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来了来了,蓝蓝说得对,我从来不失约,说了今晚见,那就一定会见。
  下午睡醒吃了饭就在写,刚写好一会。
  文雅回答我说:“很简单啊,开门时,秦阳妈妈不认识我,自然会疑惑,如果我说我是来调查秦阳的,那她必定不会欢迎我,我使了个心眼,说我是派出所新来的户籍民警,到辖区来走访走访,在乡镇上,老百姓对户籍民警是很尊敬的,她自然不会把我拦在门外。”

  “这——也可以?”我吃了一惊,文雅的办事手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是善意的谎言,当刑警就这样,有些时候,为了破案,不得不做些非常之事。刚好我认识这里的派出所所长,顺带报出了他名字,秦阳妈哪有不信的。”说这些时,文雅的语气其实带着丝无奈。

  “好吧,后来呢,你是怎样把话题引到案子上的?”我又问。

  “刚开始当然是询问一下基本情况,家长里短地闲聊一阵,等熟悉以后,我慢慢说到秦晓梅的事情上,再有选择性地告诉他们有人为了替秦晓梅报仇而杀人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我把案件中几次重要事件的发生时间作了改动,再询问他们秦阳在那些时间都在做什么,他们自然不会太抗拒,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秦阳的踪迹都讲了出来。”

  “改动案发时间?”我琢磨着这几个字,很快明白了当中精髓。
  这方法真是妙啊,打个比方,胡远是在晚上十一点被杀,秦阳的父母即便知道那个时间秦阳没在家里,为了消除秦阳的嫌疑,说不定也会帮他掩饰,说秦阳在屋里睡觉,现在文雅把胡远被杀的时间改在晚上九点,那个时候秦阳的的确确和父母在家里看电视,那么,即便在这之后秦阳没在家里了,他也不会成为嫌犯,他的父母自然会老实把后面的所见所闻讲出来。

  文雅用这个方法成功套出了秦阳父母所知晓的秦阳这几天的所有真实的行动轨迹,不得不让人佩服。

  “不过,既是如此,那你出来时,秦阳父母为何又都皱着眉头呢?”这一点我有些不明白。

  文雅道:“不论怎么说,我今天是欺骗了秦阳父母,而根据他们所说的信息,我们会将秦阳传唤回来讯问,为了不让他俩担心,我就说刑警队有可能会找秦阳再了解一些事情,他们知道自己无法干预警察办案,可秦阳这段时间正在期末考试,他们怕对他的发挥有影响,自然忧心。”
  我不由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回到城里,我们逐一去到那三个女犯的家中,虽然她们已经受到了应有了处罚,恢复了良民身份,可看到我与文雅时,脸上仍旧有些警惕之意。

  前面两人的卷宗上,办案民警是胡远与娟姐,她们的回答正如神棍所说的那样,材料其实是由胡远一个人询问的,娟姐最后在材料上签了个字。

  当问到审讯细节时,我明显感到对方的眼神有些游离,说话也开始支吾起来,这时,我借故离开,留下文雅继续询问,这种事情,即便她们愿意交待,有我在场,也会羞于启齿的。

  后来文雅告诉我,刚开始女犯都不愿承认胡远在审讯过程中对她们有其他要求,文雅不得已,只得施加压力,就说胡远已死,检察院掌握了他手机里的视频资料,胡远自然是罪有应得,但这些女犯从胡远那里减轻的处罚也得重新执行。

  女犯一听,自然吓得不行,马上说当时都是被胡远逼的,并把详细经过都交待了出来。
  从第二个女犯家里出来时,天色已晚,我有些饿了,就问文雅要不明天再去找第三个女犯,文雅却说监狱里那两人可以明天再去,这一个不行,她怕迟则生变,我笑着说一晚上的时间她又不会跑,文雅仍旧摇头。

  我想起之前文雅说见女犯有助于我们预判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她这么坚持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不再废话,驱车前往第三个女犯家中,不曾想,这个女犯的情况果然与前面两人不一样。

  此人名叫齐小顺,卷宗上办案民警写的是胡远和神棍。

  齐小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有四十五六岁,实际上不到四十,当年她涉嫌组织妇女卖淫被抓捕,组织卖淫罪的量刑幅度在五年至十年之间,卷宗我看了,就齐小顺的情节,判个七八年没有任何问题,胡远问材料时,通过提问角度的变换,巧妙地减轻了她的罪行,最后公安机关给出的建议是五年,检察院没有驳回,法院也按此宣判。

  齐小顺两个月前才从监狱出来,她说自己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现在在一家餐馆打工。当被问及当年的审讯情况时,她说审她的是两个男警察,中途有个警察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过了很久才回来。
  出去的人自然就是神棍了,而胡远应该就是在这期间与齐小顺达成了交换协议。

  “那个警察出去后,留下的警察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急于求证,问了这个问题。

  齐小顺猛地扭头看向我,眼神也有了变化。

  “陆扬,你刚才不是说你饿了么,出去吃点东西吧。”文雅边说边把我往外推。

  出了门,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刮得我生疼,我快步走到街口,买了四个饼子,又小跑着回来,打开车门坐上去,然后就狼吞虎咽起来。

  等我把两个饼子吃完时,文雅也从齐小顺家走了出来,她上车后,我把剩下的两个饼子递给她,她忙摆手说太油了吃不下,我也不勉强,就问她想吃什么,我好开车过去,她却让我先去城厢派出所。

  “去那干嘛?”我不解地问。

  “刚才我用同样的方法让齐小顺说出了她与胡远在讯问室里的秘密……”

  “怎么,有问题?”我来了兴趣。
  “她说的内容倒是与前面两人差不多,只不过,我总觉得她说这些话时太自然了,与前面两人的扭捏、犹豫反差很大。”文雅回答道。

  听着是这样,我笑着说:“你别忘了齐小顺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她本来就是个老妈子,根本没觉得做这种事有多难为情,并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我估计她给你说的时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经历一般。”

  “或许是这样吧,可我心里就是不踏实,不去辖区派出所查查她的底,今晚都睡不着觉。”

  文雅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劝,反正城厢派出所也不远,过去一趟耽搁不了多久时间。

  白天我和神棍在档案室拿到几个女犯的资料就出门了,并没有核查。到了派出所,我们借用了一台公安内网电脑,挨着输入刚才询问过的三名女犯的身份信息,前面两人出狱后都没再有违法记录,这个齐小顺却有两条。

  齐小顺的两条记录分别是盗窃和卖淫,均被处以行政拘留,办案单位正是城厢派出所。

  我不禁皱眉,出狱两个月就犯了两起事,齐小顺似乎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重新做人啊。
  在搜索结果中,除了两条违法记录,还有一条出警登记,文雅点开后,我们看到,昨天晚上九点过,辖区内有人报警称抓到一名小偷,派出所民警到现场后了解到系齐小顺在盗窃报案人的一部苹果6 plus手机时被当场抓获。

  “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啊,怎么里面没有处理结果,齐小顺也被放回去了?”我不解地问。

  文雅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找到值班的派出所民警,询问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民警说他今早接班时还看到上一班的人在处理这案子,可没过多大一会,所领导就让人把齐小顺放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刑案嫌疑人都能堂而皇之地放了,哪个领导竟敢如此徇私枉法?”文雅质问道。

  “是我们所长,这样,我把他电话给你,你们自己问吧。”说完,民警给我们翻出了所长的号码,这种事他作为下属的确不好问。

  电话是文雅打的,她向所长自我介绍后就直奔主题,我站在一旁,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所长放了齐小顺,一分钟不到,我听着文雅惊呼道:“你说什么!我们的人?”
  更完了,今晚没了哈。大家的分析都很精彩,赞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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