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盘在那儿后面,他说,但要进去有点难。
我们顺着看去,那是一扇门,深红色灰尘满布,几乎要与墙融色一体了,仿佛很久都没被打开过。
而最令我惊讶的是在这个门的正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凹槽,那形状……
我把手摸进自己兜里,没错,就是这个。
我说我有办法,便走过去,将手里的朱砂八卦镜安了进去。
门,轰的一声就倒下了。
回头,齐舒舒和妹夫正惊讶的看着我。
妹夫几乎是一下跳到我身边的,叫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方若的东西!你见过她?她在哪儿?还活着?
他一连串儿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齐舒舒也傻了。
就在我想着怎么敷衍妹夫的时候,那门后的朦胧中传来一阵笑声。
我们三个人几乎是一起抬头,迎面是一个漂亮妹子,她正站在八盏燃灯之中。
方……方若!妹夫磕巴了。
你找到我了!?那声音虚虚的飘来。
妹夫就要朝她走去,被齐舒舒一把拽住。
他说,义、杀、财、色,她是第四盘的盘心,不是你要找的人!
妹夫甩开齐舒舒的手,说我知道,但我想见她一面,如果我有危险,你出手破盘就是了。说完,妹夫就径直走进八灯中间。
虽然明知是假,但妹夫还是和那个方若交谈着,并且偶尔蹙眉,偶尔微笑。
我就说吧,齐舒舒在旁道,他跟你表妹根本不是什么真心相爱!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方若。
我这会儿还要假装不知道,我说方若是谁?
齐舒舒解释,是红门中凯旋一时的女人,黄飘的前妻,但突然出现、突然失踪。对了,齐舒舒弯腰将嵌在门里的朱砂八卦镜拿出来握在手里,问我黄飘说这是方若的,怎么在你手里?
我……我情急之下,回答这是捡的。
齐舒舒扑哧一下乐了,把朱砂八卦镜还给我,说你倒编个像点的理由。
他不信,但也没追问,转身一个箭步冲向灯中,而我的反应没比他慢,我立即从后面扑向他死死压住。
妹夫被我和齐舒舒弄的动静惊到,问哥你干嘛???
是的,楼主开始逐渐恢复更新了。
楼主微信 yanxiao776 聊天的时候少。
我来不及答话,手中骨针使劲扎下,齐舒舒消失了。
妥了!莲花座上黄五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跟妹夫解释,尸戒忌讳朱砂八卦镜,他却轻松拿起来,我才注意他手上根本没有尸戒,他不是齐舒舒,应该是第三盘的盘心幻影。
我朝黄五的方向望去,他笑着冲我点了一下头,应该是已脱险了。
我这才觉到幻影的可怕,他能捕捉人心和记忆,模拟各种人和场景。
此时一喜一忧,喜的是我误打误撞成功破了一盘九缺一,忧的是齐舒舒还是下落不明,妹夫也正站在第四盘中。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第四盘中的方若突然一改刚才的温柔笑意,双手掐上了妹夫的脖子,将妹夫举了起来。我想上前去救,画面却又一变,方若和妹夫居然接吻起来。杀意和温存反复切换,到底哪种是幻影?
我分不清,决定先冲进去救妹夫,却听一声大喊,别动!
几乎是与声同时,我的身侧飞过一根白线,眼前的一切随着白线向前而清晰。
方若惊讶转头,迅速松开了妹夫想躲避白线,却还是被缠绕住。那线好像无尽长,丝丝缕缕,竟将方若包了个严严实实,随即嘭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只听当一声,尸戒落地。
脱险的妹夫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着清晰的手印。
你怎么才来?妹夫说。
还问我?齐舒舒走过去取回尸戒,说:你们是怎么走到我前面的?
我和妹夫便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齐舒舒眉头越皱越深,说看来是我中计了,我刚才取下五禽镜,却突然被人夺走,追着就到了这刚好看见黄飘被困,我只觉得过了几分钟,你们却经历了很久,这是我落入幻影毫不察觉啊。
但是为什么……齐舒舒又叹了一句。
我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四盘都破的这么容易,我也刚好救了黄飘,就好像故意给我们破绽看一样。
正在我们三个思考时,远处莲座上的黄五忍不住叫,反正也这样了,快去最后一盘吧,我这坐着硌屁股!
好,齐舒舒应。
但后面的路怎么走,可犯难了,妹夫这一盘的后面居然是一个岔口三条路,里面黑咚咚的都看不清楚。
我说挨个去走?
齐舒舒摇头,说不用。
他伸出了戴着尸戒的手,开始从左向右,挨条摸去。直到第三条路,齐舒舒手上的尸戒闪了一下绿光。
齐舒舒看妹夫。
妹夫笑了,我在这里给你们看着,放心去吧。
齐舒舒点头,也没多叮嘱妹夫,竟朝那第三条路的路面一拳头砸下,尸戒触地,霎时间一条泛着绿光的石路出现在我们面前。
走!齐舒舒拽住我的手。
他走得急,我拖他,我说别牵手啊,不搞基!
齐舒舒说前路危险,从现在开始,我们手不离手,免得再认错人。
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只好跟他手拉手一起向前走。
前方深邃的黑暗,幽绿的地面,就好像通往冥鬼地狱,好在齐舒舒在身边,给我壮胆。
一边走,我一边问齐舒舒,既然前四盘分别是义、杀、财、色,那最后一盘是什么?
齐舒舒默不作声,我又问一遍,齐舒舒才答:那是运尸人的禁忌,我师父还没来得及教我。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他说完之后,我只感觉手指一冷,被套上了一个东西。
是尸戒。
我诧异了一下,你干嘛?
齐舒舒说,你替我保管,如果我……你把它给小明,我师门不致绝后。
我……此刻已说不出话来。
相对无声,压抑,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我们终于到了尽头,但它只是一堵墙壁。
这?
这时齐舒舒手上捻起一团光向四周打探(魔法???),我们在头顶发现了一块铁皮,上面还有一个把手。
齐舒舒伸手就要去推,被我拦下,他狐疑的看着我。
我掏出黄五刚才给我的探路币,向上划去,发出细微的金属声,突然,有人说话了:
上来吧!
这一声,同时吓到了我和齐舒舒,不会忘,不能忘,真的是他。
头顶的铁皮板打开了,明亮的灯光照下来,我们对视了一眼,先后爬了上去。
没有机关,没有装饰,没有九缺一,只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一张白色床上。
他是我和齐舒舒的武术老师,曾经教我们学武,带我们比赛,钱通。
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看着我们,那样真实,不是幻觉。
我的脑子里闪出一段段画面:
齐舒舒手上沾满的鲜血……
”坏人永远是坏人,他们做过的事情都抹不掉,不可能从头再来!“
“你唯一可信任的人就是我啊!”
井壁上刻满的师兄弟名字……五禽镜……黄金……
我的头突然好痛。
这时,一双手按在了我的头顶。
是钱通,不知何时他站在我面前了。
我的头不再痛了,但身体也软了,我跪倒在地上,就在我快失去意识时,齐舒舒大喊:程子!
我醒了!我抬头对上钱通的目光。
他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说: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宝物给你了对不对?因为他们相信你就是那个人!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当初每个人都相信我就是那个人一样。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但齐舒舒一下扑了过来,嘴里喊是你!
可齐舒舒扑空了,就是那一瞬间,钱通坐回了他的床上,齐舒舒只能愤恨的扶起双膝跪地的我。
之后:是你!齐舒舒再一次对他质问。
是我。钱通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下我师父?
钱通摇摇头,那次破九缺一,是鹤如风抛弃了所有人,换他自己的活路,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咎由自取。(我此时心里才了然,之前摇滚风说红门,白门,运尸人,扎纸匠,还有一个,竟然是钱通)
我不信!齐舒舒恨恨的讲!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以为他是怎样的人呢?钱通原本温和的笑愈加发冷,他道:那齐舒舒你又是怎样的人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的样子到底是谁造成的,还是你不敢想!?
我……齐舒舒说不出话。
别人都以为你疯了,精神分裂,但你自己最清楚,你是被鹤如风控制了心智!怎么样?他是不是早就叫你除掉程子?
什么!?我转头看齐舒舒,他的表情非常痛苦!
钱通抬手指了指屋门,我现在给你机会,去破除运尸人的禁忌,也就是最后一盘九缺一,不过程子要留下在这,我有话和他说。
齐舒舒没动,他很犹豫。
我提醒你,天亮之前不能一气呵成破除九缺一全阵,引火复燃,你们外面的朋友都要死。
钱通这句话刺激到了我!快去!我吼齐舒舒,救大家。
齐舒舒点头,眼里的火快要喷出来,急奔门口,但就在他要打开门之前,他回头看向我,问了一句话:程子,我们还是兄弟对不对?
我回当然是!
他笑了一下,就开门走了。
齐舒舒走之后,钱通缓缓靠在了床边的墙上,似乎放松了很多,他说过来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目光里竟然满是慈爱,就像当初教我练武时一样。
我过去坐下,他扯住我的胳膊,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我!
我问为什么?
我,你,还有你的儿子,我们都是那个人的挡箭牌,我们都不是那个人!他答非所问。
你以后还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他继续自说自话,但记住,没有人是你的朋友,也没有人是你的敌人!
我……钱通突然不说了,他的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了,难以呼吸。
我本能的抱住他,老师!老师!
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最后使劲憋出了两个字:值了……
他那放大的瞳孔,张着的嘴,下垂地无力的手印证着死亡。
而此时,我看着怀里的他,透过宽松的衣服,那隐隐约约胸前露出的红色胎记,竟与我胸前的一模一样!
我一瞬间血气上涌,这是什么!!!他到底是谁!!!我是谁!!!
就在我崩溃间,门开了,恍惚间我看见齐舒舒进来,他一脸疲惫,他说我让你们活了,不管怎么样,活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婴祸》第一部,九万字,完结。
九缺一破了,各方要揪出幕后黑手找到了,但那个人还是迷。
那个人就像是一个黑暗漩涡,不停的吸引各方势力跳入,钱通也不过是棋子之一罢了。
贩死婴,卖小鬼,不见光的行业,犹如不见光的人心,期待救赎。
感谢各位一路相伴,我们第二部见。
所有问题都将有它的答案,婴祸不是一个坑。
预告:早在本周,迟在下周,会开始发第二部。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