陈球、刘郃、刘纳与我至洛阳狱,自临考甫。阳球谓王甫诸人曰:“尔等作恶多年,今皆系狱,可谓恶有恶报。”
王甫冷笑曰:“汝幸而收吾等,然帝聪睿,必识汝奸计,吾若不死,必诛汝全家。”
阳球骂曰:“汝今日入狱,尚望活耶?”喝令狱卒施刑,五毒备极,王甫惨叫连天,众宦官子弟皆股战,我与陈球、刘郃诸人亦恻然,监狱诚为地狱,古今皆然,人生在世,当洁身自爱,勿入监狱。
刘郃曰:“阳君何惨酷如斯哉!”
阳球曰:“昔李膺诸人皆为王甫、曹节考死狱中,宁不惨耶?”
狱卒施刑片刻,王甫声衰力竭,王甫子萌谓阳球曰:“父子既当伏诛,少以楚毒假借老父。”
阳球曰:“汝父子罪恶滔天,死不灭责,乃欲求假借耶?”
王萌大骂曰:“汝今日如此对吾父子,明日亦当自遭其刑也!”
阳球大怒曰:“死到临头,尚敢狂言!”喝令狱卒取黄土塞萌口,棍棒交至,萌口不能言,于地上四下滚动,须臾毙命。阳球又次第掠拷其余众人,王甫、甫子沛相王吉、曹节父子、节弟越骑校尉曹破石、中常侍淳于登诸人皆被虐杀。阳球又欲拷掠段颎,忽有狱卒报曰:“段颎已饮鸩而死。”
阳球急引众至段颎所囚处,我亦随往。至段颎囚处,我见一代名将段颎,头发散乱,身着赭衣,早已倒毙于地。阳球怒曰:“此乃洛阳狱,滴水难入,段颎焉能饮鸩而死,必有人交通内外。”令人四出搜捕,毫无所获。
王甫、曹节虽死,阳球意犹未尽,乃寸磔王甫、曹节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曹节”。尽收王甫、曹节诸人财物,其妻党宾客子弟皆徙比景。比景者,后世之越南也。
(50)
阳球既诛王甫、曹节诸人,意气扬扬,谓我曰:“汝尝云吾为曹节所杀,今吾反诛曹节,何如?”
我亦怪之,暗思莫非果有多维之宇宙乎?抑或此汉末非史书记载之汉末乎?
王甫、曹节已死,诸常侍黄门畏阳球如虎,皆屏气敛声,不敢非为。陈球、刘郃、刘纳亦俱以为元凶既除,宦官丧胆,太平指日可待。
我已报父仇,乃求去。阳球曰:“今元凶既除,吾当上奏朝廷,请尽赦党人,表汝功劳,封官拜爵,奈何辞去?”
我曰:“吾所以从君者,欲假君之力,诛王甫、曹节,为父复仇,今大仇已报,心愿已了,至若官爵,诚为浮云。”
阳球数作挽留,我固辞,阳球只得作罢,问我何往。我曰:“吾欲先投故人曹阿瞒、袁本初,再作计较。”
我至袁绍府,时曹操免官在家,亦往来于袁府,我乃与袁绍、曹操、何颙、张邈、王考、陈逸、伍琼诸人终日较量剑术,舞弄枪戟。我已十九岁,颇有气力,挥舞马武大戟自如。何颙见大戟沉重,戟身有“汉山都侯马”五字铭文,问我曰:“此莫非捕虏将军马武大戟乎?”
我曰:“然也。”
何颙曰:“吾闻马武持此戟从光武,所向无前,屡立战功,今何以在汝手中?”
我曰:“昔吾从阳球于九江,阳球以大戟赠吾。”
何颙赞叹不绝。
我以马武大戟与袁绍、曹操、张邈、王考、陈逸、伍琼等人相较,唯与王考鏖战百余合,难分胜负,其余众人无人是我敌手。我欣欣然有得色。何颙诫之曰:“天下广大,能者众多,他日临阵对敌,若轻觑对手,恐遭其祸。”我谨拜受教。
(51)
十月,帝徙球为卫尉。我闻之,惊谓袁绍诸人曰:“此必宦官谗言之故也。”乃疾见阳球曰:“今天子徙君卫尉,此必中常侍张让、赵忠诸人进谗之故也。公当速去,勿遭其祸。”
阳球恨声曰:“吾前诛王甫、曹节,以为张让之辈不足虑也,遂使遗害至今。今当再上书于帝,请诛张让、赵忠。”
我曰:“不然。张让诸人尽在帝侧,谗言在先,君纵上书,无能为也。君岂不见窦武、陈蕃为宦官矫诏诛杀乎?”
阳球犹不信,曰:“昔王甫、曹节权势熏天,公卿皆畏之,尚为吾所杀,张让小竖,能奈我何!”
我曰:“君不从吾言,祸不远矣。”
我复见陈球、刘郃、刘纳,劝三人速去,三人亦不信张让能害诸人。陈球曰:“吾与阳球共上书于帝,必可收张让诸人。”
阳球欲上书于帝,宦官阻之,不得通。阳球乃引众至宫门前,叩头曰:“臣无清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曹节、盖简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球叩头流血,声色甚壮,然自辰至午,宫门紧闭,不能见帝。众人只得散去。
甲申,帝下诏收陈球、刘郃、阳球、刘纳与我,我化名曹升,遁入曹操家,复转入袁绍府,乃得脱。陈球、刘郃、阳球、刘纳入洛阳狱,数日皆死。程氏亦为收杀。张让又收四人子女,我闻讯急谋于袁绍、曹操、何颙,遣人营救陈球诸人子女。时陈球子陈瑀、陈琮、球弟子陈珪皆在陈球家中,陈瑀、陈琮闻父死狱中,皆欲同赴其死,忽一人曰:“徒死何为,不如效伍员走避他处,再图报之。”我见其人年约十岁,竟出此壮语,奇之,问其姓名,陈珪曰:“此吾子陈登也。”我乃与何颙护陈瑀诸人逃往下邳。
(52)
灵帝既诛杀阳球诸人,宦官得志。张让、赵忠、段珪、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韩悝、宋典诸宦者皆为中常侍,封侯拜将,煊赫无比,号为“十常侍”。帝宠信张让诸人,尝曰:“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张让诸人遂无所惮畏,骄纵暴横。官吏欲上书言事者皆得先贿赂宦官,乃得通。
众宦官于京师广营巨室,建造第宅,皆连栋数里,拟则宫室。张让诸人恐帝知之,乃诈曰:“天子不当登高,登高则百姓虚散。”帝遂不登亭台,蔽于众人,莫知外事,终日与宦官采女戏于禁中。帝尝作列肆于后宫,使诸宦官采女贩卖,帝自著商贾衣,穿行其间,与众取乐。帝又于西园弄狗,使狗著进贤冠,带绶,若儒者状,以为欢笑。
张让诸人又劝帝于鸿都门外张榜卖官,三公千万,九卿五百万,刺史、太守下至丞、尉各有差。其富足者,先输钱货,后到官;其钱货不足者,先到官,后倍输。于是朝政愈乱,天下盗贼蜂起。
袁绍、曹操诸人知国事不可为,天下将乱,俱托疾不应辟命,隐居洛阳,韬光养晦。
(53)
我尝与陈蕃子陈逸斗剑袁府,失手击石,长剑断成两截,我甚惜之,曰:“此剑虽非名器,然从吾多年,今日残坏,甚是可惜。”
时曹操在侧,私谓我曰:“吾闻张让家中珍奇众多,其中不乏名刀利剑,你我不如夤夜潜入搜索,当有所获。”
我大喜,是夜月明星稀,我与操逾墙入张让府,见张让府屋宇众多,道路井然,亭台楼阁极尽巧妙,雕梁画栋精美绝伦。我与操穿行其中,若入城郭。我悄声叹曰:“张让可谓富可敌国矣。”
曹操曰:“百姓皆易子而食,众宦官皆穷奢极欲,天下焉能不乱。”
我与操寻找多时,毫无所获,忽见一屋,门前列布卫士十数人。操曰:“他处皆无卫士,唯此处防守甚密,此必藏宝地也。”我然之,乃与操由屋后攀上屋顶,揭瓦而入。既入屋中,我与操皆目瞪口呆,屋中财货山积,珠玉、犀角、象牙、玳瑁不可胜数。
我与操出,寻至另一屋,复由屋顶入,见屋内亦皆金银锦帛珍玩之物也。我与操又寻找多时,入一屋,见屋内刀剑林立,俱是兵器。我与操大喜,一一查看。操见居中两剑并立,掣剑出鞘视之,见两剑剑身皆光滑如水,一剑刻“倚天”铭文,一剑刻“青釭”铭文。操曰:“此必神器也。”言毕取下两剑,自配之。我亦寻得铜剑一柄,见剑身刻有一字,似是“嗣”字,剑柄处亦刻有四字,乃是“汉广川王”。我以剑轻击桌案,案角立断,我知是宝剑,喜不自胜,亦取出配于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