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雨夜开车,我朋友不信,然后他死了。

  @周子松小开 9423楼 2016-03-30 16:21:00

  想楼主了,咋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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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在“出来”啊。
  
  文雅上前一步,盯着周子国问:“周老板昨晚又没回去?”

  周子国往旁边挪动了两步,这样一来,文雅与他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减少,他从容回答:“是啊,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里很不安,不想回去,何况今天还有个重要客户来提货,我要早点到厂里,防止刘芳那些人再来闹事,影响生意。”

  说完,周子国往工人的宿舍望去,神色变得凝重。

  “周老板,我哥死在厂子里,这事你要给他做主啊!”曾龙哭丧着脸。

  “我做啥主,等警官破案吧。”周子国没好气地说。

  曾龙是个老实人,被周子国的话一唬,就低下了头。

  门口传来女人的呼喊,曾龙说了句“我嫂子来了”就迎了过去。

  耗子的女人皮肤黑黑的,体形有些胖,显得魁梧,她嗓门很大,进来后,几度吵着要进宿舍去,都被我们拦了下来,担心她破坏现场。

  好不容易等到120来了,来的是个女医生,她在疯哥的带领下进到宿舍,两分钟后出来时,脸色惨白,几欲作呕。这期间,老猫让一个护士给曾龙抽了血。在宣布了宿舍里床上之人的死亡后,救护车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随后,分局的法医和痕迹民警也赶了过来,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出了两起命案,凶手手段残忍,这在全省都是极为难遇的。

  疯哥与他们一同进了宿舍,耗子的女人闹了一阵,知道我们不会放她进去,这会儿也不闹了,呆呆地看着宿舍方向。

  妇人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旧衣服,头发乱乱的,有些发黄,中间夹杂着不少白发。青羊镇的居民多是由村民而来,好些人还种着土地,这女人就是个典型的农妇,裤腿上沾着的泥土也能说明这点。

  近一个小时后,法医他们走了出来,表明痕迹已经提取完毕,将初检结果告诉了疯哥。

  我想起张东升有可能是同性恋,就问袁权,今天这个法医与昨天给张东升尸检的是不是同一人,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我让袁权去问一下,张东升肛门处有没有性交痕迹。

  袁权询问的结果是“没有”,看来,张东升体内的女性意识是最近才达到一个峰值的,从而开始了对许涛的偷拍。

  也就是说,许涛是他的第一个心仪者,这就排除了上任“基友”因吃醋而杀害他的可能。

  交洽完后,疯哥让耗子女人前去认尸,先前沉默的女人一下扑了过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在耳里,让人好不难受。

  本来曾龙是不敢进宿舍的,见着嫂子这样,硬着头皮上前劝她,文雅作为现场唯一女性,也跟了过去。进去之前,她问了我尸体的样子,做好了心理准备。

  妇人在里面呆了十来分钟,哭喊声渐渐小了,文雅扶着她出来时,她满脸泪水地啜泣着,身子有些抽搐。
  “确定了。”文雅轻声告诉我们。

  除了脸部,每个人的身体上也有着许多能够用以辨认的信息,妇人与耗子生活了十多年,对他的身体自然是很了解的,不用看脸也能确定他的身份。

  耗子父母死得早,没给他留下什么家业,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还是一叔父给他介绍了这门亲事。他自己没有房子,婚后住到了女方家,二人一直没有孩子,检查后是女方的问题。

  耗子自己没什么本事,倒也不怨妻子,妻子因此心怀愧疚,更加对他好,包干了家里所有的农活,也因此,这妇人明明比耗子小几岁,却比耗子还要现老相一些。

  耗子的死因已经查明,系被利器割喉而亡,死后脸上的皮被剐了下来,不知所踪,现场也没有发现凶器。

  我们问妇人,要不要求对耗子作尸检,妇人沉默了一阵,回答说:“不了,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他的脸都没了,我不想让其他地方再有破损。”

  妇人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哭喊,已经嘶哑了。

  千年修得共枕眠,同是死了丈夫,妇人与昨日刘芳的表现却截然不同,看得出来,妇人是真的伤心,而刘芳似乎更加在意的是木材厂的股份,不免让人唏嘘。

  文雅一直扶着妇人,劝慰着她,旁边的曾龙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以此让自己镇定下来。

  现场勘验完后,周子国就上楼了,临走前,他对妇人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又过了一阵,厂里的人多了起来,工人们陆续来上工,还有些曾家的亲戚也赶了过来,开始帮着张罗耗子的后事。

  金志成到工厂后,听闻耗子死了,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眼镜后那一对随时笑成缝的眼睛睁得很大,额头上浸出了细汗。

  他与我们打过招呼后,就上楼去找周子国,再下来时,手里拿着工厂所有人员的详细资料。

  在疯哥的安排下,专案组成员开始了对厂里人员的询问。

  最先接受调查的自然是曾龙,他与耗子睡在同一间屋里,凶手进来杀了人,又割走了脸皮,他却毫无察觉。
  曾龙说耗子的酒壶能装两斤酒,二人平分的话,每人也就是一斤,他每次喝完,都会睡得很死,打雷都听不见。我们在房间里找到了酒壶,从大小来看,的确能装那么多。

  刚才老猫让护士给曾龙抽了一管血回去进行酒精浓度检测,虽然已经过了一夜了,仍能通过现有的酒精浓度推算出案发时曾龙体内的酒精浓度,以此与曾龙的供述进行佐证。

  另外,从厂里工人以及耗子亲属处了解到,曾龙与其关系很好,两人从未红过脸,也没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木材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晚值班工人关厂门的时间都是八点左右,根据曾龙的回忆,昨晚耗子关门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铁门中央有一块大铁板,铁板的两边各有一个锁扣,从里外都可以锁门。

  因为有铁板的遮挡,从里面锁了门后,即便有钥匙,也无法从外面伸手进来开锁。

  早上曾龙跑到门口,发现铁门是开着的,锁被扔在地上,以此推断,凶手杀人后,是从大门跑出去的。

  所长带着派出所民警对木材厂的围墙内外进行了细致检查,围墙有两米五高,上面还插有碎玻璃,正常人要想翻越围墙,就算借助外物,两腿也需要蹬在墙面上承力,而墙面都是粗糙的泥灰,硬度低,一旦受力,必然会留下印迹。

  经过一番检查,围墙内外面以顶上均无新的印迹,碎玻璃片也没有新的断裂,我们合计后得出结论,在耗子八点左右锁铁门时,凶手就已经在厂里了!

  法医尸检后将耗子的死亡时间锁定在凌晨三点至四点期间,也就是说,凶手一直藏身于厂里,等到那个时间点,出来杀了耗子,再从工厂大门离开。

  “八点到凌晨三点,暗夜中整整潜伏了七个小时,这个凶手太可怕了!”文雅咂舌道。

  我说:“正常情况下,凌晨三四点是人体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凶手等到那时再动手,既是为了保证对耗子一击即中,也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曾龙醒来。”

  “看这情况,曾龙应该庆幸自己没有醒,如果他醒了,只怕也会成为凶手的刀下魂。”老猫神色凝重地说。

  的确是这样,两起凶杀案,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下刀狠辣,毫不留情,曾龙与耗子昨晚都喝了一斤白酒,那种情况下,就算二人同时与凶手正面搏斗,估计也没什么胜算。

  昨晚刚好是耗子与曾龙值班,凶手只杀耗子而留了曾龙一条命,说明凶手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冲耗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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