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电影情节,这时候应该飘出个满脸是血的白衣女鬼了,但是……我背后却飘出了廖小茹,她穿着高跟鞋,极快的速度走到我面前,没等我说话,就先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拉进了左侧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很黑,借着月光,我模糊看见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好像是妹夫!
我问黄飘是你吗?
他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
我凑过去,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不用晃了,廖小茹摇摇手里的光亮,是妹夫的手机,她说黄飘彻底失去意识前打开了这个程序,我就帮他按了。
我问那你怎么在这?
廖小茹答是和赵意生来看热闹的,顺便美救英雄,又问我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敢和她说得太清楚,就说齐舒舒答应帮大傻运个货,约的这里见面,别的我也不知道。
廖小茹捂嘴低笑,笑完说程老师也会糊弄人了!反正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
我懒得辩解,问她怎么把我妹夫带这里来了,下一步该怎办?
廖小茹说我不知道啊,是黄飘跑的时候中招撞见我,想把我当挡箭牌,一并扯进来的,讲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顿了一下,程老师,金叶子不在他身上,在你身上吗?
她这话题转折太硬,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
她又笑了,说看这样也不在,不过我从他身上翻出了别的东西哦。
廖小茹冲我摊开右手,她手心里不是我的平安符吗?然后她又迅速收回了手,神秘地和我说,这个归我咯,你想办法带他回去找张玲吧,我走啦!
我听见立刻伸手出去想拽住她,她倒快,闪到门口就走了。
我追出去,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庙门关着,从墙上飞出去不现实,这里应该还有别的门!想到这,我再进屋去看妹夫,还是一脸呆滞,我瞅着他,这体重应该我还成,就上前去准备背他,刚背起来,他就说话了,嘿嘿我有点沉……吓得我一松手,他掉地上摔个大屁墩,哎呦一声也不敢大喊。
我小声骂他你小子装挺像啊!
妹夫站起来,这不是为了把那打劫的廖小茹骗走嘛~不过哥你真得背我出去,我想试试齐舒舒。
他这话我很意外,试齐舒舒,什么意思?
妹夫说你先别问,就假装我昏了,把我从后门背出去,吓他一下,如果真像我和玲玲想得那样,他就一定会对我下手。
我说啊?
妹夫又补了一句,如果他出手,你就丢下我,带小明快走,我一定没事。然后他噌的一下跳上我的背,双手随意往我肩上一搭,闭眼了。
我按他说得,走出去绕过正殿,果然看见后面一个小窄门。
出去后,我想糟了,表妹临出门叮嘱尽量不要打电话发短信,说有的对手是可以捕捉通话的,蓝牙更安全,导致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通知齐舒,难办。
发现我停下不走,妹夫在耳边小声指挥,去前门,没事。
我点点头,贴着庙墙走,才走到一半,我的手环突然灭了,这是齐舒舒通知我摇滚风回来了!
我蹲下小心的放下了妹夫,妹夫睁开眼问怎么了?
我说前面摇滚风回来了,他不是要抓你吗?别自投罗网。
妹夫说有理,那咱们再靠近儿点,看看情况。
我们两个蹑手蹑脚的接近,看见庙前摇滚风正笑眯眯的和小明说话,旁边齐舒舒脸惨白得像鬼一样。我和妹夫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努力去听。
小明摇头,不行,我已经有师父了,叫赵意生。
摇滚风说我叫赵抚生,是他大哥,比他厉害,跟着我,我把本事都教你,怎么样?
小明还是摇头,我不能背叛师门呀。
摇滚风收起来笑脸,站直身体说小家伙,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廖大人答应把你给我的,运尸人也把你送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变成鬼?
齐舒舒被他吓得一把抱起小明,小明可没害怕,你不用吓唬我,别人答应你,我爹也运我来了,是你自己没先认我,去追黄叔叔去的!老家伙~
摇滚风收起凶脸,笑道你这么聪明,可要当心过慧易夭啊!
小明说我不怕!爹我们回家吧!
齐舒舒抱着小明就走,摇滚风没有拦他们,但只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了,又走回来了。
哈哈哈,摇滚风大笑,你爹可舍不得走,是吧,小饺子!
爹?小明很疑惑。
齐舒舒紧闭着嘴,硬是把白脸憋红了,憋出一句话来,我可以帮你。
摇滚风更开心,哈哈~很有眼力见啊~难怪这么年轻就继承了你师父的运输线!不过我老头子活大半辈子,可不信天上掉馅饼,你有什么条件?运尸人可是最会讲条件的!
齐舒舒伸出一根手指,我帮你破九缺一,你帮我除掉一个人。(我这才注意到,他食指上套了一枚戒指。)
就这点要求,摇滚风惊讶,谁?
齐舒舒收回手,黄飘,就是今晚你追的那个人。
躲在暗处的我,心好像被一块大石头突然压下来,齐舒舒真要害妹夫?
那边摇滚风则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这个恐怕不能满足你了,我找他是有事,但绝不会伤害他。可你为什么呢?他似乎对你没威胁。
齐舒舒犹豫一下,说我也是受人之托,但我下不去手,也没那个本事。
摇滚风说这我确实爱莫能助,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条件,比如,我那笨蛋老弟的秘密,绝对值得你帮我这次,如何?
成交!小明抢先一口应下。
齐舒舒张嘴哑了,小明又喊,程叔叔,黄叔叔,你们来帮我爹吧!
这小鬼居然早发现我和妹夫躲在这了!
我有点尴尬的走出去,心里不得不佩服妹夫,他刚才一张冷脸,秒切换笑脸,边走边说我们刚过来就被你发现了啊!
妹夫言外之意就是,他没听到齐舒求摇滚风处理他的话。
你们没事吧?齐舒舒明显是亏心了,声音有点抖。
没事啊,妹夫说,就是进去看看,你们这商量什么呢?
小明指着摇滚风,老爷爷叫爹进去破九缺一,破了就告诉我们个大秘密。
摇滚风附和,小家伙说得对!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研究着,同意的话,明晚还这见。说完他就真走了。
摇滚风,像风一样的消失在夜色中。
折腾一晚,现在又只剩下我们四个。
妹夫摊手,我是不懂你们运尸人的把戏,再说九缺一不是你们运尸人的红灯禁地吗?怎么破?
齐舒舒苦笑下感慨,都是命吧!他放下小明,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了一袋白色粉末,又打开瓶水。
我问这什么?
妹夫说珍珠粉。
齐舒舒点头,他把粉末倒进了水里,摇晃到白色浑浊,然后又照这法对了两瓶,拎着走到了庙门前。我要跟过去,被妹夫拉住,说放心,他不进去。
被妹夫说中,齐舒舒果然没进去,而是倾斜手里的瓶子,往出倒水,边倒边绕着庙走。
我问妹夫这什么意思?
妹夫答运尸人占地盘,就好像老虎撒尿一样。
齐舒舒从左侧绕过去,很快就从右侧绕了回来,他手里的三个瓶子也都倒空了。做完这个,他扑通跪下,冲月亮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妹夫这次没等我问,主动在我耳边低声说,运尸人以月亮为师,前提是他师父已经死了。
然后他又补一句,但饺子的师父还没死,据说是植物人。
原来是这样,这一刻我更觉得齐舒舒严肃,根本不像从前我那个练武玩伴!
齐舒舒磕完头站起来,朝我们走来。
妹夫打趣,我还以为你今晚就要完活呢!?
齐舒舒打了个哈欠,说今晚不行,太累了,东西也没带全,赵抚生本来就和我们约的明晚。
他叫赵抚生?妹夫故意装不知道。
齐舒舒眉头稍微舒展,是啊,赵意生的亲哥哥,我们回去吧。
好,妹夫答应,顺手抱起了小明。
看来妹夫确实非常在意这个孩子。
我们穿过绿地,上了车,妹夫摇下车窗,说那里好像不错啊!
我顺着看去,是一栋大楼,稀疏亮着几盏灯,麦鸟精神病院。
我说好个毛线,回去了!我一脚油门,朝家开。
开到一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半夜空旷的马路上,对面缓慢开过来一辆坐满人的公交车,可我分明记得这条路没有夜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