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那是为了什么?
妹夫表情有点尴尬,没说话。
齐舒舒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走过来顺手关上了阳台门,说别吵着小明睡觉,我也只是听说过,吃鸟蛋可以防催鬼,对吗,黄飘?
妹夫立即否认,我也听说过,但我不是为了这个!
嘿嘿,齐舒舒笑得有点贱,你这是防玲玲,红白门从来如此,互相提防,全无信任,所以我才不爱和你们玩~
妹夫有点怒,这是我的私事,你管太多!
俩人越说话离得越近,我瞬间感觉火药味好浓,赶紧隔在两人中间,说你们是不是都起床气啊!?
妹夫和齐舒舒依旧对视,没人理我。
这时我爸的鸟叫了两声,妹夫才移开眼睛,说去遛鸟,拎笼子离开了。
齐舒舒看他走了,才小声对我说,别信他,他以前就背叛了红门,不知道为什么你妹子还那么喜欢他。
我点头答应,说我会注意的,但心想:还说别人呢,你也不可靠啊!然后我就打哈欠了,齐舒舒也跟着打,这是会传染的,我们各回各的床睡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表妹叫我起来吃早饭了,我出去就看见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一双小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了,妹夫正在陪他说话。
看我出来,他和妹夫忙站起来。
妹夫介绍这是我朋友李白,专会鼓捣装修那些玩意。
李白?我叨咕了一句这名字。
哈哈,别人说我应该叫李黑,他笑得爽朗,你叫我小木匠就行。
他这样一说我才注意,好像年纪不大,我问你多大了?
他说我19。
另一边齐舒舒阴阳怪气的插话,别听他忽悠,只有17,程子你这算雇童工!
他说完,一屋子人乐。表妹的粥饼端上桌,我们一堆人眨眼间就吃没了,弄得表妹有点不好意思,说没吃饱我再做点,除了木匠,我们都表示不用了,表妹就又给他烙了三张饼,冲了杯牛奶,他全吃了,出奇的能吃啊!
等木匠吃完,一抹嘴,说吃饱喝足干活吧!
他走到我家门槛那里,蹲下掏出手电打光,仔细看了一遍,又敲敲,然后去另一边的房子,做了同样的动作,回来和我们说,那边是阴,这边是阳,白天先拆那屋。
一想到下门槛这种事差点害了我老婆,我就心里膈应,我挽袖子说要帮忙吗?
木匠挥手,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但是我看他很瘦,就有点担心,妹夫说没事,他搞得定,我们喝茶等。
屋里表妹和妹夫一样淡定,正在沏茶。
我们进屋,木匠则背着他的工具箱自己过去了,等表妹倒完第一泡茶,屋外叮当的声音就想起来了,等我们喝完第二泡,那边没动静了。
过一会儿,木匠一手拎着门槛,一手拎着工具箱走进来了。
我过去接,单手差点把门槛掉地上,改双手都费劲儿,木匠单手拎,看来饭不是白吃的,真有力气啊!
我把门槛放到客厅的中间,一圈人围住。
木匠抄着斧子过来就给劈开了,说你们看里面!
是糟木头,中间一层还夹着许多小黑球?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家门槛里面!
黑色球是什么?我问。
木匠用手抠出一个来颠了颠,说应该是铁球,用来加固门槛的,不然它早碎了,这木头起码是从五十年以上的老门槛上摘下来的。
说完他把铁球塞回去,说我也是开眼了,还是小时候和我师父见过一次阴阳槛。
正蹲着摆弄门槛的齐舒舒惊讶抬头,什么叫阴阳槛?
木匠表情比他还惊讶,你不知道?
一屋子人都摇头,都不知道。
木匠很无奈,说好吧,我给你们科普一下,但我渴了。
他撂下门槛自己去拿茶杯喝茶,小杯不过瘾,换大杯咕咚咚一大杯,喝完抹嘴,又过来拎起半边门槛来,说飘哥,红门的手段你最清楚,下门槛都需要什么?
妹夫说道场的门槛,金叶子,这两样是最基本的。
问题就在这,寺庙和道观那种万人迈过的门槛是不容易得到的,基本没有方丈会同意拆,所以阴阳槛就是最佳的替代品。说完木匠狡黠的笑了。
表妹戳他,你小子别卖关子。
木匠嘿嘿嘿,嫂子你可别揍我,我说还不行嘛!
你们看这门槛,分上中下三层,中间是铁球,上层和下层又明显木质不同。说明,这是原本两个不同的门槛拼到一起的,按我的经验,百分百,上层是阴门槛,下层是阳门槛。
木匠用手指这屋还没拆的那个门槛说,那个,上层是阳门槛,下层是阴门槛。
说来这个也没什么奇怪,古时候,大户家宅一般分为内外院,内院多是给妇孺住的,通往内院的那个门槛,就是阴门槛了,外院,也就是宅子大门多是给男性出入,那个叫做阳门槛。中国这么大,古宅比寺庙多,阴阳槛虽然在人数上不如寺庙的门槛,但也是历经几代人,又这样经过高人设计,巧妙的阴阳叠加,在作用上基本可以代替寺庙的门槛。
不过,木匠话锋一转,程哥家这个还稍微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