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原创◢160316●20歲(溫暖治癒/多西皮)

隊八外篇暫時擱著 明天開始更hozi篇
9月12日,夫人您好

李燦從早上開始慢吞吞地打包回首爾的行李,權順榮也極為稀奇的一早等在他的房門口。
「順榮哥有事情嗎?」
「沒,看你準備得怎麼樣……」
「唉,哥不會是捨不得我吧?」李燦撇撇嘴,說捨不得自己,只是少了個打工仔吧。
平常的權順榮老早丟白眼過來,沒想到今天反常地撲上李燦又磨又蹭的,「唉唷我們燦尼這麼可愛這麼善良這麼乖巧,當哥的當然捨不得啦!」
「哥你好奇怪啊啊啊平常都不會這樣對我的!」
就在李燦慘叫的當下,一枚針線包不偏不倚地砸在權順榮的後腦勺上。
「與其騷擾燦尼,不如趕快去幹正事。」抱著一大綑布料的李知勳冷冷地說,也不管權順榮還在哀號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伴隨一串咳嗽聲。
「知勳哥還好嗎?我看他這幾天一直在咳嗽呢。」李燦推開權順榮問道。應該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大概從自己來的第一天,李知勳時不時就有輕微的咳嗽,通常煮點熱飲潤喉就不會有事,李知勳也總推托給睡眠不足或是著涼小感冒。
然而大概是徐明浩攝影展前後,李知勳的咳嗽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甚至半夜隔著一面牆都聽得到聲音。
「我會逼他去看醫生的。」權順榮撐著下巴,靜靜望著空盪盪的房門外:「他都只到小診所看,拿個感冒藥就想跟我交差了事。」
「知勳哥真的太辛苦了……」
「他的個性,沒辦法,我也很想壓著他去好好休息。」權順榮嘆了口氣後爬起身,順便撿起地上的針線包,在手中上上下下的拋動。
「晚上我開車載你回去吧,順便一起吃頓飯。」權順榮瞥了眼床鋪,目光落在李燦的電腦以及筆記本上。
「故事寫得如何?」
「就差哥的故事了,可是來不及啊。」
權順榮聽著笑了起來,往小表弟頭頂就是一陣亂揉:「你寫信過來啊,打電話也可以,來這裡又不用多久。」
「好啦好啦……」其實李燦有些懊悔,他沒說的是會開始記錄、寫作,就是因為這兩個哥哥,然而克拉街的故事太精彩,他反而把起點留在最後才紀錄。
「不然去問知勳也行啊,去陪他聊天,不然你知勳哥會自閉在工作室的……」
「誰自閉?」
這次扔過來的是一枚大頭針,險些砸中李燦,端著美式咖啡的李知勳推了推眼鏡
,又靜靜地離開。
其實李燦有點怕李知勳,克拉街這麼多哥哥裡他唯獨對李知勳存有一絲距離感。畢竟他太認真,一天超過八個小時都在工作室裡面打板跟縫紉,也鮮少出來面對客戶。
然而他從很小的時候自己就追逐這兩個哥哥的背影直至今日,從很久以前,自己還只是甫學習寫日記的孩子。
在許久以前的春日相識,他像個野孩子似的表哥不知為什麼、就這樣踏上設計師之路,而印象中本來就很有繪畫天分的李知勳,卻不知為何選擇枯燥的打版工作,成為輔助者的角色。
甚至工作室怎麼建立他都無從得知。
「畢竟哥跟知勳哥創業的時候,我在高考嘛……」整理完的李燦跑到大街上去晃悠,想去跟每個哥哥們問好,講出來的話卻成了「哥,你怎麼看夫人您好呢」。
「我還挺驚訝他們會在這裡開一間工作室。」崔勝澈在水龍頭底下沖了沖手,推著李燦到後院:「我本來就打算在克拉街開餐廳,祖父跟我說,在我來的前幾個月有一對年輕的設計師在這裡開了間婚紗工作室……」
「那時候的克拉街荒涼極了。」崔勝澈仰頭回憶著,不知不覺露出微笑:「我那時候準備了三明治去拜訪他們,開門的是順榮,知勳跟在他旁邊,那時候的順榮還有點胖胖的,知勳也沒染頭髮……」
崔勝澈用手稍微比劃了下,剛好是李知勳的身高:「看到他們的瞬間我突然沒有疑惑了,只有一個肯定的聲音。」
「他們會在這裡好好經營的。」

那是敢作夢的人才有的眼神。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李燦飛快地記下這句話。
『而且他們之間的默契與扶持,讓我看到沒什麼不可能。』崔勝徹帶著笑意與欣慰的聲音還迴盪在耳邊:『是他們冥冥之中吸引了大家前來。』
李燦上樓的時候,李知勳的修改室門難得敞開,李燦想到、就剩這個哥哥還沒有好好問安過,於是他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板。
「燦尼?」李知勳立刻放下筆跟尺,抬起頭露出微笑:「行李都整理好了嗎?」
「嗯……」李燦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李知勳笑了起來,示意李燦拉張椅子坐在工作桌旁:「坐啊,你要走了,哥都沒有好好送你。」
「我還是會常常回來……」李燦話還沒說完,李知勳又開始猛然咳嗽,咳到必須拿起旁邊的熱水一口一口的灌。
「哥,你要注意身體啦。」李燦心裡只有滿滿的不捨與疼惜,尤其他想起權順榮,看起來樂天派的哥哥肯定比自己心痛百倍,「我還等著你們的故事呢。」
「沒什麼好講啦,大部分就是權順榮偷懶,然後我罵他而已。」李知勳笑了起來,李燦想,李知勳這樣綻開笑容的模樣可說罕見,十次有八次是因為權順榮作了好笑的事情才笑得前仰後合。
只有權順榮才能讓李知勳笑開懷,想到這裡,李燦就不自覺感到溫暖。

是哥哥們專屬的連心哪。
「不用擔心我,回去好好上學,有空多多回來玩。」即使比自己還矮一點,李知勳還是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臉:「突然覺得你長好快,以前還跟在我們身後跑跑跳跳的。」
可是哥越來越瘦了,怎麼辦啊。李燦忽然鼻頭一酸,忍住落淚的衝動點點頭。
「哥,你現在很幸福嗎?」
「什麼傻問題。」李知勳又笑了起來,眼鏡底下瞇起來的笑眼成了一朵花,即使夏天已過,天氣轉涼,依舊溫暖如昔。

「遇上順榮後的每一天,我都非常幸福。」
小車駛過海岸線,李燦搖下窗戶迎著海風,與權順榮之間是綿長的沉默。
「哥,你現在很幸福嗎?」
「啊?問這什麼啊,」駛過一個小彎道,權順榮笑了起來:「怎麼會不幸福?做婚紗的如果自己不幸福,怎麼帶給新人快樂?」
「能跟知勳一起工作,認識克拉街的大家,還有個臭小子給我寫偉人傳記,多好啊。」
李燦翻了個白眼,決定不理會王子病又發作的表哥,繼續遙望無垠的深藍海面,聆聽潮水的喧囂。

回到首爾市區大概晚上十點,兄弟倆隨意找了家炸雞店,一向不喝酒的權順榮反常地點了燒酒,綠色瓶身在昏黃燈光下閃爍光芒。
「燦尼啊,你哥我有個計劃,幫幫我吧。」
「腫摸事(什麼事)?」滿口食物的李燦含糊不清的說,權順榮笑了笑,晃著手裡小小的玻璃杯,「我啊,等這一波工作完,想在知勳生日給他個驚喜呢。」
「什麼驚喜?」
「就是定下來啊……唉呀,燦尼你真不衛生。」權順榮笑看著小表弟被口水嗆得差點喘不過氣。
「……我不意外啦,只是怎麼突然這樣想?」李燦抹了抹嘴巴,這哥也是雷厲風行的個性,還特別固執,說了什麼就會堅持下去。
「姑姑知道嗎?還有知勳哥的父母……」
「老早管不了我們啦,反正現在經濟獨立,我只是希望……給他一個真正幸福的生活。」
玻璃杯裡的透明液體被權順榮一飲而盡,炸雞店昏黃的燈光下映照出他瞇起來的微笑,但李燦知道,這個微笑裡面有多少他迫切知道的故事。

「很好奇嗎?」
「我想知道,你跟知勳哥的故事。」
「那是眼淚跟笑容都很多的故事呢,」權順榮撈過酒瓶,把李燦面前的杯子斟得滿滿一杯:「仔細聽好囉。」
明天繼續
屬於克拉街最後的故事於焉展開
2016年4月20日,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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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春天校園常見的風景,被櫻花佔滿的視線裡總有個男生抱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大捲布料穿過林蔭大道,往社辦大樓走去。
當鄰桌都忙著享受放學時光,只有李知勳乖乖來到系辦報到,繼續他沒日沒夜的趕工。誰叫他喜歡呢,下個禮拜就是開學祭的合唱比賽,沒人願意承攬的前提下他包了所有服裝設計的工作,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在會計系根本沒人要接,只有他傻呼呼又心甘情願。
還剩下一點就能把精心設計的服裝製作出來了,當窗外的天空漸暗,李知勳開心地打開系辦大燈,放下剛從外頭補充的布料,拉開大櫃子準備把昨天的服裝樣本拿出來……

最後一點夕陽的光芒滲進櫃子裡,一點一點,彷彿太陽落進櫃子裡頭打瞌睡的人懷中。
雖然李知勳只想罵髒話,權順榮哪裡不睡,專挑這種詭異又狹小的空間還睡得不省人事。
原來日文系閒到可以溜進會計系社辦睡覺?
不對,重點是權順榮在會計系根本通行無阻啊,下至大一新生上至系主任都知道權順榮這號人物。
結束一連串心理活動的李知勳本來想一腳踢下去讓他出來,因為擋到自己拿東西,但想了想還是蹲下身,輕輕揪出權順榮髮旋裡的花瓣。
「又跑去哪裡玩了?」
完全沒有改變的習慣,李知勳想起高中那三年,兩人在廢棄社辦築起的秘密設計室中,也有這麼個大木頭櫃。每當權順榮翹課,沒人找得到他時,只有李知勳會安靜地沿著夕陽的步伐,打開櫃子,看著剪裁剩餘的布料被權順榮當成枕頭。
『我在等你啊,知勳。』
「喔,知勳來啦?」還沒等李知勳回憶完,權順榮逕自伸了個懶腰,瞇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了起來:「今天很晚啊,害我等到睡著。」
「我不是跟你說布料不夠要去買嗎?」李知勳伸手到櫃子裡拿出樣本,冷不防被權順榮拉住衣角:「啊,你什麼時候跟我講的……」
「……你是不是又不小心把簡訊通知關掉了?」

明明應該專心縫手上的串珠,但短短半小時內,李知勳已經偷看好幾次對桌的人在手機上又按又皺眉。
「不要我幫你嗎?」
「呀呀,我一個大男生不會用手機設定,傳出去能聽嗎?」
「反正你不會設定,外頭多的是女孩子願意教你用手機。」畢竟順榮王子的稱號不是假的,李知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決定繼續跟串珠奮戰。
「可是我比較想要知勳教我啊。」
手狠狠抖了一下差點刺到掌心,李知勳深呼吸幾口氣後,露出自認最親切的微笑:「權順榮,把這句話留給妹子說去。」
「我又沒妹子,所以才在這裡陪知勳縫衣服呢……」
「喔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李知勳決定低頭繼續用功,否則照這樣下去,大概十二點以前都回不到宿舍。
畢竟完成服裝後還要處理設計案子,想到滿坑滿谷的工作李知勳頭痛但也欣喜。
只要再努力,總有一天夢想會被接納的,所以權順榮吵歸吵又愛鬧自己,對他而言卻早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那樣看著自己,專心而堅定,不發一語的看著,就足以抵抗他所有不安寂寞。
「知勳哪,今天趕不上宿舍就睡在這裡吧。」良久沉默後,久到李知勳以為權順榮睡著了,才聽見對方輕輕開口,「我帶了零食跟被子過來。」
「兩人份喔,畢竟你不是很怕一個人嗎?」
才剛開學幾周就已經疲憊不堪的李知勳咬緊下唇,以防任何可能會被嘲笑的情緒顯露出來。
呀,你該死的,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呀真是,真的是……
「嗯,謝謝。」可惜他沒什麼勇氣講太煽情的話,這不是他的專長,所以有時候李知勳羨慕權順榮極了,沒什麼顧慮可以坦然的生活著。
「現在大哭我也不會嘲笑你喔。」權順榮伸手揉了揉李知勳的腦袋瓜,被對方一把揮開:「你要看到我哭,等下輩子吧。」
「啊,知勳哭的話,小學的時候……」
還真的開始掰手指數,李知勳也不是存心要否定自己會哭的事實,直接低下頭不理人,接著用眼角餘光看見權順榮拿過旁邊的紙開始塗寫。
不是複習明天的隨堂考,而是在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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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順榮是天才,服裝設計的天才,只要腦袋打結,權順榮都能立刻指出問題所在,甚至提出更好的點子。
那怎麼不入這一行呢?只是跟著自己裡裡外外的跑,陪自己窩在修改室,沿著林蔭大道最高級的服裝店一家一家筆記。
即使認識這麼久,李知勳也沒準能百分百了解這個人。
「知勳啊,不覺得,把袖口換上黑色扣子,會比金色更沉穩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煩惱這個?」
權順榮笑了起來,撈過桌上一盒嶄新的黑色扣子以及針線,「知勳說好,我就開始工作,不然你到下禮拜是縫不完的。」
無法了解卻也離不開,李知勳看著權順榮勤奮地開始縫縫補補,開始擴大一個疑惑。或許已經醞釀在心裡許久,數算兩人認識的年日,到二十歲這一年已經足足八年。
他們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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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著窗台是盛放的櫻花,已經走神到不知哪個行星帶的李知勳看著花瓣隨著微風飛落,落在權順榮的頭頂上。
他們明明一起看過好幾個櫻花季,李知勳卻有種直覺。很快會有事情不一樣的,不論是從誰開始。
也不知道在哪一次的對話對視中,一切會萌芽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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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小表弟進屋子後,權順榮才重新發動車子往克拉街的方向。
這條路走不下百遍,權順榮有時走著,沿著昏黃燈光,閉上眼睛就會描繪他跟李知勳來到這裡的第一天。
那時的克拉街很安靜,安靜的像是跨越時空而來的音樂盒,在喧囂城市的角落安靜歌唱。
即使看不出任何商機,他依舊堅信李知勳會喜歡這裡,太適合建構純白色的工作室,有一方陽光正好的空間,他願意用一下午的時光看李知勳捻著針線,那樣漂亮的手可比婚紗好看多了。
「我回來啦,知勳。」
一樓的大燈還開著,以李知勳省電的習慣絕對不會放任,所以對方不是在工作室窩到忘了時間就是在睡覺。
「知勳啊,你一樓大燈沒關呢,在睡覺嗎?」逐一按下電燈開關,懸吊的水晶燈一下沒入黑暗,權順榮沿著樓梯往上,發現修改室的門半開而且空無一人。
接著是響亮的咳嗽聲從兩人的房間傳來。
躺在床上卻沒關燈,衣服沒換洗,這更不像李知勳了。
權順榮嘆了口氣,迅速梳洗後把床上昏昏沉沉的李知勳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裡,即使沒盥洗,李知勳身上卻終年有棉花柔軟的味道。

「順榮,嗎……」
「那個、信記得看……」
「要睡就給我好好睡。」權順榮抱得更緊了,因為用力點才不會落下眼淚。
事實上他幸福而且心痛。幸福的是他可以這樣抱著最愛的人,睡著醒著都能注視。
心痛的是他開始擔憂,現在生活的一切對自己而言堪稱完美,但對李知勳呢?
那麼有才華而努力的人,如今推去所有光環仍舊沒有日夜的工作。
「拜託告訴我,你快樂嗎……」
即使已經三年,他偶爾會在這種深夜時刻膽怯地問自己,二十歲的決定究竟有沒有錯。
不寫也沒關係但我還是寫了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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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尼:如果知勳哥沒打開櫃門,順榮哥不就會一直關在裡面嗎?
烏雞:啊,反正他不會笨到出不來吧
順濃:(絕對不能跟知勳說其實自己老早醒了只是門卡住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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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屬玩笑
#純愛場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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