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超然物外
舍安朝王充手指的方向张望着说:“哪个中年人?我咋记不起来了呢?”
王充以为那个中年男人会朝这边走过来,没想到转身离去了,这是为什么呢?他恍然醒悟,小声对舍安说:“我想起来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少掉的那个人,拉到官府的四个人里面没有他,我们获救的六个人里面也没有他。”
舍安打了个冷战,“公子,你敢肯定?听你这么一说,我咋觉得身子发冷啊?”
永叶小道童很有大家风范,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不屑打听,“咱们去看看元真师弟和牛公做的怎么样了吧。”
此时,五台山的青云道长身子倒骑着一头公驴,悠然路过洛阳西街的主干道上,而且整个身体躺在驴背上,倾斜的身体看上去没有任何依靠,那神态似睡非睡悠然自得,仿佛身在云霄飘浮在仙境一般,俨然一副神仙降临。
青云道长的名气早已经名扬四海,街头上看景的人当中居然也有认出他尊容的先知们,“瞧啊,这位仙人便是传说中的降妖大师青云道长!”“仙人一到,看它牛府内的妖魔能够嚣张多久!”“瞧啊,天上飘落的雨水根本不沾仙人之身,果真是世外高人啊——!”……
人们夸过了道长,又注意到了他倒骑着的黑色大公驴,免不了说上几句极富渲染夸张的词语来,“好家伙,个头比马还要大啊——!”“你看那毛色,乌黑光亮,像打了石蜡一样……”“这个坐骑才配得上大仙人啊!”……
距离青云道长十米远的地方,跟着太守大人的骄子,他之所以没有坐马,也许不想跟降妖之人争威风,安静地坐在红色斗篷里下的骄子里,要考虑的事情会很多吧,他毕竟是这个郡的太守,但不巧大汉的宫殿矗立在此处,这个官位似乎不够大,许多案件处理不好极容易被天子问罪,所以官场上的幕僚们都认为唯有这个河南太守不好当,那些背靠大山的登途浪子们皆回避这个官位。
魏大人也许认为此番请来青云道长,牛家的妖孽可以轻松降住,不管怎样牛府主人是他的大舅哥呀,如何可以不管不顾呢?此番出府他带了一多半的胥吏,全在震慑世人,向世人洗清一个嫌疑,那便是自己并没有对自己的大舅哥起贪念,让谣言不攻自破。
街头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好奇心大,胆子也大的人组成长队跟在青云道长和官队后面,喧哗声不断,还时而酿出踩踏事故来。
魏大人手下的于捕快隔着骄帘向他请示,“太守大人,民众喧哗酿成道路堵塞,要不要采用武力驱散?”
魏大人大声喝斥,“愚钝!在国家危难之际,官府百姓理当同心协力,切不可动用武力,用锣声开道便可,不得恐吓威逼。”
于捕快应声去了。
前来降妖的青云道长和官府的马队来像潮水一般推过大街小巷,终于来到了子苑书行的大院外,此处来看热闹的百姓已经云集无数,加上跟来的那些看客们叠加在一起,把书行和牛府宅院围得个水泄不通,院墙和院墙内外的大树上都爬满了人,这就是比较原始的凑热闹的场面,两千年之后的大城市就基本上不会看到这种热闹景象了,管得太严。
青云道长好像还没察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依旧那样斜躺在公驴背上,他的两个道童永叶和元真前来作揖禀报,这种时候一般都由大师兄开口说话,永叶当仁不让地仰视着驴背上的青云道长,“师父,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请您下坐骑验明一下。”
青云道长这才睁开眼睛,缓缓地坐了起来,“哦,我皆已看到,你们二人没有偷懒,每一件事情做的都很认真到位,不错,不错。”
看热闹的人便感叹,“哎呀,真是神通啊,道长远在天边也能看到自己的徒弟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那是,这是最起码的功力呀?若不然以什么本领降妖除魔呀?”“那是,那是……”……
青云道长缓缓从公驴背上走下来,一手捋着白色的长须,“好,你们二人随我来,我要去看看祭坛上的贡品,切不可过熟,亦不可太生啊……”
青云道长并没有去向太守大人去请示,太守当然还没有出骄帘,在别处就不提了,在这里力量最强大的是降妖的道仙,官府的人也必须做出权力上的谦让来,这一点早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谁也不会因此而怪罪或埋怨对方,民众也不会为这些小节窃窃私语论长道短搬弄是非。
青云道长进去后,于捕快轻轻掀开骄帘,魏大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遥望了四周,非常低调地布置了捕快和胥吏们的任务,于是官府的人迅速包围了子苑书行和牛府住宅,这显然只是形式,官府的那些胥吏们若能解决其内的妖魔,那还从深山里请道仙来做什么,穿着官府的人最多起维持秩序的作用,同时也是官方的见证而已。
牛公一时也手忙脚乱,但还是先迎向了青云道长,几米远处连连弯腰施礼,“仙人莅临,我牛家有救矣,洛阳城的百姓皆有救矣——”
青云道长捋须仰天长笑,“施主莫要惧怕,那些见不得光的区区妖孽有何惧哉?本道生平以清除人间秽物为乐,容我在贵府暂居三日,三日之内定还你一个太平祥和。”
王充和舍安跟在牛公身后,舍安与王充窃窃私语,“公子,仙道气宇轩昂,定然有过人本领,今日可有好戏上演了。”
王充的表情与在场所有人形成强烈的对比,满脸的疑问和忧虑,但也没有开口表态,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对于这位五台山上赶来的仙道,对任何人都产生了无上的敬畏之心,对他也不例外。
青云道长看来也不是拖拉之人,很快来到已经准备好的祭坛前,牛公和和所有的人都站到数米远处站立,两个小道童站在香炉两边一动不动。
祭坛设的非常有气魄,三尊庞大的香炉摆在坛上,下面摆满了各种水果和肉食,都是精心按照要求烹煮好的,百种果实和百种熟食混杂在一起形成的香味,非常难以形容,其香足以吸引阴界的妖魔了。
青云道长首先亲自点燃了三支木桩一样粗的大香,分别插在了三个庞大大的香炉上,随后微闭双眼,暗暗念叨口语,旁人只听见有音,听不出含意来,这便是与鬼神通灵,双方正在进行交涉。
但是仙界和阴界也无法达成和谐,必须分出个胜负来。青云道长一个转身果断从后背抽出一把竹剑来挥舞。
旁观的人惊呼,“哎呀!此乃大禹所传的竹剑,正是斩妖除魔之利器啊!”“刚才并未见仙人带在背上,这把剑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呢?”“嗨,此乃道仙隐形之术也,我等凡人是看不见的哟——”……
哎呀,白髯道仙挥舞的身形显出异样的异采,煞是雄浑洒脱,当他停下之时,原本天空洒落的细雨也嘎然停止,大家更觉得道长的法力更加强大。
舍安愣呆了,“公子,现在你还心存疑虑吗?”
王充淡然说:“天有偶然,亦有巧合吧。”这话幸亏说的小没人能听得见,否则会招来众人指骂。
青云道长,接着使出了更惊艳的招数来,将一桶石灰沫用竹剑轻巧地挑起,之后摇出精美的形状出来,然后一个极其潇洒的甩洒动作,木桶之内的白色粉沫像云雾一样散铺开来,书行庭院上铺上了一层白色,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一般,让人惊讶的是,圈内的人身上一点也未沾染到石灰,这岂能不说是一种奇门之术啊!大家齐声叫好。
青云道长看来也不是拖拉之人,很快来到已经准备好的祭坛前,牛公和和所有的人都站到数米远处站立,两个小道童站在香炉两边一动不动。
祭坛设的非常有气魄,三尊庞大的香炉摆在坛上,下面摆满了各种水果和肉食,都是精心按照要求烹煮好的,百种果实和百种熟食混杂在一起形成的香味,非常难以形容,其香足以吸引阴界的妖魔了。
青云道长首先亲自点燃了三支木桩一样粗的大香,分别插在了三个庞大大的香炉上,随后微闭双眼,暗暗念叨口语,旁人只听见有音,听不出含意来,这便是与鬼神通灵,双方正在进行交涉。
但是仙界和阴界也无法达成和谐,必须分出个胜负来。青云道长一个转身果断从后背抽出一把竹剑来挥舞。
旁观的人惊呼,“哎呀!此乃大禹所传的竹剑,正是斩妖除魔之利器啊!”“刚才并未见仙人带在背上,这把剑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呢?”“嗨,此乃道仙隐形之术也,我等凡人是看不见的哟——”……
哎呀,白髯道仙挥舞的身形显出异样的异采,煞是雄浑洒脱,当他停下之时,原本天空洒落的细雨也嘎然停止,大家更觉得道长的法力更加强大。
舍安愣呆了,“公子,现在你还心存疑虑吗?”
王充淡然说:“天有偶然,亦有巧合吧。”这话幸亏说的小没人能听得见,否则会招来众人指骂。
青云道长,接着使出了更惊艳的招数来,将一桶石灰沫用竹剑轻巧地挑起,之后摇出精美的形状出来,然后一个极其潇洒的甩洒动作,木桶之内的白色粉沫像云雾一样散铺开来,书行庭院上铺上了一层白色,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一般,让人惊讶的是,圈内的人身上一点也未沾染到石灰,这岂能不说是一种奇门之术啊!大家齐声叫好。
接下来,青云道长在雪白的石灰面上走起了奇巧的禹步,就是世人常说的步罡踏斗的步法,那才叫做走得漂亮,嘴里还念念有词,有点像是在唱招魂歌,没人能听懂歌词。
在仙道走了几圈之后,天气突然起了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家的衣服都在向一个方向吹动,就像是被奇怪的力量牵动一般,那些兴奋地叫喊的人不再发出叫声了,只担心自己被这种风力吹起来。
但这种现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过后一切又平静下来,再看祭坛内铺着的石灰面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脚印来,这些脚印形状怪异横竖不像是人类留下的脚印,大家又一次骇然了,都说刚才仙道与那些前来决战的鬼魂比拼过,而且胜负已定。
接下来一件件法事更为让人惊叹不已,仙道将准备的桐油一口口含在口中,一只手掏出一张张写好的血符,抛向空中,竹剑一挥,血符被插入竹剑,之后将口中的柚油吹出,出来的竟然是一条火龙,将竹剑上的血符喷烧,让人惊奇的是血符燃烧的画面极其怪异,发出红蓝绿三种火光来,且停留比较长的时间。
青云道长的法事做的相当精彩,加上身轻如燕的身姿,活生生一个天外来仙的展示,常人是模仿不出来的,至于这种法事产生的除魔效果恐怕在场的人无人生疑,若是有也只有王充一人了。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青云道长终于停止了所有的法事,大家的神情都像是在梦境一般,眼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瞬间的滑翔,绝没有这么长的过程一样。
最后还是太守魏大人迈着方步来到祭坛前向青云道长施礼,“哎呀,仙道斩妖除魔辛苦,从此牛宅可安,我洛阳城太平矣——!”
青云道长白髯轻轻一捋,“呵呵,魏大人,此言还为时尚早啊!哈哈哈……”
魏大人有些尴尬,“这个……仙道,那些妖孽尚未被降伏吗?”
在场的人皆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永叶小道童走近回答魏大人的话,“师父刚才只是与那些妖魔的先锋小战了一场,自然是大获全胜,接下来,还需用三天时间去清除书行之内和府中的所有妖孽,捣毁滋生的妖魔巢穴,否则不足三月妖魔还将滋生繁衍危害百姓。”
魏大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哦,下官明白,是应该将这里的妖孽清除殆尽,否则必然殃及我全洛阳城,如此皇宫危矣。”
牛公也上前来施礼,“既如此,仙道暂且定居此处,待用过午饭再做后面的事情,如此可好啊?”
青云道长点头笑,“正是此意,本道用力过多,功力消耗过多,是要休息一下了……”
两个小道童上前来做着扶持的动作,搀扶着师父朝事先准备好的屋子走去。魏大人弯腰相送,感觉有些低三下四。
等青云道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了,于捕快上前来向魏大人施礼,“太守大人,我们是不是要打道回府去?”
魏大人突然心中有气,用力甩衣袖,“你平日里那般精明,今日因何如此愚钝啊?没听道仙说吗?必须用三天时间才能将此处的妖魔清除干净,我们如何可以回府啊?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胥吏们围守在牛府外围,绝对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明白了吗?”
于捕快吃了一屁,灰溜溜地点头,“是,大人……”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过来,“可是……大人不能站在这里啊?”
下官关心,魏太守心气儿下去了,声音温和了许多,手一挥,“这不必你担心,我也要暂且住在这里……”
牛公连忙上前来指引,“啊,妹夫,我已经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下人也回来不少,您赶紧去歇息一会儿吧。”
魏大人长出一口气,“咳,我的大舅哥啊,事情总算有解……看仙道降妖本领非凡,必能清除妖患,可要好生接待他们师徒三人啊?”
牛公连连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此事皆亏了妹夫,道长如此高的身份,我牛家就是再有钱也无法请到府上啊。”
魏大人听了这席话,才觉得自己脸上有了光彩,做着优雅的动作说着客套话,“我们可是实在亲戚,还需要说这些敷衍之语吗?要是外人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管呢?恐怕这些房屋早就被恶鬼给侵占了去……”
牛公跟上去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王充和舍安跟在牛公身后,舍安向魏大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公子,听这些话有多俗?也是一个狗官啊……”
王充怕被人听见,向他挤弄了一下眼睛,“快闭嘴吧你……”
牛公陡然回头说:“对了,你们两个也去用午饭吧,去找朱环便可,现在下人差不多都已经回来,他这会儿不会忙了。”
王充和舍安应声止步了。
第7章 谄笑
这些俗人真的是够了,大难临头之时,连家里的仆人也丢下主子逃命去了,眼看危难将过,在乌云还没有完全散去之前,那些曾经背叛主子的下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回来了,心里只担心来晚一步主子不再收留他们了,你说这世上的人有多贱?要多贱有多贱,无论怎样牛公还算是一个大度之人,没有一句埋怨,也许还没有心思责怪下人吧,因为大难尚未离他远去,现在评论他心胸有多宽广未时尚早。
舍安看着那些下人们忙忙碌碌争相表现真想取笑几句,王充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慨叹,“这些人也太相信那些传言了,居然没有一个是有主见的,外面人怎么说便怎么信,你说,万一那个青云道长不能降伏牛府里的妖魔,他们岂不是危险了?换了是我,一定会再过几天再来。”
舍安跟在王充身后,“公子,你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啊?那位五台山上请来的仙道你也是亲眼见识过了,本领了得,不会有错……”又从那些仆人的角度说话,“这时候不来,牛公再厚道也不会再收留他们的,这一点做下人的最清楚不过了,这可不能全怪那些仆人,混沌世界,不势利又如何能够安身立命啊?圣人也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王充摆手,“舍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哪天我要是身陷泥潭,你最好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可不想看见你白白丧命。”
舍安立掌发誓,“公子,我你还不信任吗?我跟那些世俗小人不一样,我这条命是已经属于你的了,早晚我会替你挡箭,挡暗器……”
王充立刻堵他的嘴,“得,你不要胡说了,你这样我会有压力……”
两个人来到厨房,见厨子、改刀的小二、厨房的阿姨、端菜的丫环们忙忙碌碌。王充不知道问哪一个,对付这些人舍安比他有经验,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扯住一个丫环,口气非常霸道,“喂,我们可是你们牛公请来的贵客,朱环在哪里啊?快说。”
那丫环虽然皱眉头,但还是站下了,“哦,是牛公的贵客……朱环,不在啊,一刻钟前看见他来过这里,现在……哦,他平日里负责马厩,你去那里看看吧,我实在太忙,没时间带你们去……”
牛公也上前来施礼,“既如此,仙道暂且定居此处,待用过午饭再做后面的事情,如此可好啊?”
青云道长点头笑,“正是此意,本道用力过多,功力消耗过多,是要休息一下了……”
两个小道童上前来做着扶持的动作,搀扶着师父朝事先准备好的屋子走去。魏大人弯腰相送,感觉有些低三下四。
等青云道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了,于捕快上前来向魏大人施礼,“太守大人,我们是不是要打道回府去?”
魏大人突然心中有气,用力甩衣袖,“你平日里那般精明,今日因何如此愚钝啊?没听道仙说吗?必须用三天时间才能将此处的妖魔清除干净,我们如何可以回府啊?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胥吏们围守在牛府外围,绝对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明白了吗?”
于捕快吃了一屁,灰溜溜地点头,“是,大人……”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过来,“可是……大人不能站在这里啊?”
下官关心,魏太守心气儿下去了,声音温和了许多,手一挥,“这不必你担心,我也要暂且住在这里……”
牛公连忙上前来指引,“啊,妹夫,我已经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下人也回来不少,您赶紧去歇息一会儿吧。”
*(上一段发错,补上,抱歉!)
舍安放下了她,“好吧,你去,你去吧。”
舍安头前领了几步,回头对王充说:“公子,马厩比较脏乱,你可是尊贵身份,不能去那种肮脏地方,我去请他来……”
王充只好站在了院子里的一角,“也罢,你快去快回啊。”
哪想到舍安这一去一刻钟也没有回来,看来朱环并不在那里,舍安又去别处打听去了。王充感觉休闲下来烦闷,四处东张西望,牛府跟之前看到的景象大不一样了,到处人烟闪动,出入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就是想打听事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向他们开口。
当他的神情有所彷徨时,忽然院墙的一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下:啊?!那个中年男子不是昨天在阅览室里引领大家乱跑的人吗?他如何又出现了呢?
王充打算上去跟他当面对质,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前番出现神秘地消失,现在又出现用意何在啊?他迈开脚步朝他走去,不想这个中年男人眨眼间消失了,因为院墙阻挡着,一时找不见他的踪影,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逃脱,便小跑出了牛府的西门,这里行人稀疏,就算跟他有争执也不会引起骚动。
王充刚跑到院门外,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看来这个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他。王充刚要喊话,中年男人的身影又隐没在另一条拐弯处了,巷子总是弯恋曲曲,交叉路口繁多,他拼命地追赶,跑过了几条小巷都没能追到他,后来彻底把人给弄丢了。
王充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犯愁,不免发出哀叹之声,“这个家伙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见了我就躲?”
舍安放下了她,“好吧,你去,你去吧。”
舍安头前领了几步,回头对王充说:“公子,马厩比较脏乱,你可是尊贵身份,不能去那种肮脏地方,我去请他来……”
王充只好站在了院子里的一角,“也罢,你快去快回啊。”
哪想到舍安这一去一刻钟也没有回来,看来朱环并不在那里,舍安又去别处打听去了。王充感觉休闲下来烦闷,四处东张西望,牛府跟之前看到的景象大不一样了,到处人烟闪动,出入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就是想打听事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向他们开口。
当他的神情有所彷徨时,忽然院墙的一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下:啊?!那个中年男子不是昨天在阅览室里引领大家乱跑的人吗?他如何又出现了呢?
王充打算上去跟他当面对质,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前番出现神秘地消失,现在又出现用意何在啊?他迈开脚步朝他走去,不想这个中年男人眨眼间消失了,因为院墙阻挡着,一时找不见他的踪影,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逃脱,便小跑出了牛府的西门,这里行人稀疏,就算跟他有争执也不会引起骚动。
王充刚跑到院门外,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看来这个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他。王充刚要喊话,中年男人的身影又隐没在另一条拐弯处了,巷子总是弯恋曲曲,交叉路口繁多,他拼命地追赶,跑过了几条小巷都没能追到他,后来彻底把人给弄丢了。
王充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犯愁,不免发出哀叹之声,“这个家伙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见了我就躲?”
在他四处张望时,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嗓音,像金铃银铃般悦耳,“哟,这不是王书生吗?咋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王充一回头,看见和氏满脸春光地站在那里朝他微笑,“哦,是你?你如何会在这里啊?”
和氏调皮地一笑,“小兄弟,你不看仙道捉妖,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呀?”见王充皱眉头,嘻嘻一笑,“咋,我长你一岁,唤你一声小兄弟不对吗?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从今往后就称呼你小哥哥吧。”
王充手一挥,“叫啥无妨,全照六少夫人的心情来……我问你,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这里跑过了吗?四十多岁的样子,体格瘦削,脸有些黑,中等身材。”
和氏摇头,“并没有看见你说的这个人,他可是偷了你的钱财?看你追的满脸是汗……”说着近前来想替他擦拭脸上的汗珠。
王充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呃,六少夫人,我自己来……”用长袖胡乱擦拭了一下接着说:“牛府现在很热闹了,少夫人理应跟家人在一起,因何独自在这里?”
和氏轻叹一嗓,“你这样注重小节,看来也是无趣之人……”双眼飘向远处,流露出异样的情愫来,这种气韵很勾男人,“我其实是小户人家出身,原本就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不如躲得远远地图个清净。”
王充对和氏的身世有所警惕,现在又在这种尴尬场合遇见内心不免起了疑心,莫非那个逃脱的中年男人和她相识吗?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比较严重了。他不敢往深处去推测,因为任何预感和推敲都必须有依据,他所掌握的依据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王充突然改了主意,打算与和氏交往一下,这样会了解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来,便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算了,一个头巾而已,让人抢走了就抢走了吧,算我倒霉还不行吗?”
和氏甜甜地一笑,“哦,原来头巾被人扯走了呀?还有这样猥琐的人呀?哎,你头上不是系着的吗?”
王充淡然一笑,“哦,那是我刚扎上去的……”撒着谎,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她是不是知道他在说谎。
和氏不屑地说:“嗨,不就是一个头巾吗?我家中多的是呢,哪天送你十条,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充观察四周没人,便打算跟她多聊几句,身子依在道边的篱笆上,神态悠然,“六少夫人,他们都说你是牛府六公子赌来的俏媳妇,我真有点不相信啊。”
和氏脸色红了一下,一丝不快滑过她的表情,女人的脸跟男人不一样,她们随时可以调整,想什么时候红就会么时候红,想什么时候青就什么时候青,这是王充近几年观察的结果。但她并没有生气,“这件事情,你不是在阅览室里问过一回吗?又问……好吧,我告诉你,我当然不心甘,恨得我想把六公子掐死……这样你满意了吧?”
王充噎了一下,“这……六少夫人,我可不是想惹你生气,我是想知道你的真心情,将来也像庄子一样写一部梦迷蝴蝶的故事来。”
和氏这才会心地一笑,“哦,原来是想写一个故事流传呀?我忘记你是书生了,这事情怪我,你想知道什么,真心话我只对你一人说。”
王充顺水推舟,“可是我听外人讲,六少夫人和六公子情投意合,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这恨和爱如何可以放在一个人身上呢?”
和氏笑声如戏,“嘻嘻嘻,人说天下书生皆痴愚,看来这话一点都没错……此事可以有许多解释啊?比如,现实中的好全是伪装出来的,刀子藏在心底里面;比如,日久生情,原本的恨被今日的浓情融化掉了;再比如,我已然降伏了那个好赌的相公,现在两个人过得非常和睦……如何去理解都是说的通的呀?”
王充思量着说:“可是,我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听少夫人亲口说出来,你的父亲输掉你之后郁郁寡欢,没过一春便患心病离世,这样的悲情可是说能忘就能忘却的吗?”
和氏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微笑,只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小哥哥,你想太多了,我父亲是不久后过世了,但不是因此事情伤心所致……要知道我父亲也是贪财之人,能把我嫁入豪门,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怀疑那个赌局是他老人家有意设下的,获胜的是我父亲,而不是六公子牛健祥。”
王充感觉有些惊讶,“哦,这么说,传闻也并非属实啊……那事实是如何的呢?牛家六公子对你是真心的吗?”
牛家六公子对你是真心的吗?”
和氏睫毛眨了几下,“真不真我不知道,反正他一直对我的美貌垂涎三尺,这场赌局让他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他那时家里已经有正室和一房妾室,我入门的时候是他第二个妾室……”见王充不追问,自己说出了后来的事情,“但不巧的是,正室刘荫不到半年便患怪病死了,外人都以为是我暗中害死了她,其实刘荫从小便有心脏疾病……”
王充吸了口凉气,“原来是这样啊……”但马上抚平破绽,“是啊,这世上巧事太多了,外面的人总是看不到深层里去。”
和氏连忙板起了脸,“哼,我管外人怎样去说?总之刘荫死了我非常欢快,我父亲千方百计让我嫁入牛家,不就是想让我在牛家得势,能够关照自己和家人吗?”见王充不语,仰天怪笑,“小哥哥,我的心太狠了是吧?你这样想的话,那你以后就称呼我是蛇蝎美人吧,我才不在乎……”有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要知道人心是最复杂的,刘氏的死,我一面是庆幸,一面是悲痛,我感觉做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王充点着头轻声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就像是我对我的父亲的感情一样,又恨又无法割舍……”
和氏接着说:“刘氏病故之后,六公子的本意是扶我做正室,但比我先进门的商氏跟我明争暗斗,她说服公公婆婆强立她为正室……好啊,既然她要跟我斗,那我们就必须分出个输赢吧,结果是商氏被牛家主子们驱逐出了家门,给休了。”
王充感觉和氏并不是在说谎,起码其中重要几个环节是没有说谎的,在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理解和判断是非常关键的。王充有些冰冷地说:“对啊,你后来在牛家得势了,六公子健祥非常宠信你,对你几乎是一呼百应,说的没错吧?”
和氏摘下一朵长在篱笆上的粉色喇叭花粘碎了,“哼,都是假的,我对六公子的感情全是伪装出来的,我根本不爱他,他表面上宠信我,可总是喜欢利用我,让我去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越来越无法忍受他了……”
王充听了又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六公子到底让你去做怎样的事情啊?听说他还在赌,是吧?”
和氏表情不屑,口吻也冷淡下来,“嗜赌如命,你没听说吗?一个人要是陷入了这个坑里面,那他再无人性可言了……”她轻吧了一口气,表情戏谑,“行了,我的小哥哥,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的够多了,看人家庄周只写亲亲我我的男女情爱之事,你要知道的应该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我和彩蝶不喜欢那个牛健祥,你可要听明白了,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哟?”用媚眼刮了他一眼。
王充被和氏的眼神电了一下,有点夸张地向后抖动了一下,“我……庄子只写男女间的爱恋吗?我还真不记得呢。”
和氏拉开嗓门格格笑出声来,“呵呵呵……小哥哥,你可真是笑是我了,还说你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呢?你抽空再去读他的文章吧,非常唯美,是人类情感的最高境界。”
王充脸红了一下,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脸烫,用手摸了摸,“那,六公子让你去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和氏真的板起了脸,“行了,我都说了,你不要问这些了……你若想与我交往呢,你的心必须放宽一点,如果不能超凡脱俗,那你最终可什么都得不到,我非常看好你的哟,这个你也感觉到了。”
王充发了一会儿呆,猛然问她,“刚才你说你叫和彩蝶?真是好听的名字啊。”
和氏又是格格地笑,“那好,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彩蝶吧,只是从下次开始不许再提有关牛健祥的事情,我一句都不会说的……”
王充愣了,“那为什么不能提呢?”
和氏白了他一眼,“别人都可以提,就你不可以提,等你想明白了再来见我!”赌气地转过身去了。
王充一方面听和氏对他说的话,一方面分析牛家从前发生过的事情,然后判断这个和氏与现在牛府闹妖的事情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内在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