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殡葬这一行的,818殡葬行业的内幕和发生的灵异事件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人离开村子,向山里进发。
  小武哥心细如发,备好行囊,装满吃的和喝的,山里风大,我们在脖子上缠了围脖。据小武哥说,山里的风特别硬,专往人脖子里钻,必须要用围脖保护起来,要不然很容易受病。
  王思燕让我背了一个大包,包里装的是她爸爸的骨灰盒。用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包上,塞进包里,相当沉重。她还偷偷拿了姑姑家后院的一个小耙子,用来挖土。
  我知道她决心已下,开玩笑说:“你的爸爸让我背,你也好意思啊。”
  王思燕眨着眼看我,郑重地说:“齐翔,别人就是想背,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这话说得暧昧,我不禁心猿意马,难道这丫头对我有意思了?
  吃过饭,我们出了村子,沿着山路上山。时值冬日,万木凋敝,举目四望,四周一片连绵的荒山,地上仅有一些小枯草。小武哥说,这个季节上山好也不好,不好是因为风大,太冷。好处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树藤和植物,走山路方便。
  确实是方便,走山路像是走平地,虽然艰辛劳累,倒也畅快,没有树木阻挠。
  我的身体素质还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是气喘吁吁。我看向王思燕,女孩很明显已经到极限了,她脸色绯红,红欲滴血,可她不说出来,一直跟紧了我们的脚步,不掉队。
  我心里有些异样,王思燕这丫头不但聪明,而且忍耐力也高,更兼有大胆魄,这要是假以时日,能干出什么成就还真不好说。
  我对小武哥做个手势,示意休息。小武哥是典型的农村汉子,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也不懂察言观色,直不愣蹬往前走。
  我们三人躲在一棵老树的避风处休息,小武哥拿出保温杯,给我们倒了水喝。
  我气喘吁吁地问他,还有多远。
  小武哥道:“咱们要去的枯草洞,还要翻过一座山。那个洞很多年没人去过了,听说塌陷得只留一条山缝,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王思燕站起来:“继续出发。”
  再往前走,双腿像是灌了铅,真是远途无轻担,背后的骨灰盒愈发沉重,累得我挺不直腰。可王思燕一个女孩都不叫累,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埋头跟着他们走。
  翻过的这座山累死个人,我盯着前面小武哥的脚后跟,脑子一片空白,麻木地跟着他走。
  途中又休息了两次,到了中午,终于翻过山去,来到山坳。我们停下来休息,小武哥指着下面说:“到了。”
  我手搭凉棚四下看着,这片山坳的地势非常奇怪。像是有一枚炮弹在亿万年前突然打到山里,硬生生炸出一个深坑。周围是嶙峋峭壁,呈桶状,顺着峭壁下去,最深处是面积巨大的平地,四面环山,阴森蔽日。
  王思燕迫不及问枯草洞在哪。
  小武哥道:“这个地方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只知道枯草洞在下面,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我们赶紧下去吧。”王思燕说。
  小武哥赶紧摇头:“妹子,看一眼就得了。下面太危险,真要出点什么事,我承担不了责任。”
  王思燕着急:“小武哥,你看你说的,生死我由命,跟你没关系。行行好啦,带我们下去看看。”
  她说出大天来,小武哥就是摇头。
  王思燕对我打个响指,示意我过去,我非常不高兴,这丫头真把我当碎催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憋着气走过去,王思燕在背包里翻出皮夹子,打开后,从里面点出一千元现钞,直接塞到小武哥的手里。
  小武哥捏着钱咽口水:“妹子,这怎么话说的。”
  “带我们下去,钱就是你的。”王思燕掐着小蛮腰说。
  我适时在旁边劝,说大家大老远来的,费了这么大工夫,不下去瞅一眼对不起这份体力。我们不干别的,只是看一眼而已。
  小武哥犹豫半天:“好吧,不过你们要跟在我身后,听从指挥。”
  我们小心翼翼顺着峭壁下去,这些峭壁称不上是悬崖,并不陡峭,下去虽然费了一番工夫,还算顺利。到了最下面,顿时感觉到阴影铺面,抬头上看,昏黄的天空高高在上,被圈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
  这里的地势本来就深,加上树木遮蔽,峭壁掩映,走进山坳像是一步从白天跨入了黑夜。
  小武哥显得非常紧张,能看出他也是第一次下来。他抄出手电,一边照着,一边领着我们沿着峭壁的边缘向前行进。
  这地方如果从上面俯视看,一目了然,可真要来到下面靠着两条腿走,会发现面积大到惊人,怎么也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汗流浃背,骨头快酥了。
  索性不走了,把骨灰盒的背包放在一边,坐在石头上喘粗气。
  小武哥没说什么,带着王思燕继续前行。这里反正是个圆圈,他们再怎么走也不能走丢,转一圈还会回来。让我歇会儿抽袋烟。
  我掏出烟点上,美美抽了一口,风有点大。走路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一停下来,全身发冷,阴风顺着衣服缝往里钻。
  我往里挪了挪,头上是一块巨大的陡岩,形如怪龙,虽然遮住了风,却也使光线更加晦暗,周围如同黑夜一般。
  我伸出手,几乎不见五指,心中咋舌,怎么会这么黑。我脑门开始冒冷汗,有一种很阴森的感觉如毒蛇一般从后背爬起来。
  正发愣,外面王思燕喊了一声,应该是叫我。我赶忙答应,抄起背包走出去。
  到了小武哥和王思燕身边,小武哥用手电在对面的山壁上画圈:“枯草洞应该就在那里。”
  山壁上阳光隐约能照到的地方,长满苔藓和蕨类植物,在重重掩映之下,山岩上是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从上面一直延绵到山壁底下,像是有人用巨笔在岩壁上写了重重一撇。
  这条裂缝一定是经过了很多次的沧桑巨变,很多地方都已坍塌,缝隙处被乱石堵住。
  王思燕要向前细看,被小武哥拉住,他惊恐地摇头:“别过去,在这里看看就好。”
  这地方实在太阴森,能感觉到从裂缝里吹出嗖嗖的冷风,周围气温极低,张口几乎能哈出白气。
  王思燕特别执拗:“我去拍张照片就回来,小武哥你放心吧,有齐翔保护我呢。”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过去,可我毕竟和王思燕一起来的,她要真出什么事,我交待不过去。我只好硬着头皮,陪着她往前走。
  山缝前乱石遍布,我们小心翼翼踩着这块石头跳到那块石头,怕出意外,我紧紧拉住女孩的手,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武哥在后面,用手电为我们照亮。
  我们来到山缝前,站在近前,地势更加惊心动魄。这条裂缝像是山神微微拢起的眼皮,给人一种强烈的错觉,山缝后面不知什么时候会亮起一个巨大的黑色瞳仁。
  我惊心胆颤,在奇诡的大自然现象面前,生出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再看王思燕,满面通红,兴奋异常,像是喝假酒喝嗨了。她越走越近,紧紧盯着眼前这条巨大的山体裂缝,喃喃自语,不知说着什么,像是中邪了一般。
  我突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推论。迄今为止,关于他们老王家祖坟的信息都是王思燕告诉我的,这里会不会存在这么一种可能,她隐瞒了什么或是骗了我呢?
  我摇摇头,心想不可能吧,她没必要对我撒谎。可女孩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怎么正常,像是被妖魅蛊惑了。
  王思燕来到裂缝前。这条缝隙若干年前应该是相当巨大,能够通人,而现在石头坍塌,缝隙变小,估计只能爬进一个孩子。
  她趴在缝隙上,冷风嗖嗖吹出,她浑然不觉,双手扶住缝隙的边缘,直勾勾地往里盯着看。
  王思燕趴在裂缝前,一动不动,冷风嗖嗖吹出来,我有些焦躁,她到底在看什么?这里阴森逼人,呆的时间过长可能会留下病根。
  我说道:“行了吧,差不多走了。”
  王思燕像是没听到,还是不动,我觉得不对劲了,走过来拍拍她。王思燕突然回头,我吓了一大跳,女孩的脸色红得可怕,像是喝了很多酒,眼神有种说不清的神采。
  她弯起嘴角,在笑:“齐翔,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干什么?”我生出不祥的预感。
  王思燕指着裂缝:“我想进去。”
  我一口拒绝:“不行!”这条山缝又黑又深,狭窄细长,我是肯定钻不进去,王思燕这种娇小的身材,或许能试试,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裂缝实在过于妖异,进去或许就出不来了。
  王思燕拉住我的手,来回摇着,说话的腔调温柔至极:“齐哥哥,求求你啦,我想进去啦,特别特别想,就一次,好吗?”
  我回头找小武哥,四周愈发昏暗,隐约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小武哥的手电如萤火虫一般晃动。
  此时此刻有种奇怪的错觉,我和王思燕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被大海隔开的孤岛。而这座孤岛诡异莫名,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地的山体裂缝。
  焦躁的感觉愈发强烈,我牙床都在发痒,拉住王思燕,催促她离开这里。
  王思燕说:“齐翔,我就一个要求,你趴在缝隙上往里看一眼,就一眼!看完之后,你要是还想走,我就听你的。”
  我有些纳闷,这里莫非还有玄机?看看就看看,怕你个球。
  我裹紧衣服,走向裂缝,靠的越近越感觉寒风刺骨,全身冰凉。本想转身走,可王思燕如此倔犟,如果我不看一眼,恐怕她会不服气。
  来到裂缝前,里面黑得犹如浓墨,什么也看不到,真正意义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甚至想象,裂缝里会不会吸收一切光亮,像黑洞一样,是完全黑暗的世界。
  王思燕做个手势,示意我趴在裂缝前,像她刚才那样做。我深吸口气,凑得更近,面前这段裂缝的宽度勉强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斜着身子蹭进去,我目测了一下,如果真让我进,也不是不能进,估计进去就得卡在里面。
  我趴在裂缝边缘的石头上,小心翼翼往里看。眼前的黑暗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片深渊。那是一种虚无的黑,好像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横了过来,以纵向面向大山深处延伸。
  在这样的黑暗面前,我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加上从黑暗中迎面吹来的冷风,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宇宙的黑洞上方。如此奇瑰的自然现象面前,打心底生出的恐惧和害怕不必说了,更加强烈的感受是震撼和好奇,竟然生出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这念头一生,我赶忙甩头,心怦怦跳得厉害,像是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蛊惑。
  “你听,闭上眼睛听。”王思燕不知何时站在我的旁边,轻轻依靠着我,樱桃小嘴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
  旁边是女孩的偎香暖玉,前面是深邃的空洞黑暗,冷风呼呼吹着,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死了,灵魂飘出肉体,游游荡荡,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我侧着耳朵,闭上眼睛,去倾听裂缝里的声音。
  那应该是风声。大风从山的深处吹出来,沿途经过山洞裂缝的无数孔窍,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这声音细听之下,似乎是人在细细的呼吸,又像是数不清的冤魂在嚎啕大哭,时而又像山谷里深沉的回响,分着很多层次,层层不绝,层层有变化,奇妙无方。
  我很喜欢听音乐,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瑰丽的自然之音,脑子迷迷糊糊的,完全沉浸在声音里。
  听得时间一长,脑子有些走神,似听非听之际,忽然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山洞里的声音如果不去细听,这些层层变化便会凝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和音。
  和音萧萧如鸣,徐徐如风,充满了哀怨和高亢,鸣叫声像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所化成的凤凰,被囚禁大山深处,动弹不得,发出的呼救。
  凤鸣,对就是凤鸣!想到这里,我陡然一震,突然想到王家那位老阿婆,所吟诵的古老风水诗歌。
  枯龙行迹亦无踪,只见凤禽不见龙,凤禽已飞非佳穴,万草皆枯才是龙。
  我脑海里生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推论,这条裂缝并不是我们所寻找的枯龙喷火穴,而是凤禽穴。风水诗所云,凤禽已飞非佳穴,这里的风水已经破败了,绝不可以在此落葬。
  我从迷幻的境界中醒悟,转过身,王思燕就在我的面前。她完全迷乱了,倒在我的怀里,眼睛散发着光芒,紧紧盯着裂缝里的黑暗,脸上的红晕让人浮想联翩。
  我直觉到这里极其危险,不能由着她,便硬逼着,把她从裂缝前拉走。
  等我们回到小武哥的身边时,四周已经黑了,小武哥跺脚:“你们干嘛呢,怎么去那么长时间。今晚恐怕赶不回去了,山里过夜实在危险。”
  我说:“水还有没有,给我一些,口渴。”
  小武哥瞪我一眼,觉得我没心没肺。他还是打开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我把瓶盖打开,没有喝,而是对着王思燕的脸就泼过去。
  小武哥惊:“你干嘛?”
  王思燕被泼得满头满脸都是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别说,凉水一浇,她恢复了神智。眼神里没有了诡异的神采,吃惊地看着我。
  “刚才你像嗑药一样,完全失去理智了,知道吗?”我厉声说。
  王思燕用袖子擦擦脸,没说话。
  “怎么了?”小武哥惊奇地问。
  我把在裂缝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凤穴和枯龙喷火穴的推论说了说。小武哥和王思燕面面相觑,皆感觉匪夷所思。
  王思燕反应很快,她的逻辑思维确实强大,她点头:“齐翔想的对。这条裂缝太过妖异,实在不像是好风水的样子。”
  小武哥想了想说:“咱们能想到这一点,那先祖王恩呢?他当年来到这里,想下葬自己的父亲,会不会也没找到正确的枯龙喷火穴?把此处的凤穴错认了,然后把尸骨错埋在那里。”
  我和王思燕对视一眼,心头一震,小武哥想的确实是个问题。近百年前,王恩一个人背着父亲的尸骨,翻山越岭来到这里。很可能,那时候裂缝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窄,他走到巨大的裂缝前,看着里面深邃的黑暗,听到了犹如魔音一般的凤鸣,他完全把风水诗忘在脑后,把父亲的尸骨埋在那里面。
  凤穴非佳穴,以后王家几代人的命运,跌宕起伏,高开低走,个个生前声名显赫,却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王思燕来了主意,她说道:“我要再回去!”
  小武哥苦笑:“妹子,别难为哥哥了,咱们赶紧走吧,事情也弄清楚了。那条裂缝实在太危险。”
  王思燕看着我们,说了她的想法,我们都震住了。
  “齐翔,小武哥,”她说:“我想钻进山体裂缝,找到先祖的尸骨,把它带出来重新埋葬!”
  我和小武哥异口同声:“不行!”
  我对裂缝最有发言权,那地方太过狭窄,她一个女孩进去非常危险,一旦卡在里面,进不进出不出,气温又低,风还大,不说死在里面,至少有生命危险。
  可王思燕特别犟,拿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要过小武哥的手电,转身就往裂缝那走。
  我和小武哥面有忧色,没有办法,又不能一棒子把她打晕。我和小武哥心事重重地在后面跟着。
  我们很快来到了裂缝前,王思燕打着手电往里照,光一进去就像被黑洞吸了似的,无影无踪。裂缝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反光,照不出任何的东西,里面的黑暗,深邃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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