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那瓜皮头自打娘胎出来就是欺负人的主,此番竟当着众小弟面前被这般羞辱,要是不夺回面子,以后可不敢上街了。他一脚油门,直奔镇政府大院,这件事必须找他亲爹出马。
苏北的经济自古就落后于苏南,国家给了连云港机遇,连云港是国务院在1984年批准的首批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而我们却没有抓住机遇,二十一年过去了,苏北也整整比苏南地区落后了21年,镇上的经济更是糟糕透了,外资引进不来,只有几家小规模的次级服装加工厂,一件衣服就赚个口袋钱,就是这样的一个难于启齿的现状,这政府大楼却造的比那首都的都豪华气派,
瓜皮头和门卫早已混熟,“嘀嘀嘀”按下喇叭,正在看报纸的大爷条件反射一般脩地站起来,急急忙忙的打开电动门,快速的走出保安室,在他心里明白一个道理,敢在镇政府门口这样按喇叭的非富即贵,是他万万惹不起的角,他习惯性地堆着笑脸站在门口等着,抬起手刚要引导客人到指定地点停车,那车却大摇大摆的加了油门冲了进去,发动机急促地轰鸣声透露出事情的紧急!门卫看着车牌以后会心一笑:“大公子的车!我一个老头子还是当没看见,多混一年的退休金也是好的。”
车子绕过一个喷泉,直接停在了大理石柱前,头顶巨大的神圣的国徽在熠熠闪耀着金光,它是要告诉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这里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噔噔噔,瓜皮头两步并一步跨上台阶,一路小跑,墙上挂着正楷书写的竖匾,“xxx人民政府”,又跑了几十米,左转第一间最大的办公司,就是他爹办公的地方,这地方他太熟了,闭上眼摸进厕所还能摸回来。
镇长穿上那肥大的裤子,洁白的衬衫片刻功夫就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前胸后背,他深深呼吸来收着臃肿的肚子,并用上了裤腰带的最后一格来勒紧,可那定制的衬衫也被皮球顶起来,那白扣子似乎也受不了拥挤发誓要跳出衣服,以至于每个扣子都用不到三次就要重新加固,他又挑了一条大红的领带,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在乡亲面前他一直是个衣着整洁、外表光鲜的成功人士,既然光宗耀祖了就不能在他这里丢了祖宗面子。
“咣当”一声巨响,瓜皮头猛地推开门冲进去,却正巧撞见一丝不挂的镇长在行男女之事,镇长吓得忽然从沙发上滚落下来,恼怒的冲着他儿子大骂:“龟儿子,你没事跑来捣什么乱,你想吓死你爹不成!”
“我擦,我的亲爹呀,你儿子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在这快活呢!你看我这胳膊上的淤青,哎呦,痛死了……”瓜皮头见惯不怪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他俩在那里凌乱的忙活着。
那粉色小可爱挂在一个脚踝的丰满的女人,则是面脸通红的捂着下体,顺手抱起散落地上的一堆衣服,骂骂咧咧的蹲在办公桌后面,头也不露的躲在暗处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呀!你这门也不记得反锁呢!都怪你!火急火燎的不等人家同意就上,哼!”
镇长拾起裤衩穿上,抽出一打餐巾纸擦拭着额上的汗水珠子,旁若无人的穿着衣服,不忘温情的哄着那个sao妇:“我的小乖乖,都是我不好,不过你放心,我等下带你去温泉重新来过。”
那丰满女人依然蹲在那里,声音像发情期的猫儿一样:“哼,人家不要啦,你就惦记那档子事!一点都不关心人家!”
镇长示意他儿子先出去等着,转身又刻意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哪能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保证,你闺女肯定能进去卫生所,等我回来我第一时间就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安抚好小情人的情绪,镇长又在镜子前站了下,扯扯西服,发现还是没法扣上一个扣子,发誓要减肥的想法坚持了三分钟不到就索性全抛诸脑后,精神上一松懈肚子上的赘肉瞬间滑落下来,简直比那临盆的孕妇的肚子还大!
出了门,见瓜皮头正在门外候着呢,镇长有点不耐烦的看着他:“龟儿子,老子今天好事都给你搅了,快说又惹什么事了!”
瓜皮头沮丧着脸,刻意露出淤青的地方,说:“亲爹,我早上好端端吃饭,发现俩外地人十分怪异,蒙着脸,我想这很有可能是通缉犯,这可是安全隐患啊!就上前盘问,不料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我打电话给派出所的张伯伯,他说你同意他才出警,爹呀,你派人去瞧瞧呗!”
镇长怒瞪他一眼,愤愤的说:“你看你这人缘,屁大的事都找你张伯伯,现在人家都烦躁了,我今天实在不想去,我跟我兄弟打声招呼,你等着!”
镇长拿出手机翻了几页,找到一个备注着大麻子的人名,拨通了他电话,等待期间还不忘看看房里的女人,“大麻子,对,是我,我小儿遇到点事,你去给帮忙看一下子,离你不远,别整大了噢,好了,哥开会了。”
瓜皮头一听这事办妥了,立马高兴起来,拍着他爹肩膀笑道:“爹你忙,注意锁门,要被长嘴的看到传我妈那又要干仗了!好啦,我走了!”
要说这大麻子更是一个狠角色,本名黄 建明,家里三个兄弟,他排行老大,可是自从有人讽刺他是个贱命后他就改了名字,叫黄万能,父母都是庄稼汉,家里穷的叮当响,解放前一个男孩是个劳力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男孩多了娶媳妇真难,哪来的钱给他们念书,懂事的老大小学没念完就早早辍学,正确的世界观的地基都没有建起来,黄赌毒的世界就敲锣打鼓热烈欢迎他了。过早的接触了地痞流氓,他从一个被欺负的小孩长成一个砍人不眨眼的大坏蛋。
其中彻底改变他秉性的是发生在十年浩劫中的一件事,那年夏天,“批林批孔”运动已进入高潮阶段,那一年遇上了十年不遇的酷暑,在一个烈日当空的正午,未满十岁的孩童亲眼目睹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被反绑着双手游街,人群里整齐划一的高呼着口号“跟着毛主席,永远闹革命!跟着毛主席,世界一片红!”、“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激动的群众越喊声音越大,越是吸引更多的群众加入进来,口号声是一浪高过一浪,这种气势足可秒杀逼退美帝的飞机大炮。人群来到一处高台停了下来,被游街的一共有四个人,被红卫兵按倒跪在地上,即将公审了!黄麻子好奇心大作,凭着小个头拼命扒拉着挤到了最前面,眼见他们脖子上挂着一块板子,上面歪七八扭的极烂的毛笔字写着“现行反革命 牛二”、“坏分子 王子象”、“坏分子 孙康”、“女流氓 周兴菊”,他一看到“周兴菊”这个名字瞬间石化,他仔细的打量了蓬发后面那张脸,确认这个真是最疼爱他的语文老师!周老师私自在家已私塾形式教育了十几个娃娃,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明白事理的对她赞不绝口,可见不得人别人好的人一时也找不到借口为难她。这次竟想出了个女流氓的罪名把她抓了!此刻一个红卫兵正在对她挥着鞭子,口里大声喊着:“寡妇周兴菊,作为教师不知洁身自爱,光天化日之下不但和男人手拉手,还亲嘴!严重破坏社会风气!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
人群里跟着一起高呼起来。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今夏实在酷热难耐,地里的土在冒着白烟,连那河底的老泥鳅都翻白了。红卫兵真是坏到了骨髓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周兴菊却死不认罪,总不能当众打死她,群众需要看到的是邪恶低头,看到的是正义的一方完胜,焦躁的人群里已有人昏迷倒下了,汗如雨下的红卫兵只想快快了事,索性更加残暴的使用皮鞭抽打着她,她似乎忘记了疼痛,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那柔弱的身体终于还是输给了自然,她又愤又渴,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死亡,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人群也在一阵呐喊声中渐渐散去了,留下蜷曲的身体没人处理,而那双被血渍遮盖但依然坚毅的眼神却一直直视着人群,始终没有闭上。年幼的黄麻子冲向那具遗体,“扑腾”跪在那里,用衣襟擦干净老师的脸,嚎啕大哭。
周兴菊的爹本是县教育局的一把手,家里积攒下财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文革伊始,各界人士都受到冲击,看起来文文弱弱,接触资产阶级名著最多的人自然成为众矢之的,而他爹就是县里第一个被带上“走资派”的高帽也是第一个自尽的人。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周母也严重郁郁,卧床半年就去追随已故夫君了。从小就受到父亲耳濡目染,做一位人民教师的梦想很早就在她内心扎了根,可怜她师范学校尚未结业家里就剩一个人了,所有的学校一夜之间关门大吉,周兴菊在家里整整想了一个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
这一时,老天眷顾她,使她遇到了一个想嫁的男人,他的初恋——后来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援手。按说每个女人内心都期待着一位白马王子,漂亮又有高学历的周应该也不会相信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农民,或许这就是姻缘,他们一见钟情,没有所谓的恋爱期的轰轰烈烈,交往了两个月就登记结婚了。
周的男人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勤劳本分,属于三代贫农。对自己十分节俭,可十分疼老婆,脏活累活抢着干,在那个打压知识分子的年代,在那个人人会说“臭老九”的特殊时期,敢于娶一个在风口浪尖的女人过门,以至于和父母闹僵,这是要很大的勇气的,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分家的时候,男人出于内心的愧疚,一分钱一件物也没有要父母的。也正是看上他这一点,即使住在野外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周也觉得幸福。周把女人的温柔体贴全部奉献给他,两个人如胶似漆。
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周含着眼泪把男人送上了船。新婚后没几日他就决然要出海捕鱼。男人想的是在冬季到来前尽早让漂亮的媳妇住上宽敞的瓦房,最起码有一床暖呼呼的被子。
船老大亲自带着款子找到周兴菊,来的路上他就打听了这家人的情况,听了周氏的悲惨故事,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自己亲手摧毁了一个传奇故事的结局。说明原委,募地听到这个噩耗,周当即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身体瘫在那里,脸色蜡黄,她却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哭哭啼啼,或许是早就流干了眼泪,船老大着实一惊,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的坚强,可不知如何安抚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人,纸婚未半就要守着活寡。
周兴菊真的和一般女人不同,她抹了抹眼泪,把船老大请进屋,沏了茶水。
平复情绪,看着船老大,语音有些发颤地道:“这笔钱是丈夫用命换来的,是我应得的,我要把这笔钱用到实处……”
“对不起,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了,我姜松庆对天立誓,我活着的时候就一定不让你再受委屈!我虽不是富贵人,也一定让你衣食无忧,如不嫌弃,你心情好了,可以搬到我家住,我拿你当亲闺女,如何?总比你住这破茅屋强多了!不遮风不挡雨的……”
周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是好人,想想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的孩子需要我,我想用这笔钱资助那些孤儿,那些辍学的孩子,把我所有的知识都教给可爱的孩子们,让他们长大了不再这么狭隘,悲剧不再重演。你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不必为此再自责了。”
“好,我一万个支持,我会定期给你打钱,虽然不多,也是一点心意,就让我慢慢弥补吧,好吗?”
“真不要了,我不想别人可怜我,我有双手,我会自力更生的!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吧!”那坚毅的眼神,让人难忘。
“……”
周果然说到做到,这笔钱拿出一部分给于的父母养老,剩下的在村里盖了个房子,买了桌椅,自己打印了书本,首先收养了一批孤儿。
村里的孩子都是自愿,想学习的就可以来。年幼的黄麻子可没有读书的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既然生在穷人家,出大力就是唯一的路。他爹早都给他安排好了,托人求了情费了一番周折才好不容易找到个木匠师傅。既然人家答应了,那可是大好事,毕竟拜师不是你想拜人家就要的,农村人有个手艺才能活得长久,劳旱保收,娶媳妇也也容易。
黄麻子七岁就跟着木匠做了学徒,俗话说出名趁早,这做徒弟更要早上几年,那时候做徒弟头三年师傅根本不教手艺,能在一边看着师傅干活都是师傅人品好。拜了师,黄麻子的工作就是给师娘带孩子、做饭、生炉子,拉柴送货,伺候师傅,全是干杂活,熬到自己有了师弟,才能跟着师哥后面做小工,也是他时运不济,他师傅根本就主动教徒弟手艺,只有靠自己边看边学,自己摸索。遇到实在想不明白的问题请师傅吃个小酒,高兴了或许就告诉你,不高兴都白搭。师傅只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师父也不教我,我允许你们偷学,学不会的趁早回家,那是祖师爷不赏脸看不上你!”
中国古代有个没有科学依据的古话,傻娘生龙子。黄麻子的娘还真是有点笨娘,反正他爹整天骂叨“傻娘们”,黄麻子打小就在玩伴里显出高人一筹的机灵劲,伶牙俐齿的,就是长得寒碜点,长相随他爹。
单说村里的调皮孩子,哪个没去偷过果园偷过苹果,可基本都是偷偷摸摸,还没摘几个就吓得不行,稍微有点动静就撒丫子跑了。可是黄麻子不一样,心智成熟的太早,他根本不用偷得手段,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吃饱了再出来,果园有个规定,进来的客人可以随便吃,因为撑死你也吃不了三个。出门前总会和某个大人套近乎,聊着聊着就熟络了,然后就跟着他后面,笑眯眯的出门。这方法使了一年多,那粗心的大爷愣是没发现。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小娃娃的脸都皴了皮,他的脸色却好的能拧出水,白白胖胖。
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面对的事情,他却过早的遇到这么多使人悲观的故事,结果可想而知。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内心里阴暗的小人终于发育了,而那个善良的心智一直被邪恶压制,终于有一天,他完全变了,天真烂漫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始终露出别人猜不透的神情,阴森恐怖,和同龄人渐行渐远,美妙的童年时光只伴随到10岁。
那一天,晴空万里,他谎称肚子疼离开了师傅家,可是他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去哪里,往日的小伙伴见到他都绕道走,他此刻多么想找人弹玻璃球、撞怪、抓石子、滚铁圈……不过他想了想又放弃了,他想起来前几天强行加入一个捉迷藏的游戏,当他发现一个同龄人居然躲在草垛里的时候,他内心忽然强烈的跳了一下,转身就默默离开了,他觉得那孩子怎么那么幼稚呢,那时候他甚至一度厌恶自己,摇摇头继续在村里晃悠。
他看到一个窗户里传来欢声笑语,愤怒的扔过去个大石块,听到“哐当”一声,他迅速的躲在跑到大树后,静静看着一个穿着汗衫的男人冲出家门,边骂着粗话边环顾四周,那男人又快速跑到小巷子,最终没发现一个人,怏怏而去。
而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快感,那感觉就像他看着师傅被流氓抽耳光一样,可是这种感觉只残留了一碗茶的又匆匆消失,他此刻完全不理解这种感觉,更不能驾驭它,他上瘾了一样又打碎了好几家的玻璃,每次都躲在暗处观察那些人,他们越是愤怒,越是骂的凶狠,他越发觉得惬意,并且还生出片刻的骄傲。
莫名的兴奋过后更大的孤独和失落感袭来,这个小身板承受不了了,他全身在瑟瑟发抖,索性坐在路边捂着头哭泣起来。
“咦,这位小朋友,你为什么哭啦?”
“关你什么事!你赶紧走开!”他头都没抬,恶狠狠的回道。
“谁欺负你了吗?可以跟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
这声音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悦耳,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耳朵,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提着一篮子蔬菜的女人,这个女人五官精致,比他师傅经常偷看的张寡妇还漂亮。脸色蜡黄却带着一丝微笑。这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黄麻子立刻不哭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快起来吧,地上又脏又凉的。你可以叫我周老师噢,呵呵。”说着就把黄麻子拽起来。
“黄……黄万能,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坐一会就好了……对了,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吗?”黄麻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噢,呵呵,当然啦,很高兴认识你。”周老师伸出大手主动递过去,黄麻子羞怯地举起小手,大小手相握那一刻,黄麻子感受到一股暖流流入心底,他忽然开心的跳起来。
周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去细问,微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我的班级看看,那里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可多了,你也可以跟他们交朋友噢。”
“我?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他们太幼稚了,我喜欢和比我大的人一起玩。”
“没关系的,慢慢来嘛,我坚信你是个好孩子,我坚信你会喜欢他们的。”
周老师所说的班级其实就是她自己住的房子,她自己设计画图纸让人特别盖的,三间卧室,最小的一间她自己住,另外两个分做男女宿舍,里各放着六张学生床,虽然说管吃管住,可这两间屋子都没有住满,各空了两张床位,现在住进来的,还都是和孤儿院协商过来的,黄麻子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朗朗读书声,浑身不自在,他内心其实特别想读书,每次路过大门紧锁的小学都会感慨一番。他当晚就留了下来,还和周老师一起照顾调皮的弟弟妹妹。
和周老师相处了一天,黄麻子把所有的烦恼都说了一遍,周老师耐心的听着,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周老师面对困难坚强不屈的事情让他特别佩服,他暗下决心,以后娶老婆一定要找这样的。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黄麻子他师娘找到了黄爸,在她家大发淫威,把黄爸一顿数落,说麻子如何如何不尊重师傅,整天惹是生非,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露面。说他们不是不想教,实在是没有能力了,管不住他。孩子呢先领回家,等什么时候听话了再送回去,随时欢迎。一通说完了就急急忙忙回去了。黄妈这么笨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师傅都懒得出面,事肯定黄了,儿子这回前途算是完了。黄爸怒气冲冲地把儿子领回家,一顿大扁担,还不解气,又换了扫帚条子一顿猛抽,“”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邻居都心惊肉跳。
黄麻子终于受不了了,趁着他爸直腰休息的时候提起裤子就跑了,黄爸比他更气,咬牙切齿地说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当我没生你这个逆子!
这话还真应验了,黄爸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周老师看着那又青又肿的屁股,心疼的偷偷掉下眼泪,拿了毛巾热敷,又用云南白药涂抹了,安慰她说父母是世上最爱你的人,都是为你好,就是方法不对。并留他住了几日,谁知这一住就是半年。周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而麻子内心是矛盾的,既有亲情也有懵懵懂懂的男女之情,幸好她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想法,对周老师万般的尊重。
和周老师一起住的半年,麻子才发现天深蓝的天空是原来是那么美,屋檐下雨水的滴答声也是美妙的律动,就连半夜孩子的哭声都变成了歌唱,麻子的心性大变,居然也会主动跟村里人打招呼了。
可是,老天似乎并不喜欢平淡的生活,他喜欢热闹,喜欢人间有悲欢离合。
周老师连着被批斗了好几天了,每天都被一群不讲理的冷酷的学生绑起来游街,麻子却帮不上一点忙,他尝试着抗争过,可他毕竟是个孩子,仅凭一己之力如何对抗一个“军队”,每次他都被无情的踢开,眼看着亲人受罪却帮不上忙,他内心又崩溃了,对这个社会失望了,那些个孤儿也被周老师送回老地方,只剩他一个人坚决不离开,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哭泣,他愤怒的捶打着院里的老槐树,手背上留着血……
周老师直到死亡也没有屈服,麻子的内心完全崩溃了,邪恶轻轻松松就攻克了他内心的高地。他跪在那里,哽咽着:“好人没好报,到死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既然这样,我情愿做个坏人!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发誓!”
麻子也没有钱,亏得他心智成熟的早,他愣是一个人把周老师的遗体抱到平车上,拉到了野外,找了个偏僻的高坡把她给葬了,用周老师教他的汉字在一块破木头上写了“周兴菊之墓”。
黄麻子做生意的头脑还是很灵光的,70年代,和村里的“二道贩子”一起从农村低价收购土鸡蛋到城里兜售,赚取了第一桶金。80年代初期,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嗅到商机的黄麻子钻了“双轨价格”的空子,利用自己在人际关系上的超强能力,行贿地方官员“走后门”搞到好多大活,这一次他真的赚到了,一脚踢开了了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的大哥,并在一年内吞并了当地的地下市场,稳稳的做上了真正的倒爷,并开办了本地第一家公司,取名“九州汇金贸易公司”,注册资本200万,麻子的人脉越来越广,公司几年内达到千万营业额,一大批官员和兄弟都跟着他吃香喝辣,提前过上了小康生活。
黄麻子最风光的日子还是他决然下令公司所有销售人员转变市场,把所有资源全部放在了欧洲市场,为了迎合市场,就连公司名字也改了,加了俩字“国际”,能把“生意”做到国外的他又是本地首例,就连县长开会都会时不时提到他。
其实麻子自己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国内严打倒买倒卖,以前的“官倒”也不灵了,着实已经混不下去了,万幸他鼻子灵敏,总能第一个嗅到商机,这不,机会又来了。
80年代末,苏联老大哥家里出事了,社会资源向重工业和军事领域倾斜的太严重了,轻工业却大踏步后退,连个钢笔都做不好,毛子的冰箱一启动就跟驴叫一样,买个黑白电视机都要排上三天三夜,“一个星期能赚一辆奔驰,一车西瓜换一辆坦克,一瓶白酒换一把AK47……”。那时候中俄交界处的边疆小镇,住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国际倒爷”,按照麻子的话说“老毛子的钱不赚就是傻子,当年他们那么狠撤去所有专家,逼我们还款,饿死多少同胞!”。
赚毛子的钱让黄麻子兴奋不已,每次他回到宾馆休息时,都会抓起厚厚的一摞美刀,深深吸上一口,他感觉比大麻还过瘾,高兴的时候他就会请兄弟去俄国境内寻找金发碧眼的美女放松放松,毕竟做他们这行的整天和海关、强盗打交道,身心疲惫。
黄麻子与徐镇长是八拜之交,他俩相识在绿皮车里,那年老徐也在做倒卖的生意,俩人座位底下都有个大麻袋,鼓鼓咚咚的,那老徐一眼就看出来黄麻子在从事的“行业”,主动与他搭讪,这同行聊上两句就发觉非常欣赏对方,可以说惺惺惜惺惺,俩努力赚钱的年轻人,当即就在拥挤的车厢里拜了兄弟,老徐年长两岁,自然做了大哥。喝着“二锅头”,就着脆皮花生米,有说有笑的,这俩穷小子感觉找到了组织和依靠,脸上洋溢着幸福。
黄麻子与徐镇长是八拜之交,他俩相识在绿皮车里,那年老徐也在做倒卖的生意,俩人座位底下都有个大麻袋,鼓鼓咚咚的,那老徐一眼就看出来黄麻子在从事的“行业”,主动与他搭讪,这同行聊上两句就发觉非常欣赏对方,可以说惺惺惜惺惺,俩努力赚钱的年轻人,当即就在拥挤的车厢里拜了兄弟,老徐年长两岁,自然做了大哥。喝着“二锅头”,就着脆皮花生米,有说有笑的,这俩穷小子感觉找到了组织和依靠,脸上洋溢着幸福。
黄麻子力邀老徐和他一起干,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黄麻子与徐镇长是八拜之交,他俩相识在绿皮车里,那年老徐也在做倒卖的生意,俩人座位底下都有个大麻袋,鼓鼓咚咚的,那老徐一眼就看出来黄麻子在从事的“行业”,主动与他搭讪,这同行聊上两句就发觉非常欣赏对方,可以说惺惺惜惺惺,俩努力赚钱的年轻人,当即就在拥挤的车厢里拜了兄弟,老徐年长两岁,自然做了大哥。喝着“二锅头”,就着脆皮花生米,有说有笑的,这俩穷小子感觉找到了组织和依靠,脸上洋溢着幸福。
黄麻子力邀老徐和他一起干,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老徐可能被罚怕了,对这行逐渐失去兴趣,他就是想做上一票,攒点钱把那有权势的女人哄高兴了就娶到手了,利用女人上位岂不更快。黄麻子却说男人要靠自己,不过你有那资源也好,少奋斗几十年,我由衷地祝福你,等我哪天失败了,回来找你你可得帮我。老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生气地说头磕在地上就是亲兄弟了,好兄弟讲义气,你放心大胆的干,就算你有一天身无分,哥哥照样照顾你。老徐跟着黄麻子做了几票,赚到点钱,拿着赚的钱回去搞自己的爱情事业,黄麻子继续倒买倒卖的事业。
瓜皮头拜见了黄麻子,在他爹眼里神一样的人物,那不怒自威的黝黑的仿佛非洲人一样的黄麻子果然有一种煞人的杀气,瓜皮头说明来意后,对黄麻子一阵吹捧,黄麻子笑着说:“大侄子真会开玩笑,听说你也是镇里的大哥级的人物了,怎么收拾不了俩娃娃!你大爷都老了,不大管这些事喔。”
瓜皮头想起来黄麻子好色本性,还有喜欢少妇的癖好,变刻意说:“那俩可不是一般人,尤其那小媳妇长得真是一绝,方圆百里我是没见过比她好看的,啧啧!那臭小子命好……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黄麻子眼睛一亮,忽然来了精神,问道:“蛮好奇究竟啥样的小媳妇,我真想看看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没?就跟你走一趟吧,我也不想让你爸埋怨我不讲义气。”
黄麻子换来助手,推门而入的竟是一个穿着长裙的柔弱的妙龄女子,耳语一番,她应诺一声就去准备了。
黄麻子毕竟是地方的代表人物,明着里不喜欢张扬,他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虽说他偷税漏税,但是他们公司还是十分有实力,轻轻松松统一了当地的金银市场。
黄麻子亲自带领一帮打手来到小饭店外面,仿佛一团乌云压了上来,吓得在吃饭的人扔了筷子就跑了出来,饭店里挤满了他的人,餐馆老板和那个服务员躲在厨房不敢出来,此刻我也刷地溜进厨房,借着安慰他俩的理由,探出头对若兰说道:“这场面太壮观了,我给你留出活动空间,你可以一展身手,教训这帮没眼力价的!”
黄麻子着黑色皮夹克,大背头油光锃亮,一脸凶相,尤其那两排被烟酒日夜侵蚀而又黑又黄的牙齿,和他的黝黑的肤色极其搭配,一个典型的极具代表性的黑道老大形象,我还纳闷了,这坏人为何都长得一样呢?难道心态可以改变长相?
黄麻子在屋内踱着步,像一个游客一样浏览着这个不起眼的小饭馆,若无其事的坐在若兰的对面,摇晃着脑袋打量着对面这个小女人,面对着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痞子,面对着满脸横肉的,杀个人警察局都要帮忙收尸的地方一霸,居然还能坐稳。更让麻子气愤的是,这小媳妇居然同样怒瞪回去,还沏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黄麻子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心想这或许是个楞丫头,转念一想,她能把大侄子打的狼狈不堪,还是倾向于她是个老江湖。
于是乎,黄麻子率先开口:“不知是哪里的仙姑下凡呀,工作之余还不忘替我教育小弟,谢谢哈。听说你们下凡的仙女都是来找情劫的,这件事我就可以帮忙,现在我就爱上你了,美妞!”
若兰气地拍桌而起,一抬手把一碗水泼在他脸上,笑笑又坐下了。
麻子身后的一帮打手里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他们怎么会想到,杀人如麻的黄麻子黄大董事长,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当众羞辱了,片刻功夫着他们反应过来,竟一哄而起,信誓旦旦的要把这丫头乱拳打死不可。
这黄麻子最喜欢这泼辣的丫头,他猛地一抬手,众人极不情愿的退下来,黄麻子用他手下递来的一块毛巾擦了擦脸,还蛮享受地说道:“这性格,我喜欢!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跟我干,这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给把名下的一家珠宝公司过继给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办的,给你办的妥妥的!考虑下?”
那瓜皮头听得目瞪口呆,站不住了,急忙跑到黄麻子身后,耳语一番,黄麻子不悦道:“大侄子,你爸既然让你找我,而且我也来了,那你是不是要听我的,男人嘛,为何要和女人斗气?这女人是给男人传宗接代的,你忍心那么做,以后别来找我!”
瓜皮头连连点头,弯着腰回道:“我虚心接受您的批评,不过里面还有个男人,我们应该可以找他出气吧?”
“男的你随便处理,咱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瓜皮头兴奋起来,一拍手叫道:“兄弟们,去里面抓人了,这厉害丫头有黄总看着呢!”仗着人多,他自个走在最前面,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走近若兰的桌子时,下意识的往边上躲了躲,这一举动被黄麻子看在眼里,他投去鄙视的眼神,心想:“徐大哥怎么生出这么个完蛋玩意,丢人败兴的!”
可是奇怪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那么的突然,瓜皮头愣是被某种东西绊倒了,狠狠摔到地上,摔个狗吃屎,那鼻梁骨正对着砸向地面,那脸部最脆弱的骨头肯定是断了,鲜血噗噗直流,他捂住鼻头,哀嚎着往外跑,并一路大喊:“黄叔,黄总,你可看见了哈,真的有鬼啊!我去给鼻子止血,顺便买点草纸烧烧!”
瓜皮头狼狈的逃了出来,钻出人群,躲在最外面看着情况。他真是被打怕了,看见若兰就要哆嗦,居然有点神经兮兮的。
黄麻子大叫:“店家,上菜上酒啊,我是来吃饭的!”
店主老葛胆怯的走出来,哆嗦着拿出菜单递到麻子跟前,麻子一把把菜单打在地上,怒吼道:“看什么菜单,哪个好吃做哪个,女孩子喜欢的也多上,最烈的酒上来,麻利点,我吃饭不刷卡,那……这钱先给你,不要找了。”一沓钞票摔在桌子上,看那厚度一万打底。
“果然土豪,出手都不眨眼!”我在厨房暗叫道。
菜上满了一桌了,连肉圆子炖白菜这么有地方代表性的菜都上来收尾了,这道菜在当地寓意着和和美美大团圆,是最出名的一道尾菜,不管你大宴小宴都要使用。
黄麻子举起酒杯,对着若兰说道:“来,美女,走一个呗,我今天就是来陪你的,你不喝我就不走。而且你去哪,我都跟着。你看着办。”
若兰气的脸色通红,无心去伤害这么多人,好人却难做,她没有办法了,急的直跺脚,我躲在屋里也是心急火燎的,救援电话早就打出去了,这人还没到呢,我真怕他们晚来一步,场面失控,就要出大事了。
若兰无奈的举起酒杯,她可从来不喝酒的,我从内里走出来,欲替她挡酒,可是我越靠近那人群也越近,压上来,黄麻子笑道:“这小兄弟真讲义气,劝你还是乖乖站在一旁,你要再插手,别怪我兄弟们掀了这饭店噢。”
黄麻子连干两杯,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大口喝。你喝一杯我就喝两杯,我对你的爱就是那么多!”
若兰鄙视的看过去,恶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手重,一出手就会死人,劝你们还是散了去,也不要为难葛大爷,皆大欢喜。”
“你跟我走,我保证皆大欢喜,你不同意,我面子往哪搁,我分分钟几十万美金的人,跟你在这耗了半天,诚意十足了!”
我在一旁嘀咕道:“吹牛不打草稿,我家若兰又不是贪财的女人,说这些有毛用!脑子秀逗了!”
黄麻子大喝道:“咕咕啥呢?以为我听不到是咋地?我看你是皮痒了,来兄弟们,给他松松皮。”
这时候几个大汉就突然扑上来抱住了我,我动不得分毫,若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踹开压在我肚子上的那个胖汉,那四个人抱着我四肢把我拖到他们那边,我大喊:“若兰救我,救我……”我的嘴被塞满纸巾,呛得我眼泪直流。
那边的人群看见有人质了,顿时高兴地嗷嗷叫,有人拿出砍刀抵在我脖颈,叫喝着:“小媳妇你快看看啊,你家男人你还要不喽,你还反抗啊!我这人一害怕就哆嗦,你成了小寡妇可不怪我啊,哈哈哈!”
若兰扔下手中的钛刀,愤怒的对着还在夹菜吃的黄麻子大喝一声:“喂,吃饭那位,你给我听清楚了,这男人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可不管戒条的约束了,我肯定让你承受不了那代价!”
黄麻子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嚼着一块肥肉,还眯了一口酒,回道:“来,别生气嘛,坐下来,我俩好好聊聊天,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吃饭的时候喜欢喝酒,男人倒得我不喝,我就喜欢女人倒酒,倒得时候还要坐在我腿上,你说奇怪不。就是改不了这毛病。”
我在一旁喊道:“你千万不要,我们这习俗是女人吃饭不上桌的,而且你只可以给老公斟酒。这个色狼还想吃你豆腐,千万别上当。”
有人边喊着“别叫,别叫,再就割了你舌头!”,愤怒之下忽然踹了我两脚,硬生生全踢在大腿根上。
我这个人最怕大腿痛,记得小时候倒拐不小心被同事撞到大腿,两眼一黑,当即晕倒那里,小时候身体特别有一次差,神经承受不住剧烈的痛,记得初中晨跑的时候,我踩到前面同学的脚,狠狠摔倒地上,当时直接痛的昏了过去,老师吓得赶紧去叫医生,想不到医生没到我就醒了,
父母带着我去了徐州大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拍了一堆片子,跑了十几个科室,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神经元性休克,肾上腺素分泌不足,神经系统脆弱,说我以后千万要注意剧烈运动,多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然后拿了一堆药就回去了。这个病我悄悄地问过医生,他笑着说就是有点娘,遇到紧急情况就会呆若木鸡,当然分泌过多也会导致大脑记忆层的暂时性关,就是说会影响记忆功能 。我倍一直安慰自己,少了总比多了好,没有记忆那还不是行尸走肉嘛,况且我可以加强锻炼,自己认为还是很爷们的。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呼唤“爷们点,爷们点”,我忍者疼痛大叫:“你们这帮孙子,你们现在是一群绵羊想吃掉一直狼,做梦吧!若兰,别管我,我死不掉的,你保护你自己就行!”
黄麻子点了一支烟,朝我吐出一个眼圈,说道:“小朋友,真是傻的可以,现在可是美人救英雄,哦不,救狗熊,你咋怎么能装爷们,你看你小腿抖得多有节奏,哈哈哈。”
若兰放弃了抵抗,黄麻子凑到她身旁,抚摸着她的秀发,鼻子伸到头发上猛吸一口,又像条狗一样在她身上闻了个遍,放佛犯了毒瘾一样,脸颊抽搐着,激动地说:“就是这个味道,纯!绝对纯!万里挑一的味道。”
若兰浑身不自在,闭着眼睛,狠狠地问道:“可以放了他了吗?不要得寸进尺!”
黄麻子道:“可以可以,你马上跟我走,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等我爽完了,保证放了他,够意思不?”
虽然不能说多么爱她,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这样调戏,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内心深处大声疾呼“伊布,你快点出来,你主子有危险了!”
忽然感觉到一股血液冲上了大脑,我的左眼像烧着了一样,浑身颤抖起来,只听得人群里一个人惊恐声:“妈呀!快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犯了,看那眼睛,全是红色的!那嘴角的笑容,就像……就像一个发疯的小孩!”
众人一起看过来,皆是目瞪口呆,吓得全部后退数丈,此刻我只感觉到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忽然不受控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脩地一下抓住最近的一个人,抬手间就扔出去数米,那人竟平着飞了出去,甚至砸倒了一片人!那些倒下的人一看情况不对了,连滚带爬的拼命往门外跑,剩下的一拨人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不待他们缓过神来,我又抓住一个大胖子,举过头顶,朝着地上猛摔下去,那胖子像一坨铁块一样撞到地板上,只听得梁柱在吱嘎噶作响,就连房屋也晃动了起来。
最里侧的一拨人看得最清楚,慌张地扒开人群往外跑,黄麻子激动地叫道:“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自己却早就躲在了墙角。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帅气的男人冲在最前头跑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支十来个人的队伍,他们身着迷彩服,荷枪实弹。帅气的男人大喊:“把这里的人都抓起来,进过这个房间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这个帅气的高大的男人,咬破食指,在掌心涂涂画画,朝着我的脑门击了一掌,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瘫软下来,他把我抱到椅子上,指着若兰让她照顾我。
黄麻子和一众手下被限制自由在饭店大厅里,那帅气的男人给他们人手发了一杯茶水,拿出一个文件夹,翻了几页,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念道:“黄万能,男;汉族;籍贯:江苏连云港:出生日期:1959年4月12日,46岁;政治面貌:无;小学学历;犯罪历史:72年因贩卖收音机被判处一年三个月监禁,提前一年出狱;76年贩卖电视机判处三年,表现良好提前两年出狱……看不出来,你关系很硬啊?”
黄麻子以为他示弱,不屑道:“这位同志,你最好去打听清楚了再来办案,别搞得你饭碗丢了还不知道咋回事!”
帅气的男人笑道:“我明白,97年《刑法》就取消了“投机倒把”罪,可你还有很多其他罪名,我念给你听,比如强奸妇女、殴打百姓致使多人重伤,我知道你用钱还有威逼利诱让受害者取消了案件,可如果我要是认真起来,你自己想想后果?”
黄麻子仍不以为意,摇晃着脑袋道:“不就是要钱吗,说吧,你要多少钱?这里没外人,我保证守口如瓶,那么多小弟要养活,细说起来我也是减轻国家就业压力,那么多社会闲散人员,没有我,情况有多糟糕你应该清楚,我这是做好事,大家都不容易,退一步海阔天空……”
“嘿,我是明白人。你的兄弟们站了那么久,估计都累了,喝口茶歇歇,这菊花茶败火,我特意给你们泡的,你也喝。”他打算黄麻子的说话,平静地说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会追究,以后呢,你们也老实点,少惹麻烦,皆大欢喜?”
黄麻子拿起纸杯,看了下,闻了下,一口喝掉了,兄弟们也跟着喝了。警官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黄麻子伸了个懒腰,感觉有些疲倦,看看周围的环境,觉得十分陌生,不解的问:“长官,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有点迷糊,记不得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哦,是这样,一年一度的治安巡逻,你呢,是这一片管事的,约你来喝喝茶,没什么大事,告诉你一声,年末了,都消停点。惹得上头不高兴了可不好。”
“那是那是,我是正经生意人,这都是我员工,有得做珠宝,有得搞建筑装潢,我们按规定纳税的。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嗯,你们可以回去了。”
黄麻子站起身,感觉腿脚无力,唤来俩大汉搀扶着他出去了。警官看着挠头而去的黄麻子,摊手笑笑。
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人在昏迷,急急忙忙的奔了过去。没错,我仍然昏迷着,若兰体贴的找来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却对昏迷的我束手无策。老葛和婷婷看见人散去了,壮着胆子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婷婷看在眼里,看着昏迷的我急得团团转,老葛说要不要我去找送去医院看看,耽误了不好。警官接话:“他没什么大事,身体好着呢,你叫杜若兰是吧,你们出去一下好吗,我一会就弄醒他。”
若兰急了:“就是你,你对他使了什么歪门邪道,自从他见过你以后才有了这病,你赶紧治,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警官呵呵一笑,满意的点点头:“王浩这家伙,艳福不浅,遇到你这么关心他的,我就放心了。你放心吧,一会我就给他弄醒,你们回避下可以吗?”
若兰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
那警官掩上门窗,又静静地在门后站了一会,细听下来确保外面没人了,终于放心的掏出公文包。此刻我躺在木椅上,脑袋耷拉下去,他轻抬起我的头使之仰面朝上,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小布袋,里面并排放着三种长度的银针,那银针细如发丝,分两寸、三寸、五寸三种各两支。他拿出一只两寸的银针,拿出打火机拷了烤,在我脑门上的眉心处插了下去半截,脑袋上没有出血,却冒出一滴黑水,他用纸巾轻轻擦拭清洁了银针,放回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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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有疑问说为什么中国没有神秘机构,为什么美国有,这里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美国最神秘的国安局,一直与我们有合作
闫警官可真坏,临走的时候居然把门锁死了,这个审讯室不足六平米,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放了个小型沙发,只能容一个人坐着,防盗窗上一排铁栅栏,钢筋上也长了绣,却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墙壁是一块块方形的防盗软包,灰白色,让这狭小的空间越发显得压抑。看着墙壁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我无奈地笑笑。
在房里徘徊了许久,肚子在咕咕叫了,我索性坐下来,节省点体力。
饿的实在发慌了,我开始急躁起来,双手挠着头,扯着头发,狠狠捶打着沙发发泄,并骂道:“这帮孙子,把好人当坏人,这样对待我!气死我啦!!”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人可以聊天,一轱辘坐起来,弹弹脑袋,叫道:“伊布小鬼,出来出来,陪我聊聊天吧。”
脑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道:“主人,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有点急躁的样子。”
“废话,搁谁谁不急,快帮我想想办法,能出去吗?对了,你们不是可以穿墙的。”
“咦,我是可以,可你肉身穿不过的吖。”
“那你想办法叫人来嘛,我手机都被没收了,无法联系外面!”
“这样啊,要不我催眠一个警察把你放出来。”
“哈哈哈,你还有这能耐,快搞,这里不通风,憋死我了。哎呀,你说我出去了,属于畏罪潜逃不?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出去。”
“你看隔壁那个胖子,睡得多香!你学学他嘛。”
“我又看不到,我现在哪有力气开眼。”我忽然一惊,想到姨夫告诫我的,阴阳眼消耗生命的,万不得已不得开启,况且胡乱开眼万一再次发狂可没人救我了,续道“开不了,忘了口诀了。”
“我可以和你眼睛相连,视界共享,你等等我调整一下。”伊布说道。
忽然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一道光线,“看到了,那人还真胖,这胖子一看就是惯犯,把这里当家了,包吃包住的,是得学习他这种适应环境的本领。”
我自嘲道:“我也真够无聊的,看人家睡觉有什么意思,一点激情没有!”虽然这么说了,可是现在睡意全无,闷热的环境使人发疯。
那个胖子像个小学生趴在课桌上午休一样,下垂的大肚子起起伏伏,安详惬意。他终于换了个姿势,肥脸朝我侧过来。别说他真不会打扮,肥的起皱的脑袋上居然搞了个中分的造型,那脸看起来越发的圆,重叠地双下巴在那里抖动,活像个皮球。穿一条灰色的油亮的牛仔裤,在熟睡中居然还不停地晃着圆柱形粗腿,这真是一绝!看到这技能我忽然想起个人,赶紧凝神打量起面前这位。
“没错,还真是他!”我惊呼道,“这不是我最要好的哥们,大溜子嘛!怎么这么巧呢!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伊布,我改变注意了,想办法把我搞到隔壁去,那是我铁哥们!”
伊布是有手段的,不知他施了什么迷心咒,一个值班的协警迷迷瞪瞪的开了两扇门,转个身像僵尸一样又趴那里睡下了,我迫不及待的溜进了隔壁。
胖子还在沉睡,我想捉弄他一番,拿个头发丝在他短粗而上扬的鼻孔下不停地划拉,他感觉痒痒,伸手去挠,等他手放回去了,我又划拉,他终于忍不住,咧着嘴打了个大喷嚏,这喷嚏震得我耳膜嗡嗡响,也把他自己给震醒了,我躲在他后面,只听他咳咳两声,鼻孔倒吸两口气,怒道:“奶奶个熊,真活见鬼了!刚要亲嘴……”
我在背后锤了他一下,他猛地转身,刚要张嘴骂,看到我,吓得站了起来,谁知膝盖顶到了桌子,腾地捂着双腿,他小眼珠子都要滋出来了,挥动着食指,“……电驴子!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冤家路窄,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遇到熟人,大溜子,你可想死我了!”
胖子一把抱住了我,给了个大大的拥抱,他有些激动,眼睛湿润了,竖起大拇指“够义气,大晚上来看我!我都好几年没哭过了,你这整的,老感人了。”
“我还怕耽误了你亲热你打我呢!”
“呵呵,你说也赶巧,我刚刚梦到洞房了,新娘子的盖头掀了,刚要亲,就看着媳妇的脸变了色,奶奶的,细看居然是个男的!污了眼了。”
“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我真不是来看你的,我也是被抓来的。就在隔壁,你说巧不巧。”我一屁股跳到桌子上坐了起来。
“你犯什么事了?不应该啊,你可是优秀村民啊,就说小时候,就眼馋你拿奖状,每次回家我爸都臭屁我,说我吃得比你多三碗,头比你大一圈,怎么就次次倒数。再说,我初二辍学的时候,你还是班级前几名。上次去找你玩,听你妈说你离家出走了,急的我哦,一直骂你不够义气,出去混也不叫上我!”胖子边说边往桌沿上挪,无奈跳不起来,一屁股又做回椅子上。
“说来话长了,我这几个月经历了好多事,总之我跟你保证,我做的都是好事,对得起老祖,我问你,我老妈子还好吗?”
“身体没毛病,就是担心你,做老人的你也知道,儿子走了心里难受,憔悴了些。”
“我不孝,可是我有苦说不出,我以后都不能回家了,我不能见亲人,凡事跟我走得近的都有危险。”我沮丧着脸。
“我了解你的为人,相信你也是无奈的。”
“不说伤心事了,你因为什么事进来了?”
“我呀,打架喽,昨天在工地干活,一个大工子骂我,说我妈搞破鞋,我就打他了,断了两根肋骨,今天就坐这里了。你知道,我最烦别人骂我妈……”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脸色又绿了。
“是不能忍,要我我也打他,自己帮工的自己不照顾,当狗使唤,换个人干呗。”我替他不平,转而换了口气问,“你家里还好吗?”
“嗨,我早没有家了,自从我妈回了娘家,我爹就比以前更能喝酒,天天喝天天醉,醉了还打我,我受不了,一个人出来了。一年多没去过,以后也不回。”他坚定地说道。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开心点,我家就是你家,你以后去我床上睡,我妈也喜欢你的。”
“大娘对我是好,当亲儿子一样。”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就一个人了?”我着急问道。
“本来打算走远点,离家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要不我跟你一起呗,我不怕的,好兄弟有难同当!”
“溜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越来越胖了,红光满面的,都能捏出油来,我差点没认出你,不过你那睡觉晃腿的毛病倒是一直没改!”
“哥们,俺不能跟你比,俺这人就是心虚,想着胖一点别人会羡慕我尊重我,有钱人家的公子不都是这造型,况且我瘦过吗?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瘦,好多人欺负你,一放学你就拼命的往家里跑,跑的那个快啊,真是个活电驴子,嘿嘿。”他眉飞色舞的说着,微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
“哈哈,臭溜子,人家都往上长,你倒好,横着长,你以前又高又胖,可是永远的最后一排哦。”
“咋地,嫌弃我,我这是为大饥荒储备脂肪。可惜今天在这里,要不然非灌醉你不行!”他狠狠给了我一拳。
“说真的,我特别高兴,他乡遇故人,相拥铁栏中,别有一番风情,等24小时时间一到,我们就出去,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这里是进来容易出来难,你倒是无罪释放了,我估计我要不交赔偿费,不打点好了,恐怕……不过你放心,我吃得惯这公家饭。”他仍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你说这话,我咋有点伤心噢,看来你吃了不少苦,你放心,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我现在不差钱。等我出去就来保释你!”
他满眼放光,欣喜若狂地说:“呦呵,你小子口气这么大,发了横财了!我必须牢骚两句,这种好事你怎么能忘了兄弟呢!说说碰到路子了,你吃鱼俺喝汤也行啊!”
“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我这么笨哪有什么路子,我是……我跟你说过我遇到好多事,因祸得福吧,得到一大笔遗产,不过这钱其实也不能乱花,我打算找到他的师兄弟交给他们,那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我说你咋这么笨呢,人家看得起你,欣赏你才给你的,我认为他想给师兄弟早给了,这年头,亲兄弟明算账,你傻啊!”他有点生气的看着我。
我这个有个毛病,就是倔,牛脾气,我认为对的我就会去做,我就是老妈子嘴里经常骂的“”认死理”的那个人,我不想解释,对大溜子说:“这笔钱花的不舒服,我还有一笔钱,数目也很多,那笔钱就是黄赌毒的钱,所谓横财不宜久留,那笔钱到手咱兄弟就可以环游世界了!”
大溜子眼放金光,激动的站起来,俯身鞠躬,笑道:“老天爷待我不薄!如果让我发一回财,我就先买俩女仆,早晚轮流伺候着,吃饭睡觉都必须想想都舒服的掉牙。”
“你还是这个臭毛病啊,打小你就喜欢调戏女孩子,满脑子女人!”我鄙视了他一眼。
大溜子摇摇头笑道:“我也喜欢钱,钱和女人,离开了谁都不能活,对啦兄弟,你有没有女朋友了?记得你不近女色的!”
我假装尴尬地道:“说起来惭愧,现在就碰过仨……”
他抢话道:“蒙我不得,那老话咋说的,三天不见,刮目相看,真替兄弟高兴,
他眉毛挑动着,转而用一种很猥琐的表情看着我说“见红吗?”
“越来越下作了啊,换个话题,看到你整天吊了郎当我真不放心,你想学好不?”
“想!有钱有女人谁愿意打架,都是为了有口饭吃呗。”他说的是真心话。
“你的话我记下了,说得出可得做得到!我姨夫那里正在招人,要求胆大心细,能说会道,待遇颇丰,我看你很合适,你可以去试试。”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哥哥我下决心痛改前非,兄弟想着我,我绝不给你丢脸!”他小眼睛里射出了坚毅的眼神。
我大笑一声,暗叫“这溜子还是急脾气,就吃不得激将法!”,拍着桌子说道:“好!爷们,真汉子!”
“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什么工作,我不是挑啊,我什么都能做,就是做到心里有数,先做做功课。”
“噢,明白,我只知道很神秘,国防部直辖的,需要保密,要不然工资能开出天价啊,那可是金饭碗!”
“你还是这个臭毛病啊,打小你就喜欢调戏女孩子,满脑子女人!”我鄙视了他一眼。
大溜子摇摇头笑道:“我也喜欢钱,钱和女人,离开了谁都不能活,对啦兄弟,你有没有女朋友了?记得你不近女色的!”
我假装尴尬地道:“说起来惭愧,现在就碰过仨……”
他抢话道:“蒙我不得,那老话咋说的,三天不见,刮目相看,真替兄弟高兴,
大溜子高兴了,却故作痛苦状,激动地说:“好兄弟,都记在这里!”他砰砰的拍着胸脯。
“你得了吧,跟我还演苦情戏,你穿开裆裤那会我就认识你了!你那冻得缩进去的小把……哈哈哈,想起来就好笑!”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凝神问道:“我心里在想一件事,你愿意说就告诉我,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是怎么从那里到这里的?”
我惊愕了好一会,故作神秘地说:“这都是我姨夫教我的特异功能,隔空催眠术,你也别羡慕,你表现好了,他一样教你!”我心想这样说给他点诱惑,只要他真的能去部队,哪怕不能被塑造成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能改掉他浑身的痞性。
大溜子听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可他的眼馋的表情出卖了他。
我俩互相调侃着,说说笑笑中时间就过去了,他猫在门缝瞅了瞅,小声说:“你该回去了,被发现可不好。”
我怏怏不乐的回到那个小屋,趴着补了一觉,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我被吵醒了,趴着假装睡熟。心想闫警官最好是赢了,要不然又要发脾气了。
杂乱的脚步声离得近了,一个高跟鞋的噔噔蹬声从一众钉板鞋声里脱颖而出,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暗自窃喜,换了个女人来审我,总比对付一个大老爷们强。
门吱呦一声开了,闫警官快步走上来,狠拍我后脑勺,叫道:“快起来,几点了还睡!你小子有福了,市里的丁处长亲自来审理你的案子,好好配合……”
丁处长微笑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办案不喜欢被打扰!”
“丁处,有什么事尽管喊我,我在隔壁候着。”闫警官平赔着笑脸说道,“我先出去了……”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玩笑开大了!我不是凶手!我是证人!我好心寒!”
这女人着一身纯白的便装,乌黑的秀发披在肩膀,更衬托出她的玉脸朱唇,最惹眼的还是那对呼之欲出的巫峰,让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她放下挎包,随意的从我身旁走过,顿时一股香气扑了过来,她坐在对面,笑着说:“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市里刑侦支队的丁慧,负责物证提取、检验、鉴定,当然主要工作还是鉴定人,专业说叫测谎。”
“我明白了,你们潜意识里就认定我是在撒谎了!那机器有多准?误判几率有多大?”
“你是说测谎仪吧,人是最复杂的机器,人的心理活动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缥缈不定,测谎仪是人类发明的,所以误差在30%。”
“那不是和猜大小一样不靠谱噢!”我嘲笑着。
“我今天过来就不打算用它,我是心理学博士,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事情比它靠谱。我和你玩个小游戏,我就能知道你很多的秘密哦。”
“呦呵,我最喜欢玩游戏了,来吧,我不信我乱说你也能看出来!”
“你只要说话就行!”她又笑了。
她问道:“如果让你在以下四个选项中选择,你会希望自己:1变成珊瑚2变成两条鱼3变成一群鱼4变成海蛇?”
“海蛇,我想做捕食者!”
他说道:“你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人,心里年龄远超你的生理年龄,而且具有强烈的使命感,因此再孤独的生活也不怕。但有时会局限于自我认知的范围里,别人的意见不容易听取。”
“你是说我犟?没错,我会认死理,我认理不认人!”
她说道:“接下来我会问你一系列问题,你只要凭直觉回答就好了。请想象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大森林当中,你向前走,看见前面有一座很旧的小屋。依次回答下面的问题,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把你的答案写下来,结论就在后面。1、这个小屋的门现在是什么状态?开着/关着
2、你走进屋子里看见一张桌子,这个桌子是什么形状的?圆形/椭圆形/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
3、在桌子上有个花瓶,瓶子里有水,有多少水在花瓶里?满的/一半/空的
4、这个瓶子是由什么材料制造的?玻璃/陶瓷/泥土/金属/塑料/木头
5、你走出屋子,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你看见远处有瀑布飞流直下,请问水流的速度是多少?你可以从0—10中任意选一个
6、过了一会,你走过瀑布,你站在坚硬的地面上,你看见地上有金光闪烁,你弯腰拾起来,是一个带着钥匙的钥匙链。有多少把钥匙拴在上面?你可以从1到10任意选一个数字
7、你继续向前走,试着找出一条路来,突然你发现眼前有一座城堡。这个城堡是什么样的?旧的/新的
8、你走进城堡,看见一个游泳池,黑暗的水面上飘浮着很多闪闪发光的宝石,你会捡起这些宝石吗?是/不
9、在这个黑暗的游泳池旁边还有一座游泳池。清澈的水面上飘浮着很多枚钱币。你会捡起这些钱币吗?是/不
10、你走到城堡的尽头有一个出口,你继续向前走,走出了城堡。在城堡外面,你看见一座大花园,你看见地面上有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是多大尺寸的?小/中/大
11、这个箱子是什么材料做的?硬纸板/纸/木头/金属
12、花园里还有一座桥就在离着箱子的不远处。桥是什么材料建造的?金属/木头/藤条
13、走过这座桥,有一匹马。马是什么颜色的?白色/灰色/褐色/黑色
14、马正在做什么?安静地站着/吃草/在附近奔跑
15、哦,不!离马很近的地方突然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你三种选择。(a) 跑过去藏在箱子里面?(b) 跑过去藏在桥下面?(c) 跑过去骑上马走?
她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了我说的话,盯着手里的纸思忖了半天。
丁处长彻底傻眼了,目光呆滞,她已经没了主意,下意识的在包里胡乱去摸索,终于拿起手机,她想要联系总局单位,派更出色的人来处理,可是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想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鞋底的铁钉声魏巍传来,只见几个大兵走了进来,当看到最后面一个便装老大的面孔,我笑了,那是姨夫,他摸摸头发,用手遮住眼睛,朝我使了个颜色。
丁处长刚好在恼火,看到一群人闯进来,内心愤怒的火被点燃了,她排着桌子大叫:“闫磊!给我过来,这都什么玩意啊,让你看个门都看不了,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能立刻马上来到我面前,以后你就不要来上班了!三!二!……”
“你说的可是那个兄弟,”他指了指对门正在沏茶水的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他貌似不爱搭理你噢。”
“这个家伙!真是墙头草!看到你的官服比我大就立马变脸,其实你们这么多人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就已经表明了一切,我大体能猜出来你的背景和职位”
“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你看看这是什么?”姨夫掏出一个镶着金边的牌牌说,“我是国家安全部的,这个人和这件事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本不想打草惊蛇,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原定计划全部被你们打乱!总部领导非常生气,换句话说,我是来救你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把领导电话给你,你们谈谈?”
“啊!怎么会这样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那个姓闫的警察给我发了报告,说是一起普通的人命案,我刚到没多久,你看这样好不好……”
丁慧站起来,“刺啦刺啦”的把记录本给撕得粉碎,又把碎片攒吧成纸球,丢尽了垃圾桶。然后她木讷的站在那里,微低着头瞅着姨夫,嘴巴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看在你态度端正,不知者不罪,我去跟领导谈谈看,尽量帮你求求情吧。”
丁慧满含着热泪,粉白的脸涨得通红,喃喃道:“谢谢领导,万分感谢,万分感谢,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那边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
“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记住,以后有什么事先汇报总部,再不要贪功!”
“谢谢领导提醒,我记住了,我那边还忙,我先走了?”
姨夫指了指,站在丁处长身边的俩卫兵自行退到姨夫身后,丁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地走了出去。
丁慧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完的样子,她快步走进个对面房间,只听得一阵怒气冲冲的怒吼充满房间:“你!身为一个警察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都没有,还害我白跑一趟,我这就去找你们局长,什么水平的人都给我收进来污染环境!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今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说罢她摆头而去。
姨夫殷切的打招呼:“嗨,咋搞的?”
“姨夫,厉害!你那个牌子一拿出来她当场吓尿了。话说你咋知道我在这的?喔,你们情报机关系统真给力,什么事都逃不过你们眼睛!”
“也没有那么神,你的小女朋友来找我的,说你被冤枉了被抓了,我这才火急火燎的来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我的联系方式是你给她的?”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告诉她!”
“看来就是她在跟踪我了,她还是有些手段的!居然能逃过无数的监视器,还混进了我们研究所,跑到我办公室来了。”
“哈哈,不是我夸她,七八个壮汉一起上也动不了她,从小就经过严酷的训练,也是杀鬼无数了!”
“小点声!”姨夫手指放嘴边说,“这种事不要让平民知道,以后说话先看看四周,明白不?”
“你看我这嘴真缺个把门的,我只是太兴奋了,你知道我在这潮湿的小房子里住了一夜了,他们不停地问我问题,都要烦死了。想到终于可以摆脱这群蠢货我就忍不住要笑。”
“走吧,出去说,这地方晦气的。一队收队回去了!”姨夫对着士兵发布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