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疯哥的话让我满腹疑虑,不过当前的情况却不容我多问,事实上疯哥也没给我提问的机会:“不说了,趁着天还没黑透,我们抓紧赶路。”

  二癞子的事还没着落,这里又生变化,我和文雅都感觉分身乏术。

  相对而言,还是去守住唐贵更重要一些,毕竟现在我们根本不知去哪里找二癞子,而唐艳的坟中没有尸体,唐贵肯定是有问题的!

  当我们摸黑走到唐贵家外时,看见堂屋的灯亮着,大门开着一半,里面隐有人影。

  我让文雅藏在角落,自已则避开屋里透出的光亮,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院坝前,往里望去,只见屋里的饭桌旁围坐着唐贵和他父母一大家人,似乎在吃晚饭,桌上摆了不少菜,人声交错,好不热闹,哪有半点家里死了人的模样,看得我恨不得冲上去挨着扇他们几耳光。

  确认唐贵在家里,我便退回到文雅藏身的地方,一起等着疯哥和昌达。

  近一个小时后,我们四人会合在一起,此时屋里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待唐贵父母离开后,我们才冲进屋里,迅速控制了唐贵,并关上房门。

  唐贵喝了不少酒,浑身酒味,力气也大,我们三个联手才把他制住,按在地上上了手铐,文雅则负责对唐贵的老婆和儿子做思想工作,免得他们被吓到。

  唐贵先是挣扎得厉害,等到被我们手铐铐住后,似乎清醒了不少。

  前面几次接触,唐贵都比较嚣张,一来是仗着有其他村民在场,二来是我们也没有动真格的。这会儿被我们死死按住,他像是有些被吓着了,停止了挣扎,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惊恐。

  “呸呸。”唐贵嘴里沾了灰,他吐了口唾沫后,抬起头问:“你们这是干啥?”

  “你自已心里明白!”疯哥瞪着他说。

  “我……我不明白……”唐贵并没有底气。

  “唐艳在哪里?”我问。

  “埋……埋了啊,上午不是才带你们去看了坟地嘛。”

  “放屁!”疯哥吼道。

  唐贵身体振了一下。

  疯哥的声音着实有些大,相比于喧嚣的城市,农村的夜晚要宁静得多,我担心这声音把周围的村民引来,就想着速战速决,遂直接问唐贵:“坟是空的,你到底把唐艳弄哪去了?”

  一听这话,唐贵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由先前因喝酒而表现出的潮红色变成了惨白。

  不过,也就几秒钟时间,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神情淡定了不少,昂头看着我说:“我自已的女儿,怎么弄是我的事,你们管不着!”

  “无知!无耻!”文雅骂道:“唐艳虽是你生的,却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她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保护啥?没听说。”唐贵疑惑地问。

  从表情和眼神来看,他这话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不知道,像是头一次听说一般。

  我微微摇头,真是愚昧。

  疯哥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时间给你普及法律知识,现在已经查明唐艳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既然你把尸体藏了起来,那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们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并进行侦查。”

  “不是自杀?”唐贵有些懵。

  “唐艳是被你杀了的?你好狠心啊!”先前一直搂着儿子默不作声的唐贵老婆,在听了疯哥的话后,哭喊着冲到唐贵身边,用手拍打着他。

  “滚远点!”唐贵吼道。

  然而,这次他老婆却没有听他的,嘴上的哭喊和手上的拍打皆没有停,这个女人对女儿那隐忍多年的爱,此刻得到了爆发。看得出来,她每一下打在唐贵身上,都是用了力气的。

  他们的儿子,先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尔后跟着他妈妈一起嚎啕大哭,尽管,他可能并不知道他妈妈在哭什么。

  最后,我把小孩拉到了一边,文雅也劝说着拉开了唐贵老婆,而唐贵的脸上已经被抓出了多条带血的伤口。

  “我没杀人。”唐贵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先说唐艳的尸体呢?”疯哥问。

  唐贵低下头,像在做着某种权衡。

  我适时说道:“且不说杀人,就是你对唐艳尸体做的这一切,就已经构成了犯罪,你不交待清楚的话,这牢是坐定了!”

  “坐牢了,就见不到你儿子了!”文雅抓住了唐贵的心态。

  “我没对尸体做什么啊……”唐贵辩解道。

  “我问你尸体在哪?”疯哥再次怒吼,同时一掌拍在桌子上。

  唐贵被这一唬,烂着张脸说:“卖,卖了……”

  这个答案让我倒吸口冷气,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尸体卖了,简直不是人做的事!

  与之同时,我心里还有莫大的好奇,对方买尸体做什么?

  “你是卖给人配阴婚了?”昌达上前一步问。

  “是……”唐贵回答。

  配阴婚的事,我以前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大意是说,一个未成婚的人死了后,家人要帮着找一个也未成婚的异性尸体埋在一起,帮其完成婚嫁事宜,解放前,甚至有歹人为了赚这种钱,直接杀活人来卖尸体。

  唐艳才十岁,我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哪知真是这个原因。

  “啪!”的一声,是文雅的手掌打在唐贵脸上发出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文雅动手打嫌犯,足见她有多么的气愤。

  “我都说出来了,怎么还打我啊!”

  “因为你该打,我真怀疑唐艳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疯哥说。

  “是我生的啊,她反正都死了,能卖一笔钱也不错,总比埋土里烂了好。”唐贵一副认真的样子。

  文雅再次扬起了手,我拉住了她,轻声道:“犯不着和这种人较真,他已经愚昧到无可救药了。”

  我想起今早见唐贵时的情形,便问:“今早你那布包里装的就是卖唐艳得来的钱吧?”

  唐贵默认了。

  “多少?”

  “五……哦不,四千。”

  “李勇昨晚和你一起去的?”疯哥问。

  唐贵不吭声。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不供出他?”我问。

  昌达也帮忙劝道:“贵叔,买卖尸体是违法的,如果你自己揽下来的话,要坐很多年牢。”
  越到年底越忙,累啊,困啊,更完睡觉。

  晚安。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