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城里的那点事儿》,扒一扒快餐时代的男男女女

  这是一个发生在之虚乌有之地的故事,主要是想扒一扒,在现在这个快餐时代,男女之间究竟还有没有爱情可言。
  本书作者在此郑重声明,此为小说家之言,诸君茶余饭后可以做消遣之用,但是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本人只能遗憾地抱歉一句,那纯属巧合。
  故事的女主袁莉是志墟省乌邮市光阳百货奈康鞋柜的导购员。男主杜飞则是乌邮市西塘区的一个小公务员。话说在零五年年初的一个阴雨连绵的冬日,杜飞有一次过去光洋百货买鞋子,正好是袁莉接待的。拿鞋给杜飞试脚的时候,袁莉发现杜飞鞋子漏水,里面的袜子全打湿了,很是自然地打了盆水过来帮他洗脚,当时就把杜飞感动到不行。杜飞背地里了解了一下袁莉的情况,发现这女孩子性格爽朗,待人真诚,心地还很善良。像这种给顾客洗脚的事情,对于小袁同学而言,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也不是因为杜飞长得比较帅,才享受到的特殊待遇。杜飞就觉得这姑娘很适合当老婆,所以就悍然发动了爱情攻势,每次袁莉上二班,他都坚持九点半之前赶到光阳楼底下,护送袁莉安全下班。虽然没有送过花,但是大半年护花使者当下来,还是感动了袁莉,于是两个人在南门口租了个一居室,开始了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
  这天袁莉上下午班,要晚上九点半才下班,杜飞提前几分钟来到光阳楼下,一边回忆甜蜜的往事,一边等着袁莉下班。差不多等了七八分钟,袁莉就和几位工友说说笑笑地从员工通道出来了。看到杜飞等在外面,袁莉非常高兴。她和自己的工友们打了个招呼,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挽住了杜飞的胳膊,仰起头来看着杜飞,娇声问道,“老公,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下班了?”
  杜飞心想,这是在变相地责备自己,只记得工作,忘记了老婆呢。他笑着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确实忙了点,没有坚持来当护花使者,还要请老婆大人多多谅解。今天老板有点别的事,不需要我去陪他,所以就放我假了。”说着顺势又摸了摸袁莉的小手。光阳百货的购物环境还不错,里面开了中央空调,这大冬天的袁莉手上倒是很暖和。
  小两口就这么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乌邮这里的冬天,总是以阴雨天气为主。像今天上午还阳光高照,到了傍晚就已经变了天气,天上还飘起了冰冷的雨丝,身侧也吹过来阵阵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但是有人能一直陪在身边相互扶持,倒也算是其乐融融,让人不觉其苦了。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袁莉已经做好了饭,热在锅里,人倒是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边看电视边等着呢。这闺女真是好啊,杜飞心想。一时间写了一天字、感觉肿胀难耐的手臂也没那么难受了。他放下手里的资料,鞋都没换就走了过去,把女人拉起来,紧紧地抱着她,做了个深呼吸,贪婪地闻着女人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大声赞道:“真香。”
  “讨厌。我下午刚刚拖的地,你看你这一路猪蹄子印,气死我啦。快点去洗手,吃饭。”袁莉给杜飞抱了一下,马上就挣脱出来开始上起了教育课。
  “老婆,你太好了。”杜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转身到门口换了鞋,去厨房洗好手,帮着把饭菜端过来放到茶几上,两人并肩坐了下来,边看电视边吃起饭来。“嗯,这肉烧得真不赖,又香又甜,还不腻。”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杜飞那可是高学历高智商,当然不会忘记一边吃饭,一边还可以顺口表扬袁莉几句。
  “我做的菜好吃吧,这下该知道我的好了吧,”袁莉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说,该不该爱我一辈子?”
  没办法了,杜飞只能放下手里的饭碗,捧着这女人的小脸蛋,狠狠的吻了上去,也不管嘴里的饭粒还没有吞下去,只顾着用舌头在女人嘴里放肆扫荡。
  吃过饭,杜飞自觉去把碗洗了,把厨房打扫干净,走过来准备继续看完新闻联播,然后就该去起草会议纪要了。袁莉这会就靠了过来,抱着杜飞的胳膊,一个劲的对他眨巴眼睛,娇滴滴的低声喊着:“老公,嗯?”
  这又唱的是哪出戏啊?杜飞愣了半响,转头看看门后的挂历,一拍脑门,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啊。早就答应过,平安夜要带她去逛街了。那不用说了,这么可爱的女人,怎么能不陪她过平安夜呢,至于会议纪要什么的,见鬼去吧。
  杜飞立即站起身来,再次换好鞋子,拉开房门,对着袁莉一伸手一弯腰,“美丽的女士,请吧。”
  咱国家就是人多。杜飞他们从家门口的小巷里出来,河城路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有半大少年三五成群的,有年轻夫妇带着小孩的,当然更多的是杜飞他们这种手牵着手的小恋人,大家都在街上到处乱逛着。既然是平安夜,当然也有一些基本的配置,比如男的手里牵着一只气球或者捧着一束鲜花,女的手里则举着根萤光棒或者是烟花棒,在夜色中挥舞着,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大家或轻声交头低语,或仰头放声大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路边昏暗的路灯下,有三五小贩,挂胳膊上卖的是气球,摇动着买的是荧光棒,叫喊着卖的是鲜花,还有挥洒出点点星光的是烟花棒,每家摊位前都吸引了好多人,年轻男人在痛快的掏钱包付账,年轻女人在一旁轻语浅笑,中年商贩在一边愉快的收钱一边大声送上美好的祝福。社会是多么和谐,人生是多么美好啊。杜飞正在心里感叹着,一低头,就看见袁莉闪亮的眼神,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痛快地掏出干瘪的钱包,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花了30元买了一只往日公园里只要5元的心形彩色气球,40元买了20根过年5毛钱一根的烟花棒,换来了袁莉更加灿烂的笑容和一个甜美的香吻。那秃顶的商贩递过来30元找零,还大声的赞一句;“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啊。”杜飞看着身旁娇艳如花的袁莉,一时神情有点仿佛,貌似这男人闪亮的脑门也不那么讨厌啊,至于他所要的高价好像也不太那么可恨了。
  杜飞左手牵着气球,右手搂着袁莉的腰。袁莉左手抓着一大把烟花棒,让杜飞给她点燃一根烟花,右手拿着在身前随意的画着圈,兴奋得咯咯地笑着,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两人就这么相拥着,随着汹涌的人流在城河路的人行道上慢慢的逛着。河岸两边高楼的景观灯不停地闪烁,又一齐倒映在泛着微微波澜的河面上,与漫天的星光在河面上的倒影融成一片,人站在河边的观景台上,有清冽的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冷意,让人恍然置身于天河之上。
  袁莉一根接一根的把烟花棒放完了,才发觉这夜里的河边还真是有点冷,小手都冰凉了,马上就缩到杜飞怀里,解开他的外套,伸手到他腋下取暖,又拿脸贴在杜飞的脖颈上,静静地听他平静舒缓的心跳。杜飞双手圈过来,抱着袁莉的肩,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漫天的的星光和弯弯的月牙,一缕淡淡的情愫在两人心头萦绕。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啊。明月当空,美景环绕,佳人在怀,杜飞心想,一千年又怎么样,也不过如此时吧。当然在这样美好的夜晚,如果气温能稍微高一点,那就更好了。杜飞一边跺跺冷得发麻的双脚,一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月西沉,夜已深,河城路上的游人渐渐散去,沿河两岸建筑上的景观灯还在闪烁,清冷的月辉洒下来,千年如一日的洒在这片土地上,也洒在沉浸在爱意中的这对年轻人身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牵着手,在清冷的月辉下,沿着静静地街巷,走回自己温暖的小窝。
  每年市里的人大政协两会总是在元旦前后召开。今年当然也不列外,政协定于29号开幕,人大会则是30号开幕,相应地政协会也早一天闭幕,人大会则要开到元月6号才闭幕。高向前要去参加两会,不过这段时间老板的服务工作会由区人大那边负责,没杜飞什么事。杜飞决定,元旦节给自己放个假,陪袁莉去老家看望岳父岳母。人家闺女都给自己陪吃陪睡了小半年,再不去还真的有点不合适了。
  袁莉自己也是大半年没回家。她看到杜飞能够主动提出来,要上自己家拜访自家父母,心里当然高兴了。31号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袁莉就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缠着杜飞愣是让他交了三次作业,折腾到快四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6点多天还没亮就醒了,催着杜飞起床,也不顾杜飞腰酸背痛腿抽筋,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像只小麻雀,到处飞来飞去的瞎扑腾。杜飞鼓起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意志,痛苦万分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背起早就买好、准备送给岳父岳母的礼物,一手牵着袁莉,一手揉着酸胀的腰眼,两眼昏花的去赶早班车回袁莉家——虽然年轻,俯卧撑做多了也累人啊。
  古水县城离乌邮市区只有40多公里。这里盛产高品质瓷泥矿,杜飞以前出差也来过几次,省道被拉矿的重车压得破烂不堪,班车摇摇晃晃跑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古水县城。两人下了车,花了3块钱叫个爬爬车,穿过小县城,就到了袁莉父母所在的县农机厂。走进敞开的大门,从老旧的厂办楼前右拐,进去200来米就到了袁莉家。这是一片建于80年代初的平房,有4排,每排两栋,一栋8户。房子建在一个半米高的地台上,前面用水泥打了个坪,长长的一条,能有5米来宽,很有几颗大樟树,树间拉着铁丝,上面稀稀拉拉挂着些衣服。树间隔个10来米就有一个砖砌的小池,一角竖着水龙头,估计是几家人公用一个,洗衣服洗菜什么的很方便。小池边还搭了个水泥台子,大人可以洗衣服,小孩子们可以用来打乒乓球。虽然简陋,但是很适宜人居。
  袁莉家在最西头,老远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的屋檐下对着来路张望。看到老爸在那里等着了,袁莉赶紧松开正牵着杜飞的手,笑着跑过去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头来欢快的叫了一声,“爸,我们回来了,老妈呢?”又转过脸来,抬手指着杜飞,说:“爸,那是杜飞。”
  杜飞紧走几步,站到父女两跟前,恭谨的喊了一声:“袁叔叔好。我是袁莉的朋友,这次过来要给您添麻烦了。”
  袁莉他爸宠溺地看了看自家闺女,又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杜飞,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来了啊,进屋歇歇吧。”说着转身拉开纱帘门向屋内走去。
  袁莉转过头,调皮地对杜飞吐了下舌头,继续抱着父亲的胳膊,搀扶着他一起进去了。
  情况不妙啊。杜飞摸了摸鼻子,这不声不响睡了人家闺女,还真有点心虚。又一想,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再一想,那是袁莉的父亲啊,不是说那啥闺女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嘛,这位该不是吃上醋了吧。杜飞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可也没耽搁,也跟在后面进了门。
  这是套老式的一居室,进门是个大间,中间靠右边墙摆着张四方桌,桌边有四条长条凳,桌上有个纱罩,里面还罩着两只菜碗,墙上挂着一石英钟,钟下面贴了很多奖状,不过都有点旧了,估计是袁莉小时候拿的。杜飞心想,看不出袁莉小时候学习还蛮好的。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个玻璃屏,屏里是花好月圆四个花体字,屏下面靠墙摆着一张布艺长沙发,看那颜色有点年代了。进门右手边是长条电视柜,柜子上放着台大块头的25寸电视机,上面蒙着块绸布,电视机里面还摆着台碟机,上面也盖着纱巾。进门正对着还有一道门虚掩着,估计那是袁莉父母的卧室。没看见厨房,可能和区里的筒子楼一样,厨房在房子后面。
  袁莉他爸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脸型瘦削,肤色微黑,依稀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还算英俊,难怪能生出袁莉这般如花似玉的祸水。个子不高,和杜飞父亲年纪相仿,头发两鬓花白,穿着灰色棉夹克,老蓝色裤子,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双脚微微分开,骨节粗壮的大手端放在大腿上,面容端肃地看着走进来的杜飞。这是一个不太宽裕的家庭,但是很干净,从袁莉父亲身上和屋内的摆设乃至水泥地面上都可以看得出来。难怪袁莉很喜欢收拾家里的卫生,哪怕是租住的房子,也给她拾掇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说实话,杜飞虽然是第一次来,而且袁莉他爸似乎并不太欢迎他的到来,但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家庭,正如他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袁莉一样,没什么道理,就是感觉很舒服。
  袁莉从虚掩着门的里屋出来,走过来接过杜飞背上的包,拉着杜飞按坐在开岸的长条凳上,把包放到沙发靠里的角落里,挨着她父亲坐下,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不满地叫了声,“爸。”
  这是个老派人,估计是对女儿轻易委身于自己感到了不满,心里不痛快着呢。杜飞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抬起头正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沉声开口道;“袁叔叔,本来我该早点来看望叔叔和阿姨,一直拖到现在,为此我要请求您原谅。但是这半年年来,先是换单位,换领导,最近区里又安排我跟着区委主要领导,事情实在是多了点。不过请您放心,我对袁莉是真心的。”
  袁莉也在一旁敲边鼓,“是啊是啊,杜飞的工作真的很忙,我经常看见他晚上一两点钟还在爬格子,写材料,可辛苦了。爸,是真的,我不骗你。”
  她爸转过头看着自己闺女,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说道:“俗话说是女大不由爷。我这是担心你吃亏呢,你倒好,帮着他说话,这小胳膊肘尽往外拐啊。”
  袁莉立刻顺杆爬,小脑袋歪着靠到父亲肩膀上,小意地说:“爸最好了。不过我和杜飞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啊。再说杜飞这小子也不敢亏待我。他敢对我不好,我掐死他。”
  袁莉爸爸看闺女那副幸福甜蜜的小模样,估摸着这两人处的还不错,就站起来,摸摸闺女的头顶,笑着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算了,随你们了。我去店子看看,今天元旦,还不知道你妈忙得过来不。”
  袁莉跳了起来,把杜飞也拉起来,“我们也去。我好久没见老妈了,正想她呢!再说了,杜飞这小子那么晚才到咱家来,今天我们要罚他卖苦力。”
  于是一家子三个人又一起走出了家门,就听到了外面一阵哀乐响起。其实杜飞刚刚就已经留意到了,农机厂大门口左手边的空地上搭了个灵堂,不过那时两人急着回家,又在反方向上,所以也没细看。这时候拐过一个墙角,就正面看到了灵堂这边的情况,只见灵堂外面稀稀拉拉摆了几个纸扎的花圈,有三两个男的正坐在灵堂外面一张四方桌旁打扑克。灵堂里面是一位面容哀戚的女子,估计是死者家属,身边跟着个孩子,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头上也扎着百花,估计是他们家孩子。杜飞心想,夫妻两看这面相得有四十多岁了,孩子还只有八九岁,看来这是一对晚婚晚育的模范啊。
  袁莉这时候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她眯着眼看了下灵堂口子上挂着的照片,打了个冷战,不由得往她爸身边再挤了挤,小声地问道,“爸,孙叔叔还是走了啊?”
  袁莉她爸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一句,“是啊,前天晚上走的。不过就他家那情况,说句要不得的话,早点走了也好啊。要不然,把一家人都要拖死了。”
  杜飞一听岳父老子这话,就知道里面有故事,可是他和袁莉她爸毕竟还不熟悉,倒是不好问出来,于是就转头看了袁莉一眼。袁莉和杜飞在一起那么久了,当然明白杜飞的意思,于是就转过来走到两个人中间,还是抱着她爸的胳膊,不过小声地和杜飞聊了几句,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死者姓孙,也是农机厂的工人,今年都还只有三十六岁。他也算是个命苦的,进厂还没两年,农机厂就垮了,生活都没了个着落,更不要说找老婆了。后来去了陆海那边一个化工厂打工,就在那边找了个打工妹做老婆,然后又生了个孩子。可惜好日子没过两年,就检修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落了个高位截瘫。那化工厂是私人企业,也没有劳保啊什么的,随意赔了点钱,就把他推出门了事。老孙这么些年瘫在床上,那点赔偿金早就花光了,农机厂又倒闭了,连工资都开不出,药费更是没着落,娃娃连书都没得念,他也就只能躺在床上干熬等死。难怪袁莉她爸说,早走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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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还是有人在看啊,那本楼主决定了,继续沾下去。
  古水县城倒不大,三个人随意说着闲话,横过两条马路,就来到了袁莉家店子门口。袁莉家的这个店子坐落在县城的北正街上,旁边有个小学,再过去就是个小广场,离袁莉她们农机厂大门口也就不到800米。位置倒是选的还不错,看来岳父母还是有点眼光的。杜飞一眼看过去,店面并不大,只有十来个平米,最多不会超过十三个平米,一看就是一套住房改出来的,临街的墙壁敲掉了,主卧室就改成了门面,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房子,既可以住人,也可以做仓库,估计另外还有厨房卫生间之类的。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所建住宅的一致格调,在国内各个小县城里随处可见——和袁莉她们家农机厂那房子相比,这套房子的条件应该还要更好一点。
  小店子里面挤满了人,顾客也是小孩子居多,得有10几20来个,一个个捏着10来块钱,踮起脚围着袁莉她妈妈,大声嚷嚷着要这要那的。袁莉妈妈明显很喜欢这样的热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钱递东西,一边顺手还要摸摸小家伙们的脑袋,不时还要交代孩子们注意安全,不要到马路上乱跑。袁莉她爸走了过去,和门口正在聊天的那几个大人打了个招呼,就进去给袁莉他妈妈帮忙。袁莉也跟着跑上去,搂着岳母大人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甜甜地叫了声,“妈,我们回来了,”然后才转过身来,抬起小手又指了指站在门口的杜飞,“喏,那就是杜飞,很帅吧?”看来她和娘老子关系很好,说话都不用经过大脑,可以信口胡言。
  看到袁莉指了过来,杜飞忙跟过去,叫了声,“阿姨好。我叫杜飞,今天过来拜访您和叔叔,打搅您了。”
  袁莉妈妈手一挥,“嘿,小子,文绉绉的,说啥呢。来了就好。中午就算了,晚上和你叔好好喝二两,他馋酒好些天了,一个人喝又不得劲。”
  杜飞心想,难怪人常说,丈母娘看见郎,屁股不挨床。想想刚刚在农机厂那边的情景,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啊。他赶紧答应一声,“好咧。”说着就进了屋。店子里三面墙都是一人多高的货架,屋子中间还有散放着的货物,主要都是些面对小孩子的文具、玩具和零食等,再挤进去十几二十个人,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店子最里面还有个门,估计里面就是袁莉爸妈平时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还虚掩着。
  看到袁莉的父母都在忙,他也想过去帮点忙。可惜他初来咋到,对货品存放位置一点都不熟悉,根本就找不到小顾客所要的东西,只能拿着小孩子递过来的零钱,在店子里到处转悠。很快那孩子就不耐烦了,嘟着小嘴一把抢过了自己的钞票,还是去围着袁莉她妈妈等着交易了。他又不好意思一个人躲到后面去休息,一时在那里就有点不知所措。
  袁莉很快就发现了杜飞的尴尬,凑上去和她老娘耳语了几句,就走过来拉着杜飞,微笑着低声说道,“笨死了你。走吧,这里我们帮不上忙,还是去菜市场买菜好了。中午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好好露一手啊。”
  小县城的菜市场就是那么一回事。东西比实力菜场里要新鲜,但是品种就很不丰富,而且摊位也少,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再加上杜飞也不清楚,袁莉父母的口味和喜好,所以到了菜场里面,杜飞主要担任搬运工的工作,每次都是袁莉把东西选好,过完称后就转交到他手里。因为要管两餐,所以倒还是买了不少东西,无非就是鱼肉鸡蛋再加上几种蔬菜,分量倒还不轻,提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回到店子里也就差不多十一点多了,杜飞打起精神,认真准备了四菜一汤,雪豆炒肉末,韭黄摊鸡蛋,豆豉煎黄瓜,素炒空心菜,再加上一个肉末冬瓜汤,卖相都还不错,可惜元旦期间生意确实不错,岳父母连坐下来安生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都是拿个大碗装点饭菜,端到了外面去吃,还随时都要招呼客人,所以也就没来得及表扬杜飞的手艺了。
  四个人忙乎一天,一直到上灯时分才打烊回家,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袁莉爸妈到后面厨房忙活,杜飞想插手帮忙给袁莉妈妈赶了出来,“你不是每天都要看新闻的吗?和袁莉看电视去。”这闺女,倒是什么秘密都毫无保留啊。他坐在那里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白天在店子里看到的场景。袁莉家的这个店子位置不错,杜飞大致统计了一下,今天一天做了不下三百多笔业务,不过每笔都是十来二十块钱,那也就是一天下来营业额四百多不到五百块。当然这是元旦假期,估计平时的话也就今天三四成的业务量,按照这个水平,一个月差不多六万多一点的营业额,那毛利也就是不到六千的样子,扣除租金水电和税费,一个月岳父母两口子还赚不到三千块啊。这个收入也就是杜飞现在的工资水平差不多,连袁莉都赶不上,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等到袁莉家吃饭时候,隔壁邻居都已经吃过晚饭了,进入饭后散步消食的阶段,于是纷纷过来围观老袁家的新姑爷。杜飞感觉自己非常不幸,成了动物园里被展览的某一只猴子,左邻右舍的大妈大伯大叔大婶们,那是你方看罢我登场,每来一拨人,杜飞就要站起来,听袁莉她妈妈介绍一番,再恭敬地接受人家点评,就这么一直闹到8点多,才没什么人进来。杜飞这顿饭吃得好不难过,光陪着岳父老子喝了几杯,菜是顾不上了,连饭都没吃饱。不过看袁莉老爸的脸色,明显比两人刚回来的时候要好多了。
  四个人忙乎一天,一直到上灯时分才打烊回家,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袁莉爸妈到后面厨房忙活,杜飞想插手帮忙给袁莉妈妈赶了出来,“你不是每天都要看新闻的吗?和袁莉看电视去。”这闺女,倒是什么秘密都毫无保留啊。他坐在那里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白天在店子里看到的场景。袁莉家的这个店子位置不错,杜飞大致统计了一下,今天一天做了不下三百多笔业务,不过每笔都是十来二十块钱,那也就是一天下来营业额四百多不到五百块。当然这是元旦假期,估计平时的话也就今天三四成的业务量,按照这个水平,一个月差不多六万多一点的营业额,那毛利也就是不到六千的样子,扣除租金水电和税费,一个月岳父母两口子还赚不到三千块啊。这个收入也就是杜飞现在的工资水平差不多,连袁莉都赶不上,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等到袁莉家吃饭时候,隔壁邻居都已经吃过晚饭了,进入饭后散步消食的阶段,于是纷纷过来围观老袁家的新姑爷。杜飞感觉自己非常不幸,成了动物园里被展览的某一只猴子,左邻右舍的大妈大伯大叔大婶们,那是你方看罢我登场,每来一拨人,杜飞就要站起来,听袁莉她妈妈介绍一番,再恭敬地接受人家点评,就这么一直闹到8点多,才没什么人进来。杜飞这顿饭吃得好不难过,光陪着岳父老子喝了几杯,菜是顾不上了,连饭都没吃饱。不过看袁莉老爸的脸色,明显比两人刚回来的时候要好多了。
  到了90年代,三轮、四轮农用车逐渐兴起,跑运输的基本就不用拖*拉机了,加上分田到户,古水这里是山多田少,地势还不平整。一家一户三四亩田,买拖*拉机光耕地不划算,农机厂的产品就卖不出去了。想搞改造升级又没有技术人才,再加上厂里领导败家也比较快,农机厂熬不上几年就垮了。厂子垮了以后,老爷子手下的徒弟有几个跑去了广东,在那边混了几年,还真有混出来的,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汽修厂,也号称有几百万资产了,叫老爷子去帮忙,2001年那会就给开了5000的月薪。老爷子去呆了三个月,发现那厂子主要业务是翻新走私报废车,业务倒是做的很大,可是那车不保险啊,没啥安全系数的,都是在旧车上拆下来零件,七拼八凑到报废车底盘上,盖上盖子,外面还看不大出来问题。老爷子是老派人,不想干这事,又不好和徒弟说啥,借口袁莉上高中需要人照顾,辞了职回来,两口子一合计开了现在的文具店,起早摸黑一个月也能余下2000来块——倒是和杜飞的估计差不多。就这老爷子也知足了,“一家子在一起,不比啥都强?"
  在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冬夜里,杜飞陪着老爷子,一边烤着火看电视,一边随意说着闲话唠了一晚上,啥问题没解决,老爷子对杜飞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这娃到底是学问人,尊老敬老不说,也还算得上有思想,不是个糊涂蛋。
  洗脸洗脚躺到床上后,老爷子倒是很快就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杜飞一时睡不着,就在心里瞎琢磨着,看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还是记挂着厂子里的这点事,也不想放下自己那点儿手艺。区里那些企业,酒厂就不去说了,没啥外协件可干,药厂、钢厂都是流水线啊,设备可不少,不知道厂里面搞检修的时候,能不能有啥零配件的外包啊。看来回头上班了,得去那两厂里打听打听,如果有啥外协件的机会,倒是可以给老爷子找点活干,就当帮袁莉尽孝心了。
  想完外协件的事,杜飞接着又想起来,既然农机厂都要破产倒闭了,也不知道能承包不——买下来当然更加好,不过杜飞暂时没那个钱啊。能承包的话又要多少钱?明天得去县里问问,这不有个大学同学在县里,好像是在政府办吧,先去找他打听打听吧。这个农机厂之所以落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技术工艺落后,跟不上时代潮流,固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管理体制不行,厂长经理们损公肥私,也对厂子造成了很大伤害。如果能给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来承包经营,再多争取点简单的加工业务,也未必就不能继续维持下去。虽然没什么太大作用,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总比让工人去吃救济,坐困愁城甚至是无奈等死要强一点吧。就这么东想西想着,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老爷子早就出去了。杜飞正要起床,袁莉跑了回来,给杜飞抓到床上,狠狠蹂躏了一把。杜飞一时眼热心跳,正要脱她衣服呢,被袁莉死命挣脱。
  “这是在家里呢,被老爸老妈看到了,我还不活了。”袁莉脸红红的站到一边整理衣服和被杜飞扯乱的头发。
  “那我怎么办啊?”杜飞掀开被子,露出自己那高挺的部位,装出来一脸苦相,想骗取袁莉的同情,一便继续刚才未曾得逞的罪恶勾当。
  “那我给你摸摸?”袁莉将信将疑地准备提脚过来。
  “好啊好啊。”杜飞一时高兴,就准备扑将过去。
  “好个屁,还不知道你,就想干坏事。”袁莉坚决不上当,推门出去了。“快点起来,出去吃早饭了。”
  杜飞没办法了,很念了几遍清心咒,自己消了肿,穿上衣服,和袁莉上街找地方解决温饱问题。
  别看古水是个小县城,能吃的还真不少,煎饼果子、摊大饼、拉面、手包馄饨、包子油条啥的花样很多,杜飞心想,古水也不是啥大都市,经济不发达,流动人口更少,怎么这么多吃食。是不是大家没事做,净想着搞吃的去了啊。
  两人溜溜达达走了半天,找个干净门脸进去,叫了两碗馄饨,一人一碗。县里人实在,老大一碗,得有20个,不像市里,一碗馄饨才15个。袁莉要保持苗条身材,又划拉一半给杜飞,杜飞还加了个素螃蟹,才把肚子填饱了——没办法,昨天晚上先是光顾着被人围观了,后来又陪老爷子喝点小酒,菜都凉了。老爷子胃口小,喝二两小酒就不吃饭了,杜飞顾及形象,也不好意思多吃,还是袁莉给他装了碗米饭,赶紧扒拉完放下,其实才混了个半饱。人都说小媳妇难做,看来这新姑爷也不好当啊,头次来就混了个饿肚子。
  @任萌是个白豆腐 2016-01-10 23:24:08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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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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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萌是个白豆腐 2016-01-11 11:54:18
  我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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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都没错过,我自己大号给小号转账呢。
  袁莉在一边看着偷偷地笑。她知道杜飞肚量不小,平时要吃三碗饭呢,昨天喝点小酒,才吃了一碗饭,知道杜飞肚子饿,可人给老妈拉去店子了,也不能半夜偷偷给他加餐。
  吃完早饭,杜飞拿出手机,找到肖卫平的号码打了过去,居然还通了,顿时就传出“吃完龙虾开宝马”之类的歌声——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网络红歌《我赚钱了》,唱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彩铃声响了一阵,接着就传来了肖卫平的声音:“飞仔,难得啊,怎么想起给哥打电话了?”
  “我在你们县里呢。前一向刚给你找了个嫂子,是你们古水的,我过来拜码头。这不是在街上闲逛着吗,没事干就想起你来了,打个电话试试,看你还记得哥不。”
  “明明是弟妹好不,你小子又想充大啊。这次过来,准备在古水呆几天?能多呆两天的话,哥明天请你喝酒。”
  还真巧了,两人同年同月同日还同一个时辰出生的,至于具体几分几秒,两人都是山里娃出身,家里条件不行,没那福气在医院降临人世,都是在自个家里由接生婆抱出来的,谁知道那具体时间啊。可是这两还都只想当大哥,不愿意做老二。大家都知道,老二说的那是男人裤裆里那玩意啊。为此在宿舍闹了4年,临到毕业了都还没分出个结果。
  “你在哪,找你问点事。”杜飞知道这个问题能扯一天还没结论,瞬移一下,直接转换了话题。
  “元旦放假,我回家了啊。你也不早说要过来,不然我就留单位值班了。要不你在古水多呆两天吧,我现在赶过来,晚上请你喝酒好了。”肖卫平那边还传来咀嚼声,估计也是在吃早点,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倒是念念不忘要请杜飞喝酒。上次同学聚会,这小子被灌到了桌子底下,所以总想找个什么机会报仇一下。
  “没办法啊,我老婆下午两点还要上班,我等下就得赶回市里去了,想喝酒的话就只能改天了。今天就没想找你喝酒,是有点别的事,主要就是想问下你,你们县里这农机厂是怎么搞的。这停产得有7、8年了吧,卖掉了没有啊,没卖的话能承包不,包的话一年要交多少钱?”
  “这么多问题啊,你小子管的还真宽。我说,你不是在西塘区吗?啥时候调市里改制办去了啊?”
  “这不未来的岳父大人就是农机厂的嘛。昨儿个晚上你嫂子陪俺岳母娘去了,俺孤枕难眠啊。就看着电视陪老爷子唠嗑了,沟通感情来着。老爷子三句话不离手上那点活计,看样子很是放不下那个厂子啊,我就寻摸着能不能找点事给老爷子做,如果能回农机厂那就更好了,毕竟他那帮子老伙计都在那啊。人老了,就总念着往日的老朋友了。”
  “哟,看不出啊,你小子这姑爷当得不赖啊,这就操心起老爷子的心事了。啧啧,哥哥我要向你学习。不过你说这事吧,我还真不知道,回头帮你问下农业局吧。”
  “好的,那你有消息了,记得告我一声。啥时候去市里了,记得打我电话啊,我请你喝酒。”
  “嗯,没问题了,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杜飞放下电话,袁莉奇怪地问他:“这就是你那个在政府办的同学啊?你找他打听我爸他们厂干吗。”
  “昨儿个晚上和老爷子唠嗑,看老爷子很想念在厂里做事的感觉。我估摸着能不能在市里找点外协加工的活给老爷子干干,现在还没底,别和老爷子说啊。”
  “我爸那人就是舍不得自己的技术。有几次回家,看到他在车间里擦拭设备,那感觉就和摸着个啥宝贝一样,要真能回去做老本行,估计会高兴坏了。”袁莉走过来搂着杜飞的胳膊,轻轻地说:“老公,你真好。”
  “这就好啦?早上叫你办个事还一推七八里,躲那么远,好像我是老虎会吃人。”
  “这不是在爸妈这吗,万一被老妈老爸撞见了,我可没脸见人,”袁莉小脸慢慢红了起来,凑到杜飞耳边小声说,“老公,等下咱回市里啊,最多,最多人家回去了随你。”
  小两口一边小声说着情话,一遍就溜达回了店里。下午袁莉还要赶着去上两点的班,所以两个人和父母招呼一下,也该动身去搭车回家了。
  这天上午,杜飞正在办公室看资料,朱友松跑了进来,叫杜飞一起去吃饭。这小朱同志是乌邮二汽运老总朱克建的公子,他爸精精瘦瘦,小朱同志倒是膘肥体壮,170的身高,倒有190多斤,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猪油松,人称松哥,意思是他一身肥肉松松垮垮,他倒也不生气,照样呵呵笑。
  说起来杜飞和朱友松认识的过程,还有点传奇色彩。这小子家里有点钱,年少多金,难免就想学着点风流倜谠。谁知道一番努力之后,后面两个字代表的风度没有学到,只学到了前面两个字所代表的闷骚。这小子前年偶尔去风采足浴城玩,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个足浴技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泡到了手,用兄弟们的话是把两只脚都洗烂了。
  人朱大少是有钱人,泡个足浴技师本来也没什么事,可那小子爱抖骚,买了个崭新的奥迪Q5,就天天开到足浴城去接人,其实还不是为了显摆。去的次数多了,就给那女人的男朋友看见了。那男朋友是个外地人,在乌邮打工的,到也不缺那点子蛮力气。人生有四大恨,其中一大恨就是女朋友被人抱。既然是怀恨在心,男朋友自然会花点业余时间,搞清楚朱少的行动规律,一天晚上乘着松哥吃完宵夜、去停车场开车回家的机会,喊了三五工友,把他堵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把人带到了树丛中背人处,正在拳打脚踢。
  那时候杜飞还是个单身汉,晚上有时候也混点夜生活,也是吃完夜宵之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好就那么碰上了。老杜同志仗着酒胆,喝退了那几个外地人,让小朱同志少吃了很多苦头——据说那帮外地人还想废掉松哥一条腿。后来又喊来个出租车,把小朱同志送到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从那时起,小朱就尊杜飞为大哥,飞哥前飞哥后的,叫得很欢实,隔三差五就一起小聚。杜飞有时看他混的过分,也会指点他一下,倒是让他有点改邪归正的意思,让老朱同志也刮目相看,两人就越发亲近了。去年8月份二汽运改制成功,小朱从小开摇身一变成了少东,加上混了几年,见多了美色也慢慢收心,终于开始琢磨着干点正事了。
  杜飞收拾东西,跟着小朱上了他的Q5,兄弟两找了个西餐厅,点了两个客饭,吃完叫服务员收拾台面,再送来半打啤酒,开始边喝边打屁唠嗑。这是杜飞的习惯,兄弟们要说什么事,先吃饱肚子,再拿啤酒漱口顺便说事。
  “飞哥,我想搞房地产,你说怎么样。”
  “这个是好事啊,你爸怎么说?”
  “我爸那运输业我觉得太累,再说也不好拉业务。现在大点的企业都有自己的物流,小点的都直接交快递公司了,生意越来越差,我爸也头疼的紧。”
  “那你想怎么搞啊。有什么计划没有,说来听听?”
  “我爸意思是叫我拿东风路尾巴上那块地试下手,那块地有43亩,2万5千来平方,按照二点零的容积率,都能盖4万多平方房子,而且还算是个高档小区。我打听了一下,现在建安费用不到800,报建算300,土地是我自己的,按照现在4000左右的均价,能赚好几千万。”
  “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杜飞好笑的看着自己兄弟,这小子太理想主义了。“建安那一块可以叫工程队垫资,报建的费用你从哪里出,那也是600万啊。你家的地变性了吗,没变性那又得交一道钱;还有绿化配套你搞不搞,不搞绿化,光秃秃的房子谁愿意住?你爸参加改制的时候已经借了不少钱吧,再向谁借去?再说,东风路那个是断头路啊,而且还那么偏,你房子盖好了卖给谁啊?”
  小朱有个优点,谦虚好学而且肯接受不同意见,见杜飞不太同意,就问:“那飞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说说看,还有哪里有地,我帮你参考参考。”
  “地方很多啊,好像有七八地方呢?南城火车站旁边有块地,好像只有10几亩,还有登峰路上面一块地,也是10几亩,其他的记不太清楚了,”小朱摸摸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嗝,“哦,就在西塘这里也有块地,离你们区政府不远,好像也有40多亩。”
  @天南游子 2016-01-11 22: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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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与火花 2016-01-11 22:57:42
  欣赏新作,力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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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新帖子,每一顶都很给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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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6-01-10 17:34:53
  杜飞左手牵着气球,右手搂着袁莉的腰。袁莉左手抓着一大把烟花棒,让杜飞给她点燃一根烟花,右手拿着在身前随意的画着圈,兴奋得咯咯地笑着,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两人就这么相拥着,随着汹涌的人流在城河路的人行道上慢慢的逛着。河岸两边高楼的景观灯不停地闪烁,又一齐倒映在泛着微微波澜的河面上,与漫天的星光在河面上的倒影融成一片,人站在河边的观景台上,有清冽的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冷意,让人恍然置身于天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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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飞扬PB 2016-01-12 08:35:28
  这一段写得太美了,美得让人心疼。难道这是一个悲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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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飞的大燕子 2016-01-12 08:36:57
  那确实,深表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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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且耐心点往下看吧,好戏在后头呢。
  @我心飞扬PB 2016-01-12 08:32:50
  早期的鸟儿有虫吃,俺的虫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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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被人抢走了。
  @雪花与火花 2016-01-12 21:18:27
  支持佳作,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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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飞想到政府也准备在西塘这边集资盖宿舍楼,加上东涌股份也要在西塘这边开个大盘,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总面积有2200亩呢。毕竟做生意也要扎堆,讲个集聚效应。大家在一起固然有竞争,但是客人选择多了,大家的生意都好做,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你是大老板,你钱多配套搞得好,可你们家的风景我这里不是也看得见嘛,没事去你们家花园里逛一圈,你也不能赶我走吧;你那里开的商场总要做业务啊,我这隔壁邻居来买东西,就不信有人会上门生意不愿意做。这么看起来,我把房子建在你旁边,你家的那些优点我不是全都有了?什么?你说不是一个楼盘,总有差别的,那好,我这里便宜200一平米,来不来?兄弟,我们是熟人,这个打折的事你知道就好,可别到处张扬啊。
  “我倒是觉得,西塘这里现在来搞还是比较合适的,我所知道的就有东涌要在这里开个大盘,2200亩,那是上市公司啊,估计园林绿化那的是一流的,商场学校什么的也不会差,我们区政府也要在办公楼这边准备集资,听说有1300多套房子,300多亩地估计会有的。搞房地产的都说,一等楼盘卖风景,二等楼盘卖配套,三流楼盘才看交通便利。人气旺了房子好卖啊。你回去和你爸商量下,看看怎么样?如果你爸同意,我们再来说其他的。”
  扯到2点20,两人分手,杜飞回单位看书学习,小朱总去找老朱总汇报。这小朱总可能真的想做点什么事,才三点半就又跑过来了。刚一推门大嗓门就开始吆喝,“飞哥,我爸说,”然后就看见了对面李主任在皱眉头,他吐了下舌头,赶紧又压低了声音,“李主任也在啊。”
  小朱总来杜飞办公室的次数不少,李主任也碰到过好几次,知道这是二汽运朱克建家的孩子,不过他眼里可没有这小娃娃,朱克建来了还差不多,当下头也不抬,随口就应付了一句,“小朱总啊,又来看你飞哥了?”
  “嗯嗯,领导忙呢?不好意思啊,我找飞哥有点事,打搅领导了。”一边给杜飞打眼色,示意出去说。
  杜飞跟着他出来,两个人一起走到拐角楼梯口,这才开口问道,“什么事,快说,我这还在上班呢。”
  “我爸已经同意了,说让我找你讨个主意。”
  这朱克建还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跟上了高书记,人面儿宽了,想把哥们当免费劳力使唤呢。杜飞自己还一堆事呢,想丢开不管,又却不过兄弟情份。转念一想,自己总要在官场路上走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能自己亲自出面,还真需要有几个帮手。帮小朱同志也可以算招商引资,对搞活西塘经济也还有点帮助,高书记知道了应该不会说自己是不务正业。再说以后能独当一面的话,那也需要有人帮衬——现在都是经济挂帅,招商引资任务压力也很大啊。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从这两年的交往来看,小朱总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起步的时候自己拉他一把,日后说不定就是个好帮手。
  杜飞这里心念电闪,还没考虑停当,小朱总在一旁就有点急不可耐了,“飞哥,咋样啊,合不合适你倒是给个话啊。”
  既然打定主意要帮他一把,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现在我还有事,这样吧,你先去松景园定个小包厢,晚上我叫个比较懂行的好兄弟来吃饭,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好咧。”小朱爽快的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小朱总离开后,杜飞打了个电话,向袁莉请个假,告诉她晚上有接待任务。袁莉知道年底了,杜飞单位里事情很多,倒也没有阻拦他——就是吩咐他少喝酒,早点回家,还暗示自己会洗白白在床上等着。挂掉院里的电话,杜飞接着就打电话给自己老乡,市规划局用地规划科的副科长张杰。
  “张哥,忙不?”电话接通了,杜飞送上殷勤的问候。
  “飞仔,你小子什么事?忙着呢。”张杰和杜飞是阴平县的老乡,比杜飞高两届,都是阴平一中毕业的,还是一个班主任带出来的——哥两高三班主任李明学是三原一中的王牌语文老师,专带高三,在猜题押题和指导学生填报志愿方面很有一套,对同学们帮助很大,同学们也很认他。大家在去老师家拜年的时候认识了,杜飞来乌邮上班后就和张杰联系密切,大家还几次过年过节同车回家,所以都不见外。
  “就是晚上请张哥吃个饭,不知道哥赏这个脸不。”
  “行,你说个地方,到时候下班我自己过去。”
  “那松景园怎么样?”
  “行,那回见。”电话那边的张杰可能真的很忙,答应一声,也不等杜飞说拜拜就挂断了电话。
  所以晚上吃饭就是三个人。杜飞下了班,就直接去松景园大堂等着,不一会张杰就打车赶了过来,两人在门口寒暄了两句,肩并肩一起走进6号包厢。杜飞伸出手来推开门,就看见朱友松正恭恭敬敬站在包厢内的门口等着,心想,这小子到底和他爸参加过很多场面,还算知道礼节。
  “小松,来,见过我哥,市规划局用地科张杰张科长。”又回头对张杰说,“张哥,这是我兄弟,朱友松,二汽运朱老板的公子,今天请您动步是有点业务上的事,向您请教。”然后后退半步,做了个手势,延请张杰先进包厢。
  等这哥两先后走进包厢,朱友松就探出头到门外通知服务员上菜,顺手又关上门才走了过来,恭敬的和张杰打招呼,“张科好,您这百忙之中抽空接见,小弟不胜荣幸。”
  张杰伸手和他握一下,笑着说道,“你是杜飞的兄弟,那就不是外人,大家随意点好了。”
  “好好,随意随意。”朱友松赶忙接口,又招呼大家落座。三个人排座位很好办,张杰坐了上首位,杜飞和小朱总一边一个。
  松景园这里一向上菜都很快,菜品也很精致。大家随意扯几句,也不说正事,先吃个八分饱,通知服务员撤下那些热菜,上了个锅子和热汤,倒上酒,让服务员出去了,才开始边喝边聊。
  “张哥,小朱呢他爸想让他学着做点事。二汽运不是改制了嘛,手里有点地,小朱就想拿块地出来试试水。不过我们两对这个房地产都是门外汉,到处乱撞,指不定要走多少弯路。张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还请张哥务必要给兄弟们指点下迷津,看这个流程我们要怎么走才好。”杜飞当仁不让第一个开了口。
  张杰沉吟一下,缓缓地说:“其实这个房地产,说起来也不难搞。一看地段,二看运作,三看管理。地段不好,开发条件不成熟你就硬要上马,那可能就会卖不动,把房子全砸自己手里了,最后只能当房东;运作不好,开发周期拉的长了,资金压力大不说,也很烦人;管理不当,手头稍微松一松,少了很多利润不说,最后白忙活一场的也不是没有。说说看,你这个项目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小朱总接上了话,“我和我爸合计了下,我们家不是在西塘湖边上有块地嘛,就离飞哥他们区政府不远。杰哥,你看就那块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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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倒是可以,西塘区政府在那儿,转过年东涌的盘子马上要开动,人气就有了,风景也还不错,嗯,可以搞。那你用什么公司来搞?”
  听到小朱家还没有开发资质的公司,张杰一笑,这哥两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没有就要搞房地产,真以为拉个施工队盖起房子往外卖就是房地产了?“这样吧,你先注册家公司,拿到资质再来找我。”张杰笑着说道。
  杜飞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啊,忙说:“张哥张哥,你就当开故事会了,给兄弟们讲讲这里面的门道吧。”
  张杰看杜飞盯得紧,又知道这兄弟是个热心肠,喜欢帮忙,就说:“搞房地产,除了要有资质,拿地是第一步,这个你们可以省了,那就要去发改委立项,接下来就要划红线做规划。你那块地上要建几栋房,怎么布局,房子建多高,绿化怎么搞,都有点讲究。然后要做环境评估,再去国土局申请建设用地许可证,请建设局进行地质勘探并对你的施工图审核,到我们局办理规划许可证,再去建工局报建,这是第二步。完了还有工程招投标,施工监理,施工合同备案,一直到拿到施工许可证你才能开工。至于后面房子该怎么卖,就不要我多说了吧。”
  小朱总被这当头一棒直接打蒙,“这么麻烦啊。”
  张杰想想,这是杜飞的好兄弟,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就说:“这些事呢,其实市政府政务服务中心都有公开的流程图,按流程办起来只是比较麻烦,累人,并不是说办不成。但是我等兄弟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自己去做这种琐事,你也大可不必灰心,我建议你先注册个公司,把架子搭起来,再去其他房地产公司挖两个专门人才,其中一个要熟悉这些流程的,专门帮你跑腿;再找一个市场营销的高手,专门帮你卖房子;然后让你爸给你安排个信得过的财务主管,看住你手里的那点钱,那就齐活了。”
  听张杰这么一说,小朱总总算又有了点信心,忙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张杰说:“谢谢张哥。这才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敬张哥一杯,日后还请张哥多指点指点小弟。我先干,哥您随意。”说着头一仰,就把杯中酒倒进了喉咙。张杰看他这么诚恳,倒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也端起酒杯,向小朱总示意了一下,一口干掉。
  接下来大家就说点奇闻趣事,胡扯乱掰。当然主要是张杰在说,杜飞哥两在听,说的也都是房地产界的小故事。大家就这么边吃边聊,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一扯就扯到了8点多,张杰说年底了,单位还有点事,站起来告辞。小朱总忙叫来服务员,大笔一挥签个字——二汽运原来就和松景园有签单协议,改制后老朱总又给了小朱的签字权。
  等朱友松把单签了,哥两一起把张杰送下楼,杜飞又安排小朱总送张杰回家,他住在南城横山路上规划局宿舍那边,刚刚没去接就已经失礼了,这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能再让人家自己打车回去。把张杰送上车后,两个又隔了窗子握个手,约了下次在一起喝酒聊天,杜飞又招呼朱友松小心点开车,注意安全。一直等到小朱的车子开着尾灯,汇入到车流中,杜飞自己再招手打车回家。
  下午联系好张杰后,杜飞就让小朱总准备了个红包,钱不多,就三千,多了怕张杰不收,再说这只是第一次见面吧,又不是办正事的时候。朋友相处,常来常往才是王道;再少呢又有点拿不出手,毕竟这是请专家上课呢,授课费还是不能省的。杜飞还有一个担心,毕竟张杰是自己请来的,怕他不肯收——大家都在政府混的,这收红包的事也不能搞的众所周知啊,多个人知道就多了点风险。可是这大晚上的耽误人家时间,不给点好像也说不过去。看看人家张哥多爽快啊,一个电话过去,人家也不问还有谁一起,就一个人单刀赴会来了,不意思一下,杜飞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心里正纠结着,小朱总电话过来了,说人送到了,话里的意思是那个也到了,还问杜飞在哪里呢,想叫他一起去乐呵一下。听得出来,这小子很高兴。毕竟20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独立办事,办的还是正经事。杜飞知道小朱同志人逢喜事心情爽,就想和自己分享一下,当然也可以顺便找个小姑娘爽一把,他这点爱好朋友们都知道。杜飞看看时间不早了,袁莉还在家里等着呢,就不想搭理他,只是让他早点回家,把事情和他爸说一下。人老朱总信得过杜飞,把儿子就这么交给他了,杜飞也想让老朱同志放心。
  接下来几天,小朱总就忙活着注册公司,又按照张杰的指点,到各大房地产开发公司挖人。杜飞手头的事情也不少,就没去管他。倒是小朱总还是那么样,一如既往地每天都要打个电话给杜飞,向他汇报一下事情的进度,据杜飞估计,朱友松和他们家老朱总都没那么近的关系。
  等高书记他们从省里开完人大会回来以后,大家就更加忙了。日程都是排好的,每天都是紧巴巴的一个事接着一个事,不但领导们忙,办公室也忙得团团转,杜飞更加没心思管小朱总了。到了元月25号,朱友松打电话来约杜飞吃饭,说是公司注册办好了,他在别的公司看上了个人,让飞哥给看看,帮着把把关。杜飞看了下日程,下午高老板在市里开常委扩大会,估计不会安排自己什么事了,就让他下午5点20来楼下接自己。
  到了下班时间,杜飞踏着点下了楼,小朱总已经来了一会了,把他那辆奥迪Q5停在政府广场左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杜飞走过去,拉开车门爬到副驾驶位子上坐下来,才注意到后排座位上还坐着个人。那人年纪不大,看上去30来岁,单单瘦瘦,头发三七开,严严实实的趴在头皮上,戴着副近视眼镜,穿着白衬衣黑西装,扎着领带,双眼有神目视前方——一看就是那种房地产界的精英人士。杜飞也不问,示意小朱总开车,找地方吃饭。
  小朱总发动汽车,顺口就问杜飞一句,“嫂子呢,叫上一起去?”
  “她当晚班,不用管她。”杜飞很干脆地答了一声。
  三个人跑到城河路上的卡西亚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来点了三客套餐,一瓶红酒,先吃饭,吃完了再一人倒杯红酒,就着舒缓的钢琴曲慢慢喝起来。
  “这位是?”杜飞端着酒杯,下吧对着对面努努。
  “康健,我请来帮忙的。”
  @残情邪爱 2016-01-13 19:43:39
  亲,你到处开贴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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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觉得这个题目更加吸引人吗?
  @任萌是个白豆腐 2016-01-13 20: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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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十年的时光,长得让人几乎快要忘记了: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66234-1.shtml
  @残情邪爱 2016-01-13 19:43:39
  亲,你到处开贴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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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的岁月,没有后悔。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32450-1.shtml
  @帘卷西风9 2016-01-13 11:34:38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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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请看一对龙凤胎的悲欢离合: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502304-1.shtml
  @红松看世界
  少莫入川,那是因为四川美女太多,怕你撑不住。大家快来看成都美女啊: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61042-1.shtml
  对面那位听到杜飞在发问,赶忙放下手里端着的酒杯,从旁边手包里拿出来一张名片,站了起来,双手捉着递给杜飞,“康健,请飞哥多指教。”
  到底是专业人士,职场精英啊,瞧瞧这架势,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杜飞心里想着,拿起名片,上面印着乌邮德胜置业有限公司,运营部副经理,康健,底下是手机号码,办公号码,传真号码。
  德胜,杜飞倒是知道这个公司,老板叫全德生,也算乌邮的老牌子了,成立于2000年,前几年在乌邮市很是开发了几个楼盘,面积都不是很大,胜在数量多。不过市里早几年也没有什么大楼盘,那时候有点象隋朝末年的感觉,36路诸侯,还有72路烟尘。随便个小老板,包里揣着点钱,找个破产企业拿块地,盖两栋房,就算个房地产公司了。公司规模普遍很小,没什么能力去郊外拿地搞开发,全都缩在老城区扑腾。你今天拆栋老房子,盖栋新楼,明天我就在边上也拆栋老房子,也盖栋新楼,楼间距什么的都不管,更不要说绿化造景什么了。也就是那时候,把整个乌邮搞的是乌烟瘴气。搞到现在回头一看,市里全是接吻楼、牵手楼。有人开玩笑说,现在偷人家老婆贼方便,都不用下楼,直接可以在窗台上跳到人家床上。可怜那些住一楼的,比爱斯基摩人还惨,终年不见阳光——爱斯基摩人住在北极,一年还能看到三个月阳光呢。
  一直到06年以后,才有几家外地上市公司陆续进入乌邮,这些上市公司资金雄厚,小地方看不上,一拿地就是上千亩,建筑面积动不动就是10几万20几万甚至上百万平方。小区绿化也搞得好,生活设施还配套,商场、学校、医院什么的一应俱全,不上班的人基本可以不要出小区门。
  杜飞放下名片,问道;“康经理在德胜几年了啊?”
  “到今年是第五个年头了。”康健说话也很干脆,不拖泥带水。
  “那你跑过开发手续吗?”
  “跑过,德馨花园就是我在那里当项目经理,手续基本上是我一个人跑下来的。”
  德馨花园?那不是朱友松他们家住那里嘛。杜飞转过头,看着朱友松。
  朱友松放下酒杯,抓了抓头,嘿嘿一笑,“那天张哥不是叫我找个老手嘛,我也不认识几个搞房地产的,看我们家那个小区搞的还行,康经理在我们那块跑得比较多,所以就认识了。这不前两天碰到了一问,他也愿意换个新单位发展一下,所以今天就一起来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康健,再问他:“康经理在德胜能做到项目经理了,看来全总还是很信任你的,怎么就想到要换公司呢?”
  康健明白杜飞怀疑他在德胜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以至于要跳槽,忙解释说:“全老板对我还是很好的,不过全老板和盛老市长关系比较好,那几年拿了不少地,全老板也赚了不少钱。这不是盛老市长退了嘛。”
  原来如此。老盛同志那时候管工业,难怪全老板能拿到很多破产企业的地搞开发,很是赚了几个钱。听说老全喜欢玩手指头,好像江湖上传说是在澳门输了不少钱,不过这个东西就没办法追究了。全老板钱可能是输了不少,不过输在哪里那就两说了。倒是大家都确信,全老板身边也就余下个几百万,穷困潦倒那是不至于,但是按现在的情况,想大规模拿地那是不可能了,总之,德胜那公司估计是没什么后劲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公司都没得地搞开发了,打工的这一票兄弟也要养家糊口啊,那就怨不得大家各奔前程了。
  杜飞对着朱友松使个眼色,暗暗点了点头,示意这人应该还行,朱友松也回了个明白的眼神,就举起酒杯招呼一声大家喝酒。
  接下来气氛就轻松了,大家随便乱聊点天气啊,台海问题啊什么滴。这中间康健还讲了个小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乌邮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具体是谁就不说了,反正就是这老板喜欢上个按摩女,临老入花丛,老年慕少艾,对那女人宠信有加,时间一长还把那女人带出来,安排进了自己公司。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早些年发家的人都差不多喜欢这种套路。公司里的人也知道这是老板的心头肉,没人去招惹她。老板娘是个农村出身的家庭妇女,在老头子面前不太说得起话,一子一女又都送出了国,不在身边,没人管得住那老板。
  一来一往过了一年多。那女人居然很有点商业天赋,慢慢能接上公司的各种管理业务,先后帮公司摆平了几桩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居然把个公司搞的有声有色,有点蒸蒸日上的意思了。老头捡了个大便宜,也乐得放手,小事情就一般不过问了,图个安逸。又过了半年,那女人乘着老板不在,假装要投资个项目,把公司户头上的1700多万转了出去,三天之内洗个干干净净,人也跑了。
  @打不死的小乐乐拱 2016-01-13 22: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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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做那只猫啊。
  老头子那几天之所以不在公司,是回了老家给过世的老父亲做冥寿。乡里办这种事讲究很多,是要大做法事的,而且一做就是三天,加上乡里手机信号不好,居然就没有一点征兆。等全总办完事回到市里,才知道了这事,赶紧报案。可按摩女有几个是用真实身份的啊,警方按照老头提供的身份资料去原籍一查,查无此人,那就是人没了;去追钱,转钱的那账号都销了,过了7、8道手,谁知道转到哪里去了——那就是钱也没了。老头气得高血压发作,在医院一躺就是大半年,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过半边身子瘫了,好好的一个公司就这么垮了。
  三人一时无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既为了这老板的悲惨遭遇感到可惜,固然有人说,男人不色是缺德,你说你这好色贪花,代价也太大了吧;一时又为那女人的隐忍和机智感到可叹,你这潜藏海底,两年不露声色,一朝得手,马上遁迹天涯,很有古代刺客风范啊,怎么就不知道发挥一下自己的长处,主动向有关部门自荐,去日本国当个间谍啥的呢。
  进入2月份,年关越来越近,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早两天市委经济工作会刚开过,西塘捧回来6块奖牌,说明大家06年的工作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充分肯定,全区上下都是喜气洋洋,高书记、钟区长脸上也经常露出了笑容。这两天杜飞和魏主任一起陪着高书记跑了一天半,终于把慰问的任务完成了。上午11点半了,杜飞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正准备喝点水休息下,等着吃午饭,朱友松电话来了。
  “飞哥,在办公室不?”
  “刚刚回办公室呢,和老板慰问去了,才回来。”
  “你下来,找你点事。”
  杜飞以为小朱总又找自己吃饭,和李主任招呼一声,告诉他自己出去吃饭了,有事电话联系。来到门口左右一张望,没看见那辆熟悉的Q5。一个电话回过去。“没看见你车啊,在哪?”
  “你出门,右手边。”
  杜飞坐过去,拉开门,坐在副驾上,“走吧。”
  朱友松没点火,犹豫了半天,递过来一个红包。
  “你小子干什么。”杜飞瞟了一眼,看那红包规模不小,厚厚的一叠,估计里面不少于3000,他就把脸冷了下来。
  小朱总转过头来,看着杜飞说:“飞哥,咱是什么人你知道,那次你救了兄弟一命,我也没啰嗦什么吧。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把我当兄弟看,那咱两就啥都不说。这个是我爸的意思,早上特意招呼我送给你,看的起兄弟你就拿着。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给嫂子买件新衣裳。”
  杜飞一拍脑门,今天23了啊。心里想,这是老朱总的意思,长者赐,不敢辞;又想哥两关系好,朱友松自己也开始做正事了,以后能帮他的地方还有,推脱了倒有点生分,就接了过来,“那行,代我谢谢朱叔叔。年前事多,等过了年回来上班,我再去给朱叔叔拜年。”
  小朱总看杜飞接过了红包,脸上露出了笑容,又回头冲后面一点,“公司过年发了点福利,我爸也叫我给你带一份,先送回你家里去吧,顺便叫上嫂子一起出来吃饭。”一边说话,一遍就打着火,掉过头,沿着河城路向市里开去。
  杜飞转头一看,尾箱里堆了好几个纸箱,看标签有苹果梨子什么的,点点头,“好,谢了啊,兄弟。”转念一想,自己还说带袁莉回老家过年呢——这见过女方父母了,马上该见男方父母啊。那就得年前过去一趟,自己这毛脚女婿得给岳父岳母送年礼啊。正好袁莉上晚班,干脆送袁莉家去好了,相信朱友松拿过来的东西也差不了。连红包也给了岳母大人,那就齐活了。赶着朱友松有车,正好拉他卖一次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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