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雅的电话一个连着一个，文二的表情精彩极了。
“张默，这是咋回事？”
张默皱了眉，示意几人不要说话，用免提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喂！张默！我新交的男朋友死了！”
“恩，你昨天已经说过了。还有别的事么？”张默有些不耐烦。
“刚接到电话，老家那边出事了，这次你们必须救我!”
“你的事与我们无关，你自己好自为之。”这边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顾虑她那边。
赵珠雅冷笑：“纪文超不是你朋友了？如果我缠着他呢？”
听到这，文二冷汗都下来了：“不要吧……这么狠？”
“纪文超，你也在？那正好我一次说清楚。我告诉你们关于阿鹏的事，你们替我解决问题，否则别怪我把祸事惹到你们身上！”
文二撇嘴：“要我说大家好聚好散行不？我也不想知道阿鹏的事了，求别说！”
赵珠雅抽了一口气：“你行啊，你是和马妍梁凑一块去了么？有了新人忘旧情？你们男人都一样！”
文二倒抽一口凉气：“啥？我警告你，你怀疑我人品是可以的，怀疑我眼光小爷是会跟你拼命的！”
马妍梁冷冷的横了文二一眼。
赵珠雅哼了一声：“承认不承认都无所谓，我惦记着你就是了，反正新男友死了，我还回来当你女友！你看行么？”
“擦！赵珠雅，你放我条生路不行？”文二一想到那个黑影，毛都竖起来了。
赵珠雅提了嗓门：“我放你生路？谁放我生路？那玩意肯定缠上我了！你们不帮我解决，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文二瞪眼：“大姐？你属螃蟹的？这霸道呢？”
“只要目的达到，姑奶奶属王八都行。下周末出发，我等你们电话！”
“我擦！这无耻？我们班不上了？”文二不淡定了。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赵珠雅说完就挂，文二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
文二对着电话直眼：“这，这算啥？”
张默叹了口气：“算倒霉……”
从那个雷雨夜开始，不知道碰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直倒霉……
顾玲玉想了一会，闷闷的：“你们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陪小雅回去，到现在为止已经为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了，这件事本来就与你们无关的。”
这丫头又开始了，张默不会劝女孩，有些头疼。
“我陪你，我答应过小雅她妈妈照顾她的”马妍梁虽然还不能从悲伤里恢复，但是她想到爷爷教导过自己，做人要说到做到不能食言。
看马妍梁握住顾玲玉的手，文二没出息的又去抱张默大腿了：“张默！救我！赶紧想想办法，那婆娘现在憋着坏要弄死我！”
张默嫌弃的拽开文二的手，陷入沉思没有回答。
文二戳了戳张默：“喂！你想啥呢？”
张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还能想啥，想怎么请假……”
火车下了车，按赵珠雅要求，租了辆三排座SUV上高速。
从高速下来转入一个分支，一路开进山，绕圈的盘山路从柏油路面最后变成土路，一路颠簸才开到一座不知名的山里。进山前还被一只比车前脸还长的猪挡了路，这猪看车过来，拗了脾气，横在路上不走了，放猪的小哥连哄带打也不肯多走一步。
一直在开车的张默正好歇了手，停车等着，缓缓疲惫。
文二恹恹的坐在后座这时来了精神：“我擦，这么大？这是猪妖把？”
赵珠雅瞥了文二一眼：“少见多怪。”
文二对着副驾驶位置的赵珠雅挖鼻孔：“你这是要把小爷我拐山里卖了么？”
赵珠雅嫌弃的看了眼后视镜：“就你？”她一指刚踱步过去的猪“你能比它值钱？”
呵，这呛火啊！文二急了：“我怎么也会比头猪值钱吧？”
赵珠雅头都不回：“猪肉按10元一斤，自己算算去！你一个月工资也不值这只猪的钱。”
张默简单算了下，沉默……
文二不乐意：“哥哥工资可不低，你说说这猪多重？”
赵珠雅撇撇嘴：“一般的猪200到300斤，这只少说800斤。”
文二不说话了……
赵珠雅嗤笑了一声一指张默：“记得，到了地方，他才是我男朋友，下了车后边的礼包都给我拿好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别给我丢人！”
张默看了眼赵珠雅指着自己的手：“抱歉，我也不值这头猪。”
小雅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作戏，你当我看得上你！”
等了半天那个猪倌才把猪赶开一点能通过的空档，张默看准时机发动车子绕了过去。
“赵珠雅，我们已经履行了约定，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谈谈阿鹏的事？”
车里突然陷入短暂的沉默，赵珠雅整理下情绪：“阿鹏姓赵，他叫赵鹏飞，我们那个山沟大部分都姓赵，至于我跟阿鹏……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多年未见，又见面了，然后你们也知道了他要娶赵丽结婚了，就是这样。”
张默仔细开车，并没有时间看她：“恐怕故事要更复杂一些吧？”
赵珠雅闭了眼：“阿鹏是被赵丽家收养的孤儿，18岁的时候，他成了我第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和赵丽有婚约，后来这事全村都知道了。那以后我跟我妈离开老家外出务工去了”
赵珠雅幽幽的叹了口气：“当初我是真心的，你们听得还满意么？”
话落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很尴尬，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些什么。
当赵珠雅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成那个张扬跋扈的样子：“所以他死不死都跟我无关！我欠的男人多了，独独不欠他的！”
张默知道了个大概，可是不由有些疑惑，这解释不了为什么阿鹏要自杀。
也许到了她老家事情能有个解释？
路越往后越颠簸，景色却越来越天然，车行驶在两座山中间的土路上扬起很大的灰。偶尔也能看到一股清泉从路边积累出一滩水洼，清澈见底，看着就冰凉舒适。
顾玲玉、文二还有马妍梁从来没见过这样淳朴自然的景致恨不得贴到窗户上看，当颠簸的土路快到尽头的时候才终于拐进了一个村落。
山里的村子规模不大，也并不密集，间隔一段距离分散几户人家，有砖房带院的房子、也有古旧的瓦房、甚至还有几家土房，顾玲玉和文二的目光一直追寻着一个土泥糊的稻草顶的谷仓，质朴的像一幅画一样。
山沟里最高的位置还有个独门独院的青砖垒的大户，挂着灯笼很气派，足见这村子贫富差距的悬殊。
车最后停在一家新建的砖房结构院子前，几人下了车，一股清澈清新的空气压入心肺。
空气里淡淡的树木清香让人不由自主大口大口的呼吸。
文二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了：“尼玛，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清新的味道！”
许是车里空气太憋闷，几人下车第一件事，先贪婪的喘了5分钟。
旁边一户人家听到车的引擎声探了个头，孩子门蹲在墙头和道边看热闹，很快周围就陆陆续续的出来几个人上前来招呼。
“哎呀，这是谁啊？小雅啊？”
赵珠雅看老邻居过来立刻挽了张默的手臂笑的灿烂：“啊，是兰姨和周嫂子啊，是我，有几年没回来了，最近不忙正好抽个时间回来看看。”
赵珠雅示意顾玲玉从后备箱拿了几包礼盒发给邻居，兰姨周嫂子她们接过谢了，又招呼几句串门吃饭的客气话，这时候砖房院子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探了个头出来。
她不冷不热的：“你们来了？来了就进来吧。”
说着开了门，周嫂子和兰姨一看主家开门了，也就客气两句走了。
车熄了火，大家拎了东西要进门的时候听到兰姨跟周嫂子嚼舌根
“哼，看到没，那小娼妇又换了个对象，前年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了。”
“你没见识了把……人家城里人，跟我们这可不一样……”
说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张默他们几人听了个满耳。
几人不由看了眼赵珠雅，赵珠雅就跟没听见一样，昂着脖子拽了张默进院子。
张默没有甩开她，要说赵珠雅这样丫头， 当初爱上了个身不由己的阿鹏，失了身还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被说的怎样不堪。
山村这样小，赵珠雅却是个美人胚子，想必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热闹，少了娱乐的闭塞村庄，流言蜚语是能致人死地的。
只怕当初她跟妈妈出去务工也是逼不得已的最后一步吧？
要是顾玲玉这般性格的丫头遇到这样的事，估计已经承受不住自杀了……
不过，看着赵珠雅这一身精致的妆容，打肿脸充胖子租的车，还有耗尽积蓄买来的那些礼物，张默不由叹气，用的是骗来的其他男人的钱，她最后的选择是用虚荣和自私来保护自己，真是可怜也可恨。
顾玲玉看着赵珠雅昂首骄傲的拽着张默进了门，自己也赶紧拎了几个水果袋子跟着进了院子。张默身材高挑，一脸正气，看起来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优秀精英，而赵珠雅秀气漂亮，一头长发打理的飘逸柔顺，跟张默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小玉跟着他们身后莫名的觉得自己很渺小，赶紧摇摇头忘掉这种感觉。
一进门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跑步迎了过来：“雅姐姐！你回来了！”
至此几人才第一次看到赵珠雅开心的笑了：“柱子！给你买礼物了，快来看看！”
开门的女人充满警告性的哼了一声，小男孩不乐意的撇撇嘴。
“姐，你们先忙，晚点我来找你！”
赵珠雅不满的白了那女人一眼，又扭头温和的对柱子说了声：“好，一会姐找你去。”
柱子开心的跑回屋子，还在窗户那探了个头依依不舍的看着。
“一天到晚的在外边疯，你也好意思回家，丢你爹的人。”女人对着赵珠雅小声嘟囔。
赵珠雅斜了她一眼：“关姨，有能耐别收我给的生活费。”
被叫做关姨的女人恶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小婊子，小娼妇跟你那个病秧子妈一个德行，要看你爹赶早，晚了入土为安了！”
说完推开门掀了门帘示意张默他们进屋，里边一个男人咳了几声对着门口不耐烦的怒吼：“臭婆娘！你堵门口喊什么呢？让他们进来！”
赵珠雅对自己爹的态度并没比对关姨的更好，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回事？”
看着快3年没回家的大女儿，男人说话反而有些陪着小心：“出去干活没小心，托了腰，养一养就没事了。”
她爹看了眼窗外，小声对赵珠雅说了句：“小雅，你大舅家刚盖的新房才盖好一个多月，一家都没了。”
赵珠雅皱了眉：“什么？我大舅家？”舅家一家住了3户人家，舅家人是对小雅还算不错的，没少给小雅妈妈帮忙，大舅一家3口挺和美的说没就没了？
老赵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最先是小栓子溺死在河沟里了，那河沟才到腰深。后来不到一个星期，你大舅修房顶摔下来，也该着倒霉，脑袋先着地。不到一个月你舅妈自己喝农药死在屋里了。”
这也太惨了……
老赵想了想：“你们回来也好，今天你舅那边要拆房子，之前建新房没留人看墙基，怕是被动了手脚，你们有空一起去看看。”
村里盖房有个传统，整个建房子的过程得安排人看着，尤其打地基建墙的时候，防止有人作乱作祟。舅家人不错平日也没得罪谁，建房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没留人。现在闹成这样，都怀疑房子有问题，除了大舅家还有老舅一家和舅奶奶在住，这房子不拆开看看是没法住了。
赵珠雅有些心里有些不安，这就要去看看，老赵叫住小雅。
“小雅，你……你妈妈还好么？”
赵珠雅斜了他一眼：“死了。”
“死了？”老赵的嘴唇有些发抖“真的死了？”
“她都病成那样，死了有什么不对么？”赵珠雅没好气“我先去我舅家看看，有事回来再说！”
赵珠雅多一眼也不看老赵，出门就往外走。
张默他们连个介绍也没有，总不好尴尬的留在这里，只好跟老赵稍微客气的点下头赶紧跟着赵珠雅出门。
舅家距离这里还有点路程，走了能有15分钟左右，看到另几户人家，其中一户正在拆房子。
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墙基底下启出来一个布包，这个布包贴着墙基埋着。
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喧哗，还真有东西埋着。
这时间谁也没注意加入进来张默几人，都注意看那个布包，布包脏兮兮的，常年埋着有些潮湿，当布包被解开时，里面包着的是一个被长钉贯穿的黑狗头……
坐在藤椅上腿脚不便的舅姥姥一见这个狗头怒从心起拍着大腿嚎哭：“缺了大德了啊！谁干的这没良心的事啊，欺负我没老伴了，害死我大儿一家！缺了大德了啊！这真是缺了大德了！”
这事干的是个断子绝孙的阴狠事，周围人不由唏嘘，这是多大仇能做这样的事？
要说村里都熟识，谁家家长里短那点事一个围墙也挡不住，大家彼此都清楚，要说这家子人还算不错的，邻里邻居的也没打过架咋就摊上下祟的事了？
旁边的女性亲戚朋友不由一起跟着嚎哭，家里的男丁都默在屋子旁边不说话。
这下村里人都认定大舅一家是被人害死的了。
看热闹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有推测得罪了谁的，也有讲风凉话说这家人作孽的，想不出理由就开始编排起来。
场面好不热闹，越说越过分，舅家只好来轰看热闹的人群，就在这时候老舅注意到赵珠雅他们一行人。
老舅不太喜欢赵珠雅，亲戚关系在这里，看到她再也不好不过来招呼：“你回来了？现在这场面也不方便照顾你，你们先走吧。”
赵珠雅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就往老舅手里塞，平日里就大舅一家对自己还算不错，赵珠雅多少想尽点心意，结果老舅给推了回来：“我们家用不着你的钱，不干不净的，你走吧，老太太不喜欢你，这种时候你就别给她添堵心了。”
赵珠雅想进去大舅家看看，哪怕给牌位上个香也好，现在一看老舅这个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耐的撇撇嘴：“切，爱要不要，当我乐意来。”
赵珠雅走得比来的时候更快，张默他们只好认命的再跟着她走回来。
刚到放车的地方，看到几个孩子围着SUV 转圈看，赵珠雅没好气的：“看什么看？没见过车啊?滚！”
几个孩子喊着：“狐狸精生气啦！”“小婊子着急了！”然后哄笑着跑开了，其中一个跑开前还丢了个石子过来，被马妍梁眼明手快的半空截住。
赵珠雅跺脚过来从马妍梁手里抢过石子原路狠狠扔了回去，然后谁也不理的回了屋。
张默他们只好继续跟着走，文二撇嘴。
“这是啥脾气啊，火药桶么？一点就着，之前的温柔恭顺都特么逗我的？”
张默看了文二一眼：“你可算看清了，当初想的啥？”
文二想了一想：“嘛，也无所谓，好看就行！”
马妍梁翻了个白眼：“你真没救了。”
顾玲玉看了文二一眼很是钦佩……
呼呼，今日5000更，昨日欠更已经全部补上！各位看官大爷，小的退下休息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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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院子就看到关姨正在收拾鸡窝，村里的鸡白天都是散养的，晚上才统一关起来。
看几人回来了，关姨虽然拉着脸也还是回了句：“西边的房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你们自己安排住吧。”
小雅理都没理她直接进了主屋找她爹，张默几人只好谢过关姨，收拾行李到屋里。
这是个长方形的屋子被隔断开三个部分，一进门是小厅，左右两边设门分开两个房间，里边一半的大小是一张长长的炕。
文二一进门就乐了：“喝！真标准的结构，男左女右正好。”
张默开了一路的车，已经疲惫的不行，拽了行李就去了左边的房间，两个房间门口相对挂着密实的珠帘，没有门。
马妍梁和顾玲玉看张默去了去了左边，自然往右边房间里进。
刚走了两步，文二在后边招呼：“哎哎！马妍梁！你别走啊！你在中间！”
马妍梁温温柔柔的告诉他一声：“滚！”然后拿着行李进了屋。
赵珠雅这一走一下午都没见到人影，张默倒头就睡，没人扰他。
马妍梁和顾玲玉两人从下午开始一直在收整东西聊天，文二不是个能干活的，进屋祸害张默他又不敢，只好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小院里的风景。
提前体验把退休后生活。
山上空气清新，不过院子里养鸡又养牛，味道挺原始的。
文二惊奇的发现这儿的鸡会飞……还会上树……而且它们总是不停的刨坑。
当文二以为它们能下蛋的时候，那鸡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刨，跟网络作者写文一样不靠谱。
当鸡第20次刨坑的时候，赵珠雅总算从外边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文二就赶紧奔了过来：“张默呢？”
文二酸溜溜的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事非给找他说？”
赵珠雅越过文二就往房间里进，顾玲玉和马妍梁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
小雅一点没犹豫直接进了张默睡觉的屋子，进屋就大叫：“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
看张默睡的安稳，赵珠雅心烦：“喂！起来！”
张默皱了眉没有动，赵珠雅来了脾气，拽住张默胳膊使劲晃：“快起来！有事！起来啊！”
张默狠狠的抽回胳膊，眼睛睁开一条缝，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赵珠雅。
“喂！赵鹏飞可能真的出事了！”赵珠雅小声说
张默阴狠的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继续睡……
”喂！起来！”看张默这样，赵珠雅来了脾气，动手又去拽。
张默这次胳膊抽出来的更急更暴躁：“你干嘛？”
“你听到我说话了么？阿鹏可能出事了！”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回来的实在太晚了，明天补全，。。。如果有等更的朋友，诚恳的跟您说声抱歉……
张默闭眼皱眉：“废话说一次就够！”
“这段时间以来，村里没办过喜事或者丧事。也打听不到赵丽和阿鹏在哪。”
这次张默睁了眼：“你最好说清楚。”
“我现在说不清楚，村里人问谁都是不知道，要想知道细致点得等钟哥回来，但是现在钟哥不在家也许晚上才能回来。”
“钟哥？”
“他是阿鹏最好的朋友”
文二撇嘴：“这就断定出事了？也许又出去换工作了。”
赵珠雅不屑：“要是另找了个好工作，赵丽能不说？就她那性格，全村都会知道的！”
这种时候张默也睡不着了，只好坐起来，感觉还是有些头疼：“行了，别争执了，晚上去找那个钟哥问问就是。”
看赵珠雅风风火火的又出了门，几个人围着张默坐了一圈。
顾玲玉有些犹豫：“哥，觉得黑影是阿鹏也不过是我的猜测，我其实并没有看清楚。”
文二不信任的看了顾玲玉一眼：“没看清你就说？我看就是弄错了，要真死人能不办丧事？”
张默看了眼院子里没好脸色忙碌的关姨：“是有点反常，先从查赵丽和阿鹏下落入手吧。”
顾玲玉很纠结：“哥，如果是我判断错了怎么办？”
张默摆摆手示意顾玲玉不用担心：“没事，反正都来了正好调查清楚。至少那东西针对赵珠雅的事是能肯定的。”
关姨忙乎了半天，下午4点多准备好一桌子饭菜，也说不清是中午饭还是晚饭，考虑老赵腿脚不便，把桌子架在主屋卧室里，几人围坐一起等着用饭。
关姨虽然对赵珠雅不喜，但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热情是半点不减的。
这一桌子好菜相当丰盛，还有张默他们带来的熟食也都切好摆盘装上。
几人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也没用饭，因为少了一个人，柱子不在。
老赵吼着关姨去找，关姨几家邻居那问了一圈谁也没见着。
赵珠雅也有些不乐意，大老远背了这多东西还想让柱子尝尝鲜，结果吃饭的时候柱子不在。
看半个多小时了还找不到柱子，老赵不满了：
“你这婆娘，个儿子都管不好！家里来了人还往外跑，你平日怎么教的？”
“呦？这事又怪我？你自己说的小小子要多外边跑锻炼，现在找不着个咋不说？”
老赵不耐烦的一挥手：“行了！就你话多！”
关姨瞥了老赵一眼不高兴也不做声。
老赵看了看张默几个，自己先拿了筷子：“算了，我们先吃，不等那小兔崽子。”
张默警告的看了眼拿起筷子的文二：“没事，小孩贪玩，一会应该就回来了，再等一会也行。”
文二一脸痛苦的把筷子又放回去了。
赵珠雅拿了个碟子过来给递给关姨：“装几个他爱吃的菜留着给他回来吃。”
一会吃完饭几人得去找钟哥，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关姨装了满满一碟子饭菜，赵珠雅还补了几筷子，垒成小山那么高。
几人这才用了饭，老赵非要跟张默喝几杯，张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女婿候补来着，硬着头皮陪了几个笑脸哄着。
两杯下肚老赵话匣子就打开了，天南海北的吹嘘起来，吹嘘完还拉着张默的手要掏心掏肺的交流下：
“我这个女儿啊……嗝儿……她嘴巴坏，其实人不坏，挺疼人的，哎嘿嘿嘿嘿……女人这个东西……你要让着她点……嗝儿……”
赵珠雅脸色不善的要去抢他酒杯：“行了，你不是病了么？病了就别胡嘞嘞。”
“去！你爹我是你能管的？”老赵躲了过去，拉了脸
赵珠雅脸拉的比他还黑：“有完没完？喝二两猫尿你就犯病，以后都别喝了。你要这样以后我都不回来了！”
一听赵珠雅说要不回家，老赵管住了自己嘴，乖乖把酒杯递给张默。
张默接过酒杯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挂在西边，虽然还很明亮，但是已经褪去灼人的光彩，这是即将日落的样子。
关姨也担忧的看着外边的天色着急：“这孩子，去了哪了？咋还没回来啊？”
吃完饭，赵珠雅带着几人去找了趟钟哥，钟哥还没回来。
钟哥媳妇一脸戒备的看着赵珠雅：“你先回去等吧，刚不就说了，等他回来，我去你家告诉你就是了？”
赵珠雅急的跺脚：“我这不是有事着急问他么？”
文二欣赏的看着赵珠雅，这小脚一跺的样子透着几分娇俏，挺可爱。
钟哥媳妇肯定跟文二想法不一致，她看赵珠雅急了自己也急了：“有什么事还非得到家找他？他就回来我也不让他找你去。”
“你这是嘛意思？”赵珠雅提了声调。
“没嘛意思，不让就是不让！”钟哥媳妇嚷嚷起来比赵珠雅声音大多了。
张默又头疼了，拽住要上前拼命的赵珠雅塞到身后去，马妍梁体贴的接手赵珠雅捂了她的嘴。
“嫂子，是我们都有事找钟哥。打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请问他大概几点能回来，有电话能联系他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张默这么客气，钟哥媳妇也不好发作。
她指了指马妍梁拉着的赵珠雅：“要他电话可以，但是这里打，而且电话号我只给你不给她！”
张默礼貌的点头：“谢谢嫂子。”
电话打通了，钟哥媳妇先说了句有人找你，然后把电话给了张默。
张默伸手刚要接，赵珠雅挣开了马妍梁钳制冲了过来。
她一把抢过电话：“喂！？钟哥！阿鹏在哪你知道么？”
钟哥媳妇用眼光狠狠的剜了赵珠雅一眼。
赵珠雅又问了几句，没好气的把电话还给钟哥媳妇掉头就走。
看着小雅潇洒离开的背影，张默强压火气替她客客气气的道歉加道谢。
钟哥媳妇看了眼最后走的张默：“你找了她白瞎你这个人了，我这好姑娘多了去了，个顶个比她好看年轻，只要你说个话！嫂子做主介绍给你！”
张默一头冷汗：“谢谢嫂子了，不过暂时不用。”
“喂！我可是说真格的，你不知道她……”钟哥媳妇欲言又止。
该知道的张默已经知道了，无论赵珠雅如何蛮横任性，他还是不愿与人背后说议她之前的事，张默已经皱了眉，好在钟哥媳妇没有说出口。
“没事，就是听家里老人说她任性，等我家男人回来我会告诉他去找你们的。”
张默这才舒展开眉头道谢离开了。
一出了门就看到赵珠雅一脸不满的看着张默：“你怎么这么慢？”
“该说谢谢你不说，总给有人替你说了。”张默冷漠的回了话
赵珠雅不耐烦先带了路往回走：“你还真有闲心多事，刚才问了钟哥说两三个月前，阿鹏回来过，然后就再没了联系。”
文二皱了眉：“啊？走没走没说？”
“没说……至少没告诉钟哥。”赵珠雅咬了嘴唇。
就是说现在阿鹏失了行踪？
“赵丽的事他怎么说？”张默刚刚听到赵珠雅问赵丽了
“他听说赵丽回地产公司上班去了。”
顾玲玉摇头：“赵丽没有回去啊？”
文二想了想：“也许你离职后她又回去了也说不定啊。”
这个真说不准，顾玲玉不说话了。
赵珠雅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赵丽回去上班了，为什么村里人都不知道？”
马妍梁一直搭不上话，这时候赶紧来一句：“那不也正常么？谁回去上班还嚷嚷？”
赵珠雅斜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不是赵丽，无论她出去还是进来都嚷嚷。”
几人快步走在前边，顾玲玉越走越慢，她在不断回想之前与赵丽和阿鹏相处的细节。
赵丽确实是个比较张扬的性格，喜欢指使人。
正想着，一抬头发现自己落后许多，夕阳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赶紧跑了几步追上前边几个人。
她的影子和其他几人的汇合，一起缓缓前行。
稍高一点的棒子堆处也有一道影拖的老长，那影子与旁边的树影贴合在一起形成一片。
当几人离开视野时，那一片影子悄然露出一道豁口……
张默几个回去的时候，关姨就等在门外，看到几人回来赶紧找急的跑了过来：“柱子可能去挖野菜了，野菜篮子没了！天都要黑了，他还没回来！”
“是后山么？我去找他！”赵珠雅急了
关姨担心的不行：“你爹这离不开人，你们照顾他，我也去找找。”
张默赶紧拦了一下：“关姨，你和马妍梁留下，我们去找，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你留在家里方便组织村里人来帮忙。”
这确实是个妥当的办法，关姨不能自己去虽然很心焦，好在还分得清轻重。
张默他们带上车上的应急灯还有手机移动电源赶紧跟着赵珠雅去了后山。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狗，赵珠雅家的这一条已经是条老狗了，是一条毛色偏黑的杂毛土狗。虽然不太记得赵珠雅但是还挺通人性，跟着几人去了后山。
它一路跑一路颠，走在最前边。
后山坡没有路，是个陡坡，几人刚爬了几步，狗都跑到半山腰了。
看跟着的人太慢，它呜呜了几声又绕回来等
文二看着它骂街：“特么的，哼哼个屁，你四条腿的就是比我们两条腿的快。”
张默回头吼了他一句：“闭嘴，快点爬。”
文二任命的弓下身子往上爬。
这真是爬山，碎石较多，为了安全一路拽着点小草枯枝往上攀。
到了山腰附近开始有稀疏的灌木和树木。
狗到了这个位置开始转圈环顾，顾玲玉爬的最慢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赶紧靠近张默。
她一把拽住了张默的后衣襟：“哥，山里有东西。”
张默看了眼不断转圈的狗：“告诉我，你都看到什么了？”
顾玲玉看了眼旁边的林子里边的坟包：“是透明泛白色的光影，人形但是看不清样子。”
“看不清样子？”张默皱眉“你不是一向能看清么？”
顾玲玉摇头：“哥，我确实看不清，是不是山里的东西和城里的不一样？”
文二在旁耐心的等顾玲玉说完，赵珠雅不屑的看了眼顾玲玉：“真没用。”
顾玲玉有些拘谨的低了头：“对不起……”
狗最后停止了转圈，往林子里跑，几人没有目标只好先跟着狗往里走。
顾玲玉越走越心惊，狗走的路线，恰恰都是有白色光影分布的地方。
越走越靠里，从白影身边路过时，甚至有个白影还很近。
但是并没有感觉到有凉的感觉。
林子里的树木越来越密，太阳只余下半个残影，散发着没有热度的光。
这边的林子已经不是平日孩子会来的地方了，挖野菜根本不用进到这么深的地方。
赵珠雅越走越着心急，急得不由大吼：“我说！这狗是不是瞎跑？柱子怎么会自己来这么深的林子？”
她喊了声黑子，让狗停了脚步，狗虽然不再走，但它还是不断在看向林子更深处。
顾玲玉紧紧拽着张默后衣襟，白影从最初稀稀拉拉一两个到后来越来越多。
现在林子里远近到处都有稀稀拉拉的白影分散站着。
这景象只有顾玲玉看得到，她看不清是什么也不敢随便说，只张大眼睛不停的环顾四周。
文二人精一般，一看顾玲玉这个样子，他也赶紧抓住张默衣襟。
张默感觉到文二拽自己，不耐烦的看过去。
文二指了指顾玲玉：“靠！咋的？她可以我不可以？”
张默温柔体贴的告诉他一声：“滚！”
赵珠雅不耐烦：“你们还有时间开玩笑？就不能想想办法？”
张默指了指狗：“它明显有目标，而我们现在确实没有目标，它要找的是它主人，跟着它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那条叫黑子的狗定定的看着林子更深处，顾玲玉小心拽了拽张默：“哥，狗走的路线一直是有白影的地方。”
文二冲着黑子直咧嘴：“我去，这么邪？”
咕……林子里一声叫，哗啦啦飞起一只鸟，吓了几人一跳。
“是夜猫子。”赵珠雅缓了神，看了看即将全部落下的太阳。
张默指了指黑子：“让这狗继续找，快点。”
几人继续跟着狗往更深的林子里探路，天光越来越黯淡，已经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
顾玲玉一边走一边把张默的衣襟抓的更紧，白色的光影开始越来越清晰了……
林子更深处地势开始更难走一些，能听到山泉水潺潺，山林里的树木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越积越厚，踩在上边吱呀作响。
光线更暗，很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张默他们已经掏出了手机照明，黑子稍微走快一些，后边的人就看不到它。
文二被突出的树根绊了一下：“让那狗慢点走！我靠，这狗也真黑的地道，来两根白色杂毛也算对得起我们。”
张默一再小心还是踩空了两次也是着急：“闭嘴！跟上。”
赵珠雅越走越心焦：“不对！我知道这一片，柱子绝对不可能来这边。”
狗在前边已经看不到身影，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远。
张默皱眉：“你再不跟上狗就要走远了。”
赵珠雅在黑暗了嘘了一声：“黑子？回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远的要听不到了，然后再次响起缓缓靠近。
看狗回来了赵珠雅才继续说：“我刚才在找山下村子的灯光，按位置来说，我们已经走到山背面了，这边是村里的坟场，有村人死了不想火化，就偷偷埋到这边来，村里孩子都不会来这边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前边再次响起，张默示意几人跟上。
“现在只能期盼这狗是真的有线索，不是找我们爬山锻炼了。”张默叹了口气。
顾玲玉即使不跟着狗也能找到路，白色的光影在树后草丛边越来越多。
偶有比较远的灌木林里想起哗啦一声树叶响。
眼睛看不清的时候，听觉就更敏锐，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这山里有很多小动物，估计是松鼠一类。它们被惊动就快速跑远。
前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转了个方向更急更快了一些。
文二赶紧招呼一声：“那狗跑起来了，是不是有发现？”
几人正准备赶紧往前跑两步。
汪！汪汪！右上方几声急切的狗叫打断了几人动作。
手机灯光移过去一照发现黑子正在右上方探头对着几人叫。
它正在着急的转圈，然后再次吠叫。
张默拿出应急灯打开，耀眼的光亮照亮几人周围。
正前方是一个黑黝黝的大坑，有三层楼高……
“尼玛啊……差点。”文二后怕的看了看那个深坑，只需几步几人就给栽进去，非死即伤。
黑子在上边？那刚刚窸窸窣窣走在前边的是什么？
赵珠雅声音有些发抖：“是……是山鬼……”
“山鬼？”
“小时候老人说天黑以前必须回家，因为山里有山鬼会捉人。我一直以为那是骗人的……”
文二头皮发麻：“都这时候了，就不要讲鬼故事了……”
张默点头：“我们先想办法找到柱子，这里太不安全。”
这一会时间黑子扭头又跑进黑暗里，几人赶紧跟着往上爬。
爬到刚才黑子站的地方，又看不到黑子的身影了。
林子里处处都有细小的窸窣声，这次不敢随便跟着走。
赵珠雅开始呼喊黑子，但是黑子没有过来。
文二骂街：“这特么，上山前应该给那狗漆个白色儿！这玩意要是不叫，大半夜的去哪找它去？”
张默细细分辨黑暗里的各种声音。
顾玲玉头皮发麻开了口：“我想我知道它在哪……”
她指着更高处的一株树，那是一颗老槐树，这林子里多槐树，这颗无疑是最粗壮的。
“这附近都是白色的光影，而围着那老槐树的光影最多。”
几人小心攀爬着过去，狗确实在老槐树下安静的趴着，它趴着的地方还躺着一个孩子。
赵珠雅跌跌撞撞的赶紧跑了过去：“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