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在周围人眼中,李城可是很爱他父亲的,这么多年,父子俩相依为命,感情肯定不会浅。”我说。

  “那他为何愿意让父亲为自己犯的过错买单?”二哥也疑惑地问。

  “李城杀张艳,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遗落了刀币,而一旦刀币被曝光,柳如烟肯定会提供相应线索,从而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李家父子身上,所以,刀币的遗失,就注定了李城杀人计划的失败,他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或许他很怕死,所以在得知李治平愿意为他顶罪时,并没有拒绝。”文雅想了个理由。

  二哥接话说:“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初中的一个同学,有一次我们在宿舍里聊天,谈到一个关于‘孝’的话题,大致内容是,若你和你妈必须要死一个人,你让谁死,虽然很多人会犹豫,但绝大多数人的回答都是自己死,只有这个同学,他想都没想就说让妈妈死,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妈妈已经比他多活了二十多年,足够了,还说妈妈是农民,自己对社会的价值比妈妈要高很多。”

  “这人真自私!亏他妈妈把他养那么大!”我愤然道。

  文雅说:“这个问题要换成问妈妈,我想百分之百的妈妈都会选择让儿子活自己死。可是,抛开伦理道德不谈,你这同学说的两点理由其实也没错。只能说他太理性了,在考虑问题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要成了杀人犯,不会比李治平弱。”

  “你们这意思是,李城也有可能是他这种人?平时与李治平父子情深,一旦到生死抉择的关头,便会把自己放在首位?”我问。

  他们二人都沉默着没有回答,看来是不敢妄断,毕竟这一切都只是从杨晓兰的几句话里推断出来的。

  说到杨晓兰,如果最后查实李城是杀张艳的凶手,那么,她就成了间接害死张艳的帮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只怕愧疚的情绪会陪伴着她的余生,让她备受煎熬,夜不能寐,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

  此时,朝阳钻出云层,一片霞光落下,文雅深吸了口气说:“从今天起,我们离真相更近了一些,现在,继续寻找证据吧。”

  是啊,证据,无论猜想有多么完美,都无法定罪,上了法院,还得看证据。

  吃过早饭,官飞与小武也到了公安局,他俩听了昨晚的变故后,均是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李城完全不像凶手啊。”小武仍然坚持着。

  “这,这也演得太像了吧……”官飞没把话说得太死。

  时间不等人,文雅很快做了分工,二哥与官飞去看守所见李治平,对其进行试探。

  我与文雅上午约李城见面,同样是试探。

  小武则去见两个重要的人,李治平的父母,即李城的爷爷奶奶,他们虽然住在乡下,没有天天与父子俩接触,却也应该比外人更了解二人。

  做这个决定时,我看到文雅有些犹豫。两位老人均是七十多岁的高龄,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状况,我们一直没去叨扰他们,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李治平因涉嫌杀人被刑拘的事,不知小武这次过去,会不会让他们受到刺激。

  小武经验不足,文雅叮嘱他先到辖区派出所去,让社区民警带他到二老家中,最好再把村社干部叫来,尽量营造一个宽松的谈话环境。

  当我们给李城打电话时,他一口就应了下来:“我已经找好了律师,正好见见你们。”

  见面时间约定在上午十点,地点就在公安局。

  昨晚没怎么睡,我们本想趁着还有些时间再休息一会,门卫室那边却传来消息,有人在找专案组。

  我与文雅走到门口,见来人是何建。

  “警官,警官……”他冲我们喊着。

  “什么事?”我问。

  “李城昨晚在烧纸,他肯定是做贼心虚,想求得张艳的原谅。”何建的情绪有些激动。

  “什么烧纸?你说清楚点。”我微微皱眉。

  文雅反应了过来:“你在监视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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