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社会】《别了,海子》——名校学子的苦情路(已完成,每日更新)

  我飞回美国了!。。。我没去外滩。。。。谢谢大家关心、、、、
  “Hi,萧海!”
  是徐秋叶。
  她走过来一拳打在萧海的肩头:“How’s your Christmas?”
  萧海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看见阮毅和阮毅妈也走了进来。
  “阿,姨!”
  徐秋叶连蹦带跳的朝阮毅妈冲了过去,一下就挽住了她的胳膊,她倒是不见怯,冲着阮毅妈受惊的脸咯咯直笑。
  “你就是老徐……哦不对,小徐姑娘吧,老听我们阿毅说起你的事呀。”
  萧海听她们这么说,猜想徐秋叶与阮毅妈想必也是头一回见面,老徐倒放得开,这就一副小媳妇样上身了。
  “呀!呀!呀!”徐秋叶的嗓门就差把保安给惊动了,“阿毅原来还提起我的呀!”
  萧海见她顺势就叫起了阿毅,顿时有点窝火。
  “是呀,经常提,连你的画阿姨都看过了,很好看。”
  徐秋叶又冲到阮毅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竟不似以往开玩笑那样轻轻搭着,而是狠狠的搂紧了。阮毅面露难色,嘴里说着老徐你干嘛,手上用强想要挣脱她,可阮毅妈却说了句,阿毅你别欺负人家姑娘。
  阮毅听罢就没再挣扎,就那样被徐秋叶死死的搂着了,他看向了十步之遥的萧海,想用焦急眼神跟萧海解释这都是怎么回事,可萧海漠然的看着他,像是不曾相识,如同今日初见的陌生人。他知道,事情到了今日这步,他也快忍到极限了
  阮毅妈走到萧海跟前:“萧海,阿姨谢谢你的票子,多亏了你,省了一大笔钱呢。”
  “嗨,阿姨您别跟我客气,地主之谊嘛,应该的。”
  萧海不再面露苦色,他摆出了他暌违已久的职业笑脸,灿烂的看着阮毅妈狡猾的眼睛。
  “前几天都是阿姨冷淡你了,你别见怪呀。”
  “哪儿的话,是我们……不,是我无礼冲撞了您,该感谢您不计较。”
  “阿姨不计较的,你是好孩子,”阮毅妈回头看了看,招呼阮毅和徐秋叶过来,“萧海啊,今天逛这么大的地方,还得靠你给阿姨解说解说啊,阿姨知道你懂得多,你今天可别小气。”
  “……那是自然的。”
  萧海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这项屈辱的使命。
  萧海看了一眼阮毅为难的眼神,又看了看徐秋叶调皮的脸。
  被这样的场面就轻易击溃的话,就要如了别人的意了。
  为了尊严。萧海心里默念。
  萧海带着三人在柜台那票换了大都会博物馆独有的彩色徽章,他把其中两个递给了徐秋叶,又走到阮毅妈跟前替她把徽章别上了领口。
  “阿姨,有了这个您今天一天进出都没人拦着您,您可得保管仔细了,别一会儿嫌空调暖了脱了衣服就丢了。”
  “不会不会,阿姨不笨。”
  “就是,阿姨最机灵了。”
  萧海起身,徐秋叶正在给阮毅戴徽章,她咄咄逼近,害得阮毅一边为难的后退,一边皱着眉看向萧海。
  萧海冷冷的瞥了一眼,没有理会他,转身扶着阮毅妈走进了博物馆。
  萧海站在每个展柜前解说的时候,眼前都是阮毅妈漫不经心的神情。阮毅妈当然不会认真听着,她也听不懂,萧海也并不在意她听不听得懂,听不听得认真,他只盼着自己有话说,一直有话说,一直行动着,免得停了下来就失了分寸。
  萧海明白,主动钻进牢房有时也是一种解脱。
  徐秋叶挽着阮毅的胳膊,痴痴的抬头望着阮毅,没有多听萧海的言语。倒是阮毅,目不转睛的看着萧海,像是听得十分仔细。
  看着阮毅此刻认真的眼神,萧海的心越来越凉,越来越皱。心口有万种滋味,其中他最不能解脱的,是一种辛酸,他看见徐秋叶和阮毅站在一起,又在脑海中描绘了自己和阮毅站在一起,竟是觉得阮毅似乎始终还是更应该和女生在一起,竟真的觉得自己和他在一块是糟蹋了他。
  萧海的心越来越沈,笑容就越来越职业,以至于路过的中国游客都以为他是专门的解说员,纷纷驻足停下。眼见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萧海觉得这像是一场表演了,反倒放松起来,他说得越来越抑扬顿挫,越来越眉飞色舞,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上台主持的时候,享受着身体和心灵的脱离。阮毅妈和徐秋叶慢慢湮没在了人群之中,唯独阮毅的眼神如同黑暗中的火炬一般,不停的直直照向萧海。
  用了一个小时,才逛了古代埃及厅的三分之二,阮毅妈累了,走不动了,萧海还在那里对着一尊木乃伊的棺椁滔滔不绝,讲着它的来历,讲着图案中每一个埃及神祇的名字和职能。阮毅妈打断了他苦笑着说:
  “萧海,你太能说了,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就是就是。”
  徐秋叶在一旁起哄,她没有再挽着阮毅,而是乏了,蹲在了地上。只有阮毅,依旧看着萧海,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萧海笑着说:“那阿姨这就是嫌我了。”
  “喂喂,怎么不走了啊?”一位路人问萧海。
  另一人说:“他们走不动了就让他们歇着呗,我们接着走啊,你这解说员怎么这么不专业。”
  萧海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他们。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我要找你们经理投诉你!”
  这人说着就拽住了萧海往外拖,萧海火气爆了出来,他猛的反手扭住了那人的胳膊,狠狠往外一推。
  那人吃痛哇哇叫了几声,回身正要动粗,却遇上了萧海凌厉如锋的眼神。
  “少拿国内大爷的态度在这儿耍,我是研究员,不是义务解说员,更不是你旅游团里的导游小妹。要撒泼给我滚出去,省得你的臭蹄子碰脏了这里的好东西。”
  那人还不依不挠的要闹,阮毅忽的从人群里窜出来拦在了那人面前,他鼓着浑身的肌肉挥舞了一下拳头。
  “行!你们真行!我去投诉去!我找你们经理去!”
  萧海听罢哈哈大笑,人群见状也仓惶散了。
  萧海收起了刚才锋利的目光,恢复了职业的微笑对一脸慌张的阮毅妈说:
  “阿姨,您慌什么,这儿又不是饭馆,博物馆里哪有什么经理,随他们闹去。”
  “喔……嗯……萧海呀,没想到你还挺勇的。”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您说是不是,阿姨?”
  看着萧海没有笑意的笑脸,阮毅妈慌张的诺了一声。
  徐秋叶搀着阮毅妈说:“这里凈是些老古董,阿姨您看着也不称心,不如我带您去看画去,那我可比萧海懂得多,又好看,您也能看得出好坏来。”
  阮毅妈见阮毅还站在萧海身边,像是寺庙里一尊青面獠牙的佛雕,结实的站在萧海身后,她有些犹豫。
  “阿姨,”徐秋叶嗔怪道,“要照萧海他们这速度,今天什么都看,不,完,啦!”
  阮毅妈最终是答应了。萧海说,那也行,那一会儿再碰头吧。徐秋叶就挽着她朝二楼去了。
  阮毅见他妈走远了,扶着萧海走到一个紧急出口的角落里。
  “海子,你没事吧刚才。”
  萧海退出了他臂弯的半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阮毅,有意思么,这样。”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其实你给了我勇气,还有他不愿给的未来。
  萧海说了那么些违心的话,都是赌气,可话说出来也是覆水难收,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萧海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的主场败得如此惨烈。
  这里是知识的殿堂,感情在这里是不能流通的货币,只能用来作为牺牲,献给天地神祇。
  尘归尘,土归土,情该归于何处,萧海没有答案。
  他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想着要收拾出一个体面的笑容,免得显出狼狈来,让仇者快活。
  阮毅垂着头跟在萧海身后,萧海没有回头看他,他上了楼梯来到了博物馆二楼中央的西洋画区,远远的就看见了徐秋叶的一头红毛,萧海朝那里走过去,阮毅依旧颓丧的跟在他身后。
  “阿姨,画是不是比瓶瓶罐罐容易看些?”
  萧海又笑容满面的与阮毅妈搭上了话,阮毅瞪着眼看着这样的萧海,深深惊叹他神乎其神的演技。
  “画嘛,总是好看的,名堂也少些。”
  徐秋叶不乐意了:“呀!阿姨,你这就是嫌我说得不如萧海多了,我哪像他呀,知道那么些乱七八糟的。”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如今得了两个人围着自己转,阮毅妈也颇有些得意,说话也有了领导的架势。
  “阿毅,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阮毅妈探头看见了躲在萧海身后的阮毅,他脸色微青,满头是汗。
  “啊……没事……我刚才在fountain喝水喝多了……”
  跟萧海比起来,阮毅的演技拙劣得不忍卒睹。
  萧海取代了徐秋叶成为了导游,他带着阮毅妈走了两步,停在了一幅画前。画中的女子叉腰坐着,一头乌黑茂盛的卷发,金色的透明的薄纱舞裙及踝,脚下踩着一张兽皮。她双眼流媚,嘴唇丰厚而诱惑,酥胸半露,一手持着匕首和铁盘。
  “老徐,认得这幅画不?”
  徐秋叶看了一眼标牌,是法国画家亨利?雷格耐特的《莎乐美》。徐秋叶不熟悉,她摇了摇头。萧海转过身来对着三人说:
  “莎乐美是圣经中的人物,象征着性魅力,诱惑。马太福音中说,莎乐美是个舞女,为耶稣行洗礼的施洗者约翰因得罪了她的母亲而被她父亲囚禁起来。在王尔德的作品里,莎乐美对约翰起了色欲,却被约翰蔑视,然后起了杀心。在她的生日宴会上,众人都渴望看莎乐美迷人的舞姿,她央求父亲答允她一件事,她才起舞悦众,她父亲不知道女儿所求何物,但还是答应了。舞毕,莎乐美对父亲说,我要约翰的人头。父亲虽然多有犹豫,可是已经答允的事情岂容反悔,便砍下了约翰的脑袋放在铁盘里献于女儿。莎乐美接过约翰的头颅,与他深深的亲吻。所以阿姨你看这画里,这女子长得曼妙,手里还捧着铁盘拿着匕首,就是这个典故了。”
  阮毅妈浑身一个激灵:“萧海,这么可怕的故事,你说的这么仔细干嘛,阿姨瘆的慌。”
  “可怕么?圣经故事怎么就可怕了。这故事无非是要告诉人们,不要轻易许诺,不要轻易答应未知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也永远不知道这个诺言会把你引向何处。”
  轻率的终点是错误,冲动的尽头是悔恨。
  萧海淡淡的看着站在后面的阮毅。
  “还有,不要轻贱别人的爱你的心,哪怕是对一个舞女。”
  阮毅直直的望向萧海,眼看着他眼中泪光泛起,他抓着自己的心口,咬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没有吱声。
  萧海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
  “阿姨,我博物馆库房还有些事要办,我得先走了,您跟老徐在这里再慢慢逛会儿,这一层的中东展厅,尤其是奥斯曼帝国那一段,有好些金银器,看起来可贵重了,您一定喜欢。”
  他看着满眼痛楚的阮毅说:“阮毅,记得带阿姨去。”
  吵架的时候也就罢了,阮毅见他连这会儿都不叫自己阿毅了,他哀伤的点了点头。
  萧海挥了挥手,用Pass刷开了一侧紧急出口,消失在了楼梯里。


  被吞了一段。。。。我自我审查一下重发哈,各位。。。。
  阮毅见他妈走远了,扶着萧海走到一个紧急出口的角落里。
  “海子,你没事吧刚才。”
  萧海退出了他臂弯的半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阮毅,有意思么,这样。”
  “你生气了?”
  萧海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寒心。”
  “海子,你听我说……我……我没办法……我妈她……”
  “我还以为……”萧海打断了阮毅,“我还以为在我们的抗争里,我会是软弱的那一个……我以为你肯定会比我坚定,比我勇敢……”
  阮毅带着哀求对萧海说:“海子,这都是暂时的,等我妈回去了就好了。”
  “不会好了,你这个傻瓜,你以为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么。”
  “她说了会买我这个人情的,我现在都顺着她,最后再跟她摊牌一次,她一定也会体谅我的!”
  “不会的,你太天真了。”
  “海子你咋老把我妈想得那么坏呢,她没那些心机的。”
  “今天这事,你以为她跟我说话是因为谅解么难道!摆明了就是要捉弄我,作践我,羞辱我,你还要替她说话么……”
  “海子,我知道她是冲你来……我本来想着老徐来了,我也冷着待她就是了,我跟她短信里都说了的……谁知道她……”
  “徐秋叶喜欢你,你是刚知道么?”
  “海子,我……”
  “她这种性子,你是刚知道么?啊?!”
  “我知道……可是……可是咱得忍着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着了,老徐她做什么我都忍着了,你妈待我像条狗一样,我也忍着了,我不能忍的是你的懦弱。”
  “我……我不能啊……我看着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阮毅,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我,或者你,这样受苦,这样受折磨,图的是什么?”
  “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什么样的将来,靠作践我讨好你妈的将来么,靠牺牲现在换来的将来么!你看得见我们的未来么!我已经看不见了!……没有现在,哪来的什么将来!你以为你是一时委曲求全,你知不知道一段感情,伤了就是伤了,不是一场病,捱过去就好了,痊愈了,感情的世界里没有痊愈,只有带着伤痕活下去。你要我委屈,我可以忍一时,可是你这样愚蠢这样懦弱,简直让我觉得看错了人……”
  阮毅低下了头,他胸口也似要炸开一般起伏。
  “行,我愚蠢,我懦弱……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妈,行了么!”
  “你……”萧海也气急了,“你这种非黑即白的傻逼逻辑,我都懒得跟你说……你是不是跟你妈呆久了也痴呆了啊!……”
  阮毅气急了,打了萧海一耳光才让他住了嘴。
  “你闭嘴!”
  和上次不同,这次阮毅甚至都没有愧疚,萧海捂着脸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阮毅,满眼竟都是他的愤怒:“呵……好……算上上次吵架,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抽我了,阮毅你知道么,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的不经大脑思考的就抬手抽我么?”
  阮毅盯着萧海没有说话。
  “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的女人……在你眼里,在床上,我都不是男的,我是你的女人,理所当然的被你糙,被你打……阮毅,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关系,我虽然爱你,可我还是个男人,你要我像小媳妇似的事事都顺着婆婆,我告诉你,办不到。我是男人,我有男人的尊严,你如果不懂这个,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耗下去了。”
  “算上上次吵架,你这也是第二次了海子……” 阮毅愤愤的说,“你跟我,就能动不动提分手……我猜你和你那个长得好看的师兄,肯定不是这样……
  萧海心头猛的一跳,原来阮毅早已看出来了卫遥的特殊。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萧海见他狡猾的借了自己的句式还施彼身,自己此刻又深陷被动,愈发气恼。
  “不知道!”他冷冷的说。
  “因为我猜你根本没那么爱我……”
  萧海大约猜到他要这么说,可这话真的从阮毅嘴里说出来了,他心里也是狂澜似的绞痛席卷而来。
  “你是当真的么,这话?”
  萧海冷冷的看着他,阮毅没有说话,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所以你要我怎么样,啊?像求着你妈那样求你么?求你相信我爱你么?我所做的所承受的这些,是不是还不够,还不够讨你们母子的欢心?……你要我爱你,你妈要我离开你……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我不是当真的……刚才那话……”阮毅低着头说。
  “阿毅,这就是我说的道理,你懂么……事情发生了,没法当做没有发生过,我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居然连我对你的感情都要怀疑!……”
  “我也是一样啊!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从来也不问你过去的事,不代表我不在意,我没法当做没有发生过!……每一次我们在床上,我都想着到底都是谁教的你,谁把你调教的这么厉害,我就火啊!我也痛啊我的心!……”
  萧海退了一步:“原本说的不是这个……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卫遥头上了……”
  “卫遥……是他的名字么?……”
  萧海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眼下也没有退路了,他点了点头。
  “原来叫这个名……卫遥……卫遥……”
  “你别念叨了……”
  “怎么了,只是叫他的名字你都听不得么?”
  萧海恼羞成怒:“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和他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少拿着这事钳着我!”
  萧海面露凶光,竟出手狠狠的推了阮毅一把,阮毅却冷冷的说:“看你现在这样暴跳如雷,我愈发觉得我猜的是对的了。”
  “阮毅,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到底这几天里你妈对你说了什么,你脑子是被洗了么?!你怎么连我的感情都能不信了!”
  “不是我妈的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这样爱我,向我求婚,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么……”
  “不是!……正是因为我跟你一起,爱你,向你求婚,才越来越没法放下这件事。”
  “那你要听什么?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床上工夫比你好,你是担心这些么?是么!”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爱……”
  萧海打断了他:“我告诉你阮毅,你所担心的事,全都是真的。”
  阮毅暴跳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你就这样跟我说我的担心都是真的!……我要问的是你是不是爱他胜过爱我!……”
  萧海冷笑道:“还需要我说么,你自己琢磨去吧。”
  “原来是这样……”阮毅沉沉的低下了头。
  “对,原来就是这样。”


  都好踊跃!
  那天傍晚,萧海给徐秋叶发短信。
  “老徐,今儿的事,你有几分是真?”
  “七分。你知道的我喜欢阮毅的。”
  “那之前你撮合我们,给我买下那个风铃,有几分是真?”
  “十分。你知道的,我也希望你们在一起。”
  “今天的事七分真,另外三分是什么?”
  “一分是想激你,一分是看看他妈意欲何为,一分是希望你们继续在一起。”
  “老徐,你知道的,阮毅他喜欢的人是我。”
  “我知道。”
  “那你这是图什么?”
  “你以为我是鬣狗么,是吃你吃剩的?萧海,我不是食腐动物,我是猎手,我要站在食物链顶端,如果对于阮毅而言你是狮子,那我也是。”
  萧海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徐秋叶又紧接着发来一条。
  “要论打猎,狮子是雌的厉害,这你知道的吧。”
  萧海仍然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徐秋叶又说:
  “我是真心希望你俩好的,但他要是落了单,别怪我不留情。”
  不一会儿,徐秋叶发来一个笑脸,大概是觉得刚才放话太狠了。
  萧海看着一个冒号一个括号,他笑不出来。


  电脑被误锁在抽屉里了。。。今天只能更新到这里了。。。。
  萧海跟阮毅提出剩下的几天要搬出去住,高飞力已经从佛州回来了,萧海说想过去和他住几天。阮毅说,海子,我妈还有一个星期就走了,你就再忍几天吧,别让我为难了。萧海说,我不能忍的人,不是她。
  那天,萧海提前发了一条短信之后,不久带着一个包就出现在了高飞力家门口,高飞力笑容满面的把萧海迎进门。萧海才把包在房间里放下,高飞力就拖着他下楼,去了一街之隔的影碟店。萧海苦笑着说,你也不问我为什么上你这儿来么。高飞力说,还能是什么事,无非是Allen呗,捱几天就好了。萧海说,但愿如此吧。高飞力见他愁眉不展,把他拖进影碟店深处的一个小屋,顺手举起一张碟来,萧海一看封面,那是个穿着皮裤裸着上身的俊秀男子,赫然就是成人影片了。高飞力坏笑着说,要不要给你租几张这个啊。萧海没好气的说,我这是来避难的,你这是要色诱我呢。
  高飞力也是高兴过了头,一口气租了十多张影碟,说这几天我们可以不去上课,窝在家里电影马拉松一下,一天三部电影,怎么样。萧海说,马拉松就免了,每天晚上看一部没有问题。萧海每天去博物馆实习如旧,课业也没有落下,非但没遂了高飞力的意翘课在家,反倒拖着他去不许他缺席。每天晚上,两个人会坐在客厅地上,吃着微波炉里烤出来的爆米花,对着高飞力的用投影仪在白墙上打出的画面,乐乐呵呵的看电影。高飞力说,上完了课的辛苦,衬托出了电影之夜的价值。萧海笑着说,让你感受下中国人民先苦后甜的优良品质。
  连着看了两晚高飞力推荐的伍迪艾伦之后,萧海有些腻了,高飞力察觉了出来,就让萧海推荐几部好的中国电影,这个他知道的不多,也是尝鲜。萧海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他对高飞力说,这是中国影史上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高飞力听他这般力荐,也很好奇,翌日就找来了影碟。
  那个晚上,电影三个小时,萧海几乎从头哭到了尾。尤其是程蝶衣亲眼目击段小楼和菊仙云雨的那一段,一时间萧海满眼都是阮毅和徐秋叶依偎站立的模样,他心如刀绞,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电影的隐喻再清楚不过了,高飞力自然也明白萧海是为什么伤心。他坐到他身边,扶着他问:
  “海,你到底和Allen出了什么事?”
  萧海摇了摇头:“咱别说这些扫兴的……”
  高飞力起身去给萧海拿了一听可乐,在他脸上掠过,萧海被他冻了一个激灵:“啧,干嘛呢老高……”
  高飞力坏笑着打开了自己手里的啤酒喝了起来。
  “海,你知不知道Allen当时来找我谈过他和你的事情?”
  “嗯,他对我说过。”
  “我们谈过两次,第一次,Allen告诉我他好像喜欢上男人了,我其实也是吃惊的,多多少少,因为他看起来非常……masculine,you know。第二次,他又告诉我,他不是喜欢男人,他只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得疯狂。我就问,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他给我说了好多,然后又说他英语太差了,没法好好的跟我说,然后又怪我,说如果我的中文更好一些,也许能跟我说清楚。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他就好了,你就明白了。”
  高飞力灌了一口酒,又说:“我看到你的时候,才明白了,喔!原来是他!”
  “失望了吧?”萧海笑着说。
  “Of course!”高飞力乐道,“谁都不可能像他说的那么好!Absolutely no way!要照他说的,你就是个天使。”
  “我哪有那么好……”
  “我要对你说的是,我猜想你们之间,一定是他更macho一点的角色,但其实他非常非常……怎么说来着,fragile。”
  萧海抬起头来:“脆弱……是这样么……”
  “嗯,非常非常非常……他跟我说,萧海的魅力,就在于有一种天然的vulnerability,这乍一看是看不到的,因为他很活泼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会,大家都喜欢他,可是深看下去,就会看出来,会让你忍不住就很想疼惜他,对他好。我见了你才发现,你们之间,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你的vulnerability,是有,但是其实……那个再往里,那个……willpower……很大,可是Allen没有。”
  “是么……”萧海又低下了头去。
  “He’s more of an animal, you know, very intuitive.”
  萧海笑了。
  “他,本能的,想要照顾你,保护你,替你bear the burden,他可以暂时这样,但这样不能走很远。”
  “他确实是这样。”
  “我的建议给你们,就是你应该多照顾他,你该成为这个relationship中的pillar。”
  萧海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念道:“就像段小楼和程蝶衣,段小楼对艺术的坚守,哪抵得过程蝶衣的一小半……”
  “Exactly!段小楼并不爱程蝶衣,但是Allen非常爱你。我比你们老这么多,我见过的relationship很多,没有一个人我见过的,像Allen对你这样……obsessive……in a good way,I mean……”
  “obsessive这个说得很对,我其实……这次吵架就是因为一些我以前的事情……诶,你知不知道他妈妈来了?”
  “不知道,wow,那真是不好了。”
  “嗯,前两天我们一口气的就给他妈出柜了,结果你也能想到吧,鸡飞狗跳了,不能相信自己儿子是同性恋,或者是,不能相信他会喜欢一个男人,不过阮毅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挺坚定的我觉得,”萧海举起戴着戒指的左手,高飞力瞪着眼笑了笑,“但是后来几天不知道他妈对他说了什么,怎么就好像起了疑心了……”
  “怀疑什么呢,Allen他?”
  “哎,莫名其妙问起我之前的relationship……我大学里确实有过一个男朋友,分手也是很痛苦……所以我更不想听他提那些事……”
  “嘿,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是他妈妈,如果我要让你们分开,我肯定会对他说,萧海是不是你喜欢的第一个男人,Allen会说是,那我会让他再想想,你是不是萧海第一个男人呢?”
  “靠……对啊……把我说成惯犯,把他弄成失足少年。”
  “你说的什么东西?”高飞力皱着眉头问道,萧海笑着摇了摇头。
  高飞力看着萧海低头思忖,又问:“喂,海,你是不是还喜欢你的ex呢?”
  萧海真想得出神,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个问题,免不了有些仓惶:“胡……胡说什么呢你……早都过去了……”
  “See,慌了吧,啊哈哈哈。”高飞力得意的把啤酒一饮而尽,“我去告诉Allen去。”
  “靠,有病啊。”
  “Seriously, why did you break up with him?”
  “啊?……就……他有女朋友了……”
  高飞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萧海看他贼眉鼠眼的,忍不住又补上一句:“你别胡说八道啊,早都是过去式了。”
  高飞力咧着嘴道:“Okay, if you say so.”
  萧海听到这句话,心头竟然猛地一震,他甩了甩手,没有再与高飞力说下去。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萧海一直在琢磨高飞力的话。原来自己吵着嚷着要阮毅承认自己是男人,却没有像男人一样在这段感情中承担足够的厚重。他只希望阮毅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却没有怎么想过要替阮毅说话,居然还自己逃了出来,还把责任推给了他。萧海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至于卫遥,我那都是气急了激他的呀……
  萧海朝窗外看去,高飞力家地段极好,周围没有车声地铁声。萧海走到窗前,只觉得万籁俱寂,好一片肃杀的冬末风景。他给阮毅拨通了电话。
  “喂,阿毅。”
  “海子……”
  “你睡了么?”
  “没事,刚睡下,怎么了海子?”
  “阿姨她,什么时候回国来着?”
  “唔……还有三天。”
  “我明天就住回来,行么。”
  “当然行啊!”
  阮毅的语调忽然染了兴奋,萧海笑了。
  “海子,你不怪我了?”
  这话萧海记得以前就是听过的,只是从没咂摸其中的滋味,眼下经高飞力一提点,萧海隐约听出了阮毅声调里浓浓的孩子气。
  “不怪你了,是我不好,我该要再忍忍的。”
  “海子,你走了的这几天,我想明白一件事。”
  “你说。”
  “海子,那天说起卫遥的事,你说了好些,当时听着刺耳,后来仔细想想,其实我也就一米七六,又欠了一屁股债,床上的事也从来都是你做主,要说有个人比我高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厉害,其实也不是很难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也就是故意气你来着……”
  “海子,别的我都不确信,可我只知道一点,我爱你,远胜过卫遥爱你。”
  方才那段妄自菲薄还让萧海觉着阮毅可爱得像是能捧在手心里护着,可他说完这句话,萧海仿佛能远远望见阮毅的身影了,那么宽阔,那么炽热。
  “不管你那天的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都一定要想办法让你更爱我,总有超过卫遥的一天。”
  萧海笑了:“疯子,我这条跑道上就你一人,你超过谁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阮毅呵呵的笑声。
  “海子,这最后的三天,保不准会发生什么,我当然想要你回来,可也很怕我妈又折腾出些什么事来,我怕我……保护不好你……”
  “两个大男人的,说什么保护呢。就当是打一场战役吧,两翼包抄,互为策应,你要是陷入了缠斗,我救你出来。”


  不好意思啊各位,这就付上三千字赎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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