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完美犯罪2:密室之中头颅不翼而飞,浴室里面惊现半裸女尸,一夜变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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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整理本书的后面情节,看到大家都十分渴望结局,我就再往前更一些~~~尽力了,请大家理解~~~有机会一定把它更完
  49

  梁鸿煊醒来的时候,感觉屋顶的灯光分外的刺眼,他尽量睁大眼睛,却仍旧无法看清整个房间。朦胧中,梁鸿煊看到秦云舒衣衫凌乱地斜倚在转角沙发上,长发披散,右臂低垂,雪白的长腿一览无遗,妙曼的身躯被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造型,羊脂般的肌肤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刺眼的光泽。

  而那个私家侦探张广津正胀红着脸提裤子,那种意犹未尽的丑陋表情看起来比厕所的蝇虫还要恶心。

  “这个畜生,他竟然趁机凌辱秦云舒!”梁鸿煊怒火中烧,想要挣扎着爬起,却感觉整个躯体和灵魂仿佛已经完全脱了节,他甚至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梁鸿煊感觉到了心如刀割的痛,急切上涌的热血令梁鸿煊一下子又昏厥了过去。
  别墅的一角,曹总管端起一杯白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火辣辣的灼烧感觉令曹总管冰冷的身躯有了一丝温暖的热量,也暂时驱散了他积聚心底许久的忧愁和烦恼。

  这种形单影只的孤独岁月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酒之外,他再没有任何的知音和伙伴。

  曹总管又满满斟了一杯白酒,眼望着书桌相框中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突然老泪纵横:“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陪你!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

  曹总管说完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信封揣在怀中,带着扑鼻的酒气走出了房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沉寂许久的别墅,但是却没有引来太多人的关注,因为别墅里面仍旧活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梁鸿煊也被这声尖叫惊醒,他抬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身子已经可以活动了。梁鸿煊关切地望向转角沙发,发现秦云舒正在穿衣服,快速而略带慌乱的举动显示着她内心的惴惴不安。
  秦云舒的身子看上去十分的娇弱和单薄,在这温暖的室内仍旧不由自主地打着寒战,她现在太需要一个宽厚温暖的肩膀去呵护了。
  就在秦云舒转身的一刹那,梁鸿煊迅速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撞破这件事情的尴尬会令那个倔强的秦云舒颜面尽失,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意味着遭遇了第二次的强暴。
  梁鸿煊听到了叶娉婷的声音,于是他也佯装刚刚醒来的模样,从座椅上慢慢爬了起来,望着会议室上方的挂钟诧异地说道:“我们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是不是被人麻翻了?”
  秦云舒默不作声,只是将头微微转到另一边,但梁鸿煊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斑驳泪痕。
  “先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外面好像又出事了!”叶娉婷拿起相机,像一阵飓风般快如闪电地冲出了会议室。
  梁鸿煊和秦云舒也紧跟其后,虽然两人都各怀心事,但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而暂时忘却了发生在各自身上的伤与痛。
  只见那个阴恻恻的张广津此时正仰面朝天地倒在会议室门口,一道清晰的伤口横贯于干瘪的脖颈向外绽裂,虽然早已停止了血液喷射,但那种狰狞的形状仍旧清晰地显示着死时的恐怖与残忍。
  在尸体的一旁,陈导游盘膝而坐,双手紧握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手掌的肌肤虽已被玻璃片刺破,正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陈导游却似浑然不知,依旧在咧着嘴哈哈怪笑。
  不远处的楼梯口,阮嫣然瘫倒在地上,从她苍白的面容以及大大张开的嘴巴,可以断定刚才的那一声惊呼便是发自于阮嫣然。
  “是陈导游杀了张广津?”小偷郑红球怯怯地问道。
  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曹总管突然走到了陈剑涛的身旁,用力一拍陈剑涛的肩膀道:“小子,好样的!认识你三年来,你终于做了一回爷们!你要早这么果敢,程若昭就不会死了!”
  一听到程若昭的名字,陈剑涛呆滞的眼睛里面立刻布满了泪花,紧握玻璃碎片的双手也逐渐松开。
  梁鸿煊轻轻翻转着张广津的尸体,张广津除了颈动脉被利刃割断之外,后脑上面还有一大片淤血,显然是被某种钝器所伤。
  梁鸿煊微微一皱眉,扭头望向陈剑涛:“陈剑涛,你曾经用钝器击打过张广津吗?”
  陈剑涛哈哈傻笑道:“什么叫做钝器?我只是用碎玻璃片轻轻划了一下这个傻大个子。”
  梁鸿煊默然无语,立刻转身返回会议室,看到秦云舒方才仰卧的沙发旁边有一滩血迹,根据凝结的程度来判断,时间至少在一个小时以上,与张广津头上血痂的凝结程度基本一致。
  梁鸿煊此刻又注意到在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细长的水晶花瓶,上面依稀有些细微的血红印迹。如此细小的痕迹本来是不会引起人们太多注意的,只是由于水晶瓶体的折射,使这抹殷红显得格外炫目。
  “难道张广津曾经在会议室里被人用水晶花瓶击打昏厥过?”梁鸿煊仔细地连缀着这些细小的碎片,希望可以找出证明秦云舒清白的证据。
  “如果张广津在凌辱秦云舒之前就被人击打昏厥,那么秦云舒仍旧是清白之躯,自己所看的那一幕只是张广津提起裤子愤愤不平离去的场景。可如果击打是发生在凌辱进行过程中或者结束之后呢?”梁鸿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敢再往下想,他真得无法面对玉洁冰清的秦云舒遭受张广津那种畜牲凌辱的事实。
  梁鸿煊返回到大厅,顾欣彤已蹲在了陈剑涛身旁,将一块手帕仔细地绑在了陈剑涛受伤的手掌上。
  “陈剑涛,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广津?”梁鸿煊尽量控制着语调。
  “我看到张广津在欺负秦云舒,所以我就杀了他!欺负女人的男人都应该死!”陈剑涛恨恨地说道。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眼光望向了秦云舒,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冷艳孤傲的女人会突然遭此大祸,一刹那间人们都联想到了小龙女,只不过尹志平远比这个张广津要强上千百倍。秦云舒被张广津这样的货色蹂躏糟蹋,就如同满身脓疮的肥猪拱了水灵灵的嫩白菜,任谁看了都禁不住会唏嘘感慨。
  秦云舒此刻已是满脸通红,对女人而言这的确是个奇耻大辱,即使是像秦云舒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强人,也感觉到了无地自容的羞愧难当。好在陈剑涛已经替她洗刷了这个耻辱,秦云舒萌生出一片感激。她撕下一片裙摆,包裹在了陈剑涛受伤的另一只手上:“陈剑涛,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梁鸿煊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忍打破这个温馨的场面,但还是不得不提醒大家:“陈剑涛现在已经变得极度危险,有可能对人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建议还是把他关到别墅外面那个平房里面。”
  “我不去!”陈剑涛狂叫道:“我要和程若昭在一起!”
  “就让他和我,以及杜珊在一起吧!”秦云舒恳切地望向了梁鸿煊:“我一定会看好他的!”
  “我不同意!”杜瑜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了出来:“他是个疯子,会威胁到我妹妹生命安全的!”
  “陈剑涛是疯子,难道你妹妹就不是疯子吗?”叶娉婷冷冷地反驳道。
  “我妹妹没有疯,她只是服药过度了!她回去以后用不了一周就会康复的!”杜瑜冲叶娉婷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看来你对药量把握的很精确啊!都已经可以精准地确定康复的时间了,莫非那份药就是你配置并投放的?”
  杜瑜又被叶娉婷驳斥得哑口无言,只能有些无赖地吼道:“我懒得理你,反正陈剑涛和我妹妹是不能呆在一起的!我要把杜珊领回去,让季雨柔照顾她!”
  提到季雨柔的名字,梁鸿煊犹如闷雷灌顶,季雨柔临走时曾清晰地告诉过自己她就是桃红。如果真的是这样,季雨柔岂不是早已身遭不测了?
  “杜瑜,季雨柔呢?你有没有见到她?”
  面对梁鸿煊的急切询问,杜瑜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她应该是在屋里吧,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她。”
  “赶快去楼上,季雨柔有危险!”梁鸿煊疾呼一声,率先冲上了二楼。众人一脸迷茫地也都跟上了二楼。
  梁鸿煊猛敲季雨柔房门却没有应答,他恼怒地冲慢腾腾的杜瑜咆哮道:“钥匙呢?你们房间的钥匙呢?”
  “钥匙在季雨柔的身上,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并没有锁门。她或许是在睡觉吧!”
  “她是你的老婆,你怎么能够如此漠不关心?一个人就算睡的再死,对于这么猛烈的敲门声也不可能听不到吧?季雨柔一定是出事了!”
  梁鸿煊向后一撤步,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撞向了房门。只听咕咚一声巨响,梁鸿煊整个人便飞入了房间里面,未及感到身体的疼痛,梁鸿煊已经被浴池里浮动的长发刺得心痛如死。
  季雨柔死了!一朵美艳似锦的灿烂花瓣,在她花开最艳的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殒落泥沼,凄然而逝。只有斑驳的残枝可以依稀见证她曾经的美丽与卓绝。
  季雨柔躺在微微发烫的浴池里,面容安详,嘴含微笑,长发舞动,衣袂飘飘。如果不是颈部清晰地勒痕,以及被鲜血染透了的殷红池水,人们都会误以为是沉睡的美人鱼正在徜徉在自由的碧波中。
  骤然见到季雨柔的尸体,秦云舒的情绪变得有些崩溃,她捂着嘴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如溃堤般奔涌而下的泪水将她单薄的身体冲击得摇摇欲坠。
  受到秦云舒失控情绪的感染,顾欣彤、叶娉婷、阮嫣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或纵声哭泣,或默默滴垂,一时之间哀伤的情绪弥漫着整个楼层。
  杜瑜一看到季雨柔的尸体,就立刻情绪发狂,他拼命地向卫生间冲去,嘴里面撕心裂肺地喊着季雨柔的名字,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让人不忍多看一眼:“柔柔,柔柔,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梁鸿煊抢先堵在了杜瑜的前面:“杜瑜,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但这是命案现场,我必须首先完成取证工作,这样才能给死者一个交代,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让开!配合你有什么用?”杜瑜语调激烈地咆哮道:“季雨柔已经死了,难道你能让她死而复生吗?她已经死了,我不允许你们再碰她的遗体,更不允许你们进行尸检。”
  “我们只会进行初步的勘测,绝对不会进行解剖的。”梁鸿煊耐心地解释道。
  郑红球和曹总管两个人合力,好不容易才将呼天抢地的杜瑜拖出房间。
  “丑恶的表演!”叶娉婷不屑一顾地冷冷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梁鸿煊皱着眉头望向了叶娉婷:“我觉得杜瑜哭得很真切,你看他两只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那是因为你们的鼻子还不够灵敏。杜瑜经过我身旁时,我明显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芥末味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往眼睛上面涂抹了芥末油。一个男人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后,需要依靠芥末油才能流出眼泪,这足以证明这个男人要么心里有鬼,要么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
  梁鸿煊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叶娉婷:“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也像你一样拥有极其灵敏的嗅觉和高深莫测的分析能力。”
  “噢,那你那位朋友呢?”叶娉婷淡淡地问道。
  “她失踪了!”梁鸿煊说完,不等叶娉婷回答就径直走入了卫生间。
  50

  过了许久,秦云舒才强忍住泪水:“我来给季雨柔做尸检吧!希望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

  门外的曹总管突然冷笑道:“凶手还用找吗?肯定就是她的丈夫杜瑜了!杜瑜是在杀人灭口,推卸罪责!”

  “曹老头,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死季雨柔了?杜瑜恶狠狠地撇着嘴,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曹总管。

  他们的争吵又将人们都引到了走廊。

  “这还需要用眼睛看吗?用脚趾头一想也明白!现在活的人就这么几个,梁警官、秦云舒、叶娉婷这三个人在会议室,陈剑涛和杜珊疯了,郑红球只是个小偷,他和谁也没有这么深的仇恨,所以剩下的人就只有你杜瑜一个了。你和季雨柔合谋制造了这一系列的密室杀人案,事情行将败露之际,你杀死了季雨柔,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她一个人。你这招好狠好毒啊!”

  “曹老头,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有什么理由杀死这么多人?我和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就第一次见面,我哪里来的杀人动机?”

  曹总管狂笑道:“刚开始死了三四个人的时候,我们以为陈剑涛有杀人动机,萧阳有杀人动机,甚至顾大律师有杀人动机,可是当时死了八个人之后,一切就变得清晰起来。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同时与这么多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只有你大作家杜瑜例外,因为你杀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私仇,而是为了你新书的畅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新书一定是关于密室杀人的,而且发生的背景也一定是在孤岛之上。”
  杜瑜铁青着脸却没有说话,显然曹总管的猜测已经切中了他的要害。
  曹总管见杜瑜无言以对,变得更加嚣张起来,酒精和仇恨已经让这个忠厚的老头变得疯狂无度:“你敢把你的作品草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吗?”

  杜瑜恨恨地咬着牙:“我的小说的确是写密室杀人的,那又怎么样?难道写小说的人,就一定是凶手吗?更何况我的小说稿件曾经被顾大律师拿走过,她也很可能仿效小说中的情节去杀人啊!如果有嫌疑,除了我之外,顾大律师也有嫌疑,她同样没有不在场的人证。”

  顾欣彤冷笑道:“我们拿错皮箱,恐怕就是你陷害我的伏笔。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我们就会拿着同型同款的皮箱呢?要知道我这个皮箱可是从法国购买的,国内根本就没有卖的。

  另外,杜瑜你也不用枉费苦心向我身上栽赃了。大家只要看看季雨柔临死前的模样,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那种安详,只有是心无遗憾地被最亲爱的人杀死时才会有的。季雨柔最爱的人就是你,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是大律师,我说不过你。但凶手绝对不是我!”杜瑜不甘示弱地吼道。

  “不要再争执了?”梁鸿煊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法庭上只讲究证据,无端的猜疑是毫无意义的。等尸检完了,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包括今天有些特别亢奋的曹总管,大家都在耐心地看着秦云舒对季雨柔的尸体进行着繁琐的检验。

  秦云舒抹去明眸中的眼泪,又恢复到了平素冷峻严谨的神情,开始凝神贯注地检验季雨柔的尸体。

  梁鸿煊则开始在这个由内外套间构成的豪华房间中细细搜索勘察。房间很整洁,桌子和器皿都曾经被仔细地擦拭过,每一个部件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细节之处充分显示着女主人超乎寻常的洁净和优雅。

  室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除了梳妆台略显凌乱地丢弃着一个女士坤包之外,整个房间只能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梁鸿煊来到梳妆台前,戴上手套仔细地翻动着桌子上面的物品,一个旋开半截的红色唇膏醒目地落入了梁鸿煊的眼帘之中。

  梁鸿煊举起那半截红色唇膏,凝神思索:“季雨柔是一位非常有条理的女人,她的每一个物品都摆放得非常整齐,可是这个红色唇膏竟然在旋开的情况下被随意地丢弃在桌上,这非常不符合季雨柔的惯有习惯。这种不合常理的背后,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季雨柔在梳妆台前遭到了凶手的突然袭击。梳妆台前才是命案的第一现场,浴室只是弃尸地点。
  可奇怪的是梳妆台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难道凶手曾经清除过这里?不对,凶手如果清理过这里就一定会把旋转出来的红色唇膏复位。凶手当时一定非常的仓促,他在梳妆台前将季雨柔勒死之后,直接就将季雨柔的尸体拖入了卫生间,抛尸在浴池之中。梳妆台前之所以没有打斗的痕迹,只能说明那是熟人作案,季雨柔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凶手突然勒死的。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敏感时期,能够从容自若地走到季雨柔背后而不引起季雨柔恐慌和警觉的人,除了杜瑜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梁鸿煊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来自最亲爱人的毒手才是世间最恐怖的杀戮。他缓缓地坐在梳妆台前,想象着自己就是季雨柔,杜瑜面带着微笑慢慢走到自己身后。镜中的杜瑜和自己是何其的登对,然而那张灿烂的笑脸立刻变成了魔鬼的狰狞面容,杜瑜的手无情地扼在了季雨柔纤细的勃颈之上。
  梁鸿煊感觉冷汗涔涔,呼吸也开始逐渐困难起来,仿佛自己此刻真得就被杜瑜死死地掐住了脖颈。
  “怎么样,你没事吧?”不知何时叶娉婷已经走在了梁鸿煊身后,语音仍旧冰冷如霜,可是神情中却写满了炙热的关切。

  “噢,我没事!”梁鸿煊长吁了一口气,像是从地狱中挣扎而出:“梳妆台就是命案的第一现场,季雨柔就是坐在这个位置被凶手从背后突然勒死或者勒昏,然后才被拖到了卫生间的浴缸之中。对了,尸检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叶娉婷点点头:“秦云舒正在卫生间等你呢!”

  来到卫生间,季雨柔的尸体已经被从浴缸中打捞出来,颈部勒痕清晰,后脑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痕。一柄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整根没入了季雨柔的后背,浴缸中殷红的血液就是从这里渗出的。

  “季雨柔颈部的勒痕并不足以夺去她的性命,季雨柔的致命死因就是这把直接刺入她胸腔的匕首,导致过量失血而亡。季雨柔身上没有其他的诸如电击伤、抓痕等搏斗伤痕,但在尸体背部的胸腔下沿处有一块淤青的擦伤。”

  秦云舒说着将季雨柔后背的衣服撩开一角,指着背部的一处擦伤说道:“就是这处擦伤!”

  梁鸿煊屏住呼吸,认真地审视着这处擦伤,它位于胸腔的下沿,与匕首之间大约有5公分的距离。虽然经过热水的长时间浸泡,但仍旧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它并非是一处陈旧伤,而是刚刚产生的新伤痕。

  秦云舒继续分析道:“凶手的作案手法应该是突如其来从背后将季雨柔勒晕,接着用钝器击打确定季雨柔彻底失去抵抗,然后将昏厥的季雨柔拖到浴缸之中,最后将匕首直接插入了季雨柔的后背。之后,凶手将浴缸充满热水,接着将房门反锁离开了房间。”

  “你确定凶手是在浴缸中将匕首插入了季雨柔后背的吗?”

  “可以确定!”秦云舒肯定地点点头:“因为在卫生间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血迹。像这么猛烈的创伤,一定会血液四溅,即使凶手进行过仔细的擦拭,也不可能完全去除掉痕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在浴缸中将匕首插入了季雨柔的后背。”

  “凶手既然是用匕首将季雨柔杀死的,可他为什么还要将浴缸中放满热水呢?明明可以更简单一些的事情,为什么他还要做得如此繁琐呢?”小偷郑红球插口问道。

  梁鸿煊没有回答,因为这同样是他心中的疑惑。凶手在杀害季雨柔的时候,浴缸中一定是没有水的。因为如果浴缸中有水的话,那么凶手在水波漂移和阻力的双重干扰下,很难刺出这么精准这么透彻的效果,而且一定会将血水溅的四处都是,所以可以肯定浴缸中的水是在抛尸以后才被放入到浴缸中的。一般而言,凶手将被害人到装满水的浴缸中主要是为了溺死被害人,可是凶手既然采取了更直接的杀人方式,何必要多此一举将浴缸放满热水呢?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做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有某种玄机。

  梁鸿煊用手翻转着浴缸上方的电子控制屏,这款高档的进口浴缸,具有电子控制的功能,可以按照预先的设定自动控制水温,自动进水放水,还可以产生波浪浴,针刺浴等多种效果。

  电子屏幕显示曾经在凌晨4:20的时候,有人使用过放水预约功能,预约的时间是5分钟,温度是60摄氏度。

  梁鸿煊猛然惊醒,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过身问秦云舒:“季雨柔的死亡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在凌晨4点到4点半之间。”
  梁鸿煊凝视着浴缸的电子屏幕:“凶手在浴缸中杀死季雨柔的时间大约就应该在凌晨4点到4:25之间,然后凶手启用浴缸放水预约功能。在大约十分钟之后,浴缸放水完毕自动停止放水,季雨柔的尸体则被完全浸泡在热水之中。可问题的关键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非要把季雨柔的尸体浸泡在浴缸之中?还有那个圆弧形的淤青擦伤又代表了什么?”
  “梁警官,你快来看看,我在季雨柔的小腹发现了一个字!”秦云舒的声音明显带着意外收获的欣喜。
  梁鸿煊迅速来到秦云舒身旁,只见季雨柔下身的衣服已被完全解开,雪白光洁的小腹上赫然写着一个祭奠的奠字。
  “季雨柔在临死前将这个字写在她的小腹上,肯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或许是在委婉地向我们提供杀人者的信息。”
  梁鸿煊点点头,非常认同秦云舒的观点:“这个字所书写的部位非常隐秘,如果不是尸检,即使是她的丈夫杜瑜也未必能够发觉,所以很容易被凶手忽略掉。因此,这个字绝对不是自娱自乐而写,一定是在向警方提供线索。可是这个奠字背后又暗含着什么玄机呢?”
  “会不会是一个字谜?”秦云舒提示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梁鸿煊摇头否定:“由一个字引申出一段含义,这似乎困难了点。我觉得这个字不单单指向一个人名,更应该指向的是一个证据链。”
  秦云舒也表示赞同:“你这样说倒也很有道理。这个字并非仓促而写,而是季雨柔深思熟虑之后写下的,它里面一定有着很深的寓意,只是我们暂时无法参透。”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娉婷突然插口问道:“这个字是用什么笔写下的,被热水浸泡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如此清晰。”
  梁鸿煊猛然惊醒,他迅速跑出了浴室,仓促间还踢倒了卫生间拐角的一个小铁桶。
  秦云舒和叶娉婷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们不明白梁鸿煊为何如此的激动,也随着梁鸿煊来到了梳妆台前。

  梁鸿煊从季雨柔的女士提包里摸出了一支高档防水写字笔:难道季雨柔早已预料到了她将被浸泡在浴缸中的最终结局?






  51

  杜瑜坐在会议室被审讯的位置,几个小时之前季雨柔也曾在这里坐过,然而仅仅是几个小时,不仅是主次易位的尴尬,更是阴阳相隔的永诀。
  “梁警官,你凭什么把我扣押在这里?我有我的人身权利,你没有资格审讯和扣押我!”杜瑜的语调很强硬,尽管他此刻正独自面对岛上所有活着的人的一致盘问。
  “你的小说就是证据,难道里面的内容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这一系列杀人案的元凶吗?”梁鸿煊将杜瑜的那个用于装文件资料的黑色公文包扔在桌上,从中间抽出一叠文稿:“我们几个人刚才已经仔细看过你的小说草稿了。在你已经在报纸上连载的十几章内容中描述了3起密室杀人案件,其作案手法分别与蔡云彪密室杀人案、齐鹏密室杀人案、方荔瑄密室杀人案如出一辙,采用的手法就是现场丢钥匙,隐藏于室内和室外恐吓三种手法。对于这一点,你准备怎么解释?”
  杜瑜怒极反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这部分内容已经在大众媒体发表,那就说明有很多人都可以看到这篇文章,可以去仿效里面所描述的杀人手法去犯罪。说不定在我们旅行团当中就有人是我的忠实粉丝,他为了复仇或者宣扬我的作品而去制造密室杀人案件也未可知。”
  梁鸿煊冷笑道:“你果然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轻轻松松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只可惜我们在你未发表的小说草稿中,还发现了另外2组密室杀人案的构思提纲,里面详细记载了伪装锁门和室外杀人两种密室的形成手法,其步骤和内容与白大可被杀案、萧阳被杀案完全吻合。这点你又如何解释?难道你的读者会未卜先知可以预见你写作的草稿内容?”
  杜瑜毫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知道小说草稿内容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季雨柔知道,杜珊知道,还有这位顾大律师,她曾经错拿过我的公文箱一定也知道。我的每一页草稿都标注了写作日期,这两起密室杀人构想是我在来到翡翠岛途中就写好的,顾大律师是完全有可能看到并去模仿这些杀人手法的。你们可以去查证日期,以证明我所说属实。”
  “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准备了更加精确的证据。”梁鸿煊说着举起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皱巴巴的书写纸,从纸张一侧不规则的边角来看,一定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扯下来的。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第几章第几节的标题,以及写作的日期,正文内容更是简单到只有两个字——猫眼。
  梁鸿煊指着纸上的内容问杜瑜:“这是我们在你房间垃圾篓中找到的被你丢弃的一张写作草稿,上面的字迹应该是你亲笔所写吧?”
  杜瑜抬头扫了一眼梁鸿煊手中的书写纸:“这的确是我写的,那又怎么样?这能说明的什么?”
  “既然确定是你写的,那么所有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梁鸿煊抽出一支香烟,慢慢地点上,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杜瑜半分:“这纸上的内容就是证明你是翡翠岛系列密室杀人案元凶的最有力证据。”
  “开什么玩笑?”杜瑜向上推了推眼镜,脸上全是厌恶的神情:“这只是我丢弃的一个写作草稿,上面除了猫眼两个字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内容,你凭什么就可以把它当做指证我犯罪的证据?”
  梁鸿煊嘿嘿冷笑道:“别小看猫眼这两个字,它却是破解龙华良密室谋杀案的密钥所在。”
  梁鸿煊此言一出,杜瑜脸色立刻大变,根本没有了方才的从容镇定,显然梁鸿煊的分析已经直击在了杜瑜的要害所在。
  秦云舒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仅仅是猫眼两个字就能够解开龙华良被杀案的疑团,并确定杜瑜就是系列谋杀案的元凶吗?”
  梁鸿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微笑:“的确如此!你注意到纸上所标注的时间了吗?”
  “根据时间来判断,这张草稿是书写于龙华良遇害前几小时。如果这张草稿是一份密室杀人设计构想的话,那么书写这张草稿的人就一定是凶手。
  可是这张纸上面除了猫眼和时间两个信息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内容了,这又如何证明杜瑜就是翡翠岛系列密室杀人案的元凶呢?”秦云舒凝神思索着,脸上却是一无所获的茫然。
  “猫眼两个字便已足矣,它便是构成龙华良被杀密室的核心所在。”
  “你是说凶手是利用猫眼杀人?这怎么可能?凶手是如何把猫眼卸载的,这种防盗猫眼从外面是根本无法打开的!”列席旁听的曹总管这时突然插口问道,别墅中各种设备的性能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梁鸿煊微微一笑:“凶手是从里面将猫眼打开的。”
  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中,梁鸿煊终于娓娓道来,揭开了这起密室杀人案的神秘面纱。
  “龙华良被杀案件可以确定无疑是季雨柔和杜瑜合谋完全的。季雨柔首先以攻克游戏为由,骗取了龙华良的信任。当时正处于崩溃边缘的龙华良除了游戏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致。季雨柔的破解游戏请求正中龙华良下怀,他不假思索地就将季雨柔让入了房间之中。
  龙华良全神贯注于游戏之中,对周边发生的事情根本毫无察觉,再加上季雨柔充满恭维的甜言蜜语,龙华良完全掉入了陷阱之中,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危险的即将降临。
  而此刻,潜伏在门外的杜瑜已经打开虚掩的房门溜进了龙华良的房间。他首先卸下了猫眼,然后溜到了电视柜旁边,将毕加索的那幅名画盗走。季雨柔则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掩护,挡住了龙华良的视线,协助杜瑜顺利完成了盗取名画的行动。
  等游戏通关之后,季雨柔以庆祝为由,诱骗龙华良喝下大量的啤酒和红酒,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下一步杀人做铺垫,同时避免龙华良识破画作被盗、猫眼移位的伎俩。
  在酒醉的龙华良出现神志涣散,步法飘摇的状态之后,季雨柔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告辞离开,临走时还特地叮嘱龙华良要锁好房门。
  龙华良此刻已经深陷在季雨柔的温柔陷阱之中,对季雨柔所说的话言听计从。他在锁好房门之后,又醉醺醺地来到电脑前准备继续游戏中鏖战。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从视频中龙华良不耐烦的神情来看,站在门外的人肯定不会是季雨柔。
  醉眼惺忪的龙华良来到房门口,本能地想通过猫眼来观察室外的情况。就在龙华良的眼睛贴近猫眼的一刹那,门外的杜瑜用小型钢弩发射弩箭,直接射中了龙华良的右眼眶。
  疼痛难当的龙华良本能地向后倒退,可是直刺入颅内,并涂抹有烈性毒药的弩箭片刻间就要了他的性命。龙华良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梁警官,你这个解释倒也很符合龙华良右眼眶被细小锐器刺伤的伤口特征。可是如果杜瑜是隔着猫眼将弩箭射入龙华良右眼中的,那杜瑜又是如何将弩箭取走的?我们在现场可是并没有发现弩箭呀?”秦云舒提出了进一步的疑问。
  “这个手法其实很简单。不知道你有没有用鱼枪捕过鱼,在鱼枪的后端装有一个回线器,射出去的弓箭可以通过与回线器相连接的细线被拉回到捕鱼者的手中。同样的道理,只要在钢弩箭头的末端绑上韧性极强的细线,那么凶手就可以通过这条细线将箭头拔出龙华良的体内,并最终通过猫眼从密室中取出。”
  曹总管点头附和道:“我常年在海边生活,就曾经使用鱼枪捕过鱼,在鱼枪的末端的确装有一个回线器,可以将射中的鱼从水中拉出来,以此来达到捕鱼的目的。凶手完全可以仿效这个手法,通过猫眼杀人并将箭头取回。但问题的关键是笔记本电脑的视频并没有录制下杀人的过程,我们缺乏证据的支持,只能是纯粹的理论推测。”
  梁鸿煊手托下巴微微一笑:“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凶手是使用弩箭通过猫眼杀人的。”
  曹总管、秦云舒,甚至包括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欣彤、叶娉婷脸上都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一齐望向了梁鸿煊。
  梁鸿煊重新点上一支烟,他的思绪也随着烟雾的袅绕变得活跃起来:“当我在这张丢弃的书写纸上看到猫眼两字时,立刻感觉到了一种醍醐灌顶式的迷雾洞开。我立刻重新检查了龙华良遇害现场,果然找到了凶手作案的致命破绽。说来也可笑,凶手通过猫眼精心布置了一起密室杀人案,但是他的最大败笔也同样在猫眼上面。真可谓成也猫眼,败也猫眼。”
  杜瑜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么精妙的设计居然也有漏洞?”
  梁鸿煊抿了抿嘴道:“杜瑜埋伏在门外敲响了龙华良的房门,同时将手持式的小型钢弩对准了猫眼。等到龙华良将眼睛贴近猫眼的一刹那,杜瑜按动了扳机,弓箭快如闪电地射中了龙华良的右眼眶,龙华良应声倒地。杜瑜拉扯细线将箭头收回,然后将猫眼的外镜涂上速干胶水安装在原来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掩饰猫眼曾经被卸载过的痕迹,使命案发生后来到现场的人们不会对猫眼产生任何的怀疑。
  由于呼唤龙华良很久都没有反应,所以相面大师撞开了房门,门外的人都冲入了房间,但很快都被房间里惨不忍睹的景象所震撼所吸引。躲在人群最后的杜瑜和季雨柔互为掩护,将猫眼的后半部分迅速安装在原位。如此一来,一件天衣无缝的密室杀人案就形成了。
  我之前一直把龙华良被杀案的密室构成玄机聚焦在门锁和钥匙上面,所以根本就没有去注意猫眼。直到在垃圾篓中找到这张书写纸,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我重新勘查了龙华良的房间,果然找到了凶手的致命破绽。”
  梁鸿煊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用冰冷的眼神扫射向了杜瑜:“你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留下的破绽其实不止一处。首先,就是在猫眼的后视镜上没有找到血迹。龙华良的右眼是在猫眼附近被射中的,因此有大量的血迹喷溅到了门后背。可是由于猫眼的后视镜是后来被安上的,所以在一片血迹的环绕之中,唯独此处没有一点点的血迹;
  其次,就是弩箭的拖痕。弩箭在被从龙华良的眼眶中拔出来之后,上面沾满了鲜血。虽然弩箭的体积非常细小,但在拖曳出房门的过程中,仍旧在门后背上留下了细长的印记;
  第三,就是在猫眼孔洞里面发现了少量的血液喷溅点。龙华良被袭击的时候,猫眼的前后镜都已经被拆除,门上只剩下了一个用于安装猫眼的孔洞。当时龙华良的眼睛是紧贴在孔洞之上的,所以喷射的血液有一部喷溅到了孔洞里面。
  第四,就是猫眼外径上面的速干胶水。我刚才询问过曹总管,别墅中的猫眼都是直接安装上去的,并没有使用过胶水。唯独龙华良房间的猫眼外镜是被胶水粘上去的,而内镜却没有使用胶水,这就充分说明了凶手是首先将猫眼外镜粘贴固定后,之后才趁着混乱安装的猫眼内镜。”
  梁鸿煊解释完龙华良密室杀人案的作案手法之后,杜瑜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又涨红脸狂笑道:“不错,我是构想了这样的密室杀人方法,但这只是为了小说中的情节而服务,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杀了人?我的动机呢?我的动机呢?我甚至是第一次和龙华良、蔡云彪、方荔瑄等人见面,怎么可能有杀害他们的动机?”
  52

  “你的杀人动机是显而易见的!”梁鸿煊根本不理会杜瑜那种歇斯底里的躁狂,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杀人动机至少有两个方面,第一是私人仇恨,你痛恨齐鹏殴打背叛你的妹妹,厌恶白大可贪得无厌的索取,更对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搞你老婆的萧阳充满了切肤之恨,你通过一系列的密室杀人案,将这三个眼中钉肉中刺成功剔除。
  你的第二个动机是为了扬名立万。你一直想在侦探小说界声名鹊起,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一直没有获得你预期的地位,所以你急需要另辟途径,迅速引起出版市场的关注,使你成为炙手可热的畅销小说家。而最好的炒作捷径就是将你小说中的内容与轰动的现实案件紧密结合,因此你和季雨柔合谋做下了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密室杀人案。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将你锁定为头号犯罪嫌疑人,只是季雨柔温柔和善的外形成功地欺骗了所有的人,她作为你的掩护一直在为你做不在场的证明,从而将你一次次地从嫌疑人的名单中剔除。
  现在想来也非常可笑,我们从一开始就将犯罪嫌疑人认定为单人作案,认为这种高智商的犯罪者是绝对不屑于找同伙协助的。正是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使我侦破的方向与你这个真正的凶手越走越远,直到萧阳浮出水面,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建立在亲情或者爱情基础上的团伙犯罪。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仍然一厢情愿地认为季雨柔绝对不会是一个冷血的杀人凶手,客观上继续放纵着你们为非作歹。
  直到龙华良的摄像头拍摄到季雨柔协助作案的录像,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我才真正将你和季雨柔锁定为头号嫌疑人。”
  梁鸿煊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唏嘘自己的侦破错误,还是在感慨凶手的极度狡猾。
  “当最终锁定凶手为你和季雨柔之后,过去困惑我们的所有烦恼也就都迎刃而解了。在第一起密室杀人案中,季雨柔充当了杀手的角色。她在大厅和我分手之后,直接便来到了蔡云彪的房间,利用美色取得了蔡云彪的信任,然后在蔡云彪猝不及防的时候用电棒将其击晕。一切进行的似乎都非常顺利。只可惜季雨柔毕竟是一个天性温柔的女性,她虽然在你的调教下已经经历了屠宰动物的实战训练,可是当真正面对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时,她还是乱了分寸。季雨柔没有将蔡云彪勒死,便直接对蔡云彪进行了斩首。蔡云彪身体的剧烈反应以及四处喷溅的鲜血,彻底打乱了你和季雨柔原先所构想的计划,季雨柔不得不对蔡云彪进行连续的电击,直至将匕首捅入蔡云彪赤裸的胸膛。
  好在季雨柔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人,她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立刻调整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及时采取措施补救自己犯下的错误。她给蔡云彪穿好衣服,伪造出搁着衣服直接将匕首捅入胸膛的假象,并且将蔡云彪的尸体拖动到相对昏暗的沙发后面,为你接下来将钥匙丢弃回现场作出了完美的铺垫。布置完这一切之后,季雨柔擦拭干身上的血迹,用钥匙锁好蔡云彪的房门,蹑足潜踪地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和季雨柔在杀害蔡云彪时间段互为不在场证人,成功地洗刷了自己的犯罪嫌疑。为了进一步突出杀人者季雨柔的无辜,你特意安排季雨柔在调换人头的时间段和我坐在一起,让我这个警察作季雨柔的时间证人。此时此刻你在另一边亲自登场,假借着替季雨柔找枸杞子骗开了曹总管,然后利用这个时间间隙将事先藏于配电室机柜中的人头和烤乳猪进行了调包。
  蔡云彪人头在宴会上的突然出现,无异于一石激起的千层浪,将喧嚣的宴会厅变成了人间炼狱,这正是你所要追求的轰动效果。
  当我准备带人上楼寻找蔡云彪尸体时,你又恰到好处地毛遂自荐,利用自己侦探作家的身份和我们一起来到了犯罪现场。由于手电始终在你的手中,你完全可以为调换钥匙的行动制造出一片黑暗的环境。如此一来,你便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制造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完美密室。人们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凶手是如何携带着蔡云彪人头离开密室时,你却躲在一旁看着自己所写的小说洋洋自得。因为你知道随着这起高智商密室杀人案的公之于众,必将引起整个社会的高度关注,而你那篇描写密室杀人案的小说也会很快成为人们追捧的热门。
  只不过仅仅是这一起密室杀人案,还不足以引起全国媒体的聚焦,所以你必须还得再添把火。而下一个将要被你清除的目标正是百般虐待你妹妹杜珊的齐鹏。
  齐鹏的弱点很明显,他就是太好色。你们根据前期的跟踪调查,已经掌握了齐鹏和阮嫣然之间的暧昧关系,你们推测齐鹏在杜珊睡熟之后,一定会跑到阮嫣然的房间去厮混。所以你和季雨柔埋伏在侧楼梯,等到齐鹏从房间中溜出来的时候,趁其不备用电棒将他击晕。
  你和季雨柔合力将齐鹏抬回房间,然后对齐鹏同样实施了斩首。为了撇清杜珊的嫌疑,也为了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你给昏迷中的杜珊服用了精神类药物,并将锋利的长脚图钉摆在杜珊的床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你带着人头和凶器离开房间,季雨柔则从房间里面将房门反锁。杜珊此刻被两个枕头顶住腰部勉强坐立,但时间一久摇摇欲坠的她向后倒去,尖锐的图钉刺入身体的切肤之痛使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而季雨柔则躲在外屋的窗帘后面,恰如其分地混进了惊惶失措的人群之中。

  只可惜这一幕被关注季雨柔已久的萧阳所发现,只不过此时的萧阳被季雨柔的美色所迷惑,不但未能站出来指证凶手,相反沦为了替季雨柔作掩护的帮凶。

  你在得悉这一情况之后,立刻调整了部署,让季雨柔继续用美色迷惑萧阳,使萧阳坚信季雨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天长地久地和他厮守在一起。被女色蒙蔽了双眼的萧阳信以为真,急不可耐地沦为了你们的杀人工具。萧阳和季雨柔杀死白大可,并利用程若昭的遗骸布置出一个让人心惊胆寒的恐怖密室。而你则装扮成两头鬼,将患有心脏病的方荔瑄吓死。只不过你在黑暗中不小心踩在了泥土地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叶娉婷适时地当晚拍摄于方荔瑄窗户外面的脚印在幻灯片上播放了出来。
  梁鸿煊指着那个脚印说道:“这个脚印的纹理虽然有一些模糊,但尺码却比较容易判断,只是很可惜当时岛上活着的男人竟然都穿着同一尺码的鞋。岛上没有仪器设备,也没有痕迹学专家,而且我也没有强制比对的权利,所以依靠这个脚印还是无法最终锁定凶手。不过,等到技术人员登岛之后,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们通过专业的测量比对一定可以证实这个脚印就是属于你杜瑜的。”
  杜瑜怒吼道:“一个脚印能说明了什么?它可能是我白天溜达时不小心留下的,也可能是别人拿我的鞋故意印上去的。”
  梁鸿煊没有理睬杜瑜,而是继续进行着案情推理:“白大可死后,萧阳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你已经将屠刀对准了萧阳,萧阳却浑然不知,他还在牢房之中感慨着与季雨柔错综复杂的过往。当他看到铁门外突然出现的季雨柔时简直欣喜若狂,却不料夺命的匕首已经将他的爱情和生命全部吞噬:原来季雨柔与自己的接近,只是为了给她丈夫杜瑜的犯罪冒险找一只替罪羊。
  萧阳一死,你的私人仇恨已经全部了结,你的杀人冒险原本该就此终结。只可惜你还有三件大事未了,第一,你想将自己所构想的七种密室杀人手法全部付诸于实践;第二,你还想得到那幅价值连城的毕加索名作;第三,也是最具决定性意义的原因。你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替你担负所有的杀人罪名。而这个最完美的替罪羊就是你的同伙季雨柔。
  季雨柔其实就是你的杀人工具,从你设计犯罪构想的伊始,就已经注定了季雨柔必将走狗烹的悲惨结局,特别是龙华良录像的浮出水面,更加坚定了你这一决心。只要唯一的知情人季雨柔死了,无论你有多大的嫌疑,警方都不可能拿出有力证据来指证你。季雨柔将独自担负所有的犯罪罪名,而悬而未解的最终结果也必将引起全社会的强烈关注,你成为一流小说家的梦想也就指日可待了。
  所以你与季雨柔合谋盗取了龙华良那张价值连城的画作,又利用猫眼将龙华良射杀。紧接着,你痛下杀手将深爱自己的季雨柔残忍杀害,至此你所有的阴谋全部得以实现,而所有可以指证你的证据也都随着季雨柔的香消玉殒而灰飞烟灭。
  只可惜你过分低估了季雨柔的智商,认为这个傻乎乎地被你随意摆布的杀人工具只是一个有胸无脑的愚蠢女人。殊不知季雨柔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她在你面前的唯命是从,毫无主见,并不是因为她的智商低下,而是因为她愿意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
  季雨柔在逃离审讯室的时候,曾亲口对我说她过去的名字就叫做桃红,她就是下一个被猎杀的目标。所以,季雨柔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检验一下那首杀人预告诗词中的内容,究竟是像你和她约好的那样是为了混淆视听,故布疑阵,还是真得就是要准备取她的性命。
  当然季雨柔也不是无谓地去死,她为警方也留下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如果她真得被你杀害了,那么这个关键的线索就将成为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知道你不会过分地检查她身体的隐秘部位,所以将这个具有指示意义的关键字写在了她的小腹上面,而这个部位只有法医在解剖尸体时才会看到。
  这时,叶娉婷将照片切换到了那个写在季雨柔小腹部的奠字上面。
  “就凭这一个字,你们就想指证我是杀人犯?”杜瑜哈哈大笑道:“你们抓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想拿我当替罪羊来邀功请赏。你们想要陷害我,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不要拿这些狗屁的所谓推理来搪塞我。我要的是证据,不是这些推理,更不是这些相面大师才会玩的文字游戏。”
  梁鸿煊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证据,我一定会给你的!”

  53

  审讯结束,杜瑜被关押在了曾经关押过萧阳和顾欣彤的那间平房,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这场噩梦终于到了梦醒的时候。惟有秦云舒,她的眼睛里一下子没有了往昔的飞扬神采,美眸之中全是黯淡无光的沮丧。方才在案件的重压之下,秦云舒暂时忘却了昨日所遭受的凌辱和不堪。等松弛下来之后,秦云舒再难以抑制内心的苦楚,虽然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可是那种黯然神伤的模样却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梁鸿煊想将秦云舒抱在怀中,用自己强壮的胸膛去温暖一下这个内心痛苦不堪的女人,哪怕只是朋友式的抚慰也好。可是刚刚张开双臂,梁鸿煊就又看到了顾欣彤那张凄苦的脸庞,这个总是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女强人只不过两夜之间,就如同被秋风席卷过的花瓣,只剩下了孤寂的冷傲。

  梁鸿煊张开的手臂又缩了回去,只能望着两个女人娇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却无法给予任何的关切和慰藉。
  梁鸿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当他颓废地转过身子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却发现叶娉婷正站在他的背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四目相交,叶娉婷迅速将眼光移开,她冲梁鸿煊微微一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了兀自发呆的梁鸿煊,茫然无助地呆立在了走廊之中。

  梁鸿煊处理完后续工作回到房间的时候,曹总管已经在门口等候很久了。曹总管的模样非常的凝重,既没有平素间的那种谦和,也没有醉酒时的那种跋扈,整个人的神情模样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
  梁鸿煊将曹总管让进房间,然后递上一杯白水:“曹总管,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曹总管没有回答,凝视了梁鸿煊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爱顾欣彤吗?”
  梁鸿煊绝对没想到曹总管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略显慌乱地吱呜道:“您老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只想知道你对顾欣彤的真实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曹总管紧追不舍。
  “顾欣彤聪敏机灵,优雅大方,在厅堂上是一个威风八面的女强人,私下里却也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娇小女子,我之前一直渴望能够和她结为连理,执手偕老,只不过——”
  曹总管接口道:“只不过你在发现了她与恒通产业之间的非法勾当之后,她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你可以容忍的法律底线。你对她极端的失望,继而又极端的痛恨,可是在这种痛恨之中又对她恋恋不舍,所以你现在害怕见到她,刻意地在逃避她,躲闪她?”
  梁鸿煊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憨厚的老头:“曹总管,你什么时候成了情感专家了?”
  曹总管却是言笑不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梁警官,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顾欣彤?”
  梁鸿煊抿了抿嘴,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我喜欢她!”
  “那就好!”曹总管变得笑逐颜开:“那你就放心大胆地去爱她吧,顾欣彤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心地善良,充满正义感,她眼下虽然做了一些违背法律原则的事情,但却是为了谋求更大的正义。你现在对她的所有猜忌,都是一种误解。你慢慢就会明白这一切。”
  梁鸿煊嘴咧得老大:“你是说顾欣彤是忍辱负重待在恒通产业,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恒通参与的各种犯罪证据?”
  曹总管点点头:“正是如此!”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梁鸿煊好奇地问道,他这个正牌男友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曹总管凄然地一笑:“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您了,我在这个岛上卧薪尝胆,就是为了等待复仇的这一天。”
  梁鸿煊感觉脊背一寒,他忽然想起了阮嫣然之前和他提起的曹总管夜会顾欣彤的事情:“这么说你是作为顾欣彤的内应才来这个岛上当总管的?”
  “是的!”曹总管眼睛微闭,似乎是在回忆痛苦不堪的往事:“当年我作为企业的业务科长,在社会上有一定的人脉关系,于是我就利用为企业跑业务所积累的资源,私自开设了一家工厂,让我的弟弟辞职下海代为管理,没想到却害了他们一家。
  我弟弟为了工厂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根本无法顾及子女的教育。他的女儿在上高中的时候结识了一些不良青年,之后就背着父母来到翡翠岛上旅行,结果便一去不复返。”
  “你这个侄女离奇死在了翡翠岛上?”梁鸿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曹总管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至今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们旅游公司给出的说法是在返航的途中意外坠海而亡,尸体下落不明。”
  “如此说来,这又是一起无头悬案了?”
  曹总管脸上浮现出凄惨的神情:“旅游公司的后台老板就是恒通产业,他们资本雄厚,人脉广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再加上我们手
  头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根本没有办法起诉调查他们。”

  曹总管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无限的哀伤:“本来我们也只是当作意外事件,准备和旅游公司私了。但很快又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才揭开了这个肮脏的黑幕。与我侄女同班的一个女生,那次也一同去了翡翠岛,可是回来后没多久就发觉身怀有孕,在周边人冷言冷语的嘲讽下,这个女生羞愧难当,跳楼自杀。这个女生在临死前留下一封遗书,详细记载了在翡翠岛上发生的罪恶事件。

  原来当时翡翠岛上有许多富豪聚众豪赌,这些人都是恒通产业的重要生意伙伴和拉拢对象,所以恒通产业给予了极其奢华的招待,其中就包括了未成年少女的陪侍。我的侄女就是在陪侍过程中意外死亡的,最后被他们丢到了大海里面谎称是意外坠海身亡。
  这本来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只是到了最后这家父母接受了恒通产业的巨额赔偿,然后将这份遗书烧毁。我弟弟也就失去了唯一可以控诉恒通产业的机会,没有多久就抑郁而亡。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可以说是如同五雷轰顶,发誓一定要为弟弟和侄女讨一个公道。我找了很多的律师,但他们一听到是恒通产业都摇头拒绝。万般无奈之下,我写血书找到了当时在律师界刚刚崭露头角的顾欣彤。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个因主持正义而声名鹊起的女律师身上,没想到却被她直接赶出了律师楼,连血书也被她当场撕毁。
  我愤愤难平,从五金店买了一把斧头,想把这些趋炎附势的律师,还有那些披着人皮不做人事的奸商们通通杀死。
  正当我在家中喝着闷酒的时候,顾欣彤却突然来到了我家中。
  她一扬脖也喝了一杯白酒,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真的想报仇吗?’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只要能伸张冤屈,我不惜一切代价!’
  顾欣彤看了一眼桌上的斧头:‘你这样的蛮干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反而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如果你真想报仇,那你就听我的。’
  就这样没过多久,顾欣彤就成为了恒通产业的首席法律顾问。顺理成章地,我在她的介绍下也成为了翡翠岛的主管。
  翡翠岛是恒通产业的一个禁忌之地,以前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绝对的铁杆亲信。只是由于闹鬼事件的发生,才使这里出现了人员断档的情况。由于顾欣彤很快成为恒通产业的核心幕僚,所以她的推荐很快就通过了恒通产业上层的审核,我也就成为了翡翠岛上的新任主管。”
  梁鸿煊恍然大悟:“顾欣彤如此安排就是想让你在翡翠岛上搜集他们的罪证,为日后付诸法律诉讼积累证据?”
  曹总管用力地点点头:“顾大律师的确是谋大局,做大事的卓越人才,她这盘棋下得非常大,也正戳在了恒通产业的命门之上。她作为恒通产业的高层,收集了恒通产业的许多违法证据,而我在翡翠岛上也偷偷拍摄了他们聚众豪赌,非法交易,猥亵妇女,行贿受贿的罪恶勾当。”
  曹总管说着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给了梁鸿煊:“这里面的光盘上详细记录了这三年来翡翠岛上发生的各种罪恶事件,里面涉及了许多官僚和富商,一定可以作为呈堂铁证将恒通产业彻底扳倒。”
  “你们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不怕我被恒通产业所收买吗?”
  “我也犹豫过,这毕竟是我们拿性命换来的证据!”曹总管很直率地回答道:“不过,顾大律师认为你是非常可靠的,是可以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伸张正义的好警察,是她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的。”
  梁鸿煊感激地望了一眼曹总管,两行热泪几乎都要喷涌而出,身为一名警察能够得到如此的认可和信任,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就在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那个满脸冷酷神情的叶娉婷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她瞟了一眼曹总管,就是这么惊鸿一瞥的一眼,就让曹总管惊出了浑身冷汗,那是一种杀气逼人的冷酷。

  “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叶娉婷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A4打印纸。

  梁鸿煊感觉脊背一凉:“难道又是杀人预告吗?”

  等把打印纸拿在手中,梁鸿煊寒芒在背的紧张心情才终于松弛下来,原来是那个神秘人的破案提示,上面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九个字,却为梁鸿煊在迷雾重重中找到了一条光明捷径:手机九键拼音输入法。
  54

  梁鸿煊迅速掏出手机,将输入法切换到九键拼音输入,然后用拼音打出了祭奠的奠字,这个书写于季雨柔小腹隐密处的文字一定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D—I—A—N,这有什么特别之处?”梁鸿煊脑海中思索着这个破解提示的含义,眼睛却不经意间落在了键盘数字的上面,忽然一个灵感闪过眼前,忍不住兴奋地喊道:“D—I—A—N对应的是3426这四个数字。可是这四个数字又意味着什么,是密码吗?”
  梁鸿煊又陷入了一片深思,倒是曹总管猛地一拍大腿:“季雨柔留的这个号是一个地名,它对应的是岛上的某一个植物编号。”
  “植物编号?”梁鸿煊不解地望向曹总管。
  曹总管嘿嘿笑道:“幸亏今天我在场,要不然你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奥秘。这个岛上的植物都是我负责编的号,我把它们按照东西南北的自然区域划分为1234四个区,每个区域再按照1到999的顺序编号。3426就指第三个区域的第426棵植物。”
  梁鸿煊眼睛一亮:“如此说来,毕加索的那幅名作,以及犯罪证据都掩埋在3426这棵植物下面。事不宜迟,马上就去挖掘证物。”
  翡翠岛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是植物丛生,各种奇珍花卉,稀少树种全在岛上被密集种植。曹总管为这些花卉树种都进行了细致的编号,甚至连每一个盆栽都没有遗漏。
  在曹总管的带领下,梁鸿煊等人很快就找到了3426号植物。这株植物种植在小岛非常偏僻的一个角落里,被郁郁葱葱的植被所围绕,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注意,的确是一个藏匿物品的很好去处。
  梁鸿煊、曹总管、郑红球三人开始在3426号植物周边进行挖掘。只挖掘了不到一尺深,郑红球突然感觉铁锹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像是一个包裹:“这里有东西!”
  梁鸿煊连忙示意郑红球停止用铁锹,然后趴下身子徒手开始挖掘。
  很快一个包裹出现在众人面前,梁鸿煊换上干净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打开,叶娉婷则举起了相机开始连续拍摄。
  包裹的最上层都是一些带血的衣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满是鲜血的女士运动衣,尺码大小应该是属于季雨柔。紧接着是一件袖口略带血污的男士上衣,以及一双男士旅游鞋,中间还夹杂着几双带血的塑胶手套。
  把衣物搁在旁边,电棒,钢弩,匕首,还有一瓶精神类麻醉药,一件件触目惊心的凶器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梁鸿煊的嘴角微微一抽搐,似乎对于唾手可得的铁证感觉到了一丝的畏惧和犹豫。他的手继续向下移动,终于触到了一个被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包裹着的画框,里面作了防潮的处理,正是那幅价值连城的毕加索名作。
  秦云舒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这一次可谓铁证如山,杜瑜想赖也赖不掉了!”
  曹总管皱纹堆垒的脸上也露出了异样的光彩:“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郑红球将铁锹一扔,瘫坐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凶手终于被抓到了!我死不了了!我死不了了!”
  顾欣彤却是面无表情,仿佛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
  唯独梁鸿煊却是一脸的茫然,甚至连丝毫的喜悦之情都没有:无影手是谁,他还活着吗?神秘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那晚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谁?萧阳被杀害的那晚,龙华良为什么会满身血污地从别墅外面回来?还有,顾欣彤和曹总管联手调查的那些黑幕交易,究竟和眼前的连环杀人案件有没有关联?顾欣彤和曹总管在这一系列密室杀人案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那个整容偷渡到美国的叶娉婷,为什么会突然回国参加一个豪华旅游,又从龙华良那里获得了巨额的现金?那个自称夜总会小姐的阮嫣然更是可疑,一会儿清纯如同学生妹,一会儿风骚好似熟浪女,忽一阵子胆小如鼠,忽一阵子又无法无天,这个多面的阮嫣然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又与之前神秘失踪的林晓鸥有着怎样的关联?即使是那个貌不惊人的小偷郑红球,居然跌跌撞撞地在夹缝中存活下来,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一个扮猪吃象的阴谋家?甚至疯掉的杜珊和陈剑涛,他们也许正在利用人们心理的盲点干这些罪恶的勾当!这个旅行团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起案件也不是如此容易就可以结案的。
  梁鸿煊心中的这些苦楚却无法和任何人提及,即使是他目前最为信任的秦云舒,也未必就如他现在所看到的那样纯洁和无暇,人心毕竟隔肚皮。
  想起秦云舒,梁鸿煊更是愁云满面:秦云舒到底有没有被张广津所凌辱?自己所看的那个提裤子场景究竟是个巧合,还是事实的真相?这个冷若坚冰的女人难道真得会坦然接受这段不堪回首的屈辱吗?杀死张广津的人,真得就只是那个疯子陈剑涛吗?
  梁鸿煊感觉一阵的眩晕,险些就要栽倒在地上。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秦云舒、顾欣彤、叶娉婷、阮嫣然四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梁鸿煊仿佛刚从深渊中爬出,又突然被雷电击中,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上:“同时被四个美女所爱,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梁鸿煊睁开朦胧的双眼,感觉到了海风吹拂的温暖,那种只有金色沙滩才有的耀眼光芒让梁鸿煊感觉一阵的目眩。
  费了很大的力气,梁鸿煊才清醒过来。他环望四周,碧海蓝天的美丽沙滩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穿着一条沙滩短裤独自仰卧在躺椅之中:“自己方才明明在挖掘杜瑜的物证,怎么一转瞬就躺在了翡翠岛的沙滩上?是自己刚才太累晕倒了,所以他们将自己放在沙滩上晒晒太阳?我有这么娇气吗?”
  梁鸿煊哑然失笑,翻身从躺椅上下来,左脚却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倒在沙滩上。
  “这是什么东西?”梁鸿煊伸手去摸,却触到了一个冰凉的身体,没有头颅只有一个丰满的身体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啊,是阮嫣然!她怎么被人割去头颅了?”
  梁鸿煊挣扎着翻身坐起,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在躺椅的下方有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但那种冷酷的眼神确定无疑只属于秦云舒。
  梁鸿煊感觉嗓子眼儿发甜,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瞬间,两个曾经让他微微心动的美艳女人就这样在他面前香消玉殒,身首异处,纵然梁鸿煊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救命啊,救命啊!”一阵凄厉的女人哀嚎响彻在梁鸿煊的耳畔。
  “啊,是顾欣彤!”梁鸿煊不知是从哪里突然来的力量,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循着声音狂奔而去。
  在游泳池畔,顾欣彤正被一个黑衣人压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单薄的衣裙几乎已经被完全撕碎,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横搁在顾欣彤的玉颈之上来回滑动。
  “快放开她!”梁鸿煊拼尽全力向前冲去,却不留神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梁鸿煊感觉手触之处一片粘滑,回头望去绊倒自己的物体竟然是叶娉婷的尸体,她的神情仍旧是那副酷酷的太妹模样,只是明眸之畔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乎是献给她心上人的最后爱恋。
  黑衣人听到了梁鸿煊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是将锋利的匕首向下用力一划,一片血光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喷射于空中,顾欣彤只是向着梁鸿煊的方向勉强看了一眼,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便不再有了生命的迹象。
  “不要啊!不要啊!”梁鸿煊感觉眼睛都要喷血了,整个身子似乎已经完全不受重力的约束:“我和你拼了!”
  梁鸿煊纵身跃起,像一枚出膛的炮弹直接撞向了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轻转,闪过了梁鸿煊的致命一击,两只刀锋似的眼睛杀气逼人地射向了梁鸿煊,一张皱纹堆叠的脸上露出了令人胆寒的冰冷。

  “曹总管,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究竟是为了什么杀这么多人?”梁鸿煊已然愤怒到了极点,张开双手随时都准备将曹总管撕成碎片。

  “你是没有机会知道这一切了!”曹总管狞笑着,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手枪,将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梁鸿煊的胸膛。

  梁鸿煊毫无惧色,从地上捡起一个破碎的酒瓶,像冲出牢笼的困兽一样,带着令人胆寒的嘶吼,迎着曹总管阴森森的枪口冲了上去。

  曹总管没有躲闪,而只是冷笑,像是看着自寻死路的羔羊。

  只听枪声一响,有一人应声落水,在清澈如镜的泳池中溅起了一片血花,迅速将泳池染成了一片通红。
  55

  杜瑜蜷缩在平房的一角,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涣散的眼睛无助地仰望着昏暗的灯光。在这间门窗紧闭的平房里,根本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只有寂静无声的空洞与无边无际的黑暗。
  杜瑜感觉眼皮有些发沉,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已经拼尽全力地嘶喊了一个多小时,可是由于平房远离别墅,根本没有人听到他垂死的哀鸣。
  杜瑜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在一片金星闪耀中,杜瑜突然看见房门被打开,一个长相俊俏的清瘦男孩走了进来,男孩带着灿烂的微笑,像是在迎接久别的亲人,将一双柔软的手伸向了杜瑜。
  “是你!你终于来了!”杜瑜拼命地往角落蜷缩,脸上露出了濒临死亡的绝望,他用力打开了男孩的手,疯狂地嘶喊道:“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男孩的脸色一沉,脑袋呈360度快速旋转的一周,带动关节发出嘎巴巴的怪响,就在杜瑜惊讶错愕的时候,男孩手中已经多了一根带血的钢筋。
  杜瑜一看到这根钢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当年的那恐怖一幕又清晰浮现在眼前:“你——你——要干什么?”
  男孩咧嘴怪笑道:“干什么?就像你当初对我那样,我也让你品尝一下被钢筋穿透内脏的滋味?”
  男孩说到这里突然歇斯底里的一声怪吼,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顷刻间变得像斑驳的墙壁一样逐块爆裂脱落,丰润的身体迅速干枯萎缩,吸血鬼式的尖锐牙齿逢中喷射出无数的蛆虫和粘液。
  杜瑜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他拼命地向后退却被冰冷的墙死死地挡住,只能用头反复撞击着墙壁,想要砸开一个缺口,直至撞出无数的血花,他也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那具干枯的僵尸狰狞地狂笑着,发了疯似地将手中的钢筋不断地插入到杜瑜的体内,拉扯出了一地的鲜血和内脏。看着杜瑜的瞳孔开始逐渐涣散扩大,那具僵尸突然深情地将满是蛆虫和黏液的嘴巴轻轻地吻在了杜瑜对脸颊上:“杜瑜,你终于要来陪我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梁鸿煊发狂似地从床上弹射而起,却发现手中紧紧拉扯着小偷郑红球的手腕。
  梁鸿煊凝神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身边既没有一身黑衣的曹总管,也没有血流成河的一地死尸,除了满脸错愕的郑红球之外,会议室中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梁鸿煊缓缓放开了郑红球的手。
  郑红球揉搓着差点被捏断的手腕,满脸委屈的说道:“你刚才在挖掘证据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那四个女的就像丢了魂魄似的一齐爬到你身上,结果一番谦让之后,反而谁也不好意思来照顾你了。最后勉为其难,只好我这个大老爷们来照顾你了!”
  “谢谢你啊?”梁鸿煊讪讪地一笑,随即又问道:“我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了?”
  郑红球抬眼看了一眼会议室上方的挂钟:“你已经躺了快3个小时了!”
  梁鸿煊揉了揉脖子:“我怎么会躺这么久?”
  “秦云舒说你是劳累过度,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曹总管、秦云舒、叶娉婷三人走进了会议室。
  “你醒了?”秦云舒快步走到梁鸿煊身旁,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梁鸿煊看了一眼秦云舒,又看了一眼叶娉婷,两人愁容密布的脸上都因为梁鸿煊的苏醒而绽放出欣喜的神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梁鸿煊看出了三人脸上的异样。
  “杜瑜死了!”秦云舒轻声道。
  “什么?杜瑜死了?”梁鸿煊感觉自己刚刚有些明媚阳光的世界突然又变得阴云密布:“杜瑜是怎么死的?”
  秦云舒叹了口气道:“曹总管去给杜瑜送饭的时候,发现杜瑜七窍流血地蜷缩在了房屋的一角,神情极其恐怖,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对杜瑜的尸体进行了初步的尸检,他是死于一种慢性中毒,这种毒药应该在24小时之前就已经摄入他体内了。“
  “24小时之前杜瑜就已经被服用了毒药?”梁鸿煊的头脑飞快运转着:“难道是季雨柔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杜瑜杀害,所以提前对杜瑜下了毒?”
  秦云舒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季雨柔这是在让杜瑜和她一起殉情!”
  梁鸿煊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总是后知后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杜瑜一死就等于这个案子彻底终结了。倘若这个案子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挖掘了。”
  “你是说杜瑜和季雨柔联手制造这一系列谋杀案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曹总管插口问道。
  梁鸿煊摇摇头:“我这也只是猜测,我认为这个案子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只可惜随着季雨柔和杜瑜的先后死去,所有的秘密也被他们一同带走了。”
  “或许只是你多虑了!”秦云舒为梁鸿煊递过来一杯温水:“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已经完全可以指正杜瑜、季雨柔为了追求小说的知名度、报私仇,以及夺取毕加索的名作,从而连续制造了七起密室杀人案。
  他们所使用的凶器,穿过的血衣,盗窃的画作都已经被找到,相信通过对比血液DNA,以及凶器上的指纹,都可以确凿无疑地指控杜瑜和季雨柔的罪刑了。”
  梁鸿煊喝了一口水,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但愿是我多虑了!我心中之所以会如此不安,是因为还存在有许多的疑点,而且结果来的太过突然,证据也太过齐整。让我觉得好像是有人故意送给我的。”
  秦云舒微微一笑:“你们刑侦破案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从我们这些外行人的感觉好像这个案子已经铁证如山,没有任何疑问了。”
  曹总管、叶娉婷、郑红球的脸上同样飘过了相似的神情。
  梁鸿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宽慰大家:“可能只是我个人想的太复杂了!从证据以及逻辑上来看这个案子应该到此就结束了。”
  梁鸿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问曾经到过现场的秦云舒三人:“在杜瑜的死亡现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秦云舒和曹总管都摇了摇头:“除了杜瑜临死前的表情有些古怪之外,现场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娉婷突然冷冷地说道:“杜瑜在临死前曾经咬破食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柳树的柳字。”
  叶娉婷说着将数码相机递给了梁鸿煊,梁鸿煊仔细端详着相机预览屏幕中的那个略显歪斜的柳字,心中暗暗思索着:杜瑜在临死前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写下这么一个字呢?他究竟在暗示什么?是指长满柳树的地方,还是指姓柳的人。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些重大的隐情,说不定直接关系着整个案件的走向。
  只可惜这一切也只能是梁鸿煊心底的猜想,因为法律是必须讲究证据的,不管你有多么的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但在证据链上的确称得上是铁证如山。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轮船的汽笛声终于将一片死寂的翡翠岛重新惊醒,包括梁鸿煊在内的所有幸存者,都站在简易的码头边翘首望着渐行渐近的豪华游轮。
  “老子终于可以活着回家了!”郑红球喜极而泣,瘫倒在码头上放声痛哭。
  曹总管却是满脸的紧张,眼睛不时地瞄向了梁鸿煊鼓鼓囊囊的背包,生怕那些来之不易的证据有所闪失。
  顾欣彤不苟言笑地站在那里,木然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所想。
  秦云舒有些激动,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这个小岛让她饱受了身心的摧残,她已经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在这个岛上了。
  阮嫣然却是一脸满足地高昂着下巴,能够和梁鸿煊这样顶天立地的极品男人亲密相伴数夜,她阮嫣然纵然当场身死也了无遗憾了!
  女摄影师还是那副酷酷的太妹模样,仿佛这噩梦般的七天七夜根本就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从乍见游轮的欣喜中逐渐冷静下来的梁鸿煊,开始细细打量幸存下来的这几个人:即使密室杀人案的元凶真的只是杜瑜和季雨柔两人,可谁又是无影手和那个写提示的神秘人呢?还有那个和自己缠绵一夜的女人究竟又是谁?
  船长的问候打断了梁鸿煊的思绪,当船长听说了翡翠岛上发生的一切之后,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梁——梁警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船长的嘴已经有些打颤,脸色更是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立即和岸上联系,让他们派大批的警力到翡翠岛上。我们这些人都留在翡翠岛上,直到警察到来并查明情况后,再决定何时离开翡翠岛。”

  “什么?你是说我们还要在这该死的岛上继续呆下去?”郑红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他撕扯自己的头发狂吼道:“我要离开这个岛,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曹总管的表情也很激动:“再在这个岛继续呆下去,我们非得发疯不可!”

  “我已经购买了返回美国的机票,你无权把我扣押在这里!”叶娉婷忿忿地说道。
  顾欣彤和秦云舒虽然没有直接出言反对,但她们脸上的神情也对梁鸿煊的决定充满了排斥。
  梁鸿煊正色道:“这不是你们有没有权利离开的问题,而是你们必须得待在这里接受警方的讯问。你们不仅是这一系列重大杀人案的见证人,而且在案件最后定论之前,你们身上同样有着重大的涉案嫌疑。无论是从目击证人的角度,还是从涉案嫌疑人的角度,未经警方同意你们都不能够离开翡翠岛。况且,郑红球你涉嫌盗窃和金融欺诈,顾欣彤涉嫌幕后黑金交易,阮嫣然涉嫌非法性交易,叶娉婷涉嫌偷渡和非法入境,陈剑涛涉嫌杀人,你们每一个人都达到了被拘留审查的条件,所以在警方到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能离开翡翠岛。”
  “是吗?”叶娉婷冷笑一声,快如闪电地来到阮嫣然背后,将那把锋利的军刀抵在了阮嫣然的脖颈之上:“现在马上开船让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杀了她!”
  众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叶娉婷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阮嫣然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浑身乱颤。
  梁鸿煊厉声喝道:“叶娉婷,你不要做蠢事!偷渡本身算不上什么重罪,可是如果你要劫持人质甚至杀人,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叶娉婷,你快放开阮嫣然吧!这次配合梁警官办案,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梁警官一定会替你向法官求情的,你不要再做傻事了!”秦云舒泪眼婆娑地劝说道。
  顾欣彤却是一阵冷笑:“只怕她犯的事情绝非偷渡出境这么简单,警方一旦查实她的身份,等待她的恐怕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她现在是在做鱼死网破的最后挣扎。你们劝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果不想让阮嫣然受到生命威胁,你们还是让她坐船走吧!”
  叶娉婷两眼如刀地扫视了一眼顾欣彤,然后哈哈怪笑道:“还是顾欣彤聪明,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你们要么让我走,要么就让我和阮嫣然同归于尽!”
  梁鸿煊曾经无数次成功处理过人质劫持案件,但那需要庞大团队的支持协作,至少需要一个谈判专家来分散劫持者的注意力,再配备一名可以完成绝杀任务的狙击手。可是眼下梁鸿煊无兵无将,是根本无法完成反劫持的。
  虽然和叶娉婷相处时间不长,但梁鸿煊明白叶娉婷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决绝之人,你要不答应她的请求,她绝对会做出鱼死网破的疯狂之举。
  梁鸿煊无奈地点了点头,示意船长将叶娉婷带走。
  叶娉婷挟持着阮嫣然走过梁鸿煊的身边,冷酷的眼睛中浮过一丝的温柔:“你多保重!只要我能够顺利脱身,我一定不会伤害阮嫣然!”
  阮嫣然也挣扎地说道:“你想知道林晓鸥的下落,就去找刀疤王,那一晚我在刀疤王的船上看到了所有的事情。林晓鸥她——”
  未等阮嫣然说完,叶娉婷已经摁住了阮嫣然的嘴巴,将她用力地拖到了游轮之上。
  响彻云霄的汽笛声,无情地碾碎了所有人的希望,这意味着脱离苦海的愿望彻底沦为了泡影。剩下的人还将在这个生死未卜的小岛上,至少要多待一天一夜,可这一天一夜真得就那么容易熬过去吗?或许还将有人长眠于此处。

  无尽的夜,梁鸿煊和秦云舒在一楼的酒吧里把酒对酌。粉红色的灯光将秦云舒白皙的俏脸映衬得美艳非常,那一抹因酒醉而涌上明眸的迷离,喷射着让梁鸿煊心醉神迷的暧昧。
  “你知道吗,张广津伤害你的那天,我很想去拥抱一下你,我觉得那时候的你一定很需要一个朋友的安慰和关心。”梁鸿煊借着酒意终于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他觉得秦云舒应该有一个可以倾诉的突破口,否则长久憋在心中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
  秦云舒没有回答,只是漠然的低着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滑落到酒杯之中,荡起了令人心碎的斑驳光晕。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担负这么沉重的心理压力。”
  秦云舒突然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在这孤岛上的最后一夜,你似乎应当和顾欣彤在一起。你不是说她是冤枉的吗?那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
  梁鸿煊苦笑道:“我的确很喜欢她,也很想见她,但说实话我又很怕去见她。我害怕和她独处的那种感觉。”
  “为什么?顾大律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小鸟依人的,根本没有那种女强人的压迫感,你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呢?”秦云舒好奇的问道,她那一双泪眼终于止住了悲泣。
  “我不是因为她事业的极度成功,而让自己感觉相形见绌,因此而逃避害怕。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也不是极端的男权主义者,我是可以允许我的另一半远远强过我的。说实话,我其实是很害怕她那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聪明。她忍辱负重三年将不可一世的恒通产业掀翻落马,这份耐力与智慧绝非寻常人可以比拟的。我这次参加翡翠岛的豪华7日游,其实也是她精心布局中的一步,是让我亲眼见证恒通产业的卑劣与无耻。我自诩也算一个聪明的人,但与顾欣彤相比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因此,我很害怕,害怕顾欣彤的背后还有着更多我不知晓的秘密。”
  秦云舒若有所悟:“你是害怕顾欣彤在掀翻恒通产业的过程中还做了许多其他的极端事情。或者说,你是担心翡翠岛上发生的这一系列杀人案件的真正幕后元凶其实就是顾欣彤,是她驾驭着杜瑜和季雨柔完成了这一系列恐怖的杀人案件,目的就是要引起全国媒体的极度关注,进而将恒通产业所有的黑暗投射在聚光灯下。”
  梁鸿煊缓缓地点点头:“我真得不希望她会走到这么的极端。不论你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有多么的正义,但却绝对不能用逾越法律的行为来实现。以暴制暴,绝对不是一个可取之道。这个社会是需要用法律来维护公平和正义的,而绝对不是个人的英雄主义。”
  秦云舒眼帘低垂,叹了口气:“只可惜世界上总有一些恶人可以钻营法律的漏洞,继续为非作歹。”
  梁鸿煊忽然挺直的腰板,声色凛然道:“这就更需要我们去维护法律的公平和正义,只要人人都能够坚持法律的原则,捍卫法律的尊严,法律之光就能够普照四海,相信到那时任何的阴霾和黑暗终究都会被一扫而光。”
  秦云舒望了梁鸿煊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种严肃劲儿,看起来好好笑。”
  梁鸿煊哈哈笑道:“说这些干嘛?今宵有酒今宵醉,我们且痛饮一夜,明天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翡翠岛了。”说罢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秦云舒却是失神地望着酒杯,幽幽地道:“希望今晚不要再有人死去。”

  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一夜无眠的秦云舒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望着吧台上熟睡正酣的梁鸿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

  秦云舒从吧台的抽屉里面摸出一把剃刀。与此同时,俏丽的容颜忽然变得冷血无情,像是一张没有灵魂的僵尸面具,透着嗜血啖肉的阴森恐怖。

  秦云舒轻抚着梁鸿煊略显蓬乱的头发,口中喃喃低语,嘴角却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她将锋利的刀尖缓缓地伸向了梁鸿煊的脖颈。
  56

  “你要干什么?”秦云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断喝,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秦云舒脊背一寒。不知何时,顾欣彤已经站在了秦云舒的身后。
  “原来是顾大律师呀!”秦云舒看清了来人,惊恐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上下地打量着顾欣彤,眼神中浮现出得意的神情:“看你这两眼发红的模样,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觉吧?难道你整夜都站在我和梁警官的身后,窥探我们的一举一动?”
  顾欣彤面寒如霜,冷冷地道:“我对你们之间的卿卿我我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是担心梁警官遭了某些小人的毒手!”
  秦云舒望了一眼手中的剃刀,咯咯冷笑道:“我只是想替梁警官刮掉脖子下边那根长长的胡须。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说着刀光一闪,一根长长的胡须被秦云舒的芊芊玉手举了起来。
  顾欣彤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但眼神中的敌意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与此同时,梁鸿煊也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他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陡然间发现眼前竟站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不禁诧异地问道:“顾律师,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两个这——这是怎么了?”
  秦云舒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两个女人聊一些私密的话题。天光马上就要大亮了,我得赶快回去洗个澡了!”
  顾欣彤瞥了一眼憔悴不堪的梁鸿煊:“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去做呢,干嘛喝得这么烂醉?赶快也去洗个澡吧!”丢下这句话,顾欣彤头也不回地走上了2楼。
  早晨的霞光像少女温柔的双手轻抚着梁鸿煊的面庞之上,梁鸿煊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自始至终他都是假装趴伏在吧台上睡觉的。那把刀在喉咙上游走的感觉已经清晰地告诉他,秦云舒绝不仅仅只是想剃掉他的那根胡须那么简单。
  望着顾欣彤疲惫不堪的娇弱背影,梁鸿煊心头涌起了无限的暖流:是她默默地保护了我整整一夜,却没有向我提及半字!
  法医邢丽娟很快将现场勘查的结果放到了梁鸿煊的办公桌上,不出梁鸿煊的意料,从3426号植物下面发出的那双旅游鞋,与方荔瑄遇害那晚窗外出现的脚印完全一致。
  “这么说来,当时在方荔瑄窗外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杜瑜?”

  邢丽娟点了点头:“比对的结果正是如此,从鞋子,手套,以及那件男士上衣上面都提取到了杜瑜的毛发和皮屑,可以证明就是属于杜瑜本人。匕首、电棒、钢弩等作案凶器上面也都提取到了季雨柔和杜瑜的指纹,可以肯定是两人联手杀害了蔡云彪,齐鹏等人。”

  梁鸿煊抿了一下嘴:“我们一共找到了两把作案匕首,一把是从3426号植物下边挖出来的,另一把插在了季雨柔的背上,这两把匕首分别被使用于哪些案件之中?”

  邢丽娟翻到了尸检报告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一行文字道:“这上面有详细的总结,从3426号植物下边挖出这把匕首,它是蔡云彪被杀案,齐鹏被杀案,白大可被杀案,萧阳被杀案4起案件的直接凶器。从季雨柔后背上发现的那把匕首,只被用于季雨柔被杀一案。”

  “这么说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杜瑜和季雨柔两人,可以最后确定只有杜瑜和季雨柔两人参与了犯罪实施的全过程?”

  邢丽娟肯定地点了点头:“除了萧阳之外,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参与案件的痕迹。从证据链上讲,凶手只有可能是杜瑜和季雨柔。”

  “那叶娉婷和阮嫣然现在找到了没有?还没有她们的任何消息吗?”

  “船上的船员都在叶娉婷的威胁下聚集到了驾驶室里,所以叶娉婷和阮嫣然究竟是什么时候跳海逃跑的,谁也不知道。因此也暂时无法寻找到她们的踪迹。”

  梁鸿煊用力地掐着自己的下巴:“你说阮嫣然有没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阮嫣然是叶娉婷劫持来的人质,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配合叶娉婷跳海,更不可能在跳海后继续和叶娉婷一起逃逸。因为在茫茫大海中,叶娉婷是根本无法控制阮嫣然的,除非在跳海之前就已经将她杀害。”
  “那你在船上有没有找到阮嫣然遇害的迹象?”梁鸿煊心中仍旧寄托着一丝希望。
  邢丽娟摇了摇头:“阮嫣然的血迹虽然没有被找到,但这并不能排除凶手采取勒杀之类的杀人手法。”

  梁鸿煊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没想到阮嫣然还是没有逃脱被杀害的厄运。”

  邢丽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梁鸿煊神色的变化,等到梁鸿煊的表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才道:“也不全是坏消息,杜珊在经过医院的治疗之后已经彻底康复。她只是被服用了某种抑制躁狂的精神药物,因此才会出现神志不清、嗜睡等昏昏沉沉的症状,等到药效退去之后,整个人就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只不过她对于齐鹏被杀害那晚的情况并没有任何的记忆,因为她的确是在熟睡的情况下被人用电棒击晕,并服用下精神类药物的。”
  梁鸿煊稍感欣慰,至少杜珊暂时脱离了危险:“那个导游陈剑涛呢?他现在状况如何?”
  邢丽娟叹了口气:“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每天都生活在幻想之中,不停地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程若昭说话。鉴于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被移送到的精神病院了。”

  梁鸿煊又仔细地将报告翻看了一遍,然后对邢丽娟说道:“既然杜瑜和季雨柔杀人动机明确,证据链完整,事实清晰明确,下一步可以考虑移交司法机关了。”

  “可是——”邢丽娟有些迟疑:“在翡翠岛上一共出现了7个密室,前6个密室已经被梁队破解,但是季雨柔遇害的那个密室至今悬而未决,我们是不是应当将这个密室破解之后再移交司法机关?”
  梁鸿煊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邀请了省市的刑侦专家绞尽脑汁对这起密室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攻关,至今没有任何的结果。犯罪当事人杜瑜和季雨柔已经双双毙命,恐怕再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解开这个密室了。对于这些高智商的犯罪,存在一些破解不了的环节也属于正常。这起案件引起了全国媒体的极度关注,我们的侦破工作再拖延下去会非常被动的,媒体那边是很难交代的。毕竟这个密室破解与否,并不会对案情产生质的影响。至于这个密室究竟是如何构成的,这个工作就留给我们以后慢慢破解吧!”
  邢丽娟点点头转身离去,在推门出去的时候,险些和刘鑫鹏撞了个满怀。

  “你这风风火火的,着什么急啊?把人家都撞到了!”邢丽娟面露愠色地嗔怪道。
  “哎呦,是师姐呀,对不起!对不起!”刘鑫鹏连连赔罪,他在警局里最害怕的就是这位女法医邢丽娟了,上次在聚会时出言不慎被邢丽娟抓了一个大花脸,至今还心有余悸。
  “师姐,你说我调查的事情关乎老大的终身幸福,我能不急着回来汇报吗?”刘鑫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是关于林晓鸥吗?”邢丽娟眼光一亮,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她对于梁鸿煊这个神秘失踪的前女友充满了莫名的好奇。
  刘鑫鹏这时已经来到了梁鸿煊的办公桌前:“梁队,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分别调查了阮嫣然和刀疤王。这个刀疤王原名叫做王万鹏,专门从事偷渡越境的不法勾当,由于为人凶残,作风狠毒,在黑道上面颇有名气。因为他脸上有一处刀疤,所以黑道上的人都叫他刀疤王。
  阮嫣然曾经有段时间和刀疤王来往密切,算是刀疤王公开的情人,经常在刀疤王的船上过夜,很有可能目睹了欧健、林晓鸥被杀焚尸案的全部过程。”
  “那你有没有找到刀疤王?”梁鸿煊急切地问道。
  刘鑫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苍天弄人,还是命运多舛,就在前一段刀疤王一伙在运送客人偷渡时,被狂风席卷翻了船,船上的所有人无一幸免。”
  “什么!”梁鸿煊从座椅上弹射而起:“你是说刀疤王一伙人全部都死了?”
  刘鑫鹏紧绷着嘴机械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梁鸿煊无力地瘫坐回了座椅上:“刀疤王一伙全部死了,阮嫣然又下落不明,这就意味着林晓鸥的生死将永远是一个谜团。”
  梁鸿煊狠狠地将手中的铅笔折为两截,他对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心有不甘:“难道自己的余生都将在这个痛苦的困惑中永远地煎熬下去吗?林晓鸥你到底是生是死,身在何方啊?”
  望着梁鸿煊伤心欲绝的模样,邢丽娟和刘鑫鹏都噤若寒蝉,他们实在不忍再为这位遍体鳞伤上司的伤口上再撒上任何的刺激之物了。
  沉默,也许才是此刻梁鸿煊最好的解痛良药。
  57

  3个月后,翡翠岛系列杀人案以及恒通产业涉黑案终于尘埃落定了。杜瑜和季雨柔被认定为系列杀人案的最终元凶,因为两人在翡翠岛上已双双毙命,所以此案就此终结。
  恒通帝国因为偷税漏税、贿赂官员、聚众豪赌、强迫卖淫、不正当交易、非法强拆等劣行被查封,包括龙华良继父在内的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锒铛入狱,等待进一步的审查。
  顾欣彤因参与恒通产业的黑幕交易,并多次替涉案人员漂白洗黑,被取消律师资格,追究刑事责任。但考虑其有重大立功表现,是掀翻恒通黑幕的重要人证,最终被从轻发落,获刑两年零六个月。
  秦云舒作为翡翠岛上的临时法医,进行了大量细致繁琐的工作,对于案件的最终告破立下了汗马功劳,被授予了好市民的荣誉称号。
  曹总管多年卧薪尝胆在翡翠岛上搜集证据,是顾欣彤击垮恒通帝国的重要帮手,同样被授予好市民的荣誉称号,衣锦还乡,他侄女沉冤多年的血案也终得昭雪。
  小偷郑红球因配合梁鸿煊办案有功,被从轻发落,获刑6个月。
  梁鸿煊本人因为告破翡翠岛系列密室杀人案,掀翻不可一世的恒通帝国,并为沉冤多年的程若昭等人洗清了不白之冤,可谓功勋卓著,业绩惊人,一时之间成为各大媒体追捧的热点人物,名头丝毫也不逊于那些炙手可热的影视明星。

  警察大学的多媒体教室里座无虚席,各地来警察大学深造的精英们,以及那些长期从事刑侦研究的教授学者们,还有那些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学员们都齐聚于此,准备一睹名侦探的卓绝风采。
  梁鸿煊受上级领导的指派来到警察大学授课,他今天所讲的主题就是《密室杀人案的构成与破解》。
  “各位专家、学者,以及在场的同学们,大家好!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与大家共同交流一下密室杀人案的作案手法以及破解途径,不足之处恳请大家批评指正。”
  梁鸿煊满面春风地站在讲台上,声音铿锵有力地向大家破解着密室杀人案的玄机所在:“前一段时间,我非常偶然地卷入了翡翠岛密室系列杀人案,亲眼目睹了高智商凶手所制造的七起构思精妙的密室杀人案件。抛开杀人的血腥与残忍,单从设计的角度而言都绝对称得上高智慧的思想结晶。下面我就将结合实际案件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这7起密室杀人案的作案手法。
  第一,蔡云彪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现场丢钥匙
  作案过程:凶手将被害人杀死之后,携带钥匙将房门锁好后离开房间。凶手故意把被害人人头切除带走,在聚餐时将人头突然抛出,制造出极度的恐慌情绪,同时为密室杀人勾勒出玄幻的色彩。
  现场宾客将被害人房间撞开之后,由于凶手事先破坏了照明系统使得房间里漆黑一片,夹杂在混乱人群中的凶手趁机将钥匙放回了被害人口袋之中,如此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
  密室构成关键:
  1.凶手拥有第一时间进入案发现场的特殊身份;
  2.凶杀现场光线暗淡;
  3.进入现场的人们情绪慌恐。

  第二,齐鹏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利用复杂的房间结构,凶手直接藏身于密室之中,然后利用破门后的混乱夹杂于人群之中。
  作案过程:该密室杀人手法,可以单人作案也可以多人协作。在翡翠岛的密室杀人案件中,凶手由甲乙两人构成。
  两名凶手在将被害人杀害之后,凶手甲携带凶器及被害人人头离开房间,凶手乙则将房门反锁继续隐藏在套间的外屋之中,同时将房门钥匙摆在醒目位置,以制造出高深莫测的密室效果。
  现场宾客发现被害人遇害之后将房门撞开,由于里间卧室的凶杀现场极其震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地吸引到了里屋,人群不由自主地拥向了里屋。此时凶手乙利用黑暗的掩护夹杂在了人群之中,密室由此形成。
  密室构成关键:
  1.内外间的套间结构
  2.里间较明亮,外间很黑暗的视觉差
  3.里间的凶杀现场足够震撼,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并让人们不自觉地冲向里间
  4.凶手现身时机拿捏准确
  5.凶手的出现不会令现场人群感到意外

  第三,方荔瑄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室外惊吓
  作案过程:利用被害人的生理疾病或者胆小性格,抓住其心理的薄弱点,通过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被害人死亡。
  密室构成关键:
  1.被害人身心系统脆弱
  2.凶手熟悉被害人的心理弱点所在
  3.突如其来的致命惊吓
  4.最好在实施犯罪企图之前诱骗被害人大量饮酒或者服下诱发心脏病的药物

  第四,白大可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伪装锁门
  作案过程:凶手将被害人惨叫的声音事先录制,并设置为闹铃隐藏于被害人房间之中。等到了闹钟即将开启的时间,凶手引诱众人来到被害人房间附近。等闹铃开启,被害人的惨叫声传出,凶手率先控制房门并佯装房门反锁,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将房门撞开,大家先入为主地便会认为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密室构成关键:
  1.在恰当的时间点将见证人引诱到被害人房间附近
  2.出手迅速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3.最好有其他密室杀人案作为惯性思维的铺垫
  第五,萧阳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门外杀人
  作案过程:凶手叩开被害人房门,突如其来地给予被害人一刀。这一刀要足够致命但又不会令被害人立即死去。被害人本能地就会将房门反锁,之后因失血过多迅速死去,由此便构成了一起密室杀人案。但是该方法具有极高的撞破风险。
  密室构成关键:
  1.致命伤的拿捏要准确
  2.被害人房间附近没有其他人,求救的呼唤不会引来目击证人
  3.被害人房间内的通讯设施已被破坏

  第六,龙华良密室杀人案
  作案手法:利用猫眼杀人
  作案过程:此种杀人手法需要两人配合。凶手甲首先进入被害人屋内,利用某些足以引起被害人极度关注的事件吸引被害人的全部注意力,并诱导被害人饮用大量的酒精或者毒品药物,使其判断力和观察力急剧下降,为下一步杀人做好铺垫。
  与此同时,凶手乙潜入房间将猫眼拆除。
  凶手甲离开被害人房间,并叮嘱被害人要锁好房门。
  等被害人锁好房间五六分钟之后,凶手在门外制造出怪异的声响,引诱被害人在猫眼处观察。与此同时,凶手扣动微型手持钢弩的扳机,利用涂有剧毒的利箭将被害人杀死。由于利箭被回线器一类的设备连接,凶手可以利用细线通过猫眼将利箭收回。
  凶手将猫眼的外镜用速干胶水粘在原来的位置,使后来到达现场的人们不会发现猫眼的异样。
  众人在将房门撞开之后,利用现场的混乱,甲乙凶手互相掩护配合,迅速将猫眼的后镜安装回原位,由此形成一个完美的密室。
  密室构成关键:
  1.吸引被害人注意力,卸载猫眼
  2.诱骗被害人接近猫眼孔洞,利用毒箭射杀被害人
  3.猫眼后镜安装时机的掌握

  第七,季雨柔密室杀人案
  杀人手法尚未破解

  梁鸿煊通过提纲挈领地讲解密室构成手法,将听众引入到了密室杀人的玄妙布局之中,并结合翡翠岛上密室系列杀人案的详细案例分析,将一个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密室杀人案件立体地呈现在听众面前。
  梁鸿煊讲解完毕,下面已经是一片啧啧惊叹之声。不要说初出茅庐的学员们,就是那些经验丰富、穷一生精力研究刑侦破案的专家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匪夷所思的密室连环杀人案。在现实案件中能够连续使用七种风格迥异的密室杀人手法,这个凶手绝对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带着学员警衔的女生突然举手站了起来:“梁警官,您好,我叫姚若曦。我觉得有一起密室杀人案存在一些疑点想和您探讨一下。”
  “请讲!“梁鸿煊抱以一个和蔼的微笑。
  马尾辫女生微微一笑,露出一对俏皮的小虎牙:“正如您所分析的那样,高智商的犯罪者不仅追求犯罪目标的完美实现,更追求高智商的极度挑战。所以我觉得您对齐鹏密室杀人案件的分析存在一定的偏颇。以凶手超乎寻常的高智商,以及敢于留下杀人预告的极度自负来看,凶手根本不屑于提前将凶器以及齐鹏的人头转移,他们是在您眼皮子底下完成赃物转移的。”
  姚若曦此言一出,立刻引得现场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年轻稚嫩的女生竟然可以抛出如此具有挑战性的疑问,并且分析得鞭辟入里,直击要害,从另一个角度解析了这起玄幻莫测的密室杀人案。
  连梁鸿煊也不由得再一次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女生一番。这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青春女孩,蓬勃的朝气透过清澈的眼眸扑面而来,一身威武的警服仍旧难掩其呼之欲出的饱满飞扬。
  “你的理论依据我非常认可,可是凶器和人头毕竟不是钥匙,它们体积庞大,引人注目,凶手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揣着凶器和人头堂而皇之离开现场的。”梁鸿煊质疑道。
  女孩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嘴角又浮现出醉人的笑容:“梁警官,请您将幻灯片切换到齐鹏被杀现场。”
  梁鸿煊依言操作鼠标将幻灯片逐张逐张切换到齐鹏被杀现场。
  “等等,就是这一张!”姚若曦手指指向屏幕。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屏幕上的画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特别的玄机。
  58

  画面定格在齐鹏的卧室,一片血腥和狼藉。秦云舒和顾欣彤正搀扶着满背图钉的杜珊,季雨柔满面焦急地提着急诊箱伫立在旁,阮嫣然脸色惨白地蜷缩于一角,梁鸿煊则正在聚精会神地审视着齐鹏的尸体。
  “这张图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梁鸿煊疑惑地问道。
  姚若曦微微一笑:“玄机就在那个叫做季雨柔的女人手上提着的急诊箱。这种急诊箱是老式的揭盖结构,又宽又深的箱体足以放下人头以及作案工具,所以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利用这个急诊箱将人头和作案工具堂而皇之地运出犯罪现场人。”
  “单纯因为急诊箱的结构,就断定凶手是使用急诊箱作为运载赃物的工具是不是有些牵强了?”梁鸿煊微笑地望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女生,眼光中充满了期盼和嘉许。
  姚若曦的小嘴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不服输的模样:“我当然不是凭空猜测了,我是有事实依据的。梁警官,请您将幻灯片继续向后切换。对了,就在这里停下来,请将这张照片和之前那张照片并列显示。”
  梁鸿煊按照姚若曦的要求,将两张照片在投影屏幕上同时显现出来。
  现场众人都不知道这位长相甜美的靓丽女生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着迥然各异的目光凝视着投影屏幕上面的画面。
  姚若曦指着画面右侧道:“第二张照片是顾欣彤和阮嫣然搀扶着杜珊离开杀人现场时的画面,照片非常巧合地将手提急诊箱的季雨柔也圈入到了画面之中,虽然只有边缘的一角,但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或许可以直接改变整个案件的最终走向。”
  梁鸿煊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的忐忑不安,因为他对于案件的最终定性也是心存疑虑的,他总觉得幕后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挖掘出来,如今听到姚若曦的话,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只是这两幅画面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他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姚若曦摸了一下小巧的鼻尖,然后提出了自己的依据:“这两张照片乍一看的确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特别是关于季雨柔的部分,她始终面色镇定地提着急诊箱夹杂在人群之中,一点都不突兀。可是大家仔细对比一下季雨柔前后两张提着急诊箱的手臂,就会发现里面大有玄机。
  在第一张照片之中,季雨柔的手指只是轻轻地勾着急诊箱的提手,光洁的手臂没有任何使力的迹象,说明急诊箱的体积虽然大,但里面其实只是一些棉棒纱布之类的轻飘飘物体。
  可是在第二张照片之中,季雨柔提箱子的手完全紧握,肩膀出现倾斜,手臂有承载重物的用力迹象。根据梁警官之前的介绍齐鹏是一个头颅硕大的矮胖男人,他的脑袋再加上纯钢的匕首,以及加强版的电棒,总重量至少在30斤以上。季雨柔毕竟是一个纤弱的女人,她为了怕别人触碰急诊箱,一直将急诊箱提在手中,时间一长难免会出现吃力的征兆。这张照片就恰好抓住了这一瞬间。当然这只是我根据照片中的端倪,并结合凶手目空一切的自负心理,进行的一些大胆猜测。随着季雨柔的死去,这已经完全没有了验证的机会。只能作为一种个人的心得和梁警官进行一下交流。”
  姚若曦后面的话,梁鸿煊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个喧嚣的会场,重新回到了那个恐怖惊魂的翡翠岛杀人之夜:
  梁鸿煊正在检查着犯罪现场,秦云舒准备脱掉杜珊的睡衣,对伤口进行应急处理。
  梁鸿煊知趣地带着叶娉婷离开了里间卧室,毕竟一个女人的赤身裸体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要被尊重和保护的。唯一的手电也从自己手中转交给了阮嫣然。
  在关上卧室房门的一刹那,梁鸿煊清晰地看到急诊箱被摆到床脚的地上,箱体完全被睡床所遮挡,床上那几个处理伤口的人是无法看到急诊箱的。
  杜珊低垂着脑袋处于昏迷之中,顾欣彤和阮嫣然支撑着杜珊的身体背对着床脚。唯一可以看到急诊箱方向的只有趴伏在杜珊后背上处理伤口的秦云舒。
  虽然急诊箱被睡床所遮挡,但是把人头、匕首以及电棒放进急诊箱的动作幅度应该是非常大的。即使秦云舒专注于处理伤口,也不应该一点都没有察觉。
  梁鸿煊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冷汗涔涔,他根本没有顾及讲台下众人错愕的神情,转身就冲出了多媒体教室。
  梁鸿煊躲在厕所里喘着粗气,用颤抖的手将手机拨打给了邢丽娟。
  电话一接通,梁鸿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邢丽娟,你们对蔡云彪房间钥匙上面的血斑进行检验,最终得到的化验结果是什么?”
  邢丽娟有些迷茫:“血斑,什么血斑?那个钥匙是我亲自做得化验,上面不但没有血斑,连任何的指纹都没有。应该是被凶手仔细擦拭过。”
  “不可能!”梁鸿煊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厕所的门框:“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还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觉得非常的怪异,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会不会是在证物移交的过程中被不小心涂抹掉了?”邢丽娟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算被不小心涂抹,那也应该有一点痕迹啊?你看一下现场拍摄的照片,房门钥匙上面究竟有没有血斑?”
  电话沉寂三五分钟之后,邢丽娟的声音又响起:“现场的照片并没有对钥匙给予特写,由于当时光线非常有限,对于出现在钥匙上面这么小的血斑根本无法拍摄到的。”
  “难道真得是她?”梁鸿煊感觉每个毛孔里面都透着寒彻肺腑的凉意。
  “梁队,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啊!”
  梁鸿煊没有理会邢丽娟的关心和疑问,直接命令道:“你马上去一下翡翠岛,在别墅里有一个应急用的急诊箱,在季雨柔被害现场的卫生间里还有一个铁桶,你把这两个东西都给我取回来,按照我的要求给我做最详细的化验比对。”
  梁鸿煊提出了自己的检测要求,电话那端的邢丽娟都用笔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梁鸿煊挂断电话,又拨通了刘鑫鹏的手机:“你马上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对秦云舒和季雨柔的人际关系,家庭出生,过往经历,做最详细最细致的调查,任何细节都不能够错过。一定要找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联点。”
  刘鑫鹏已经听出了老大声音中的急迫,他也不敢多问,立刻调兵遣将按照梁鸿煊的吩咐开始了地毯式的搜寻。
  梁鸿煊打完这两通电话,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下来,他来到了洗手池,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微风吹过让他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了刺骨的疼痛:“真相,难道就是这么的残酷吗?”
  后面还有六到七回,我正在整理中,结局一定会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敬请各位期待实体书的出版。此贴的结局我一定会找机会完结。
  @姚看江湖 2016-07-23 21:23:44
  后面还有六到七回,我正在整理中,结局一定会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敬请各位期待实体书的出版。此贴的结局我一定会找机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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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长情 2016-07-26 01:44:16
  什么时候出版 1出版没有 其实这样还不如在网上付费看 网上付费看一部100多万字的小说100多 也差不多 我个人觉得 还是网上付费看好点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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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可能快出版了,钟爱实体书呵呵
  谢谢你的支持~~~
  @xuzhu6686 2016-04-16 21:59:12
  楼主的意思是不再更了?什么时候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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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仁兄~~在36页处我又更了几章,有兴趣可以看看,
  @happymumu0309 2016-07-24 14:00:15
  哎,看的脑细胞都不够用了,好紧张。楼主写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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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厚爱,前一段一直没上网,回晚了见谅
  @tak2016 2016-07-26 10:22:27
  很好看。。一波三折,这么久的等待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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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你的回复感觉心里暖暖的,谢谢
  现在上网比较少,有好多朋友的疑问都没有来得及回复,请多谅解~~~谢谢你们的支持与批评。
  @雕刻时光jhr 2016-07-27 19:58:55
  抓到楼主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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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上网太少,难得露个泡,就被你抓到了`~
  @姚看江湖 2016-07-27 19:29:50
  现在上网比较少,有好多朋友的疑问都没有来得及回复,请多谅解~~~谢谢你们的支持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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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个马甲出来 2016-07-28 16:04:34
  楼主啥时候更新,网上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阅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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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是首发,本想更完,但签了合同,所以请谅解`~
  @xiaozhimin1978 2016-07-28 23:19:35
  开头的王忠武后来怎么没有再出现,还有抓着王忠武的“女尸”是谁,本文不是讲灵异,应该是个还有口气的活人吧,是有什么伏笔吗
  社瑜在和季雨柔激情时,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奇怪的幻觉。在后面的情节中交待社瑜家境应该很丰实,那么他的背上为什么会有多道很深的刀疤。打断他们两口子激情的救命呼声又是谁发出来的
  季雨柔杀人为似乎是为了复仇,但社瑜杀人却不象是简单的找素材和名画
  是谁在不断地给梁警官提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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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页又贴了一些章节,有一定的解释
  插空冒个泡
  @傻子0211 2016-08-08 09:33:22
  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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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很期待啊~~~~呵呵
  新篇地址:
  姚俊高智商诡案小说《鱼缸里的浮尸》罪恶的不是赤裸之躯,而是丑恶之魂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82306-1.shtml
  @麦兜盈 2016-03-18 17:57:30
  曹管家是不是王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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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看江湖 2016-03-18 22:08:47
  有想象力!
  哈哈,我发现看这个贴子的居然女士很多,超出我的预料。原以为女士们一般都不怎么喜爱刑侦推理类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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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随便吃 2016-08-13 16:09:03
  我最爱刑侦推理小说,我是女的,而且是个胆子很小的女的,矛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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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贴这么久,发现女士的比例很高,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每一个人都是矛盾体,往往最害怕的也最渴望
  @姚看江湖 2016-03-03 21:18:02
  顾欣彤和叶娉婷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秦云舒的嘴角,果然脸上有一片粉底被口水打湿的痕迹。
  秦云舒羞得满脸通红,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就狠狠咬上梁鸿煊一口:“这个梁鸿煊真是可恨,居然把我张着嘴,淌着口水呼呼大睡的模样都分析出来了,以后我还怎么做淑女?”
  秦云舒感觉脸颊上面像被烈火灼烧一样地滚烫,真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顾欣彤适时地为秦云舒解了围。
  “必须在岛上这些人中搜索出嫌疑人。”梁鸿煊斩钉截铁地说道:“走,我们现在到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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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随便吃 2016-08-13 14:50:40
  睡觉为啥还抹着粉底?算不算小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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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因为劳累没有卸妆就睡了
  @麦兜盈 2016-03-18 17:57:30
  曹管家是不是王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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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看江湖 2016-03-18 22:08:47
  有想象力!
  哈哈,我发现看这个贴子的居然女士很多,超出我的预料。原以为女士们一般都不怎么喜爱刑侦推理类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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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随便吃 2016-08-13 16:09:03
  我最爱刑侦推理小说,我是女的,而且是个胆子很小的女的,矛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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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看江湖 2016-08-13 17:24:23
  发贴这么久,发现女士的比例很高,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每一个人都是矛盾体,往往最害怕的也最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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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随便吃 2016-08-13 18:54:58
  哈哈,楼主竟然回我了,我这两天把一二部全部追完了,过瘾,只是二看不到结局,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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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上网较少,所以也没有每个都回,回得也不算及时,勿怪。
  这是我的新篇,有空捧场
  新篇地址:
  姚俊高智商诡案小说《鱼缸里的浮尸》罪恶的不是赤裸之躯,而是丑恶之魂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982306-1.shtml
  @亚特兰蒂斯1 2016-08-18 17:59:37
  实体书在哪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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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还没有出来,唉,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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