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很浓,虽然道路两旁的路灯亮着,但光芒却看上去有些暗淡清冷。
再加上路上跑的车子很少,很久才能看到一辆车匆匆开过,使得整条街道显得异乎寻常的荒凉,就感觉我们不是行驶在大城市里,而是来到了荒僻的郊外一样。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令我心底都有些惴惴不安。
我坐在出租车司机的旁边,诧异的看着外边,问道:“师傅,这条路平时这个点都没多少人了吗?”
出租车司机似乎也在纳闷呢,听到我问话,便砸吧了下嘴,摇头说道:“以前不这样啊,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的原因吧,天气预报说今晚有一场中雨呢。”
“哦,是这样……”我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可是我总感觉今晚打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因为车流稀少,我们很快就到达了医院,付过车资后,出租车司机便猛加油门,在一阵轰鸣中,喷着黑烟离去。
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很像是亡命逃离般的出租车,不安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萧彤被没有完全燃烧的汽油熏了一下,忍不住捂住鼻子,很不爽冲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骂了一句。
“好了,咱们进去吧。”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好,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自然不会打退堂鼓。
更何况李薇表妹对的尸体,怎么也要找到,不然我替张云鹏做媒的事情就没着落了。
再则看在那对痛失女儿的两位老人面子上,也得尽些心力才是。
走进医院大厅,也不知是晚上的缘故,还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今天的医院也很冷清,就跟外边对的街道一样,令我心底压力倍增。
“陈元,我们陪你下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帮手。”走到电梯前,李薇建议道。
我强颜欢笑了一下,拒绝道:“能有什么事啊,下面是太平间,你们两个姑娘家还是不要下去了。在这里等我便好,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按下了电梯,很快电梯门打开了,我正要走进去,萧彤却是叫住了我,走到我身边,抱了我一下,说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替我着想的,我好感动。”
“你这也太容易被感动了吧?”我呵呵一笑,根本没把萧彤的话当真。
@禅意1980 2016-08-11 18:28:00
楼主,继续更,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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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让兄弟久等了
她总是会在你认为她很认真的时候,忽然给你一个意外的。
萧彤却是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道:“我是认真对的,你怎么不信我?”
而我则是报纸一笑,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萧彤一副很担心的表情。
“呵……”我失声一笑,自己摇着头笑了。
今天我有点太神经了。
“叮”一声,电梯门到了地下一层,然后缓缓打开。
这里依旧阴冷,但楼道里的那盏唯一还亮着的灯,竟然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此时,这条通往太平间的路,是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在几十米外,那个发着凄冷微弱白光的小灯箱在不停的闪烁着,似乎也快要灭掉的节奏。
我赶紧走了过去,楼道内响着我紧凑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我此时的心情是很紧张的。
可是走着走着,我的双脚却忽然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开步了。
我一脸惊恐的望着不远处的那个灯箱,额头不禁泛起一层的冷汗。
只见那灯箱上照出来的字,竟突兀的多了一个。
我清楚记得,上午来的那次,“太平间”三个字,只有那个“间”字还亮着。
可是现在有两个字亮了,但亮的不是与“间”字紧挨着的“平”字,更不是“太”,而是一个全新的“阴”字。
“阴间……”我的声音颤抖着,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头发似的,令我难受的要死。
这一刻,我想尽快逃离这里,哪怕是被两位美女笑话。
可是我的双腿却不听我使唤了,就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令我动弹不得。
我尝试几次,可是双腿始终抬不起,我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更令我惊骇的是,在我身后貌似有脚步声传来……
这一刻我都要吓死了,汗水已经湿透了衬衣,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冲着太平间里大喊道:“老伯,老伯,我来了,你在吗?”
然而我却没得到回应,整个空间只有我自己颤抖的声音在回荡,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谁?谁在我后面?”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然而身后的人却不说话,不过我的后颈处却感受到了一股凉气吹来。
这一刻我是多么的渴望我能晕死过去,我吓得几乎没了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在我即将崩溃之时,太平间的门忽然“吱”的一声打开了。
这个声音对我来说简直宛如天籁一般。
紧接着,看守太平间的怪老头走出来,一脸诡笑的看着我,道:“鬼哭狼嚎的干什么?来了还不赶紧滚进来。”
说来也奇怪,怪老头一出现,身边所有的怪异都消失不见了,我重新拥有了支配身体的权利,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跑了过去。
我甚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平间上方的灯箱,哪里有什么阴字,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只有一个间字而已。
一步步紧跟着怪老头,然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我便嗅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像是那种寺庙里燃烧的香,可是也就十多平米的地方,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而已,我却没看到在哪里点燃着。
又或者是在我来之前已经燃烧殆尽收拾起来了。我如是想到。
“东西都带来了吗?”怪老头坐在椅子上,还是上午他坐着的那个位置,这里有一扇小窗户,只要打开就能看到进来的人。
我赶紧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一边摆出来一边说道:“都在这里了,按照您老吩咐的,两瓶二锅头,一只烧鸡,一斤卤牛肉,外加一瓶臭豆腐,您老看看对不对?”
怪老头拧开了酒瓶的盖子,然后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味。”
之后,怪老头就自顾自的拿出酒杯来,竟然一次性拿出了六个,然后一字排开,怪老头将两瓶二锅头全部倒完,正好六杯全满。
他将一杯放在了对面的椅子前,其中一杯留给自己,剩下的四杯白酒,却是整齐的放在了桌边。
而后他又打开了烧鸡牛肉,放在了两个盘子上,臭豆腐也拧开了盖子,顿时一股臭味就传了出来。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老伯,就您一个人喝,干嘛倒这么多杯?”
然而怪老头却阴森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说道:“谁说就我一个人喝了。”
我有些为难的道:“我今天不想喝酒……”
怪老头哼了一声道:“你想喝,美得你!”
“啊?”我当即呆住了,不是给我喝的,难道……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可就在这时,怪老头忽然大叫一声:“滚起来,谁让你坐这的?”
我却是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依旧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怪老头看上去很生气,阴沉着脸,一把将我拽起来,推搡到了一边。
我仓惶之下,一屁股摔倒在地,也就在这时,我看到在桌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漆漆的鼎炉,上面正有三根诡异的黑色香在燃烧着。
香是黑色的,已经很不寻常,可是更令人意外的是,这香在燃烧的时候没有烟气产生,但燃烧过程却更加奇怪,就像是我在黑暗中抽烟的情况一样,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
“……勿怪!勿怪!”怪老头嘴里一阵嘟囔,我也没听清,但最后两个勿怪,我却是听清楚了,说完之后,他还恭敬的对着空椅子拜了三拜。
我顿时想到了某种可能,然而还未等我来得及害怕,怪老头就恶狠狠的走到我身边,狠狠踹了我几脚,嘴里一边骂道:“混账东西,想死,老子成全你,但不要连累老子!”
我知道是自己的无知冒犯了忌讳,也没生气,赶紧赔礼道歉:“老伯,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能原谅。”
“我原不原谅你没用,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怪老头的话都要把我吓死了。
我赶紧爬起来,对着怪老头鞠躬哀求道:“老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您老指教。求求您了。”
“我来问你,你朋友丢失的尸体,还想不想找回?”怪老头忽然问道。
我点点头道:“还请老伯帮帮忙,找到尸体后,我一定重谢您老。”
“好,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等会吧,时间一到,我带你去见她。”怪老头说完,便吃喝起来,偶尔还跟对面碰下杯子。
而令我惊悚的是,老头对面椅子上的那杯白酒,竟然也在一点点减少,甚至就连放在桌边的四杯白酒,也是这样。
忽然之间,我如坠冰窟,感觉四周冰冷冰冷的,没有一点活气儿。
@禅意1980 2016-08-12 10:53:00
@禅意1980 2016-08-11 18:28:00
楼主,继续更,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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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二三两 235楼 2016-08-11 20:25:00
来了来了,让兄弟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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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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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错了,姐姐
怪老头“嗞”一声啄了口小酒,然后撕下个鸡屁股,扔进嘴里很享受的咀嚼起来,看他满嘴的油渍,听着他咀嚼的声音,我一阵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这时怪老头瞥了我一眼,阴森的笑了一声道:“小子,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您老不就是在这里看守太平间的吗?”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怪老头说道。
这一刻,我觉得怪老头看我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但愿这只是我的错觉,若不然我堂堂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也要跟他拼一拼的。
听了我的回答,怪老头发出了嗬嗬的阴笑,然后向对面的“空椅子”敬了一下,接着抿了口酒,这才说道:“小子,看在这些吃喝上面,我让你死个明白吧……”
“什么?你……你要干嘛?”我当即一惊,顿时连退几步,离老头远一些。
怪老头没有理会我的惊慌,自顾自的说道:“没错,我是个看门的,但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媒人,鬼媒人。”
“鬼媒人?!!”我顿时目眦欲裂,一脸的骇然。
关于这个职业,之前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后来因为接受了张叔的委托,要替张云鹏说阴亲,才从网上特地了解了一下。
按理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破除封建糟粕,这类人早已没有了生存空间。
可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杜绝不了,尤其是在偏远的农村,这类现象屡见不鲜,就像卖肉的和卖命的两个黄金职业,几乎从古至今,就一直存在。
有些东西或现象,不是想毁灭就能毁灭的。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
正如现在的我,原本很正常很普通的一个婚姻介绍人,还不是接到了说阴亲的生意?
所以,从这点来看,鬼媒人的生存空间还在,只是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罢了。
现在我对这个怪老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另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怪老头似乎对我的惊骇很满意,有些自得的道:“现如今,像老子这般根正苗红的鬼媒人,在全国也没有几个,你能见到我,也不枉你白活一回了。”
“老伯,就算你是鬼媒人,又与我何干?我也没有招惹你。”我忍不住争辩了一句。
怪老头森然一笑道:“谁让你不听老子劝,非要去停尸房了。那里面有一个很凶悍的女鬼,她看上你了,所以你必死无疑。”
“啊……看上我?老……老伯,你救救我好不好……”在这瞬间,我想到了那个被抠掉双眼的青脸男,而后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怪老头跟前。
可怪老头却摇头说道:“小子,你就认命吧,那只女鬼很凶的,我也帮不了你。我能做的,就是为你解开这一切的疑惑。”
这句话令我我一下瘫倒在地,耳边怪老头的声音却还在不断的传来。
“你那个丢失了尸体的朋友,事实上是一个男鬼看上的,我接受了他的委托,要为他们举行冥婚。可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如此,你竟然不知死活的卷了进来,还要乱点鸳鸯谱……老话说得好啊,不作死就不会死,所以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怪不得别人。”
“你放屁!”我忽然跳了起来,指着怪老头,质问道:“你说,李思佳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还有那个青脸男,是不是你一伙的,肯定是你们因为分赃不均,才想办法将他杀死,现在却用鬼神那一套来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有些歇斯底里,说完这一通话,我的呼吸莫名的粗重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我的胸口一样。
怪老头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说过了,那个女孩是一个男鬼看上的,她的死与我无关。至于你被卷进来,那是因为你接受了一个冤死鬼的委托,要替他说亲。这也是贪婪所致。以我推测,你肯定得到了不少钱吧?”
“不错,我是为了钱,但我不会因为钱而去害命。而你……”我看着怪老头一阵咬牙切齿。
但怪老头一点都不生气,依然自顾自的吃着肉喝着酒,语气很淡定的说道:“我也没害人,这一切都是命。再说了,警察都断定那个女孩是出车祸死的,不是吗?”
“你敢说那不是你操纵的?”此刻的我,有点豁出去的感觉,也顾不上害怕了。
又或者,我心底深处认为自己可能没多少时间好活,所以反倒是无所顾忌了。
怪老头道:“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结果已经注定。小子,你最该后悔的,就是不该贪财,接下那个阴亲的单子。”
“是,我承认我接下这个委托,是看在那笔丰厚的报酬,可是我替死者说亲,也是为了积阴德,让死者安息,让活的人心安。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吗?”我大声反问道。
怪老头望着我多看了两眼,忽然笑了笑,说道:“没错,你做的这些都没错。但是你不该卷进我的事情中来。”
“我不该?”我一听顿时就生气了,指着怪老头咬着牙吼道:“你偷走的尸体,是我的朋友,我难道不该管?你一个杀人凶手,在这里装神弄鬼,还能如此淡定自若,我真是佩服啊!”
怪老头凝视着我,缓缓说道:“小子,这些你就不要跟我争论了,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死!”
“好啊,那就来杀我啊,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疯了一般就朝着怪老头扑去。
可就在这时,我们之间忽然出现了一股阴风,然后我就无论如何都冲不过去了,虽然只差几公分的距离,但是我的手指就是碰不到怪老头。
怪老头仰头将杯中酒喝完,然后冲着对面的空椅子说道:“这是你选的人,你自己动手吧。”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我的喉咙,被绳子一样的东西死死缠绕着,而且越缠越紧,我顿时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
我拼命挣扎着,但是双手却什么都抓不到,窒息感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我拼命的张开嘴,可却怎么也汲取不到空气,我睁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害我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眼前却一阵阵的发黑。
因为无法喘息的缘故,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也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婚纱的女子,像个蜘蛛似的贴在屋顶墙角处,正是她的长发缠着我的脖子。
她的头发很长很湿,就像是刚洗过的一样,她的脸蛋惨白,像是抹了白面,涂着艳红的嘴唇,看上去极其的诡异。
“你……你……”我使尽全力,也只挤出这一个字,但是我的愤怒,她应该能感受到。
可她却冲我森森一笑,紧接着脸上就掉下一块块腐肉,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直接想吐,但喉咙被长发缠住,根本就吐不出来。