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你不用管,神算一门的东西凭你还不可能染指,老老实实滚回去吧。”
黑袍人又说了一句话,然后微微抬头,向我看过来。
我当时就看到一双不像是人的眼睛,他瞳孔是血红色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冰冷,额头上全都是伤疤,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这一眼,我就感觉双腿有些发软,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气势,这人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了。
他没有理会我们,走到偏房,一脚将门踹开,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上掐着梦儿的脖子,提着她走出来。
我当时吓住了,可蒋荣州和我娘急了,立刻打开门,手上拿着棍子,拦住那个黑袍人,狠声道:“你放下我女儿!要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梦儿身上黑气弥漫,拼命的挣扎,可是根本挣脱不了那个人的手掌。
“你女儿?她现在是那个卑鄙的人的棋子,可不再是你们的女儿了。”黑袍人开口。
他说的卑鄙的人应该是爷爷,这个人认识爷爷,我马上想到这一点。
蒋荣州红着眼大吼:“我不管,你放开我女儿。”
抱歉,今天出去和朋友吃饭了,刚回来,马上更新,大家理解一下,谢谢!
“既然这样,你们就去死吧。”
虽然我在屋里,在黑袍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底还是一颤。
我不是什么圣人,如果外面只是蒋荣州的话,我肯定不会出去自寻死路,但是我娘在外面,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眼看着她出事。
“住手!”
我跑出去,那是双腿发软,还是站到了他们两个人前面,看着黑袍人,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头低着,根本看不到。
“你找死?”
黑袍人对我说了这三个字,抓着梦儿的手不自觉加了一分力,梦儿忍不住惨喊一声。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你是冲我们家来的,就别为难他们了。”
“呵呵。”黑袍人笑了,声音实在难听,好像破旧机械发出的摩擦声,然后说道:“不,我现在可不会要了你的命,既然他想和我下一盘棋,那我就好好陪他玩玩。你死的我就没的玩了。”
孙玉颖也从屋里出来,走到我身边,手上拿着一柄匕首,和我站在一起,我还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出来,却感觉大腿上有个东西顶着我。我低头一看,发现孙玉颖手上拿着破灯,是要给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看了她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快点接着,我便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握在手中。
不过我们的动作并没有瞒过黑袍人,他发现了破灯,十分激动,狂笑了起来:“嘎嘎,这盏灯原来在你手上,既然如此,那这个鬼对我来说也就没什么用了。”说完将梦儿直接扔了出去,微微抬起头,血红色的瞳孔闪烁出寒光,冲我说道:“你把这个灯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
孙玉颖有些着急,立刻对我说道:“二林,别相信他,不要给他!”
我心中一动,孙玉颖如此在意这盏灯,而且刚才故意给我,难道她知道这盏灯的秘密?我拿着这盏灯黑袍人就不敢动我吗?
黑袍人则完全无视孙玉颖,依旧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只能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回道:“我是不会给你的。”
“好。”黑袍人应了一声,眼中闪过精光,好像是要对我动手,可又似乎在忌惮什么,思忖一会儿,说了句:“那就走着瞧,看你爷爷留下的东西还能护着你多久。”
黑袍人收起目光,转身离开。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的确是在忌惮什么。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那几个活死人也跟着停下来,不再攻击元先生,站成一排,走向黑袍人。这些活死人果然是黑袍人操纵的。
“这件事情和你们鬼道一脉没有关系,我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否则我让你们鬼道彻底断了根!”黑袍人说完,带着活死人离开。
这话是冲元先生说的,元先生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喘着粗气盯着黑袍人的背影,冲他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鬼道一脉?”
黑袍人没有答话。
见黑袍人离开,孙玉颖也松了口气,走到元先生身边,问他有没有受伤。我心里还在想黑袍人刚才说的话,接着就听到梦儿大喊了一声,她身上黑气弥漫,死死盯着我手上的破灯,显得十分恐惧。
我娘哭着去拉她,想安慰她,她立刻变成一缕黑气,飞回了偏房。我娘和蒋荣州赶紧追过去,元先生拦住他们,道:“放心,她没事的,你们过去反而会刺激她,容易伤到你们。”
我走到元先生旁边,看到他们两个哭成了泪人,心中也挺难受,便安慰了句:“你们放心吧,梦儿不会有事的。”
他们两个知道我们为他们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又问元先生怎么样,元先生擦了擦汗水,摇头道:“我没事,几个活死人还奈何不了我。”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元先生带我们去偏房看了看,梦儿已经稳定下来,我们就把棺材整理好,以免再出问题。
回屋坐下,我看着元先生直接问道:“元先生,刚才那个黑袍人你认识吗?”
元先生摇摇头,回道:“不认识,没见过。”
“那他最后说您是鬼门一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您不是为了孙家而来吗?”我继续问道。
元先生看了看我,沉默一会儿,沉声说道:“这世上的道士除了世人常知的那些,还有一种,那就是鬼道士,鬼道起源于明朝,一脉单传,很少有人知道,我就是一名鬼道传人。”
说完,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
“我的确是为孙家而来,但也是为了考证一件事情,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有戒心,不相信我们,不过我还是之前的话,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信不信由你。”
之前元先生说为了孙家而来,我就有些怀疑,对他也防备着,果然没错。我盯着元先生看了一会儿,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也没再追问,而是问道:“那我哥哥出事是不是因为这个黑袍人?”
元先生点头,说应该就是他,不过让我不要冲动,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的目标就是我,那肯定还会再出现,以后肯定有机会找到我哥哥。
因为天还早,我们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了个身,突然发现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我旁边了,吓了我一跳,刚要叫元先生,梦儿一把捂住我的嘴:“别叫,我来替你爷爷传话的。”
之前爷爷在梦儿身上显过灵,听到我爷爷的名字,我立刻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叫了,梦儿这才放开我。
这个时候的梦儿,很安静,如果不是身上隐隐有些黑气,和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替我爷爷传话?”我问道。
“那你见过我爷爷?”
梦儿脸色一变,回道:“昨晚在你爷爷坟头,我见过他的鬼魂。”
我也十分震惊,爷爷变成了鬼,那他怎么没来见我,立刻问道:“我爷爷变成鬼了?他现在在哪里?”
梦儿说她不知道,然后对我说道:“我只有这一会儿的时间是清醒的,马上又要变成鬼了,你让我爹和….咱娘,把我的尸体火化了吧,这样就可以把我下葬,否则以我现在这种状态,很可能伤到他们。”
梦儿说完,清明的眼中渐渐充血,身上黑气越来越浓,我知道梦儿又要变成鬼了,来不及多想,立马喊:“元先生!元先生!”
元先生听到声音赶过来,手上拎着桃木剑,将我护在身后,一番战斗之后,用符纸将梦儿镇压住,然后双手掐印,对着梦儿的额头念了几句咒语:“阴气末,阳气消,速归体!”
梦儿立刻化成一缕黑漆,飞回了尸体中,暂时稳定下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也都睡不着了,我也没有瞒着元先生和孙玉颖,直接说可以把梦儿火化后下葬。
元先生知道后,有些担心,道:“二林,你们之间有阴亲关系,一旦将梦儿的尸体火化了,她以后没有地方寄住,会一直缠在你身上,后面麻烦可就不断了,你要想清楚了。”他之前也想过这个办法,因为担心我被鬼缠上,所以没有说。
梦儿没有告诉我这些,可如果不烧掉梦儿的尸体,很可能会牵连到蒋家人,而且梦儿自己都说了,我点点头,道:“我想清楚了。”
元先生说梦儿的尸体有诡异,如果送去火葬场,怕是发生变故,可以等晚上在家里烧了,有他在不会出事。
我们吃过早饭,正准备收拾蒋家的大门,堂叔急匆匆的来了,说爷爷的坟被挖了,尸体也不见了,让我赶紧回去看看。
我第一个想的就是哥哥,可爷爷棺材里面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哥哥不应该还去挖爷爷的坟。
因为梦儿的尸体还要处理,元先生暂时留在蒋家,我一个人和堂叔回了家,临走的时候,孙玉颖又把破灯交给了我,说我带着可能会有用。
回到村子之后,我马上去了爷爷的坟头,发现坟头确实被刨了,棺材也被劈成了两半。
堂叔哭着说道:“这多大的仇,用得着把大伯这样!”
我也心痛,哭了一会儿,和堂叔一起收拾了一下,把坟头埋好,毕竟这不是件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收拾完,堂叔就回家了,我也准备回家收拾收拾。
刚进门,一个小东西从门后跳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当我看清楚这东西之后,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这个东西个头像是八九岁的孩子,身上缭绕着黑气,脸色青黑,而且脸上有好几个乒乓球大小的疙瘩,眼睛放青光,光秃秃的脑袋上有两个肉瘤,看上去像两个肉角,光着上身,身子弓着,模样就像是阎王身边的小鬼。
我刚跑了一步,就跑不动了,面前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似的。
鬼打墙!
我心中冒出来一个这个词,回头看了它一眼,发现小鬼正打量着我,好像还在微微皱眉。
“你就是神算传人?”小鬼声音有些缥缈,我听得不是很清晰。
我心中冒出来一个这个词,回头看了它一眼,发现小鬼正打量着我,好像还在微微皱眉。
“你就是神算传人?”小鬼声音有些缥缈,我听得不是很清晰。
它说完,还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好像是在查探什么。
我都快吓哭了,现在元先生不再,我也没本事对付这东西,立刻摇摇头,道:“我不是神算传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小鬼继续问道:“你不是李半仙的传人?”
李半仙,我爷爷?我愣了愣,便如实说道:“我不是他的传人,我是他孙子,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我是小野鬼。”它说完,走到我前面,看到我手上的包,一把夺过去,打开之后,吓得尖叫一声,跳得老高,“呀!你有那盏灯,还说不是神算传人?”
小野鬼还摸摸胸口,让自己镇静下来,喃喃自语:“吓死我了,怪不得大王说要小心人类,他们可真狡猾,幸好我没直接钻进去。”
“神算传人,我们大王要见你,这是拜帖,我们晚上来接你,你准备好。”小野鬼说完,一挥手,我立马感觉自己前面的那堵无形的墙消失了。然后他手上拿出一张黄表纸递给我,上面鬼画符似的画着些奇怪的图画。
接着,小野鬼青色的双眼盯着我的背包看了两眼,嘟囔了两声,转身向门后钻去,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赶紧喊它:“喂,你到底是什么鬼?你说的什么大王是怎么回事?”
小野鬼停下,回头看着我,答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是小野鬼,我们大王是附近山上的野鬼王。”
野鬼王?我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我真的不是神算传人,虽然我爷爷会算命,可我不会啊。”我解释一句,把那张黄表纸给它。
它也不接,指着背包说道:“这盏灯在你手上,你说你不是神算传人,真当我小野鬼就好骗啊。”说完,好像小孩子不服气一样挺挺胸膛,继续说道:“我们大王和李半仙可是多年的朋友,前几天听说李半仙死了,大王不信,把他尸体搬去了才知道是真的,大王哭了一场,知道你是下一代的神算传人,所以才让我来请你去做客的。”
爷爷的坟是被这群鬼给挖了,我心里恨,可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小鬼,就问道:“那我爷爷的尸体呢?”
“在我们大王那里呢?”
我继续问道:“那你们大王找我去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小野鬼有些不耐烦了,跳了几下,道:“如果不是为了请你,我也用不着大白天躲在门后面等你,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好好在家里等着,晚上我们来接你。”
不等我说话,它直接跳到门后面,我赶紧扒着门看去,可已经找不到它了,叫了它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还真不知道,爷爷竟然和什么野鬼王是朋友,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小野鬼对我倒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看它的样子,心智和个小孩差不多。至于那个野鬼王有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而且他们把我爷爷的尸体弄去了,为了爷爷,我也必须要去。
展开手里的黄表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中午的时候,孙玉颖打来电话,问我爷爷的坟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们,爷爷的坟确实被刨了,不过我没告诉他们小野鬼的事情,让他们安心处理好梦儿的尸体就可以了。
晚上,我早早吃了饭,把元先生给我的两张符纸和桃木匕首揣进口袋,有这两个东西防身,我安心不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带上破灯,这东西能让黑袍人、小野鬼都忌惮,说不定能有大作用。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钟,我都快要睡着了,终于听到了敲门声。
“鬼请,鬼请……”门口传来了缥缈深远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
我出去打开门,又被吓了一下,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领头的还是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个小野鬼,不过另外还有四个小鬼,模样和小野鬼差不多,不过看上去比他小点。
最让我震惊的是旁边那个东西,一个轿子,人过世出殡烧的纸轿子,这顶轿子虽说有一人多高,可完全是纸扎的,而且这玩意是烧给死人的,难道他们要用这个抬我?
小野鬼看到我,咧开嘴巴,可能是想笑,但是我看着却觉得害怕。
“神算传人,请上轿吧,我们大王在等你呢。”
我心里又怕又惊,暗想这野鬼王是什么来路,怎么会用这样的轿子来抬人,我一屁股还不坐塌了。
小野鬼见我不动,继续说道:“神算传人,快点吧,我们大王可不喜欢等人,它脾气可大呢。”
“你觉得这轿子能抬动我?”我指着纸轿子。
小野鬼道:“当然了,这轿子可是大王费了好大劲弄来的,平时都舍不得用,这才为了让你舒服点,才让我们用这个抬着您。”
莫非这纸轿子有特殊的能力,我一边想一边走过去,摸了摸,确定是纸无误,然后在小野鬼的催促下进去了,里面还有个纸粘的凳子。
“起轿!”
小野鬼在外面喊了一声,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我心中想的事情没有发生,这纸好像加了特殊材料,竟然真的承受住了我这一百多斤。
小鬼开始走了,我在里面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赶紧坐到纸粘的凳子上,
凳子也很结实。
我真是开眼了,还从没有见识过这种事情呢,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待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掀起轿帘,往外看了一眼,脸瞬间白了,外面没有天敌,更没有路,完全是黑蒙蒙的一片,好像处在混沌中死的。
我大喊一声:“小野鬼!”
我没有看到小野鬼,但是它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怎么了?”
“这外面是哪里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声音颤抖。
小野鬼回道:“这是鬼道,你看不见正常,还有啊,最好别露头,万一被什么鬼盯上了,可有麻烦啊。”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也不敢再探头看了,手上握住一张符纸和桃木匕首,如果有危险,这就是我的保命工具。
过了约莫半小时左右,轿子停下了,小野鬼在外面喊道:“大王,神算传人请来了。”
我心中一惊,深吸一口气,做好出现任何情况的打算,刚准备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
“李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啊。”
话音没落,一只大手将轿帘掀开,一个硕大的黑脸伸了进来。
我强忍着将匕首刺出去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战战兢兢地被他拉了出去。
出去后,我才发现,这大手的主人足有两米高,脚下踩着两团黑气,身体黑漆漆的,一个熊头大小的光溜溜的脑袋,它就是野鬼王。旁边还有十几个小鬼,都在盯着我看。
“李兄弟,听说你是这一代的神算传人,还是李半仙的孙儿,那可真是了不得,快请坐。”
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硬拉着我走到旁边一个黑凳子上坐下。
我打量四周,这里虽然黑暗,也没看到月亮,但是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东西,十分奇特。
“您就是野鬼王?”我问道。
野鬼王点点头,道:“是啊,你爷爷没告诉过你吗?你看看,我以前只知道李半仙有个傻子孙儿,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孙儿,他藏的可真好。”
这话他说的很平常,可我心里已经,元先生猜的一点没错,爷爷一直在保护着我,想这些鬼怪就算是认识我爷爷,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是爷爷去世了,它们才知道。
“我爷爷呢?”我沉默片刻问道。
野鬼王指指旁边,道:“那边呢,没想到你爷爷真死了啊,连魂都没剩下,真是可惜啊,那么厉害的人物,就这么没了。”
我顺着它的手看去,发现那边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爷爷。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爷爷,看到爷爷的尸体,立刻说道:“野鬼王,既然您已经确定我爷爷过世了,就让我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吧。”
“可以,当然可以,只不过,你爷爷不在了,他当年答应我的事情你可要给我履行。”
我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让人来我这贡拜,让我弄点好处。”野鬼王恐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根本不明白他说的话,皱眉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哼,你爷爷难道没告诉你当年我帮他弄死那些人时候说过的话吗?别忘了,你们这一脉的秘密我可是知道的。”
野鬼王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到头升起,蔓延全身,身体僵硬起来,这是野鬼王身上的鬼气。
旁边小鬼也冲我龇牙咧嘴,随时可能扑上来。
我拿着符纸和桃木匕首的双手剧烈颤抖,心跳加速,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感觉到背上传来一股凉气,同时之前被梦儿抓出来的伤隐隐作痛。
如果是之前,我会感觉这股凉气阴寒,可现在我却感觉有些温暖,将我从快要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怎么到这种地方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听到声音,忍不住轻声说了句:“梦儿。”
不仅仅是我发现了梦儿,野鬼王死死盯着我,冲我大喊一声:“大胆小鬼,竟然闯本大王的底盘,难道不懂规矩吗?”
梦儿可能知道自己躲不住了,从我背上显形出现,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青黑,双眼冰冷,身体周围翻涌着鬼气。
周围小鬼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张牙舞爪,就等野鬼王下令,它们就把梦儿撕碎了。野鬼王看着梦儿,十分生气,问道:“你敢闯我的地盘,那就留下来给我当补药吧。”
梦儿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十分警惕的盯着野鬼王,它也意识到了危险,不想着立刻和我圆房,而是在想办法逃跑。
僵持片刻,野鬼王不耐烦了,冲旁边小鬼说道:“给我抓住它,我们大吃一顿。”
一群小鬼得到命令,立刻化成缕缕黑气,嚎叫着扑向梦儿。
我吓得赶紧躲到旁边,想要逃跑,可是远处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
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元先生和孙玉颖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喊我,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们好像就隔着一堵墙,我大喜,冲声音来源的方向大喊:“元先生,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野鬼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惊呼一声:“不好,鬼道一脉的人,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走!”声音未落,它变化成一缕黑气消失了,旁边小鬼叫嚷了两声,也不再围攻梦儿,也跟着野鬼王逃走了。
然后我就听到元先生大喝一声:“五方神帝,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如律令!”
顿时我就感觉一阵头昏,四周的景象瞬间变了,刚才漆黑的地方消失了,我出现在了一片野林里,冷风凛冽,地上都是积雪,周围是光秃秃的树木,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正是元先生和孙玉颖。
元先生看我没事,第一句就问道:“这里是不是有野鬼?”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元先生有些激动,沉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地方还有野鬼,我可是有年头没碰到野鬼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缓过气,就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股寒意,立刻回头看去,梦儿毫无预兆地扑向我,她的指甲很长,吓得我尖叫一声,但是来不及躲了,幸好元先生在旁边,一挥桃木剑,将梦儿拦下来,然后扔给我一张符,喊道:“把衣服脱了,贴到你背上的伤口处。”接着便和梦儿缠斗在一起,也没解释为什么。
我赶紧脱下上衣,让孙玉颖把符贴在我背上,贴上之后,梦儿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惨叫一声,化成一缕黑气飞到我背后,然后就消失了。
“元先生,梦儿呢?”
元先生回道:“在你背上,当初她留下的那个诅咒,现在她尸体没有了,会一直跟着你,以后一刻不镇压着她,你就没法安生。”
说完之后,元先生追问道:“刚才好像有不少野鬼,它们逃到哪里去了?”
我摇摇头,穿好衣服,回道:“我也不知道。”
元先生盯着我看了片刻,又将目光移到旁边一棵巨大的柳树上,然后走过去敲了两下,冷笑两声,沉声说道:“老窝在这里,倒是过得挺不错的。”
他咬破手指,食指中指并拢,口中一边念咒,一边在树干上画着什么,紧接着,树干上飞出来一个纸房子,一个纸轿子,还有些纸扎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落在地上,立刻变小了,和寻常见到的纸扎品一样。
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刚才那个漆黑的地方就是在这棵柳树树干里面,柳树通阴,那些野鬼就住在这里面。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刻对他说道:“我爷爷的尸体在里面。”
元先生脸上一变,用力一指,爷爷的身体忽然从树上飘出来,落在地上。元先生收功,脸上涌出汗水,刚才将我爷爷弄出来耗费不少精力。
“二林,你和我说实话,这野鬼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这些东西,可不简单啊,你怎么会来这里?”元先生看着我问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不能瞒着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元先生听到,双眼瞪着我,想要骂我,可能还不好意思,不过看着是气的不轻,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冲我吼道:“你不相信我,那我走就是了,今天如果不是跟着梦儿来到这里,你觉得你能活着出来吗?”
我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信不过元先生,也不能相信鬼的话。
“元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低着头道歉。
孙玉颖在旁边劝道:“好了,元先生,人没事就好,我们还是先回去,有事回去再说。”
元先生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纸扎祭品,一脚全给踩扁了,口中还说道:“逃的还挺快,下一次一定要你们好看。”
我背着爷爷的尸体,跟着元先生离开这里,出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在南山后崖的野林子里,这地方我以前没来过一次,听说这边有野兽,村里人也很少有人过来。
去的时候做纸轿子,花了半个小时,回去可把我累坏了,山路难走,还背着爷爷,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家。
把爷爷的尸体放在地上的草席上,我直接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等我休息过来,元先生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着我问道:“二林,把野鬼王给你的拜帖拿给我看看。”
我立刻跑到里屋,把床上那张画着奇怪符号的黄表纸拿给了元先生,元先生看后,脸色大变,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爷爷,又看看我,神色变幻,想说话但是又有所顾忌,最后只是问道:“你能看懂吗?”
我摇摇头:“看不懂,您能看懂?”从元先生的反应来看,他肯定看懂了,而且这上面的东西恐怕还不简单,我记得野鬼王说过,他的要求写在拜帖上了,好像是爷爷答应他的要求,让你去贡拜它。
元先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不动神色的将黄表纸收起来,道:“之前没有告诉你,平常道士做的是捉鬼的事,他们捉的是人死后变成的鬼,而我们鬼道一脉,就是和野鬼打交道的,古时候有很多野鬼,近代野鬼渐渐消失了,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了。”
我心中明了,怪不得那个野鬼王感觉到元先生去了,就赶紧逃走了,原来是天敌,看来它们智商很高,而且十分小心。
元先生看看我爷爷,叹道:“真是没有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伙野鬼,而且还挺有规制。”
我问道:“这野鬼是什么来历?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野鬼一般出现在荒野山林中,是一种很奇特的鬼,往往是由很多游魂聚在一起,在阴气重的地方变化成的,它们行为也更神秘。”接着,元先生又问我:“对了,它们请你去干什么?那个野鬼王对你说什么了吗?”
“请我去…”我刚准备将野鬼王说的话告诉元先生,忽然又想到它说帮我爷爷弄死过人,不管是真是假,让元先生知道都不好,就赶紧改了话:“去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我是神算一脉的传人什么的,还没问怎么回事,梦儿就忽然出现了,它们就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
元先生点了点头,不知道信没信,也没说神算一脉的事情,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它们说不定还会再找你,到时候我们去把它们一起抓起来,好好问问它们到底要干什么。”
“孙丫头,快点去带着那盏灯,你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明显了,再出问题也危险了。”元先生想到了什么,指着我的背包说道。
我看了看孙玉颖,发现她额头上确实出现了一道黑线,不过还不是很明显,刚才我都没有看到。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盏破灯来历不小,梦儿和小野鬼都很怕,现在让孙玉颖拿着,我反而我点不放心了,爷爷可是叮嘱我,让我保护好它。不过我也没有反对,因为当初答应了她,而且我怕反对之后,元先生一旦起了歹心,我也没本事对付他。
拿到破灯,孙玉颖额头上的黑线渐渐消退了。
这个时候,元先生开口说话,语气有些强硬,道:“既然野鬼盯上了你爷爷,那他的尸体我们就带到城里安葬吧,还有你爷爷过世也五天了,头七也快过了,休息一会儿,天亮之后,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孙家。”
我听到元先生这话,刚要开口拒绝,心里却又转念一想,现在留在家里,那个野鬼王很可能会回来报复我,而且梦儿现在在我身上,一旦元先生离开了,那我就危险了。
但是真要去孙家和孙玉颖成亲,我也不愿意。
“元先生,难道除了成亲,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问道。
元先生看看我,开口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会你爷爷的本事,自然也可以为孙家破了诅咒。”
爷爷的本事我当然不会,可是我手上有也要留给我的秘术,要是给我些时间,说不定我就有办法破解了孙家的诅咒。
见我不说话,元先生又说了一句:“而且你若是为孙家改了命数,这个因果会加在你身上,到时候麻烦就会找到你。”
我一惊,脱口问道:“那我和孙…玉颖成亲,因果就不会加在我身上吗?”
元先生明显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愣了一愣,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孙老爷子找其他人看的,具体如此我不清楚。”
我又看向孙玉颖,想让她给我一个答案,孙玉颖注意到我的目光,脸色微红,说道:“爷爷是去外地找的先生,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我的顾忌元先生和孙玉颖也都看出来,元先生就对我说道:“二林,我给你一个忠告,孙家你是一定要去的,躲也躲不过,再不去恐怕孙老爷子会亲自找人来请你了,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这种柔和的方式了,而且我想你保证,只是我还有一口气,我会尽量保你周全,就算是把因果加在了你身上,我也帮你渡过去。”
“啊。”我没有想到元先生会这样说,问道:“元先生,我也和你说句实话,其实我心里一直不信任你,因为我感觉你来这里有其他目的,而且目标就是我,你如果能告诉我,那我就同意去孙家。”
元先生思索片刻,看了看孙玉颖,孙玉颖说去给我们做饭,然后就出去了。
我有些疑惑,难道元先生和孙家不是一伙,还要瞒着孙玉颖。
“二林,孙家去请我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他们告诉我,你爷爷是神算一脉的人,所以我才同意了,因为我们之间有很大的渊源。”元先生脸色深沉。
“你们神算一脉和我们鬼道一脉,同起源于明朝,不过那个时候没什么名气,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清朝的时候,出现了三个奇人,他们结为异性兄弟,被人称为一道二僧三算子,鬼道、邪僧、神算。”
我好像听故事一样,有些难以置信。
元先生喝口水,继续说道:“听说后来他们三人得了一件宝贝,因为这一件宝贝,三个人大打出手,成为了仇家,没多久便各自隐退,外界也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渐渐的,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我忍不住问道:“爷爷是神算传人,您是鬼道传人?那你们知道认识吗?”
元先生摇摇头,道:“不认识,听说以前还有联系,后来爆发了战争,也就失去了联系,所以我才来到这里,一方面是想确认你爷爷是不是神算传人,另一方面就是想弄清楚当年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他们不顾兄弟之情,成为了仇敌。”
说完,元先生长舒一口气,笑道:“好了,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想做什么决定我也不影响你,不过我劝你,答应去孙家,因为我怕孙家对你不利。”
“这件事情孙家人不知道?”我疑问道。
元先生点点头,说道:“他们不知道,我让他们加了筹码,又说需要来这里办点事情,顺便帮他们,而且我想他们就不知道神算和鬼道的关系。”
我没有说话,消化了一下元先生说的这些话,心里也彻底明了了,怪不得元先生对我爷爷的事情那么上心,原来是这么回事。虽说以前神算和鬼道是仇敌,可现在看来,元先生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好,元先生,我答应去孙家。”我看着元先生说道,心里想着找时间偷偷看看皮子上是不是有关于改命破咒的记载。
元先生点点头,道:“嗯,你放心,我陪着你,孙家人不敢对你怎么样,而且你爷爷既然为你准备了那么多,就不可能没有算到孙家人,肯定给你留了后手,你不用太担心。”
我看看躺在地上的爷爷,本想问元先生梦儿说我爷爷变成了鬼,那它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既然爷爷没有出现,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吃了饭之后,我们把爷爷尸体放到西屋里,昨晚上都没休息,就各自睡了一觉。
下午,元先生对我说:“二林,晚上你陪我去找野鬼,我们抓两个,能抓到那个野鬼王最好,捉不到就弄两个小野鬼。”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奇怪的破旧布袋,这布袋看着有年头了,上面还绣着些奇怪的图案,。
我看着元先生手上的布袋,拿过来摸了摸,很软弱,就问道:“抓野鬼,用这个?”
元先生笑着点头,道:“你可别想小看这个。”
这个时候,孙玉颖在旁边说道:“元先生,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孙玉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上午元先生告诉神算和鬼道之间的事情之后,我就和他亲近了不少,而孙玉颖就显得像是一个外人,她可是一个聪明人,自然能发现。
元先生看了她一眼,道:“你留在家里吧,孙老爷子不是说今天晚上派人来吗,你在家里等着,以免他们找不到人着急。”
孙玉颖还没反对,我就担心了,虽说我们去找野鬼,可是万一它们来了我家,到时候看到孙玉颖在家里,那她可就危险了。
“元先生,万一那些野鬼来我家。”我沉吟一声,意思是让孙玉颖跟着。
孙玉颖看着我,露出感谢的目光,不过元先生没买我的账,摇头道:“放心,我在门上贴几张符,他们不敢靠近。”说完,又向孙玉颖解释道:“孙丫头,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有事情瞒着你,你不知道,那些野鬼平日见不到人,看到女人,往往会用尽一切办法迷惑她们,然后吸她们的阴气,我怕你有危险,才让你留在家里的。”
孙玉颖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同意。
元先生又让上山砍了棵桃树,用树干给我削了柄桃木剑,让我带着防身,临走的时候,再放门窗上上贴了符纸,只要孙玉颖不出门,那些野鬼就不敢进去。
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孙玉颖趁元先生不注意,又把那盏灯递给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带着,别给任何人。”
我还想要问她这盏灯到底有什么用,就听到元先生在外面喊我快点,孙玉颖冲我使个眼色,我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把灯放进背包里走了。
路上,我随意地问道:“元先生,那盏破灯能镇压住玉颖身上的诅咒,难道不能破除孙家的诅咒吗?”
元先生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才说道:“那盏灯很古怪,我也看不透,不过孙家的诅咒是和你爷爷有关的局,恐怕只有你能解除。”
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元先生也没多问关于那盏灯的事情。
走到之前碰到野鬼的地方,拿下纸扎的祭品还在地上,元先生将墨镜收起来,露出半瞎子眼,打量着四周,沉声说道:“那些野鬼回来过,不过可能怕我们再来,已经躲起来了。”
我也看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然后说道:“元先生,您怎么看出来的?”
元先生笑道:“靠我这半瞎子眼啊,它可是能辨阴阳的,如果你也想随时看到鬼,找时间我可以帮你开阴阳眼。”
听到他这话,我想起爷爷让梦儿给我传的话,他让我跟元先生学本事,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我还是趁机说道:“那好啊,元先生,你可要教我几招,到时候我也能降妖除鬼。”
“好啊。”元先生答应一声。
然后我看到元先生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香炉,点了一根黑色的香,最奇怪的是,这根黑香烧出来的烟是红色的,在黑暗中好像一缕拉长的火苗,看着十分诡异。
“元先生,这是什么?”
“这叫‘摸鬼香’,我们鬼道常年和野鬼打交道,这东西就是寻找它们的东西。”
我看到那缕红色的烟全都向着一个方向飘去,没有丝毫飘散,元先生指着那个方向,兴奋地说道:“那边。”率先跑过去,我也紧跟上去。
元先生在前面,对我说道:“二林,一会儿遇到它们,你保护好你自己就成。那些小鬼只是些小道行,你不用怕,不过要躲着野鬼王。”
我点头答应,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闪出来,循着那缕红烟,探着头走过来,好像饿狗嗅到肉香。
它发现了我们,开始吓了一跳,接着一下子蹦到我身边,喊道:“神算传人!”
“小野鬼!”
元先生脸上大笑着,它可不管什么小野鬼,手上立刻打出法印,冲小野鬼喊道:“定!”
小野鬼当即被定在了原地,就好像只在电视剧中见过的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只一个劲的眨眼睛,好像是在向我求救。
元先生嘿嘿直笑,拿出那个布袋,道:“嘿嘿,看来这次要收获不少了。”
虽然野鬼王曾威胁我,但是对这个心智简单的小野鬼,我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它的样子比较可怕,可他和个孩子差不多。
“元先生,你把野鬼抓回去做什么?”我问道。
元先生很激动,也没看我,直接回道:“用处大着呢。”
我从元先生话里听出了点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恐怕这些小野鬼不会有好结果。
“等等。”我拦住元先生,指着小野鬼,说道:“元先生,这个小野鬼我之前接触过,它还挺好的,你能不能放过它,我们可以去抓野鬼王。”
元先生动作一停,脸上的笑容凝固,抬头看着我,沉声问道:“你让我放了它?它可是鬼,不会讲什么恩情,以后还是会害你的。”
我心中一惊,看看小野鬼,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心里纠结片刻,还是说道:“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我还怕这一个鬼吗,您还是先放开它吧,如果它答应不害我们,老老实实待在山里,就不要为难它了。”
元先生思忖片刻,双指一扣,对着小野鬼喊了一句:“开!”
小野鬼能动了,立刻躲到我身后,趴着我的大腿,盯着元先生,生怕它再出手,可能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它也没有逃跑。它害怕元先生,我却有些害怕它,让一个野鬼抱着大腿,我腿还是有些发软。
向前迈了一步,和小野鬼拉开距离,回头看着它说道:“小野鬼,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山里,如果再出去害人,被元先生抓到,我可不救你了。”
小野鬼直接跪下了,感激道:“谢谢神算传人,谢谢,我没有害过人,也不会害人的。”
元先生盯着小野鬼,很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别废话了,告诉他,你其他的同伴在哪里?”
小野鬼告诉我,我们离开之后,野鬼王回来过一次,说这里不能住了,让它在这里站岗,其他野鬼都在前面一棵歪脖槐树里。
“我们走。”元先生对我说了一句,又恶狠狠地对小野鬼说道:“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要是敢回去报信,我就将你镇压进炼狱之火里,让你生不如死。”
小野鬼吓得身体一颤,看着元先生就好像老鼠见到猫,天生就有一种畏惧感,忙说道:“不敢不敢。”
我跟着元先生向前走去,而小野鬼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
既然知道了野鬼的藏身之地,摸鬼香就用不上了,如果用反而会打草惊蛇,还不如悄悄摸过去,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那棵歪脖槐树,那棵槐树不高,但是树干很粗,看着有些年头了。
元先生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在原地等着,他悄悄过去,在歪脖槐树四周歌贴了一张符纸,又点了八根香,元先生说符纸能困住野鬼,而这些烟气就像是迷雾,能让野鬼失去视野,也能防止他们逃走。
等香烟弥漫起来之后,元先生手持桃木剑走近槐树。可能野鬼都没有想到我们会杀回来,而且它们还安排的小野鬼放哨,警惕性很低,元先生过去了都没有发现,直到元先生拿出符纸贴在了上面,它们才察觉。
当时,一股股黑气从槐树里涌出来,而且里面还传出各种惨叫声,鬼哭狼嚎的,十分诡异吓人,不过元先生动手了,我也拿着桃木剑赶紧过去。
野鬼王第一个显形,它看到是我和元先生,生气地喊道:“李二林,你敢串通鬼道中人害我,你难道以为没了我你还能被称为什么神算吗?你爷爷当年都不敢得罪我。”
元先生脸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出来的其他野鬼已经开始化成黑气四散而逃,虽然元先生在旁边设置了符纸迷烟,但也挡不住很长时间,他来不及多问,冲我喊了一句:“二林,你对付那些小野鬼,野鬼王交给我了。”说完,便提剑而去。
我还在想野鬼王的话,听它的踢意思,好像它和爷爷还有什么联系,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忽然记起来当初它好像说过帮我爷爷害死过人,只是当时元先生正好来救我,我没记在心里,回去后就忘记了。
元先生已经和野鬼王大战起来,那些出不去的野鬼将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一个个好像猴子一样开始向我扑过来,我赶紧挥动桃木剑,虽然不懂什么道术,不过桃木剑这种辟邪之物,对鬼来说,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我不懂抓鬼之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元先生让我来也不是指望我帮忙的,而是那我拿鱼饵,免得他在对付野鬼王的时候,这些野鬼逃走。
一两只野鬼我还能应付,时间一长,它们都逃不出去,也不敢去帮野鬼王对付元先生,就纷纷开始针对我,双手难敌四拳,我慢慢地有些撑不住了,身上已经被它们抓到了好几次了,虽然没见伤口流血,但是却留下一个个青紫色的痕迹,还隐隐作痛。
“元先生。”我喊了一声。
元先生倒是轻松,本身野鬼王就畏惧他,自身实力发挥不出来,再加上元先生道术的克制,野鬼王情况也是很不妙,听到我的声音,元先生转身看了一眼,喊了句:“再坚持一会儿。”
然后他拿出那个布袋,咬破舌尖,对着布袋吐了口血,布袋上闪过一道光芒,瞬间飞了起来,在半空瑟瑟作响,布袋口正对着野鬼王。
野鬼王大惊,变成一团黑气准备逃跑,可是周围烟气很浓,还有符纸,一时间根本出不去,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元先生大喝一声:“给我收!”
布袋飞向野鬼王,只听见野鬼王惨叫一声,然后被收进了布袋里。
元先生赶紧将布袋口绑起来,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大汗淋漓,不过双眼精亮,露出满意的笑容。
野鬼们发现自己大王被抓了,有些急躁了,好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不再一个劲的攻击我,缓解了我的压力。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我带是没有在意,毕竟冬天嘛,有风也正常,可元先生脸色一变,盯着远处,沉声道:“有东西。”
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周围的烟全散开了,就连元先生放的符纸也被吹走了,周围小野鬼向四面八方逃去。
元先生脸色大变,赶紧追去,双手成扣,掐住了两个野鬼,见其他的追不上了,元先生拿出布袋,轻声念了句口诀,将它们收进去,然后看着远处,大声说道:“是谁?为什么干预我抓野鬼?”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我轻声说道:“元先生,是不是你感觉错了。”
“不会,刚才那阵风不是一般的风,我能感觉出来。”元先生说道,十分肯定。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个黑袍人?”
元先生脸色阴沉,摇头道:“不是,那阵风中有阴气,像是鬼在作怪,不过如果是鬼,它为什么不怕符纸?奇怪了。”
我和元先生走过去查看了一番,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元先生用他那半瞎子眼睛,都没发现鬼的行踪。
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背后肌肉跳动,已经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这是梦儿躁动的缘故,可是我背上贴着元先生给的符纸,它不应该躁动。
难道是这里有什么东西让它激动了?
我满怀疑惑地跟在元先生背后,不时回头看去,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可没有那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一直出了林子,这里感觉才消失。
回去的路上,元先生可能想通了,不再那么拧着脸,告诉了我他想用野鬼做什么。
他说准备把野鬼封在画里面,制成灵画,我问他灵画是什么,他说灵画就和电视上那些鬼话一样,里面有鬼,上面的鬼可以任意行动,很诡异,还说这种灵画虽然里面是鬼,但是可以辟邪,很多人人愿意花大价钱买。
“到时候送你一幅。”元先生在我兴趣很大,便对我说道。
回家之后,发现门大开着,我和元先生对视一眼,赶紧跑进去,发现贴的符纸没有了,门也大开着,然后就喊孙玉颖的名字,可没有人回应,进去之后,发现屋里乱七八糟的,像是遭了贼,孙玉颖也不见了。
野鬼王被我们抓了,那些小野鬼不可能来我家,肯定是发生了其他事情。
元先生蹲下身,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也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地面上有些黑色的液体,好像墨汁一般,旁边还有一柄匕首,正是孙玉颖随身带的那个。
元先生用手摸了摸,放到鼻尖嗅了嗅,道:“赶尸人,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尸这种事情是以前才有的,被人穿的很邪乎,现在交通发达了,哪里还有赶尸的,看着元先生问道:“赶尸?”
元先生盯着地上的液体,道:“是赶尸,地上这些其实是人血,是赶尸人控制的尸体身上特有的。”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赶尸一族很神秘,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若是赶尸人控制尸体还未见天日,也就是死亡当晚被赶尸人控制了,身上才会有这种黑血,一旦尸体见了阳光,这些黑血会立刻消失,古怪的很。”
元先生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着外面,道:“不行,我们要快点找到孙丫头,不然恐怕会出大事。”
看到元先生都着急了,我知道恐怕要出事了,问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元先生没有回答,而是跑了出去,去了西屋,我刚开始还疑惑他要干什么,紧接着想到了爷爷的尸体还在里面,赶紧跑过去,看到爷爷的尸体还好好躺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元先生说了一句,率先出了门。
外面一片漆黑,我们两个拿着手电筒,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走到村头,发现又多了一辆商务车,和孙家之前开来的车放在一起。我和元先生认为这是赶尸人开来的,可如果他是想害我们,不应该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车放到村头啊。
就在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道灯光,有不少人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孙玉颖的声音:“元先生,是你们吗?”
听声音,她根本不像是被人抓住或者挟持了,倒像是刚出门回来。
元先生回应了一声,等孙玉颖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她根本就没事,不过后面跟着不少人,那些人很奇怪,排成一队,连脚步声都重合了。
“孙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去哪里了?”元先生盯着孙玉颖背后的人,沉声问道。
孙玉颖闪到一边,露出后面一个人来,指着他介绍:“元先生,这位史风史先生,是爷爷派来接我们的人。”
这位史先生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很瘦,黑黝黝的,相貌也不出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
元先生盯着史风,很是怀疑的样子,问道:“史先生,你是孙老爷子派来的?”
“是,如果元先生不相信,可以问问孙老爷子,”史风点点头,语气倒是挺好,只不过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嗓子受过伤似的。
刚才孙玉颖已经说过了,元先生自然不会再打电话找孙老爷子问,而是问道:“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不等史风说话,孙玉颖开口道:“史先生让我陪他去找尸体。”
“尸体?”元先生沉吟一声,探头向史风背后看了一眼,脸色一变,道:“你们背后这些都是尸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史风抬起头,瞪了元先生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沉声说道:“元先生,后面这八具尸体,一具是我自己带着来的,五具是孙小姐身边的保镖,另外两具是我在山上找的,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准备上路吧,我的尸体白天可不能走。”
我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来接我们的人是个赶尸的,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又不是尸体,而且这赶尸人还去弄来这七具尸体,难道要让尸体也跟着?
元先生已经开口问了:“当然有问题,我想知道,孙老爷子为什么找你来,难道孙家没人了吗?”他这话可是把孙家和史风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