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趟差,捡了把鬼刀,结果我变异了。
遇到了老同学,陷入了她的家族诅咒,结果我的生活乱套了。
在寻找千古一帝秦始皇的秘藏过程中,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恐怖惊悚,什么叫赤裸的人心险恶!
楔子
公元前210年。
沙丘平台行宫。
午夜,阴风阵阵,衰雨连绵。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骨的冰寒。
冰冷而阴暗的宫殿内,一团死气。
烛火掩映下,角落幕帐之中伸出一只苍白的好似死人的手,握着一把黑漆漆的短刀,对着阴暗中的一个身影,嘶哑着嗓音道:“徐福,速去,传与,传与,扶……”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声,仿佛身体里藏着巨大的风车一般,嘶嘶作响。
似乎,床上之人已然知晓自己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去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无奈之下,只得挥了挥手。
而阴暗的角落之中,一道人影如地狱亡魂一般,一身漆黑的长袍遮住了所有能露在外面的东西,除了一双如夜鹰一般凶猛而锐利的双眸,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长袍人轻轻接过黑色短刀,珍而重之的收进怀内,接着弯腰躬身,低沉的回了一句:“嗨。”双眼盯着床上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惋惜,随即缓缓后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外面突然狂风怒吼,雨势骤然变大,狂风顺着窗棂的缝隙吹进了卧室之中,尖锐的的声音仿佛百鬼夜行一般,接着突然外面闪了几下,卧室顿时亮如白昼,随即瞬间黑了下去,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怒雷之声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被怒雷掩盖了过去。
雷声过后,卧室静寂如渊,在无半点声音传出。
2012年8月30日,阴。
这一天,是农历7月14,故老相传,第二天,也就是农历7月15,是鬼门关大开之日,道教称之为中元节。
《道藏》载:“中元之日,地官勾搜选众人,分别善恶……于其日夜讲诵是经,十方大圣,齐咏灵篇。囚徒饿鬼,当时解脱”,此种说法,用以赦免亡魂的罪业。
鬼神之说,对于吴飞来讲,不言其有,不信其无。这个世界上,不能用科学道理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或许你要说那是现在人类的科技还不够发达,但是那也仅仅是或许而已,或许不是呢?
两个小时前,吴飞在西安火车站,跟一个书摊的老爷子狂侃鬼神之道。侃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后来火车进站,吴飞上了火车。公司订的是软卧下铺,吴飞现在舒服的躺在铺位上,眼睛呆呆的盯着上铺板,回想起那老爷子离别时阴测测的语调,再想想他的话,顿觉一阵恶寒。
那老爷子姓秦,秦始皇的秦,祖居东北,早年当过兵,被地雷爆炸的气流撞倒,磕了脑袋,结果导致一条胳膊麻痹,萎缩,后来回到老家给人看坟场。年纪大了,儿子孝顺老子,希望老爷子享享清福,便把老爷子接到西安跟自己住,并托人找了关系,进了火车站内,开了个书报摊。
吴飞西安出差返回北京,在候车大厅等车的时侯,百无聊赖,就逛到了秦老爷子的书摊,打眼一扫,居然全是鬼故事,大部分都是西安本地的。看那些书籍的样子,估计有年头了。
吴飞素来对鬼神之说着迷,平时更是喜欢看些恐怖小说。于是便蹲在摊头,随便翻看起来。
正当吴飞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秦老爷子冲着他嘿嘿笑道:“小伙子,直道明天啥日子不,没看黄历吧,今天不兴出门远行。”
吴飞顿时一脸黑线,暗想:“靠,神棍……”随即摸了摸鼻子,不屑道:“老爷子,我不信那个。”
秦老爷子噗嗤笑道:“不信?不信在这看阵半天了,不颠你,明天是鬼节。直道鬼节四哪个节不,群鬼出门,给秦始皇样道地,要四冲撞了内个煞星,那你就完了。”
吴飞顿时来了劲头,道:“大爷,你也别搁这蒙我。恐怖小说我看多了,鬼节有三,今天在道家来讲也叫中元节,这个由来始于北魏,跟秦始皇有什么关系?”
秦老爷子突然面容一肃,“信就有,不信就没有,秦始皇死于乃天你直道不,农历七月十四,千古一帝之死,煞气冲霄,因此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群鬼开道,迎秦皇进鬼门关。老子当年在东北参加抗战之时……”话没说完,突然旁边过来一个年轻人,一把拉起秦老爷子,急道:“爹,又在这瞎扯啥,晚了,赶紧回家了。”说完转头对吴飞尴尬笑道:“抱歉,我爹有点神神叨叨的,你别听他瞎扯,他这番话逮谁跟谁说。”
吴飞一看,心想也甭扯了,人家要收摊了,便站起身来笑道:“没关系,我也是等车闲的无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秦老爷子眯缝着眼睛阴测测的看着吴飞道:“听我的话,半夜以后别起来啊,一觉睡到明天到站,否则……”
小伙子见老头子没完没了,急忙一把拽走秦老爷子。
吴飞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蹲的时间太久了,突然感觉有点眩晕,尤其是看着逐渐远去的秦老爷子,那佝偻的背影,走着走着还突然转过身来朝他诡异一笑,嘴里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距离太远,也听不清楚,但是那面容竟然隐隐约约像有团黑气缭绕一般,顿时后背一阵发毛,赶紧转身走向候车厅里。
吴飞等到火车进站,验了票,上了车,舒服的躺在下铺里,脑子里却安静不下来了。
“秦始皇么?好像历史上确实是死于7月份,可是到底哪天死的根本无从考证,官方版农历7月27病逝,可是秦始皇是死在出巡途中的,那个时候又赶上赵高胡亥谋逆,为了不让扶苏跟蒙恬得到消息,硬是捂着秦始皇的死讯赶回咸阳的,所以现在根本无法确认他到底是哪天死的。”
上学的时候,由于看了一本穿越秦朝的小说,所以吴飞曾有段时间对秦朝历史很感兴趣,查过不少资料。
此时脑子里突然又翻出这些东西,吴飞忍不住又掏出手机,上百度搜了一会,由于火车缓缓开出西安,信号时好时坏,上网也不是很流畅,便把手机扔在一旁。
百般无聊之下,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骨制匕首,把玩起来。
吴飞手上的匕首,其实是一把黑色的骨刀。
说起这把骨刀,也是颇为赶巧。
下午干完活后,打车前往火车站时,路过西安古城墙,吴飞一时兴起下了车,在古城墙上闲逛。逛到快到安远门时,突然身后一个人猛地撞了他一下,从他身边飞掠而过,跑向火车站方向。
吴飞被撞的一个趔趄,踉跄两步站稳后破口就骂:“你妈。。”可是话还没说完,后面又涌过来五六个人,吴飞赶忙避到一边去,等这一群凶神恶煞跑远了以后,吴飞才小声嘀咕道:“恁麻了个鼻,赶死投胎么?撞死我了。”说完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吴飞嘴里嘀咕着,眼神却一直没离开那个已经渐渐跑远了,并撞了自己的家伙,因为那家伙穿了一身中山装,这年头喜欢穿中山装的实在不多。最新鲜的是,这家伙后背居然绣了个太极图。这就有些惹人发笑了。
同时后面这一群人凶神恶煞,人人一身黑衣墨镜,手里握着短棍,看着像混黑涩会的。
吴飞心中暗骂倒霉,游览的雅兴全被搅合了,便想离开古城墙,赶去火车站候车。
刚一回身,脚下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抬脚一看,黑黝黝,脏兮兮的一把小短刀,被吴飞正好踩住,同时吴飞的脚和短刀都陷在了一团烂西红柿里。
吴飞皱眉道:“谁这么没公德心,咒你吃西红柿噎死。”随即又一撇嘴,“呸呸呸,算了,算我没说。”说完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把短刀。这一看,顿时让吴飞心花怒放。
这黑黝黝的小短刀虽然被烂西红柿弄得恶心巴拉的,但是打眼看去,造型竟然显得古意盎然,整个刀把呈青黑色,略弯曲,刀把刻满蝌蚪一般的文字,刀柄末端雕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短刀护柄像两根臂骨一般扭在一起,中间缝隙伸出黑黝黝的刀身。
吴飞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掏出面巾纸,咧着嘴,用两根手指将小刀夹起来,然后铺上两三层面巾纸,擦了半天,终于擦的干净了一些。
这小刀一入手,吴飞就知道,这刀绝不是金属制品,因为重量非常轻,黑黝黝的刀身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这时候吴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攥紧了小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是谁扔的还是谁掉的,反正现在被吴飞捡到,尤其是他已经喜欢上的东西,那是谁也甭想再扣出去了。
吴飞在火车站附近买了瓶矿泉水,找个人少的地方,把小刀彻底清洗了一下,洗完之后,他被彻底征服了,这小刀整个一体青黑色,似乎真像是骨头雕琢而成,刀刃宽厚,造型近于兰博的军刀,只是没有锯齿。吴飞总感觉,握着刀把的时候,非常的舒服,舒服到自己感觉这一刀挥出去,似乎可以割断任何东西,包括空气在内。
就这样,吴飞把小刀命名为骨刀,放在了自己包包里。
此时将骨刀拿出来把玩,吴飞只觉这把青黑色的骨制匕首,似乎有种凉飕飕的气息扩散开来,盯着短刀把上的骷髅头时,越看越觉得,好像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困意袭来,吴飞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上下眼皮一搭,睡过去了。
阴冷,冷的骨头都发麻。迷迷糊糊中,吴飞似乎掉进了冰窟里一般,一股寒气从头蔓延到脚。
费了好大的劲,吴飞勉强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隐约记得,自己不是在火车上么,怎么眼前这么黑呢?这种阴冷潮湿的感觉,让吴飞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被当头淋了一身水一样。
就在吴飞努力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的时候,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顶在后脑上,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不阴不阳的声音:“来陪我啦~~~。”接着嘭的一声巨响。
吴飞心脏猛地一颤,就觉着后脑海一阵巨痛,啊呀一声,右脚不自觉的使劲一踹,只听“咣当”一声,脚趾头一阵钻心的疼,吴飞一下子坐起身来,双手紧握脚趾,一阵揉捏。
都说十指连心,这十个脚趾看来也连着心呢,这一脚踹在床尾,直接顶在了大母脚趾头上,吴飞龇牙咧嘴了半天,心中暗骂:“靠,做恶梦。郁闷,睡个觉都睡不消停。”回想着刚刚梦中那真实的感觉,回头看了看床铺,不禁苦笑不已。
原来吴飞睡之前把玩骨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骨刀就掉在了枕头旁,睡觉的时候翻了个身,直接将骨刀咯在了后脑勺上。
同时西安到北京这趟直达卧铺,每次都是刚上火车的时候,冷气开的十足,夏天人又穿的少,让人感觉冻的厉害。
吴飞心里暗暗自嘲:“还真是身外所感皆成梦啊。可是梦里那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秦老爷子呢?阴阳怪气的。”
吴飞一边揉着脚,一边脑袋里瞎琢磨了半天,最后颓然躺下,喃喃道:“再真实的梦,也是梦,肯定是骨刀咯后脑勺上影响的,唉。”一边说着,一边合上双眼,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
再次躺下之后,没过五分钟,吴飞猛地坐起,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凝重。原来这车厢里,这时居然静悄悄的,异常闷热。
吴飞清楚的记得,这个卧铺间是满人的。对面下铺也是白领,是从西安去北京出差的,还记得上车的时候,他还给他女朋友打了个让人腻的慌的电话。上铺是两个美女,应该是在北京上大学的,马上开学了。因为两个美女打扮的很性感,是那种黑丝美腿型的,当时看的吴飞眼睛差点掉出眼眶去。
可是现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吴飞愣了愣神,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再次确认不是在梦中,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百度地图,火车已经到了河南省境内了,可是当吴飞想把地图放大,看清楚自己的所在时,手机却一下子卡死,直接关机。
见鬼,这肾4手机自从被越狱后,卡机死机倒是蛮平常的,无奈重新开机。也没等白苹果消失,直接扔进兜里,下了铺位穿好鞋子,打开门看了一下。整个车厢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一般,静的连火车运行的声音都没了。
等等,火车的声音没了?
吴飞愕然,来到车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破旧的站台,惨淡的绿色的探照灯。连个标识牌都没有,吴飞看了看表,这一看更愣了,前些日子新买的手表,现在居然停了,所有的指针都指在同一个数字上,12。
吴飞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秦老爷子的话,过了12点,就是鬼节了。
今天是鬼节。
吴飞的心脏霍霍的跳动起来,越来越快,夹杂着几许兴奋,几许慌乱,几许恐惧,吴飞回到铺位上背起包,向车门处走去。
边走边琢磨:“平常恐怖小说看多了,没啥感觉,难道今日碰到真正的灵异事件了?不会这么巧合吧,鬼节?”
脑子里乱糟糟的,吴飞越走心跳越厉害,因为每过一个卧铺间,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可是听不到里面有半点声音。这也太邪门了,就算不说话,难道这一车的人都睡觉这么老实,都没打呼噜的?
走到车厢尽头的列车员休息室,伸脖子看了一眼,果然没人。
吴飞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悄悄从书包里掏出骨刀,握在手里,壮了壮胆子,随着肾上腺素的不断分泌,吴飞竟然咧嘴笑了笑,走过列车员休息室,看着洞开的车厢大门,仿佛野兽的巨口一般,在外面绿惨惨的光线衬托下,一头钻出了火车。
外面很凉,阵阵阴风不时的吹过,或许是心里作用,感觉被风一吹,竟然冷到心里了。
下了火车后,吴飞左右张望了一下,居然没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甚至也没有人在这里下车。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停这里这么半天还不走?”吴飞心里嘀咕着,向着惨绿色的探照灯的方向一点点挪了过去,从这看去,那里的玻璃大门,应该是进站的地方。
吴飞边走边东张西望,嘴里叨叨着:“妈的变态,火车站用绿色的灯,你特么想吓唬死谁?”突然眼角扫到远处有个WC的牌子,才猛觉自己尿急。上车的时候,自己喝了一整瓶的冰糖雪梨水,一觉睡到后半夜,到现在才发觉,膀胱快憋暴了。
人有三急,撒尿最大,吴飞连跑带颠的直奔WC而去。
刚进WC里,骤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那味道就像三伏天放在温室里一个礼拜的猪肉一般,那个臭啊,吴飞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痉挛,差点没井喷出来。双眼被熏的眼泪直流,连滚带爬又跑出来了。
“我擦,这味道,尼玛多少年没清洁过了?呼呼,我靠,擦点中毒身亡。”吴飞离得远远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心想爷们也不能让尿憋死啊,一口憋住气,又冲了进去。
第一次进去时,吴飞没仔细看里面的情形便被味道给熏出来了,这一次进去,本打算速战速决的,可是一进去就突然发现,里面干净的很,很标准的车站卫生间的格局。这窗明几净的,感觉比北京站还干净一百倍,吴飞憋着气,诧异的走进里面,对着尿池,一边解裤子,一边想:“这么干净,哪来那么大味?”
这一泡尿,由于憋了几个小时,所以憋的膀胱无力,只能细水长流,可是这口气就实在憋不住了,吴飞一狠心,“妈的,熏就熏吧,总得让爷们把尿尿完了。”
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缓缓呼吸。
这一呼吸不打紧,吴飞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空气中居然没有一点臭味了,只是淡淡的一股消毒水味,可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会闻到那么臭的味道?难道自己产生幻觉了?
吴飞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心中着急之下,膀胱也开始发力,很快打扫干净库存后,迅速系上腰带跑了出去。
出去后,吴飞回头盯着WC,心中隐约做了个结论,“妈的,中邪了。”
“赶紧回到火车上,再在这停留,说不定我真的惊悚了。”想罢吴飞转身向火车跑去。
这一转身,吴飞又停住了,这一次,是真的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脑子里除了四个字外,只剩下一片空白:“火车没了。”
火车真的没了。吴飞搞不清楚,火车是静悄悄的开走了,还是真的没了。只知道一泡尿的时间里,十几节车厢的火车居然不见了踪影。
整整2分钟,吴飞一动没动,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让人浑身发麻的未知的恐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火车不见了,吴飞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的,握着骨刀的手越攥越紧,骨刀刀柄上的花纹甚至都已经印到了吴飞手掌。就在他茫然不知该怎么办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你是干什么的?”
静静的深夜里,突然有个人在你身后说话,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吴飞的反应非常标准,被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蹬蹬蹬蹬后退了四大步,愕然的看着身后的人,下意识的右手骨刀倒置,藏在身侧。
制服,大盖帽,袖标,车站值班员,还是个面无表情的车站值班员。
那一瞬间,吴飞从没想过,原来我们国家的铁路工作人员的面孔是如此的和蔼可亲,即便这个人满脸木呆呆的神情。
“哎妈,同志,你吓死我了。终于看到活人了。”吴飞像饥渴了几十年的老淫棍见到了光着腚的母夜叉一般,脸都乐开花了,差点就热泪盈眶的扑上去了,一张嘴,像机关枪一样就开始叙述起了自己的遭遇,从如何去了西安火车站,如何上了火车,到如何睡着做噩梦,如何醒过来发现无人列车,再到下车如何去WC,如何发现自己嗅觉出现短路,到最后火车如何莫名其妙的消失。
叽里呱啦说完,呆呆的看着车站值班员,一脸的渴望,渴望从他嘴里听到,火车刚刚开出站的消息。
可是,很诡异,你越希望得到的东西,就绝不会轻易得到。
那个车站值班员上下打量了吴飞几眼,半晌开口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这个值班员说话阴阴柔柔的,感觉有气无力的样子。可是那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飞,有点瘆的慌。
吴飞看着他的双眼,心里有些恐慌,尽量摆出一张笑脸,从包里掏出火车票,递到值班员的面前道:“同志,我真的是从西安上车的,不知道T56怎么莫名其妙的停在这个站了,我下车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车就没了。您看,您刚刚难道没看到有火车停靠站么?”
值班员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吴飞的话,突然皱眉盯着吴飞右手的骨刀喝问道:“你右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吴飞心里一抖,连忙把骨刀递到值班员的面前,道:“这个是在西安买的玩具,你掂量掂量,塑料的。”
值班员接过骨刀,掂了两下,又左右看了两眼,递回给吴飞道:“赶快离开这里。”说完慢吞吞的转身就要走。
沟通了半天,完全没效果,吴飞有些心浮气躁,开口就骂道:“操,我他妈怎么离开啊,跟你说了火车突然不见了,我怎么走,你特么什么态度啊,信不信我投诉你。”
值班员猛地转过身来,那双眼睛竟然有些血红,怒道:“让你走就走。想死啊你?”
吴飞看着他血红的双眼,顿时心头一阵紧张,赶紧绕过他,跑向出站大门,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值班员,在惨绿色的背景灯映衬下,满脸阴森森的看着他,跟个鬼似的。吴飞越看心里越毛,扭头撒腿就跑。
逃命似的飞奔出了出站口,回头看了一下火车站的站牌,鹤壁。
吴飞一愣,掏出手机,打开火车票订票软件,查了一下T56,这趟车应该只在新乡,安阳停车,可是鹤壁是在新乡和安阳之间的,怎么会在这里停车?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偏偏自己下车那会,火车就开走了,而且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唉,吴飞越想越混乱,背后一阵发凉。站在站前广场,吴飞心中合计着:“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了,明天坐动车回去算了。”
想罢,找到售票大厅,没想到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哪还有卖票的。吴飞习惯性的抬手看看表,已经后半夜四点多了。突然,吴飞想起,自己刚下车的时候,表不是停了么。
使劲摇了摇头,脑袋有些发涨,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那个阴沉沉的值班员,赤红的双眼阴森的表情告诉他,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啥意思?难道还是死人来的地方不成?
吴飞心里越来越没底,转身跑出售票大厅,再次来到站前广场,还好路灯还是雪亮的,这让他心中沉重感稍稍缓解了不少。可是这个时间,早就已经没有出租车了。远处停着两辆私家车,看样子一定是趴活的黑车。
吴飞打起精神,做好被宰的准备,来到车前。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敲了敲车窗,没反应。吴飞一皱眉,咣咣砸了两下车窗,里面的人吓得一蹶得,猛地爬起来,看清楚外面的人后,放松下来,摇开车窗,咋呼道:“咋,敲恁狠哩,想吓死谁。去哪啊?”
吴飞想了想,问道:“这里是鹤壁市吧?”
司机看着他翻翻白眼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哪,怎么来的?”
吴飞没好气道:“火车抛锚了。这里到底是不是鹤壁市?”
司机裂开大嘴打了个哈欠,顿时一股像是腐臭的味道直冲吴飞的鼻孔,吴飞胃里有些翻江倒海一般,连忙屏住呼吸,那司机懒洋洋道:“是鹤壁市,你去哪里?”
吴飞道:“就近找个宾馆,要正规的商务连锁宾馆。”说完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司机伸了个懒腰,精神了一下,打火,踩油门,利索的开出了火车站。
途中,司机问道:“这向东一公里就有个辉煌商务连锁酒店,价钱稍微贵点,但是很近,设备很全,要啥有啥,可以吧。”
吴飞点点头道:“可以,就那吧。”
随后两人无语,一阵静默。
吴飞大脑中像过电影一般,将刚刚一系列的事情重新过了一遍,可惜,仍然没得出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吴飞想的头昏脑涨,沉沉欲睡之时,猛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及司机一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惯性让他不由自主撞上了前排座椅。鹤壁的出租车内都装有安全架,把司机隔离开,防止被打劫。吴飞的脑袋也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上面。
这一撞剧痛入心,撞的吴飞眼前一黑,倒在了后座上。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吴飞清醒过来,脑袋嗡嗡直响。额头被撞出血了,已经有点干涸了。吴飞擦了擦流在眼睛上的血,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司机已经不见了。
吴飞咬着牙,打开车门,钻出出租车,车的前脸撞的稍微有些变形,车前面不远处的拐角躺着一个人。身下一大滩血。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吴飞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发生了车祸,看来司机已经跑了。无力的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打完电话后,吴飞缓缓来到那人跟前,蹲下身,想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气。
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等碰到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吴飞顿时觉的这身衣服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后背上这么华丽的太极图案。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西安古城墙上,撞了自己并绝尘而去的那个身影,那身衣服,对,就是这个人。
吴飞心中突然开始打鼓。犹豫了一下,又重新伸出手,想去探探这人还有没有呼吸。没想到地上那人突然抬起头,嘶哑着嗓子费力的喘着气,一只血手一把抓住吴飞,另一只血手伸进自己的耳朵里,使劲的扣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着吴飞,似乎没有焦点。
吴飞啊呀一声大叫,就想往后退,谁知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回光返照,力气大的离谱,吴飞一使劲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靠,特么的不是诈尸了吧。手一时抽不出来,吴飞赶紧在地上向后挪了一下,想离那个人远点,这几下竟然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这辈子,这次恐怕是被吓到最严重的一次。
这时那个人,似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耳朵里扣出一样东西,颤抖着递到吴飞面前,嘶哑的嗓子好像在说着什么,从他的眼神里,吴飞没有看出恐怖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脆弱。
眼见不是什么诈尸之类的,吴飞稳了稳心神,状着胆子,俯身过去,扶起那人道:“你没事吧,我已经报警了,很快120就会来,你坚持一下,啊?你说什么?”
那人似乎很着急,嘶哑着嗓子想要说话,但是喉咙里咕噜咕噜不住的涌出鲜血,实在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吴飞的胳膊,指甲甚至都已经快陷进肉里。吴飞见状,连忙低下头,仔细听他嘴里发出的声音,隐隐约约,勉强听到:“保护…保护好…星匙…随…随和……”
突然吴飞怀中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了。那只手无力的垂下,手里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
吴飞怔怔的看着,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死人,尤其还是死在自己的怀里。看着自己身上腻呼呼的血迹,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从吴飞的嘴里直钻进呼吸道,肺部,到达胃部。吴飞突然很想吐,猛然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只是吐出一堆苦水。
生命就是这样,随机而生,无常而亡,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吴飞定了定神,伸手捡起那人从耳朵里扣出来的东西,摸起来像是石头,沾满了血肉。感觉好恶心,但是想到那人临死前期盼的眼神,吴飞做了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决定,把石头塞进了自己的袜子里。
轻轻将那人放平在地上,吴飞耳边已经听到警笛声响,知道警车来了。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路旁,靠着栏杆,长长呼出一口气,两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快要天亮了。
轻轻闭上眼,突然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吴飞悠悠醒转过来。
满眼一片素白,旁边还挂着吊瓶。吴飞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说不出的恶心。一股仿佛在土里埋了n多年的腐烂的味道萦绕在身旁。
床边一张椅子上,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坐在身边,鹰一般锐利的双眼正盯着自己看。一张黑黝黝的国字脸,两道扫帚眉,嘴角带着一种坚毅的弧线,一身警服异常的干净,一点褶皱都没有,不禁让吴飞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有着一个能干的贤妻,否则无法想象一个当警察的老爷们每天规规矩矩的熨衣服的样子,偏偏这样一个长得像人民公仆一样的警察,身上却弥漫着如此浓厚的腐尸的味道。
那人见吴飞醒了过来,便站起身,走到吴飞的身边。这一站起来,吴飞才惊觉,好高的个头啊,只怕得有1米9了。
那人先开口道:“你好,先生,我是鹤壁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严嵩。你昨晚遭遇了车祸,所幸没有大伤,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轻微脑震荡。”
吴飞慢慢撑起身子,斜靠在床头,道:“轻微脑震荡?会有后遗症么?您是刑警大队的?”
严嵩点头回答道:“对,我是刑警大队的,昨天的车祸,肇事司机已经找到,已经交代肇事经过。说起来,他能回来自首,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撞了一个人,如果你再出事,他就真的死路一条了,不过通过和他的谈话以及我们对现场的分析,这次事故责任并不在他。”
吴飞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撞死的?”
严嵩道:“可以这么说,由于是黑夜,司机车速当时只有50,并不构成超速行驶,同时我们对死者检查,发现他直接致命原因不是受到撞击,而是他后背的两处枪伤。”
吴飞顿时愕然。枪伤,难道这还是宗凶杀案?
严嵩似乎双眼一直没离开过吴飞的脸,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顿了顿,严嵩道:“所以这次事故,是死者已经受了重伤,逃出城区时,恐怕已经神志不清,突然冲出人行道护栏,撞上了出租车。”
吴飞被严嵩的眼神看的一阵发毛,不禁问道:“严队长,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该不是怀疑我什么吧。”
严嵩笑道:“吴先生,你别多心。职业习惯。出租车司机已经证实了你是昨晚临时停靠站的T56次火车遗留的旅客。”
吴飞诧道:“啊,原来T56真的临时停靠在鹤壁了啊。靠我还以为我见鬼了。上了趟厕所,出来火车就不见了。”
可是,如果不是见鬼了,自己第一次进厕所里怎么会闻到那么恐怖的臭味,而再进去的时候却又消失了呢?吴飞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着,眉头紧皱。
严嵩见吴飞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续道:“T56上发现了一个盗窃国家文物的逃犯,在火车上被便衣控制住了,所以临时停靠在鹤壁市,把这个嫌犯移送公安局。因为是临时停车,并且公安机关过来接人,不想影响其他旅客休息,就没有任何鸣笛操作。但是因为警车及公安人员较多,所以9号车厢的人大多惊醒,凑过来看热闹。”
吴飞恍然,心中暗想:“我靠,怪不得,我在10号车厢,估计我那间铺位的人也都跑出去看热闹去了。只是我出去的时间不大对,人都押送走了,马上要开车了,我跑出去了。”有了这一连串的解释,吴飞终于放下心头的石头,胸口沉闷的感觉消失了不少,不然一直觉得自己撞鬼了。
严嵩道:“他就是昨晚在火车上控制住的盗窃国宝的犯人,押送途中被他借尿遁溜了。在我们追赶的途中,听到枪响,显然还有人在找他。”说完,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吴飞。
吴飞避开严嵩咄咄逼人的眼睛,望向窗外道:“原来是这样。我晕倒之前去检查过他还有没有气息,倒是没发现他还有枪伤。”
严嵩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道:“原来你检查过死者,怪不得在你身上有死者的血。”
吴飞心头一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道:“当然检查过,我是报警完去检查的,可惜我搬不动他,而且晕血,吐的厉害,后来靠在路边栏杆就没了知觉。”
严嵩表情缓和了许多,续道:“不错,在现场发现的呕吐物,原来是你的。”顿了顿,严嵩突然凑过来,盯着吴飞的双眼道:“吴先生,最后再跟你确认一遍,你虽然接触了死者,但是并没有与之交谈,甚至得到什么东西,是么?”
听着严嵩特意将东西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吴飞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右脚不自觉的蹭了蹭,感受到那石头还在袜子里呆着,随即郑重的点头道:“就是这样。严队长,您这是在怀疑我什么啊?”
严嵩深深看了吴飞一眼,站起身来道:“别多心,例行公事,昨晚公安局的人没有对你录口供,今天由我来也一样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这两天你要离开鹤壁市,希望你能保持手机畅通,以便后续如果再有其他事情,我们好能联络到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呼”,吴飞长长出了一口气,重新躺好,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这样的对话,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隐瞒起那小石头的事情。或许这东西很重要,或许他自己已经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昏昏沉沉的,吴飞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吴飞看了看表,已经3点20了,不由喃喃道:“今天周五了,耽误了一天,唉。”正巧护士进来换吊瓶,吴飞连忙道:“不用换了,我今晚就走了。”
护士诧道:“那怎么行,头部受到撞击,轻微脑震荡,还需要观察,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吴飞笑道:“谢谢,我着急回北京,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再去做个检查的。”
护士不置可否,笑笑道:“北京的医疗条件,我们这没得比啊,好吧,你说不用便不用了。”说完,拿着药瓶出了病房。
吴飞下了床,稍微活动了一下,自我感觉还算好,除了脑袋还稍微有点晕晕的,其他没什么不舒服,脱下病服,掏出背包里备用的衣裤,将带血的衣服裤子胡乱塞进背包,同时伸手摸了摸最下层的骨刀,仍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肚子一阵咕噜噜叫,吴飞想起自己输了一天液,一点东西都没吃过。便开门走出病房,去交费处结算了费用,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回头看了看牌子,鹤壁市古中医医院。吴飞有点发愣,古中医医院,古中医是什么鬼啊?摇了摇头,转身向前方主街走去。
第十八章
我站在图二馆门口,一时有些不知该干什么好。
得到的信息有限,还全都是反的,这让我有些迷惑。
突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夏彤,她发来一条微信。
“晚上6点30分,我在校门口等你,晚饭就别吃了,祁老师说让我们在她家里简单吃一口。”
完美了,看了夏彤的微信,我的心不争气的跳的快了些,这种微妙的感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立刻回了一句:“好的,不见不散。”
既然晚上可以去祁老师家了解到那个女鬼的事情,那其他的线索可以暂时放一放了。祁老师熟悉那个女鬼的话,就必然会知道姓林的师兄,当初从女鬼的嘴里听到的信息,这个林师兄应该是对女鬼有过不少花言巧语的承诺。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先回寝室吧,下午闷一觉再说,为晚上的相约养养精神。
几分钟后,我回到了寝室里。
不出意外的,那三个龟蛋全都不在。
雷子应该是陪肖晴去培养感情去了,为了晚上进一步采取实质性动作做些铺垫。大烟肯定还泡在自习室里。至于死胖子,不用猜也是泡在网吧里。我一直没搞明白胖子,自己在寝室配了一台电脑,却总是泡在网吧里玩游戏,难道那里有气氛?
我回到寝室,打开电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鬼言斋。
人气渐增,注册人数也再缓慢的增加。
那个叫玉魂的也没再给我留过信息。
奇怪,这个神秘的人,难道发觉我在找人查他,所以先隐匿了?
先不管他了,我上网查了一下刘大根,网上还真查到了他的信息,跟大烟说的大致差不多,至于失踪的原因,却查不到,居然没人议论这件事。或许也是年代太久远了,这些信息也是后放上去的。查了半天也没啥有价值的信息。
我靠在椅子背上,突然脑子有点放空的感觉,一阵困意涌上来。
先睡一会再说吧,这几天每天都特别累,感觉自己如果不经常睡觉来养足精神,很快就会昏昏沉沉的。
我刚爬到床上,突然手机又震了一下。我连忙又跳了下来,不管是夏彤或者丁四眼,或者是大烟,他们来的信息肯定都是有用的。
结果我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胖子在我们寝室四个人的群聊里发的微信。
“哥哥们,胖爷恋爱了,祝福我吧。”这是胖子的微信内容,下面发了一串狂笑的表情,最后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胖子和一个女生在自习室里的自拍。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胖子居然没去玩游戏,居然跟妹子泡在自习室里,而且这个妹子,也太特么的漂亮了吧。
我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女生,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感觉哪里不协调。
那个女生非常漂亮,标准的韩式锥子脸,大眼睛,皮肤超白,一头略有些波浪大卷的长发,写意的披在肩上。气质不是一般的好啊,唯一有点感觉怪异的,是这个女生的嘴好小,小的有些不合比例,总感觉她的嘴是凸起来的。
可是这种美女跟胖子放一起,这张照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我随手回了一句:“行啊,肥婆,你什么时候处上的啊?”
胖子迅速的回了一条:“今天。不说了,别打扰胖爷。”今天勾搭上的,胖子就敢说自己恋爱了,我翻了翻白眼,也不再理会他。不过也真是从没发觉,胖子什么时候有这种强大的自信了。
我重新爬上床,胡乱盖上被子,还是继续我的休息大业吧,没一会,我就沉沉的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6点10分了。
我是被电脑的提示音惊醒的。
这个提示音,就是鬼言斋私信留言的提示音,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我现在对这个声音就好像魔怔了一样,刚听到声音就立刻惊醒过来,迅速的爬下床点开留言看了一眼。
“雨夜鬼事多。”简单的一句话。
靠,又搞什么鬼。这个该死的玉魂,我有种直觉,每次他给我留言,我就必然会遇到不好的事情。简直就是个瘟神。
他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无意中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哎呀,6点15了,夏彤约我6点30在校门口见呢。
妈的,怎么睡了这么久,差点耽误大事。
我飞快的换了一身牛仔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出寝室,直奔校大门狂奔而去。
当我冲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外面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天阴沉的要命,我连伞都没带。
可是眼看时间就来不及了,我可不能给夏彤一个迟到的印象啊。
没办法,只能先见面再说了,希望她带了伞吧。
当我累得呼哧呼哧的跑到校门口时,看到夏彤已经站在门口了,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最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也穿着一身牛仔装,而且就是我们在一起的那天穿的那套,一头长发简单的梳成马尾扎在脑后,一如那一晚,我顿时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心里砰砰直跳。
夏彤远远的看到我跑了过来,弯弯的眉毛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呃,实在抱歉,下午一不小心睡了一觉,还好没迟到。”我连忙解释了一句。
“算啦,解释什么。你看你的头发乱蓬蓬的样子,这样去见祁老师多不礼貌。”夏彤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但是却把伞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睡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还是一见到她就有些大脑短路,想也没想开口说道:“不用,你把伞给我你自己用什么啊?”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特么是什么话啊。
果然,我的话一出口,就见夏彤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古怪的神情,好像强自忍耐着,可是又有些要爆发的样子,接着好像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来打伞,这把伞大,够两个人用。”
这个时候我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无数遍了,连忙接过雨伞,走到她身边。余光瞄了一眼她不断起伏的美丽的胸部,尴尬不已,这特么真是糗大了。
这个时候,得赶紧转移注意力。
“夏彤,祁老师家远么?我们要打车去么?”我快速的开口问了一句。
“不用,门口公交就行,刚好在祁老师家小区门口有停站。”说着,她已经转身向大门口右手边的公交站走去。
我连忙跟上,用大伞把她全身都遮挡住。
这种情节,是个男人都会做。
“祁老师为什么会邀我们去她家啊?这种事在学校说不是一样么?”我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我这段时间在帮祁老师整理一些古文献资料,所以原本就是要去她家的,你的事只是碰上了,所以就邀你一起去她家吃顿饭,聊一聊。”夏彤的声音很悦耳,有灵性,听着实在是一种享受。
公交站没多远,走了几步就到了。不过我还是很享受跟她并肩一起漫步在雨中的感觉的。
站在公交车站等了没几分钟,就来了一辆233,可以直达祁老师家的校区门口。
可是当我远远看到公交车飞快的驶来,一点点减速进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鬼言斋里,玉魂的留言,雨天鬼事多。
我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怎么会想起这句话,只是眼看着公交车渐渐停在眼前,我的心竟然越跳越快,一种压制不住的恐惧感刺激的我连连后退了三四步,这一下反倒把夏彤晾在了雨里。
夏彤哎呀一声,捂着脑袋赶紧跑回到我身旁,瞪了我一眼,嗔怒道:“你干嘛呀?赶紧上车啊。”
可惜我现在完全忘记了夏彤,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辆公交车,恍惚看到车里好多人挤在一起,全都缓缓的扭头看向我,每个人都目无表情,脸色青白,双眼无神。
本来初春下雨,天就阴冷,被那些人这样直勾勾的瞪着,我更是浑身如坠冰窖一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旁的夏彤跟我说完话 ,抬脚就要往车上冲,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死死的握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公交车,嘶哑着嗓子说:“别坐这辆车。”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雨天鬼事多。
沿着主街,在一处煎饼摊买了一张煎饼,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三两下解决战斗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十几分钟后,再次来到鹤壁火车站,吴飞站在站前广场,不禁颇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现在这个时间,广场上人还是比较多的,吴飞终于感觉到人间的温暖,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真是让人有些后怕。
进了售票厅,乌烟瘴气,人声嘈杂,吴飞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蛮喜欢这种环境的。随后排队,买票,运气不错,买到了一张K22,晚上11点就能到北京了。
一想到很快就回北京了,吴飞心情大好,进了候车大厅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由于是过路车,所以要等到火车快进站时才能放行。
无聊之际,眼睛乱扫,扫到候车厅东北角一个书报摊,心中没来由的一抖,突然发现看摊的老头正瞪着双眼定定的看着这个方向。吴飞以为是在看他,心中有些发毛,连忙移开双眼,看向别处,可是脑海中却一直挥之不去那老头的眼神,越来越觉得像西安火车站,书摊的秦老爷子临走时回头看着他的眼神。
所幸等了没几分钟,火车就快来了,乘客开始进站,吴飞冲到最前头,像逃命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挤出站台,找到自己的车厢位置,停了下来
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骂道:“该死的糟老头子,包括那个姓秦的,老而不死,成精了,没事跟我扯什么鬼节,搞的我神经兮兮的。”
看着远处渐渐开来的火车,吴飞紧张的情绪渐渐被回家的喜悦所代替,索性不再想这些事情,掏出耳机,插上iphone,打开最狂野的歌曲,让自己身心沉浸在音乐中。
上了火车后,找到座位,虽然车上人多了点,但是吴飞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人间一般,颇感满足,一边听着歌曲,一边闭目养神。一路平静,终于在晚上11点20分到了北京西站。
吴飞归心似箭,出了西站,直接奔出租车上客点,打的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2012年9月1日,暴雨。
吴飞做了一个梦。梦很幽深,也很离奇。
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宫殿里,幽暗的烛火,朦胧的环境。
吴飞一路在狂奔着。追逐的目标,是一篷雾一般的影像,一袭白衣胜雪,一头如墨青丝,不疾不徐,飘然若仙。
吴飞无论多努力,始终也无法赶上那个纤弱的背影。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边一个阴测测的,飘渺不定的声音响起:“来吧,揭开这个沉寂了千年的谜团吧,来吧,来吧……”
吴飞一听到声音,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喃喃道:“秦老爷子?让我去哪里?”
“来吧,来吧……”,声音渐行渐远,消失无踪。
突然,周遭环境又发生了变化,吴飞转眼来到了一片莽莽荒原之上。耳边响彻着金戈铁马的征战声,震耳欲聋,可是放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一片荒芜的草原。
不知过了多久,吴飞瞪大了双眼,目光涣散,眼前渐渐幻成道道人影,就像是一些电影大片里的古战场,无数的人倒下,无数的人又冲上来,战争的两方阵营,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腥的发腻的气味。诡异的是,原本见血就晕的吴飞,竟然开始贪婪的呼吸着这凄厉的血腥之气。
战马奔腾,战士咆哮,大地为之震动,天空为之色变。吴飞的心也开始跟着战马的踏蹄之声,越跳越快,血液越来越烫。当吴飞就要忍不住仰天长啸之际,万军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由远及近。
吴飞突然发现,整个天地的血戾之气,竟然全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个人,或者应该说,这个人形物体,给人的压迫,让人心胆俱寒。这道人影恍如闪电一般冲到吴飞面前,黑气缭绕的面孔,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目光如利剑一般直插吴飞灵魂深处。
那人影瞬间定在吴飞面前,右手黑光一闪,一道黑影迸射而出,随即闪电般划向吴飞的颈部,吴飞全身的血液顿时从即将沸腾的状态凝结成了冰,浑身僵硬无法闪避,眼睁睁的看着黑影越来越近,当黑影接触到吴飞的脖子那一瞬间,吴飞浑身剧震。
那人手中的黑影,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把通体青黑色的短刀,吴飞叫它,骨刀。
“啊~~”,一声非人类的嚎叫声,吴飞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骤然惊醒,浑身汗如雨下,吴飞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没有伤口。
定了定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吴飞疲惫的爬起来,走到床边,看着窗外,外面,正大雨咆哮。
摇摇晃晃来到卫生间,脱下衣裤,打开热水,让热的有些发烫的水畅快淋漓的浇在身上。头上的伤口被水一冲,有些刺疼。可是吴飞似乎毫无所觉,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梦中的画面,那把青黑色的骨刀。
淋了一会热水,吴飞突想起一件事,匆匆洗了个澡,回到屋子,找了一张超大的创可贴,贴在头上伤口处,然后拿起扔在地上的袜子,一抖,一个拇指大小,带着腥味的石头掉在了地上。
吴飞拿起石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血腥味再加上臭脚丫子味,这种混合味道可想而知。吴飞强忍着胃部的翻涌,赶紧来到洗手间,将石头放在水下冲洗干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了洗掉所有的血迹,吴飞甚至报废了一根牙刷,还倒了半瓶洗洁精,才把石头洗的似乎没有半点异味了。用纸将石头擦干净后,吴飞拿着石头走进屋子,坐在电脑前,仔细观察着石头的样子,很奇怪,这拇指大小的石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大脑的形状,沟壑纵横。这让吴飞感觉有点不舒服。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吴飞甚至把石头放在打火机上烤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样,长呼了一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个人把这东西缝在耳朵里,临死前还不忘抠出来让我保存。公安局刑警队又说他是个盗窃国宝的贼,难道这不起眼的东西算是国宝么?”
吴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无聊。
窗外大雨一直哗哗的下着,偶尔还传来一两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渐渐地,吴飞有些发呆,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耳朵听着窗外雨声,心神也随着雨滴,似乎飘荡在了灰濛濛的天空中。
或许,古人所说的神驰物外就是这种状态吧。吴飞无意之中,竟然让自己进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状态,似乎灵魂脱离了肉体,飘到了窗外的世界。
那种虚无的感觉,仿佛灵魂在窗外凝视着自己的肉体,透过肉体,竟然能看到这几天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感觉玄之又玄。看着自己坐在椅子上,眼前闪过一幕幕经历过的画面,当看到其中一幅画面时,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吴飞一下子从神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脑海中回想着那幅画面,正是吴飞前天晚上从火车里钻出来时,手里握着骨刀的情形。吴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会心中一动。因此立刻拿起自己的背包,将静静的躺在背包底部的骨刀拿了出来,与石头并排放在了一起。然后重新坐在椅子上,再次盯着两件东西开始发呆。
这一次,吴飞一会看看骨刀,一会看看石头,再看看骨刀,再看看石头,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几分钟后,拿起骨刀,仔细观察着刀柄处的骷髅头,发觉骷髅头的颜色与刀柄的颜色微微有些差别,好像被磨得有些光滑。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些广场上的女性铜像,经过若干年后,某些部位会被蹭的锃亮的感觉。
吴飞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用力拧了一下骷髅头骨,没反应。沉思了一会,随即抬起大拇指,使劲向下按动骷髅头骨,“咔”的一声轻响,吴飞的心也跟着一震,整个骷髅头骨被按进刀柄一部分,同时骷髅头盖骨原本严丝合缝,光滑明亮的部分竟扩张开来,形成一个洞。
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咚咚的狂跳起来,吴飞只觉得自己似乎头皮有些发炸,就像自己即将要解开一个千年未解之谜一般。
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个露出来的小洞,吴飞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洞的大小,形状与那小石头很是相似。稍微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吴飞有些颤抖的拿起小石头,一咬牙,对着骷髅头骨处的小洞直接塞了进去。
石头进去的一刹那,骷髅头骨瞬间自动合闭,同时头骨弹出,恢复成原来的高度。让吴飞更加惊奇的是,整把刀猛然间泛起青蒙蒙的微光,这种光芒让吴飞觉得有些阴凉。
正当吴飞茫然不知所措时,刀柄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响,原本刀柄处所刻的诡异字符竟然开始移动,原来这些字符并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无数细小的圆柱组成,圆柱高低错落有致,给人感觉就像字符一般。
此刻这些字符不断游走,刀身青光耀眼,吴飞猛地站起来,来到窗边,将窗帘一把拉上,避免青光外泄,让人发觉这里的异样。
青光闪烁了将近一分多种,方才渐渐弱了下来。吴飞全身沐浴在青光之中,浑身变得懒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直到青光完全消失,吴飞才回过神来,连忙拿起骨刀,仔细观察刀柄,原本乱七八糟如鬼画符一般的东西,现在竟然形成几个古怪的字体,吴飞看了半天,一个都不认识,看形状,应该是古代文字。
刀柄另一面,却是乱七八糟的,画不成画,字不成字,整个一面只有青黑两色,密密麻麻的点,看不明白含义。
吴飞心中一阵狂喜,喃喃自语道:“我靠,绝对是件古物,而且没准还是什么什么宝藏,什么什么遗迹的钥匙,准了。”欣喜的同时,内心深处却是有一层隐忧的,毕竟如此诡异的东西,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人,那人身上的枪伤,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东西绝对不简单,就怕自己一个弄不好,被卷入什么超级大麻烦之中,性命不保就糟了。
只是吴飞现在狂喜的心情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所以不自觉的把那层隐忧屏蔽掉了。
吴飞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骨刀,时而凝神盯着那些古文字看,时而将刀握在手里,想象着兰博的样子,摆两个自以为很帅的动作。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绝对会不假思索的伸出两个手指说道“真特么2”。
玩了一会,吴飞感觉饥肠辘辘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9点多了,便走进厨房,随便摊了两个鸡蛋饼,对付一口,吃完之后,又回到椅子上,打开QQ,登陆。想了想,点开男人帮的群。
这个群是吴飞的一个死党建的,里面的人都是吴飞的同学兼好友,有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有从小学,初中就一直在一起上学的兄弟,平日里大家经常群里聊天,由于大家毕业以后的职业各不相同,所以一旦畅谈起来,每次都是热闹非常。
吴飞点开群后,直接输入:“发仔,出来。”
发仔,吴飞死党之一。帅气的小男生,帅的有点过头。颇有些自恋倾向,并且脸皮之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因此堪称不懂事的小女孩杀手。经常健身,有点肌肉。喜欢探险,经常户外运动。最近不知从哪认识了一个考古界的老师,对古文字开始感兴趣。
滴滴一响,发仔的头像立刻蹦了出来。
“猴哥早。”猴哥由来,只因吴飞是属猴的。
以下为群里对话。
吴飞:“少打屁。”
发仔:“猴哥,我有时候真佩服你,为什么每次我在线上,你都点我名。”
吴飞:“那是因为我每次想点你名时,你都肯定在线上。分明是在等我点名。”
发仔:“……无语。今天大暴雨,怎么闲着无聊了?没整俩岛国片看?”
吴飞:“死一边去。我发个图片,你给我看看,认不认识这种字体?”
发仔:“啥字体?你也开始玩文字了?”
………………………………………………………
找相机,拍照,上传电脑,打开放大,截图,Ctrl+V。
图片传到群里后,吴飞继续敲着键盘,却没曾想,这随意的一次聊天,竟然将吴飞一众朋友全都卷入了一片无边的阴暗之中。
发仔:“咦,这古代字体有点奇怪,跟我了解到的各朝代字体都不太一样,不过我现在还是个半吊子,你等我,我问问齐老师。”
吴飞:“齐老师?谁啊,你认识的那个大师?”
发仔:“对,很专业滴。等我啊。”
不知为什么,吴飞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吴飞:“发仔?”
……………………………………。
吴飞:“发仔?先别乱问,发仔?”
……………………………………。。
吴飞:“发仔,擦,这个贱人,怎么速度这么快?”
突然群对话框滴滴滴一响,一个陌生的女生头像闪了出来。
雨落凡尘:“哈喽,是吴飞吗?”
吴飞一愣,这个昵称他知道,这个群里每个人他都知道。雨落凡尘,真名叫秦雨寒,是吴飞初中同学,两个人从来没有交集,从认识到现在,说过的话加一起不超过十句。吴飞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秦雨寒的印象,没有。居然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吴飞伸了伸舌头,第一次有女生主动给吴飞打招呼,吴飞立刻有些兴奋起来。
吴飞:“嗨,是秦雨寒么?”
雨落凡尘:“是我。呵呵,我们好像第一次聊天哦:)”
吴飞一看群里闪烁的那个笑脸的图标,竟自顾自的嘿嘿傻笑起来,笑的自己都莫名其妙。
吴飞:“是啊,哈哈,我们经常聊天,可是没见你参加过,是不是一直潜水啊?”
雨落凡尘:“没有啦,我很少上网。对了,你贴的那个字,是从哪找来的啊,挺奇怪的。”
吴飞突然一愣,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感觉,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吴飞:“哦,前两天无聊,去国家图书馆转了一圈,从一本考古书上看到的。”
雨落凡尘:“是吗,真巧,我也喜欢看考古的东西,你能告诉我是哪本书吗?非常感谢哦,请你吃饭:)”
同样的笑脸图标,再次出现在吴飞眼前时,他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为什么一个从来不在群里露面的同学,突然出来跟我聊天。”吴飞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念头愈加清晰起来,“难道她认识这个古字?”
这时,发仔的头像突然又闪动起来。
发仔:“哎呦,潜水的美女出来啦。”
雨落凡尘:“呵呵。”
发仔:“呵呵什么啊,从来不见你冒个泡,这几年你消失了么?”
发仔和秦雨寒是老相识,了解的比吴飞多一些,因此说话也并不特别在意什么。
雨落凡尘:“没有啊,工作嘛。”
发仔:“这么神秘。猴哥,问到了,这个字据说是秦统一六国文字之前,先秦所使用的一种古体字,这种字体在秦地也是只有少数村镇使用,并不常见,齐老师推测,应该是个‘存’字。齐老师让我问问你,你在哪看到的这个字啊?他还说,如果可以,他要来拜会拜会你呢。”
吴飞心中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时,突然吴飞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陌生的号码,但是北京市的,吴飞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吴飞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
“喂,吴飞,我是秦雨寒。”电话里传来一阵清爽柔美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竟然让吴飞静寂多年的老光棍之心不争气的跳了两下。感受着不争气的心脏的跳动,同时吴飞也有点奇怪,刚还在群里说话,怎么突然给自己打起电话来了。
“秦雨寒?今天真奇怪,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我都觉得好陌生啊,呵呵,我们好像没怎么说过话都。”
“呵呵,那是你吴大才子太耀眼了。以前又是歌又是画的,周围总是不缺小女生,哪里会注意到我这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呢。”
“冤枉啊,比窦娥都冤,你这说发仔呢吧?我这点斤两,甭提了。对了,你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有事吗?”
“现在有时间么,我想找你聊聊?”
“聊聊?你说现在?今天大暴雨哎?而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突然要找我聊呢?没关系,有事你说话,飞哥保证帮你办到。”吴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厚脸皮,这自我贴金式的称呼说起来竟然也朗朗上口。
似乎听到话筒的另一边有捂嘴的笑声,吴飞虽然没看到人,却也突然发觉自己的老脸一阵火热。
半晌,电话另一边轻轻回道:“好啊,既然你都自称飞哥了,还打包票,那就出来吧,我就想跟你见个面,聊聊天。你住哪里啊?”
吴飞一听,心脏又不争气的一顿狂跳,拿着手机来到衣柜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额头上超大个的创可贴,顿时两道毛毛虫眉快扭成了麻花眉。
没办法,吴飞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道:“我啊,这个,我住人大附近呢。”
电话另一边道:“人大附近啊,好,你知道双安对面的华星影城么,下面有个哈根达斯店,我在那里等你,二十分钟内。别迟到哦,女生不喜欢迟到哦。”说完,没等吴飞有任何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吴飞愣愣的放下电话,看了看镜子里的创可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虾米?哈根达斯?”吴飞猛然反应过来,一拍脑子,“我擦,不会吧,第一次见面在这种地方。”吴飞赶紧找到自己的钱包,打开钱包一看,拍了拍胸口,喃喃道:“还好,这次出差,没花多少钱,1500多大洋,应该够吃哈根达斯的吧。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请人吃过哈根达斯呢。”
突然想起自己接秦雨寒的电话,竟然把发仔凉一边了,连忙来到电脑前,果然,群对话框里,满屏幕的杀杀杀,最后一句则是:“臭猴子,你死定了。”
吴飞苦笑着喃喃道:“唉,一不小心,又变成重色轻友了。”
长叹了一声,吴飞无奈的再次来到镜子前,看着额头,伸手轻轻的,一点点的把创可贴摘掉。突然,吴飞目瞪口呆的看着额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额头光洁溜溜,那条伤口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吴飞用手来回的摸着原本伤口的所在,没有任何感觉,连疤痕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吴飞突然有种手脚发麻的感觉,奇迹般消失的伤口,这,算正常么?
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秦雨寒的邀约,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吧,赶紧开始拾掇自己,穿上自认为还比较休闲的瘦版牛仔裤,穿了一件白色休闲衬衫,挽起袖子,脚下穿了一双李宁的休闲鞋。
看了看外面瓢泼大雨,吴飞眉头皱了起来,心想:“这么大的雨,老子穿什么鞋出去也是白扯啊。”考虑了半天,最终放弃了穿休闲鞋,找出一双多孔鞋,找了一把超大的雨伞,趿拉着出了门。
吴飞从小就很喜欢雨天,尤其是下这种大雨。
天地之间一片灰蒙蒙。
街上没有了行人,少了许多喧嚣与吵闹。
漫天的雨粉仿佛直接从天上倾斜而下。如果不是赶着去赴会,吴飞真想痛痛快快的在暴雨下狂奔一次,做一次疯子。
5分钟后,吴飞来到了哈根达斯,进去以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秦雨寒还没来,吴飞感觉自己有点紧张,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自己脑海里竟然都没有什么印象,所有走进哈根达斯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这让吴飞觉得多少有点尴尬。
吴飞索性不再盯着门,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倾听着雨落之声,渐渐地有些忘我。
大约过了7,8分钟,突然吴飞耳边传来一阵清爽悦耳的声音:“嗨,老同学。”
吴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青笋炒辣椒。”吴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秀逗了,还是秀逗了,还是秀逗了。之前准备了几百条的见面开场白,没想到真的见面了,自己竟然一张嘴,脱口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让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秦雨寒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什么青笋炒辣椒啊,你饿啦,还是我长得像青笋,或是辣椒啊?”
吴飞满脸通红,连忙站起来,尴尬笑道:“哈哈,嘴误,嘴误,请坐吧。”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缓解尴尬的气氛,吴飞连忙点了几样小点心,两份草莓味的冰激凌。
秦雨寒笑意盈盈的坐下,看着吴飞跑来跑去。本来看到吴飞穿着衬衫牛仔裤,还算清爽,可是看到下面光着个脚丫子,穿着一双多孔鞋,顿时止不住又笑开了。
吴飞看了看自己的脚,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坐下,看着一直咯咯笑个不停的秦雨寒,不禁奇怪道:“怎么我这装扮很诡异么?”
秦雨寒终于止住笑道:“还好啦,不算诡异,只是我看着好玩而已。”
吴飞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雨寒,清清爽爽的披肩碎发,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有种空山灵雨的深邃感,极有个性的小嘴由于刚刚的娇笑,嘴角上翘,看起来很是吸引人,脸上几点零星的小雀斑,让人直觉很活泼。
这就是为什么吴飞一见面就会脱口而出青笋炒辣椒了。清新,夹杂着野性的活泼,小家碧玉的典型。上身穿了件小熊的白色体恤,下身一条小小的牛仔短裤,外面下着大雨,天气很凉,难道她不觉得冷么?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秦雨寒饶有兴致的看着吴飞打量自己,不禁笑道:“怎么,是不是不记得我的样子了,看的这么仔细。”
吴飞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道:“这么精致?美女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想到这,笑道:“说实话,真的忘了你的样子了,再说初中那会,即便记住了你的样子,跟现在也不一样啊,女大十八变,这变化,啧啧。”说着吴飞直咂嘴。
秦雨寒抿嘴一笑,眼睛弯弯的,让吴飞又是异常的兴奋,又发现了新的视觉目标。
突然秦雨寒面容一肃,郑重道:“好了,说正事吧,其实这次找你,是真的有事。”
吴飞一听,连忙道:“就是跟那个古字相关吧,我还一直奇怪呢,怎么一个字就把你这条潜水多年的美人鱼给钓出来了?”
秦雨寒莞尔一笑,道:“你先告诉我你那个字是在哪本书里见到的?”
吴飞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要不要把骨刀的事情告诉她。看着秦雨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期待,同时让吴飞这种性格的人保守一个秘密,那真是相当残忍的一件事。
吴飞心中有了决定,左右看了看,稍稍低下头,轻声道:“秦雨寒,我也不想骗你,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古字的由来,说来话可颇长哩,你可得陪我在这坐好久才能听完呢,能坐住不?”
秦雨寒见吴飞装模作样的样子,强忍着笑,也稍稍低下头,悄声道:“你怎么现在说话都带古味了,什么叫说来话可颇长啊,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听你的故事的。故事没讲完,我是不会走的。”
吴飞一愣道:“如果这故事我讲一天一宿,难道你要到我家去睡?”吴飞口没遮拦,想也没想就说出口。
秦雨寒俏脸一红,随即白了他一眼,道:“没正经,赶紧说。”
吴飞随即暗骂自己说话也不带个把门的,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抱歉,好,我把古字的由来告诉你吧。“
吴飞清了清嗓子,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接着一点一点把自己从西安出差回来,包括得到骨刀,包括被秦老爷子吓唬,到火车诡梦,到惨绿色的停车站,到鹤壁车祸,到那犯人临死赠送,到鹤壁医院刑警队长的问询,原原本本的向秦雨寒讲诉起来。
吴飞的语速很慢,并且肢体语言很是丰富,所以听得秦雨寒如身临其境一般,这中间秦雨寒也打断了几次,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吴飞虽然心中起疑,但是并未追问原因,因为他相信,如果秦雨寒不想告诉他,那他即便追问,得到的也是谎言。
就这样,一个讲,一个听,整整花了2个小时,两人终于同时沉默了。
吴飞盯着秦雨寒,见她皱着眉低头沉思着,两道秀眉中间,被挤出一个小巧可爱的川字。吴飞突然感觉有点不忍心告诉她这么诡异离奇的事,但是却又很享受这样静静的近距离的看着这个颇有些灵气逼人的美女。
沉默了有两分钟,秦雨寒突然抬头,吴飞连忙尴尬的收回贪婪的目光,右手不着边际的抚了抚下巴,实则擦擦已经快要留下的口水。
秦雨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反而非常郑重其事的道:“老同学…”
吴飞没等秦雨寒说完话,立刻双手摆出一个暂停的姿势,道:“打住,你再叫我老同学,我扭头就走,这什么称呼嘛。”
秦雨寒一愣,随即抿嘴笑道:“那我怎么叫你,难道要我叫你飞哥啊?”
吴飞大喜道:“朕准了,不用改口了,叫这个顺耳多了。”
秦雨寒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道:“没个正形,叫你阿飞吧,看你的样子,像个小阿飞一样。”
吴飞有些泄气道:“勉强吧,总比老同学听来舒服多了。”
秦雨寒微微一笑,接着收起笑容道:“阿飞,我接下来说的话非常认真,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你那把骨刀非比寻常,如果我没猜错,恐怕就是传说中荆轲刺秦皇,图穷匕见的典故里那把绝世匕首。至于原因,不要问我,我暂时不会告诉你,这是为你好。
还有,这把匕首关系到一个惊世的秘密,出于某种原因,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实话,但是一定要相信我,以后千万不要把匕首的任何信息告诉任何人,像今天在群里发生的事情,非常的危险。不要把匕首的信息放到网上,记得吗?”
吴飞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荆轲刺秦,图穷匕见,这太扯了吧。
秦雨寒见吴飞一脸不信的样子,无奈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只是想让你无条件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的。我也不是危言耸听,你可能已经陷入到一个巨大的危险之中了。”
吴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做到无条件的相信秦雨寒,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他毕竟亲眼见到了骨刀的异样,再听到秦雨寒的话,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那把骨刀,绝非俗物。
只是,这老同学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怎么能让她透漏一点信息呢?想了想,吴飞皱眉道:”能不能说说,为什么我已经陷入到危险之中了?“
秦雨寒想了想,开口道:“你该知道秦始皇吧,嬴政,天纵奇人,雄才伟略,霸气纵横,在战国时代那种乱世之中,横扫天下,统一六合,成为中国第一个始皇帝。这样一个聪明绝顶,武艺超群的人,为何统一六国后,变得暴戾凶残,焚书坑儒,眨眼之间就成了一代暴君,致秦帝国二世而亡?故老相传,说法不一。但是我知道有一种说法是真实的。”
吴飞心中诧异,她怎么提起秦始皇来了,便道:“什么说法?”
秦雨寒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得到了两件至宝。史称随和之宝。”
吴飞笑道:“这个我知道,随侯之珠跟和氏璧嘛。”
秦雨寒续道:“对,就是这两件东西。你知道这两件东西的下落么?”
吴飞奇怪道:“和氏璧不是做成传国玉玺了么?流传到哪个朝代没了就不知道了,随侯之珠一直就搞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秦雨寒双眼似乎有些迷离,转头望着窗外,轻声道:“随和二宝,并不曾遗失,和氏璧也没有被做成传国玺,这两件宝物还静静的躺在某处。而大秦帝国正是因为缺了真正的国运之宝,才导致二世而亡的。”
吴飞大惊,虽然国运之宝云云,他并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不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但是秦雨寒却说这两件宝物居然未曾遗失,还静静的躺在某处,这话如果是真的,恐怕会立刻掀起考古界一场惊涛骇浪。
虽然目前人们还没找到传国玺与随侯珠,但是关于这两件东西的研究从未停过,甚至有很多专家发表了声明,对两件东西做出了种种的猜测。
吴飞大感兴趣问道:“雨寒,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不是我不信,而是这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据我所知,你该是学会计的吧,而且咱们老家都是东北的,这些事八竿子也跟你不沾边啊。”吴飞厚着脸皮,已经把称呼从秦雨寒变成了雨寒。
秦雨寒回过神来,留意到吴飞称呼的变化,微微笑了笑,却并未在意道:“怎么,你还调查过我啊?”
吴飞连忙摆手道:“哪有,群里大伙聊天,怎么会不说起你,我自然知道你的现状了。别顾左右言其他,快说说,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两件东西还存在世上,难道你知道在哪?”
秦雨寒摇了摇头道:“抱歉,现在还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实在查这些事情,至于为什么,机会成熟时,我会告诉你实情。但是这次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吴飞诧道:“那你来还有什么目的?”
秦雨寒道:“这次来,一来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实情,关于随和之宝的事情,因为那个古字,确实是先秦使用的不常见的古字体。还记得你在鹤壁遇到的那个人临死前将石头交给你,跟你说的话吗?他口中说的随和,可能就是指随和之宝,而据我所知,这随和之宝的下落,应该跟那把绝世匕首有莫大关系。
其次,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向任何人透漏骨刀的事情,包括骨刀上的古文字,因为据我所知,目前还有两方势力在寻找这些线索。说你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就是指这件事。”
“啊?”吴飞顿时愣住了,“两方势力?现在还真有人追查这玩意?哪两方势力?雨寒,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懂你了。”
秦雨寒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害你的。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两方势力,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任何一方势力,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绝不是件困难的事。这两件东西非同小可,属于传说中的东西,一旦现世,谁知道会引起什么腥风血雨。”
吴飞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会有人暗杀我么,为了抢走我手中的骨刀?”
秦雨寒郑重的点了点头。
吴飞看着秦雨寒认真的样子,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丝忧虑。如果真的卷入这种纷争里,凭自己一个穷打工的,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听了秦雨寒的话之后,吴飞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陷入了一个麻烦的境地。
此时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起来,自从西安回来,吴飞经常会觉得,一旦自己收敛心神去考虑一件事情的时候,头脑会特别的清醒,并且会异想天开。
想了想,吴飞突然问道:“雨寒,我实话实说啊,我觉得你应该也是在寻找这些东西,为什么没开口跟我借骨刀看看呢?这应该对你有很大帮助吧。”
秦雨寒突然诧异的看着吴飞,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沉默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你这样问话让我觉得很奇怪,以你的性格,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么直接来问我的。不过没关系,我偷偷告诉你。”说罢,秦雨寒轻轻低下头,凑近吴飞,示意吴飞也凑过来。
吴飞大感有趣,随即有模有样的学着秦雨寒低下头,凑过去,从远处看两人的样子,像极了亲昵的情侣在亲吻。吴飞已经开始觉得脸有些发热。可是秦雨寒却轻声道:“我相信缘分,骨刀选择了你,就是你莫大的缘分。或许,迟些我会找你一起去探险,有兴趣么?”
秦雨寒说完,便坐回椅子中,笑意盈盈的看着吴飞。
而吴飞则一脸诧异,怔怔的看着秦雨寒。此时吴飞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缘分”。
秦雨寒走了,留下一大堆的叮咛与嘱托。
目送秦雨寒离开,吴飞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信息量有些大,一时之间,自己竟然有些恍惚。
回家的路上,吴飞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老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他。这一路上吴飞四处打量过很多次,并没有发现奇怪的人,这种大雨天,路上几乎不见行人,他回家的这条小路,只有他一个人在走。
可是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却十分强烈,再加上刚刚从秦雨寒那里得到的信息,如今这种情况,让他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三步并作两步,吴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己的窝,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衣柜,在衣服最底下抽出骨刀,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秦雨寒的到访弄的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心底已经开始正视这件看似巧合的意外了。把玩了一会骨刀,吴飞来到电脑前,打开百度。想了想,输入随和之宝。
百度搜出来的全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什么随国国君如何得珠,什么和氏璧被做成传国玺,什么传国玺传到后唐,被废帝李从珂一起引火焚毁等等。全无半分价值。
吴飞盯着电脑看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找到什么相关的资料,一看时间,下午2点多了,只觉眼皮有些沉,自从在鹤壁撞了车后,吴飞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渴望睡觉了,唯一不爽的是,每次睡觉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吴飞懒洋洋的爬上床,拽过大被胡乱盖在身上,手里紧握着骨刀,横着躺在床上,睡成一个大字型。
这一次,吴飞很快进入了熟睡状态。这时候的他,自然不可能发现,紧握在手里的骨刀,竟然再次发出青蒙蒙的光,只是这次的光芒异常的轻柔,范围仅仅罩在吴飞的身体周围。
不出意外的,吴飞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只因为这一次,吴飞在梦中,能行动,能思考,能看清楚周边的一切。
在梦里,吴飞放眼望去,自己所在之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些电影里演的古人的陵墓地宫里。
两侧黑漆漆的,看不到边,顶高将近四十米,似乎有些图案,只是同样隐藏在黑暗之中,正前方5。6米左右,一口巨大的棺椁停放在地面,看起来竟像是水晶做的棺椁,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吴飞很奇怪,搞不清楚自己的视角到底是站在地上,还是飘在空中,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脚下根本没有踩到实地。吴飞很想走上前去,看看那巨大的棺木里到底躺着的是什么人。可是随着自己的走近,原本在远处看起来像是透明的水晶棺木,渐渐变得暗黄,当吴飞走近时,发现棺木已经变成了黄金棺木。
看着眼前巨大的黄金棺木,吴飞心中狂跳,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从棺木之中传了出来,声音尖锐,直刺灵魂深处,吴飞大吃一惊,猛地向后退去。
哪知后退一步之后,吴飞眼前画面一阵扭曲,前面的棺椁像放电影一样,迅速远离自己,接着自己周遭的影像都飞速的向远处移动,这种感觉就好像吴飞在看投影机一般,画面镜头不断拉远,自己好像离开地宫,经历弯弯曲曲的墓道,经历几道奇形怪状的石门,直到最终破土而出,放眼望去,吴飞看到了一片密林。
密林在丛山峻岭之间,这大山苍茫起伏,云霞雾霭,颇为壮观。
当眼前的大山都在继续的拉远,自己就像飞到了天空中,俯视地面。
这片山脉,连绵不绝,遒劲蜿蜒,仿佛一条巨龙一般,卧浮在大地上。
不知睡了多久,吴飞悠悠醒转,疲惫的抹了把脸,喃喃道:“又做梦。这梦做的怎么这么累呢。”
再无睡意,爬起身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梦中的情景,水晶棺,地宫,密林,大山。这几样联系到一起,吴飞不禁想起了上午跟秦雨寒的一番对话,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骨刀,仔细端详。
正当吴飞琢磨着骨刀由来时,突然全身一阵冰冷的感觉,一股绝望的气息从头灌倒脚。吴飞几乎下意识的头一歪,右手骨刀急速上劈,同时全身半蹲。
只听“铮”的一声,骨刀将一物劈成了两段,此物余式未消,当啷一声撞在衣柜的落地镜上,随即一阵巨响,衣柜上的穿衣镜碎了一地。
吴飞惊魂未定的俯身蹲在地上,避开窗户,愣愣的看着掉在地上被骨刀劈成两半的东西,居然是一支箭。
吴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避开这只箭的,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挥刀速度,目前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草,居然真的有人要杀我。”对于一个普通上班族,碰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自然是报警,吴飞也不例外。
刚拿起手机,准备拨110,突然手机嗡的一声震动,吴飞原本神经就绷的紧紧的,突兀的来电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是秦雨寒的号码时,不禁松了口气,同时悄悄低下身子向外屋挪去,远远避开窗口,压低声音,接通手机:“喂,秦雨寒吗?”
秦雨寒:“阿飞?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吴飞:“我艹,刚刚有人真要杀我。”吴飞一着急,也不管对方是否美女,粗话连篇。“知道吗,有人冲我放冷箭,麻了比的,还好我躲开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躲开的。”
秦雨寒沉默了一会,严肃道:“吴飞,首先记住一件事,千万别报警,否则你手中的骨刀必然保不住,而且一旦报警,惊动警方,弄不好的话,你就会被冠上盗窃国宝的大帽子了。”
吴飞皱了皱眉,没说话。
秦雨寒续道:“你现在的遭遇,说明昨天你在群里发的信息已经被传出去了。”
吴飞愕然道:“难道发仔出卖我?”
秦雨寒道:“不一定,或许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消息透漏给了别人。”
吴飞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齐老师。
半年前,一次聊天,发仔跟吴飞说,他迷上了古文字研究,认识了一个高人,这个人对于古文字的研究颇有些成果。
这人姓齐,真名不详,所有人都叫他齐老师。据说他是专门研究先秦时期的古文化的,真正的考古学家。
总之发仔已经完全拜倒在此人的大裤衩下,就差顶礼膜拜了,当时吴飞也是很奇怪,生性佻脱,浮躁张扬的发仔,怎么会迷上古文字这种枯燥的如同嚼蜡一般的事情。
奇怪归奇怪,可是如今,自己知道这个古字的事情,一共还不过72小时,知道的人加一起就只有秦雨寒,发仔,勉强算上鹤壁市的那个刑警大队副队长严嵩,毕竟他知道自己接触过那个死人,是惟一的线索。
吴飞随即把自己的推测说给了秦雨寒听,秦雨寒听后,沉默了一会,接着道:“或许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个齐老师真的有嫌疑,需要调查一下,也或许是其他人,你漏了一件事,你昨天发的文字图片是发到群里的,群里所有人只要在线上,都能看到,所以现在不好找寻嫌疑人。”
吴飞顿时一拍脑袋,叹道:“对啊,忘了这个了。不过群里基本都是兄弟,朋友,应该不会出现意外的。”
秦雨寒轻声道:“吴飞,别再天真了,你自己该有个判断,你手里的古物,一旦曝光,其震撼程度不亚于发掘秦始皇陵,所以千万别再以玩笑的心对待这件事情,也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吴飞苦笑道:“我哪有玩笑对待啊,刚刚差点就翘辫子了,现在这腿还打颤呢,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六神无主,心如鹿撞了。”
“噗嗤”,秦雨寒实在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对着电话笑骂道:“该死的阿飞,你在逗我笑吗?再胡闹我就不管你了。”
吴飞嘿嘿笑道:“哈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对,恐怖的气氛。不管怎么样,我总得过日子不是,以后出门小心点就是了。”
秦雨寒道:“你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算了,我想再怎么解释你也未必会相信。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说句实话,我有保护你的能力,准确来说,是我的感觉有点异于常人,能够提前发现一些危险的事情。我想你来我这里暂住几天,怎么样?”
秦雨寒越说,声音越小,吴飞越听,心脏却越发狂跳。
“我靠,没听错吧,她好像说让我去她那里暂住几天?”吴飞此时脑袋一片乱七八糟,使劲吸了口气,迟疑的问道:“我刚没听错把,你是邀请我去你那里住吗?”
秦雨寒突然大声道:“对啦,对啦,不过不是邀请你来住,是帮助你避避风头,要付房租的,还有,你只能睡客厅。”
吴飞连忙把手机拿开,震得耳朵嗡嗡的,等秦雨寒说完话才接着道:“住哪里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要是把你带进了危险中,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这太不靠谱了。”
秦雨寒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出生到现在,还没离开过危险呢。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方便说,放心吧,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你收拾几件常用衣物就赶紧过来,记得,今天外面下大雨,路上本来行人就不多,你会比较危险,出门就跑,挑小胡同跑,我住的其实离你很近,你在北里,我在西里,所以不到十分钟你就能到了。但是我担心已经有人开始狙击你,恐怕这十几分钟的路程会非常危险。”
吴飞听着秦雨寒说这种话的口气,冷静而平淡,心中实在有些怪异的感觉,暗想:“这老同学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去她那里暂住几天避避风头的吸引力实在有些大,便低声道:“好,我这就赶过去,你把地址发给我。”
秦雨寒轻声道:“你路上小心,简单收拾一下就过来好了。”说完,挂了电话。
没过一分钟,吴飞手机嗡嗡震动,秦雨寒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吴飞看了看地址,基本已经知道是哪栋楼了。随即矮着身子,蹭到电脑桌下,打开抽屉将自己的银行卡,信用卡等一股脑放进背包里,又转身打开柜子,捡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尤其是扯了一大坨缠在一起的内裤,一股脑塞进了背包里。
之后来到外面小客厅,打开一个超大的旅行包,又掏出了一套军用迷彩装,穿在身上。穿上旅游鞋,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以前在外地出差时买的一把假的军刀,把刀拔掉,仍在一边,将骨刀插进了刀鞘里,没想到大小刚刚合适。
吴飞一阵狂喜,这东西他现在已经爱不释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了。之后随手将骨刀连鞘绑在小腿上,放下裤管。
整装完毕,吴飞背起双肩包,戴上一顶帽子,做了两下深呼吸,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竟然出奇的好,也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怎么像是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还真是需要发泄一下。
吴飞打开房门,看了看屋里,喃喃道:“奶奶的,老子会回来的。”说完,脸上摆出一副二百五的表情。
“出发”,吴飞直接冲下楼梯,开了大门,一头扎进暴雨之中。
好运似乎从来没有对吴飞眷顾过,而噩运却是经常不断的骚扰着他。
刚一冲出大门口,那种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恶寒又突然降临全身。吴飞边跑边四处瞄了几眼,根本看不到有任何人在。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猛然间,就在吴飞刚转过一个胡同口,一种剧烈的危险的感觉直袭腰间。吴飞由于处在飞奔中转弯,身体由于惯性的力量,原本无法再横移一步。但是在突如其来的令人绝望的感觉刺激下,吴飞竟然猛地挥右手撑住拐角的墙壁,身体硬生生向左移开了一拳的距离,就是这小小距离,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穿空而过。
又躲过一劫,但是吴飞却无暇高兴,紧张的情绪让吴飞有些上不来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而且就在他躲过袭击时,分明听到身后某处有人轻轻“咦”了一声,显然袭击自己的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吴飞没做半分停留,扫了一眼落空的黑影,居然又是只箭。来不及细看,撒腿就跑,继续向秦雨寒家的那栋楼跑去。
危险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吴飞奔跑的速度却也越来越快,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跑动的速度激增,迅猛如同猎豹一般,吴飞此时只知道后面有个追命的人一直紧紧锁定着他。
猛然间,又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这次竟然身上三个不同地方都有反应。吴飞想也没想,直接就地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三支劲箭。这一下,顿时成了泥人了。不管怎样,又避过了一次,前边秦雨寒住的楼已经出现在眼前了。吴飞爬起来没命的向前跑去,当接近那栋楼五米之内时,那股令人厌恶的感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飞突然站定,回过头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远的街角站着一个人,整个人笼罩在一件军绿色的雨衣之下,戴着黑色的墨镜。腰杆挺的笔直。两只手背在身后。目光炯炯,盯着吴飞。吴飞亦毫不示弱的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什么地方令自己产生这种熟悉的感觉,吴飞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像标枪一般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突然,吴飞发觉,这个人头顶就是街角那家鱼火锅店的招牌,这招牌离地至少也得两米多高,可是现在,远远看去,那人的身影已经快顶到招牌上了。这个人,好高的个头啊。
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鹤壁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严嵩。难道是他?
吴飞突然笑笑,试探性的朝着远处的人影喊道:“严大队长,这么巧又碰上你了?”
其实吴飞并不确定那人就是严嵩,只是胡乱插科打诨的喊了一嗓子。没想到那个人影身形竟然微微一动,随即转身慢慢离开了。
吴飞松了一口气,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幸运的同时,一边疑惑,自己的灵觉似乎越来越恐怖了。不过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泥水,心中不禁咒骂起来:“妈的,害老子变成这幅死德性。”
长叹了一声,自己光辉的形象荡然无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按照秦雨寒给的地址,来到她家门前。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出来,吴飞脑海里顿时浮想联翩,想象着家居时秦雨寒的样子。
门开了,正是秦雨寒,不过一看到吴飞落汤鸡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吴飞却呆呆的看着她,穿着一件超大号的T恤,一直拖到大腿,下面趿拉着一双超可爱的凉拖,头发松散着,自然的披在肩上,额头的刘海用一个粉色的别针别在一边,吴飞心里顿时澎湃了:“我擦,难道是传说中的宅男女神。完蛋了,我要沦陷了。”
秦雨寒见吴飞怔怔的看着她,笑道:“进来吧,呆头呆脑的干嘛?收电费啊?”
吴飞自觉失态,尴尬一笑,随即走进屋子,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心旷神怡的清香,清而不浓,甜而不腻。吴飞心里闪着龌龊的念头:“难道这是处女的香味?”
秦雨寒向外看了看,随手关上门,闭目凝神,半晌睁开眼,看着吴飞傻呵呵站在客厅,四处张望,笑道:“别站着啦,你右手边是厨房,旁边那个小门是洗手间。我租的是两居室的,尽头右手边是客房,你可以住那间,左手边是我住的。怎么样,没亏待你吧,没让你住沙发便宜你了。记得交我房租哦。”
吴飞顿时苦兮兮道:“包租婆,我最近手头紧张的很,不然我用洗衣扫地做饭代替房租怎么样?”
秦雨寒掩嘴笑道:“你少来了你。别贫了,赶紧去换了你的脏衣服,洗个澡吧,衣服自己洗了啊,厨房角落里是洗衣机,扔里按开始就行了。”说完,一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吴飞呆了呆,突然鼻子痒痒,阿嚏,阿嚏,阿嚏,阿嚏,一连四个喷嚏,打得吴飞头晕脑胀。
秦雨寒突然开门,伸出头看着吴飞道:“怎么,感冒啦,这么脆弱啊,赶紧去洗澡吧。”说完一缩头,又钻进了屋里。
吴飞摇了摇头,稍微有点晕,似乎刚刚自己一连串的动作耗尽了精力一般,连忙走进自己的屋子,四下看了一眼,打扫的很干净,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一张电脑桌,一把椅子,简单明了,因为房间较小,所以东西虽少,却并不显空旷。
动了动鼻子,同样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吴飞咧嘴一笑,回头关上门,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个干净,简单擦了擦身体,换了身在家常穿的背心裤衩,趿拉着拖鞋,来到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了澡,回到自己的屋里,由于期间秦雨寒一直也没动静,吴飞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就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想上网。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网线。想了想,打开无线一搜索,果然,看来秦雨寒用的是无线路由器。
点击链接,弹出密码框,吴飞开门冲着秦雨寒的屋子喊道:“美女,无线密码是多少?”
秦雨寒回道:“19811……”没说完,突然沉默了一下,突然又道:“等一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吴飞笑道:“这记性,自己密码都记不住啊?”
秦雨寒沉默中……
五分钟过去后,还没反应。
吴飞道:“美女,咋没动静了?”
突然对门传来秦雨寒嗔怒的声音:“改密码,急什么急,臭猴子。”
吴飞顿时满脸黑线,暗自郁闷:“我怎么知道你在改密码,好端端的改什么密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吴飞笑道:“哦,我知道了,你的密码是你生日编的吧,你怕我知道你生日啊?”
秦雨寒哼了一声道:“怕你个鬼,密码是我电话号码,自己去上网吧,我在工作,工作期间不许打扰我。”
吴飞撇了撇嘴,回到自己的屋子,输入密码,连上网络。
对于吴飞来说,打开电脑连上网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不管自己是否真的需要上网。这种现象,在现代社会来说,已经非常普遍了。越来越少的人会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分析,处理问题,而是更多的依靠电脑,让自己的大脑随着电脑而随机运转。
吴飞打开电脑后,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天的遭遇。
尤其对于那个狙击他的人,和他在被狙击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异样。
这个狙击自己的人真是很奇怪,竟然会选择弓箭这一类古老的冷兵器,这年头想暗杀一个人,手枪是最好使的,如果怕声音大,装上消音器不就行了。
不过他的弓箭的威力实在大的离谱,从他袭击自己的距离来判断,那么远的距离,飞出来的箭劲仍然那么恐怕,这个人用的绝对是硬质强弓。
不过今天自己也很奇怪,不但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而且动作似乎灵敏了许多。
自从自己接触了这骨刀之后,似乎身体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从最早在鹤壁市火车站,莫名其妙闻到WC里恐怖的臭味,之后又奇迹般的消失了,到之后发生车祸,额头上那块巨大的伤疤,居然也在一天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刚刚奔跑的过程中,躲避飞箭时的动作,是平日很少锻炼的他所无法做出来的动作。所有的这些,都暗示着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头。
那么归根结底,自己生活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这把骨刀了。
吴飞拔出骨刀,轻轻的摩擦着骨刀刀柄的图案和文字,这些东西,恐怕要找到真正的考古专家,才能分析出其中的含义。但是现在哪敢去找这些人,别说这些专家平日里个个眼高于顶,根本不会理会自己这种小青菜,就算真的把骨刀拿出去让专家品鉴,最后没准自己就成了盗窃国宝的犯罪分子了,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吴飞还没傻到如此地步。
随后吴飞又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以后还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么,怎么上班呢?如果每天上班路上都得躲避一个杀手的追杀,那自己的生活简直就成了电影了。
“唉,居然搞的现在进退不得了。怎么办呢?”吴飞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突然吴飞听到对面的开门声,随后当当当,秦雨寒在敲他的门。吴飞连忙收起骨刀,突然想了想,又把骨刀拿了出来,就那样放在电脑桌上,然后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秦雨寒俏生生的站在门外,对于这个女孩,吴飞一直有种冲动,因为秦雨寒个子稍矮,静静的站在那里让吴飞总是觉得,这是一个需要别人呵护的人,一直想把她搂在怀里使劲揉揉脑袋的冲动。
不过还好吴飞的自制力很好。
秦雨寒背着手,看着吴飞笑道:“你洗完澡怎么也不吹吹头发,搞得跟刺猬一样。”
吴飞用手胡乱抓了抓头发,道:“大老爷们的,吹什么头发,我又不是发仔。没有那个平台,没必要捯饬。”
秦雨寒掩嘴一笑,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我可以进去吗?”
吴飞连忙让开,道:“当然可以,这是你家,你可以随便进出房间,不用敲门。”
秦雨寒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电脑桌上的骨刀,表情立刻凝重起来。拿起骨刀,仔细观察着,同时问道:“这就是你得到的骨刀吧。”
吴飞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雨寒一边把玩着骨刀,一边轻声道:“我刚刚一直在跟一个朋友联系,”说完抬起头看着吴飞,“我想做一件事。”
吴飞看着秦雨寒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随口问道:“做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秦雨寒又低下头,道:“我想把这刀柄上的文字拓下来,让我一个懂古文字的朋友帮忙翻译,或许这些鬼文字,是解开你这把骨刀的关键所在,同时也可能是解开一个千古谜团的最终线索。”
吴飞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的朋友不会见财起意?这种动辄就能轻易掀起巨浪的国宝级的东西,只怕没几个人能不动心吧。”
秦雨寒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吧,我认识的那个朋友,是个已经半条腿在棺材板里的人了,他的心早就没有了争名夺利的念头。而且,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他绝不会出卖我的。”
吴飞总觉得秦雨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游离。不过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道:“即便把文字翻译过来了,之后你要怎么做?”
秦雨寒道:“找寻线索,破解千古谜团。”
吴飞愕然的看着秦雨寒,道:“雨寒,我一直很都很迷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想解开这骨刀的秘密?如果我没有得到过这东西呢?而且你还说我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中,难道你不怕危险?”
秦雨寒轻轻放下骨刀,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道:“我不是说过么,有些原因让我不得不做这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说了只会增加你的困扰。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如果我不做这些事,可能活不到28岁。”
吴飞听到这,浑身一震,仔细盯着秦雨寒的俏脸,这张充满生机的脸,怎会活不过28岁呢?
秦雨寒没理会吴飞的目光,续道:“至于做这些事会遇到的危险,我可以克服,而且我也有能力避开危险。”说完,回头看着吴飞,双眼突然闪过一阵淡淡的紫色。
吴飞大惊,指着秦雨寒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突然……”
秦雨寒笑道:“别紧张,我不是说过我有能力庇护你么?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的体质有些特殊,祖上遗传的。因为这种特殊的体质,我会点功夫。”说完,冲着吴飞顽皮一笑,续道:“要不要试试?”
吴飞重新仔细的打量了秦雨寒一眼,自从她的双眸闪过紫色之后,自己敏感的灵觉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吴飞对秦雨寒摆了摆手道:“算了吧,虽然看起来你有点奇怪,但是我也不觉的你能跟那种职业杀手对抗,况且我还没弱到一定需要你来保护的地步,没准真到了危险的关头,我反而还要来保护你呢。”吴飞暂时并不想把自己的异变对秦雨寒全部摊牌,那让他觉得自己完全赤裸裸的,没有一点隐私。
秦雨寒并不知道吴飞来的路上遭遇到了真正的狙杀,并且居然奇迹般的逃走,因此对于他吹的牛皮,不置可否的道:“我知道,你的腿脚还算灵活,一路狂奔过来都没怎么喘,只是跌了个滚地葫芦罢了。”
吴飞顿时尴尬一笑:“这个,哈哈,偶尔失误。平时不是这样滴。”
秦雨寒挥了挥手道:“行啦,别吹牛了,怎么样,毕竟你是这把刀的真正主人,我想征得你的同意。”
吴飞笑道:“我没问题,我也想解开这个谜团,不然我的生活就变成一团乱麻了。”
秦雨寒点了天头,说道:“晚上我做点便饭,随便吃一口吧。就不要出去了。之后我们拓字。”说完开门出了吴飞的房间,听脚步声,她是直接去了厨房了。
吴飞长长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放松全身,呆呆看着棚顶。
缘分很奇怪,突然就让两个之前从未有过联系,完全陌生的俩人住到了一个屋檐下。吴飞虽说不敢有过分的非分之想,可是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很难管得住自己的思想。胡思乱想之际,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晚上7点多,外面天已经黑了。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
饭后,吴飞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登陆QQ,刚一上线,群消息就弹了出来。点开一看,我靠,热闹啊,原来下午的时候,群里一帮兄弟上线了好多人,话题居然是吴飞发的那个古字,基本上是发仔引起的。
吴飞仔细看了看,加入讨论的居然还有远在厦门的元,在国防科技大学从政的赵洋和同在北京的万显。元发言很多,全都是围绕着中国古建筑设计,不愧是搞建筑的,万显更多的是与发仔讨论那个古文字专家,似乎对那个专家挺感兴趣,而赵洋,只有一句话,就是“猴哥在不?”
发仔回了一句“猴哥潜水了。”之后,赵洋便再没有说话。
最末一句,是发仔给吴飞的留言:“猴哥,齐老师非常想跟你见见面,当面问问你这些古字的由来,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兄弟去健身了。”
吴飞突然想起,这件事危险之极,不能让发仔再参合进去了,同时,吴飞也隐隐觉得,这个齐老师如此关心这个字,恐怕与那两个相关势力脱不开关系,发仔再这样混下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如何才能让发仔既相信这件事有危险,又对那个齐老师保持警觉呢?照发仔那浮躁的性格,恐怕不跟他说真相,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吴飞连忙起身开门,只见秦雨寒拿着一张纸,一只墨笔走了进来。
吴飞让秦雨寒坐在电脑桌前,自己坐到床上,问道:“是要拓这些古字么?”
秦雨寒微微点头。
吴飞一边看着秦雨寒做准备,一边将自己刚刚的担忧说了出来。
秦雨寒脸上也表情凝重,想了一下道:“这件事确实很麻烦,恐怕除了跟他说出实情外,没有其他方法让他相信事情的严重性。”
吴飞想了想,道:“那就说实话,只是七句真话,三句假话,并把我们的担忧直接告诉他算了。”
秦雨寒皱眉道:“恩,也只能这样了。来吧,我们开始拓字。”说完,秦雨寒用墨笔将骨刀刀柄全部涂黑,然后用柔软的白纸铺在上面,轻轻的,一点一点抹平,尽量让墨迹沾到白纸上。
全部弄好以后,以同样的方法,将背面那些杂乱无章的点也拓了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拓好的白纸铺在桌上,用相机拍了照片。
秦雨寒随即拿着白纸与相机回自己的房间去。吴飞则清洗好骨刀。
只是令吴飞微微有些失望的是,秦雨寒一直也没邀请自己进入她得闺房参与破解古字。不过心中了然,换了别的女生也不会轻易让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陌生男子进入自己的闺房啊。
吴飞不知道秦雨寒在屋里鼓捣什么,自己百无聊赖下,做起了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咦,吴飞越做越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能做这么多俯卧撑了,做了五十多个,仍然没觉得累。
吴飞突然停下来,挥了挥自己的手臂,发觉非常有力。想了想,拿起骨刀,半侧着身体,上挑,下劈,做了几个姿势,随着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精神也开始高度的集中,当吴飞的精神无意中进入一种诡异的境界,右臂挥刀的速度骤然急剧增加,向着衣柜的方向猛挥一刀,就听喀嚓一阵裂帛之声,隔着两三步远的衣柜竟然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吴飞大吃一惊,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紧接着,耳边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门被秦雨寒一脚踹开了,见到屋子里吴飞傻呆呆地站着,刚想发作,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愣住了,一人高的大衣柜,柜门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秦雨寒看了看衣柜,又看了看吴飞,哭笑不得道:“我说飞哥,我只是暂借这房子给你住一段时间,你也不能当你自己的窝,这样乱来啊?你怎么砍的啊?”
吴飞愣愣的看着衣柜,自己也无法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秦雨寒见吴飞哑口无言,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骨刀,心中猜到了几分,暗自惊讶:“这骨刀竟然这么锋利,能将那么厚的柜门劈开。”秦雨寒只猜到了五分,另外五分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猜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绝对不会相信那是吴飞隔空劈开的。
秦雨寒看着吴飞有些尴尬,无奈笑笑说:“算啦,都已经这样了,从你的房租里扣,以后还我。”说到这,狠狠瞪了吴飞一眼,也不管吴飞尴尬的嘿嘿傻笑,续道:“我已经把照片传给我那个朋友了,他说今晚会连夜解析出来,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制定相应的计划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吧。”说完转身离开吴飞的房间。
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一瞪眼:“臭猴子,不许再搞怪啊,再乱来就把我家拆了。”说完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吴飞脑子里乱糟糟的,无奈的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柜门,喃喃道:“难道我变异了?”
收拾了一下残局,吴飞自己也觉得有些汗然,没想到自己来了还不到一天,就已经把人家的房子搞的一片狼藉了。
重新躺下,把骨刀扔在电脑桌上,离自己远远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这一夜,没有骨刀在身边,吴飞竟然罕见的睡了个无梦的好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吴飞还在熟睡的时候,突然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吴飞猛然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拉开房门,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秦雨寒看到吴飞被压的扁扁的头发,不禁笑道:“你怎么又成超级赛亚人了?”顿了顿,正色道:“译文已经出来了。我们有事情做了。”
吴飞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够清醒,看着秦雨寒穿着一件超级卡通的睡衣,脑袋上还扣着一个睡帽,不由有些发呆。
突然,秦雨寒的眼神无意识的向下移动了一下,突然间“啊”的一声刺耳尖叫划破了静寂的早晨,随即俏脸通红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吴飞差点被秦雨寒这一嗓子震得失聪了,捂着脑袋道:“我说姑奶奶,你见鬼啦,你这嚎叫声怎么比次声波还厉害。”
只听秦雨寒在屋里怒吼道:“死猴子,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好啦。”
吴飞实在莫名其妙,暗想:“我到底怎么了我,难道我的发型很恐怖么?”说着走出房间,来到洗手间里,照照镜子,稍微夸张了点,头发都竖起来了,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她吓成这样吧。正想着,吴飞突然觉得尿急,准备撒尿,低头一看,发现下面高高支起的帐篷,顿时吓了一跳,“我擦,忘了这事了。”
连忙解决了放水的问题,洗了把脸,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洗手间,挠了挠头,来到秦雨寒的房间门口,故意咳嗽了一下,道:“额,这个,美女,在下已经解决问题了,你可以出来了,我们讨论一下译文的事情吧?”
半晌,秦雨寒慢慢打开门,一脸娇艳欲滴的颜色,使劲白了吴飞一眼,如果眼睛能杀人,估计吴飞已经死好几次了。
吴飞讷讷道:“那个,刚刚……”
秦雨寒连忙打断:“不许说,讨厌,去你房间看看译文。”说完,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吴飞的房间。
吴飞连忙跟了进去。
秦雨寒把译文铺在床上,两个人坐在床的两边。好半天,谁也没说一句话。
半晌,秦雨寒指着纸上的译文,轻轻念道:“那几个字翻译出来,有点像顺口溜。存一进二,留三推四,继之归元,倒行逆施,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吴飞愕然道:“咦,这刀柄上的文字来来回回,横看竖看也就只有六个字,怎么会翻译出这么一大堆来,还这么规整?”
秦雨寒随口道:“这是我根据…这是我朋友根据字体大意,加上自己理解,整理出来的。”
吴飞并未留意秦雨寒的口误,继续道:“那就难怪了,我说么,先秦时期怎么会有倒行逆施,周而复始这种成语。”
秦雨寒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句话,没头没尾的,我看了一晚上也没看明白,觉得这更像小说里经常见的破解一些密道的口诀。”
吴飞一拍大腿道:“不错,看这语句中的意思,真像一些盗墓小说里,开解机关密道的东西,你看这存一进二,留三推四,感觉好像在下棋。”想到这里,随便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几条横竖线,画成类似五子棋的方格。
续道:“现代都以经纬论方向,我想古代估计也是以一定的规矩来定方向的,这几句话是不是指某个位置呢?”说着,吴飞用笔在纸上晃来晃去,却并未落笔。
秦雨寒皱紧了眉头,看着吴飞在白纸上乱画着,仍然没有个头绪。
突然,吴飞在白纸格中第一行第一格画了个圈,又在第二行第二格画了个圈。接着在第三行第三格及第四行第四格上分别画了个圈。看了看斜向对齐的圈,想了一会,没有头绪,不禁叹了口气。
秦雨寒却受到吴飞这胡乱一笔的刺激,突然灵光一闪,一把抢过笔,接着在第五行第四格,第六行第三格,第七行第二格,第八行第一格上分别画了个圈,喃喃道:“继之归元,倒行逆施。如果是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呢,就是这种形式循环下去。可是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
秦雨寒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忘记了旁边有人,自顾自的轻轻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小时候,太爷爷告诉自己的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绝世的秘密。
这个秘密在她的家族是隔代大传承,因此秦雨寒的父母及爷爷奶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关系到一种神秘的隔代遗传的绝症,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每传一代,病发周期都会缩短,而到了秦雨寒这一代,已经缩至28年。
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或者说是一种罕见的变异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会以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使人的身体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与强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越临近大限之日,身体越能发挥无穷无尽的潜力。特征便是紫眸。
秦雨寒仔仔细细回忆着当年太爷爷告诉他的一字一句,由于时间已久,即便秦雨寒有着超出常人的记忆,也感觉相当的耗费心力。
吴飞见秦雨寒静静的躺在一边,也不敢打扰,拿着骨刀又开始摩擦着,当他摩挲着骨刀柄的那几个诡异的古字时,突然发现,这几个古字的笔画还真是多,歪歪扭扭的像极了鬼画符一般。只是自己不懂古文字,看的再多也是读天书一般,不得其法。
半个钟头过去了,当秦雨寒想到当年太爷爷告诉她这一切秘密的时候,也曾经逼着她背熟了一段类似于长诗的歌诀。对于这歌诀,内容古怪,太爷爷也未解释过一字一句,只是逼着自己必须背熟,记得当初背歌诀的时候,太爷爷那是相当的严厉。
对于这首歌诀,秦雨寒现在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觉得这歌诀非常古怪,这么多年来,自己曾花过很多功夫去研究这首歌诀,她发现,歌诀里模模糊糊的提到了很多朝代,而太爷爷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秦雨寒越研究越觉得离谱,那个年代怎么会知道后世的一些朝代的兴衰呢,难道是预言不成。
后来百思不得门路,秦雨寒就渐渐的把它忘到脑后了。
仔细整理一下记忆,现在除了这首歌诀之外,秦雨寒已经再也想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了。
秦雨寒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一言不发,另外拿了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字。
吴飞看着秦雨寒表情严肃的样子,知道秦雨寒有所发现,便凑过来看秦雨寒到底写什么东西。
白纸上,娟秀的字迹写着:
天地乾坤尽苍桑
觉圆无形复茫茫
蛮荒地北饕餮盛
万仞圆方尽归黄
帝星皇始冲霄汉
无形于隐大道常
关中断流千古恨
央央大地离恨殇
太极阴阳周复始
无上道理免彷徨
未明布衣天子命
朗朗大道末代王
清清水遗珠溅玉
和式璧演宿命唐
水洪连天生死祭
荒草凄凄聚贪狼
金玉掌上人王赵
星乌天宿祸萧墙
乌骓抬首云聚月
岩岸桥头水成汤
人马合一传天下
天书字无众僧忙
遮蔽云日惊雷现
天吞黑狗终无常
三三两两一朝人
分分合合数代亡
飞蛾忽现灯火尽
夜鬼于左阎君旁
自古情多终成怨
孤寂则免蝶成双
人皆向恶古难辨
亡族遗祸万古长
天北斗,地贪狼,人间朱雀笑沧桑
吴飞看着秦雨寒一边写,一边小声的念叨着,念完后,长长呼了一口气,问道:“美女,你写这什么东西啊?”
秦雨寒皱眉道:“小时候太爷爷教我念的歌诀。”
吴飞诧道:“怎么?不解字谜了?写歌诀给我欣赏么?”
秦雨寒噗嗤笑道:“欣赏你个头,看你呆头呆脑的,你懂什么欣赏?”
吴飞看着秦雨寒春回大地,心中微微一笑,不以为杵道:“那你写这么长首诗干嘛用的?缓解尴尬的气氛么?”
秦雨寒无奈道:“唉,你永远正经不了五分钟。这首诗歌可能会帮我们解开字谜。”
吴飞一愣,张嘴刚要问,秦雨寒微微摇摇头,道:“先不要问,有机会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现在帮我想想,这两者是否有什么牵连。”
吴飞见秦雨寒阻止,耸了耸肩,凝神看着秦雨寒写下的这首长诗。
两个人再度沉默了下来。
这一次,吴飞凝神思考,精神开始高度集中,眼神在三张纸上不停的扫来扫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看骨刀译文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吴飞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歌诀和自己画的那张白纸上。终于有所发现。
吴飞随手拿来自己画着白圈的白纸,接着覆盖在秦雨寒写的诗歌上,无巧不巧,每个白圈之中刚好圈进一个字,吴飞与秦雨寒对望了一眼,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欢呼。
“原来如此”,秦雨寒笑道:“看来这个秘密,必须两样东西齐全,缺一不可。”
吴飞道:“你太爷爷这歌诀难道也是自古流传下来的?”
秦雨寒顽皮笑道:“只能告诉你,这句歌诀,是五代十国时期流传下来的。”说完,挥了挥手,续道:“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了,快看看这些字。”
吴飞按住白纸,让下面的字清晰一些,一个一个念道:“天圆地方,始于中央,太上布道,遗壁于荒,金乌抬头,一字蔽天,三分忽左,多则俱亡,这最后一句不适用,天北斗,地贪狼,人间朱雀笑沧桑。”
秦雨寒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这几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就只有这个遗壁于荒貌似有那么点意思,这个壁很可能跟和氏璧有关。”
吴飞见秦雨寒的眉头又紧皱成了川字,不由得也绞尽脑汁琢磨着这几句话的意思。嘴里喃喃道:“天圆地方,古代人好像都认为天圆地方,这个没什么解释,始于中央,什么意思?太上布道,太上布道,额,难道是太上老君么?”
秦雨寒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也是这么理解的,这个太上应该就是太上老君。只是太上老君有很多个称呼,到底是老子李耳呢,还是指神话中的太上老君呢。”
吴飞诧道:“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个人么?”
秦雨寒道:“当然有区别,我们现在是在解谜,这两者毕竟寓意不同,会产生不同种的理解。”
吴飞突然灵光一闪,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百度,输入太上老君。随即仔细翻查着关于太上老君的资料。
秦雨寒头也不抬,道:“给我念点太上老君的相关信息。谢谢。”
吴飞诧异的看了秦雨寒一眼,心想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随即找了几条信息念给她听。可是都没什么重要价值,都是人皆耳熟能详的事情。
秦雨寒听了半天,果断放弃,轻轻叹了口气。
吴飞想安慰安慰她,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胡乱说道:“奶奶的,这骨刀为什么会留有这几句狗屁文字,到底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呢?”突然转头问道:“雨寒,你昨天不是说,这把刀可能是荆轲刺秦的那把匕首吗?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秦雨寒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半晌道:“方向没错,据民间一些野史记载,荆轲被秦始皇赐死后,那把匕首就被秦始皇占有了,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把别人用来刺杀他的匕首收为己有,这原因也是千古之谜,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知何时开始,性情大变,残暴不仁,并且迷恋长生之术,派徐福寻访仙人,炼制长生不老丹,直至第五次寻访途中暴毙于河北沙丘,这把匕首便消失了。”
吴飞皱眉道:“你又怎么会觉得这把骨刀就是荆轲的匕首呢?难道你见过荆轲的匕首的样子?”
秦雨寒微微摇头,顿了顿,续道:“古匕青幽,暗哑无光,吞魂噬魄,聚首称皇。这几句话是一本叫做《秦皇古志》的珍本中提到的,就是描述荆轲的匕首的。不过没有图片,所以我也只是猜想。”
吴飞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西安火车站撞了他的人的样子,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死在鹤壁的人么,这把骨刀和那奇怪的石头应该是被他分别藏在身上带走的,没想到一个让我捡到,另一个又托付给我。这个人逃避追捕,上了西安到北京的火车,显是北京有人接应他,更有可能是北京有人能够解开这件古物的谜团。”
突然吴飞和秦雨寒对视了一眼,同时道:“齐老师?”
吴飞一拍巴掌,道:“很有可能,从陷入这个谜团到现在,只有这个齐老师锲而不舍的让发仔联系我,要见我一面,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包括群里的人,所以,很有可能这个齐老师是某个隐藏势力的人。”
秦雨寒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势力,也不能阻止我所要做的事。”
吴飞刚想说话,突然电话一顿狂震,拿起电话一看,愕然道:“万显?好久没联系过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秦雨寒看着吴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轻声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麻烦已经来了。”
吴飞皱了皱眉,接通电话:“喂,万显?”
万显:“喂,猴子,你现在在哪,找你有事。”
吴飞:“啊,现在?我…,这个,你找我什么事?”
万显:“少废话,你在哪,我立刻去找你。”
吴飞看了看秦雨寒,秦雨寒用笔轻轻在纸上写“麦当劳”。
吴飞道:“好吧,四通桥西有个麦当劳,我在那等你。怎么了,到底什么事?”
万显:“唉,见面再说吧,发仔出事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飞看了看秦雨寒一眼,叹道:“看来我们的担心成真了,发仔真的出事了。”
秦雨寒想了想,收起白纸,站起来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见见万显。既然避不掉,索性大家一起摊牌算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出门直奔麦当劳。
由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外面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干净。
天仍然阴沉沉的,零星飘落一阵雨粉。
一路上,吴飞也没再有任何危险的感觉。快到麦当劳的时候,秦雨寒拉了拉吴飞的袖子道:“我去周围转转,你一个人先进去。”说完,径自离开了。
吴飞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但是见到秦雨寒郑重的神情,不像是玩笑,吴飞不禁有些诧异,难道她的感觉真的异于常人么,竟然比自己还要敏锐。
不管怎么样,放秦雨寒一个女孩子去查探,吴飞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没办法,只能先进了麦当劳。
由于下了两天雨,周末出来的人也少了许多,麦当劳里稀稀拉拉的三五个人。吴飞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5分钟,万显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吴飞冲他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落座以后,万显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吴飞的面前。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万显,吴飞死党之一,中等身材,脸大,戴眼镜,眼睛较小,却隐有精光,智商极高,善于分析推理。
吴飞拿起纸一看,顿时骂道:“我艹,赤裸裸的威胁啊。”
原来纸上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你朋友在我这里做客,去找一个叫吴飞的人,把他得到的东西交给我,否则,你朋友就只能分几个部分送回去了。”下面留了个电话号码。一个繁体的齐字。
万显微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飞很少见到万显这么着急的,便道:“没想到我在群里无意中发了一个古字的照片,竟然把发仔给害了。奇怪,这个人怎么会找到你的?这个纸条又是怎么送到你手上的?”
万显看了看吴飞,沉声道:“今天周末休息,早上本来打算叫发仔过来聚聚,给他打电话,他当时在中关村电子城办事,我们没说两句话,突然电话那边声音一阵混乱,感觉非常奇怪,就像发仔的嘴被捂住,呜呜直响,接着听到电话那端一阵乱响,就没声了。
我估计发仔可能出事了,是不是被人抢劫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就继续打,打了几遍都没人接,我给发仔的电话发了短信过去,说我要报警。没想到真有人回我短信,但是非常奇怪,告诉我去中关村电子城地下一层男厕所最后一间,里面有张纸。我赶紧赶去电子城,结果就发现这张纸,再继续打发仔的电话,无法接通。为什么这纸条会找你。还有,他要的东西是什么?你惹上黑社会了?”
面对万显一连串的质问,吴飞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事情变的这么复杂,我也没必要瞒你了。”接着,吴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只是隐瞒了秦雨寒的身体状况。
万显听完,有些发呆,一时没办法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半天,万显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竟然牵扯到秦雨寒了。”说完紧皱着眉头,用手轻轻敲着桌子,嘴里喃喃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吴飞很了解他,知道一旦有这种动作,那就是他在思索分析。
吴飞很相信万显,并且他自己也懒得动脑筋。
正当万显在眉头紧皱时,秦雨寒推门走了进来,吴飞举手招呼她过来。
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雨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稍安。
秦雨寒走过来直到落座,万显都没注意到,一直低着头思索着。吴飞心中暗笑:“这聪明的脑袋快要绝顶了,居然这么聚精会神。”
秦雨寒坐下后,看万显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冲着吴飞打了眼色。
吴飞咳嗽了一声,道:“万显,秦雨寒来了。”
万显连忙抬头,看到秦雨寒,从那张木然的扑克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招呼道:“哈喽,好久不见啊。”
秦雨寒微笑道:“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你们了。”
万显表情严肃道:“别这么说,就算没有发仔的事发生,被我知道了这种神秘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错过的。”
秦雨寒看了看吴飞,心中暗想:“果然物以类聚。”
万显理了理头发,缓缓道:“好吧,目前这种状况,首先,我们没办法报警了,只能靠自己的资源了;其次,这件事没有其他路可走,要么把这个谜团解开,要么向犯罪分子妥协,将东西交给他们。我的想法是,这种国宝级的东西,会让人铤而走险,他们已经露了光,所以绝不会放任我们脱离这件事,唯一的结果就是,当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会把我们相关知情的人全部喀嚓掉。从这个观点出发,东西决不能交给他们,否则发仔将是最先嗝屁的人。”
秦雨寒一边听着万显的陈述,一边有些想笑,因为一个表情严肃,语气严肃的扑克脸在说一件尤其严肃的事情时,用词却总是非常的不严肃,这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吴飞早已经习惯了万显的说话方式,听完之后拍手道:“不愧是兄弟,英雄所见略同。”
万显斜睨了吴飞一眼,淡淡道:“你是什么鸟英雄。”接着正色道:“这件事非常大,可能超出我们想象的大,因此要自己解决这件事,需要两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吴飞楞道:“什么条件?”
万显看了看吴飞和秦雨寒两人,道:“第一,资源,第二,信任。”
见吴飞和秦雨寒都盯着自己,万显续道:“我来解释,首先资源,我们需要人手,不论解开这个千古之谜还是与犯罪分子做斗争,我们都需要人脉。这是我们需要去发掘的。第二,有了人脉,自然就得谈到信任的问题。我们彼此必须相互信任,才能完美无间的合作。否则,人多了,徒然自乱阵脚。”
见吴飞和秦雨寒齐齐点头,万显又道:“既然都同意了我的说法,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制定计划了,咱们三个就不必再谈什么信任问题了。首先,我们先把那些古字翻译的东西破译了,弄清楚这几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东西,其次,准备着手探险揭秘。”
吴飞愕然道:“这么快?发仔怎么办?”
万显胸有成竹道:“据我估计,这些人对你手里的古物的重视程度高于一切。因此,我们可以做做文章,玩一个偷换概念的游戏。他们索要古物,只是知道古物上有线索。却并不知道古物上的线索到底是什么,有多少有用的线索。我们直接把古文字的拓本拿去交换发仔,并警告他们,如果再逼问古物,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把古物直接上缴国家。我有把握,他们一定会考虑交换,当然不可能放弃古物,但是只要我们把发仔弄回来,就可以保留一定的主动性。”
“这个办法可行。只给他们骨刀上的拓字,他们绝对不会破解出秘密来的。”秦雨寒首先赞同。
“ok,拖延他们一下,换回发仔,我们破译了这些秘密,就可以先行一步了。”吴飞也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这样。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译文破解了。”万县道。
“走吧,就去我住的地方吧。”秦雨寒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去你住的地方?其实我们可以找个咖啡厅,安静一点的地方就可以了。”万显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秦雨寒的住处离这里很近。
“就去雨寒那里吧,正好我把骨刀让你见识见识。”吴飞突然插口道。
“骨刀不是在你那么?”万县奇怪的看着吴飞。
“是啊,我在她那住啊。”吴飞想也没想就脱口说道。
万显顿时愣住了,吃惊的看着两个人,道:“啊?你们俩都同居了?”
吴飞一听,刚喝进去的可乐直接喷了出去。
秦雨寒在旁边红着脸急道:“别瞎说,合租而已。”说完白了吴飞一眼,抢先出了麦当劳的门。
万显看了看秦雨寒,又看了看吴飞,接着拍拍吴飞的肩膀道:“猴哥,厉害。”说完跟着走了出去。
吴飞哭笑不得,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误会可大了。
三人回到秦雨寒的住处,聚到吴飞的房间。
秦雨寒把白纸重新摊在床上,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又恢复了上午的气氛,只是多了一个人。
万显看完全部译文,又开始了沉思。
半晌,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古代以天为圆,以地为方,这第一句自然是指天地八方,而第二句,始于中央,这个始字,可以理解成开始,也可以理解成秦始皇,毕竟这东西由来跟他相关,而这个中央,很有可能是指地点。古时的中原大地,指的应该是现在的河南省。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始于中央的始,也是指的河南。因为最早的朝代,从夏开始,至商,周,都是在河南洛阳建都。”
吴飞双眼一亮,拍手道:“靠谱,我出事的地方就是在河南鹤壁,没准那个人就是逃往鹤壁的,没准这秘密就藏在鹤壁。”
秦雨寒见吴飞这么兴奋,摇头道:“不会的,你坐那趟火车确实是在鹤壁临时停车的,所以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逃往鹤壁的。”
万显也道:“对,应该不会是鹤壁,因为你们看下一句,太上布道,遗壁洪荒,这句话应该铁定了是跟和氏璧有关系。太上,应该解释成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就是老子,在河南省,你们知道跟老子有关系的是什么东西么?”
秦雨寒灵光一闪,道:”洛阳老君山。”
万显点头道:“不错,洛阳老君山。这老君山是秦岭余脉八百里伏牛山的主峰,原名景室山。后来因为西周朝“守藏室史”李耳到此归隐修炼,并被道教尊为太上老君而被唐太宗易名为“老君山”。
这太上布道,就是暗指老君山的。遗璧洪荒,这就需要在老君山里寻找了,或许老君山里有什么地方跟洪荒这两个字相关,或者按照字面理解,洪荒指未开发之地。
不管是哪种,这和氏璧应该是在老君山中。只是这里面有些疑问。据我所知,传国玺是传到五代十国才失踪的,又怎么会在这先秦的古物上出现踪迹呢?”
秦雨寒看了看两个人,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传到五代十国的那个传国玺不是和氏璧制成的。真正的和氏璧并没有传给胡亥,可笑胡亥与李斯二人还以为自己得到了真正国运之宝,自觉顺承天德,继掌天下,结果可悲又可怜,逆天而行,遭了天谴。”
吴飞与万显愣愣的看着秦雨寒,这事吴飞也是第一次听秦雨寒提起,这又是历史界一枚重磅炸弹啊,前提是这是真的。
吴飞疑惑道:“雨寒,你该不会是古代人吧?你是不是穿越回来的啊?你说的这些事情,不但离谱,而且年代久远,偏偏你又这么肯定,我真想不出有其他理由。”
秦雨寒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是古代人,你是孙悟空转世。”
万显显然也心存疑惑,但是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开口道:“好,我们姑且不管那个传国玺到底是真是假,目前我们初步达成一致,我们要找寻的秘密,在河南老君山。具体地址不详。”
吴飞点头道:“同意,后边的呢?”
万显道:“后边不用看了,据我猜测,现在是看不明白的。后面那几句话需要到具体的地点才能想的明白。在这里,我们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的。”
秦雨寒道:“我也有同感。”
万显看了看吴飞道:“现在的任务,是要把发仔弄回来。”
吴飞沉思了一会,道:“这件事我去做。你们两个各自去做准备。等我回来,我们立刻行动。”
秦雨寒奇怪的看了吴飞两眼,疑惑道:”你有办法了?“
吴飞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万显罕有的微微笑道:“放心吧,雨寒,你不是说他是孙悟空转世么,你说对了。相信他吧。我先走了,做些准备。发仔就交给你了,猴哥,事成之后,给我电话,我们立刻出发去老君山。”说完,向两人道别离去。
送走万显,吴飞拿起手机,记下纸条上的电话。转头对秦雨寒道:“你也准备准备,我去换人。”
秦雨寒深深看了吴飞一眼,轻声道:“小心点。”
十几分钟后,地铁上,吴飞靠在内侧车门,脑袋里全是临走时,秦雨寒那一句“小心”。
漫无边际的幻想了一阵,眼看快到西直门了,吴飞收敛心神,仔细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其实吴飞的计划很简单,利用警察牵制敌人。北京街上警察最多的地方是哪里,自然莫过于天安门前了。所以吴飞现在正坐地铁赶往天安门,先去探探路。
换人很简单,困难的是换人回去的路上,如何逃过敌人的追杀,如果敌人的势力真的很强的话,不会简单放过他们的。
很快到了西直门,倒地铁2号线,赶往天安门。
时近正午,吴飞早上也没吃饭,有点饥肠辘辘的,肚子直打鼓。
赶到了天安门西站,吴飞出了地铁,在天安门前晃了一大圈,最后一直晃到西单,虽然今天仍然阴天,偶尔还有点小毛毛雨,可是西单的人还是很多,熙熙攘攘的,吴飞大为满意,暗想:“看来就得从这里离开了。人多好办事。”
想罢,在西单随便找了个杂货铺,买了个面包啃。自己最近食欲变得奇大,如果不把自己喂饱,一会有危险,难保自己也赔进去。
啃完面包后,吴飞自觉状态甚佳。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号。
吴飞:“喂。”
对方:“喂,你好。哪位?”
吴飞:“你不是要找我么?”
对方沉默了一下。
对方:“呵呵,小朋友,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你得到的东西交给我,放你朋友回去,不动分毫。”
吴飞没理会对方的调侃,淡淡道:“怎么称呼?”
对方很显然没想到吴飞镇定若斯,顿了顿道:“你可以叫我魏老板。”
吴飞一愣,心中暗想:“姓魏?难道不是齐老师。”
奇怪归奇怪,吴飞续道:“把我的朋友带去天安门,地铁西站出口靠近西站200米处有站岗的执勤武警,我要看到我朋友走到那个武警的身边,我会把古字拓片的照片发给你。”
对方明显有些震怒,电话里的声音骤然升高:“跟我玩是么?我要的是东西,什么拓片,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保证你朋友不会再完整了。”
吴飞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关键的地方到了,含糊不得,毫无犹豫的接道:“你不用跟我吼,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在你手里的人也不是我,而且这些古字我只有拓片,这还是在机缘巧合下弄到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按我说的做,否则你明天就会在电视上看到,这些古字上交政府的画面。”吴飞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狂跳。
这一铺,不知道自己赌对了没有。如果错了,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得在悔恨中度过了,但是如果不如此,那么所有的人包括秦雨寒在内,都将不得善终。
吴飞心里原本很有把握,可是五分钟过去了,没看到人影。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看到人影。吴飞的心渐渐的有些发颤,不住的看着手机,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没看到人影。
吴飞再也忍不住了,刚要打电话,突然一眼扫到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踉跄走向执勤武警。吴飞心中狂喜,躲在人群中悄悄向那人移去,凑近一看,果然是发仔,只是有些憔悴,并且走路一拐一拐,可能是受拷打了。这一场心里鏖战,还是吴飞挺住气了。
这时突然手机震动,吴飞连忙接通手机,压低声音道:“喂,魏老板?”
魏老板:“呵呵,小朋友,我劝你别再玩小动作了,你这点小伎俩太稚嫩了,不过勇气可嘉,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接电话,我的人已经找到并锁定你了。”
吴飞一听,顿时一惊,四下张望,同时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骂:“我艹,妈的,真够笨的。”
对方电话又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小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现在两把美国产CheyTacM200型大口径狙击步枪已经对准你和你的朋友了,实话跟你说,在我眼里,没有安全的地方,想杀你,随时随地。”
吴飞心中一阵气馁,脑筋急转:“怎么办,看来目前只能拖时间了,先把图片发给他,妈的,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无奈之下,吴飞妥协道:“魏老板,我们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没资格搅合到这件事里,那个古物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重要的,所以我跟你来个约定,我手里确实有件古物,但是它目前是我的保命符,我会先把拓片图彩信先发给你,你可以辨别真伪,但是今天放我和我朋友安全离开。回到住所以后,我们再联系如何将古物交给你。如何?”
对方嘿嘿笑道:“怎么,拖延时间么?”
吴飞道:“我要确保朋友的安全。并且这东西我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如果现在我和朋友出事,我保证这古物会交到警察手中。怎么样?”
对方沉默了一下,道:“好,拓片图发给我,还有,记得不要让第二个人看到拓片图,否则被我知道一个杀一个,知道两个杀一双,你要知道,这些人的死都是你造成的。”
吴飞道:“不用吓唬我,我现在过去接我朋友,打个出租回家,上了扯我立刻给你传照片。”说完,挂了电话。心中颇感无奈,不过,换回发仔,已经达到预期目标。
吴飞从人群中跑向发仔,一把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说话,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吴飞依约将图片以彩信的方式发给了打电话的人。发完之后,吴飞紧张的左顾右盼,当出租车迅速驶出长安街,向北三环行进后,吴飞终于长呼了一口气。
这时才有机会看发仔,或许他吃了不少苦头,脸上隐有淤青,浑身脏兮兮的,精神状态非常萎靡,斜靠在后座上,眼睛紧闭。
吴飞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发仔:“发仔,怎么样?”
发仔没有睁开眼,低声道:“猴哥,你到底得到什么了,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人?”
吴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半晌道:“回到我住的地方再说吧。”
发仔没再继续说话,似乎不愿意再说其他的事情。
出租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吴飞几次回头注意车后方的尾随车辆,并没有任何异常。
回到秦雨寒的住所时,已经2点多了。
当秦雨寒看到发仔的样子时,也吃了一惊。发仔似乎非常疲惫,回来没有说一句话,很快就在吴飞的屋里睡着了。
吴飞和秦雨寒来到客厅,吴飞问道:“怎么样,做好准备了么?”
秦雨寒点了点头道:“我有个朋友会跟我们一起出发,闺蜜好友。她叫姜媚,我的事情她都知道,一直在陪我找寻这个秘密,我们曾经不止一次户外探险,所以她绝对没问题。附带一句,绝对大美女哦。”
吴飞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我不是发仔,不用这么激励我。发仔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了,等万显回来,我们立刻出发去河南,抢在那些人之前行动。”
秦雨寒摇了摇头道:“不能直接去河南,我们得先去趟成都。”
吴飞愕然道:“去成都做什么?”
秦雨寒反问道:“我们此去河南干什么去?”
吴飞道:“当然去探险,寻找骨刀的秘密。”
秦雨寒笑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空手去么?总得带点装备啊。恐怕我们寻找的秘密都不会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吴飞恍然道:“你说是陵墓之类的。我知道了,你是要准备什么洛阳铲,狼眼手电,攀山绳索,黑驴蹄子之类的,对吧?这样一来,那就刺激了。过瘾。”
秦雨寒噗嗤笑道:“你当你是去盗墓啊,还黑驴蹄子。不过工兵铲之类的我们确实需要,冷光源,狼眼手电及绳索肯定是必备之物。”
吴飞道:“这些东西,北京应该能买到吧,也不用去成都啊?”
秦雨寒摇头道:“现在北京,这些东西极难寻到,如果没有内部熟人,你都找不到真品,我认识一个朋友,叫小徐,黑市商人,在成都手眼通天,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弄到,以前曾经跟他买过一些装备,可以保证品质。”
吴飞觉得越跟秦雨寒接触,越觉得她神秘,她现在说话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盗墓小说里干倒斗的。但是吴飞也知道,去探险,尤其是深入大山之中,工具是活命的本钱。装备充足,或许探险的成功几率会提高几成。也就同意了秦雨寒的提议。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突然有人敲门。秦雨寒看了看猫眼,回头笑道:“真正的美女来了。”说完打开门,一个身材高挑,一身运动装束,戴着超大墨镜的女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给了秦雨寒一个熊抱,腻声道:“妞,幸好你没把我撇下,不然被我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这女生一进门,就让吴飞领略到了一股野性。秦雨寒将吴飞介绍给了姜媚,姜媚趁机拿下墨镜,走向吴飞,大方的伸出手道:“姜媚,秦雨寒的闺蜜兼爱情顾问兼健身教练,请多指教。”
这一走近,吴飞顿感郁闷,乖乖不得了,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个头了,站在吴飞面前,自己得仰视,这让吴飞有点尴尬。悄悄向后挪了挪,跟姜媚握了手道:“我叫吴飞,跟秦雨寒是老同学了。”
自我介绍过后,吴飞仔细打量了一下姜媚,果然不负美女之称,高挑身材,长发垂肩,眉目如画,眉宇间颇现英姿,与秦雨寒完全两个类型。这么高的女生很少有长的这么匀称的,或许由于经常运动的原因,一股青春灵动的气息充盈全身。
相互介绍之后,姜媚便不再理吴飞,转身把秦雨寒拽进她的房间,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吴飞自己一个人站在客厅,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这女生还真是高,未免有些太显眼了点。”
之后的时间里,吴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中,闭目养神。近来吴飞越来越喜欢闭目养神,通过集中精神,吴飞会发现自己的头脑越发的清醒。此时吴飞也有了一些结论,恐怕自己身体的改变离不开这把骨刀的影响。
晚上6点多,万显终于赶回来了。看到吴飞立刻问道:“发仔接回来了?”
吴飞点头:“接回来了,在我房间睡觉,精神状态不太好。”
万显皱了皱眉,问道:“经过如何?”
吴飞详细将经过描述了一遍,万显听后,淡淡道:“看来我们的麻烦挺大啊。”
突然吴飞的房间内响起发仔的声音:“我们的麻烦不是挺大,是非常大。”
两人一听,连忙进屋,看到发仔已经醒了,神态间仍显疲惫,但是基本上已经恢复精神。这时隔壁秦雨寒和姜媚亦推门走了出来,这样大家相互之间做了介绍。虽然气氛有些压抑,但是万显跟发仔看到姜媚,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吴飞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又转向发仔:“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发仔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道:“对他们我也没有更多的消息,只是刚刚听你说的他们手里竟然有CheyTacM200型大口径狙击步枪,这就表示我们非常的麻烦。顺便说一句,我是枪械发烧友,北京气步枪俱乐部金牌会员。
CheyTacM200型的狙击步枪目前排名世界第一,据说整个系统能够在高达2286米的距离打出比1角分还要小的精度,是所有现代狙击步枪之中射程最长的一支。
你可以想象一下,有人在2公里以外瞄准你的心脏并一枪命中,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飞皱了皱眉,道:“先不说这些,倒是你,怎么会被他们抓去的?你知道抓你的人是谁么?”
发仔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抓我,早上跟万显在通电话,话还没说完,有人用一块布捂住我的鼻子,我刚想挣扎,就闻到一股刺激性的气味,接着很快就没了知觉。”
吴飞插口道:“乙醚,他们这么大胆在中关村人口那么密集的地方动手。”
万显皱眉道:“他们问你什么事情了么?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发仔摇头道:“没有人问我,有两个人看着我,看起来只是手下喽啰。我莫名其妙的被绑在楼顶半天,突然其中一个人接到一通电话,谈了几句,接着过来对我说有人保我了,又说要留点意思,要我记住别乱管闲事,就揍了我一顿,随后就带着我去天安门了。”
听到这里,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发仔被掳去,居然连背后主使人都没见到。只是被晾在楼顶,莫名其妙挨顿揍。换个正常的点的人,如果有了发仔这种人质,恐怕都会做出更多的文章来。
众人也猜不透其中玄机,索性不再理会,反正发仔安全归来,这是最主要的。
随后,吴飞把这次探险的原因简要说了一遍,并说了去成都的目的。大家都觉得需要准备妥当,成都之行必不可少。
见到大家意见一致之后,吴飞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们今晚就出发。”
发仔愕然道:“今晚就出发?这么急?”
吴飞道:“夜长梦多,我们还有隐藏的敌人盯着,凌晨的时候,是人一天中精神最薄弱的时候,大部分人这个时候都应该睡熟了。所以我想今晚后半夜,也就是凌晨4点30分出发。”
突然姜媚指了指发仔,插口道:“他也去么?他受伤了。”
吴飞刚要回话,发仔突然沉声道:“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不解开这个谜团,这顿揍不是白挨了么。”
吴飞一愣,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点头道:“对,他一定得跟着我们去,否则把发仔留下,只会再次变成人质。”
姜媚没再说话,只是扫了秦雨寒一眼。两人眼神做了个短暂的交流。
其他人并未发觉,吴飞续道:“这次去成都……”话没说完,秦雨寒接口道:“去成都的事情我来说明,这次去成都,由我和阿飞去,我们去购置一些必备的工具,我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的上忙,但是不能人多,人多反而麻烦。
剩下的人,直接赶去河南老君山,以游客的身份,在老君山周围先转转,探探路。发仔和万显,这次把你们卷进来,恐怕还会遇到其他危险,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多参考姜媚的意见,她有很丰富的野外探险的经验,基本上就是这样安排。这次出门的所有的花销费用,我来出。”
吴飞感觉有些奇怪,很想问清楚为什么突然临时改变决定,要分开行动,但是看到秦雨寒瞥了他一眼,似乎隐有深意,就把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随口问道:“钱倒是不用全都你出,我们……”
话没说完,秦雨寒笑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万显看了秦雨寒一眼,虽然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意见,但是了解他的吴飞知道,他右手微微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外侧,这显示他在思考一些问题。
发仔想了想,问道:“我们大概什么时间能会和?”
秦雨寒道:“多则半个月,少则一个礼拜,我们一定会赶去河南。”
发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姜媚微微偏着脑袋笑道:“那就这样决定喽,两位,我们可以在老君山好好游玩一阵子了,好久没有出去散心了。”
发仔笑着接口道:“那是,并且有美女同行,完美了。”
吴飞看发仔终于有了笑意,心中亦感欣慰,冲着发仔眨了眨眼道:“终于活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遇到一次意外,就转性了呢,变得这么严肃。”
发仔笑道:“猴哥,你太小看我了。奶奶的,要不是被人出其不意,还用乙醚这种下三滥,我怎么也能对付两下子,这么多年健身白健的啊。”
发仔说的倒也是实情,抛开身高不说,发仔这身腱子肉还是很标准的。
就这样,大家有了最终决定。接下来,秦雨寒和姜媚回房间,在网上订了几个人飞机票。随后稍作休息,小憩一会。万显发仔也回了房间,争取一切时间休息,尤其是发仔,需要回复体力。
吴飞则电话叫了外卖,定了三个大披萨,足够他们五个人填饱肚子。由于行动在即,似乎所有人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时间过得飞快,晚上7点钟左右,吴飞坐在椅子上休息,而发仔和万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休息了一会,吴飞突然想起一事,悄悄将手机调成静音,给秦雨寒发了个短信:“雨寒,为什么临时决定分开行动?”
几分钟后,秦雨寒回道:“路上再说。”
吴飞心中微感奇怪,到底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面说。奇怪归奇怪,吴飞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开始了静坐。
9点,12点,3点,到了4点30分,吴飞突然睁开双眼,感觉一阵神清气爽,暗暗诧异自己,真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充盈了。接着叫醒万显和发仔,让两人起来精神一下,去洗了把脸。
这时秦雨寒和姜媚也起来了。众人稍微洗漱一番,吴飞道:“一会我们一起出去,找辆黑车,送我们去机场。”
万显突然插口道:“这样不好,一会我们直接门口分手,我的意见,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得提高警惕,到了门口分头行事会提高行动的成功率。天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一直在守株待兔。”
姜媚冲着万显竖了竖大拇指,微微一笑:“聪明,严谨。”
吴飞呵呵笑道:“好,就按你的方法做。我和雨寒先走,你们五分钟之后再走。这里一别,之后大家电话联络,每个人都保管好自己的手机。发仔没收拾什么工具,万显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发仔笑骂道:“赶紧滚吧,猴哥,什么时候变得跟唐僧似的,这么墨迹。”
吴飞哭笑不得,走上前去,轻轻给了发仔和万显一人一拳,低声道:“万事小心。”
另一边秦雨寒和姜媚也轻轻抱了一下,秦雨寒亦在姜媚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随后,两人分开,姜媚轻声笑道:“妞,小心点啊。”
之后,吴飞和秦雨寒悄悄打开房门,没有开任何照明设备,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
北京飞往成都最早的一班飞机是早上7点的。
飞机上,秦雨寒沉沉的睡着,斜靠在吴飞的肩上。吴飞却全无睡意,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候机室时秦雨寒所说的分开行动的原因。
秦雨寒当时的说法是,用拓片换回发仔的行动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不能不起疑心,那种动辄草菅人命的黑恶势力,怎么会被吴飞的小把戏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并且发仔的经历也很奇怪,他的说辞让人没办法信服。
吴飞听到这番言论,虽然对秦雨寒的这种直觉感到惊奇,这小妮子似乎远比他了解的要复杂的多。但是更多的是自己心中竟然也被说服了,因为事后想了想,吴飞也觉得自己太过幸运了,那种人怎么会被自己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从对方狙击自己开始,虽然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放弃了,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住处,为何不干脆杀了发仔,直接找上秦雨寒和自己呢。
“难道发仔出卖我们?”吴飞不愿意相信这种结论,同时对自己的兄弟也很有信心,只是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吴飞长叹了一声,暗想:“只能到了老君山再观察了,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机长提醒要降落了。
吴飞和秦雨寒终于从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秦雨寒醒来后,发现一直枕在吴飞的肩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伸了伸舌头道:“没累坏你吧。”
吴飞耸了耸肩,笑道:“不累,小意思。”
秦雨寒亦微微一笑,刚刚睡醒的秦雨寒,有着超乎想象的一种慵懒腻人的感觉,让吴飞眼前一亮。
随着飞机平稳落地,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取行李,由于骨刀不能随身携带,吴飞只能托运,怕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两人都想尽早把行李取回来。
等了十几分钟,吴飞终于看到自己的背包了,松了一口气,与秦雨寒对视了一眼。
随后两人打了出租车,上车之后,秦雨寒直接对司机说:“师傅,青羊区宽窄巷子。”
司机师傅打开计价器,猛踩油门直接冲出了停车场。
路上,吴飞碰了碰秦雨寒,问道:“宽窄巷子,为什么名字这么奇怪?”
秦雨寒笑道:“宽窄巷子是成都遗留下来的比较成规模的清朝古街道,与大慈寺、文殊院一起并称为成都三大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街区。据当地历史记载,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准噶尔部窜扰西藏。清朝廷派三千官兵平息叛乱后,选留千余兵丁永留成都并修筑满城--即少城。
清制规定森严,满蒙官兵一律不得擅离少城染指商务买卖。靠每年少城公园也就是今天的人民公园,春秋两季的比武大会,论成绩优异领取皇粮过日子。风雨飘零,如今的少城只剩下宽窄两条巷子!”
吴飞听后,赞道:“成啊,雨寒,快成本地通了。”
秦雨寒笑道:“只是来多了几次,听小徐介绍的。”说完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秦雨寒眼中闪过一丝隐忧。
吴飞敏锐的扑捉到了她的异样,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事么?”
秦雨寒轻声道:“天色阴沉,西白东赤,青龙盖虎,虎是白虎,也可指女性,恐怕对我办事不利啊。”说完打开手机,点开万年历,看了看,指着万年历道:“丙寅日,冲猴煞北,你即属猴,我怕你去北方会有危险,而我们目前要去的小徐的住处就在东北方向。”
吴飞顿时哭笑不得:“雨寒,天阴要下雨,就跟狮子发情了要交配是一个道理,自然而然,你怎么还信这一套?难不成你还会掐指一算?”
秦雨寒知道吴飞目前不会相信这种东西,无奈道:“我只是突然心中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就怕这次去找他,会遇到一些意外的事情。”
吴飞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兵来将挡,让他放马过来吧,飞哥横刀立马雁门关,任他蛮夷斩马前。”
秦雨寒听得吴飞说的有趣,不禁扑哧一笑,心中的不安感也被压了下来。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晃的吴飞已经快睡着了。如果不是快到地方之前,秦雨寒打了一通电话,吴飞恐怕早就梦游庄周去了。
秦雨寒提前给小徐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后,秦雨寒的俏脸变得异常的阴沉。
吴飞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雨寒皱眉道:“小徐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说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飞,道:“让我们帮忙解决麻烦,否则谢绝一切交易。”
吴飞愕然,道:“让我们解决麻烦?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能解决什么麻烦?”
秦雨寒噗嗤笑道:“你又是哪里的强龙啊,飞哥?”
吴飞尴尬笑道:“随便说说,别扯远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雨寒微笑道:“没事,放心吧,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车子很快开到了宽窄巷子,两人下了车,沿着宽巷子,拐来拐去,拐到窄巷子最尾端的一个四合院,来到门口。
吴飞打眼一看,这四合院颇具古香古色的气息。近两米高的朱漆大红门,门上有黄铜门钹一对,门上有黑匾,上书“自然之趣”四个硕大的鎏金狂草,门前两只看门石兽,门上两侧挂了两盏清朝风格的宫灯。吴飞看到这气场,失笑道:“这人返古了么?怎么家里也古香古色的。”
秦雨寒并没有说话,只是奇怪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了一会,突然退后两步,双眼眯起,看着整个门脸。
吴飞诧道:“看什么呢?”
秦雨寒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小徐,我到了。”
就在秦雨寒收起电话的同时,吴飞听到里面似乎有人连跑带颠的向门口走来,与此同时,吴飞突然全身一震,好像有一股冰冷的感觉猛地从四合院中窜起,形成一股阴冷的旋风,向北方冲去。
吴飞突然打了个冷战,惊愕的盯着旋风散去的方向看。秦雨寒来到吴飞身边,略感诧异道:“你也感觉到了?”
吴飞回头看向她,愣道:“感觉到什么?你是说这那股阴冷的旋风么?”
秦雨寒点了点头。这时四合院的大门已经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瘦小干枯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出头,一步一颠的跑了出来,冲着秦雨寒和吴飞抱拳作揖。
秦雨寒微笑道:“小徐,好久不见啊。最近可有发大财啊?”
小徐愁眉苦脸道:“唉,一言难尽啊,发特么什么财啊,徐夫子我很快就要绝后了。”
吴飞突然很想笑,首先这小徐的装束就很让吴飞大跌眼镜,一身长袍马褂,脚蹬布鞋,带着圆框眼镜,右手大拇指带了个巨大的祖母绿玉扳指,乍一看吴飞还以为穿越到了民国时期。这时再听他一边爆粗口骂人,一边自称徐夫子,实在忍俊不住,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掩饰笑意。可是眼角却已经堆起了笑纹。
小徐突然回头看了吴飞一眼,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让吴飞笑意顿消,心中微感吃惊。
小徐冲吴飞抱拳道:“这位兄台贵姓,如何称呼?”
吴飞有些不自然,也学着两手抱成拳,笑道:“姓吴,吴飞。”
小徐听后没什么反应,转向秦雨寒道:“秦雨寒,此次定须助我解决麻烦,如若事成,任何东西,徐某人双手奉送。”
秦雨寒不置可否,笑道:“先进去看看。”
小徐也不客气,前面引着吴飞和秦雨寒进了四合院。
小小的四合院,里面居然设计的如此梦幻,一道清澈水渠弯弯曲曲流经房屋,绕了一圈,水渠每隔2米设一铜像,铜像为人面鱼身怪兽,口吐清水。院中左右两侧设假山,假亭,虽然体积都不大,却修缮的非常逼真。
吴飞看的啧啧称奇,低声向秦雨寒道:“这小子是富二代么?这么会享受。这亭台楼阁的,太梦幻了。”
秦雨寒轻轻拽了拽吴飞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