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呸,风谷村的瓜批(傻瓜)。”莽狗又吐了口唾沫。

  “风谷村的?”我和疯哥近乎异口同声。

  “可不是么,狗日的,我要晓得是哪个,非要帮秀花把钱要回来。”莽狗吹鼻子瞪眼的。

  我很是无语,人都死了,钱要回来还有什么用。我更失望的是,他竟不知道是谁,疯哥又递了支烟给他:“啥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啊,秀花和我说的。”莽狗笑着接过烟,吸了一口,很是享受。

  我听了这话,眼皮一跳,忙问:“你是说最后一次见到秀花时,她告诉你这件事的?”

  莽狗快速地点了几下头说:“那狗东西把秀花气得不行。”

  “她为什么不告诉你是谁?”疯哥问。

  “她怕我说出去。”莽狗撇了撇嘴:“我才不会乱讲,秀花不信。”

  我看着莽狗,他这样子,碰着人难保不说出去,也是他平日里都待在这山上,没与村里人接触,要不然,只怕他与罗秀的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你以前有没有听她说谁……打了洞洞不给钱?”老实讲,我一个未婚青年,说出那几个字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莽狗陷入了沉思,吸了几口烟后,他摇头说:“没有。”

  “那天她啥时候走的?”

  “第二天早上。”

  “秀花最后一次见你,还说什么事没?”疯哥问。

  莽狗又笑了:“和你们说了的嘛,吃肉,打洞洞,嘿嘿……”

  我和疯哥对视一眼,看来莽狗这里能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了。

  疯哥把手里的烟盒交给莽狗,他欣喜地接了过去,我们起身时,他指着地上的小人问:“你们看我画得像不?”

  我不认识罗秀,女尸的面部又被毁了,今天初步确定死者身份后,我也还没看到罗秀的照片,因此无法回答莽狗。

  疯哥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像。”

  莽狗听了,就憨憨地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像。”

  在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里,莽狗是最后与罗秀接触的人,加之他与罗秀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他也是有嫌疑的。

  我们找了个由头,到他屋子里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出来的时候,莽狗还蹲在地上,惬意地吸着疯哥给他的烟,丝毫不在意我们进屋一事。

  下山途中,我问疯哥明明没见过罗秀,怎么还说莽狗画的小人像她,疯哥笑了笑:“他那样的简笔画,永远不可能画出真人的模样,他想画得像一些,我们如了他的愿便是,你没见他笑得很开心么。”

  “脑壳有问题,人都死了还笑。”巫海很是不屑。

  “他说得没错,每个人都会死。”老蒋说:“其实像他这样活着也挺好,只有快乐与思念,没有伤心和痛楚。”

  我苦笑着说:“道理大家都懂,真要做到这样,何其难啊。”

  下山后,我们四个警察分成两组,我和疯哥,巫海和老蒋。

  张支书又叫来了一个男子,分别带着我们把张家村里的住户挨着走访一遍,着重了解罗秀的情况。

  先前在风谷村,我们根据情杀的推测,确定了十一户有成年男性的重点家庭,在张家村走访时,我们同样注重对家中男性最近几日行动轨迹的询问。

  罗秀在张家村的名声很差,女人怕她勾引自家男人,随时都防着她,也极度厌恶她,纵然现在她很可能已经死了,这些妇人嘴里也没有留情,把她贬了个一无是处,说她只会张开腿赚钱。

  男人呢,诚如张支书所说,有贼心没贼胆,看得见摸不着,所谓吃不着的葡萄总是酸的,他们提起罗秀,也是频频摇头。

  “她晚上卖勾子,白天要么睡觉,要么在外面晃荡,很少在村里见到她。”在一干毫无意义的贬损当中,总算出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说这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村妇,姓王,她的两个儿子常年在广东那边打工,男人在镇上一家砖厂帮忙,每天早上出门,夜里回来,白天就剩她一个人带着个两岁多的孙子。

  “王婶,她白天都在哪里晃?”我问。

  “听说多数时间都在镇上茶馆里。”

  “镇上离村子有近十公里,她怎么过去的?”疯哥沉声问。

  “大路上有县城到镇里的班车,两块钱就坐过去了,从镇上回村子可以坐回城的班车,也有摩的,五块钱。”村妇回答。

  她说的时候,我想着这一带的路况,无论是回风谷村还是张家村,坐班车的话,在大路边下车后,都要步行一段距离,而自己开车或是坐摩的,则能直接到达村口。

  罗秀比一般的农村人赚钱容易,打摩的方便快捷,她应该选择这种方式的时候多些。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辆摩托车往张家村口行驶来的情形,罗秀就坐在摩的师傅后面。

  她最后一次去找莽狗那天下午,多半也是这样回到村里的。

  当脑海里那辆摩托车在村口停下时,我想到一件事,猛地睁开了眼睛!

  @舞中等待 2016-09-26 00:00:00
  @韦一同 顶到你更新我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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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牛,我服了!

  感谢顶贴,晚安。
  @白开水_雅子 @laomao0125

  两位也晚安了。
  当脑海里那辆摩托车在村口停下时,我想到一件事,猛地睁开了眼睛!

  罗秀既是不想让莽狗把那件事说出去,最好的办法是提都不提,提了却又不说名字,最大的可能是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罗秀还在气头上,见到莽狗,自然要倾诉一番,甚至在莽狗面前骂上几句,待泄了愤后,她冷静了下来,便及时收住了口,没把那人的名字告诉莽狗。

  虽然罗秀一个月见莽狗的次数不多,但莽狗的住所偏僻,她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在张家村,罗秀唯一说得上话的人也只有莽狗。

  在这种情况下,她心头有气,想找人倾诉,应该会第一时间去找莽狗。

  所以,我推测,“打洞洞”不给钱的事,就发生在罗秀最后一次去找莽狗那天,甚至就在她上山前的一两个小时之内!

  想通这点,我拉着疯哥出了门,讲了我的推测,让他接着走访,我则回去找莽狗,确定罗秀当天上山的具体时间,如果是下午的话,那摩的司机就很可疑了!

  疯哥对我的推测很是赞赏,同时提醒我,可以让莽狗回想一下罗秀那天的原话是怎么讲的,以及讲话时的表情。

  眼看天快黑了,我一路小跑着上了山,当我到达莽狗家时,他竟还坐在院坝里,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我平日虽不抽烟,可有时为了方便办事,裤包里也会装一包烟,用来给别人分发,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我拿出烟盒,走过去说:“莽狗,还要不?”

  “你咋回来了?”听着声音,莽狗抬起头问,待看到我手里的烟盒,他笑着起身接过去说:“要,要,当官的烟抽着就是安逸。”

  “我怕你不够抽,回来再给你拿一盒。”我故意获取莽狗的好感。

  “你不错,比那个瓜批好。”莽狗忙不迭地取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他口中的“瓜批”自然指的是巫海。

  这次,我详细询问了罗秀最后一次上山的情况,确认她是下午来的,过来没多久天就黑了,而当时她给莽狗说起这事,很是气愤,说那人不仅没给钱,还把她的裙子弄脏了。

  “媳妇让我帮她把背上的泥灰拍了,我拍的时候,看到一个洞,这狗日的,你们要找到他了,还要让他赔衣服啊!”莽狗愤恨不平。

  “背上有泥土?衣服还磨破了?”我讶然。

  “有啥子奇怪的,农村里土多。”莽狗白了我一眼。

  这个线索太重要了,罗秀裙子上有灰,还磨破了,我马上推测,对方是把罗秀压在地上办那事的。

  而莽狗又证实罗秀是下午上山的,如此,那个摩的师傅的嫌疑越发大了!

  张支书说过,到村里来找罗秀嫖娼的人,好些都是骑摩托来的,村镇里有摩托的人,很多都会趁着农闲的时候打摩的挣点钱。

  那天,罗秀叫的这个摩的,会不会就是她之前的一个顾客?

  罗秀坐在后面抱着师傅,身体的接触刺激着师傅,让他有了冲动,待行至一僻静处,与罗秀就地发生性关系,却没有付钱,罗秀气得不行,随即上山找莽狗倾诉。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摩的司机!

  既然罗秀说这人是风谷村的,只需重点盘查风谷村有摩托的人家即可。

  我急匆匆地下山找到了疯哥,因天色昏暗,路上还跌了一跤。

  疯哥已经把剩下的村民走访完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至于上午在镜湖捞出的“氮素”化肥编织袋,他特意看了,几乎每家都有,这方面找不到突破。

  听完我的分析,疯哥用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你小子行啊!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我笑道:“都是你培养有方。”

  不过,夸奖之后,疯哥又说:“你的整个推理过程,都是建立在罗秀当日是打摩的回来的基础上,如果她那日偏偏没打摩的,我们就得重新梳理了。”

  “会吗?”我犹豫了。

  疯哥补充道:“这事今晚咱们就把它弄清楚!”

  稍许,张支书带着巫海和老蒋找到了我们,他们那边的走访更是没有收获。

  我把这边的情况讲了出来,老蒋摩拳擦掌地说:“还等什么,杀回风谷村,找到家里有摩托的人,挨家问啊,反正没几户人。”

  “对,赶紧走!”巫海一听有了线索,也很兴奋。

  我看向疯哥,征询他的意见,疯哥眼珠一转道:“咱们还是兵分两路,两人回风谷村调查,两人去趟镇上,这会儿时间还早,说不定好多打摩的的人还没回家。”

  疯哥考虑得周全,我点头说:“也好,顺便到罗秀经常去的茶馆问问当天的情况。”

  随后,我们重新分了组,疯哥和老蒋回风谷村,我和巫海开车去镇上,巫海与镇派出所的民警都很熟悉,有他在,方便开展工作。  
  这段时间,我每天加班,更新得晚。

  今天补假,这会儿写好了,就早点更新,免得大家晚上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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